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上吃喝的。皇上用水还是自承德带出来的泉水,这么说竟是刚好逃过一劫
将军小声道“大概是昨天的水源叫人给污了,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作崇,求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梁功自知担不起这件事,摇头道“将军还是自己去向万岁说吧,咱家可没这么大的脸面。”
他引着将军到了銮驾前,叫人掀起銮驾的帘,露出里面皇上的一角面容。
将军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头,把事情如实说了,道“奴才已经叫人去水源处守着了,要是发现可疑之人,一定能抓住”
康熙道“嗯。病了的人就地留下,继续出发。”
将军一下僵了,梁功在旁边轻轻踢了他一脚。将军才回神,磕头道“是。”
233、剧情杀机
木兰围场,塞罕塔。
塔下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太胤礽正与十三对弈,兄弟二人各执黑白棋,棋盘上星罗棋布,但棋势却叫人发笑。
十三胡乱一放,胤礽笑着落下一,道,“十三,孤看你这棋力还不如你岁时刚学棋时强呢。”
十三僵硬的笑笑,他搞不清太怎么能在这时还这么镇定,
屋里只有阿宝一个在侍候,屋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一身刀甲的侍卫。
刚到木兰时,一切还跟以前一样。皇上带着十五、十、十八几个小弟弟,直郡王去接待蒙古人了,他就跟着太。
后来十八发了热疾,一开始以为是水土不服,随行太医不敢开药,就叫十八先净饿,少食,少动。十八就在帐篷里休息。因为怕病气过到皇上那里,十八的帐篷就叫围了。他们几个兄弟也只是派人送了些小礼物过去。
后来病势渐重,而皇上出行,太医院里的好手都叫皇上带出来了,专精小儿的也带了两个。这些人治不好十八,只能拖延,还说药材带得不够,皇上就叫人从京里把药送来。
八百里加急的药材刚送来,十八就咽气了。
皇上因为每天都会亲自写一封请安折叫人送回京给太后,一般是由直郡王或太代笔,最近他和十五、十也有代过笔。
这次,皇上却叫太来代笔。
太写完后,皇上看过点头才发出去。但十八病重之时,为免叫太后看了伤心难过,皇上就在折上说为了十八这个孙,叫太后这样的老人为他担心是不孝,皇上也不能为了自己儿的事,劳动辛苦太后云云。
可折发出去没几天,十八死了。皇上大悲大怒,斥责太不忠不孝。他们一堆兄弟赶紧跪下求情也没用。
当时太跪下叩首认罪,但叫十三来说,也觉得太看起来太平静了,皇上在上面骂得涕泪横流,十五、十在下头吓得脸都白了,太就是磕头、请罪,神色如常。
十三摸了下额头,他那天磕青的额头这两天还有点肿。
对面的胤礽看到后“还疼你也是实心眼,打小在宫里长大,连头都不会磕了”说罢叫那个宝公公,“阿宝,给你十三爷取那个五毒化淤膏来。”
宝公公轻声应道“是。”他很快去而复返,送上一个白玉扁盒,象棋大小。打开里面就是褐色的凝乳状药膏。
接过玉盒时,十三免不了打量这位宝公公几眼。
那次在帐篷里皇上发火后,就叫他把太带到这里来看管起来了。太随身的人也都叫绑了起来,直到他过来时,太这里除了院外守着的侍卫以外,屋里竟然没有一个侍候的人。
屋里倒是并不脏乱,太还笑着说头一次叠被铺床,没想到做起来还挺有趣味。
十三到底不忍这么委屈太,他心里也清楚。皇上选在这里发难,就是因为在京里汉臣多,太的身份太敏感。而木兰都是满蒙亲贵,从在草原起,老不想养儿,扔出去喂狼的都有。
说到底,皇上这次斥责太的罪名,叫十三怎么想都有种欲加之罪的感觉。
皇上最近几年越来越阴晴不定,对太也是越来越厌恶疏远。可以说如今这一幕,十三并不吃惊。
但十三却不认为皇上真的能凭太对十八那莫虚有般的冷漠来夺了他的太之位。
等他们回到京城后,一切还不好说。
半是为了人情,半是不忍心,也有隐约间的唇亡齿寒之感。十三到了之后,渐渐把太的待遇重新提了上来。虽然不能跟他是太时相比,但至少一日三餐,起居坐卧没有再磋磨他了。
至于太随身的侍候之人,他也问过太要谁来侍候
太微微想了下,只说“有个太监叫阿宝的,一向待孤十分尽心,就他吧。”
十三到了关押太侍从的牢里,提出那个叫阿宝的太监,发现是个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余岁,浓眉大眼,气质颇佳的人。
这叫他想起宫里似有若无的流言。
都说太有龙阳之癖。再从其他被关押的人的口问出,太确实最为宠爱阿宝,平时常常在书房就叫他一个侍候,旁人都会撵得远远的。
十三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外头养戏的宗亲多不胜数。朝廷不许大家狎妓,男戏却不在此列,龙阳之癖真是算不上什么。
考虑到阿宝的特殊,他带他去见太前还特意叫人安排,让他洗了个澡,重新修面,换了身衣服,有伤的地方也上过了药。打理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才领去给太。
结果太看看阿宝,再看看他,笑得扶桌。
“十三啊十三,你真是哥哥谢过你的好意了。”胤礽擦掉笑出来的泪说。
连阿宝都笑了。十三这才发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一下来了个大红脸。
皇上叫他来守着太,也没有明旨说要如何待太和太的人。他心知肚明,皇上也要顾忌物议沸腾。所以他就叫人把太的人都关着,不许打骂上刑,平时一日三餐都给着。
至于太这里,他就天天在太这里守着。一来是怕他不在,外头的人又慢待太,二来也是为了皇上的吩咐。
幸好,太并不为难他。来了就与他下棋,或找些书来一起读,十三恍然仿佛回到了当年的上书房。
此时阿宝见他打量,也自然大方的一笑就退下了。十三回神,见太果然一脸戏谑,十三清了清喉咙,换了个话题“不知皇上走到哪里了”
他们都知道,皇上不可能把太一直关在这里。只要皇上回到京城,他就必须向朝臣们交待太的事。十八阿哥那种小事是不可能拿出来当理由的。对太来说,皇上回到京里后,反而是他的转机。
胤礽轻轻笑了下,知道十三是个软心肠的人,这是在安慰他呢。
他放轻声音“曹家没有找你”
十三想起曹家还银那件事,面色复杂起来,胤礽举棋掩住口,放轻声音“找曹家,他们会把银给你。”
那十万两银确实是压在十三心上的一块石头,但他却没想过找曹家。他仔细想了想,他离京后府里送来的家信,兆佳氏确实说曹家曾经来拜访过。不过他没当成一回事。
“曹家是皇阿玛的好奴才。他们是一个人都不想得罪的。”胤礽当年敢下手把银截走,就是笃定有人收场。皇阿玛会掩耳盗铃,也是为了喂肥他这只猪,好宰了过大年。至于曹家,那更是八面玲珑,既不会得罪皇上,也不敢得罪他们这群皇阿哥。
毕竟曹家要想再荣华个百八十年的,就要找好继皇阿玛之后的新君来抱大腿了。
他们现在是搞不清哪条是潜龙,于是干脆就哪个皇阿哥都不得罪。
十三也明白过来了,马上高兴起来。然后又连忙收敛,结果还是叫太嘲笑了一番。
这棋一直下到天黑,送来晚膳,两人用过后,又下了半盘,十三才告退。
太一日未废,他就一日是半君。临走前,十三再三的告诫这些人不得冒犯太。离开这座不起眼的小院落,十三疲惫的舒了口气。
回到他暂住的地方,与关押太的院落不过相隔数尺而已。洗漱后,叫来下人问一下木兰的情况。皇上是早就离开木兰了,十五和十还留在这里。十三目前算失踪,都知道他去办差了,可办得是什么差却不能对人说,就是知道的人也要装不知道。
所以那两个弟弟也不能给他传话。
十三倒是天天都要问两句。今天来人就道“两位小阿哥想回京。”
十三摇头“再等等吧,这个要听皇上的意思。”他也能理解,皇上是心疼这两个小儿,不想叫他们掺和进去,这才特意把他们留下来的。毕竟如果此时回京,就因为太和皇上之间的暗流,他们几个都逃不掉。
十年纪毕竟还小,又刚刚没了十八。
就算这样想,胤祥的心情还是很复杂。曾几何时,皇上也曾经对他们这样疼爱,事事替他们想到前头。不管是现在被关在那里的太,还是他自己,都曾经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阿哥。
塞了一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胤祥睡得很不安稳,半夜时仿佛仿佛听到了木兰围场里的厮杀声,马蹄阵阵,渐渐逼近。
“十三爷醒醒有人来了”侍候他的小太监使劲摇晃他。
胤祥猛得惊醒,坐起身就见外头站着个高大的侍卫,正喊道“十三爷,奴才奉皇上的话前来”
胤祥悄悄握起被里放的刀,给自己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惊觉,暗暗点头,摸出藏在靴里的小刀。
主仆二人都准备好了,胤祥才道“进来,皇上的旨意是什么”
来人进屋跪下道“皇上叫十三爷赶紧带着太起程,前往护驾。”
十三一怔,握着刀跳下床“什么护驾皇上被刺”
那侍卫见到他手里的刀,再看门口已经被两个十三爷的太监守着了,十三爷身边还有个太监手握尖刀,眼眨也不眨的紧盯着他。
侍卫咬牙,解下腰刀放在地上,磕头道“奴才句句属实,求十三爷明鉴”
胤祥顾不上多说,见再问也问不出来了,扶这侍卫起来,叫他出去等着,匆匆穿好衣服迎着夜色奔到关押太的院落里。
他心有一个恐怖的念头。
冲进太的屋里,见他从榻上坐起身,“十三有事”
阿宝点亮屋里的灯,胤祥扑通一声跪下,牙齿咯咯打战“殿下、殿下,皇上被刺皇阿玛遇上刺客了”
他看到太还是一派淡然,阿宝跪下侍候他穿上鞋,披上衣服,他过来扶起胤祥“瞧你,不必紧张。皇阿玛洪福齐天,必须能逢凶化吉。”
胤祥的双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他一把抓住太的手“殿二哥二哥”
胤礽看着这个年轻的弟弟,他还不明白吗皇权之下多少父兄弟都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