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们一家人过日子!”说着使劲儿挣扎,伸着脖子想去撞墙。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亲生儿子瞒了她十年,眼里哪还有她这个娘啊。
赵允廷低头,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头疼欲裂,他始终不明白,妻子到底哪里不好,让母亲如此不喜欢她!
他慢慢松开手,继续跪了下去,呆呆地道:“娘你死吧,你死了儿子葬了你后马上自己了断,下去陪你。”
太夫人万万没料到儿子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心肝肺仿佛被人翻了个儿,疼得她几欲上不来气,“你,你竟然狠心让我去死?你可知我当年为了生你受了多大的苦?你……”
“我 没想让娘死,是娘不给我活路。娘生我养我,我放不下,兰容是我心上的人,我也放不下,如果娘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兰容,那我只有死才能对得起你们两个。”赵 允廷面无表情地道,眼角却有泪水滚落,“娘,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父亲没用,让你在其他夫人太太面前抬不起头,所以儿子努力上进,想 让娘面上有光,现在儿子做到了,娘就不能再疼我一回?儿子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兰容,娘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快四十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哭。
太夫人心中又酸又涩又恨又疼,恨宁氏贱.人一个害儿子变成这样,疼儿子为了今日受尽奚落,两种强烈的感情反复翻腾不分上下,可儿子跪在那里,她无法狠心不答应他。
“你先起来。”良久之后,太夫人无力地道。
“娘答应让兰容回来了?”赵允廷眼泪已经止住,扬声问。
太夫人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话:“那你说,她以什么身份回来?上次可是你跟我说的,秦氏不能休,再说宁氏是已死之人,你让她回来,被皇上知道,会不治你的欺君之罪?”
这 样说便是松口了,赵允廷松了口气,起身解释道:“皇上知道兰容还活着,也准我带她回家了,只是不能声张出去。娘,我让兰容以承远义母的身份回来,住在馨兰 苑中,平时只在侯府走动。这些年侯府内下人几乎都换了,除了咱们母子身边的老仆,没有人认识兰容,只要娘不说,事情便不会传出去。”
太夫人冷笑:“你想的倒是周全。秦氏呢,你往后肯定不会去旁人院子里吧,秦氏再蠢也没蠢到看不出你跟承远义母的事,到时候闹出一个延平侯与长子义母苟且的丑闻,你怎么办?”
赵允廷早有准备:“此事不牢母亲多虑,秦氏那边我自有办法让她闭嘴,娘不要为难兰容便是帮了我,帮了赵家。”
作者有话要说:赵灰灰:我不想挖春笋,我只想爬花生,明天你不给我我就罢演!
☆、第47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对延平侯府而言,大爷即将回来这一消息便是那块打破多年府中平静的大石。
丈夫没能拉拢过来,秦氏无比失望地回了自己的惟芳园。
出嫁前她是国公府备受宠爱的姑娘,带来了几辈子都用不完的嫁妆,除了讨好婆母送了几样好东西给她,秦氏手里依然攥着大把的银票。她向来奢华,屋里屋外都装扮地富丽堂皇,可是再好看又怎么样,丈夫并未因这里的舒适而多来一晚。
秦 氏神情恹恹地歪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西洋镜,这是宫里赏赐的好东西,比铜镜清楚多了,连脸上的纤细汗毛能都照出来。秦氏凝视着镜中的美人,手指从额 头慢慢下移,眉如远黛肤若凝脂,二十六岁的自己,看起来跟十六岁时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每逢宴席必定艳冠群芳。那个被丈夫记在心上至今无法彻底忘记的宁兰容 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她再好看,能比得过自己?
她的儿子要回来了吗?
秦氏放下镜子,歪在靠枕上,努力回想赵沉的样子。他离家时九岁,至今将近九年,她早就记不清模样了,只记得赵沉跟丈夫生得很像,每次见到他,她都会嫉妒,迫不及待想要生一个比他更像丈夫的嫡子,而且她的嫡子才是这个侯府真正的嫡子,她要自己的儿子继承丈夫的爵位。
生 了涵儿之后,她努力为他夺他该有的世子之位,同样是侯夫人,她身份比宁氏高了那么多,凭什么她的嫡子就不能当世子?赵沉命大没有死,她倒被丈夫打了一巴 掌,可那又如何,赵沉的世子之位没了,先帝亲自下诏,就算赵沉现在回来,他也只是个养在乡下的废人,连妻子都在乡下小地方娶了,可想而知他的见识,如何跟 她精心教养的涵儿比?
想到丈夫对儿子的疼爱,秦氏不由地笑了。现在丈夫大仇已报,跟她之间再无罅隙,他又看重她的儿子,只要赵沉不得他心,只要儿子在丈夫面前说些她的好话,只要丈夫再来她这边她小意服侍他一次把这些年的心结解开,她的日子将会越过越好。
“紫莹,这两天你仔细盯着点,看看侯爷准备让大爷夫妻住哪个院子。”秦氏语气轻快地吩咐道,“大爷在外面住了那么多年,难得回来,我身为嫡母,得好好备份礼才是。”
紫莹看看榻上娇媚依旧的女人,小声问道:“夫人想好送什么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