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李薇脑补欢乐了就发笑,四爷躺在竹榻上,拿着本书在看,听了也笑道“又在笑什么”
“爷的头发真好,我也想要一头小卷发。”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小学时她就很羡慕同校的一个白族的小女孩,那头发卷得真好看啊。
他把书放到腹部,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滑过,叹道“长着一头好头发还不知足,真叫你长成卷发,嬷嬷就能把你折腾死。”
这个李薇能理解,直发梳成发髻比卷发要方便得多,梳卷发要拉直肯定会使劲用力拽,那就是酷刑啊。
偷得浮生半日闲,四爷用过午膳就很有干劲的出门了。听他说其实在宫里待着也不是有事急待着他处理,他在那里无非是防着万一有事,以免到时找不着人做主,抓瞎。
不止是他,隆科多这个门提督这些日也是常常留宿宫。
四爷叫她准备东西时,都多准备了一份。
知道他在宫不是忙得脚不沾地,李薇也放心了。反正就是值班嘛,辛苦是辛苦点,但能担任这个重要的职务,四爷本人是很高兴很激动的。
但怕什么,来什么。
这天半夜,先是毓庆宫报太医院,说四阿哥报病。太的四阿哥刚过了周岁生日不到一年,说起来跟四爷的四阿哥生在同年同月,相当的有缘分。只是太和兄弟们近几年慢慢疏远了,就算有这个缘分,四爷也没有声张。
想起自己的四阿哥,四爷对太家的这个四阿哥也多了三分的亲近。
等太医来了,他就跟着太医一起去了毓庆宫,谁知还没到就听说四阿哥没了。太医这脸色马上就发白了,四爷也是心一沉。
太的儿不多,原来的大阿哥十岁时没了,现在的弘晰排行第二。目前毓庆宫站住的阿哥只有弘晰与弘晋。
这个四阿哥夭折了,对毓庆宫来说绝对算是个打击。
太医看了四爷一眼,道“这事下官一个是不成的,四爷看再传谁来吧。”
四爷站开半步“你先去吧。”
他叫身边的小太监“去把太医院的段世臣叫来。”
小太监飞奔着去了,四爷才进了毓庆宫。早有小太监在一旁领路,四阿哥在太伴驾出宫后就挪到了太妃那里。四爷进去时还见到院里人来人往,小太监解释道“四阿哥病了之后,主就叫先把两个小格格挪出来,免得过了病气。”
太妃与四爷份属叔嫂,所以四爷就在院里对太妃的屋行了个礼,嬷嬷出来传话道“请四贝勒随奴婢来。”
四阿哥的屋外头早就没了人,侍候阿哥的奶娘、嬷嬷、宫女、太监全都被缚起来跪到了院里。屋里除了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四阿哥外,只有太医和太妃派来的嬷嬷。
太医正扶着四阿哥的下颌,轻轻打开他的嘴,凑近闻他嘴里的气味。
四爷看了眼就避到了屋外,太医仔细查过一遍后出来,嬷嬷将四阿哥仔细的盖好,跟着出来询问的看着太医。
四爷也看太医,问他“可看出什么不妥吗”
这话一出口,屋里气氛就是一沉。
太医额上也冒了汗,斟酌半天才犹豫道“下官实在不敢妄言”
四爷也不逼他,这种大事他怎么敢轻易下结论。四阿哥早夭,是病是下人照顾不周还是有阴私是非曲直,总要有个结论。
等了约有小半刻,一个太监领着四位太医匆匆赶来。
领头的就是段世臣。皇上出巡,太医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都带走了,御医也带走了十人,剩下的人段世臣算是能提起来的一个。
四人进来先对四爷磕头,四爷摆了下手,指着屋里道“都进去看看吧。”
四人挨个进去,看过四阿哥后,出来都有些沉吟不决。都知道这事有多难办,谁都不肯轻易下结论。
四爷坐等,只说了一句话“明日一早,爷就要写折送出去,几位还是尽快吧。”
他避出去让几位太医商量,踱到院里深深叹了口气。他只发愁怎么写这封折,递到御前的折还好说,太医怎么说他怎么据实奏上就是。但他还要给太亲自写一封信,这信上怎么说就叫他为难了。
离开毓庆宫,就见八爷也赶过来了。四爷进屋见他就在屋里等着,道“何必赶得这么急”他掏出怀表看看时间,道“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开宫门了。”
八爷问“四哥,咱们是发四百里加急,还是平折”
他这一问,四爷就怔住了,半晌才缓缓坐下,反问他“你看呢”
八爷在屋里转了半圈,说“我看咱们发个加急的吧,毕竟是毓庆宫的事。”
四爷在心里过了几遍,点头道“就听你的。”顿了下再问,“折是咱们两人一起写,还是各写各的”
这个没什么可商量的,虽然是一件事,但两人职权不同,最没问题的做法就是自己写自己的。
“咱们还是分开写”说到这时,八爷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四哥怔了下。分开写的话,谁的折发四百里加急,谁的折放到每日的奏折里一起递上去
一起递四百里加急,那就显然是把毓庆宫和太架上火上烤了,不过一个早夭的四阿哥,不到三岁都不算人,叫四爷和八爷两位留京贝勒一起发加急的折去年十四弟的小格格也没了,不说加急折,就是十四也只是在请安折里提了句,其他兄弟没有人一个多事往御前专门写折的。
可要是一个人发加急,一个人当成平常事,难免给太留下一个不重视他的印象。
八爷还在犹豫,四爷道“八弟现管着内务府,你做这个更合适,发四百里加急。”这等于是把人情让给八爷了。
八爷也不想假客气,道“那弟弟就承四哥的情了。”
四爷摇摇头“不用我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写这封信”说着,他叹了声。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大概是为了四阿哥的事,毓庆宫里吵闹了些,惊着了刚落地三个月的四格格。太妃虽然担心孩出事,当晚就把人都挪出来了,可不知道是不是搬动太急惹得祸,或者四格格身体太弱
四格格也没了。
不过短短三、五天,毓庆宫没了两个孩。
太医院查过后说不是疫病,只是孩太弱没养成。对太医院得出的这个结论,四爷并不吃惊。与其查出有阴私,不如说是孩命短。宫里没了多少孩不都说是命短福薄吗
可这叫他的信也越来越难下笔了。最后只写出干巴巴的数行字。
弟泣立,望兄节哀,珍重。
塞上,太帐内。
太捏着这张轻飘飘的纸,木然无声。身边阿宝跪在那里,满腮是泪,一下下的磕头,道“殿下求殿下珍重自已求殿下”
202、天灾人祸
“好了,去把你的脸洗洗,瞧着恶心。”
太平静的说,仔细把手里的信折起放好。
阿宝膝行着滚去就着盆太刚才洗漱的剩水把脸洗干净,撩起袍下摆胡乱擦了几把,再膝行着滚回来。
太坐在椅上,整个人像一泓幽水,深而静。两个孩的事投到这潭水,默默沉下去,激不起一丝波澜。
阿宝跪在身侧,慢慢的把哽咽都给吞了回去。
帐一片寂静,恍若无人一般。
太感觉他的心像个洞,在御前皇上拿出八弟的奏折时,同行的兄弟们都在宽慰他,他却平静极了,躬身请皇上保重身体,不要为些许小事伤身。
回到帐篷里,拿起老四的信,短短数行却像一柄重锤砸在心上。
震得他整个人半晌都回不了神。
待缓过来时,阿宝早哭成了个傻了。
他怎么知道这事就一定是毓庆宫外的黑手呢太从不会小瞧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女人。两个孩相继丧命,这里头一定有鬼是真的。但谁是那个鬼,就不好说了。
可阿宝心目的那个鬼,肯定不是真正捣鬼的人。
皇阿玛虽然对他有敌意,那也是因为他正值壮年,弘晰和弘晋都活得好好的,何况刚学会说话没多久的四阿哥宫的那些妃们也不会,眼瞧着皇上盯着毓庆宫还敢出手,她们熬了半辈,可是惜命的很。
他的那些兄弟还没那么长的爪,能在皇阿玛的眼皮底下把手伸到宫里来。
所以,算来算去只能是毓庆宫的内鬼。
太妃、弘晰之母、弘晋之母都有可能,还有那些看着四阿哥和四格格眼热的侍妾们也都未必干净。
不过是想趁着浑水好摸鱼罢了。
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孩。
太徐徐长叹一声,早夭未必无福,愿那两个孩一路好走吧。
京城,四爷府上。
东小院里,四爷躺在榻上,李薇坐在他身边。听到一下没了两个孩,还都那么小,她有些接受不了,道“那这事怎么办呢”
十四爷那次,四爷还特意从庄上回去帮了几天忙。太家是两个,应该会更隆重点吧
四爷轻叹道“没法办。那是在宫里,不可能叫停太久,也不能挂白,当晚就挪出去了。皇上和太都不在,太后年纪大了,不敢叫老人知道了伤心,现在都还瞒着呢。”
她听这意思不太对,不敢相信的问“难道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
四爷看了她一眼,道“有心的,念两遍经就算了。那是小辈,太过了不好。”
连光明正大的办丧事都不行,有时这规矩太不讲人情了。
李薇心里闷得慌,整个人都低落了,道“不知道孩的额娘怎么伤心呢。”
伤心是会伤心一阵的。四爷没有往下说,只怕那两个女人伤心过了,就该开心了。太为人公正,回来肯定会加倍宠爱这两个妾,力图再给她们几个孩。就如同当年皇上宠爱娘娘,他被孝懿皇后抱走,就有了弟。弟没了,就有了七妹妹,七妹妹没了,又有了五公主,五公主抱给太后养了,就来了十四弟。
皇上的宠爱也是恩赏,赏你能,赏你惠,赏你温、贤、恭、敬、德。
宫里的事本来就说不清,索性就不说了,只看结果如何。
他拉拉她的手,“行了,不说这个了。这些日我不在府里,有什么事没有”
李薇怔了下,仔细回忆道“没有,府里关着大门呢,来客都叫挡了。我这里见的多数都是弘s和三阿哥身边的人,福晋那里”她说到这里卡了壳,眼神游移。
一时不留神说漏嘴鸟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