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越痛，恨越深

石晴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话语中有所失。

她从来都是个知情达理的女孩儿，想不到今天竟然会这么唐突。

刘芮的脸突然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望着眼下的英语课本，密密麻麻的英文，刘芮满眼却都是易强那个骗子的身影。

刘芮的眼眶里有些模糊了。

石晴注意到，赶忙转移话题，“刘芮，最近生活怎么样”？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羞涩，这样无聊的话题都说的出口，太窘迫了。

刘芮的神回过来了，想了想石晴的问题，“恩~一般吧，不卑不亢的。”她说的是实话，没有易强的日子，她始终提不起精神。

“哦，打起精神来呀。”石晴劝慰刘芮道。

“呵呵。”刘芮笑了，其实，她天生是个开朗的女孩儿，即使是因为喜欢的人不能见面，也改变不了她的性子。

每个人，都善于把悲伤藏在心底，对于这，她更是个老手了。

“你呀！我看呀！是你才要精神起来些！整天像个黄花闺女似的。”刘芮反开石晴的玩笑。

石晴本是个害羞内敛的女孩儿，此刻被刘芮这个调皮的丫头一讥讽，顿时无话可说。

“呵呵，肚子饿了吧。”刘芮开始做主角。

“有一点吧。”石晴声音很小声。

“那我们出去吃大餐吧！”刘芮又在挥霍自己的家底子。

“你呀，就仗着家里有钱，知不知道学校里有很多女孩子讨厌你这样呀？”石晴和刘芮关系也算不错，所以时常直言不讳。

“那又怎么样？做人吗，就要随着自己的性子，我用我家里的钱，又不是出去抢的偷的，有什么不对？”刘芮嗔怪道。

“你呀，就是这么任性，跟他一个样。”石晴又提到了易强，她真的是无心的。

可是听者有心，刘芮心中一颤，但是石晴说自己像易强，刘芮不免又有些开心。

女人，真是矛盾的生物。

“呵呵，别说了，走，我请你去四星级的大酒店，大吃一顿。”刘芮兴奋。

“恩，算了，我不大饿，回去吃个慈饭就行了。”石晴不好意思，她平时没过过这样的好生活，对于四星级的酒店，脑子里没有个概念，只知道应该很贵的吧，她的家里没钱。

（慈饭，是北方的一种早餐，用糯米卷各种配料做食物，一般价位在两元左右。）

“你呀！多好的一个美人坯子呢，再不好好保养一下，怎么行？要对的起我们家石晴，这花容月貌的小脸嘛~”刘芮开玩笑道。

“那……”石晴确实是国色天香，若不是平时态度太冷漠了，没有男孩敢接近她，追求其的癞蛤蟆未必就比追求刘芮的少了。

“走嘛，我请你。”刘芮开始强行拉扯石晴。

“好了，那我跟你走，但是别去那么高档的，却个小餐馆就行了。”石晴终于妥协。

“好来，石小姐，请。”说着，刘芮将石晴拉出了学校大门。

两个女孩儿，一个冰冷的像雪花，一个火热的像烈焰，本当是情敌，现在却成了姐妹般的关系，一起出去吃晚饭。

世事难预料，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人类的关系，怎么就这么复杂，总是让人们难以了解，苦闷到头来亦还是自寻烦恼。

两个人来到学校门口的一处小酒馆。

酒馆里很喧嚷，来的都是些学校里外的小太保和痞子，正在吃喝划拳，抽烟吹牛。

这种地方，没见过有几个女的来的，更没见过有像刘芮石晴这么漂亮的女孩儿。

两个绝色天香的女子，来到这普通的小酒馆，着实稀罕，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子们，见了刘芮和石晴，好象见到天仙似的，一个个垂涎三尺，跌破眼镜。

石晴有些不自在，但是是她建议刘芮来这家酒店的，就不好再改了。

刘芮到不在乎这些，这些男人的眼光她看的多了，一个个像条狗似的，和易强的魅力相比，简直一地一天。

刘芮开始叫东西吃，那老板的眼光也被刘芮的姿色所吸引住了。

两个漂亮姑娘叫了几样菜，刘芮还特意叫了两瓶啤酒。

“能不能喝点呀？”刘芮问石晴。

“哎呀，你怎么叫酒了。”石晴很惊讶。

“怎么，女孩子也能喝酒的呀，喝酒未必是男人的专利嘛，也未必就是坏人才喝酒嘛！”刘芮讲大道理，说着，她递给石晴一个杯子，准备往里面倒酒。

“我……我不喝酒的。”石晴在刘芮面前像个怕事的小妹妹。

“没事呀，快考试了，喝一点降低下压力。”刘芮说的到也有那么点牵强的道理。

“恩，那，喝一点吧。”石晴终于又妥协了。

刘芮将倒好的半杯啤酒递到石晴嘴边，石晴赶忙接住。

“喝吧，度数很低的。呵呵。”此刻的刘芮就像是一个教唆犯。

石晴小心翼翼的将杯子边含进樱桃小嘴里。

她眉头紧紧皱着，稍微喝了一小口。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刘芮眼睛放光，好象在期待宇宙大爆炸般。

“恩，有点苦。”石晴责怪道，“不过，仔细品品，也挺香的。”石晴说了两面话。

“呵呵，你再喝一口，再喝一口就不觉得苦了，只觉得香了。”刘芮好象很有经验似的。

“恩。”石晴又试验着喝了一口，啧了啧小嘴巴，粉艳欲滴。

“哈哈，好喝吧！你果然有天赋！”刘芮好象一个黑社会大姐大般。

“恩。还算不错吧！”石晴点头表示称赞。

“那你再吃口菜吧！”刘芮夹了块羊肉，放在石晴的盘子里。

“唉，谢谢。”石晴去夹菜，也放在了刘芮碗里。

两个小丫头，正在想着同样一个男人，做着荒唐的事。

“老板！再来两瓶！”刘芮疯狂。

“想当年啊，我还七岁的时候，我爸爸就教我喝酒了，你算便宜的了，以前爸爸叫我喝的是白酒呢，好象是日本清酒吧。”刘芮回想着。

“我……没有见过爸爸，记得好象有个爷爷，后来也不见了，记不起来了。”石晴也沉浸在回忆中。

两个喝醉酒的女孩儿，一口一口的品酒交着心，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那些个禽兽的色眼。

一些不良分子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他们见刘芮和石晴酒过三旬，也都有了些醉意，自然是要上来揩油皮的。

“小姐，陪我玩玩吧！”一个人将手搭在石晴的肩膀上。

“滚开！”刘芮将他的脏手打走。

“小丫头，你别嫉妒吗，现在不是也有人来疼你了。”声音来自另外一个丑陋面孔的家伙，他过来后抱住了刘芮的小腰。

“滚开！你们这些流氓！”刘芮大叫道。

“救命啊~”石晴的声音很小声，呼喊的很无力。

可是，那些禽兽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两个女孩儿越是呼喊着救命，他们就越是兴奋的非礼。

突然，几双大拳打过来，那几个流氓被打到了角落里。

一顿痛揍，终于赶走了他们。

英雄救美的，是几个陌生的学生，看校服应该是同校的。

石晴紧张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脸看帮忙的来者，都是不认识的人。

刘芮也是一脸的茫然，此刻她的指甲上都是血痕，是抓那些禽兽们流下的。

出现了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你们俩冒失鬼，怎么会来这里吃饭，竟然还喝酒。”

说话的是赵助。他是易强一直以来，在校的唯一一个男性朋友。

“赵助呀，你怎么会在这里？”石晴指着他道，他们是同班同学，还算有些相识。

“我是这里的小太保，当然要时常罩着这里了。刚才为救你们得罪了那些人，是另外一个小帮会的，不过，我不怕他们！”赵助大义凛然的道。

“啊！你加入黑社会了！你不学好呀！”石晴教训他。

“别说这些了，要不是我不学好，今天谁来救你们，我是看在易强的面子上才帮忙的啊！毕竟他喜欢你们两个。”说着，赵助眼中露出高傲和自大，还不时斜眼望望她们。

听见赵助说易强同时喜欢她们两个，两个人一同脸红了一下，相互换个了眼神。

“却~”刘芮抬头表示不屑。

“要是易强在啊，那些个欺负我们的混蛋，最轻松的也要全身残废！”刘芮看不起赵助。

“行行！我比较矬，你的易强厉害还不行吗，不过，他现在也不在这里啊~哼！”赵助反驳刘芮，道理仿佛更有力。

“哼！”赵助的话勾起了刘芮的伤心事。

易强说过，会再来找她的，离别时的约定，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现在一直没有来，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他都不在，刘芮很想哭。

“你快走吧！别再这里说风凉话了！”石晴见刘芮被说到了心事，想赶快把赵助这祸源支走。

“哦！你们没事，那我走了，以后易强要是不在身边，有什么人敢欺负你们，就找我吧，”他到也是个好心人，只是不会说话。

天黑了，两个女孩儿游荡在城市的夜晚的喧嚣中。

长达一百米的一架天桥上，下面是车水马龙，红灯绿影。

桥上已然没有人走动了，天气太凉，靠脚走路的人已经很少了。

两个女孩儿，悠闲的趴在天桥的栏杆上，望着下面的车辆行人，望着闪亮的星空，同时在思念着一个人。

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忘了自己？

“石晴。”刘芮突然搭理石晴。

“恩。”石晴回答。

两个女孩儿的醉意逐渐消退了，可是脑海中还是一样的寂寞。

“你也喜欢易强，对吗？”刘芮问道。

“……算是吧。”石晴也不做解释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枉然，况且，对于易强的感情，她也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吸引自己？

“那我们一起来骂他吧。”刘芮突发奇想。

“啊？”石晴不解刘芮的话。

“易强！你这个混蛋！”刘芮突然对着天桥外，大声的喊叫。

“刘芮啊~”石晴担心她。

“易强！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会来找我的！”刘芮哭了，依旧向天桥外大声喊着。

“刘芮呀~~~”石晴很苦恼的想劝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而且，此刻的石晴自己也很难受了，也想喊出来，声嘶力竭的喊。

酒意的后劲，终于出来了。

“易强！你这个王八蛋！占了我便宜就跑了！”刘芮继续骂着。

“……易……易强！你这个蠢蛋~你这个色狼！”石晴终于也喊了出来。

“易强！你这个无赖！”刘芮道。

“易强！你这个懒鬼！你快给我回来！刘芮很想你啊！！”石晴哭着喊。

“易强！你这个花痴！你要敢忘记石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石晴的眼泪划落脸颊，滴在冰冷的空气中。

浓黑的夜晚，吵闹的都市里，或许没有人能听的见两位女孩儿的声音。

或许，这小小的分贝，根本传递不到多远。

但那真切而刺骨的思念的心，又有谁能够听见，能够感受的到？

他，此刻是他，还是我，是林河，还是易强，还是，那个人，已经消逝在这个浑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