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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之棠梨叶落胭脂色+番外

第 8 部分阅读

了。”

宋篱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妇人的手灼热而有力,拉着他,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反倒是董武笑着提醒他,“快谢谢舅母啊”

宋篱这才对杜氏道,“谢谢舅母。”

杜氏笑道,“谢什么,以后就是yi家人了。”然后又拉着宋篱到围榻上去坐着。

付婶儿把姜茶放到围榻上的矮桌上,杜氏就端了yi碗递到宋篱手里,道,“你看你是路上吹了冷风了吧,脸色这般差,快喝了这碗姜茶,不然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宋篱道了声谢便接过了茶去。

他坐在那里,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姜茶慢慢啜饮,这个姜茶是把晒蔫了的姜切细和着炒米以及茶叶胡椒放在铁碾钵里碾细,然后再入锅里煮,之后放yi点盐和糖形成的,看起来有点糟,但味道居然yi点不差,而且很好喝。

这种茶比yi般的姜茶要对驱散风寒和去湿更好,因为云州大部分地方都是水乡,所以,这种茶在这里很流行,下雨或者身体有所不适便都喝这种茶。

自然,平素的泡茶他们也喝得多,这里是全国茶叶消耗量排在前面的州府。

董武在围榻对面的椅子上坐了,喝了另yi碗姜茶。

这时候吴雪珍小姑娘从外面跑进来,嘴里吃着糖,道,“爹爹回来了,看,这是他买给我的。”还把手上的用纸包包起来的糖给大家看。

杜氏看她吃糖,就道,“你可少吃点,快,给些你嫂嫂吃。”

吴雪珍赶紧拿过去迅速地放了yi些在宋篱旁边的桌上,然后跑到董武身边要他抱。

听到外面有声音,杜氏起身去迎,宋篱也赶紧起了身。

“武郎来了是不是,让人去买些好的吃食回来,你好好操办yi顿饭才是,我刚从大哥那边回来,既然武郎来了,就让阿鲁去他家叫锦文yi起过来用饭吧”

说着话,舅舅已经走进内室里来了。

虽然他是做生意的,但yi看并没有商人的陋习,反而给人很儒雅风流的感觉。

董武的母亲娘家里姓吴,他的舅舅吴旭和吴锦文的父亲吴恩儒,以及董武的父亲以前做过同窗,关系很不错。

吴旭家里yi直是开铺子做生意的,吴旭当年没中举人就直接回家从商了,董武的父亲则娶了他的妹妹在乡下生活,而吴锦文的父亲则中了举人,却yi直没有考上贡士,之后yi直是本地的学政。

所以,吴锦文家里的门第稍微高点,但也并不是高不可攀。

董武舅舅家里和吴锦文家里并没有很近的血缘关系,无非都是姓吴而已,不过吴旭当年认了吴锦文的父亲吴恩儒做大哥,又同住县城,来往地多,就yi直关系很亲近。

杜氏听丈夫这样吩咐后就赶紧出了这边厢房去吩咐下人办事去了。

董武手里抱着吴雪珍,对吴旭道,“舅舅,你回来了,我正好有事请要和你商量。”

吴旭笑着过去把女儿抱到自己手里,他前面死了三个儿子,现在只得这么yi个矜贵的女儿,自然是非常喜爱和娇惯的。当年杜氏也有叫他纳妾,但是算命的说他今生无子,所以既然命定如此,他也没有办法,便没有纳妾。

到现在,便依然和杜氏夫妻情深,关系甚笃。

吴旭又看到yi边的宋篱,不由得愣了yi下,之前他自然是见过董武这个小娘子的,只是那时候的他有些呆呆傻傻,虽然看着很漂亮,却没有现在这样的活气与轻灵之气。

他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声董武果真是好眼力,把这么个小娘子迅速娶了回去。

董武拉了宋篱的手yi下,道,“这是舅舅,快叫人啊。”

宋篱于是道,“舅舅好。”

“哦,好,好,大家都是yi家人,你和武郎到我家来,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不要拘束了。”吴旭说着,就把女儿放到地上,道,“小珍,在这里陪着你嫂嫂,我和武郎去说些话。”

吴雪珍笑着道,“我刚才把糖给嫂嫂yi些了,嫂嫂好看,我喜欢她。”

吴旭笑着拧了她的脸yi把,道,“和你嫂嫂玩吧”

董武和宋篱小声说了yi声,“我和舅舅去谈谈买地的具体事情,你就在这里坐坐吧,要是倦了,就先睡会儿。”

宋篱道,“你去吧,我没事。”

董武和吴旭出了门去书房,房间里只剩下了宋篱和吴雪珍,吴雪珍想和宋篱亲近,但是又有点不敢和他亲近,毕竟是刚刚才见的陌生人。

宋篱坐在围榻上,对吴雪珍微笑道,“过来坐吧,小珍,你几岁了”

吴雪珍看他对自己露出亲切温和之色,就走过去爬上围榻坐在他旁边,道,“有八岁了。”

她说的是虚岁,按照实岁只得六岁多,看起来是个很小的可爱的小女娃。

宋篱之后也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好了,吴雪珍就不断望着宋篱看,嘴里吃着糖,吃得满手满嘴都是黏糊糊的,宋篱只好去拿了屋里晾在水盆架上的巾帕给她擦嘴擦手,发现干帕子擦不干净只好又去把巾帕沾湿了给她擦拭。

宋篱的动作细致又轻柔,睫毛微微低垂,神色温柔,那种柔和的美让吴雪珍看呆了,等宋篱给她擦好,她就要宋篱抱她,还道,“嫂嫂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以后我要和嫂嫂yi起。”

宋篱被她的话逗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吴雪珍虽然还小,但是已经不轻了,他几乎抱不动她,只得费了力气抱着她坐在围榻上才轻松些,吴雪珍吃了糖就又要喝茶,宋篱给她倒了茶,她喝后又从宋篱身上挣脱下去,蹬蹬蹬地跑出门去了。

孩子总是太跳脱了,宋篱也没管她离开是去做什么,便撑着手坐在围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象发呆。

院子里细雨纷飞,将两株茂盛的碧桃树蒙上了yi层细细烟气,让它们的叶子绿得似乎在闪闪发光。

院中的青石地板湿漉漉的,泛着yi层油亮的光。

yi只小燕子从细雨里飞进院子里来,然后飞进yi个屋檐下,想来那里有它的巢。

吴家有两进房子,宋篱此时住的是西边的厢房,这里平素便是用来待客的,显得有点冷清。

小雨细碎的声音,还有啾啾鸟鸣传进耳里,便再无其他声音,宋篱发了会儿呆,便有那位付婶儿又端了些热点心和提了yi壶热茶进来,看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她便说道,“夫人出门去了,过会儿回来就来陪着小娘子说话,你先吃些点心,要是坐着冷了,老婆子去给你那件厚衣裳来。”

宋篱赶紧道了谢,又谢绝了她去给自己拿衣服。

付婶儿放下东西,又看了看他这才出门去了。

宋篱拿了yi个糕点放进嘴里,微甜的味道,还带着yi股红薯香,想来是用晒干磨碎的红薯粉做的,味道很不错。

房间里太安静了,他倦倦地就打起瞌睡来。

董武来拿东西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他闭着眼睛靠在矮桌边,他在心里轻叹口气,心想宋篱要睡觉怎么不上床去睡,这样坐着冷到了该如何是好。

董武走过去,准备把他抱到床上去,宋篱醒了过来,看到是他就露出个笑容来,“你不是在和你舅舅说话”

董武道,“我来箱子里拿点东西,你既然倦了,就先去床上睡会儿吧”

宋篱摇头,“这是在别人家里,又是大上午的,怎么好意思去睡觉。”

董武手指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讲究,去床上睡吧舅母问起,我会说你昨晚没睡好,今天在船上又吹了风受了凉,她不会怪罪你。”

宋篱心里这才松动了yi些,被董武押着躺到床上去了。

董武给他把被子盖好,又柔声说道,“睡吧。等午饭时间就叫你起来。”

宋篱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董武从他们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他写的那yi份各种预算和材料表,又看了看宋篱,这才离开了,并且把门也带上了。

宋篱躺在床上开始并没有睡着,耳朵里是雨滴敲在瓦上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便在这安宁祥和的氛围里慢慢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宋篱以24岁成年之龄c且还是大家庭的私生子穿到古代却安守现在生活,很多人觉得这个是个bug,认为宋篱要是年龄小yi些,穿过去变成这个样子才更合理。

我要在此做yi下解释。

在我的理解里,只有人长到yi定年龄,并且有yi定阅历,知道这个世界的暗藏的让人心凉的潜规则之后,极大多数人便会变得得过且过,安于现状,只求平平安安,和和顺顺就好,什么改变世界啊,什么变成豪富啊,成为有权势的人啊这些想法早就被磨光了,是不会去想的。且这是人的共通,不分男女,我周围那些以前豪情壮志的男人到现在还保持着豪情壮志的,寥寥无几,大多都变成有钱能够过日子就行了,甚至责任感强的都没几个。甚至还有家中很有家底的男人在我面前感叹,来个男人娶了我吧,他觉得当男人要养家太辛苦了,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我觉得现在这种男人在社会上yi点也不是少数。

所以,像宋篱这样保持着yi颗良善之心,并不是坐吃等死,愿意去积极地生活,虽然他的确没有要开拓什么天下霸业的志向,但我觉得他这样还是不错的。

至少,我能够接受他。

以上的观点,我觉得yi定有人定然是有同感的。

我yi直认为写文也好,看文也好,都该是yi件高兴的事情,所以,我写文是希望让看的人能够觉得欢喜的,毕竟现实生活已经够让人疲累了,要是你找的娱乐来看文也看得很难受的话,那我实在对不住你了。

所以,要是亲爱的你看不下去这文的话,你可以去找你喜欢的看,真的不用坚持让自己看下去。

在此感谢所有支持我和喜爱我的读者,我也爱你们

ps。本文是种田文,yi直都会是yi些琐碎的家庭生活,无论董武同学将来是否发家都yi样。像是朝堂之争啊,宫廷斗争啊,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高技术含量了,我实在写不好,所以不会写的。

第二十八章 生病

中午的时候,雨比早上下得要大yi些,落在瓦上叮叮咚咚。

董武进内室去叫宋篱,看到宋篱依然睡着,

他习惯性地把脸侧向床里,董武在床沿坐下来,只看到宋篱露在被子外面的白嫩小巧的可爱耳朵,和顺滑的黑发,他不由得伸出手指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抚摸,那种柔软顺滑的感觉似乎从手指经过神经传到了心里,让他心中也泛起yi股无法诉说的柔软来,他微微笑了笑,后又摸上了他的耳朵,宋篱的耳垂极软,手感异常好。

宋篱的耳朵很敏感,被董武摸上去他就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鼻腔里发出yi声抗议的呢喃。

董武以为他醒过来了,便俯下身去看他,宋篱这时候正好转醒,慢慢睁开那双深褐色接近黑色的眸子,里面潋滟着yi层朦胧水光,深深的,勾人魂魄,董武被完完全全地迷住了,甚至想亲吻上去。

而宋篱这时候眼睛才真正聚起焦看清眼前的人,他呢喃了yi声,“董武。”

董武将脸离他远点,手指头在他的脸颊上滑过,道,“该吃午饭了。”

宋篱低声“哦”了yi声,想要爬起来却又没什么力气。

董武将他搂着扶起来靠着床头坐好,看他因为睡觉而脸上起了yi层红晕,气色比早上好多了,便问道,“身子好些了吗”

虽然气色看着好些了,但宋篱精神并没有好多少,反而头更加隐隐作痛,他蹙了yi下眉头,声音小小的,“我做了yi个梦,好像很伤心。”

董武看他那蹙眉的样子就心生怜惜,给他掩了掩被子,问道,“是什么样的梦可以和我说说么”

宋篱低着头想了好yi阵,想着他的头就更疼。

梦中的他似乎比现在还小yi些,在yi个种着花的园子里,他坐在椅子上,有yi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少年拿着书读给他听,然后让他跟着他念,但是他总是念得不好,无论这个小少年怎么教他,他都念不好,他明明是很想念好的,却总是做不好。

那个小少年虽然yi直很有耐心,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很是失落地样子,道,“归真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变好呢”

看到他那样伤心又失落的模样,宋篱不由得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小叔叔,你别生气,归真乖,很乖”

那个小少年被他逗笑了,那种温柔又欣喜的笑容让他本就漂亮的脸显出更加迷人的神采来,甚至把宋篱给看呆了,口水都流了下来,那个小少年赶紧拿了手巾给他擦了嘴,还笑道,“我知道你乖。”

yi会儿又来了yi个眉间带着yi点忧愁的美貌女子,她过来说道,“子琦,不用教他了,他反正也学不会,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宋篱心想这个少年叫子琦吗,倒是很好听的名字。

这位小少年答道,“嫂嫂不用灰心,归真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他会好起来。”

而那位美貌的女子只是用带着yi丝失落的忧愁的却又温柔的目光看着宋篱,让宋篱心里很酸楚和难过。他多想对他们说,他是好的,让他们别担心。

宋篱觉得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梦境,那样真实的画面,那样刻骨的感受,yi定是这个身体原来的记忆,这个身体的记忆让他也跟着伤心了。

他并没有把这个梦告诉董武,而是微微摇了摇头,道,“睡醒了就想不起来了。”

董武的温热的手指在宋篱的眉宇间摸了摸,柔声劝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罢来,穿了衣服吃饭去。”

宋篱答了,被董武扶着下床来。

董武怕他冷到了,便又拿了yi件夹衣出来让他穿在里面,这才在外面穿好外衫。

董武已经跟着春英学了给宋篱梳最简单的发髻,不过宋篱平时不喜欢把头发挽起来,于是大多时候依然是随意编了两个辫子,此时在舅舅家里,而且这里又有客人,所以董武给他把头发用yi支简单的木簪子挽起来,他便并没有拒绝。

这支木簪子削成细竹子的模样,上面还留了两片小竹叶作为装饰,是董武给宋篱做的,宋篱觉得挺好看,很喜欢。

又洗了yi把脸,宋篱精神好些了,又有yi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在外面叫他们,“董少爷,夫人让我来催催你们,赶紧去花厅里吃饭了。”

董武应了yi声,这才带着宋篱出了门。

出了外间,外面的小院子其实是yi个大yi些的天井,里面种着两株碧桃树,还有yi个养着yi丛莲花的大水缸,水缸里还有两只红色小锦鲤静静地停在荷叶下面,间或会摆yi摆尾荡起yi丝涟漪。

从旁边的廊上走两步就是yi个月洞门,过去就是舅舅家里的主人家住的院子,再沿着廊下往外走就是外院了,有书房还有花厅,前面是穿堂。

两人还未走到花厅,舅母杜氏就在门口对两人叫道,“快些吧,如何磨蹭了这么久。”

宋篱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董武解释道,“我和宋篱说了会儿话才过来。”

杜氏走上前来几步,yi手拉上跟在董武身后的宋篱的手,道,“武郎说你早上伤了风,睡会儿了有没有好些,看你这精神不大好,要是病了可得出声啊,别闷着,得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杜氏虽是女流之辈,却是yi看就异常直爽和精干的妇人,身材也颇高大,至少比宋篱高大多了,她的手又很有力,宋篱只得被她拉着往屋里走,答道,“好些了,不用麻烦着去看大夫。”

董武也跟着走进去,花厅里坐着抱着女儿的吴旭和吴锦文。

听到杜氏说宋篱生了病精神不好,吴锦文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他。自从上次到董武家里做客,见了宋篱之后,吴锦文不得不对他生了思念之情,美人如玉,总是容易让人上心挂念的,吴锦文明白这个道理,便也并没有为此而产生惊慌之类的情绪,只是yi切如往常而已,毕竟,那个美好的女子已经是他好友的妻子,而且他自己也已经有了妻室,如何还能够做出如少年般年少轻狂的事情来,于是只将她埋在心底罢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重又见到宋篱,他更没想到自己在听到他在这里的时候心里就起了期待又忐忑的情绪,甚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听到他生病了心里居然起了很深的担忧和怜惜。

“这位是武郎的新媳妇儿。”舅母杜氏拉着宋篱到吴锦文面前去做介绍。

吴锦文马上起了身来,看到宋篱脸色的确过于白了,眉宇间染着yi层伤心,却要强作欢笑,他不知道宋篱为什么要伤心,不由得便会猜测,难道她和董武在yi起董武没有好好照顾她么,上次在他家见到她的时候,她明明很开朗活泼的样子

吴锦文想yi直看着她,又想询问她怎么了,但是,他却目光并不敢在宋篱身上久留,而且笑着道,“婶婶,上次我去武郎家里已经见过弟妹yi次了。”

杜氏道,“已经见过了哦,武郎这媳妇儿藏着掖着,我这也才是第二次见呢。”

宋篱对吴锦文唤了yi声“吴公子好”便算是礼数到了。

吴旭看大家在这里虚礼,便把女儿放到地上去,道,“该开饭了,有话用了饭之后再说吧”

杜氏道,“是,是,先吃饭。”

花厅里yi边有yi道竹制帘子,宋篱和舅母杜氏以及小女娃吴雪珍是在帘子后面的yi张小桌上吃的,外面的桌子上坐的舅父吴旭和吴锦文c董武,三人喝着酒,谈论着现在地价的问题,然后又说到云州城里的yi些文人轶事,之后便说到吴锦文来年春闱的事情。

吴锦文上yi次的春闱并不是没有考上,而是因为家里祖母去世而没有去参加考试,因此,州府里还表彰过他的孝顺。

吴锦文道,“过了中秋,我便要先去京城了,父亲在那里托了些关系,先过去打点打点,和京里的才子们交流交流,于考试也有些好处。”

吴旭迎合着,董武倒并没有说什么话。

竹帘后面的三人吃饭却没什么声音,只吴雪珍稚嫩的询问声不时响起。

宋篱精神不好,便没吃多少东西,yi小碗饭也吃不了,菜只夹了很少的两筷子,杜氏看他吃这么少,很没胃口的样子,便说道,“是菜不合胃口么”

宋篱赶紧答道,“不是,早上吃得多,上午又没做事,并不饿。”

“不饿也多吃点,来,这是酱油烧鱼,我的拿手菜,不少人来我家吃饭都赞过好吃。”杜氏说着便夹了yi筷子鱼放到宋篱的碗里。

宋篱听杜氏这样说,不吃也不行了,只得把鱼肉夹起来吃进嘴里。

也许是这鱼太腥了,还有他的确不舒服,刚才吃饭便有些反胃,此时闻到这个鱼肉的腥味马上反胃更厉害,压也压不下去,他放下碗,赶紧捂住嘴转到yi边去。

宋篱的反应让杜氏愣了yi下,立即让站在旁边伺候的丫鬟把痰盂端过来,宋篱反胃地厉害,但因他自己控制着不要吐,便并没有真的吐出来,只干呕了yi阵。

杜氏抚了抚他的背,道,“好些了么”

坐在外面桌子上的人也听到里面的声音了,董武起身就进了帘子隔开的里间,看到宋篱捂着嘴弯着腰,便几大步飞快地走到他身边去,在他身边蹲下身来,yi手接过杜氏手里的手帕给他擦嘴,yi手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问道,“怎么了,很难受么”

宋篱经过这yi阵反胃,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起来,胸口发闷,胃也抽搐着发痛,眉头蹙起来,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话也说不出来,只摇摇头。

董武心疼不已,对杜氏和已经赶进来的吴旭和吴锦文道,“我先失陪了,宋篱不舒服,我还是送他到内室里去休息着吧”

“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赶紧去叫大夫吧”吴旭说着,已经吩咐那个小丫头去叫家里的门房请大夫去了。

董武也不讲究那些虚礼了,把宋篱yi把打横抱起来就出了花厅往后院走。

宋篱刚才yi阵反胃抽搐,此时全身虚脱无力,只得把头也靠在董武怀里,似乎是非常柔弱而乖顺的样子被他抱到后院去了。

吴锦文和吴旭不好过去,杜氏却是要跟着去看看的,吴旭叫住杜氏忧虑地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就病了。”

杜氏却并没有特别担忧的神色,反而露出yi丝高兴,她听吴旭这样说,就笑着道,“你们大男人知道什么,她这样,莫不是有喜了。”

吴旭愣了yi下才反应过来,笑道,“说来也的确像。我本还想她这才刚和武郎成亲就病了,多少也不吉利。要是有喜了,那还真是武郎的福分。”

吴锦文刚才看宋篱那样难受,脸上便也是忧虑之色,此时听杜氏说那是有喜了,心里不知怎么就更难受起来,只是,反过来yi想,董武和她这才刚成亲,她又那样美好,董武又对她爱护有加,想来自是日日欢情的,有喜了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看她身子那般弱,年岁又还小,要是因为生子而出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第二十九章 生病二

把宋篱放在床上,董武拉了被子将他盖好,满脸担忧,“大夫就来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宋篱睁开眼睛看他,“就是有些反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你别担心。”

董武怎么能够不担心,坐在床沿道,“胃上不舒服,我给你揉揉好吗”

此时杜氏带着付婶儿进来了。

虽然胃上很不舒服,但宋篱又如何肯要他给自己揉揉,只摇头,道,“不用了,你吃饭去吧,我躺会儿就好了。”

董武道,“你这样我如何还吃得下饭。”

付婶儿端着yi碗热汤过来,杜氏接过那碗汤递给董武,道,“你喂你家小娘子喝点这鸡汤吧,这鸡汤好。”

董武问宋篱道,“喝点鸡汤暖暖好吗”

宋篱不想喝,但看屋子里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只好点了头。

董武坐在床头,扶着他靠在床头,又整了整被子,宋篱看自己像个重病病人yi样被服侍心里很不踏实,道,“我没什么事,你们不要太在意。”

杜氏道,“好好将养着身子要紧,吃东西也要吃点苦耐些劳,不然,身子骨不好可不行。”

董武接过杜氏手里的鸡汤舀了yi勺喂到宋篱嘴边,这汤里放了药材,而且去了油,居然并没有太大腥味,宋篱喝了两口并没有反胃吐出来。

但是喝了几口之后就的确是喝不下去了,看到杜氏和付婶儿在,他又并不想让别人把他当yi个矫情又娇气的人看,于是也不好拒绝不喝,只yi双黑黑的眸子里带着yi丝请求地望着董武,董武伸手抚了抚他耳边的头发,对杜氏道,“舅母,宋篱他胃口本就小,吃多了倒伤了胃,我看这鸡汤喝这么多就好了。”

杜氏道,“的确也是这样,那就先放下吧”

董武把汤碗递给付婶儿,给宋篱擦了擦嘴,继续扶着他躺着,宋篱精神不济,闭着眼睛头昏昏沉沉的。

董武又看了他yi阵,被杜氏叫了出去,在外面的房间里,杜氏拉着他笑道,“别愁眉苦脸的,我看呐,你这小娘子,像是害喜的症状,等yi会儿大夫来了,把把脉,yi下就明白了。”

董武听了她的话,完全不是杜氏所想的兴高采烈的模样,而是惊了yi下,她因为他的表情愣了愣,道,“你还不信呢,我也是过来人了,这种事情还看不明白”

董武心里有些发窘,但又知道他并没有可以用来反驳他舅母的言语,只能说道,“他年岁还小呢,怎么可能就有了。”

杜氏嗔了他yi眼,道,“你们这些大男人就是粗心,虽然年岁小,怎么就不能有了。我且问你,他跟着你这些日子有月事来没有”

董武囧得不知如何作答,只道,“没有啊”

杜氏道,“那就得了,等大夫来把yi把脉马上就明了。要是真有喜了,你也不用带她回你村上去了,就让她在我家里养着身子,她身子yi看就不太结识,又是头胎,不好好养着那可不行。”

杜氏叨叨絮絮地,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她因为夭折过三个儿子,不免对小孩子非常爱惜和喜欢,在幻想到宋篱可能是有喜了之后,就yi直很高兴。

董武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又重复了yi句,“他还小呢。”

“我知道她还小,你且先去吃饭吧,吃了饭了大夫估计也来了,给他看看就明白了。”

董武却并不去吃饭,道,“我吃不下了,舅母,你回去吃饭吧,我在这里陪着宋篱就好。”

杜氏看他不走,想着自己没吃饱,便道,“那好,你要守在这里就守着吧,我且再去吃些饭食。”

杜氏和付婶儿走了,董武进内室去,端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守着宋篱。

宋篱的脸太过白了,眉头微微蹙着,董武心疼地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问道,“很难受是不是,大夫来了,吃了药就会好些。”

宋篱并没有睡着,只是头昏昏沉沉,此时他把眼睛睁开来,静静地望着董武,很是愧疚。

董武情不自禁地就俯下身在他的脸蛋上亲了yi下。他在宋篱的睡梦中曾经很多次这样亲过他,此时宋篱睁着眼,他却有种不yi样的感受,心里的那阵柔软更盛了。

宋篱并没拒绝,只是想到要是自己真的生了什么大病,他知道在古代要是家里有人生病是可以把yi个家庭给拖垮的,比如读鲁迅的作品,就知道鲁迅家里变穷便是因为他父亲生了病。

宋篱心里很不好受起来,他想自己才和董武在yi起这么短的时间就要彻底成为董武的拖累,心里愧疚难受汹涌而来,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对董武道,“董武,对不住了,我并不想生病。”

董武听到他这沉痛的yi句话,愣了愣才抚着他的眉头道,“说什么傻话呢,我自然知道不是你自己想生病。胃上还是不舒服吗”

胃上的确是隐隐发痛的,宋篱觉得自己的饮食习惯yi向好,却不知为什么却胃痛,只虚弱地回了yi句,“有点痛。”

董武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到他的胸口,然后又摸到胃上去,隔着布料轻轻地揉着,因为他的动作,宋篱心里变得非常地暖,胃痛似乎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减轻了。

他这个身体以前是吃斋的胃,且总是细的东西,这些时日在董武家里什么都吃,加上前段时间养额头上的伤喝药,那些药里也有伤胃的成分在,于是不免地就伤了胃,这yi天他又心情抑郁,不明所以地伤怀忧郁,在胃里也积了气,自然就胃痛发作了。

宋篱在董武的轻轻抚慰下睡了过去,等大夫来,他也没有醒过来。

将床帐放下来,大夫给他把了很长yi段时间的脉,然后站起身来到外间里开药方子,道,“并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伤心过度,伤了心脉,她胃上也不大好,开yi些药调养调养就好了。只这些天冷下来,还莫让她伤了风,冷到了。也要劝劝她,让她别再伤心了。伤心总是最伤身的。”

杜氏站在旁边听到他这样说,道,“不是有喜了么”

大夫道,“并没有喜脉,她身子弱,现在无身孕倒是好事,要是怀了孩子倒不好了,孩子能不能好好生下来还不yi定,对大人yi定是很伤身的。”

杜氏的幻想被打破了,还是有些失望的,但在大夫的劝慰的话下便也放开了心,心想只要董武多多努力,总有yi天她是能够抱到甥孙的。

大夫开了药,让家里的下人陪着去药房里拿药。

送大夫走后,杜氏又拉着董武质问起来,“大夫说她伤心过度,她和你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可伤心的,你说,她是不是不肯和你好好过日子”

董武只好安慰杜氏道,“不是舅母你所想的,宋篱他伤心,是因为别的事情。”于是就把在船上听其他船客说魏家的事情给说了yi遍,他yi说,杜氏就也跟着哀叹起来,道,“魏大人家里居然遭了这样的祸事,真是老天爷没有眼啊”

董武道,“宋篱yi向听不得这些伤心事,早上出门时还是好好的,想到要来舅母家里做客,yi直高高兴兴,在船上听了这事就开始难过了,yi直精神不好,怕是因为这事想得伤心地伤了魂,故而才生了病了。”

杜氏yi边叹着气便又不再说此事了,让好好把宋篱照顾着,莫要因为此时而把身子伤坏了。

下午董武要和舅父以及吴锦文yi起出门去那要卖田地的陈家谈土地的问题,离开时细细地叮嘱了宋篱让他好好养着,这才不舍地离开了。

陈家就在珉阳县县城西边住着,出门坐马车过去并不需要多久,三人坐在马车上,吴锦文问道,“弟妹的病不要紧吧”现在大家已经知道宋篱并不是因为害喜而反胃呕吐了,不过病情到底如何倒并不清楚。

董武道,“不是什么大病,今天他听了件伤心事,yi直伤心伤了身子而已,好好调养着就会好了。”

“不是重病就好,若是吃这大夫的药不好,我倒认识yi个很不错的大夫,可以介绍他来给弟妹诊治。”

董武道,“吴兄你有心了,我感激不尽,今天这大夫看来也是不错的,先吃他的药看看,若是不行,就要有劳吴兄了,还请将那好大夫介绍给我。”

董武他们去了陈家,宋篱吃了药后下午又睡了yi会儿,睡得多了便再睡不着,只靠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又想起yi些其他断断续续的事情来,这些事情都不是他的,但他明白,是他这个身体的记忆,他不知道这个身体原来是不是有些傻,很多事情都是以yi种很模糊又单纯的视角来看的,于是对于那些事情并不明了。

杜氏做了家中的事情,便端着绣品坐在宋篱屋子里绣东西,看宋篱醒了坐在那里,嘴里就叨叨絮絮说些家常话,无外乎是应该如何管家,如何让下人们听话做事,又说些做菜待客的事情,想来是在故意给宋篱做家庭教育,宋篱听着,不时应两句,杜氏便也说得很是高兴上心,心想宋篱倒是个沉静又温顺的性子,配着董武那老实人想来也是不错的,于是对着宋篱便也没有非常挑剔起来。

杜氏是珉阳县里首富杜家的女儿,只是是庶出的庶出,故而并没有什么高的身份,能够嫁给吴旭便也并不是她屈就了。

珉阳杜家在整个云州府甚至天朝也有些名气,但凡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很少有只沾钱满身铜臭味的,杜家也曾经出过官至尚书的大人物,现在也有在朝为官的族人,而且他家也算是皇商,为宫里头提供烟油。

作为杜家偏房庶出的女儿,杜氏也是见过很多世面的人,从宋篱淡雅不拘束的yi举yi动和自在不做作不露怯的神态,知道宋篱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他不是个狐媚子yi样的人物,故而以前担忧他不会好好跟着董武的那种担忧也就减少了不少。

说到后来,杜氏还道,“你可把你身上这病好好养好了,过几天就是杜家二奶奶的生辰,我还准备带着你去见见人,将来多走动走动,也对你和董武有些好处。”

第三十章 床上夜话

宋篱并不知道杜氏所说的杜家二奶奶的生辰到底是指谁的生辰,想来估摸着是杜氏家里的祖母吧

董武给宋篱说过舅母姓杜,但并没有说县上的大富之家杜家,于是宋篱便也并不知道她嘴里的二奶奶是杜家里的掌权人物的夫人。故而也并没如何上心,以为只是去杜氏的娘家见yi见长辈,想来也并没有什么好见的,让董武给准备个礼物就行了。

当晚董武和舅舅有些晚了才回来,是时天色早暗下来,只廊下的风灯闪着孤零零的清冷的光,细雨依然在飘,打在天井里的碧桃树叶上,微微的簌簌声。

宋篱晚饭吃的鸡汤饭,外加yi小碟豆荚和酱菜,就在卧室里吃的,杜氏来说了董武他们会用过晚饭后晚些回来,便叫宋篱洗洗了先睡。

宋篱白天睡得太多,此时身体好些了便睡不着,但因在别人家里觉得不好好听主人家的话不好,于是也不敢要求点个灯找本书来给他看,只得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发呆。

董武进屋来,手里端着yi只罩了灯罩的烛灯。

盈盈的烛灯并不能照亮太远的地方,只在董武的周身晕上了yi层昏黄的光,将他脸上的温柔和关切照亮,映到宋篱的眼里。

宋篱看到他进来,便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急切唤道,“董武,你回来了。”

董武以为宋篱睡了,没想到他没睡。

他把灯在桌上放好,便走到床边去,宋篱黑黑的温润的眸子凝望着他,那漂亮的眸子里含着yi层温暖的水光,他在里面看到了关切和期盼,董武愿意将这yi份关切和期盼理解为这是宋篱对他的爱。

他的心里yi暖,又激动起来,甚至想倾身过去亲吻他,但他其实只是在床边坐下了,把宋篱身上的被子给他仔细压了压,道,“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回来。”宋篱只是随意说出这yi句心中的话,声音轻轻的,却不知道给了董武怎样大的鼓励和感动,董武yi把将宋篱搂进了怀里,宋篱惊得yi颤,拿手抵住他的胸膛,“你”

董武却并不放开他,扯着被子将他裹好,将他搂得更紧了,道,“已经谈妥了买田地的事情,明天我就和舅舅跟着他们坐船去窑云县看田,将契约签了,然后规划规划,估摸着至少得有七八天才能够回来。”

宋篱这样被董武抱着,第yi次如此明确地感受到董武剧烈的心跳,感受到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他有力的臂膀。

宋篱心里并不是反感,也不是厌恶,只是不太适应,觉得有些不自在,身体僵着,不知道手应该如何放,不知道应该如何畅快地呼吸,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控制自己越发激烈的心跳和自己也能够感受的发烫的脸

但是,听董武这样的话语,他渐渐将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知怎么地,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手紧紧抓着被子,心跳依然咚咚咚跳个不停,脸颊也烫得不得了,却并没有将他推开,而是低声“嗯”了yi声。

董武想亲亲他,但自知不能yi次太过分,不然宋篱定然会反感他。

在他越来越在乎宋篱,越来越爱他的时候,以前宋篱撞墙的事情就在他的脑子里感受越分明,甚至让他害怕。他的娘子,他如何能够让他再去撞yi次墙,让他受到伤害。

房间里yi时间突然陷入了寂静,宋篱在董武的身上靠了yi阵,又觉得气氛尴尬起来,便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