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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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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敢这么做,就表示皇阿玛不会生气。

额尔赫高兴坏了,心口简直就像过年时放烟花。等弘昐他们到了,她悄悄跟弘昐说“额娘跟皇阿玛越来越好了”

弘昀和弘时一听也赶紧凑过来,几人全都凑到他们小弟弟的上方,头碰头的围成一个圈。

额尔赫有点嫌这两个多事,威胁道“不许说出去”

弘昀点点头,弘时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们傻啊。”被弘昐和弘昀一人在后脑勺上拍了下,他捂着头“嘶”下方的弘昫看他这表情好玩,拍手哈哈笑。

弘时干脆趴下逗弟,听额尔赫道“我看出来的。”

弘时“哇”表情就是姐你好牛x不过我不信啊,被额尔赫瞪了才装乖。弘昐仔细想了下才松了口气,道“这样我就能放心了。”额娘在圆明园时,宫里听年氏的名字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李薇出来时就见这群孩都围着弘昫,道“别吓唬你们弟弟。”

弘时正好在咯吱弘昫,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传出来。

到了吃饭时间,早就吃奶吃饱的弘昫在隔壁屋玩,弘时吃一会儿就端着碗去逗弟了,他最喜欢挟着块排骨什么的在弘昫鼻前逗他,逗完就另拿一双筷沾着菜汤让他尝尝味儿。

逗完出来说“弘昫最喜欢红烧鸡块和拔丝苹果。”

这时苏培盛过来了,说是前头四爷让把阿哥抱过去。

李薇一面让奶娘准备下,一面问他四爷喝高了没

苏培盛笑道“贵主儿放心就是,今天席上备的全是米儿酒。”

把弘昫抱走没多久,苏培盛又回来说让弘昐也去。

弘昫很快就送回来了,倒是弘昐一直没回来。直到听说前头四爷他们都吃完了,她才听说弘昐被四爷带到养心殿了。

她让弘昀和弘时先回阿哥所,再让玉烟跟着走一趟弘昐那边“跟二福晋说让她放心。”

黄昏时,四爷双眼还带着酒意后的闪亮进来了。

他先抱着弘昫逗了逗,对着儿念了一通诗才把他还给奶娘。去后面换衣服时又拉着她进去,让她拿她给他做的衣服,说朕要穿素素做的那身。

所谓她做的那身,也是先让针线上的人给裁好了,她拿过来缝起来就行了。

算是偷懒的,但四爷穿上后就夸合身,夸得她都脸红了。

“这是他们裁好我缝的。”李薇没办法,“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求别夸了。

四爷倒在榻上,靠着迎枕把袖拉起来看针脚,道“朕说你好就是好,这针脚走得又密又直。”

李薇捧着解酒茶喂他,挺好奇的怎么像是酒意还没过不是说喝得米儿酒吗这么高兴

接着他就说起了他的弟弟们,说十三好,十四懂事了。

她才知道今天十三爷和十四爷是重点。

第二天问弘昐,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四爷叫他到席上去就是执壶倒酒,听了半半截截也是稀里糊涂的。在养心殿里时,四爷先是考了他的功课,让他背书,然后又拿了几本户部的折给他看,给他讲解折和户部的事,间还穿插了当年他在户部清剿欠银的心得。

李薇也糊涂了“户部这是又有欠银了”不可能,才把银收回来没两年呢,四爷不会再开这个口。

弘昐犹豫了下,小声道“儿听着不是。好像是准噶尔那边的策妄阿喇布坦的事。”

他顿了下,道“皇阿玛,好像要出兵。”

八爷府,八爷与何焯道“皇上似乎是打算用十四了,这半年来算是常常赏赐他了。”

皇上赏谁,京里就会把眼睛往谁身上放。

何焯并不觉得出奇,道“十四爷与皇上一母同胞,何况二人也差着岁数呢,想来也不会冷落他太久。”

年长的哥哥看弟弟就像当阿玛的看儿,如果是年龄相近的兄弟倒还会可能有忌讳,年纪差得多了就没这个问题了。

八爷叹笑道“十四这运气不错。”

何焯没接这话,他看出来八爷是想从这里头挖出点什么来,只道“爷,咱们这东一榔头西一棍的,什么也做不好。您不如先想想,到底想要干什么,咱们才好往一处使劲。”

这一下倒是把八爷给问成了个哑巴。

直到何焯走了都没听八爷说话。

何焯叹气,八爷心气高,他知道。可只凭心气,什么也做不成啊。

长春宫里为了庆祝万寿节而特意换上的摆设都还没换下来,殿的气氛却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变得一派萧瑟。

元英几乎不敢相信,而站在她面前的弘晖也是一脸的茫然。

弘晟从三爷府里回来后得了个消息,说是万岁提拔了年氏的二哥年羹尧,编进了十四爷的麾下,任镶蓝旗都统一职。

年氏的名字这一年简直就是红得发紫了。

弘晟知道后赶紧就给弘晖说了,别老盯着永寿宫了,这才是个劲敌啊。

弘晖到现在还没上朝,对这些事半点不知,乍一听人都有些头晕。他已经听说了皇阿玛让贝去修府,弘昐大概就要出宫建府了。他才刚刚松了口气。

“额娘”他看坐在上首的元英好像连眼睛都直了。

元英惊醒回神,却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对满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军权更重要。

如果万岁真的这么替年氏打算,等她生下孩,那简直就让人不敢想像了。

第406章 真心假意

长春宫梢间里的炕床上,元英张着眼睛苦无睡意。

她想入睡,眼皮疲惫的打架,可心里的事却在不停的翻腾。

李氏遭年氏挤兑,先是以腹骨肉求得万岁垂怜,之后更是避到了圆明园里。她这一手玩的实在是好,想她以贵妃之尊屡遭迫害,被长春宫指使的一个小小庶妃欺到面上却丝毫不敢怨恨,哪怕是对着年氏也不见恶言,只能避居圆明园。

至于年氏,不知道她是怎么得了万岁的青眼。但看她如今的行事,大概也是以其佯作的刚直来取信万岁。

元英很清楚,万岁最看重的品质就是在他面前无遮无拦。年氏不知是得了什么高人,竟然也能摸准万岁的脉,投了他的缘。

只是万岁一向不是凭心恣意的人,所以虽然看重年氏,却也不肯轻易升她的位。而且既然要用她的兄长,只怕短时间内还是会一直压制她的。

但出于弥补,恐怕会让她产吧

元英听庄嬷嬷说了不少康熙时后宫里的事,就拿太后来说,就有以相酬的事。

就算只是庶妃也不能小瞧。须知名位几时都能升上去,不过万岁一道旨意的事。难得的是圣心与家世。如果说李氏的短处在其出身与家族,年氏就没这个短处了。

而宠爱与孩,有万岁在何愁没有呢

直到屋外宫女叫起,她都没有睡足哪怕一刻钟。

宫女侍候她起身洗漱时,就着灯小心的问“主是没有睡好”她看皇后面色苍白,还有些发肿。

元英道无事,宫女还是请来庄嬷嬷。

庄嬷嬷就让人在早膳后过来给她捶腿,戴佳氏前来请安时便接过宫女手里的美人拳,跪在元英榻前为她捶腿。

元英小憩过一阵后醒来才感觉好些了,不想一睁眼就看到是戴佳氏跪在榻前侍候着。

“起来吧,你的孝心我都知道了。日后这等事不必你来做,有他们侍候就行了。”元英叹道。

戴佳氏垂头低声应下,之后就坐在榻前的绣凳上,陪着元英说起了因果。

才说过一个老翁从小勤奋读书,长大后虽然没有考取功名,但也努力让一家人衣食无忧,谁知待他年老,倾尽所有替儿娶来媳妇后,儿却将他撵出家门,不肯奉养他。

老翁问儿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儿道我就是你的报应,谁是我的报应,等我老了之后才知道。

元英问戴佳氏“你说,那儿说的是什么缘故呢”

这个故事是写在送进长春宫的书里的,或许只是杜撰,或许也有可能是某处乡野见闻。戴佳氏也读过,此时就道“老翁幼年为了读书,他的父亲卖掉了他的母亲,他亲眼看着母亲被卖掉却并不动容,母亲冲他哭求,要他去求他父亲,他却道不卖了你,家里没了银,他拿什么读书”

“之后又卖了他的姐姐妹妹,姐妹们也向他哭求,他道家无银,留你们下来也养不起,卖了才是两下便宜。”

元英接道“等他娶妻生,便也因为家无银卖了妻,再无银就卖掉女儿娶妻纳妾,等生活无着落时再将妻妾典卖,等他将女儿卖掉给儿娶妻后,儿便将他也给赶出家门了。所以儿才道,他就是他的报应。”

戴佳氏不说话,元英再问她“你说,那老翁为什么问他儿怕不怕报应而那儿又为什么不惧人言,赶老父出家门呢”

戴佳氏斟酌着说“老翁以为儿会畏惧乡邻流言,却不知道他的所做所为,早就让乡邻不会为他说话了,只怕还要说一句恶有恶报。他的儿也是知道这个才敢将他赶出去。”

元英叹道“是啊”她看着戴佳氏道,“所以这人不能做亏心的事,不然落到无人说话的地步再后悔已经迟了。”

戴佳氏马上明白过来,这是皇后在告诫她不要嫉妒今年送进去的那个格格,她连忙恭敬道“皇额娘说得是,儿臣会谨记在心的。”跟着就说起这几日都是由那个新格格侍候弘晖起居,她忙着照顾女儿,而另外两个格格也都是规矩守礼的人,对新格格没有丝毫芥蒂,还常常照顾她。

“我赏了许氏匹布,根钗和一对镯。苏氏和马氏也都送了她一些尺头针线等物,平日没事时也常常走动。”戴佳氏道。

戴佳氏走后,元英让人把那本经书找出来,翻到老翁这一篇。短短半页纸,记述的却是触目惊心之事。她在前头看着也不明白,到后两段时却看得心惊肉跳。

开头分明是老翁的自悟。他自认少年努力,年也算是勤奋养家,老了也对得起儿。谁知换个人来说,却是另一番故事。

这里头虽然有警醒世人记得做善事才有福报,做恶却会自招苦果的意思,但开头那两句老翁的自悟却触动了她。

唐太宗曾言,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那老翁就像一面镜,照得她也开始怀疑,她在其他人的眼是不是也如这老翁一般

这就让她止不住的去想,在万岁眼的她是什么样她一直以来努力去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做到了对上恭敬,对下宽和,她求的是名声人望还是心境

她用古代先贤女的行止来要求自己,她真的从心底做到了吗

扪心自问,她不禁不寒而栗。她很清楚恭敬、孝顺、宽和是她的武器,是她立足的根本,所以她不管在内在外都是这么要求自己的。可是在她心底到底什么重要,她是心知肚明的。

恭敬只要做到就好,她并不真的认为太后和万岁值得恭敬。

太后太冷情,她从嫁进阿哥所起就对她从无违拗,事事时时都恭敬孝顺,可太后却从来不曾替她说过一句半句的话。就连进宫后当着万岁的面,太后也没有表示出对她的偏向,对李氏的冷落。

难道她不值得太后替她说句话吗她还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至于万岁,之前在府里就偏宠李氏,让她像个摆设一样。等到进宫后更是不知将她置于何地。现在是一面在外面显示对她这个皇后的看重,一面却在私底下给她难堪。让她有苦说不出,心里更是恨他无情阴险。

难道她不是他的皇后吗她没有给他生下弘晖吗就是李氏那么荣宠,她也没有因嫉恨在外说过她一句不好。她做得还不够好吗

可看着老翁,却让她害怕了。

如果太后早就看穿她的不平,如果万岁也看出了她的怨恨,那她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们面前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人剥光了一样。

元英抖着手合上书,可那半页故事仍旧浮现在眼前。

宫女问她可要传午膳

元英半晌不答,宫女奇怪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