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把午膳提到耿氏那里去,跟着耿氏到了她和汪氏的小院。汪氏从窗户看到武氏过来,吓得立刻从窗户边离开,还叫丫头把窗户关上了。
武氏就站在汪氏窗户前哼了一声,才慢慢走到耿氏的屋里。
她站在堂屋打量着屋里,道“你这里布置的倒是挺简单的。”看到屋里最值钱的就是侧间里的绣架,她走过去摸着都起浆的绣架道“这是你从家里带来的吧”
耿氏和汪氏都是选秀后先回家,然后才进的府。从家里来能带的东西就多了,武氏当年是选完回家了,可是又进宫进了阿哥所,只带了两个包袱。耿氏和汪氏当年都一人带了两个箱呢。
想起这个,武氏又不高兴了。
耿氏请她坐到榻上,叫丫头拿来好茶好点心招待她。武氏没精打采的,这时汪氏小心翼翼的进来请安,她离武氏五步远就停下福身,武氏没好气道“站得那么远,怕我咬你啊”
汪氏这几年早叫她整得没一点脾气了,听了这话也只是站在原地扭着手帕,死活不向前走。
耿氏赶紧叫人端凳放在她身边,叫汪氏挨着她坐。
有耿氏奉承着,有汪氏排揎着,武氏的心情很快变好了。
这时,耿氏提起了新格格的事。
武氏心道,知道你个小丫头不是平白来献殷勤的。她也无所谓,反正她知道的也不多。
耿氏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道“等新姐妹来了,咱们可要去见见,姐姐到时可别撵我。”
武氏笑道“我才不撵呢,有你照顾新格格求之不得,可省了我的事了。”
第二天,四爷来找福晋说四阿哥洗三的事。聊完这个,福晋赶紧提起新格格进府的事,她道“过节咱们肯定要进宫,我想娘娘大概是会问起来的,要是再不接进来就晚了。”
四爷早忘了还有这回事,点头道“嗯,那就接进来吧。不过府里事情多,不必大办。”
福晋顺着他道“是,我想的是办一桌席,送到新格格的屋里,叫宋氏武氏几个陪着吃一顿就完了。回头我再赏点东西下去。”
四爷道“就这么办吧。还有四阿哥洗三的事,这个是大事,别的就先放一放。”
福晋心里有些不好受,还是柔顺的应下了。
要走了,四爷突然想起来问“那新格格是哪家的”
福晋也是昨天翻出新格格家早先递进来的贴才想起来,一边把贴拿出来给他看,一边道“钮钴禄,是个老姓。”
四爷打开贴,见上面写着四品典仪官钮钴禄凌柱顿首百拜。
东小院里,李薇正在给四阿哥喂奶。
她已经从产房里挪出来做月了,头上扎着红巾,披头散发的半躺半靠在床上,敞着怀,怀里抱着个咕咚咕咚吃奶的大胖小。
四阿哥比他两个哥哥都沉,有斤七两。
李薇抱的腰酸,戳着他的胖脸蛋说“臭小,你怎么就这么能吃”
“孩能吃还不好哪有你这样当额娘的。”四爷笑着绕过屏风进来,坐在床沿上凑过去看四阿哥吃奶,啧道“好孩,吃得真有劲”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围观喂奶现场,可每次都让人感到耻度暴表。李薇往里侧侧身,道“你先出去,等他吃完再进来。”
话音刚落,四爷突然伸手在她另一个奶上握了握,叫她一时间连该说什么都忘了
她傻着眼,四爷认真严肃的问“你的奶够他吃吗”
她回过神第一句话是“流氓”
四爷“”
李薇“够吧”刚才反应迟钝一秒,骂晚了。
四爷笑道“你啊,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脑都跑到孩们身上去了,越生越傻。”
四阿哥也是四个奶娘,这次奶娘们进来直接就是带着孩们进来的。李薇喂四阿哥时,她们的奶也不必挤出来,直接喂自己孩就行了。虽说李薇以前的盘算是有些损,施行到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损了。
喂完他,四爷小心翼翼抱起来拍出奶嗝,奶娘抱走后,他看着手说“真是嫩得跟豆腐似的,我都怕把他拍散了。”
她说怎么刚才拍个奶嗝,四爷的表情紧张得跟摸地雷差不多。
他坐下,这次坐在她旁边搂着她肩,道“明天洗三,你在屋里等着。爷来接四阿哥过去,再送他回来。”
李薇扣上衣襟,开始发愁喂了四个孩,胸会不会下垂虽然她早就用上比基尼式胸罩了,除了没钢圈还是很有聚拢性的。但不知道医有没有这方面的药啊。等给四阿哥断奶必须要去问一下。
四爷想提一提新格格的事,又怕现在是月里,叫她担心伤心了养不好身体。
还是先瞒着吧。
他柔情万千的替她顺顺头发,又拍背又揉肩的,半天见她没什么反应,低头一看,她正双手拢住自己的胸在揉
“痛了胀”四爷伸手替她包住揉了两把,认真问“疼吗”
李薇仰头看他“”心情复杂。
他今天干嘛老找机会揉她的胸啊
好不容易送走貌似在发春的四爷,要不是她现在连坐起来都困难,陪他解决一场也不是问题,可不打扮的美美的怎么行至少等到她的肚消得差不多再说。
二格格等几个孩都想进来看她,可她现在连坐起来都不行,怕进来吓着他们了,就一直不许。
结果二格格他们就站在屏风外跟她说话。
二格格说的都是弟弟们的事,还有新弟弟好小,“跟弘昐和三阿哥长得好像啊。”她道。她算是看着三个弟弟落地的,除了弘昐那时还太小记不清外,三阿哥当时可是记得特别清楚。
弘昐对三阿哥落地时的情景也有些模糊了,见到四阿哥算是想起来了,天天带着三阿哥去看,指着四阿哥说“你当时也是睡在这里,穿着红色的襁褓。这个金铃也是挂在这里的。”
三阿哥却不喜欢弟弟,每次去都躲在弘昐后面,见着李薇了就哭着说“我不喜欢弟弟,额娘你快出来”
哭得李薇也想跟着哭,她又动不了,又怕把三阿哥叫进来,让他看见她躺着的样更要害怕了。
幸好四爷跟弘昐和三阿哥也就是前后脚,他一来就听到三阿哥的哭声,过来把他牵走,隔着屏风对李薇道“别担心,我来了。”
李薇在里面眼泪汪汪的嗯了一声。
四爷听到马上道“你不许哭把泪憋回去”
李薇赶紧把滑出眼眶的泪抹了,清了清喉咙装没事人“我没哭。”
四爷哄好了三阿哥,进来看她,看着她还带红血丝的眼睛,道“月里哭坏眼的。以前是咱们都不懂,我才由着你哭。现在不许了。”
李薇乖乖点头,他握着她的手道“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你一哭的府里院里,爷什么时候不哄着你顺着你怎么眼眶越来越浅了”说着点点她,叹笑道“真是越养越娇了。”
她艰难的翻身,把他的手掌枕在脸下,埋在他的手掌间。
确实越来越娇了,动不动就想撒娇,一点委屈也不能受。
她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怎么办呢
四爷轻柔的一下下拍着她的背。素素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都是为了替他生孩。四个孩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她受了大罪了。
四阿哥洗三后第四天,新格格钮钴禄氏安安静静的进了府。府里有些地方的红绸还没来得及取下,钮钴禄氏挽着一个小包袱,身后有人抬着两个箱,一路静静的来到武格格的小院。
偏屋里,已经有两个侍候她的丫头在等着了。
进屋互相见礼,丫头一个叫参花,一个叫桥香,钮钴禄说她们的名字正好,不必改了。
屋略小,里间自然是钮钴禄住,两个箱就摆在她的床后头。外间参花和桥香打地铺。屋里本来是丫头住的,东西少,就算给新格格整理屋,也就是换了新床、新柜、新桌。一对绣凳,一面穿花蝴蝶的屏风,一架妆台就完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钮钴禄问两个丫头要不要去给府里的主们请安磕头。
参花道“这些都不忙,福晋体谅格格今天必定又忙又累,说是明天再请安也没事。格格还是先去给武格格见礼吧。虽说都是格格,武格格毕竟是先进来的。”
钮钴禄道“应该的。”
赶在晚膳席面到之前,参花领着钮钴禄去见过宋氏被留下喝了碗茶,耿氏和汪氏钮钴禄觉得她们俩最和气,还有武氏门都没让进。晚上的席面更是只有耿氏和汪氏来了,宋氏早说过她身上不好,请钮钴禄别介意。武氏说没兴趣,钮钴禄就把席面上最好的几道菜都送到武氏的屋里。
谁知吃到一半,四爷来了。
三个吓得立刻离席跪下。苏培盛先带人进来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撤了,重新上了一桌菜。
四爷坐在上首道“都起来吧,不必拘束。”
叫起钮钴禄氏,与她对饮一杯后道“今天是你的好日,跟姐妹们好好热闹热闹,只别闹得太晚就行。”
然后就走了。
四爷都走了,三人还没回过神来。三人面面相觑,都没了继续吃席的兴趣,草草结束后,钮钴禄送走耿氏与汪氏,回来坐在床沿发呆。参花打来热水侍候她洗漱,高兴道“格格真是好运气,咱们爷看重格格,才特意过来吃这一杯酒呢。”
果然钮钴禄格格是满洲老姓,她巴结上来真是值了。
钮钴禄氏也被参花说的喜上眉梢,在家待了一年提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第二天,打理整齐的钮钴禄见到了福晋,磕头见礼后,福晋道“这跟着就是颁金节,府上忙碌才委屈了你。等日后闲了,再好好给你热闹热闹。”
钮钴禄跪下道“奴才不委屈,能进府里侍候主爷,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份。”
说过两句客气话,福晋就叫她退下了,临去前交待她“侧福晋正在做月,不见外人。你日后再去给她请安吧。”
四爷上次过来想起交待了一句,不叫钮钴禄氏现在跑到东小院去打扰素素。
福晋听了再不舒服,也要照吩咐办。
钮钴禄听到就有些害怕,她在家待了一年,家里也在猜到底是为什么是姑娘不好,四爷瞧不上还是府里有什么人在下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