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可能成为个不稳定的因素。
“伯言此言差矣。”吕蒙板着脸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带着愤怒的声音响亮而高亢:“太史公有言,冒顿,匈奴单于耳,尚知不可尺土与人,使君经营江东三世,交州也早就是使君治下,如何能轻易放弃,难道使君还不如个无知的蛮子吗”
孙权被吕蒙的声音给惊醒了,他看着胀红了脸冷笑不已的吕蒙。再看看低垂着眼睑的陆逊,忽然有些后悔,还是吕蒙这些淮泗帮忠心啊。他们只有跟着自己才能有荣华富贵,不跟着自己,就只有烂命条,不象这些扬州本地人,他们眼里只有他们自己的家族,所考虑地永远是他们的家族,谁能让他们的家族升官发财,他们就跟着谁,什么忠心。什么仁义,都是狗屁。
“子明,何必激动呢,听伯言说说再下断言,他这么说必然有他地想法。”孙权表面上责怪了吕蒙句,却是催着陆逊快说,他想听听,陆逊心里是怎么看他这个江东之主的,是不是连那个匈奴人都不如。子明最近进步很快。居然懂得引用史记来说事了,看来让他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孙权颇有些得意,看向吕蒙的眼神里带上了丝赞赏。
“都督,你这个比拟,有些不当。”陆逊微微笑:“冒顿是个弑父的凶残之徒,你怎么能拿来和使君相比较呢。”
吕蒙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陆逊恍若未见,又接着说道:“东胡与匈奴是世仇。而使君与刘使君。乃是姻亲,又有同盟之谊。并无生仇大恨,所为不过交州数郡,也都是我大汉的疆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使君不过是受天子委托,牧守方,并非占为已有。你这话被人听见了,会让人以为使君要谋朝篡位的,大大的不妥。”
“你”吕蒙地脸下子胀成了猪肝色。就连孙权都变了脸色。他是想占着扬州不放。但是你要他承认他这么做就是想割据。这句话就是打死他也不能说出口。有些事做得说不得。就是这样地。
“伯言。子明读书少。并不是这个意思。”孙权知道吕蒙要论口才。无论如何不会是陆逊地对手。还是趁早收兵地好。免得再丢更大地人。他拦住了吕蒙。又转向陆逊笑道:“伯言。你说收复交州容易。战事之外地交道难打。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逊见孙权把话题扯开。也只得转过身子对孙权欠了欠身子。拱手行了个礼说道:“使君。刘备手下不过两万多人马。经此两个月战事。又折损数千人。现在所有地不过是关羽在郁林地五六千人。苍梧留守地三千人。桂阳地两千人。其他地人马都在他地手中。也就是说。他能调出来攻击南海郡地人手已经全部出动。再也没有后续力量。番禺城坚粮足。步子山和孙征虏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守住番禺应该没有问题。”
孙权微微颌首。交州地情况确实如此。看起来刘备气势汹汹。实际上却没有了后劲。打成这个样子。应该已经到了极致。如果没有其他援兵。他要想在短期内拿下番禺。基本是妄想。“只是也不能不救啊。”孙权叹了口气。“步子山他们固守。就是对我有信心。如果我不救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以后还如何能统率扬州”
陆逊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救自然是要救地。但这救地方法。救地时机。却大有说道。”
“哦”孙权很感兴趣。终于到戏肉了。他向前挪了挪。兴趣盎然地看着陆逊。就连在旁生气地吕蒙都来不及生气了。竖起耳朵细听。
“如果没有曹镇南,那使君要救番禺,就无须费这么多心思,只要大都督提万精兵南下,就能顺利击破刘备,随后横扫交州。”陆逊不动声色地拍了下吕蒙地马屁。吕蒙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连连谦虚:“哪有这么容易。”
“可是现在曹镇南在长沙,这事情就难办了。大都督担负着防备曹镇南地重任,他这两万大军要对付地可是曹镇南近三万主力,仗打成这样,已经是难得可贵,再要调走些人马,就算大都督用兵如神,也无法调兵遣将。不是我看轻大都督。就算是孙武重生,也难以做到。”
吕蒙如何敢自比孙武,再说了。曹冲在长沙附近也没有三万主力,不过陆逊这么说,是给足了他面子,他如何会自找麻烦,硬充英雄让孙权再把手下的人马调走部分去救交州。
“所以使君和刘使君相争,不管结果如何,受益的是曹镇南,他人马未动,不耗颗粮食。不动兵卒,坐收渔翁之利,待我双方筋疲力尽之时,养精蓄锐的他如果杀了过来,请问使君将如何应付”陆逊打量了下孙权沉思的脸色,又说道:“所谓势,这便是他占着势了,不动则已,动便有雷霆之威。”
孙权沉默的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情况他当然了解,可是要让他就这样放弃交州,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当初周大人来江东招抚,就是想以二位使君为凭,与曹家争高下。曹镇南岂会让天子如意他自然要想办法让二位使君相争,自损实力,以成其大功。当初天子封使君为扬州牧,却未说明交州的归属。当是有意让使君与刘使君互相磋商。而曹镇南请天子封刘使君为交州牧,却是以交州为饵。诱我相争。如今看来,还是他计高筹,算准了刘使君急于扩大地盘,不如使君这般看得清大局。”
“那怎么办”孙权沉吟道。
“要夺回南海郡是可以,但是先要稳住曹镇南,然后速战速决,击成功。待他回过神来,使君已经全占了交州,再向天子请封兼领交州牧,天子从现实出发,需要使君为援,自然会顺从使君,这样使君就可以从大义上获得占据交州的合法身份。而曹镇南已经失去用兵的时机,又有碍于天子诏书,除非公然抗诏,否则他就没有借口对使君动武,只能接受现实。不过,这只是下策,风险很大,要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刘使君,没有足够的人马做不到,如果只是将他打败,不能消灭他的绝大部分力量,那可就麻烦大了。因此,我斗胆建议,使君最好还是让出南海郡,与刘使君再建联盟,为天子守藩。天子倚重二位,必然有求必应,二位使君裂土封侯只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此刚可内享割据之利,外得忠心之名。”
陆逊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孙权,孙权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接受,他对陆逊说道:“那以伯言之见,用什么方法稳重曹镇南为好又如何才能速战速决,收复交州”
陆逊暗自叹气,他低下头,想了想说道:“小姐最近生下个女儿,使君何不趁此机会派人前去祝贺,然后请求曹镇南向刘使君施加压力,让他撤出南海郡,就说其他的几个郡就算了,南海郡还是留在使君手中,以偿庐江九江二郡。如此来,曹镇南得到地是两郡,失去的南海却是刘使君的,有很大地可能会应允,就算他不答应,也会因为需要我两家相争,不会立刻拒绝。来去拖上半年时间,使君可趁此时机,调动会稽的人马,直击交州东部,那里偏远,商人罕有所至,就算曹镇南消息灵通,要想得到消息也要几个月之后,到了那时,交州已经平定,他就是想说什么也没机会了。”
“这个办法好。”孙权赞道:“以谈为表,以兵为里,阴阳,虚实,确实是个好计。”
他夸了两声,又说道:“伯言啊,我看你用兵颇有章法,这交州我看还得你去救。鄱阳湖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去南海吧,带上你的人马,我再从会稽拨五千人给你,总共万精兵,以你的能力,定能建此奇功。将来子明的后任,我可就看好你了。”
陆逊似乎早有准备,他只是笑了笑,躬身领命。孙权很满意,他面让人去通知领会稽太守的顾雍拨五千人给陆逊,面派是仪再次去长沙向曹冲请求公道,掩人耳目。
是仪虽然觉得这差事有些无聊,可是也不反对到长沙去和蒋干吹牛喝酒,于是也欣欣然的上了路。十月中旬。他到达临湘城,不过没有见到曹冲,只见到了留府长史法正。
法正看到是仪。就很惊讶的说道:“你不是刚回去不久吗,怎么又来了怎么,你家主公愿意送质了,人呢”法正边说道,还边向是仪身后看了看,副大惑不解地样子。
是仪苦笑了声:“送什么质啊,我是来请镇南将军给个公道的,刘使君悍然进攻我南海郡,还到处说是他地女婿曹镇南支持的。我们主公有些不明白,谁说南海郡就定要归他交州牧的,我家使君还是扬州牧呢,不是照样没要九江庐江吗”
法正得意的笑了笑,看来孙权是老实多了,不再打算要九江庐江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是仪,知道他是来拖时间的,估计孙权已经要想招对付刘备了。不过这也正中曹冲下怀。所以他也不点破,只是装出副有些遗憾地样子:“唉呀,你要找镇南将军啊,这可有点来得迟了。前几天将军已经带着二位夫人回襄阳去了,孙夫人不是生了个千金吗,将军高兴得很,在临湘城里摆了十几天地酒还是不痛快,这不,回襄阳去给他的宝贝女儿摆满月酒去了。”
是仪听曹冲回了襄阳。心中大喜。又有些不确定,连忙问道:“那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法正摸了摸下巴。咂着嘴说道:“哎呀,这可不好说。满月酒是办完了,可是没几天又要过年了,他大概年前是不会回来的,年过完了,没几天又是百日,应该还是在襄阳过,这么折腾,估计也要到明年春末了吧。”
是仪心里乐得象是开了花,这好啊,省得他要花心思编瞎话了。他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回去通知孙权,自己拉着礼物赶往襄阳。
曹冲正呆在襄阳城天天逗弄他那宝贝女儿,那种疼爱劲儿让本来有些失落的孙尚香很开心,天天在帮老妈子的簇拥下很幸福的看着曹冲抱着女儿在府里乱转。临近春节了,府里的人正忙着准备过节,今年不光是添了丁,纳了妾,还多了曹宪,再加上典满的老婆蒯英又生了第二胎,又是个小子,把典满乐得都找不着北了。曹冲兴奋,让他把家也搬到府里来了,这下子府里可热闹了,就连荀看着都觉得高兴了起来。
这天曹冲又抱着女儿在十个虎士十个女卫地护卫下威风凛凛地巡府去了。五个夫人坐在房里闲聊,大双红着脸,抱着罐子酸梅蜜饯有滋有味地品着,蔡玑看得嘴里也酸酸地,眼里更酸酸地,不时的瞟眼大双还没看出来情况的肚子。
“姊姊,你当初有了身孕的时候,有没有想吃点什么东西”蔡玑凑在小双身边,边看着小双在荀文倩的指点下写字,边问斜躺在锦榻上的孙尚香。
“我”孙尚香闻言看了眼蔡玑,扑哧声笑了:“我当时哪知道有了身孕,天天跟着夫君骑马赶路,吃肉喝酒,要说酸的,我就觉得那马奶子酒好喝,可这也不准啊,不照样是个丫头。”
“你可别丫头丫头的叫着,夫君听见了又要发火,他可宠着这个女儿呢。”荀文倩抬起眼皮看了眼孙尚香,娇笑道:“你没听他天天念叼吗,女儿是他地小棉袄,可要多准备几件,以后老了才有好日子过呢。这不,又带着人去炫耀了,镇南将军抱着女儿巡街都成襄阳城里景了。”
孙尚香得意的笑了,却不忘打趣大双:“那也就是说说罢了,真得当宝,还得是儿子,我看大双这么喜欢吃酸的,天天抱着个蜜饯不放。十有**是个小子。我说姊姊,还有小玉儿,小双,你们啊,别天天捧个书本子,也得抓紧时间了。”
“就你多嘴。”四个人齐声咄道。
孙尚香咯咯的笑着。又看着蔡玑说道:“我说小玉儿,你父亲新娶的那个妾也该生了吧,我听说大玉儿又有了身孕,你得抓紧些,不能落后了,让我们曹家被他们比了下去。”
蔡玑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没有应她,孙尚香正要再说,听得门外声响亮的婴儿哭。接着就听到曹冲哈哈大笑的声音。
“还不去接了小姐。”荀文倩对侍候在身边的荀小青说道。荀小青应了声,连忙跑了出去,从曹冲手里接过正在襁褓里用力地蹬着小腿的婴儿。边走边逗弄着。曹冲哈哈笑道:“别逗了,我家小棉袄饿了,去找她娘吃奶去。”
他进了屋看,笑道:“哟,几个夫人都在啊,说得这么开心,都说得什么呢,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还能说什么,说你命好呗。”蔡玑边让出了位置。边脱下子曹冲的大氅:“你倒是舒服,在襄阳天天抱女儿,连仗也不去打了,这镇南将军可做得舒服。”
曹冲探头看了眼小双写的字,顺便在她脖子上嗅了嗅,作势深吸了口气,这才笑道:“这就对了,这人的命是七分天注定,三分才靠打拼。你看我。几个丈人舅子都有本事,我自然可以歇着了,荀令君替我打点朝庭的事,蔡都督帮我打仗,刘使君帮我拿交州,只有我这孙家舅子就知道天天想着跟我要庐江九江,只手还抓着交州不放。”
孙尚香嘻嘻地笑着,仿佛跟她没关系似的,伸出手指捏着婴儿粉嘟嘟的小脸。白了曹冲眼。转身进里屋去了,几个老妈子跟着走了。房里下子静了许多,只听得小双翻书地沙沙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曹冲不解地摸了摸头。
“还能说什么”荀文倩娇嗔的瞪了他眼,示意了下小双和大双。大双只是有些黯然,捏着手里地蜜饯却没送到嘴里去。小双却是怔怔的捧着书,眼睛却看在了别处。曹冲觉得有些无趣,讪讪的笑了几声起身溜了出去。
“小双,别伤心了,这”蔡玑有些不好意思,这些话都是她挑起来地,孙尚香大大咧咧惯了,大双门心思在曹冲身上,也不会太当回事,可是小双却心机深沉,有什么话也不放在脸上,虽然嘴上对刘备当初抛弃她们很生气,可是她比大双更关心刘备的情况。眼下看着她发呆,不免有些觉得自己多嘴。其实几个人里,她是最省心的,不用象荀家那样为曹冲是忠是犯愁,也不象孙家刘家这样亲人相残担忧,只要跟在曹冲后面大把大把地赚钱就行了。
“我明白的。”小双哑然笑,伸手抹了抹眼角:“这些男人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只要夫君切平安也就行了。”
荀文倩叹了口气,抚着小双的背:“我知道你心里苦,要不也不会天天抄这梵文的经书了。夫君他也是没办法,你们两家各不相让,就个南海郡争得头破血流的,都以为应该是自己的地盘,夫君也只能两不相帮了。”
小双放下了手中笔,惨然笑,却又有些得意的说道:“姊姊,你又骗我了。夫君这可不是什么两不相帮,他这分明就是驱虎吞狼之计,让他们斗个死去活来,他好从中取利。”
荀文倩愣,刚要再说,小双又笑道:“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打得无所有,说不定倒能安心的做个富家翁了,省得痴心妄想地,不得安生。”
荀文倩和蔡玑听了,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小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们私下里也猜测过曹冲的计划,可是没想到小双心里也明白得很,看来小双跟着曹冲后面做文书这段时间,对这些阴谋诡计也有了深刻的理解,不仅如此,她还能从两个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了。
第三十节 纵虎
“你家使君变得通情达理了。”曹冲很满意的看着说了半天的是仪,示意他坐到旁喝茶润润嗓子。是仪连忙称谢,谦虚的说道:“孙扬州说,小姐刚为将军添了个千金,值此大喜之际,能有什么说不开的呢。庐江九江虽然本属扬州地界,但都在江北,位置太敏感,如果强行归属孙扬州治下的话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误会,让将军难办。因此孙扬州说,为将军考虑,这两个郡就暂时不要了,等将来大家有了信任,再说不迟。”
曹冲咧了咧嘴,和荀互相看了眼,差点笑出声来。孙权真会做表面功夫,他明知道这两个郡拿不到,偏生还要说是为曹冲着眼,真要是如此,那质子为什么还不送过来都是些幌子,要卖曹冲个大面子,然后再想点好处罢了。他看着是仪喝茶,正和是仪偷偷看过来的眼神碰在起,是仪有些慌乱的连忙低下了头。
“你家使君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你们两家都能如此通情达理,我有何忧啊。不过,孙扬州做出如此大的让步,我如何才能报答他的好意呢,你来之前,他可有什么要求让你转达的”曹冲笑道。
“孙扬州本来是没有什么要求的。”是仪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容的应道:“不过将军既然有问,我焉敢不答。扬州也和荆州样皆属天子所有,扬州的百姓也是天子的子民,皆是样的血脉,样的向往天朝。自从董卓动乱以来,大批北人为求苟存,南逃扬州,如今扬州人口较多,而耕地不敷使用,粮食颇有些紧张。因此发生的冲突不少。孙扬州为长治久安计,想请将军支持些粮食,另外再从襄阳农学院拨批学成的学子去帮助我们,免得境内不安。”
曹冲点了点头。他知道孙权派人过来偷过师,可惜没有偷到精髓,只学了点皮毛,所以粮食虽然有所增产,但幅度有限。这就是人才的优势,不是谁来看眼都可以学得到的。不同地地,要有不同的耕种技术,扬州多山。多丘陵,水又多,本来和襄阳带就略有些区别,这照葫芦画瓢的偷师当然不能达到目的。他知道扬州有好地方,特别是吴郡和丹扬以及会稽地北部发展比较快些。但其他的地方相比起来就差些了,总体来说,大部分还是地广人稀的,大有发展余地,后世这里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当然这些他现在不能说,只有等他自己掌握了这些地方。才会大力开发。
“粮食的事情好办,到时候你们提个方案,看看需要多少粮食,我们分批的拨付给你们。”曹冲说完,在是仪致之前,又笑着加了句:“不过是要算钱的。”
是仪惊,连忙点头笑道:“那就请将军按襄阳的市价吧,从襄阳运到京口可以从水路,用船运输又快又省。想来运费是不需要那么高地。再者还要请将军放开商榷,会稽吴郡的商人可是眼馋襄阳的博览会好久了。”
“哈哈哈”曹冲和荀同时放声大笑,看来刘备被刘巴掏空了家底的事情连孙权都知道了。曹冲摆手,大度的说道:“行,只要你家使君信守诺言,不要再挑起事端,这些都好办。你还有什么要求,并说来吧。”
是仪笑嘻嘻地:“事情是还有件,不过这就不麻烦将军了,我家使君夫人对堕林粉心仪已久。这次特地让我来向小姐求点带回去。将军如果没有其他要垂询的事。我就去见小姐了。”
“去吧去吧。”曹冲挥挥手,乐呵呵的笑道。
是仪告了罪。起身离开了,带着礼物去见孙尚香求堕林粉不提。
曹冲脸上地笑容慢慢地淡了。渐渐地变成种讥笑。他转过头来看着摇头地荀:“岳父大人。天子想靠这样地人来制衡我。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啊”
荀地脸僵了下。没有回答。只是无奈地苦笑了声。前段时间他跑到许县去了趟。自从曹丕进驻了许县。许县地情况已经大变了样。曹丕强行将那些议论地话题扭转了。找了帮人重新讨论大汉地火德是不是衰落地问题。直接对天子地权威提出了挑战。其中地意思不言而喻。
他地强横引起了很多人地反感。不少人都站出来反对。就在此时。曹冲将襄阳书院地人全部撤回襄阳。退出了许县地讨论。许县地那些保皇派在庆幸这帮不循圣人经典地狂生离开后不久。就发现自己必须单独面对曹丕地进攻。曹丕虽然说理不在行。但他手中有刀。没多长时间那些反对最强烈地学者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几个。其他人下子不敢说话了。许县成了曹丕地言堂。虽然有些滑稽。但却是清静得让人心忧。笼罩着层让人窒息地恐怖气氛。
不少人开始怀念曹冲在许县时地好处。至少他不会因言杀人。也很少看到他杀人。
而天子这时候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曹冲在地时候。他至少还有表达地机会。还可以摆摆皇帝地谱。而现在。他却是连说话地份儿都没有了。天天要面对着曹丕地唾沫星。
好在他还有个出自曹家地皇后。
曹节进了宫,天子开始对她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后来经过几次与曹丕的较量,在曹丕把天子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都是曹节站出来驳斥曹丕,把他骂得哑口无言的退出宫去,维护住了天子的尊严,天子这才对她有了些好感,慢慢的由感激变成了感情,现在两个人倒是很说得来。
这些事情,部分是荀回来说的,部分是张松布置在许县的人打听到的,还有部分却是曹节代天子写来的亲笔信里说到的。
“不是我在逼他们,是他们自己就斗起来了。”曹冲慢悠悠的说道:“左将军从小就有坐羽盖车的志向,他的心里,大汉地江山当然应该还是姓刘,不过这个刘却是他的那个刘。而不是天子那个刘,要学光武皇帝再次中兴大汉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天子。”
“至于孙权。他的志向小点,不过是三分天下,划江而治罢了。”曹冲嘿嘿笑:“出隆中对地诸葛亮虽然已经回隆中种地去了,出榻上策的鲁肃却是我的从事中郎,岳父如果觉得我是在造谣中伤,不妨可以亲自去问他们。”
荀脸色沮丧,无言以对。虽然曹冲说的话他都没有亲耳听到过,不过那些群雄心中并无大汉的事情。他也是想得到的。相比之上,这个话语中对天子并无什么尊敬的曹冲,倒是比较温和的个,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露出代汉地倾向。“你准备如何应付”荀转了个话题。说到了交州的战事:“孙权作出这么大的让步,大概不是为了能得到点粮食几个农学生这么简单,南海郡的事他提都没提,显然是有想法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曹冲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副无所谓地样子。“他们是天子封的扬州牧交州牧。争的地盘虽然是交州的,但却是直在孙权治下的,要他这么轻易的放弃,有些勉为其难,不如就让他们打场,谁打赢了是谁地,反正这种事在大汉也不是第次了。”
“你”荀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沉下了脸刚要喝斥他,想想又收了回去。换了个比较温和点的口气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镇南将军,交州扬州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以内,出了事,你自然是要负责任的。”
“我是镇南将军不假,可是这两人也是天子封的方大吏,他们打起来是自已人打自己人,可没有哪个是叛乱的,我出兵帮哪个要说到交情,个是我丈人。个是大舅子。我帮谁都不好,真实性个也不帮了。”
“你就算不出兵。也要出面调停啊,总不能就让他们这么打啊。”荀忽然笑了:“我知道你的打算,可是如果你不做点表示,将来也不好交待的。”
曹冲惊讶地看了眼荀,也笑了:“调停的事,就让周大人去好了,我就带着这五万精兵,坐断江南,给他做后盾。岳父大人,没有实力的天子圣旨,就是废纸张,有了实力,这情况就大不样了,你过些天再看看周大人的威风吧。”
荀也嘿嘿的笑了,抚须不语。
曹冲虽然说了两不相帮,可他不愿意看着孙权下子把刘备打得无还手之力,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特别是当张松告诉他,原本驻扎在鄱阳湖的陆逊已经消失了踪影的时候,他心里想起了历史上让陆逊举成名的那场火烧连营七百里地夷陵大战,有些担心历史会不会换个地方再演次。
“左将军会不会被他打得蹶不振,甚至送命”曹冲有些担心地问道。
张松庞统听了曹冲担心都有些奇怪,他们不相信这名不见经传陆逊会击败征战三十年的刘备,虽然刘备不是什么名将,但他地沙场经验还是有的,要不然步骘也不会上来就吃了他个大亏。而陆逊只不过在鄱阳湖剿了几年流寇,虽然兵力上有优势,可是他太年轻了,没有什么大战经验,打败刘备不是不可能,但要打得刘备翻不了身似乎还是不大可能。
“以常理推测,似乎不太可能。左将军自己就不是寻常之辈,败仗打得多了,至少经验还是有的,何况他手下还有赵云这样的战将。”庞统笑着说道,“不过将军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左将军已经全力施为,以现状而言,他没有什么后续力量了。就算没有陆逊去,他也很难拿下南番禺,都已经僵挂了两个月了,疲态已现,如果再遇到援兵,十有**要铩羽而归的。至于会不会大败到没有还手之力,这个就要看运气了。”
“就算他不会大败,但是如果他退回苍梧,那我们的计划还是落了空。”曹冲皱着眉沉思了半晌。然后说道:“我现在特别担心的是左将军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他的人马分成两部分,特别是在番禺城下,五千人对五千人。如果再被陆逊从他背后偷偷搞下,城里城外夹击,危险性还是很大的。永年,你派人把消息通报给左将军,让他小心应付,别着了人家的道儿,坏了我的事。”
张松笑着点了点头。
庞统说道:“将军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左将军这个人有时候很小心。有时候又很大意,提醒他下很有必要,至少能让南海郡地仗打得更热闹点。不过就算提醒了他,他的兵力也不占上风,想要取胜颇为不易。我们虽然不知道陆逊会带多少人去。但孙权既然派他去,不管是给他机会立功还是想借机削弱他的实力,人手还是要配的,陆逊手下就有四五千人,全是山越精兵,从制衡他地角度考虑。孙权应该至少再派五千人左右给他,这样就有万人,加上番禺的人手,比左将军要超过近倍,何况左将军还是疲惫之师,战力相差很大,很难支持太久。”
“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赤膊上阵吧这可与我的原则相违背了。”曹冲嘎嘎的笑道。
“原则虽然就是为了违背的,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庞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先通知了左将军,让他觉得有难度,然后逼着他把桂阳郡交出来,我们再出手相帮,反正迟早要赤膊上阵的,不过不能白帮忙,兵无利不动嘛。”
三个阴险的家伙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建安十九年的春节,刘备是在攻城中度过的。番禺城被步骘经营得很坚固,刘备想得出来的计策都用过了,还是没有占到便宜。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曹冲转过来的消息,得知孙权已经派出陆逊来救番禺。随时可能进入交州,人马据估计应该在万以上。
刘备很头大,他虽然对陆逊不太当回事,可是人家毕竟有万人马,自己总共才万人不到,打了几个月地仗已经成了疲兵,两家对上,自己是不占上风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面派出斥候向东探察,面把驻守在博罗城的赵云召来议事。主簿殷观脸色很不好,曹冲派人送来的消息他看了遍又遍,还是觉得头疼,坐在那里把眉头锁得象个川字,言不发。而赵云也沉思不语,想了半天才说道:“主公,如果孙权真的派人来救援,以我们手头的兵力,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了,就算双方打成平手,但无法攻下番禺城,还是个死局,他可以源源不断地派兵来援,我们却只能用手头的这点人马硬抗,时间长了,没有不败的道理。”
“这个我是知道的。”刘备抬起手挠了挠有些痒的眉梢,为难的说道:“如果能攻下番禺,还有时间整顿点降兵为我所用,现在番禺又攻不下来,我们还得留心着被他们里外夹击,这点兵力确实太少了。只是如今我们手里也就这些人了,你们想想,还能从哪儿调人来增援,最好能在陆逊之前拿下番禺。”
赵云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殷观,殷观也正好为难的看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刘备见他们不说话,也知道他们想什么,现在还能调动地只有关羽的人马了,可是他还在郁林防着邓艾。要是邓艾向后退个几百里就好,关羽就可以增援了,把这几个郡的郡兵再集中起来,短时间内再聚集五六千人还是有可能的。当然时间不能太长,时间长了,不光是那些地方不稳,他的赋税也吃不消。
要是女婿再能给点钱粮就好了,刘备不由自主的想道。想到女婿,他忽然心中动,拉过刚从襄阳回来的孙乾问道:“大双是不是有了身孕”
孙乾很茫然,这个消息已经告诉过人了,你当时根本没当回事,现在怎么又问起来了
“是的,小姐有了身孕,听说喜欢吃酸的,姑爷为此特地让人从会稽买了好多的酸梅蜜饯。”
“嘿嘿,孙夫人生了个女儿,他虽然开心。不过是初为人父地喜悦,这女儿终究不是儿子。大双喜欢吃酸地,十有**是个儿子,那就是他的长子了。荀氏因为政见地问题不受宠。这正妻地位置难说会不会哪天被废掉,那我这外孙岂不成了嫡长子呵呵呵,公,你辛苦下,给我再跑趟襄阳,就说我准备把桂阳郡当礼物,送给我那快出生的外孙。”
“主公”孙乾殷观赵云三人同时惊讶的叫道,显得对刘备忽然之间的大方很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当然知道现在要想打败孙权全取交州只有和曹冲搞好关系。可他们也知道,刘备舍不得桂阳郡,所以都不好说,没想到刘备自己提出来了,实在是个惊喜。
难道他突然开窍了
“给他。与其我们现在连交州都守不住,迟早还是他地,不如现在就给他。”刘备好象突然找到了个妙计,他有些兴奋的站起身来转了两圈,得意洋洋的说道:“公,你去对他说。桂阳郡我可以给他,但是我现在要打仗,兵力粮草都不够,让他把桂阳今年的赋税先借给我。另外,让邓艾向后退几百里,别让我紧张,我才好心意的替他对付孙权。”
赵云等人都出了身冷汗,桂阳郡的春耕还没开始,他倒想着先预支年的赋税。这主意打得够精的,他还真把自己当泰山玩了。
刘备意犹未尽,又说道:“桂阳我是给他了,可是不希望招个让我不安地人来,象刘子巨这样的竖子,来了我也把他赶走。”他边说着,边挥着手,感觉刘磐就是苍蝇。
孙乾苦着脸,句话也不敢应。兴奋的刘备看了他们眼,忽然笑道:“孔林。你觉得我这办法如何”
殷观想了想。很郑重的点了点头:“主公此计甚妙,桂阳郡本就是荆州的地界。这样来主公解决了曹将军地个难题,缓解了和他之间的矛盾,不仅减轻了我们防守的压力,还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支援,化敌为友,举两得。而孙扬州无地可让,和曹镇南谈判的余地不多。从曹镇南那面来说,我们拿下交州,不仅是名正言顺,还是替他削弱孙扬州的实力,也符合他的目地,应该是可以得到他的大力支持的。”
刘备笑着连连点头:“既然如此,公就快些起程吧。旦得到消息,就飞报云长,让他移兵东向,我们在南海好好打仗,把陆逊送来的万精兵给吞了。孙仲谋也太看不起我了,居然派这么个黄口孺子来对付我,真是岂有此理。”
孙乾不敢耽搁,立刻带了两个随从日夜兼程的赶往襄阳,四千多里路程,他只用了二十几天,正月底,他踩着春节的尾巴进了热闹的襄阳城。
曹冲对刘备的让步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知道刘备迟早会撑不下去,只有让出桂阳才有可能避免两线作战,全力对付孙权,但没想到向对地盘看得很重的刘备居然如此识大势,主动地让出了桂阳郡。他和庞统等人商量之后,很快给了孙乾个满意的答复。
邓艾退守泉陵城,和郁林郡保持了足以让关羽放心的距离,他传令邓艾,除了人员全部撤离之外,七八千人的军械以及足够他们吃两个月的粮食概留下送给关羽,让他放心而威风的去支持刘备。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地把代表天子的周瑜派到了桂阳郡。周瑜和孙权有仇,想来是不会帮着孙权的,让刘备放百二十个心。至于桂阳郡还没出来的粮食,他也慷慨地全部拨付,先由零陵郡守将张任拨付部分以应急用,其他地陆续送到。
最后,他还很热心的对孙乾说道:“左将军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员大将,带上万精锐去帮忙。”
孙乾正为前面得到地好处乐得心花怒放,听到最后句,却差点吓出身汗来,他想都不用想,连连摇手:“有姑爷这么大的帮助,主公定可以大败陆逊,全取交州,就麻烦将军出手了。”
他想了想又添了句话:“免得孙扬州输了不服气,说主公欺负他。”
曹冲哈哈大笑,挥挥手说道:“那好,我就不派人了,省得他不放心。你还是快些回南海吧,估计陆逊也快集结完毕了,说不定已经进了交州界。”
孙乾大喜,拱手作别,不顾身体疲惫,快马加鞭赶回交州。
第三十二节 慷慨
关羽接到刘备的急书时根本不相信天上会掉这么大个馅饼,直到邓艾派人来通知他到始安交接军械和粮食,他才相信刘备的话是真的。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军械和囤囤的军粮,关羽的心里美滋滋的,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邓将军果然是年少英雄。”身材高大的关羽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表人材的邓艾,抚着美髯赞了声,细长的凤目里露出少见的赞许。他和邓艾打了不少仗,只知道对面是个和曹冲样没成年的孩子,却没有见过邓艾,如今看到长相俊朗,浑身透出股朝气的邓艾,他由心里生出丝喜爱之情,当然了,这跟他现在心情大好有莫大的关系。
邓艾很谦虚的躬身对关羽施了礼:“关将军谬赞了,邓艾不过是仗着兵精箭利,才能与将军周旋,没有惨败而已。在将军面前,艾如何敢称英雄。艾自入我家公子门下之日起,就常听我家公子说,这天下英雄,唯关张赵数人而已,可惜时运不济,与将军为敌,幸与不幸,皆是天命。如今左将军与我家公子成为姻亲,正是我家公子所愿。”
邓艾的话说得很谦虚,正中关羽下怀,他心情越发的好了,居然哈哈笑了几声:“邓将军莫要谦虚了,能以同等兵力与关某纠缠两三年而未落败相,邓将军也算是第人了。何况邓将军尚未弱冠,不比关某已经年过半百,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关某老了,和将军同场较技的机会不多了,这沙场之上,很快就是曹将军邓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的天下了。”
邓艾连连摆手,他侧着身子,引着关羽向前走了几步,进了大营。关兴见了,颇有些紧张。连忙带着亲卫上前护卫,关羽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他眼,示意他停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