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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

第 170 部分阅读

尔等妖魔鬼怪若速速离去,道爷便饶尔,若再啰嗦,道爷可就不客气了”说罢,大声叽里呱啦念起咒语来。

左少阳在西域当法王,这法咒有专门的师傅教授的,没事的时候还专门研究了孙思邈留给他的道法书籍,所以这咒语念得还是头头是道的。

通咒语念完,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寒风刮过沙漠的呜呜声仿佛都已经停止了。月亮也凑趣地从云层深处冒出了门着面纱的脸,便将四周照得惨白。

石壁下空空aa的,没有狼也没有鬼火,只有几块大石头突兀地耸立在那里,看着有些渗人。

左少阳袍袖拂,转身走了回来:“行了,鬼魂都走了,大家安心睡觉吧”

海通陪着笑打着哈哈:“原来先生还是位道长,失敬失敬”

左少阳道:“走江湖嘛,什么都得学点,呵呵,唬不了鬼唬唬人也行嘛,哈哈哈,睡吧”

众人各自回了帐篷,武媚娘跟着左少阳钻进帐篷里,黑脱了外面的皮袍,穿着外衣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连脑袋都没出来。

左少阳也钻进自己的被窝,刚躺下,悉悉索索的,武媚娘从她自己的被窝里钻进了左少阳的被子里,搂住了他:“爹,我冷”

两人都只脱了外面的皮袍,里面还穿着衣的,所以也不觉有什么。左少阳将她搂在怀里抱紧,微笑道:“这样呢?暖和点了吧?”

武媚娘在他怀里拱了几下,让自己睡得更舒服,才腻声道:“嗯,好缓和”

“刚才你出去,怎么不叫我?这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戈壁滩上,万遇到什么野兽,岂不危险?”

“我,我看见爹睡了,不好叫,想着就方便下也没什么的,却没想到这有有鬼火”

说起这,武媚娘又想起刚才的惊恐,不觉更是缩成团。

左少阳怜爱地搂紧她道:“以后不要个人出去了,就算是方便,也叫爹,爹陪你去啊”

“哦。”武媚娘搂紧左少阳,觉得好象在座坚定的高山怀里,感觉是那样的踏实,什么都不用怕。

第二天天亮之后,收拾好东西,他们又接着出发。

几天后,他们已经深入沙漠戈壁深处了,每日里便只有茫茫的沙丘,现在已经是寒冬,除了午之外,其余时刻都是寒冷异常,在午没有太阳的时候,也是极其寒冷的。

白天,武媚娘跟左少阳同骑匹骆驼,缩在他的大氅怀里,夜晚,两人同被而眠,自然是穿着衣服的了。有左少阳的呵护,武媚娘这路倒也不算辛苦了。

不知道是海通对沙漠戈壁的熟悉,带他们走的路很安全,还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这路上,既没有遇到到狼群,也没有遇到黑沙暴,除了极端的寒冷之外,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十多日之后,他们穿过了沙漠,再次看到了人家。

当看见第处村落时,虽然只是寥寥几家人,武媚娘还是兴奋得在骆驼背上大喊大叫起来。

又往前行了数日,来到了丰州城下。

海通道:“咱们到了要治病的那家人,就住在这丰州城里”

丰州跟灵州相比,繁华程度远不如灵州,只不过是塞外处城镇罢了,除了同样的宽阔高大的城池之外,里面的房舍大都很是简陋,里面奇装异服的胡人明显增多了,能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方言。

海通对丰州非常熟悉,带着他们在家大客栈住下,本来要安排两间上房给左少阳和武媚娘,可是武媚娘已经跟左少阳住起习惯了,非嚷嚷着还要跟爹住起,左少阳苦笑,只好安排了间大屋两人住。

住下之后,海通让左少阳换了身新衣服,要带他去见病患。

听说那病患的病很奇怪,很多大夫都治不好,这等热闹武媚娘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也非要跟着去,只好把她也带着,三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处宅院。

这宅院放在丰州里,那觉得算得上数数二的大宅院,但是,要是在长安这样的大都市,那就不过是小康之家了。

海通得意洋洋指着这宅院,好像是给左少阳展现了座金山似的,说道:“就是这了,他们家夫人得了种怪病,百医无效,只要你治好了,咱们就发财了,辈子就坐在家里享清福吧,我也不用劳苦奔b在沙漠里讨生活了。嘿嘿嘿”

说罢,海通上前跟那门子说道:“赶紧去禀报你们家老爷,就说海掌柜从京城给夫人请来了名医,准能治好夫人的怪病”

这海通确实跟这家有生意往来,那门子认识,听他请来名医,顿时面现喜e,忙不迭跑进去通报。另个门子哈着腰将三人迎了进去。来到客厅,看座奉茶。

过不多久,几个仆从陪着个富态的年人出来,瞧见海通也不招呼,双小眼睛只往左少阳身上瞧:“这位就是请来的名医吗?”

海通忙点头哈腰陪笑道:“裴老爷,这是鄙人的好友,京城名医左先生,他医术高明至极,曾经给京城很多大富人家都看过病呢。对了,还有朝廷官员也找他瞧病的,很厉害的。”

左少阳肚子里暗笑,这海通摆明了替自己吹牛,只不过他吹的牛离自己的真实情况差得老远,他若是知道自己真的是京城神医,不仅给达官显贵看病,甚至还给皇帝皇后看过病,救过他们的命,还是皇帝的师兄兼妹夫,太子的岳父,不知要如何惊骇了。

左少阳淡淡地拱拱手:“裴老爷”

他这大刺刺的神情,果然番名医风范,那裴老爷暗自点头,拱手道:“多谢先生上门应诊,先生请坐。”

左少阳撩衣袍在客座上落座,武媚娘坐在下首。她是身男装,还门着脸,这打扮在丰州这沙漠边缘的城镇很是普遍,所以旁人并不以为意。

裴老爷落座之后,仆从端上香茶,裴老爷道:“先生在京城那家药铺坐堂啊?”

左少阳不想表自己的身份,随口道:“甄氏医馆。”

裴老爷倒吸口凉气,脸惊喜道:“先生果真是甄氏医馆的坐堂大夫?”

甄氏医馆便是唐初名医甄权和甄立言兄弟开设的医馆。这两位老神医在医学史上的名气仅次于同时代的“药王”孙思邈。特别是甄立言,还在朝为官。所以甄家医馆在全国名气都很响亮,特别是那些家有病患者,更是关注。

裴老爷自然也知道这甄氏医馆,他夫人得了这种怪病之后,曾多方求医,但是,毕竟距离京城太远,而生意实在忙不开,而这种病虽然怪,却还不至于丢了性命,便没有去京城求医。但是京城各大名医的名号他也都听过说。

现在听这位年轻的留着黑胡须的郎说他来自京城著名的医馆“甄氏医馆”,自然是惊喜交加了,但是,上下打量下,又觉得左少阳太年轻了,不太像在京城名医馆坐堂问诊的样子,心很是有些不信,说道:“先生既然是甄氏医馆的人,又如何到这里行医呢?”

左少阳知道对方怀疑,到底还是自己外表看起来太年轻,行医必须让对方对自己的医术有足够的信心,要不然,不会有人肯把病患生命交给自己医治的。

于是,左少阳道:“我们甄氏医馆每年都要派出坐堂大夫到全国各地巡医,福泽民众嘛,今年我负责北边,在灵州本来就准备折返回去的,正好遇到海通兄,说起老爷夫人这病很是怪异,又是海通兄再三要求,这才跟随起来到丰州瞧瞧。”

听左少阳帮着自己圆谎,海通很是高兴,不住嘴的又夸赞左少阳的医术起来。

但是裴老爷没有心思听他这些,摆摆手,又问左少阳道:“先生在甄氏医馆坐堂几年了?”

“甄老爷子还没去世我就在甄氏医馆坐堂问诊了。”

“哦?那先生跟甄老爷子,嗯,跟他的几个公子,关系应该不错吧?”裴老爷见左少阳年轻,应该跟老神医扯不上关系,就算是甄氏兄弟的儿子,也是七十岁的人了,说跟他们有关系,他认为已经是在抬举左少阳这年轻人了。却不知左少阳不仅跟甄氏兄弟两渊源颇深,还曾救过他们性命。

第658章 怪病

第658章怪病

左少阳摇摇头:“你说的是甄悬他们啊?这几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我是懒得理的,平素只跟甄权甄立言两个老头子打打招呼。△百度搜索:△随△夢△小△说△网△【准了病根病因,还是能够药到病除的!”

“对对,先生说得太对了!”裴老爷连声赞道,“有先生这等名医在,拙荆这病便有救了。来人啊,备下酒宴,替先生接风洗尘!”

左少阳道:“还是先给尊夫人看病要紧,看完了再吃不吃。”

海通也忙道:“正是,治病要紧!”

“不忙!”海通看看窗外天色,叹了口气,道:“戌时之前再去不迟。”

“这是为何?”左少阳有些愕然道。

“先生不急,到时便知,咱们先饮酒,先生从京城而来,路劳顿,先歇息下,用过膳食了,到时候再去诊治。”

既然裴老爷这么说了,左少阳也不好坚持,便由得裴老爷安排。

酒宴摆下,边吃边聊,酒席之上,左少阳又说了些自己行医的趣事,其不时穿插说些医理,听的裴老爷和海通武媚娘是云里雾里的,不停赞叹。

终于就要到傍晚戌时了,裴老爷这才拱手请左少阳前往就诊。

几人来到后宅内院,进到院子,裴老爷便叫道:“夫人!我请了京城名医来给你看病了。”

里面穿了个妇人的声音:“老爷辛苦了。”说着话,那妇人款步a门帘走了出来,福了礼。

这位就是病人?左少阳上下打量了她下,只见她体型稍胖,面色倒也正常,看不出有什么病态,又瞧了裴老爷眼,他却没说什么,吩咐夫人上茶,然后引左少阳他们就座。

落座之后,香茶奉上。裴老爷夫妻两在主座就座。

那裴老爷却片言不说夫人的病,只跟那夫人介绍刚才左少阳所说的有趣的病案,让左少阳更有些丈二和尚不着头脑。

说了顿饭功夫,裴老爷说茶凉了,让裴夫人去换来,那妇人答应了,起身招呼奴婢换茶。

新茶沏好送来,裴夫人亲自接了,迈步回来,便要奉茶,刚走了几步,身子歪,手茶盘松脱掉落,咣当声,碎了地。裴夫人身子便要软倒,裴老爷似乎早已经料到,快步上去,把将她扶住。

身后两个丫鬟都站在夫人身后,立即伸手扶住夫人,脸上也都没有惊慌之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般,将裴夫人扶到旁边张躺椅上歪着躺下,将躺椅边的床秀被抖开,盖在了裴夫人的身上。

左少阳和武媚娘很是愕然,那海通却似乎知道了样,并没有太过惊讶。

裴老爷等裴夫人躺下了,这才回到座位,苦笑道:“先生,这就是拙荆的怪病!”

左少阳回头瞧了瞧床榻上的那妇人,熟睡正酣,又瞧了瞧天色,略沉吟,道:“尊夫人这病,莫非是白日突发的嗜睡症?”

“是啊,”裴老爷摇摇头,叹了口气,“每天傍晚戌时左右,拙荆都会倒头就睡,无论是在行走,还是在吃茶说话,只要时辰到,必然躺倒昏睡,摇她叫她也醒,醒来又睡,非得半个时辰,这才重新醒来,然后切正常。每天如此!”

武媚娘是听得凤目瞪得溜圆,左少阳却并不惊奇,只是捋着胡须听着,问道:“这情况多久了?”

“多半年了!”裴老爷道,“拙荆这病,哪都不痛不痒的,说病又不是病,可若不是病,却让人整日里提心吊胆,刚开始发病,把头还摔破了,所以,每到戌时,家人都得围着她随时准备照顾她,免得她突然昏睡栽倒受伤。”

武媚娘听的新奇,终于忍不住道:“想必是头晚没睡够。”

裴老爷听这男子突发女声,有些奇怪,仔细瞧了,发现身材婀娜,果然是女子,想必是为了出门行走方便,男扮女装,不禁瞧了左少阳眼。

左少阳知道裴老爷已经看穿了,笑道:“这位是小女。”

裴老爷忙拱手道:“原来是令嫒,姑娘这话说得倒也有理,老夫原也以为是头夜没睡好,连着数日,都是太阳落山就让夫人睡下,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可是到了傍晚戌时,依旧酣然入睡。半个时辰才醒来!”

“那戌时之前入睡呢?”

“也试过了,不到戌时,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到了戌时自然睡去,半个时辰醒转,再要睡,却又无法入睡了。”

“这就怪了。”武媚娘歪着脑袋瞧着左少阳,“爹,这是什么怪病啊?”r。(本章节由更新,【记住我们的网址:])

第659章 跑路

左少阳笑道:这病外人看来是很怪,但是若在明眼人看来,却也不怪。”

武媚娘道:“爹爹就是明眼人嘛,这究竟什么病?”

左少阳没有回答,先走a榻边,提腕诊脉,又问了夫人的贴身丫鬟这夫人的饮食二便等情况,这才回到客座坐下。

武媚娘道:“爹爹看出她是什么病了吗?”

“营卫不调所致的嗜睡证!”左少阳捋着胡须笑道。

“营卫不调?什么意思?”

“人的经脉肌表内外有营卫二气,内为营,外为卫。白天卫气行阳,也就是运行体表手足三阳经,这时候人就是清醒的。

夜晚卫气行,即运行于内在五脏,这时候人就会打瞌睡。卫气在行阳与行之间转换时经过的脏尉皮肤分肉的通道,如果因病艰涩不滑利,就会导致卫气运行常度的改变,从而使人清醒和嗜睡发生错乱。”

武媚娘道:“原来如此,那为什么偏偏出现在傍晚戌时呢?”

“这个很好理解啊,人的阳跟日月样,太阳落山之时,卫气便会从阳转入,跟太阳落山样的,这时候出现问题,人就会昏睡。

武媚娘又道:“那我们正常人也有营卫啊,我们的卫气也要在戌时左右由阳入啊,我们怎么不会昏睡呢?”

“问得好。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对卫气的了解已经深入步了,这是治疗裴夫人的病的关键!~~正常人气机充沛,气行道路滑利,卫气的升降出入便可以控制,也可以延伸,所以正常人在戌时并不会出现昏睡状态,而且可以睡晚,也可是早起,但是,裴夫人却不行,因为她的气机通道出了问题,清气当升不升,遇到嗜睡就无法抗拒,而浊气当降不降,卫气行之路不畅,所以睡了会便又会醒过来。治疗也很简单,用升麻帮助升发,用枳壳通其道助降,再配以宽散结,调解气机的药就行了。”

听左少阳这么解释,裴老爷和武媚娘等人虽然不懂医,却也听明白了些。半下拿来笔墨纸砚,恭请左少阳提笔写方。

左少阳以通幽汤为基础,随证加减,写了方子,正要交给裴老爷,旁边的海通忙接了过去,攥在手里,满脸含笑,对裴老爷道:“方子写好了,裴老爷,左先生乃京城名医,能专程到咱们漠北来给尊夫人治病,当真是劳苦功高啊!特别是这寒冬腊月的,又马上要过年了,先生却不顾旁的,心想着尊夫人的病,当真是宅心仁厚啊。”

“是是”,裴老爷伸手要去接药方,海通却装着没看见,攥着药方继续道,“来之前,我已经给左先生说过,裴老爷为人豪爽,平素便乐善好施,扶危济困,这次延请左先生给夫人医治怪病,准会重谢先生的,裴老爷,小的没说错话吧?”

裴老爷愕,立即会意:“对对!应当重谢,那是肯定要重谢的!来人,取百两纹银来!”

片刻,管家用托盘端了百两银子出来,裴老爷道:“先酬谢这些许银两,若是药有效了,酬谢纹银千两!决不食言!”

干二百两纹银,相当于人民币百万元!个郎天的收入不吃不喝总共不会超过二十钱,辈子赚的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两银子,算下来,这酬金的确是个铃医辈子不吃不喝都不可能赚到的。

海通眉开眼笑,赶紧把方子塞给裴老爷,双手接过那包银子,乐呵呵对左少阳道:“兄弟,这银子我先帮你拿着,你专心给裴夫人治病。”

虽然百两银子可是五十万元人民币,但左少阳自然不会在意,只是笑了笑,对裴老爷道:“这药连服三剂,便可痊愈告辞了力”

说罢,三人离开裴府,回到了客栈。

海通对左少阳是赞不绝口,吩咐客栈整上座上好酒菜,要陪左少阳好好喝盅。

酒宴上,海通还在夸赞左少阳的医术。左少阳道:“行了,我说了,这病虽然外人看着真的怪,但是懂行的人,还是比较容易治的。并不需要很高明的医术就能做到。”

海通忙道:“那是先生医术高明了,才这么认为,裴老爷为了他夫人这病,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可是没有半点放果,先生出手,立马立竿见影,这就是能耐啊!”

“才开了药方,你怎么就知道我的药能立竿见影了?”左少阳斜着眼瞧着他。

“那还用说嘛!”海通笑得更欢了,“今天你在裴府上滔滔不绝说的天通医理,听着就是对症的准能药到病除!来来,小弟敬大哥杯!”

原先海通是尊称左少阳为先生,现在套近乎,改成了大哥了,左少阳喝酒是从来不知道推辞的,这次海通要的又是漠北特产佳酿,入。辛辣,上头很快,左少阳很喜欢喝这种烈酒,所以几乎是酒到杯干。

海通花言巧语不停夸赞,会夸左少阳医术,会夸武媚娘的美貌,然后不停地劝酒敬酒,喝到二更,左少阳便醉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武媚娘更是早早地喝醉了回屋睡了。

海通也是副酩酊大醉的模样,却坚特跟店伙计搀扶左少阳回了屋子,把门拉上了。

房门关上之后,海通摇摇晃晃的身子立即便站直了,得意地嘿嘿笑,快步回房。

他的几个伙计已经睡下,海通将他们叫了起来,低声道:“快起来,走了!”

几个伙计睡眼朦胧:“掌柜的,咱们哪去啊?”

“废话,回家啊!”

“回家?这黑灯瞎火的,明早走不成吗?”

“滚你娘的,明早就走不成了!快起来!”

几个伙计忙答应了,爬起身,胖伙计要点灯,海通拦住了:“不用点,黑收拾,马上走!”

胖伙计道:“那”不跟左先生他们说声吗?”

“说个屁!”海通道,“他不过是个耍嘴安子的江湖郎!有什么好说的,他悄皮子厉害,正好留着他在这顶缸!”

那小个子伙计立即明白了,低声笑道:“原来掌柜的已经看出来他是吹牛皮的,那裴家夫人的病铁定治不好,此刻赶紧走,免得裴家找咱们麻烦,对吧?”

“算你聪明!”海通得意洋洋低声笑道,心想,你小子只知其不知其二,不知道老子兜里已经拿了裴家白花花的百两纹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却原来,这海通在灵州的时候,见左少阳给隔壁那尿炕的女孩治病,说了不少医理,时间短,那女孩的病好没好他不知道,但是对左少阳的说医理的“口才”影响很深,后来拜火节上出了事故,左少阳张。便说能给人剖腹疗伤,虽然把病患吓跑了,但是在他看来,左少阳这游方铃医脸皮够厚,特别敢吹,顿时想起丰州的裴老爷夫人这怪病来,裴老爷家财万贯,为人大方,又给夫人治病心切,应该是比较好骗的。于是心生计,想叫左少阳去骗裴老爷,于是花言巧语说动了左少阳他们,来到了丰州。左少阳果然巧舌如簧,说得那裴老爷乐得团团转,当即预付了纹银百两。

海通以为左少阳只是个靠嘴皮子吃饭的游方郎,所以早已经打定主意,骗到预付款之后就悄悄开溜,留下左少阳顶缸,所以刚才定了酒宴,又要了好酒,连吹带拍把左少阳和武媚娘灌醉,然后好趁机溜走。

收拾停当,行人悄悄下楼,来到后院,牵出了骆驼,装好行囊物品,趁这工夫,提笔草草写了封信,让店伙计转给左少阳,信说自己接到家急报,有紧急的事情要赶回去处理,因左少阳酒醉,故不及面辞,先走步,治好病的酬金全部给左少阳,他只要这百两预付金便可。他日有缘再会云云。

等海通他们的骆驼队摇着脖铃出客栈而去,黑暗,从客栈屋顶飘下人,正是左少阳。

却见他哪里还有半点醉意,瞧着远去的驼队淡淡笑,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如此忠厚老实热情好客的行商,却是想利用自己骗钱的骗子。若不是自己医术高明,实际上能治裴夫人这病,换做其他人,已经栽他手里了。

左少阳也懒得揭穿他,反正他有信心治好裴夫人的病,裴家再给千两银子,自己倒占了大头了。分他百两也没啥。

于是,左少阳回到了屋里,继续大睡。

次日,店伙计将海通的信给了左少阳。左少阳都懒得撕开看,直接扔到了茅厕里。

当日,左少阳依旧按照老规矩,扛着那面“专治别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的牌子,带着武媚娘把丰州逛了个遍,丰州城不大,很快就逛完了,路上到有几个找他瞧病的,不过都是些跑肚拉稀的小病,没有遇到什么疑难杂症。

虽不是疑难杂症,人家找到他求医,他也不推辞,而且还是说了,病好了给钱。。

第660章 乘风归去

他在这住的时间不长,几天便走了,好些病人的病几天之后好了,感激之下找去客栈给诊金,已经人去楼空,更是感激,更有人以为是遇到了神仙,家中竖牌位供奉着也有不少。

直逛到傍晚,吃了肚子特产,乐得武媚娘手舞足蹈的,两人这才回到客栈。

第二天左少阳主要是行医,所以转往贫民区里走,找他看病的也就多了起来。直忙活到傍晚,这才抽空找了家馆子吃饭,然后回到了客栈。

入夜时分,二人正要洗漱安睡,客栈掌柜的陪着裴老爷来到屋里。两人都是脸喜色。

掌柜的连连拱手:“适才听裴老爷说,这才知道左先生原来是京城名医啊,老朽眼拙,招待不周,还请原谅则个!先生光临小店,蓬萃生辉啊。”

左少阳见二人这神情,立即便猜到是自己医治裴夫人有了效果,忙拱手谦逊了几句。

裴老爷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左光生果然高明,不愧为京城名医啊!拙荆服了先生的药,仅仅剂,便有了效果,昨日戌时,只是微觉困顿,并未昏睡,洗把脸,便即若常人般了,今日又服剂,到了戌时,竟然再没有困意!料想再服几剂,便可断根了!哈哈哈,拙荆这病,这几年来当真把老夫愁坏了,今儿个得遇先生,药到病除,当真快事!哈哈哈”

左少阳笑着将二人让进了屋里,裴老爷的管家带着几个挑夫,挑了两个朱漆大捧盒,跟了进来。

客栈掌柜的忙让店小二送上香茶,坐下说话。

裴老爷又赞不绝口地说了通之后,吩咐管家打开了大捧盒。个大捧盒里装的竟然是黄灿灿的金锭!总共百两黄金!另大捧盒,装得却是绫罗绸缎,香粉胭脂。

裴老爷乐呵呵道:“左先生,这百两黄金,是酬谢先生的,本来说是干两白银,但是想着先生还要长途跋涉回京城,带着银两太重了不方便,所以就换成了黄金了。那盒绸缎香粉,是给令妹的,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武媚娘皇宫里什么样的绸缎没穿过,什么样的香粉没用过,自然是看不上漠北的这些的了,不过人家番好意,却也不好拒绝,当下微笑点头,福礼谢过了。

裴老爷又张望了下门外:“对了,海掌柜呢?我还要谢谢他引荐了这么好的位名医来呢。他不在吗?

左少阳道:“他有事先走了。”

“哦,那也无妨,反正他经常来丰州做生意的,下次见面,补谢不迟。左先生来丰州,除了给拙荆看病之外,还有何打算啊?”

左少阳道:“邻近年边了,也该回京城跟家人团聚过年了。这两日已经游安了丰州城的风光,明日便启程回去。“

裴老爷有些失望,道:“我们漠北,鲜有京城名医来临诊。先生能来,是我们的福气,若是能多留些时日,想必很多百姓知道了,会慕名前来求医的。“

左少阳并非到各处送医来的,他各地行医,只不过是游历的顺带而已,主要的目的便是找机会整死武媚娘,可是这次跟着海通他们到丰州,路之上太平无事,连个狼影子都没见到,更不要说什么惊险事情,而且旁人在侧,所以没有机会整死她,先前说要回京城,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如果漠北这等地方都没机会整死武媚娘,等去了江南或者南方人烟稠密之地,只怕就更没机会了。

现在裴老爷提到了这个话题,正好顺口说下去,便道:“我看漠北带百姓的确穷苦,缺医少药的情况很严重,倒是有心尽尽绵薄之力。”

裴老爷大喜,拱手道:“先生高义,令人叹服。老夫这就着人四下里告知相亲,让来找先生求医问药,个中药费用度,由老夫负责六

“呵呵,不着急,裴老爷请听我说。漠北民众居住分散,时难以都通知到,就算老爷都通知到了,百姓迢迢前来求医,甚为辛苦。而我虽有心给百姓治病,却不想久留处,此番前来漠北,小女同行,便是想游历各处长长见识,这漠北风光不错,离新春佳节尚有些时日,所以,鄙人想带小女到各处走走。也顺便给百姓送医到户。

裴老爷只需要告诉我们,哪里比较偏僻,我们便去那里,行医数日,便可以回程了。“

裴老爷竖然起敬,起身礼:“先生当真宅心仁厚,老夫佩服之至。要说漠北偏僻之地甚多,有的太远,来回月不止,有的又太危险,实在不适合去”

武媚娘忙道:“我们不怕兔险,你说哪里沙漠景致最好,百姓又最需要名医郎中的,咱们就去那里!”

她刚才听左少阳说要回京城,她还没有玩够,哪里就想回去,正想找机会跟左少阳说说,再玩些时日,却听的左少阳说要给漠北百姓看病,再停留些日子,顿时喜上眉梢,听得裴老爷说漠北缺医的各地,又说有些太险,武媚娘信奉的,就是无限风光在险峰,越是艰险的地方,风景就越好,且此女又是极其富于冒险者,性格决定命运,也才由此造就了代女皇。

听了武媚娘这话,裴老爷赞道:“姑娘不畏艰辛,急民之所急,老夫实在佩服!”拿眼瞧向左少阳,见他点头赞同,便道:“要说沙漠景致好,而又缺医少药的,呃,莫过于绿叶城了。”

“绿叶城?这名字好好听,在哪里啊?”武媚娘问道。

“在南戈沙漠腹地!从这儿出,大概有六七天的路,就到了。路程虽然不算长,但是路之上都是沙漠戈壁,你们从灵州过来时的沙漠戈壁上还好找水,这南戈沙漠,却是根本找不到水源的。只有带水进去,不过到了绿叶城,就能找到水了,那是片绿洲。”

“我明白了,所以才叫绿牛城,是吧?”

“是啊,姑娘真聪明,绿叶城不大,只有不到千人,因为四面都是杳无人烟的沙漠戈壁,距离最近的村落,骑骆驼都要走四五天。路上时常舌黑沙暴,还有流沙。非常危险的。”

“那有狼群吗?”

“沙漠里没有,戈壁滩上有。经常有不怕死的行商被狼群吃掉呢。哪里太危险了先生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正好!爹!咱们就去哪里吧!好不好!”武媚娘摇着左少阳的手,撒娇道。

武媚娘非常富于探险,她又是已经死过两次的人,更主要的是,跟太子李治的不伦之恋,太子最终抛弃了她,情场上的失意,让她痛苦异常,对性命也不怎么看重了,这冒险探险除了好奇之外,还有故意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以减轻精神上的痛苦的意思在其中。

左少阳正想在偏僻之地整死武媚娘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有些犹豫:“裴老爷说哪里太危险了啊。”

“危险的地方才好玩嘛啊不”武媚娘觉得鼻己只想着玩也不合适,赶紧改口,本正经道:“爹,哪里四周都是荒漠,极少有郎中愿意去的,如果爹爹你去给他们送医送药,那可比别处意义更大啊。好钢要用在刀刃,好医也要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嘛。”

左少阳笑了:“瞧你说的,那好吧,那就去哪里吧。”

裴老爷搓着手,想着他们要去那凶险之地,万遇到什么事情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自己害了人家?可是左少阳他们已经决定了要去,他也不好阻止,忙道:“既然先生已经决定要去绿叶城,那老夫也不好说什么,老夫手下有商队,可以领先生你们去绿叶城,大伙起去,相互有个照应。”

左少阳可不愿意别人跟着,那样不方便下手,但是事情总是有正反两方面的好处的,虽然不方便下手,但是如果有旁人在旁,武媚娘意外死了,也有个人证,而且又是这漠北巨富裴老爷的人,自己治好了他夫人的怪病,他肯定会向着自己说话的。那样便神不知鬼不觉了,强过自己独自把武媚娘整死。

只片刻间,他便已经下定决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定要整死武媚娘,否则绝不回家!

权衡利弊,有人跟在旁比没人更适合,他当即抱拳道:“如此甚好,那可多谢裴老爷了。”

武媚娘自然不会说什么,有人起去,她就更放心了。

裴老爷见左少阳答应了,也很高兴,商量好第二天早上便出,裴老爷便告辞回去布置。

次日早,裴老爷的商队便来了,他的商队可比海通的大得多,个商队就有二十多人,而且这还只是裴老爷庞大的商队中的支。

路上的东西已经预备妥当,左少阳他们只需要牵上自己的骆驼和毛驴,便可以跟着出了。

丰州就在沙漠边缘,出了城便是戈壁。

这戈壁比先前他们经过的沙漠还要荒凉,地上除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之外,几乎难以找到低矮的灌木,而且杳无人烟,他们走了整整天,也没有遇到个人。

由于已经到了冬季,戈壁上本来就没什么动物,仅有的要么南飞,要么冬眠了,除了无处不在的田鼠之外,几乎看不见什么动物。

第二天,连田鼠都看不见了,戈壁也渐渐变成了干冷的沙漠了。

整个气候比先前经过的沙漠更严寒,冻得武媚娘几乎不敢离开左少阳的怀抱。

由于去绿叶城非常危险艰辛,那里的人口又很少,也没有什么出产,百姓非常贫困,没有能力买货物,所以商队很少去哪里。包括裴老爷派出的这支商队。两年也难得去趟绿叶城跑买卖。所以他们其实对前往绿叶城的道路也不怎么熟悉。

行进的第三天,麻烦终于找上了他们!

这天中午,他们在座沙丘下停下来吃东西。

这天风都很大,漫天沙尘,吹得人走路都困难。

武媚娘想方便,自从上次遇到鬼火武媚娘方便都是要叫左少阳陪同的。

商队领队的告诉他们不要走远了左少阳答应了,带着武媚娘在大风中摇摇晃晃走过了沙丘。来到沙丘背后。左少阳转过身去,武媚娘很快方便完了。她系好裤子,突然看见不远处沙丘在打转。

她很奇怪,小心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她感到脚下松,犹如半空失足跌落,整个身子猛地往下陷落!

流沙!

武媚娘已经听说过沙漠流沙的可怕,比江河里的漩涡还要恐怖得多漩涡还能游出来流沙旦陷入,便只有死路条!

她长声尖叫:“爹!”

左少阳猛转身,便看见武媚娘半个身子已经陷入流沙里!

他下意识想飞出飞索,可是立即又停住了,这不是个最好的灭掉对方的机会吗?干载难逢!

左少阳装着惊恐万状的样子,转身喊道:“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快来人啊!”

他边喊看,边手忙脚乱往走,试图要去拉她。

武媚娘尖声叫道:“不要过来!爹!危险!千万不要过来!”

就这么会工夫,武媚娘半个身子都已经陷进流沙里了!身子不停往沙里陷落,她边惊恐地挥舞着手边仰着头使劲喊着让左少阳不要靠近。

她死到临头,想的却还是亲人的安危,这让左少阳心中有些感动但是他立即让自己硬下心来,整个人趴在地上,慢慢往前爬。

商队的人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呼叫,伙人冲了过来,看见这情景,顿时都吓坏了。

领队的高声叫道:“趴下!快趴下!趴在沙地上!千万别乱动!”

武媚娘也是被吓傻了,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赶紧往前扑到,趴在了沙地上。这个姿势立即延缓了武媚娘往下陷落的度,但整个人还是慢慢在往下陷!

“找绳子!”领队的叫道,“快!快去把骆驼背上捆货物的绳子解了拿来,把她拉出来!”

几个伙计又忙着要跑回去解绳子,领队又觉得不行,又赶紧道:“别去了,腰带!把腰带都解平来!扔给左先生,把她拉出来!”

几个伙计忙解下腰带,拴在起,揉成团,扔给前面趴在沙地上的左少阳。

左少阳边嘶声叫着武媚娘,边慌乱地理着那绳子,却好象越忙越乱,时半会却找不到绳子头。

武媚娘大半个身子已经陷入了流沙!

左少阳还在边整理那团腰带,边慢慢往武媚娘那边爬,武媚娘绝望地望着他,嘶声喊着摆着手叫他不要过来。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在这时,个伙计惊恐万状叫道:“黑沙暴!黑沙暴!”

所有的人都感到犹如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

这里的黑沙暴里常常裹着龙卷风,黄沙漫天中,龙卷风会将地上的东西送到数百丈甚至上千丈的高空,若是人被卷上去,落下来,便成了肉饼。若说流沙还只能陷落个别人,可是这黑沙暴,如果不及时避开,那便要全军覆没!

领队的自然知道厉害,急声叫道:“先生快!快把她拉集来,咱们得赶紧躲黑沙暴!”

左少阳哪里愿意放弃这个干载难逢的机会,就算黑沙暴来了,他也要先弄死武媚娘!

左少阳装着没听见,还在往前爬,同时两手乱抖着手里的绳索,嘴里依旧呼喊着武媚娘。

商队的伙计们已经吓得脸都没颜色了,先顾自己性命要紧,哪里还顾得旁人,有胆小的转身就跑,只要有个跑了,其余的哪里还会停留,立即跟着往骆驼队跑去,此刻只有赶紧骑上骆驼,然后朝安全的地带飞奔,才有希望从这恐怖的黑沙暴里活下来!

领队的吓得魂飞魄散了,叠声叫左少阳快,可是左少阳似乎越忙越乱,怎么都打不开那揉成团的腰带,而且关心女儿心切,只顾喊着女儿,似乎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眼看着伙计们都跑了,领队的跺脚,也转身朝骆驼队跑去。

这里边只剩下左少阳和武媚娘了。

左少阳盯着武媚娘只希望她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