请记住本站域名:om 谢谢!
序
安祖缇
这本书写的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在多年后再次重逢的故事。
话说,小缇仔小时候也是有青梅竹马的耶!男生女生都有,为数还不少喔!可是长大之后,看了漫画跟言情,才发现,小缇仔跟那些青梅竹马之间,还真是没生过半朵粉红玫瑰啊!
没有发生过青梅竹马的甜蜜恋情,或者有疼爱小缇仔的大哥哥也就算了,当时还有个邻居小朋友是啃骨魔!
为啥叫他啃骨魔呢?因为当时的小缇仔瘦得跟猴子没两样,但那个小朋友不知道为啥,非常喜欢啃小缇仔找不到半块r的肩膀,只要一看到小缇仔,就会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慢慢前进,对准目标,大嘴一张,用力咬下去!
不过也不知道为啥,小缇仔被啃肩膀,都不会哭咧!还真是个能忍痛的女中豪杰啊!
后来他大概觉得每次这样啃,都会得逞,非常有成就感,就想再找第二个被害者下手,而这个被害者则锁定到小缇仔的弟弟头上。
小缇仔弟可不是省油的灯,平常都看小缇仔肩膀被啃,早就对这人有所防范,故当他靠近小缇仔弟时,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小缇仔弟突然转过身,张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啃骨魔的肩膀狠狠咬下去。
哇!啃骨魔纵声大哭,飙着眼泪回家找妈妈!
不是小缇仔要说,小缇仔被啃了那么多次都没哭过,你一个男生被咬一次就哭得惊天动地,丢不丢脸啊?
不过自那次起,小缇仔的肩膀就不再受到伤害了,也算可喜可贺 ^^
大家都要爱护邻居小朋友喔!呵呵........
第一章
您有一通新留言,欲听取留言请按1,若要删除请按3........
笔直的长指按向键盘上的1。
听取留言中。
停顿了约半秒的空白时间,一道轻快的中年女声传入听者的耳里。
儿子啊!我跟你老爸要去欧洲旅行两个月,剩你爷爷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你这段时间就回家照顾爷爷吧!我们会带名产回来给你的,拜拜啰!要好好照顾身体啊!
去欧洲旅行两个月?
要他回家照顾爷爷?
那个跟顽童没两样,与他天生就八字不合的爷爷?
长指迅速切断通话,急拨母亲的手机。
您所拨的电话未开机........
切断,再拨父亲的。
您所拨的电话未开机........
不可能两个人的手机都未开机,难道他们已经在飞机上了?
查询一下未接来电的时间,不过是短短半小时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稳情绪,再拨电话回老家大宅,接电话的是在家里服务了将近二十一年的老管家。
我是凯岳,请问我爸跟我妈呢?平板的声音毫无温度,平铺直叙的,像在念课文。
少爷,太太跟老爷去欧洲旅行了。
几点的飞机?他隐忍着怒气。
早上七点半。老管家看了下表,他们已经上飞机了!现在都快八点了。
果然与他推算得没错!严凯岳气得差点砸手机。
来个先斩后奏,摆明就是要他无法拒绝。
少爷,太太说你这两天会搬回来,我们已经帮你把房间整理好了。
连房间都整理好了,真是贴心啊!严凯岳冷笑一声。
父母明知道他跟爷爷个x不合,所以才会搬出舒适的大宅,自个儿独居在外头的大厦里,父母知道他们若事先告知要把今年八十岁的爷爷丢给他照颅,他一定会拒绝,才故意来个先斩后奏!
这摆明是算准他就算与爷爷再不合,也不可能放爷爷自己一个人,就算屋里还有管家与佣人,但总是比不上亲人值得信赖,毕竟爷爷都已经八十岁了,他再怎么与爷爷不合,也不可能放心。
严凯岳闭了闭眼,承诺自牙缝中逼出,我今天晚上就会搬回去。
经过与客户开会时间的沉淀,严凯岳的心情较为平和了些。
他会这么的不喜欢爷爷的原因,是因为爷爷实在是玩x太重、太胡闹了。
他是家里第一个长孙,故备受期待,才刚出生的婴儿就开始零岁教育,每天晚上都在他耳边放录音带。
而他也真的天资过人,才七个月大就会说话,不到一岁就会走路,爷爷更认定他是旷世奇才,自他大约两岁之后就开始指导........不,应该说是虐待他。
他认为小孩子除了要学习智识以外,还应该有过人的体力跟体格,所以他只要一有空就带他上山下海,四处探险,也不管他明明才是个稚龄幼童。
于是他体格没锻炼好,反而生了大病,从此跟药罐为伍,一直到十岁左右才摆脱一身药气。
接着,可能因为他身体健康了,爷爷又认为小朋友应该要从小培养独立j神,也不管母亲哭跪在地上求情,竟然带着他上山住了一年,所有的食物都要自己栽种、自己养,要不然就饿肚子没得吃。
别家的小朋友是在学校上课、学才艺,他则是在山上当与世隔绝的野人。
诸如此类的事件屡屡发生,终于,在他国中毕业时,父母决定将他送到国外,这才脱离爷爷的魔掌,不再成为他实验x的玩具。
拿到硕士学位之后,他被父母叫回来帮忙管理公司,因为小时候的y影太深、太重,使得他非常厌恶跟爷爷同住一个屋檐下,他要求一定要搬出去住,才肯回台湾,要不然谁知道那老头又会想什么办法整他。
现在,他又要回到有魔鬼存在的家。
不过他已经二十七岁了,不可能再让爷爷要着玩!
他已经二十七岁了,爷爷已经没有c弄他的能力了,更何况爷爷都八十岁了,他有什么好怕的!
就因为这样,他才稍稍对要回家长住一事比较没那么厌恶。
前方号志灯闪向绿灯,分神回想过去的他立刻重重踩下油门,忽略了一个在斑马线上急奔的身影。
啊!
他只听到一声惨叫,接着人就消失了。
糟糕!撞到人了!
他急忙下车观察,只见地上散落一地橙子,一名蓄长直发的女生窝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
看上去似乎没事。严凯岳嘘了口气。
有撞到妳吗?严凯岳轻触了触受惊的女孩上臂。
听到关心的询问,苏纱致余悸犹存的抬起脸来,乍见面前外型高大英挺,五官深邃英俊,尤其是那张宽阔的薄唇所吐出的低沉嗓音特别吸引人的男人时,不禁怔了怔。
这个男人........好眼熟。
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约二十六、七岁,却独有种同龄男人未有的沉稳气质,他的眉头微蹙,有种忧郁的优雅,溢露关怀的一双黑眸深邃,让在记忆里搜寻的她想得头发胀。
眼前的女孩一看就知道年纪顶多二十岁,肌肤是天生的白晳,吹弹可破,如白煮蛋般滑嫩,一头长直发更显得气质清纯可人,五官j巧,眼儿虽不大,双眼皮也不深,却泛着聪慧的光芒,让人更是一眼难忘。
然而看起来应该是聪明的女孩现在却是呆呆傻傻的,让严凯岳怀疑会不会是撞到头了?
有撞到哪吗?头?大手轻抚着她的头颅,想确定是否有肿起的地方。
他的手好大、好暖和,害她不由得想起父亲温暖的大手........
好像没撞到头。或许是惊吓过度吧!可以站起来吗?
他拉着她的手臂轻轻往上扯动,她也就跟着站起来了。
哈啰!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听得到我说话吗?
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印象的纱致仍是呆呆的看着他,粉唇微张的模样,看在他眼里,误以为她脑部受了创伤。
他连忙拨电话给秘书,说他有事得晚点进公司。
j明干练的秘书,淡淡应声好,并说她会将上午的工作妥善处理好,没有半句废话,就将电话挂断。
我送妳去医院检查,好吗?
啊!纱致未响应他的问题,反而尖叫了一声,将他吓了一跳,你........她好似遇到熟人般的指着他。
我怎样?他对所有指向他鼻尖的手指都有想咬下的冲动。
咦?我在作梦?她用力捏着自个儿脸颊一下,好痛!啊........是真的........是真的!
请问妳在说什么?严凯岳完全听不懂她在自言自语什么。
她的脑袋不会被撞坏了吧?
没事,呵呵........她有些腼觍的一笑,瞇起的眼掩藏眸里终于想到解答的光芒。
有几年时间了呢?她在脑中数了数,轻叹将近十一年时光的匆匆流逝。
她在第一眼就对他迸出印象,但他的眼神为何看起来十分陌生?
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她很眼熟吗?
纱致有些不悦的鼓起腮帮子,心想,那年她不过九岁,都还记得起他,而他那时已经十六岁了,怎么会将她忘得一乾二净?
不过想想,下个月就要过二十岁生日的她,的确跟九岁时有着不小的差异,她不应该对他这么严苛,该给他机会将她记起来才对。
女孩此刻盯着他看的眼神,带了些欣喜又带了些埋怨,那很明显倾慕的神情,让严凯岳莫名的头皮发麻。
虽然他对女孩第一眼的印象不错,但不代表他会对一名花痴一见钟情!这种像被雷打中,完全毫无预期,莫名其妙就发生的感情,是不可能出现在个x一板一眼、严肃刚直的他身上。
既然妳没事,那我走了。严凯岳转身离开。
纱致见状立刻拉住他的袖口。
我的橙子都被你撞烂了!她微嘟着小嘴抱怨。
她最爱的水果就是橙子啊!严哥哥,有没有印象呢?
橙子?严凯岳低头一瞧,果然看到撞洒在地上的橘黄色物体有不少已经开肠破肚。
他拿出皮夹,掏出钱来,橙子被我撞烂了,这些钱赔妳。
纱致拿着蓝色纸钞,对着上方太阳查看。有什么问题吗?
我怕它是假钞。
严凯岳的x腔剧烈的上下起伏,它绝对是真钞!
他最最讨厌被污蔑与栽赃了!
是真的没错!纱致将纸钞收起,同时mm其它口袋,可是我没零钱找你耶!
不用找。
这样啊!她一个大步向前,抓住他的手,那你载我去买橙子吧!
我已经给妳钱了!
你撞烂的是我的橙子,不是钱啊!应该赔我橙子,不是赔我钱!纱致理直气壮道。
妳........
哎哟!纱致突然大喊了声,蹲了下去,我的脚好痛喔!一定是刚刚被你的车子压到了,呜呜呜........
喂........她一定是装的吧!
好痛喔!她哭得更大声了。
一旁的路人与骑士纷纷对他们投以好奇的目光。虽然小脸皱得像刚出炉的包子,但慧黠的眸中可看不出半点泪光!
好,我载妳去。这女人真难缠!
太好了!她高举双手,扶我。
为什么?
我脚痛啊!不扶我怎么走?
他记不记得呢?小时候每次她走得脚酸,就会耍赖要他背呢?
严凯岳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是他撞了人在先,他吃亏,这口气得忍着。
他很干脆的直接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这样妳就不用走了!
这下满意了吧?
在他怀中的纱致顿了一下,先是俏脸微红,接着笑开了朵笑花。
乍见她如花一般美丽的笑容,严凯岳不觉愣了下。
她不是个特别出色的女孩子,顶多清秀而己,但笑起来时的模样却娇美如四月春日的杜鹃。最重要的是,他莫名的觉得那笑颜有种熟悉感........
你好体贴喔!粉唇吐出赞美。
体贴?严凯岳完全无法吸收这从来不曾自别人口中听过的赞美词。
妳撞坏脑袋了!他冷声道,决定不再看那张可以迷昏人的如花笑颜,将她塞入车子后座。
走进菜市场,严凯岳对传统市场的纷乱完全呈现无法接受的闪躲状态。
地上四处可见污水、血水还有丢弃的菜叶,摊贩的叫卖声充斥耳膜,让喜静的他几乎快抓狂。
她怎么不去超级市场买橙子,而非要挤传统市场?
走在前方的纱致则不管他脸上的厌恶,直直往前行,怕他逃跑般的两指紧揪着他的西装袖子。
往贩卖水果摊贩的途中,各摊贩的老板只要见着她,均热络的打招呼。
阿致,早上不是才看妳来过吗?卖猪r的摊贩问道。
我来买橙子。
橙子不是已经买了?卖蔬菜的老板问。
橙子没买够,所以还得再买。纱致笑了笑道。
她转头又用那种令他头皮发麻的眼神望着他,似乎在对他说:我帮你隐瞒了喔!从现在起,我们是共犯。
他赔了钱不是?还赔她来买橙子,干嘛还要遭受她威胁?
妳背后的帅哥是谁啊?卖豆腐的摊贩问。
呵呵呵........她很神秘的一笑,好像她获得了什么重要的宝物,不肯分享给任何人知道。
她故作神秘的模样让严凯岳心头十分不舒服,莫名的令他有种好像他是她的所有物一样!
快去买橙子!严凯岳低声在她耳旁命令。
到啦!纱致两脚并拢站定,手指向水果摊,一起挑呗!
我不会!他双手环x,快点!
喔!纱致边挑橙子边问:你家挑水果的工作都是老婆在做喔?
我还没结婚。
还没结婚?纱致心中大喜。
我也还没结婚。
妳结婚了没不关我事。
呿!响应得这么冷淡!跟小时候一样,老爱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态度对待他人,可只有她,他就算再忙、再不愿,还是会陪着她,从不会推辞,更不可能拿一张大便脸对着她。
严哥哥,快想起来吧!我是你过去的青梅竹马呀!
那你有女朋友吗?她慢吞吞的挑着橙子。
她这是在身家调查吗?
不想回答她问题的他催促着,快点,我还要上班!
中午午休时间都快过了,他可不想连下午的工作都因为这女人而停摆。
一天不工作会怎样吗?会死吗?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
会!
真的?水眸眨动惊奇,我好想看看不工作会怎么死喔!
在那之前,妳会先被我宰了!黑眸闪动杀人目光。
纱致无视他的不悦,还故意对他吐舌做鬼脸。
严凯岳不由得一愣。
这鬼脸........他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板,我要这些。多少钱?纱致问老板。
阿致买的当然要算便宜点。老板往磅秤一摆,两百三,算两百就好。
老板真好,我好爱你喔!纱致开心的拿出千元大钞交给老板。
小心男朋友吃醋。老板呵呵笑。
我不是她男朋友!严凯岳沉着气澄清。
不是喔?老板面露可惜的将找零钱交到纱致手上,阿致是个孝顺的好女孩,你该好好把握的!
老板,他会害羞的,别逼问他啦!
她这样说的意思不就是等于间接肯定老板的话吗?
我不........
我们走吧!她还真把手直接c入他的臂弯中,俨然情侣样的拉着他往市场出口走。
感情好喔!路途中,摊贩老板们有意无意的轻嘲。
严凯岳忙着闪避地上的污水、垃圾,以免脏了他高级西装裤的裤角、污了高级意大利皮鞋,没空反驳回众人的误会,更无暇甩开纱致的手。
事实上,要不是纱致拉着他往少水坑的地方走,他可能会闪得更狼狈。
但他无暇细想,只觉得自从撞上这女孩开始,就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走出市场,严凯岳还未甩开,纱致已早他一步松手。
今天天气好好喔!纱致对着温暖的阳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橙子买完了,我要走了。
等等!你得送我去医院。纱致拉着他不放。
都相处一段时间了,他看起来还是没记起她半分,她得给彼此更多的相处机会才是。
不过这样想很悲哀呢!小时候明明常在一起玩的啊!她也最爱缠着他的啊!大人们也说他对她最好,就连对他的妹妹南悠都没这么好,可现在却迟迟没印象是怎样?
我一定要让你主动想起来!她在心中赌气道。
妳不舒服吗?该不会真的撞到哪了吧?
没有啦!我爸住院,我买橙子是为了去看他,人还没到,就被你撞了,所以你送我去是应该的呀!她眨着娇媚的眼,要他负起责任来。
严凯岳忍下想翻白眼的冲动,只送妳到医院。
当然!纱致甜甜一笑。
妳要不要直接给我医院名称?握着方向盘的大掌青筋爆突,妳报的路都是错的,我们现在已经到天母了!
她不只是个花痴,还是个路痴!
严凯岳严重觉得,这女孩是故意乱报路,好让他走错路的。
就说我忘了嘛!纱致偏头吐舌,明明是十分可爱的模样,但在被耍得一肚子火的严凯岳眼中看来,只有智障两字能形容。
每天去的医院怎么可能忘了名字!
一定是你刚刚撞到我的时候,撞坏了关于记忆的一部分........啊呀!她抱头大嚷,我的头好痛喔!我什么都忘记了!
接着,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看着他,我是谁?我为什么记不起来?
有没有人这么会耍赖的?
我送妳回我撞到妳的地方。他很无奈的说。
早知道一开始就该这么做,才不会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本来还以为她又会使出新的耍赖大绝招,没想到这次她竟然乖乖的点头,还弹指道:真是好主意。
一定有诈。他想,等等她一定又会使出新的花招。
然而这一路上,她还真的很安静,两手搭着窗,好像第一次出门的宠物一样东张西望,大大的黑眸盛满了好奇。
安静很好!他就喜欢安静,最讨厌这种跟爷爷一样吵得要死的人了。
车内的沉默持续了十分钟、十五分钟........
她该开始吵了吧?打他险些撞到她开始,她的嘴巴就都没停过,现在突然耍自闭是怎样?
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五分钟也过去了,那张粉嫩的小嘴一样闭得紧紧的,凝神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
她这么安静反而让他觉得有异,心底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了。
该不会她其实真的撞到头,只是自己不清楚?
说不定她刚才会这么聒噪,也是因为撞伤的后遗症?
他该不该把她送去医院检查呢?
严凯岳的心因为惴惴不安而跳得快速。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车子行到某路上的十字路口准备停下等红绿灯时,她突然开门下车。
喂!他大惊失色,妳要去哪........
该死,她g本不理他。
他可以不管她的,直接开车去上班,但又觉得她的行为举止跟一般人不一样。
怕他其实真的撞坏了她的脑袋,只得急急忙忙将车子临停在路边,追了上去。
妳要去哪里?她跑得不快,他一下子就追上了。
你干嘛跟上来?眨巴眨巴的水眸满是疑问。
妳突然下车,我当然要问问妳是要去哪啊!
纱致笑弯了眉眼,你一向都这么温柔的吗?
温柔?严凯岳一怔。这又是另外一句从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的赞美........不,好像曾有人说过,只是那记忆太模糊,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唯一说过的那个人是谁。
我以为你觉得我很烦,g本不想理我的。
记得吗?他就算嘴上嫌她烦,对她的要求还是全数接受。
他当然觉得她很烦,他只是觉得他撞到人在先,义务上不能丢下不管。
告诉我,妳这次又想干嘛?
跟我来。两指捏着他的西装外套,小跑步到一家宠物店门口停下,看那只狗,有没有好可爱?
狗?他几乎爆凸眼,妳是为了一条狗跳车?
有没有这么疯狂?
她很爱小狗的呀!他不记得了吗?
牠一直盯着我瞧耶!好像很喜欢我。小手一触上玻璃窗,小狗立刻用牠的鼻磨蹭,看,牠喜欢我!
小时候,她常拉着他去宠物店看小狗,他就算对宠物无偏爱,还是会陪她一直站在橱窗前瞧的啊!
宠物店的小狗看到有人接近,都会献殷勤。他毫不留情的泼她冷水。
纱致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望,那眼神让严凯岳不由得一怔,竟有种自己说错话的悔意。
怪了,他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好愧疚的?
你看,这只哈士奇的眼珠子是蓝色的!她朝哈士奇挥挥手,牠跟你好像。
我?跟牠像?好大的狗胆,敢说他像狗!
牠的眉间很忧郁的蹙起,你也是。她转身面对他,你的眉间也常是蹙起来的,有什么事让你常不开心吗?
他撇了下唇,不知为何,x口突然又冒出某种熟悉感。
她的言行举止,她望着他的眼神,都让他越来越觉得熟悉。
他认识这女孩吗?
端凝着巴掌大的小脸,细致的五官,他很确定他所见过的少女中,没有她的存在。
且若认识的话,这女孩没理由不明说啊!
我从来没有不开心过。他严正否认。
那就别蹙眉。小手大力贴上严凯岳的眉间,我现在就把它烫平,烫平烫平烫平........
别闹了!他面色有些僵凝的拉下小手来,回车上。
他转身就走。
他真的是完全将她忘光光了吗?俏脸垮下。
严凯岳的西装下摆被小手扯住。
喂!你不饿吗?她死命吸着双颊,活似已饿到两颊干瘪,我好饿喔!可不可以先去吃饭?
泣求的手指向不远处的面摊。
要吃自己去吃!他想绝情的拒绝。
那间面摊的担仔面很好吃!卤味更b喔!
她超爱吃卤味的,以前他只要对她的要求感到不耐烦,就会说她就是因为爱吃卤味,个x才会那么卢。
记起来了没呀?讨厌的严哥哥!
见她对着面摊流口水的模样,他撇了下嘴,翻出手机,拨电回大宅院。
管家,请转告管理中餐的陈师傅,请为我........请准备两个人的担仔面,还有........他转头问纱致,妳要吃什么卤味?
卤**翅、卤蛋、豆腐、海带跟猪头皮,这样就好。
吃这么多?眼神扫过一眼她的身材。
瘦巴巴的,多吃一点也没关系。
把所有跟卤味有关的都卤过来,就这样,半小时后到。
你要带我去哪吃面?她的口水快滴下来了。
我家。
第二章
车子行到铜制镂花大门前,回忆立刻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很清楚,在严家从高级大厦搬到花园别墅的那一年,正好是她爸爸的公司遭逢破产的那一年。
同样都搬出了大厦,严家是住到豪华别墅,苏家则是搬到破旧的小公寓。
早他们数天搬出去的严家长辈,曾热络的邀请他们以后一定要去别墅走走,受其款待,然而她一次也没进去过。
在她家家道中落时,在她曾吵着要去找严哥哥时,一身傲骨的父亲语重心长道:我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擅自去找人家,有可能被当成要跟他们借钱,爸爸不想被这么误会,所以妳也别去,知道吗?
小孩子哪懂得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在某个没课的下午,她拿着零钱,搭上公交车,转了好几趟,来到了他家。
然而她只是站在大门口,傻愣愣地看着大片缤纷花园,远眺典型哥德式建筑,尖塔、彩绘玻璃窗、石雕壁面的华美别墅,没来由的自卑压住了x口。
她连按下电铃的勇气都没有,默默的转身离开,一路垂泪到家。
那都是十一年前的回忆了。今日的偶然重逢,让她欣喜莫名,但,他其实早就把她忘光光了。
她抿嘴暗暗自嘲,想到父亲提过他们已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该再有联络,以免被当成别有心机。
如果吃完饭,他还是记不起她,这表示当年她以为对于严哥哥来说,她是个特别的女孩一事,不过是自作多情,那还是默默的离开会比较好吧!
尤其她家目前现况十分紧迫,在这个时候出现,被怀疑是来求援的机率比当年更大,她不想被如此误会,宁愿让回忆停留在当年美丽的句号上。
进来。他拔下开车时用的皮手套,交给早就在大门口守候的老管家。
你家好漂亮喔!好像杂志上面的欧洲别墅。她抬起眼来,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你一定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直接把我载到外国去了。
任意门?他蹙眉。
又蹙眉了!这一直是他的坏习惯,眉心总是皱起的,所以她很喜欢把自己的手当熨斗,笑闹着要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然而她刚刚这么玩了,他却只是不耐的把她的手拿下而已。
你没看过吗?她偏了偏头,我知道了,你那个年代叫小叮当对不对?
我不知道什么多拉梦,什么小当当的。
她拿过小叮当的漫画给他看过的呀!难道他忘记了?
喔!你没有童年。她不悦的撇嘴道。
严凯岳唇动了动,决定不与小女子计较的抿紧。
他的确是没有童年。
打他有记忆以来,他的身边就围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庭教师,指导他各种学识,他忙着学习,一本闲书都没看过。
出国念书之后,只看有用书籍对他而言已成习惯,他沉迷于书海,少与人打交道,他做事一板一眼,所以大家都在背后偷骂他是书呆子。
他讨厌任何脱离常轨的事,不在他计划内的,统统不接受。
进入公司之后,不得不与人共事,他的强硬态度虽然稍稍软化,但仍是被冠上不通情理的大帽子。
不通情理又如何?他在心中冷哼。
昔日父亲主掌家族企业的时候,就是太随便,什么都好,好听一点是无为而治,放权给属下,难听一点就是他g本懒得管,靠着从爷爷那一代的j英长辈,乐得只做收钱的总经理。
j英也是会背叛的,数十年的情谊在金钱的面前变成狗屁,公司差点变成别人的,爷爷只得赶忙亡羊补牢,栅栏才补到一半,就丢给他,害他每天累得跟狗没两样,就连假日都没得休息。
但是........他的心中浮上一抹不确定。
他怎么有印象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很爱在他沉迷书海的时候,硬是将他拉出书房,四处乱兜转?
一个他刻意将其遗忘的小女孩........
少爷,请问这位小姐是........老管家的好奇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不重要,不用管。
不重要会带回家来吗?老管家心中充满疑惑。等等他一定要把这件史无前例的奇事报告大老爷。
她不重要四个字狠狠的重击了纱致。
该不会当年她老爱拉他陪她,其实令他十分生厌,搬家正好称了他的意,理所当然将她忘光光了?
这样说来,他记不起她,也是当然的啊........
少爷,真难得见您中午回来用餐。老管家笑咪咪道。
当初老爷夫人虽然答应少爷搬出去住,但要求他除非有要事不在国内,不然一个礼拜至少要抽出两天时间回家陪家人吃饭,然而常忙得天昏地暗的他别说午餐了,就连晚餐都很难得见到他的人影。
可怜的少爷,年纪轻轻就背负上万名员工的生计,还要维持老爷跟大老爷的挥霍,他真怕工作狂的少爷有天会过劳死。
今天难得看他这么轻松的回家吃午餐,老管家一相情愿的以为他总算愿意放过自己一点了。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严凯岳问。
已经好了。老管家点点头,请随我至餐厅。走进餐厅,惊见一桌菜馆,纱致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我们的中餐?担仔面跟卤味?她惊异的用食指指着桌上所有的一切。
对。严凯岳走向他的座位,也就是椭圆形餐桌的另一端。
他是把面摊直接搬来了吗?
只见一位带着高帽子的厨师站在面摊的锅炉前方,手拿着煮面滤勺,厨师左边的桌上摆放了黄面、阳春面、米粉、粿仔条等面类,右边则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蔬菜,而在餐桌的正中央,则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卤味。
一整只卤猪、一整只卤**、卤牛r、卤羊r、卤蛋、卤海带、卤豆干........所有可以卤的东西统统都是巧克力色的。
除了煮面师傅以外,另外还有两位师傅分站桌子两侧,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拿着一把锐利的薄刃,似乎正等着接收命令。
少爷,请问您要吃什么面?煮面师傅问。
先问那位小姐。严凯岳瞟向还呆站在门口的纱致,喂!坐下。
坐哪里?纱致还有些茫然。
桌上可喂饱二十人的食物跟彩绘玻璃窗投s下来的日光一样,闪动着灿烂的光辉。
对面。严凯岳长指指了指。
服侍用餐的佣人早就拉开椅子等她入坐。
喔!生平第一次被服侍的她有些扭捏的入坐。
小姐,请问您要吃什么面?
随我点吗?
当然!煮面师傅微笑,您可任意决定面类还有配菜。
这么好。她的鼻尖充斥着卤味的芬芳与面汤的清香,一张口,口水差点泄洪,请给我阳春面,搭那个大陆妹、豆芽菜、韭菜........喔!还有一些大白菜。
这里是面摊吃到饱吧?她一定一定要吃回本。
面下了,负责卤味的师傅开口了,小姐,请问您要吃什么?
等等,我看看。她直接离开椅子,来到满桌卤味旁。
小姐,您坐着就好,由我帮您服务。
这样我才看得清楚啊!就跟上市场买菜一样,要亲自挑选才能挑到好货咩!请帮我切一份猪头皮,切这一部分,肥瘦适当最好吃........卤猪脚也来一份,我要腿库的喔!猪耳朵也要,麻烦切这一部分,这边的软骨最好吃........还有豆干、海带、花生统统都来一份........哎哟!统统都要啦!
今天吃完这一餐,至少可以三天三夜不用吃饭吧!
是的,小姐。
对了,也同样切一份给对面那个人。纱致指示。
我不用那么多。吃那么多东西是想撑死人吗?严凯岳连忙拒绝。
切切切!纱致才不理他,照我的切一份给他!
少爷?卤味师傅有些为难的看着严凯岳。
严凯岳摆手,就照她说的做吧!
懒得跟她吵。
厨师准备好食物后,纱致又有意见了。
我们一定要离这么远吃饭吗?讲话要用喊的,很累耶!
我家吃饭一向如此。
那........狡黠的水眸闪了下,我不是你家的人,应该不用遵守吧!
严凯岳还来不及否定,就见一个女孩兴匆匆的捧着面碗,小跑步过来。
他碰过刚起锅的面,超烫,她怎么端得住?
他大喊,面烫!别跑!
免得发生悲剧。
放心,妹妹有练过的........哎哟!不知道是啥东西绊了她的脚尖,人同碗一起飞了出去。
shit!他就知道会出问题。他急忙过来,在五体投地的女孩身边蹲下,有没有烫到?
不需任何指令,仆人已经过来清理地面,煮面师傅利落的重下一碗面。
好像........她左瞧右瞧,没有........啊!手好痛!
痛才喊出口,严凯岳已抓着她的手,直接往仆人端过来的冷水碗中放。
接着一名仆人拿来干净的毛巾,温柔的擦拭掉水珠,下一个仆人为她涂上烫伤药,同时,煮面师傅将她的汤面摆到严凯岳旁边的座位。
他们的行动超有效率,让纱致看傻了眼。
这是异次元空间吗?是吧是吧?难怪当年父亲会说,严家已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既然是不同世界,就不该有交集。
唉........眼前有好多美食可享用,她的心情却是越来越低落,重逢的喜悦早就因为他的遗忘以及两人背景的差距,而冲得干干净净。
今天应该是他们十一年之后难得的重逢,但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后,决定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要不然以后就没机会再对严哥哥撒娇耍赖了。
她拉过椅子,紧挨着他坐下。
妳坐远一点。干嘛靠他这么近?
坐太远没有吃饭的气氛啊!她夹起一块猪耳朵放进他的汤匙里,夹菜也方便。
严凯岳瞪着汤匙里头的猪耳朵,我可以自己来。
人家夹了,你就吃了嘛!她又丢了颗卤蛋放进他的面碗。
鸭蛋卤的耶!好好吃喔!说着,她直接在嘴中塞了一整颗卤蛋。
除非宴客,家中吃饭一向是各占餐桌四端,从不曾这样紧挨着,更别说是替他人夹菜了,而且她靠得很近,肘一张,就可以碰到他的。
明明桌子很大一张,她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人挤人?
严凯岳非常不习惯与人如此靠近,然而看到她那张吃得好开心、好幸福的笑脸,悬在唇瓣上的无情冷语不知为何就是吐不出去。
吃东西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吗?
一般人所谓的美食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舌头刁的他若厨师煮出来的食物未到他的水平,绝不送入口中。
他太习惯锦衣玉食的生活,几乎已经忘了什么是打自内心发出的幸福感。
你干嘛不吃?用一张好严肃的脸盯着她看干嘛?想害她食不下咽喔?趁热吃,好好吃的哟!
说着,她夹了一块猪头皮放入他悬空的调羹。
快吃快吃!她催促,入口即化的美味,只在天上有!
只在天上有?她会不会说得太夸张了?严凯岳有些哭笑不得的将猪头皮放入口中咀嚼。
嗯!卤得够味,的确如她所言入口即化,是严家厨师该有的水平。
心头虽是如此想,可再看到一旁的她吃得津津有味,他忽然觉得口中的食物似乎也传递过来一种奇特的滋味,诱引着他的舌头,不由自主的再夹了第二块。
见他主动夹取,纱致开心的嚷,真的很好吃,对吧?
这是他家的厨师煮出来的料理,味道当然好。
他知道一出口,冷情的话将会打碎那张喜悦的笑颜,他蠕动了下唇角,几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嗯!好吃。
在场的佣仆与厨师们均暗暗惊讶的瞪大眼。
做好工作是他们该负的责任,冷酷严肃的少爷从不曾因此夸奖过他们半句,今日竟会得到肯定的赞美,一时之间,他们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听错了?
我就说嘛!她笑着夹起面条吸入口中时,x口突然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彷佛断了线的珍珠般,纷然掉落面碗。
她一时激动,竟难以再就食,小手掩着脸,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严凯岳傻眼,拧着眉头凝望着她哭得难以自制的小脸,心想,是什么事让她如此伤心?
有股闷纠的情绪在他x口盘据。
快速抹掉颊上的泪水,她毅然转过头来,水眸直勾勾盯着他,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说吧!他会答应的。
可以让我打包外带吗?
严凯岳一愣。
实在是太好吃了,我想你应该也吃不完这么多东西,让我带一些回家好吗?
只是这样?这么简单、这么微小的要求?
对啊!不然他以为她想要干嘛?
我会请人把桌上的东西都送到妳家去。这g本不算要求,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用全部........她还没说完,手脚利落的佣人就在他的眼神指示下,快速打包起来。
她眼睁睁看着那只泛着巧克力光泽的卤猪被整只装箱,所有的卤味在保鲜盒中排列整齐,动作快得令人傻眼。
你东西都给我,那你晚上吃什么?纱致问。
食物怎么可以隔餐吃!他的眼神好像她说的是天大的笑话。
哇赛!她还以为煮这么多东西是要吃好几餐,没想到只有一餐喔?
真是不可思议的世界啊........
难道妳常煮一顿吃好几餐?她竟然做出如此不健康的事?
东西不吃完,很对不起被牺牲来当我们食物的动植物耶!做人要惜福。
谁说东西没吃完?宅邸内的佣仆也要吃饭。
纱致转头看每一个都吃得身强体壮,皮肤还泛着光泽的仆佣,心想,他们好幸福喔!每天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还可以每天光明正大的与严哥哥相处,让她好羡慕。
餐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老者气呼呼的冲进来。
我听说你带女人回家!严毕东目光凛然狠瞪着严凯岳,有女朋友竟然没跟我说一声!
她不是我女朋友!严凯岳不悦道。
是谁去乱嚼舌g,让唯恐天下不乱的爷爷找到机会大作文章?
是严爷爷?纱致讶异的望着头发已全花白的严毕东。
妳不是他女朋友?严毕东转头望向纱致,一脸失望。
不是啊!她直盯着严毕东,心想,说不定严爷爷还会记得她,你误会了,我只是来吃顿饭而已。
干嘛跟他解释?严凯岳不自觉又蹙起眉头来。
严爷爷也过来吃饭,卤味跟面都很好吃喔!纱致拉着他往严凯岳的方向走。
我的位子在另一端........
大家一起吃饭,比较热闹。纱致拉了把椅子放在严凯岳身边。
他的位子在那一边........
严爷爷,快坐下嘛!纱致不理会严凯岳,直接将严毕东按上椅,师傅,请帮爷爷下碗面。
从不曾挨得如此近吃饭的祖孙两人,大眼瞪小眼。
严爷爷,这卤味好好吃喔!纱致接过女仆递过来的空碗,为严毕东布菜,我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一定要赶快吃吃看。
我不........口才张,一块卤牛r就送入严毕东口中,塞住了他的推拒。
很好吃对不对?她双肘撑在桌上,下巴迭其上,一双水眸亮晶晶的揪着严毕东,纯真的笑颜可爱到破表,严毕东一时之间竟看呆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被这么年轻可爱的妹妹这样盯着看了耶!
严爷爷应该可以认出她来吧?纱致盯着严毕东的眼神更专注了。
快认出我啊!严爷爷,至少让她觉得她在严家人的心中,不是真的跟沙尘没两样,一搬离,就马上将她忘得一乾二净了!
她是怎样?干嘛用这种会让人想入非非的眼神望着他爷爷?严凯岳心头感到不悦。
难道她对任何男人都会发花痴?
而严毕东受宠若惊的眼神在严凯岳的眼里看来,更是与个色老头无异。
快点吃!竟敢这么色迷迷的盯着她直瞧!严凯岳不爽的塞了第二块入他口。
他的孙子........始终与他保持距离的孙子竟然主动喂他吃东西?严毕东感动的泪眼汪汪。
孙子啊!他边吃边说:爷爷第一次让你喂食耶!
这卤牛r还真是好吃到连舌头都快融了。
他只是要阻止一个色老头对妙龄少女的眼神染指!严凯岳轻哼了声。
连严爷爷也认不出她来啊!纱致心底好失望。
长久时间以来,一直把他们记在心上的似乎只有她呢!她不由得在心中苦笑。突然之间,她觉得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我该回去了!她勉强打起j神,绽开笑花,谢谢你请我吃饭,还让我打包外带。
她的笑容怎么突然变得很勉强?而且她的面还没全吃完就要走了?
妳........
嗯?
接收到她等待下文的眼神,严凯岳顿时感到满心不悦。
这么麻烦的人赶快走最好,谁管她心里想什么!
严凯岳沉着脸弹指,一名佣人走上前来。
请司机老刘送她回去。
是的,少爷。
不是你送我喔?最后一段可以跟他相处的机会耶!
严凯岳连看都不看她,我很忙,没空!
他甩下餐巾,大踏步的走出餐厅。
纱致难掩失望的盯着他的背影。
小姐,请跟我走。仆人站在她身边恭谨道。
好,谢谢。她转身对严毕东说:严爷爷,再见。
再见。严毕东温笑道别。
这对爷孙俩,自始至终都没记起她是谁。
她暗暗苦笑,不再抱持任何希望,跟在仆人身后走了。
病房内,纱致手握选台器,挑选电视节目,苏父则望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微瞇着眼,嘴角微弯温暖的微笑。
纱致。
嗯?选好台,她放下遥控器。
外头天气很好,我想出去走走。
好。纱致立刻关电视起身,我准备一下。
她推来轮椅,拿来大衣为父亲穿好后,两手c入他的服下,协助他坐下,再拿来毛毯盖在他的大腿上。
父亲身高约一百七十公分,以往身躯壮硕的他,现在却是纤瘦到身高仅有一百六十公分,体重四十五公斤的她都抱得动了。
每每搅扶着父亲,她都忍不住感到鼻酸。
欲帮父亲围上羊毛围巾时,他抬手拒绝了,没那么冷啦!妳看外头阳光那么强。
好吧!纱致将围巾收进肩背包里,冷的时候就要跟我说喔!
好........苏父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撒娇的小朋友。
纱致笑了下,推着父亲来到医院中庭的草坪。
今天的阳光果然很温暖,穿着大外套的纱致还觉得有些热,可父亲身上脂肪所剩无几,怕风冷,她仍是帮忙拉紧了他身上的外套。
她指向小路旁的人行道椅,要不要去椅上坐坐?
坐在人行道椅上,脚踩着柔软的泥土,脸晒着温暖的阳光,苏父愉悦的吁了口长气。
要不要吃中饭了?她拿出背包里的便当来。
一看到菜色,苏父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卤味?
都吃三天了!
邻居送的卤味还没吃完嘛!
遇到严家人一事,纱致并未告诉父亲,反正人家又没将她记起,说了干嘛呢?倒是严凯岳送的那些卤味实在太多,她虽然分送给其它邻居一同品尝,但家里仍剩下不少。
还好卤味很能放,加上冬天气温低,放个一个星期也没问题。
这些卤味虽然很好吃,但连吃三天也会腻啊!
我明天换别的菜色来,今天就先凑合着吃了嘛!纱致撒娇道。
好吧!苏父勉为其难拿过便当。吃了口菜,他又问:是不是最近钱不够用,所以只能吃别人给的东西?
爸,你想太多了!纱致连忙摇头,你之前存下来的钱还有剩的,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嘛!
可这样就好。苏父这才放心的继续吃饭。
其实家里的钱因为父亲长期住院的关系,早就已经花光了,现在全靠她打工的费用在撑,学校也已经休学,捉襟见肘的她有时也会感到茫然,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无法可想,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吃过饭,苏父将便当盒交给她,爸有点累了,肩膀借我靠一下好吗?
好。纱致连忙移近父亲,好让他靠得舒服些。
突然,他长喟口气,纱致,爸能有妳这样孝顺的好女儿,很幸福呢!
靠在女儿肩膀上的他,笑着闭上眼睛。
纱致噗哧笑出声,纱致也很幸福啊!有爸爸这样疼爱我。
她的身边静静的。
爸?睡着了吗?
纱致不再说话,侧首为父亲整理被风吹乱的发。
拿起随身携带的书籍,她安静的翻阅,直到阳光变弱,风渐渐大了起来。
风好像变大了耶!连她都觉得有些冷了,我们进房好吗?
苏父一径儿沉睡,没有任何回应,那张仍挂着浅笑的脸,眼角微闪着泪光,像是整个人沉浸在某种宁静的世界里。
纱致背脊瞬间窜过一道寒意。
爸!纱致连忙将父亲的头摆正,见他软软的垂向一边,未有醒来的迹象,爸,我们回房去,风........大了........爸,你醒一醒好吗?
苏父的响应始终只有嘴角那抹满足的微笑。
握着父亲手臂的小手无法克制的颤抖,她的眼前因泪而模糊一片。
爸........你醒一醒........爸........不要离开我........不要........爸........
小姑娘,妳怎么了?
一道温暖的嗓音传入她耳中,泪眼抬起,接触到一对惊讶的眼眸。
妳不是那天来我家吃饭的女孩吗?在医院住了两天,做全身健康检查的严毕东讶异的问:妳怎么了?
我爸他........他........
妳爸怎么了?严毕东低下头去,审视着貌似睡着的苏父,咦?他........
这人看起来挺眼熟的。
我爸他........不动了........纱致抱紧了父亲,嚎啕大哭起来。
请记住本站域名:om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