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我看见了什么已经三天了,你甚至连个女仆的去向都弄不清楚。”
“先生,请您相信,这同样是我的耻辱。来自法国的商人买走了这位女仆,他们如你样,富有而敏锐。他们在五天前到来,购买了大量的陶瓷后,就销声匿迹。它们的帆船还停在码头,但是没人能弄清楚主人的去向。”
“连你也没有办法”男人问。
“如果您着急的话,有个地方,也许您可以去看看。”
“这是你的报酬。”男人取下腰间的弯刀扔过去,夸张的缀满了刀柄的宝石,亮的让人炫目。来人慌忙接住,捧在手中,眼睛刻也离不开。
“我选择相信你,波克。这把并不是全部的报酬。”
“感谢您的慷慨,先生,你会得到回报的。”艰难的从弯刀上挪开视线的男人,谦卑的弯下腰。
“我并没有给你找我的权利。如果你好奇的话,总有天会得到答案。现在,你只需要的等待我的仆人”
波克弯下的身子,伏的更低。
黑袍男人低笑了声,抬头看了眼穹顶上的圣子圣母像,在眉心划了个十字,衣摆飘,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离去,波克才稍稍抬头,目送着男人的衣摆彻底消失后,才直起身子,长长松了口气。
而被关注着的海黛,刚刚结束了晚餐,回到自己的房间。
微亮的烛火映照着她柔和的面容,美丽的眼睛中,含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和令人心颤的疲倦。她在室内转了两圈,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偶尔经过的船员,大声欢笑着,谈论着路的旅程,还有遇见的美人。
“听说勋爵阁下去参加宴会了。”
“傍晚开始就没看见那对主仆了。勋爵阁下的女仆真是够辣,整天拿着眼神勾人,偏偏看得到吃不着。”
“别说那个小妞了,谁比得了阁下本人那冷冰冰的表情,真让人疯狂。只要能做她的情人,哪怕让我马上跳进海里,被鲨鱼吞掉也行。”
“别作梦了。阁下连个丈夫还没有。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种小水手。”
“贵族的嗜好,可不定呢”那些人胡乱说着话,话题转,不知怎么又转到海黛身上。
随着那些人走远,交谈声逐渐消失。
海黛这才离开门边,站在紧闭着的窗前,双手合在胸前,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这时候的她才十三岁,犹带稚气,却已经美丽动人,尤其是高雅皎洁的气质,更是为她增色不少。她知道自己的身价,那个教养她的艾美尼亚人不止次迷醉的看着她,赞美她的美貌,重复着她可能换取到的价值。
但是付出了这些代价的主人,拥着这艘帆船的年轻女士,为什么从来没有召见过她
这些都让海黛感到不安。她猜不透主人的意愿,更猜不透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方
就在海黛惴惴不安,胡乱猜测的时候,黑袍男人已经赶往了宴会场所
这个处于亚非交汇带的城市,热闹而神奇,你可以在这里看到各个人种,以及不同的衣着服饰和风俗习惯譬如这个土耳其大商人举行的宴会,就多姿多彩到让人咂舌。
巨大的烤肉架架在空地上,三只烤全羊齐刷刷的排列着,还有很多架子,烤鱼烤,鸡排,烤肉末圈,烤西红柿空气中满是炭火的味道,和肉及蔬菜的鲜香。包饭,甜点,腌菜,饮料,摆满了所有可以摆放的餐桌。巨大的空地上燃烧着无数的烛光,映衬着漫天的星光月亮。在燃烧的堆堆火边,是华衣贵服的男男女女,或驻谈,或盘膝而坐,或者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气氛杂乱而热闹,就像燃起的火堆,熏的到处都是热气腾腾。
男人走进来,立即觉得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有衣着暴露的美丽少女,咯咯笑着,酡红着脸颊,放肆的打量着他,轻灵的走过来,伸出手邀舞。
男人礼貌的拒绝,端着高贵疏离的笑容,穿过喧嚣的人群,漫步而行。苍白的脸色,舒雅的举止,如古老的贵族,带着几世沉淀的风姿,不知惊艳了多少少女,迷醉了多少目光
但是男人仿佛恍然未觉,他偶尔会停下脚步,和同被邀请的客人们简单聊几句,遇到来自欧洲的同胞,更会旁敲侧击的询问对方的行程。但他始终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来跳舞吧。先生”当他经过被火光照亮的舞池时,手臂猛然被人拉住,时反应未及,就被拉入了跳舞的人群中。
四周响起了鼓掌叫好声。舞动的人群,为他让开了小小的片空地。
拉住他的是被头饰遮挡住容颜的少女。金色的流苏如阳光般铺满了额头,如面纱般缀着宝石的轻盈饰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蓝色的眼睛,爱琴海般清澈闪亮。
肌肤上渗出的薄汗,说明她已经跳了很久。相握的手心,如火样烫人。
“爱”男人刚刚张开口。
少女身子转,缀满了饰物的金色长发,划出了美妙的弧度,耷拉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又瞬间滑下。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声。半歪着的头,让她的动作娇憨又诱人。
鼓声敲,音乐又次高昂。
少女松开男人,脚尖点,身子已经动了起来,扭动着的腰臀显的缀满了亮片的腰肢柔若无骨,伸出的手臂让轻纱滑下,露出的肌肤,缠绕着鲜妍的彩绘。她如海浪般,在人群中舞动,随着每次动作,全身的细长饰物,“哗啦啦”的鸣响,合着跳跃的节拍,让整个人如风中摇曳的水仙。
她时而拉起男人的手,依附旋转,时而松开,跳跃滑行。优雅与娇柔,冷傲与神秘,不同的气质随着她不同的舞姿,完美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时而妩媚,时而高贵,她就是场上的女王,掌控着所有人的感官,让掌声从未停止。
被她选中的男人,除了配合她的动作外,什么也做不了。本来是宫廷贵妇才能学习的肚皮舞,适合女人的舞蹈中硬是被她拽拉进来个男性同伴,如此突兀,却又如何合适。
大概是因为男人太英俊,淡漠斯文的表情,就如沸水中懒洋洋翻滚的食材,和场上的热闹意外的搭调。
当少女又次滑行过来,攀着他的手臂,旋转扭动的时候。男人把扯住她。轻盈的舞姿被打断,月光样皎洁闪亮的裙摆铺扬开来,落到了男人怀中。
“爱尔,我认识你”男人微皱着眉,低声警告趴在他胸口喘气的少女。
闪亮的金饰中露出的瞳眸眨了眨,如闪动的星光。女孩抬着下巴,似乎在挑衅的说:“那又如何”
“我不想猜你为什么在这里。”男人瞥了眼正密切关注这里动向的人群,看到有些人耐不住要过来的时候,他扯住艾尔柏塔,找了个方向,快步走去。
艾尔柏塔咯咯笑起来,冲人群洒了个飞吻,半跑着随着男人离开。
笑声落了路,畅快肆意,让男人绷紧的表情略微松了下来。
富豪的庭院很大,无需怎样寻找,就到了假山后的阴影中。
“海黛是不是被你买走了”男人并没有松开艾尔柏塔的手,只是低头凝视着她。
“什么”艾尔柏塔晃了子,她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动作中仍然充满了属于中东舞蹈的美好韵律。
男人的声音顿了下;“买走海黛的是不是你”
“抱歉,先生,您是哪位”艾尔柏塔懒懒的靠着假山,瞥了对面的男人眼,明显的不想搭理。
“我是布佐尼。”冷着脸的男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样不合作的朋友,显然也让他感到了为难。
艾尔柏塔用手扇着风:“哦,布佐尼。布佐尼是谁,和我有关系吗谁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她看了布佐尼眼,转身就想离开。
“爱尔,我们明明才三个月没有见面。”布佐尼再次拦住她,从进入这个宴会开始,他就感到不对劲,到现在,这个感觉越发明显。
“哦,我还以为时间长到你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要不,为什么你叫着的,直是个莫名其妙的名字。”艾尔柏塔满身的饰物撞击出阵阵响声,她凑近布佐尼的脸,甜蜜蜜的说,“瞧这张脸,多陌生啊,老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布佐尼尴尬的略微后退了步。这样的讽刺,听在他耳中,不知为何尤为刺耳,恼怒到了个限度,他反而安静了下来:“爱尔,你的心情不好”
艾尔柏塔眼波动:“别人打断了个寻欢作乐的夜晚,你说,我还怎么高兴的起来。”
“寻欢作乐”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是难受,布佐尼有些想不通,无论是科西嘉岛上那个活泼的少女,还是后来冷静锐利的姑娘,都和面前这个展露风情的女孩截然不同。她们明明是个人,却又为何如此多变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善变
此时的布佐尼,现在还没有这种认知。再渊博的知识,也无法告诉他,该怎样和闹别扭的姑娘相处“你现在住在哪里”他只能选择转移话题。
“当然是在我的船上。”艾尔柏塔横了他眼,她忽然冲着某个方向嗅了嗅,撂下句“等着”,匆匆的跑开。
只是眨眼的工夫,她又跑了回来,手中还端着大大的餐盘,诱人的肉香和着暖风飘了过来,让布佐尼肚子也“咕”的叫了声。
“好饿。”艾尔柏塔直接拽下裙摆外面的层轻纱铺在地上,弯腿坐了下来,还不忘偷偷看布佐尼眼。
这是无声的邀请布佐尼坐在她身边,拿起叉子,插上肉就要往口中送。
“等等。”艾尔柏塔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精致的蓝瓷瓶,她扭了下瓶盖,手抖,就有褐色的粉末,均匀的洒在了肉上。
土耳其烤肉虽然味美,但是很多烤制食品上都是没有加任何佐料的。上世被中餐养刁的胃口,在这世备受煎熬,虽然她有很多能做各国美食的厨子,到底还是失了风味。这次旅行,她路上收集了很多调料,尤其是到这里后,专门找人针对土耳其烤肉配置出了混合的万能调料,唔,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洒些,方便又省事。
直到艾尔柏塔为所有的烤制食品洒了层粉末后,布佐尼才优雅的叉起食物送往口中。
艾尔柏塔瞪大眼睛关心的瞅着。为了附和她的口味,这些调料里可是加有辣椒和胡椒的,平常可没人敢动。看到布佐尼细致的嚼食后,艾尔柏塔也叉起肉送到了口中,惬意的眯起眼睛,舒适的享受美食。
今天晚上的她,确实是无聊透顶了,以至于会逗弄个无趣的老朋友。说实话,见到布佐尼后,他还是挺开心的,大概因为心虚,所以开始,她只是语不发的拉着他跳舞。但是,这个男人开口就是“海黛”。别以为她记不住基督山伯爵的情节,就会忘了这个著名的女人。
毕竟,那狗血复杂的身世,为伯爵大人的复仇起了很多作用,自从她听到那个惨死的总督大人遭遇后,自然顺藤摸瓜顺出了这位重要的女配角。虽然这个女人美貌善良又坚韧,但是这种奴隶般的女人,凭什么要嫁给布佐尼呢
真看不出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有恋童癖
艾尔柏塔思绪不知道转移到了多么诡异的地方去。总而言之,她傲娇了,现在不得不用美食来笼络人,唔,应该是笼络吧。
在布佐尼口肉下肚后,她立刻塞了拨丝饼到他口中,这种腻死人的甜点,真的会把牙甜倒的。布佐尼喜欢甜食,所以,他应该会喜欢这种食物。
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艾尔柏塔口口食物直接塞了进去。眼看着对方脸都绿了,却还不得不维持着仪态咽下肚。果然,要自己高兴,还是得把痛苦建立在别人身上
“爱尔,我吃饱了。”依旧风姿翩翩的男人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
“唔,是吗”艾尔柏塔失望的叹口气,将酸奶塞到对方手中,“你吃的太少了,布佐尼。我真的会以为你偷偷在饮食鲜血呢”
“无所谓多少,只要能让我活着就足够了。”布佐尼淡淡解释,对他而言,口腹之欲早已淡去,只要能维持生命就足够了,也许是心中压的东西太多,让他忽视了很多东西,但是要得到,总会要失去。
艾尔柏塔歪头想了会儿,捏着手中喂食布佐尼的餐叉,又往自己口中塞食物
布佐尼张了下口,语未发,摸摸扭过头。
现在的气氛很合适,布佐尼虽然已经有了判断,还是没有提起海黛的问题。他挑了些路的遭遇来说。前往东方的航线大致上也就那些,他们的路线也差不多,说起来旅程上的遭遇,立刻让气氛又热切了起来。相对于布佐尼来说,艾尔柏塔的经验和知识还是太少了。
这让她有些沮丧,不过转念想布佐尼在牢中痛苦的岁月,也就释然了。只是,她低头瞥了眼布佐尼的手指。在黑暗中,布佐尼依旧时不时抚摸着尾指上的戒指,显而易见的珍视。
要不要告诉他是自己送的呢艾尔柏塔有些苦恼。这种苦恼,正是从这次不知是否会天南地北分别的航行开始的。
大概是复仇就要成功,压抑的内心,难免得到了放松,被忽视的东西自然冒了出来。
等艾尔柏塔发现自己忘记换叉子之后,她默默凝视了下手中的叉子,脸有些烧,只当作不知道,继续吃了几口,才放下叉子。
“据说有家的土菜非常正宗,明天中午我准备去尝尝。你呢,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吗”艾尔柏塔托着下巴,眯起眼睛笑,真有些像调戏无知少女的花心男子。
“抱歉。爱尔。”布佐尼沉思了下,“我要找个人,这次旅行会很忙。如果你喜欢土耳其菜的话,我会为你找几个当地的厨子带过去。”
“你找的那个人叫海黛”艾尔柏塔悠闲的问。
“是的。她和我的个仇人有关系。”布佐尼毫不避讳的说。
坐在地上的少女,拽下头顶长长的黄金流苏,捏着手里面轻轻晃动,晃出片片涟漪:“很好听的名字,有我的首饰漂亮吗”
“我很想告诉你,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布佐尼陈恳的回答,“爱尔,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是你的朋友吗”艾尔柏塔问。
“这是对我的侮辱,爱尔。”
“好吧,我是你的朋友。”艾尔柏塔扔掉手中脆响着的首饰,做了个无所谓的首饰,“我的朋友向我寻求帮助,他甚至从来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看到布佐尼想开口,她烦躁的摆了下手:“不是贾科莫布佐尼老爷,不是布佐尼神甫,更不是水手辛巴达。你的名字太多了,但他们都不是你。个人的名字承载着自己的灵魂和过去,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可是我的切,你都知道,这不公平,布佐尼你瞧,我只能用布佐尼称呼你,我甚至连这个人是哪儿的都不知道。”
“我出生在法国,法国马赛。”布佐尼做了个妥协的手势,“我不想瞒你,实际上我以为你不关心。马赛是我的出生地,我在那里生活了十七年,正如你所看到的,我遭遇的不幸,就来自那里。”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当然不关心这些东西。”艾尔柏塔随口反驳,“说起马赛,我八岁的时候在那儿呆过段时间。唔。继续将你的故事吧,布佐尼。”
“实际上,我的名字是埃德蒙唐泰斯。”回忆让布佐尼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但他没有停止叙述,反倒是慢慢将这个名字承载的切过往说了出来,“在结婚当日,我被抓捕。从最幸福的天堂瞬间跌入地狱。”
夜已经有些凉了,花草仿佛睡去,香味疏淡飘渺,唯有远处宴会上的音乐声,更加响亮,充斥着笑声,照旧的热热闹闹。
叙述完切之后的布佐尼沉默了下去,这种沉默让艾尔柏塔有些紧张,她咬了下唇,努力让音调显得漫不经心:“说起伊夫堡,我留在马赛的时候去过次,还在夜里撞上了个刚被抓捕的倒霉蛋。”
“你说什么”布佐尼的声音猛然高,难得的失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睡觉去
话说,我真的真的不会写啊啊啊但是,貌似每次卡文卡到极端,写写就会顺了。
各不相同的夜晚
那天的结果就是,艾尔柏塔忽然惊呼着跳起来,嚷嚷着:“已经这么晚了,凯蒂该等急了。”她捞起布佐尼放在边的大衣,披在身上就跑,当然,还没有忘记向那个处于失态中的男人告别,在男人起身追赶之前。
等到回到那辆停泊的帆船上后,她蜷在卧室角铺着狐皮的躺椅上,得意了很久,到底还是忍不出,按铃叫过来女仆:“海黛呢,让她来见我。”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海浪温柔的拍打声,如记忆中母亲的催眠曲。
躺在床上的海黛,还是不能陷入睡眠,这几天直这样,只有身体困倦到支撑不住时才能入睡,但是轻微的响动,就会把她从梦魇中惊醒。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海黛立即紧张的睁开眼睛。
果然,敲门声响起,有个冰冷的声音说:“主人要见你,快点”
她套上外套,紧张的手直抖动,直到确认自己已经够整洁干净的时候,才努力稳定住呼吸,打开门。
“不用紧张。”可惜那个名为凯蒂的女仆,还是眼看出了她的伪装,“你长的这么漂亮,呵呵。会很占便宜的哦。”
这种语气,反而让海黛更加紧张。美貌在女主人面前是无用的,或许还会招致更加悲惨的结局。路怀着这种揣测。她终究还是到了顶层主人的房间。
她低着头进去,被引到个角落处。
“你叫海黛。”那是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微凉的语调,难免显得有些高傲。
海黛松了口气,乖顺的回答:“是的,主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主人踩着铺了满地的柔软毛皮,悠然的走到她面前。
她的下巴被抬起,正对上双深蓝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漂亮,就算在评估货物的时候,也带着些可爱的悲悯。海黛忍不住想垂下眼睛,她不适应这样的眼神,因为她早已经失望。
“海黛,睡的还好吗”少女弯起唇角,声音柔和。
海黛不安的眨了下眼睛:“谢谢您的关心。这里很安逸。”
艾尔柏塔微笑着说:“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不用担心,我知道你的身份。其实,这也不算是秘密,不是吗”
她将手中的酸奶递给对面怯生生的女孩。这个女孩确实美丽,带有异域风采的面容,如珍珠般皎然柔和,略显深刻的轮廓,完美的深化了她的特点,也难怪
现在自己是她的主人,艾尔柏塔愉悦的弯起眼睛:“吓坏了吧。海黛。不用担心,你会生活的很好,我需要个妹妹,如果你玩意这个角色的话。”
海黛捧着酸奶的手似乎抖了下:“我不明白。”女孩抬起眼睛,展露出属于坚韧的面。
“我需要你帮忙,或者不能说是我。你不想为你父母报仇吗我们拥有共同的仇人。”艾尔柏塔放缓了语调,温柔的诱哄,“你拥有我需要的答案,你本该是公主,而我用优渥的生活和你交换,这很公平,对吗”
她笑容很甜:“我是个讲究公平的人。因为上帝,在注视着世人。”
“我愿意相信你,格林小姐。”女孩鼓起勇气回答。
艾尔柏塔懒洋洋的理了下头发:“你有很长的时间来验证这个问题。”她走向内室,“晚安,海黛,希望今夜的你可以安眠。”
这夜的海黛,确实安然入睡。
然后,艾尔柏塔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为什么要向布佐尼暗示那个事实她喜欢收债的感觉,前提是她有所求,而对方能够给与。
可是现在,她明明不需要什么偏偏冲动的说出了那句话。想起布佐尼瞪大的黑眼睛,她竟然不后悔她竟然还在回味
“哦,布佐尼。我诅咒你今夜睡不了觉。”揉着怀里的绒毛玩偶,艾尔柏塔又翻了个身,狠狠的诅咒。
很明显,她的诅咒实现了,布佐尼确实没有休息。他的房间直亮着灯,他在查艾尔柏塔的住所和这段时间的行踪。他还派了信使,让留在意大利的属下,为他查证艾尔柏塔在他入狱那年的所有行踪。
答案并不会这么快到来,但他还是摸着手上的戒指,静静的在琉璃灯前,等待太阳的升起。不需证明,他已经确信,心被种酸涩的情绪充满,这种情感,对于在黑暗中独行了太久的他来说,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久远的记忆回到脑海。他想起那个曾经被奔跑的他抱进怀中的小女孩,想起那个在黑暗的监狱面前,往自己手中塞了枚戒指的少女。冰冷的钻石带给了他希望,那冰冷又坚硬的色彩,度是他手中唯的工具,是十年悲惨的唯见证。
“爱尔”他想起女孩张扬的笑容,不由站起身,等待黎明的到来。
同样在这夜,年少的公主被迎回英国。
当强势的国王,没有足够的能力掌控议会的时候,他的与狠绝,只会将自己推上绝路。不需要犹豫,那些控制着议会的贵族,为自己选择了位名正言顺的主人。
这位主人年少稚嫩,拥有最纯正的血统和最无能的身份。
在日出时分,这位几乎被所有人期待的公主将成为日不落帝国的女王,失败者只能面临被放逐抑或杀死的命运。
“爱德华,谢谢你。”在深夜,克莱门森公主来到失败者的门外。
那个即将成为过去式的过往,正被场严重的感冒困扰,刚刚被告知的噩耗,明显加重了他的病情。这位可怜的病人,疯狂的咆哮:“你等着,你这个小偷。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克莱门森眨着湿润的眼睛,露出虚假的同情:“哦,我可怜的哥哥。您放心吧,艾尔柏塔叮嘱过我要好好照顾你。这可是她唯的请求。”
床上的病人明显为这个名字呆愣半天,才恍然大悟的骂道:“那个可恶的。我早该杀掉她”
公主殿下,只是摇着香扇,掩住自己的鼻子:“你辱骂的人是未来的德文郡公爵。哦,定没人会想到,这样粗鄙的话,竟然出自拥有王室血统的人,亲爱的哥哥,看来你要重新学习礼仪了。”她含笑的眼睛,充满了恨意与轻蔑。
这种眼神,立即让爱德华疯狂的叫喊起来。
克莱门森叹口气:“你病的这样厉害,看来我需要让首相大人来探望你了。”她离开前,刻意拖长了腔假惺惺的安慰,“爱德华,你会活的很好的,比任何人都好不要担心”
属于那个国度的故事,早已尘埃落定。
艾尔柏塔睁开眼的时候,回忆了下自己的梦境。英俊的父亲和美丽的母亲,在睡梦中向她告别,他们的笑容很幸福,并且很高兴的让她照顾好自己,抓住好男人结婚。
哦,上帝,那样的话可不像是能从父亲口中说出来的。
艾尔柏塔揉了下头发,从床上跳下去,她可没忘记,今天要去品尝正宗的,传说中的世界三大美食之。
所以,当布佐尼终于打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艾尔柏塔已经离开前往餐厅了。
当她抛弃所谓的矜持,邀请个男人用餐的时候,那个男人怎么可能逃开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小心得意了,结果就是我忏悔,下章定定继续
餐桌上的反调戏
门被敲响的时候,艾尔柏塔刚用餐巾擦好唇角,端着酸奶在细细品尝。她觉得自己拥有无比强大的胃,无论哪个国家的食物,都能被她发现妙处,从而喜欢上。
在侍者通传的时候,艾尔柏塔慢条斯理的放下餐巾,才让访客进来。
毫无疑问,进来的是布佐尼。
因为今天艾尔柏塔提早享用午餐,所以迎接布佐尼的是桌残羹冷炙。
“抱歉,布佐尼,我不知道你要来。”艾尔帕塔甜甜笑着,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布佐尼眸光幽深,身正派无比的黑绒礼物,硬是让整个人的气势拔高了很多,说他是国王,也不会有人怀疑。这真的和他最近刻意营造出的富贵爵爷的身份,不太符合。
进门,布佐尼就坐在她对面:“我想继续和你谈谈昨天的话题。”
艾尔柏塔托着下巴,眨了下眼:“见到海黛了吗”
“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她。她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布佐尼沉静的回答,选择息事宁人。
但这不是艾尔柏塔期望的趋势,她逼问:“你是想把她要走吗”
“我承认这是我最初的打算。”布佐尼毫不避讳,只是略微皱起的眉头表明了他的疑惑。
“个美丽动人的少女,忠诚娴雅,聪颖柔顺。如果把她养在身边,无论是奴隶,女儿抑或是情人,这都是很好的选择,不是吗”艾尔柏塔笑意满满,“如果你觉得寂寞,不管是心灰意冷还是夙愿得偿,有现成的人陪在你身边,等着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下优秀的继承人。”
“这样的生活,让我都羡慕了。”她站起来身,瞥了布佐尼眼,抬头向外走去。火红的露臂长裙,如火焰样的裙摆上,缀满金色的流苏,走动间光明耀眼,如同凤凰,高傲睥睨。
“等等”经过布佐尼的身边时,胳膊猛然被拉住,艾尔柏塔身子歪,慌忙扶住手边的椅背,踉跄着坐在空椅子上。
胳膊被捏的生疼,她顿时气恼,狠狠的瞪向布佐尼。
向来伪装的天衣无缝的青年,此时难得的露出懊恼:“对不起,爱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艾尔柏塔使劲抽出胳膊,捂住被对方捏住的地方,灼热的手掌几乎要将肌肤烫伤,热气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她身体微微前倾,仰视着面前英俊的男子,有瞬间的迷惑,但这种不该存在的情感,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听不懂海黛长的很美,她是你直寻找的人。是这样吗”
句话问出口,艾尔柏塔忽然有些懊恼自己的露骨。眼看着对方黑色的眼眸中,涌出某种浪潮,如暴风疾雨般闪现又沉寂。
布佐尼唇角微弯,表情绅士:“我在找她。因为她对我很重要,正如克莱门森公主对你而言。掌握着她,就等于拿着刺死仇敌的利刃。”
艾尔柏塔毫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过往吗”布佐尼刻意放柔了声音,不知道前面是否说过,经历了十年牢狱的布佐尼,从容貌到气质都脱胎换骨。苍白的容色与渊博的学识,让他如古老的北欧贵族般底蕴十足,消瘦劲健的身躯与文质彬彬的谈吐,糅合在他身上,更是增添了无穷的魅力,尤其是略微沙哑的声音,说起话来,恳切温柔,如同布道的圣者,能够轻而易举的蛊惑人心。
此时被他用幽黑的眸光注视,用轻柔的语调诱哄,让艾尔柏塔想不出自己可以转身离去的理由。
她还没有开口,布佐尼已经坦承的解释:“我出生在马赛,也许你猜到了,我是平民,而不是贵族。除了经常羡慕有钱人外,我之前的生活很幸福。直到被人陷害入狱。这其实很莫名其妙,我直没想明白,直到找到证据。他们个是背叛我的好兄弟,个是嫉妒我的邻居,还有个是想往上爬的势利鬼。”
他摊开手,无奈的说:“他们的陷害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他声音顿,摸着手中的戒指,浮出几分感伤,“总之,我逃出来了。我很有钱,但是我的仇人们更有地位,他们活跃在巴黎政界,是国王陛下的常客。”
“我要报仇。上帝给了我智慧,就是让我来讨回公道。”布佐尼说,“恶人是不会简单的死的。我需要正义的匕首,然后我打听到了海黛。”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如黑色的宝石,可以在黑夜中冷漠深邃,也可以在阳光下闪耀明亮。
艾尔柏塔做出自己倾听的模样,唇角也弯了起来,她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是绝对比晨光下的爱琴海还要绚烂。
布佐尼有些失神,但是他很快收拢好心情:“这些过往,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伸出左手,露出尾指上唯的戒指。
弯叶托着的钻石,精致小巧,闪亮莹泽,就如叶面上滚动的露水,简单却美丽。
“你买下海黛,是因为我在我被送到伊夫堡监狱的时候,你出现在那里。所以现在的你,同样知道我的仇恨和过往。”他凝视着指尖的戒指,没有看任何人。
艾尔柏塔心头跳,“咚咚咚”的响声,似乎能压下她的声音,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布佐尼会不会生气了她应不应该承认
她烦恼的瞅着对方手上的戒指,鬼使神差的说:“如果你想要海黛,除非用这个戒指换。”说完后,她飞快的瞅了布佐尼眼。
这个男人坐姿端正,风骨隐然,闻言只是漠然的抬了下眼睛,扶着桌起身离开。
眼看闪耀的钻石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这次烂人的成了艾尔柏塔。
她快步挡到布佐尼面前,满身轻盈的黄金流苏哗啦啦的响,就像微风拂过树梢。“你要走了”她仰着头看面前的人。
“是的。”男人微皱的眉头直没有松开,神色淡淡,倒是没有硬闯。
“亲爱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呢”艾尔柏塔凑了过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她抚着对方的胳膊,踮起脚尖,近的几乎要触碰到对方的鼻子。
男人睫毛眨了下,深凝的眸光极其缓慢的荡起层波纹,还是没有出声。
“不会是傻了吧。”艾尔柏塔歪了下头,随口嘀咕。
只见男人毫无血色的脸颊飞快泛出红晕,就瞬间,片绯红。他慌忙后退,想拉开距离。这动,又带的艾尔柏塔身子晃,结果就是他匆忙扶住了对面少女的胳膊,双手微弯,就如同半拥着女孩。
于是,本来稍淡的红色,又深了很多。
艾尔柏塔没心没肺的打量,男人的肤色太白,血色太淡,这些变化也就极为明显。也许她猜对了得到答案的布佐尼大脑短路了,到现在也许还没恢复过来
“你在害羞。”她满脸都是笑意,多的快要流出来。
布佐尼张了下唇,想松开手。
艾尔柏塔反手拉住他,紧紧的,怎么也不放开:“布佐尼,你是在害羞吗”她沙哑着声音问,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半趴在男子身前,近的足够交换彼此的呼吸。
布佐尼的声音同样沙哑干涩:“放开。”但他所有的挣扎,遇到艾尔柏塔的反抗,就会不知不觉的泄了力度。
这样英俊成熟的男人,露出这样青涩忐忑的表情,艾尔柏塔伸手摸上对方的脸颊,那些热度,简直就要把手烧坏。
手指刚刚动,就被紧紧握住。
那双黑眸席卷着暴风狂雨,艾尔柏塔勾起唇,戏谑的问:“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胳膊猛然被抓痛,对方蓦然急促的呼吸,灼热的落在她的唇上。
艾尔柏塔深深凝视着暴风中心的眼眸,就像在海浪中挣扎的孤帆,很难不被卷入其中。她慢慢凑近,唇似乎贴上对方,又似乎没有。
那样似远似近的距离,暧昧交缠的呼吸,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体温,似乎是瞬,又似乎很久,被敲门声惊破。
艾尔柏塔慌乱后退几步,绯红的脸色如铺满天空的霞光。
布佐尼顿了下,脚步停就想上前。艾尔柏塔却焦急的瞅了他眼,咬牙晕乎乎道:“你在做梦”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已经提着裙子,蹭的窜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监狱中被关了十年的老处男默哀
最近晋江各种卡,更个文都经常乱码。抱歉最近回留言不及时,那个小菊花直再转,转得我实在没辙了。╭╯3╮
英雄救美的前奏
自从鬼使神差的调戏了布佐尼后,艾尔柏塔逃般的回到了船上,说到底,她就是个胆小鬼,有胆做,没胆认。
“殿下”海黛闻声走了出来。
艾尔柏塔微愣:“叫我爱尔。”经过海黛身边的时候,她脚步停,瞥了眼拘谨的少女,“我不在,你就是主人。”
“我”海黛明显惊住了。
“这是你应得的。”艾尔柏塔嗤笑,“你以为我这样承诺,你就能轻易得到你也不小了,海黛。”她眉毛挑,是种教训的口吻,虽然有些矛盾,却并没有恶意。
海黛抬起头,紧紧攥住裙摆,柔顺的姿态暗藏坚韧。
艾尔柏塔托着下巴,仔细打量了她番,调侃道:“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小孩子。”
海黛咬着唇,忍住没说话。
艾尔柏塔已经摆手让她离开,拉铃叫来凯蒂:“刻钟后开船。”
“可是”凯蒂慌忙阻止。
“抱歉,凯蒂。我只要结果,不需要理由。”艾尔柏塔拿起本小说,认真翻看,在这个港口已经停留了很长时间,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理由。
船慢慢行驶,风帆鼓起,速度逐渐加快。
那个美丽的城市,渐渐从视野中消失,起伏的海岸线,如同阳光中的泡沫,长长的串,逐渐远去消逝。
艾尔柏塔从窗边离开,努力忽略瞬间的失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