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磕个头,恐怕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上,最多再去太那里转一圈就可以出来了。
等车队停下来,她下了车朝保定府的来路望。玉瓶跟在身边,赵全保撑着油纸伞遮阳。苏培盛也只好下来了,陪李主一起当望夫石。
这时,爷府上的郎氏过来了,离五步远就福下去,“姐姐。”
四爷和爷结伴回京,一早爷家的人就来堵门了。有四爷盯着,她可是四点就起来准备出发了,结果郎氏已经坐着车在张家宅门口等着了,也不知道她是几点起的。
她还说四爷待她严苛,看郎氏这样,她觉得她该知足了。
严不严苛不重要,重要是有没有把你当人看。
有郎氏比着,李薇的幸福感都要暴棚了。四爷对她是真好。
因为这个,她可怜郎氏,又无能为力,于是就不太想跟她亲近,仿佛不看就不必知道她有多惨。不知道,就可以当不存在。
见郎氏特意下车过来问候,她只是笑笑道“你回车上坐着去吧,我只是下来动动。”
等郎氏犹豫半天上了车,她又后悔,说不定人家也是下车出来走走的,叫她这一说,人家不敢散步,上车窝着去了。
李薇站得也不安心,时不时的看着郎氏的车,想要不要叫人去问问她,是不是坐车坐闷了她刚才真是太霸道了,这个毛病必须改。不能让自己变成讨人厌的权二代。
远处,四爷和爷两人出了城就策马飞奔,带着两人的侍卫沿着官道扬起滚滚烟尘。
前面侍卫探路回来,说看到咱们两家的车就在路边等着呢。
爷一愣,道“呵,几天没见胆肥了啊,还敢在路边等爷”想想不对啊,借郎氏两个胆她也不敢玩这一手啊。说罢转头看四哥,果然四哥这小脸红了。
他拿鞭点着四爷,奸笑道“哦,原来是四哥你的人。”
四爷清了清喉咙,掩饰道“行了,废什么话,正好一会儿在路边喝两口水,刚才进去磕头也没顾得上叫他们上茶。”
说起这个就叫爷生气了,他和四爷一早进行宫见皇上,等了快半个时辰梁功那孙才出来,却是说皇上这会儿不见人,指着南面叫两人磕个头就可以出宫了。
当着一个太监的面跪下磕头,这对爷来说是个新鲜事。
但这还不算完,皇上见过还要见太,结果太倒是见了他们,但也只是勉励两句就叫他们出去了。
叫爷说,这也太敷衍了吧
跟着去给直郡王辞行,又扑了个空。
一早上奔了三个地方,积了一肚气。出城的一路就见爷不停的挥鞭,幸好他还知道心疼马,挥的是空鞭,可那啪啪声也听得人心烦。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看到路边停着的车队。
看到从后面赶上来的一大股烟尘,就知道这是四爷来了。但探路的侍卫回来说还有爷,李薇只好上车了。
过了会儿,听到阵阵马蹄声渐渐接近,停在车队前,一个熟悉的马蹄声小跑着越来越近,停下后,四爷在外道“有茶没把壶提出来。”
她赶紧掀起车帘,亲手把茶壶提出去,趁机想看看他。
四爷赶紧拿手把帘掩了下,把她给按回去了。
摸摸被按着的头,李薇奇怪了,跟着车外就有个声音放肆的笑道“四哥真是的叫小嫂出来,弟弟也好拜见啊”
四爷道“行了,喝你的茶吧,不是说口渴吗”
李薇在车里不禁脸上发烧,她这算不算是给四爷丢脸了
待玉瓶把喝空的茶壶提上来,他们重新出发,玉瓶有些受惊的说“爷好吓人,手里的鞭一直在挥,好像想打人。”
再次重申,没有皇上的路途好轻松。他们早上出发就没那么早了,晚上扎营休息也没那么早了,到京时居然比去的时候少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进城时也不必非要挑个时间,到北京时是将近午时,两府直接分道扬镳,各自回府。郎氏还特意叫丫头过来送了个礼物,说是感觉两人特别投缘,以后常来常往,希望她不要嫌弃。
李薇接下后还礼,突然想起出保定府前她和郎氏还是交情平平,这才几天都快成朋友了。
不是她的女主光环太耀眼,是郎氏太厉害了,温温柔柔,不动声色的就叫原本想跟她保持距离的李薇投降了。
还是别同情别人了,先同情自己的智商吧。
马上就要回家了,不知道孩们怎么样了
弘昐早就等在府门口,三阿哥在东小院里陪着姐姐和弟弟。本来福晋说叫他们都去正院,这样一会儿可以一起去迎接阿玛和额娘。可姐姐说弟弟这时该在睡午觉呢,这时不叫他睡,他一晚上都会没精神的。
福晋那边才不说了。
这叫三阿哥特别佩服。上次听二哥说直郡王府的格格们是怎么指的婚,其他各府的格格们大概就都照直郡王府的例来了。最好的就是各府长女抚蒙,从第二个起就可以留京。那他们的姐姐就能留下来了。
三阿哥一开始听哥哥说时,感觉对大格格太坏。
结果哥哥说“世事总要有所取舍。当必须要选一个抚蒙时,你宁愿是咱们二姐姐远嫁,还是换别人去”
三阿哥无言以对,他私心里是希望二姐姐留京,只是话说不出口。
弘昐道“按额娘的话说,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凡事一定要有一个倒霉的,那就尽量别叫自己受苦吧。这不是自私,额娘说这叫自我保护。生死一线时,任何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
三阿哥听得半懂半不懂,但额娘的话总是不会错的,他也听额娘说过这个,好像叫什么危机自保什么的
既然额娘和二哥都这么说,那么他也愿意叫二姐姐留京。
180、矛盾露头
回府后李薇就抱着孩们不撒手了,弘昐、二格格和三阿哥都看着成长了不少,也感觉有点陌生了。大概孩们可能也觉得陌生,可她一见到四阿哥有些不敢上前、不敢认的模样,眼泪马上就下来了,哭得像个傻x。
四爷进里屋换个衣服,没出来就听到外面呜呜呜的哭声,等出来再看,素素哭得一张大花脸,为了进门给孩们个好印象,她早起还特地画了妆,现在两个眼睛下全是黑沟沟。
据她说,这叫眼线。
他不忍心进去叫她再手忙脚乱一回,就隔着屏风说了句“素素,你和孩们在一起待着吧,我去前头一趟。”
李薇哭得眼睫毛上还挂着泪,闻言抹了把脸,疑惑的看屏风后的四爷好像笑了下
她说“没事,爷去忙吧。”
四爷清了清喉咙,把闷笑咽回去,说“行,晚上爷过来用膳,别叫孩们乱跑了。”
他走后,二格格刚才一直背对门,这会儿转过来捂着眼睛说“额娘,咱们叫人打热水洗脸吧”她刚才也哭了。
李薇正处在关心孩的激动时期,见她捂脸就拉她的手“你怎么了干嘛捂着放开叫额娘看看。”
二格格被她扯着袖把手拽下来,好一双熊猫眼
李薇吓一跳放开手,二格格连忙再把脸捂着,委屈道“额娘,叫人打水来吧,刚才阿玛来都看到了。”她也跟额娘学的画眼线啊。
于是打水洗脸,刚才哭成一团的气氛荡然无存了。
李薇马上找到了更好的话题,她叫玉瓶把从保定带回来的东西抬进来给大家看,豪迈的一挥手,大家随便挑
在保定收拾行李时就把东西整理好了,送进屋里来的几个箱都是她专门给孩们留的。
弘昐带着两个弟弟围着箱看,李薇没留神,二格格已经叫人送上了茶和点心,这叫她特别惊喜。
看来出门还是有收获的,二格格这不就成长了吗
成长其实很简单,就看一个人独立做决定的范围有多大。用一个量来形容,就是从独自去挑衣服买鞋,到买手机,买电脑,买车,买房。能完成最后一项时,基本就是个成人了。
如果一个人从能做自己的主,到能做别人的主,那也是成长,而且是成功的成长。
虽然只是叫点心茶水这样的小事,但二格格没问她就自己做了决定,这就是个进步。
因为她也是刚刚从做自己的主,到敢做一点点四爷的主,感受太深刻了。
刚才四爷出去,她就猜他是想去看看福晋。
李薇放下茶碗,叫玉瓶进来,道“贰打头的箱给爷送过去了没”
玉瓶摇头,她说“那这就叫赵全保带人送过去吧,就说我刚回来,没来得及整理,替我请个罪。”
玉瓶领命出去找赵全保,两人一起去提箱。这会儿箱都是刚从车上搬下来,按上面的标号分成了好几堆。
点齐贰字头的箱,两人一箱的抬上,赵全保对玉瓶道“那我这就送过去了,贰字头的都在这里了吧别回头送过去又少两箱,主爷的东西不好疏忽。”
玉瓶伏耳两句,赵全保一怔,连忙笑着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一路送到前院,张保见他这身后一长串,马上问“全保过来,这是李主叫你送来的主爷的东西吧赶紧跟我过来。”
谁知赵全保摆摆手,道“这是我们主叫交给主爷的。”
张保听了道“那单呢”
赵全保把单给他,张保说“跟我来吧。”
他领着把箱先放到一个空屋里,开箱查检,张保翻开单,入眼就愣了,奇怪道“这怎么看着都是”话没说完,他就明白过来了。
箱打开后,一匹匹的布,大大小小的匣,香扇、手帕等物也是一摞摞清点清楚的。
验过无误,张保这才连赵全保和单一起送到四爷面前。
四爷先简单翻了翻他不在家这段时间府里收的信和贴,以及这段时间的邸报。别看他伴驾跟着皇上,还不如在京里时消息灵通。皇上每天批了什么折,见了什么人他通通不知道。在京里好歹还能打听一二,出去两眼一抹黑,身边又都是皇上的人多,真是
叫他出去这段时间,想得更多的反而是直郡王和太,这两个被皇上宠爱的儿。小时候天天被带在身边是宠爱,可大了还天天栓在身边寸步不离的,这宠爱叫他也羡慕不起来了。
苏培盛和张德胜都去收拾四爷的行李了,书房里只有王朝卿在侍候着,张保和赵全保进来后他就退出去了。
四爷接过单,扫了一眼就放到一旁,道“这是你主叫你送过来的”
赵全保恭敬道“我们主说刚回来腾不出手,这才晚了点,怕误了主爷的事叫奴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