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嬷嬷说话。
说了半天,这两个就是想知道大嬷嬷这么尽心尽力的侍候这位侧福晋,是这位侧福晋特别有手段降服了她
大嬷嬷翻了个白眼,哂笑道“你们别瞎猜了。我是一心一意侍候我们主爷的,当然是主爷要我跟着谁,我就跟着谁。”
两位嬷嬷一齐笑了,枣红的说“也是。这自己聪明不如男人管用,这么说你现在跟着的这位,还挺能耐的”
大嬷嬷道“能耐没见多少,运道倒是旺的很。”
“有运就好。”蛤蟆绿的说,“这运比命强。有多少命好运不够的陷在这里头咱们还见得少了”
她们这辈都在宫里陷着,前头像孝献皇后,多大的宠啊,扛不过命不硬。近的就像佟佳氏进来的几个,谁能说她们命不好可现在连个儿都没留下。等皇上百年后,这一门的富贵也长不了。
见得人多了,主们在她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来,一个走,掉下去的总比升上去的多得多。
大嬷嬷低头喝茶,枣红色的也闭嘴不说了,只有蛤蟆绿的还在说,她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命好不是真好,能红到最后的,未必就是命最好的那个,却绝对是运道最足的那个。”她笑看大嬷嬷,“你的眼睛这么尖,我看你也是认准了才下手的吧”
大嬷嬷笑着不接话。
过了小一刻,蛤蟆绿的走了,大嬷嬷才松了口气,放下茶碗道“要不是非求到她不可,我可真不乐意跟她打交道。”
枣红的笑着给大嬷嬷换了碗滚茶,道“我看她说的也不错。你的眼睛一向尖。”
大嬷嬷眼一瞪,道“你当我是傻的要是能选,我好好的侍候阿哥到老,什么福享不到还要费劲去捧另一个”说完,她深深叹了口气“可有什么法呢主发话,他就是让我去喂马放牛,我也要高高兴兴的去。”
枣红的道“你要是真不想干,想个办法脱身也不难。”
大嬷嬷眯起眼得意的一笑,道“这又何必脱了身就未必能比现在强。我还能干,就不能把主派的活往外推。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养老。既然干了,那就是个阿斗,我也能把他推上去。”
她放下茶碗,从怀里摸出个荷包塞到枣红坎肩的手里。两人的袖一触,枣红坎肩就把手插在袖里筒起来,捏捏荷包,方满意的笑了。
大嬷嬷凑近她小声道“十两银一块呢,这可是上好的云南烟丝。有了这个,你可给我透句实在话,汪氏和耿氏上头是怎么个意思”
去年大选,德妃虽然没说,却透出意思要给四爷和十四阿哥选几个人。大嬷嬷打听出来的一个汪氏,一个耿氏翻过年都十了,像是给四爷预备的。枣红坎肩的嬷嬷就在储秀宫里侍候,是内务府的教引嬷嬷。汪氏和耿氏现在都在她手上攥着。
枣红坎肩的嬷嬷捏着烟丝,想想道“汪氏不值一提,长得还行,就是性不好。耿氏有些心机,长得也差不多。你要是不放心,横竖我要过去教她们,动点手脚不难。只是两个要是都出事肯定不行,最多一个。”
她想着大嬷嬷肯定担心耿氏,谁知大嬷嬷道“那就那个汪氏。”
看枣红坎肩的嬷嬷那复杂的眼神,大嬷嬷也没多解释。耿氏有心机就输了一半了,那个汪氏没真见过她也不好下结论,可嬷嬷们眼里的性不好都一样,万一也是个李主那样的,说不准就入了四爷的眼呢
院里四个女人,四爷明显是只宠一个,不爱四处留情的。刚巧李主怀上了,四爷肯定是要找个人出来宠一宠的。随便哪个都行,绝不能是汪氏。
枣红坎肩的嬷嬷笑道“交给我了。”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茶,枣红坎肩的嬷嬷也走了。把茶房让给她们说话的小太监进来,笑嘻嘻道“给嬷嬷请安,这茶味还成小的刚学煮茶没多长时间,就怕侍候不好主,多亏有嬷嬷替小的试试手艺呢。”
好像刚才真是他托大嬷嬷进来试茶味,根本没人来过一样。
大嬷嬷给了他一个荷包,小太监把荷包凑近鼻尖猛得一嗅,冲鼻的烟丝味险些把他的眼泪给激出来,他赶紧扭开头打了个大喷嚏,千恩万谢道“真是好东西小人的爹在家就爱这一口,小人想买来孝敬他老人家,托了多少人都拿二等货骗小的,还是嬷嬷是个实在人。”
大嬷嬷嗯了声,轻飘飘夸了句“你这茶煮的有些火候了。”
小太监连连躬身,扶着大嬷嬷出去,笑道“还是嬷嬷老道,什么时候嬷嬷想尝尝小人的茶只管来小的必定使出浑身解数侍候好嬷嬷嬷嬷您慢点走小心脚下”
跪了半天后,李薇又随着福晋去永和宫磕了头领了宴,实实在在花了一天的功夫才回家。一坐到车上,她就觉得浑身的筋都是僵的,往后一靠倚在车壁上,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回去让人把我抬回去吧,晚上不吃饭了。我回去就要睡。”
玉瓶和大嬷嬷一齐扶着她,在车上还是不能躺下的。看她累成这样,大嬷嬷眉头紧皱,对玉瓶说“回去你先去叫大夫,主这边我跟着。”
玉瓶连连点头。
到了府门口,四爷回头看了眼李薇的车,对苏培盛吩咐几句,她的车就直接驶向后门,从后门驶进去,穿过下人房、膳房,停在了与东小院只差两道门的过道里。
玉瓶跳下车准备喊人抬软轿来,却看到四爷大步过来,他的衣服还没换,只脱了帽冠。看起来是从前院回来就直接过来这边等着的。
四爷探身到车内,把她直接抱出来,一路抱到东小院里。二格格迎上来,他道“额尔赫回屋去,你额娘没事。”
大夫早就被张保请来了,就等在这里。
李薇只是累,并不是睡着了。四爷一抱她,她就知道了,见他这么紧张,安慰他道“我没事,就是不常动,这才累着了。歇歇就好。”
四爷抱着她走,一边用额头靠靠她的,感觉并未发热才松了口气。
到了屋里,把她放到榻上。玉瓶几个上来替她脱下吉服,这时也顾不上这衣服有多贵重了。收拾好了请大夫进来,四爷在旁边站着,不用避讳,大夫就壮着胆看了她的膝盖,上手按了按膝盖周围,道“问题不大,只是跪肿了,不像入了寒气的样。”
李薇扯着四爷的手道“真没事,那垫特别厚,还是热的。我跪了那么长时间,它都暖烘烘的。”烘得她很想睡觉。
四爷拍拍她的手,问大夫“真不要紧”
大夫道“今晚再看看,主现在有身,不好用药。到明天这个时候再按摩活血,现在只能不管它。”伤在膝盖,也不能冷敷。要是这位主不是正好怀着孩,还可以用用白药缓解。
四爷让大夫留下,等确定李薇没事再走。大夫早习惯了,他出来前就带了换洗的衣服,也跟家人留了话。从屋里告退出来,张德胜就等在外头,一见他出来就道“白老爷,小的带您去歇着吧。”
白大夫微笑点头,看,这里连他的屋都是常备了。走出东小院,他回头看了一眼。从几年前这院里这位主生第一个孩起,他就是侍候她的。过了这么些年,这位主倒是稳如泰山啊。
大夫走后,二格格进来,她的眼圈红红的。留头后的她在清朝已经可以算是大姑娘了,连李薇也不禁把她当半个大人看。
她多少也明白今天额娘吃了苦,见阿玛在旁边,没待多久就出来了。回到西厢后,她叫来小喜,让他去前院书房给弘昐说一声。
“就说这边一切都好,让他放心。”二格格道。
回来时他们都看到额娘的车没在门口停,她跟额娘住在一起还能看看额娘,弘昐在前院,只怕早急的团团转了。
小喜因为侍候百福,在前院书房那边也是格外有脸。几乎没费任何事,他就进了前院,找到了弘昐。
弘昐也正着急,见他来连忙叫他进来。
小喜一进来就跪下道“格格请阿哥放心,那边一切都好。”
弘昐松了口气,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晚上这边人多眼杂,你在这里待久了也不好。”
小喜磕了个头才退出去。
东小院里,李薇实在是累了。喝了碗粥后,不到七点就睡了。四爷晚上就睡在她身边,早上起来悄悄看了她的膝盖,见上面青紫一片,极为恐怖。但他却放心了,淤血发出来就好了。晚上开始给她按摩,等淤血化去就行了。
没用药,李薇膝盖上的青紫七、八天后才褪干净。四爷天天过来,每次都要看她的膝盖。她嫌难看,总不乐意让他看。
四爷淡然道“爷上过战场,多难看的伤口都见过,你当你这算什么”说着,手轻轻碰她的膝盖,问“疼吗”
“一点点疼而已。”她想用手把膝盖捂住,被他拨开手。
“骨头痛不痛”他用力按她的膝盖骨,一边注意她的神色。
“不疼不疼是肉疼别按了”李薇倒抽冷气往后缩腿。
四爷松开手,捧着膝盖左看右看,好半天才把裤角拉下来,“好好养几天,别急着起床。”她跪半天就这样,他开始认真考虑过年给她报病了。
那可是不停歇的天天都要跪半天,而且跪的比颁金节的时间还要长。
十一月初,四爷去永和宫请安。德妃对他道“这几年,你那里都没添人。现在情形正好,去年我给你留了两个。过年前叫人抬进府去吧。”
前几年他混得不好,只求缩着尾巴做人,怎么会主动开口求秀女呢
四爷笑道“多谢额娘替儿想着。儿府里如今孩也不少,李氏正怀着一个呢。”
德妃哦了声,道“就是你刚抬侧福晋那个这孩是个好的,你那府里现在两个孩都是她生的吧叫她好好养着,等日后这个落地,额娘替你赏她。”
四爷站起来,躬身道“儿先谢过额娘。日后必定叫李氏进来给额娘磕头。”
说定两个格格进府的日,四爷出去后,德妃就让人去汪家和耿家传话了。
四爷回府先去了正院,说了两个新格格的事。福晋道“这是喜事,倒是要恭喜爷了。”
“等人进来,摆一桌酒就行了。”四爷道。
福晋问“要不要叫戏”
四爷刚想说不必,又想起李薇那一屋的戏本,道“叫两个人来唱一出吧。到时你这屋摆一个,东小院摆一个。”
新格格要来的事,东小院里都瞒着李薇,就是二格格和前院听说此事的弘昐都瞒得滴水不漏,在她面前跟没这回事似的。
直到新格格进门那天,膳房特意送来了席面,还有个小戏。李薇算来算去,不记得今天是什么大日,好奇的问玉瓶“我都忘了,今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