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迫近
哈鲁冰冷的眼神,好似冰窖里边的毒药,看的我浑身难受。
我在想自己用什么办法下树。
如果直接下去的话,也就是从这十米的地方跳下去。
依我现在的体质,可能会受伤,到时候没有将哈鲁扳倒,我可能自己就不行了,那简直就是送死和自我摧残。
我看了一眼此时被遗弃在树根旁边的斧头。
斧头上边还沾染着矮人拉乌的血液,让我看了有一种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
我决定直接顺着树的树干爬下来,如此听天由命了,希望我的动作可以比哈鲁要快一个节奏。
大树下的拉乌并没有意识到我准备下树了,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比较愚蠢的行为。
因为如果我下树的话,无疑那一点点的防守的地域优势就没有了,是一种自投罗网的做法。
他没有想到,我打定的主意是要先干掉这个哈鲁,然后重新回到树上。
如此,其他的五个矮人就不会知道我在树上栖息躲避着这个事实了。
然而事实会不会像我想的那么容易,就要看天意了。
我看了一眼李怡,她现在正在距离我有两米远的地方,抱着树干,还沉浸在刚才我杀死拉乌的惨烈的场景中,不得喘息,眼神呆滞。
我默默的走了过去,给哈鲁造成一种我过去是要安慰和爱护李怡,而不是要有别的动作的假象。
拉乌也没有怀疑,他现在正在思考怎么对付在树上以逸待劳的我,有没有必要去找他的另外五个兄弟来齐心协力的消灭我。
但是如果那般的话,白雪公主就要被几个人分享了,而哈鲁想要的是自己独吞,至少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尝尝鲜再说。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样一种自私的心态,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否则哈鲁直接刚才就去纠集其他的兄弟,七个人一起合围我和李怡,根本不用损失拉乌的性命,也照样可以简单容易的将我给拉下树来收拾了。
事实上我下树的过程比我所担忧的要简单的多了。
我招呼了李怡一声。
她看了看我,满脸的委屈。
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是没有见过流血牺牲的女生,也当然受不了眼前这种嗜杀的场景了,她没有恶心的呕吐出来就已经很有胆识了。
我首先蹲坐在了李怡的跟前,距离他很近,近到了此时我和她说话哈鲁的灵敏的耳朵也听不清楚的地步。
李怡耳根有些红色,看来是因为我的嘴角到了她的耳边,所以造成了她的害羞了。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婉约的轻声道,“李怡,你不要惊慌,也不要动,别让底下的那个家伙看出来我的计划了,一会我直接从你身边抄过来,然后尽快的下树,把下边的那个家伙给尽快办了,你别担心,他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你要相信我,绝对没问题,我现在虽然身体也比较孱弱,但是杀了他这样的人,一个我还是有把握的。”
李怡听了我的话,她知道我不希望我的计划被下边站着的矮人哈鲁看出来任何的端倪。
所以,即使李怡很担心我,不太想让我这么冒险,还是保持着平静的姿态,静静的等待着我去决定一切了,她始终相信我。
看到李怡应允了,我才放下心来,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就没有办法正常的越过面前的这一道坎了。
而且从李怡的眼神和神色中,如果过于慌张和表现出来极度的不乐意的表情,我想下边的哈鲁也应该会有所觉察的。
从李怡的耳边离开了一点,我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哈鲁的动向。
这个家伙还在原地来回的踱步,应当是在思考着问题,想怎样才能不用动用到其他的五个矮人兄弟的情况之下,单凭他自己就把我给收拾了。
他没有过于注视我,在哈鲁看来我是不会下树的。
而且我现在在树上,手中没有什么武器和工具,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作为,是伤害不了树下边的哈鲁的。
也正因此,哈鲁并没有着力的观察我和李怡的动向。而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开始思考了起来主意,他大概认为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视线可以让自己的大脑更加清晰一点吧。
哈鲁是一个比较有智商的矮人,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是矮人。
哈鲁有着和其他矮人们一样的邋遢的打扮,半身不遂一样的装束和走路的架势也是相当的丑陋的。
这一切我都不敢恭维,我看了哈鲁一样是感觉恶心的。
这种白天不敢出来躲在棺材里,晚上才出来活动的长年累月都见不到光明和阳光的生物,能有什么可取之处呢?
答案是否定的,我认为像七个小矮人这样的生物,本身就是对大自然的食物链的一种诋毁和侮辱。
他们的生存不利于大自然的发展,也是对上帝的一种鞭笞。
因此,今天我就打算替天行道,先解决了两个丑陋的矮人兄弟再说,让他们以后不敢在森林里边兴风作浪了。
即使有这个想法,也会事先想到自己一方已经死去了的两个兄弟而闻风丧胆。
趁着矮人哈鲁还在磨蹭之际,我慢慢的从李怡的身边站了起来。
但是,我并没有将自己的视线显眼的看向矮人哈鲁,害怕他会有所觉察。
我从李怡的身上跨了过去,这本来是很危险的,不小心就是掉到树下。
然而我天生就是一个爬树的能手,这样一点动作对我来说还不算是难。
我从李怡的腿上跨了过去,然后重新蹲下身子来,不然站起来的话身体太显眼了,容易被哈鲁发现。
哈鲁断定我也是没有别的什么行动的可能了,因此也就在下边来回的踱步不怎么理睬我和李怡了。
毕竟在他看来,我不敢下树,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威胁。
然而,这些都是矮人哈鲁一厢情愿的想法,真实性是否如此,要看我的主观能动性了。
我从李怡的身边悄悄的离开。
期间,李怡从身后摸摸的拉了我一下,我转头一看。
我看到的是李怡的波光如水一般的眼神,那女孩的轻灵和忧郁,尽皆来自于对我的依恋和牵挂。
我回了李怡一个微笑,这微笑中包含着“你放心吧”这样一句话。
其实,对于我下边的行动,我自己确实也没有多少的把握可以成功,顶多也是对半分的成功率。
毕竟哈鲁虽然不是一个能征善战的矮人,可是他也毕竟是矮人族的人物。
是矮人的话,就有着天生的臂力和体力,就算是他是个比较懦弱的矮人的话,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我,只剩下了二十分之一的体力的人,是否依旧是矮人哈鲁的对手,这只有天知道。
或许如果我们实力相当的话,就只有依靠彼此的意志力的对抗来决定胜负的关系了。
想到了这一点,我振奋了一下精神,准备用意志力来和哈鲁做对抗。
毕竟这个家伙体力力量也不是很差,而且有头脑,相比之下,我和他各方面综合起来,也就是一个平手。
要想赢,就只能比拼谁能够坚持到最后了,只希望时间不要过的太久,至少不要等到五个矮人回来了的时候,哈鲁才被我给完全解决掉。
我的动作很慢,慢到了好像一直漫无目的的野猫,正在树上轻轻的行走一般。
为了不让哈鲁发现我的行踪,为了我能够顺利的从树上下来,最好还可以趁着哈鲁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来一个突然袭击,率先占据先机,我让自己的身体在行动中不发出来一点声音。
我就好似一个隐形消音人一样的,从树上慢慢的下来了。
就连树皮和我的皮肤接触的声音我都听的一清二楚,可见我现在有多么的警惕和认真。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这次下树我可谓是逼不得已的而为之,毕竟和哈鲁的一战我没有全胜的把握,也没有必胜的新年,而且还要防御一会五个其他的矮人突然回来的情况发生。
给李怡的那样一个宽慰的眼神和微笑也是我强打笑颜出来的。
毕竟是要给她一个放心的姿态,这样李怡才会乖乖的在树上等着我回归。
但是我是否真的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树上,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了。
下边的哈鲁,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只好碰一碰运气了。
我的手和树皮摩擦着,轻微的一点一点的向下移动,反复的想着这些问题,警惕着周围的景象和环境的风吹草动,用余光观察着哈鲁的动静。
他依旧是在踱步,但是他的眼睛好似在不断的波动,似乎已经快要想出来办法收拾我了。
我必须要在哈鲁想出来主意之前下树,然后和他才能偶等对等的公平的战斗。
不然在我还没有下树的时候,或者在我正要脚点地的那一刹那,哈鲁就发现了我并且来到了我的身边的话,我可就惨了。
到了那个时候,哈鲁势必会趁着我还没有下地或者刚刚从树上下来,脚跟还没有站稳当的时候,就对我来一个突然袭击,或者趁虚而入。
那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我,必定会被哈鲁给瞬间彻底击垮。
我自己的失败或者死亡其实都无所谓。
在这个世界上,那个世界上,所有的一个人应当享受的一切,我易强也享受的差不多了。
我的生命已然如此的光彩照人,就算是这个时候突然死去了,我也依然死而无憾,无所谓了。
可是,我的身后此时还背着一个非常弱小的却异常真贵的身影,那就是李怡。
我自己可以就这么放手的去了,可是李怡呢?
我可以这么残忍的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么?
况且,在我放弃以后,剩下的六个小矮人会怎样对待李怡呢?
各种的残忍的想法都在我的脑海中上演,我不能够想象如果我这次的计划没有成功的话,李怡会被列入一种怎样的恐怖的境地之中,矮人们会怎样的对待剩下的这个弱女子呢?
况且,他们一直所认为的白雪公主,李怡却没有任何的记忆,在接下来的可能的恐怖的境遇中,李怡连一点点的准备都还没有,如何去面对?
面对一生的悲惨和哀悼?
难道要这样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自杀不成?
然而在西方世界里边,所有自杀的人,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没有机会进入天堂的,而且要被纳入第十八层地域里边,受到永恒的苦难。
这些恐怖的念头,此时在我缓慢的下树不敢弄出来一点风吹草动的过程中,在我的脑海里边深切的上演着。
实际上我不想去想,也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这就好像强迫症一样,逼得我去思想,去联想,让我后怕着,在下树的过程中后背也出了一层的冷汗,紧张过度让我的脸色红润了起来。
树皮偶尔被我扣掉了一块。
望着那一小块掉落的树皮,在半空中飞舞着,随着风力而飘摇,最后掉落在地面上,我的耳膜里边仿佛再一次浮现出来了一种巨大的声响。
我想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果然身后背着过重的负担会使人特别的难受,在做事情的时候竟然会出现幻觉,也会紧张过度起来,造成整个人的一种强迫的意识产生出来。
我必须要尽快的下树了,不然再这样下去,我想我的思想会被我的过于紧张和担忧李怡的处境的情况下接近于疯狂。
我可不想在没有战斗之前,就未战先疯,成为了敌人的笑柄,而且把一切的计划和后果都给搞砸了。
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在树上呆着,以逸待劳的好,至少我还可以轻松的面对一切。
当我的脚跟再次以踏足到这个世界的地面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快感,和稳定的感觉。
这松软冰凉的大地,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的亲密接触了,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是,好似很久没有踏足过地面似的。
我不由的在心中祈祷道,大地啊大地,实在不是我想和你远离啊,实在是大敌当前,因此撤离了我和你的距离,就求你保佑我,可以顺利的拒敌千里之外吧。
脚下松软的感觉让我刚才的紧张慌忙的心态多少有了一些镇定。
这样柔软的土地,更加增加了我本身的消声性。
当我的手离开了大树的表皮,我下树的整个过程都几乎没有弄出来一丁点的动静,而且就算是此时脚踩在地面上,稍微走了两步来缓解一下脚面上边的僵硬程度,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来自于我自己发出来的声响。
实在是太寂静了,寂静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四周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在咆哮着,风声完全的掩盖了我的人的行为所能够搞出来的动静。
而此刻,令人惊喜的是,哈鲁竟然丝毫感觉不到我的动静。
也许是因为风声鹤唳太大声了,大自然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认为的力量所营造出来的风吹草动。
也许是因为哈鲁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太过于专注了,因此忘记了我的存在。
不,他不可能是忘记了我的存在的。
哈鲁大概还以为在树上暂住呢,所以也就放弃了观察我和李怡的行动了。
看来大脑发达的矮人也有脑残的时候,竟然想问题想出了神了,到达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了。
我无语中,嘴角却露出了可人的笑容。
这样一种笑容中包含了我对矮人的嘲讽和鄙视。
他们的愚笨的脑袋始终是不及人类的,就算是矮人中的聪明的人也不是人类的大脑的智慧的对手。
此时的哈鲁,还在原地来回的踱步着,竟然还不时的打着响指。
看来他的计谋已经在脑海中成型了,只是过于晚了一些了,因为我已经在树上了,而他所思考出来的对策肯定是针对于在树上的我的。
我第一次从这么近距离的地方观察哈鲁。
他一身穿着黄褐色的破烂的衣服,下身的裤子分叉了,看了很久都没有洗过。
那就更别说他个人会不会去洗个澡了,矮人们可能天生都不知道清洗是个怎样的动词。
哈鲁的头发倒是没有拉乌那般凌乱,但是上边似乎也有很多的动静,想必是一些虱子虼蚤之类的东西。会不会再有蟑螂蚯蚓之类的我也就难以看清楚更害怕接近过去所以不便于观察了。
哈鲁的眼睛很大,没有睫毛,嘴唇厚实,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右边的耳垂部位似乎少了一半,可能是在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被棺材里边的老鼠啃去了吧。
哈鲁的身材矮小,看上去并不怎么强壮。
他在想事情的时候接近于完全封闭,整个人在微微的颤抖,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鲜亮的皮肤,全部都干裂的几乎要爆炸似的,而且黑乎乎的似乎都要成为古董了。
他整个人都好似一尊化石一般,在我的眼前晃悠,却没有感觉到此时消音了我的存在,。
而且哈鲁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于口中念念有词,股股弄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主意,若是我能够再靠近一些的话,一定可以从他的口中听出来一些他心中所想的东西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