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弱者为民,其中有大半好处要落入这些大将的手中。地盘又大了,手中的兵又多了,好处颇多,自然人人热心,特别那些本来就是江东地大族,对此更是热心,所以他们才愿意支持孙家。而周瑜等江淮的人马。则没有这样的好处。他们更热心于北征,来他们的家乡大部分都在江淮带。二来他们也希望因此建功立业,与江东大族平分秋色。”
“呵呵呵”曹冲摇着头笑了,他沉默了片刻道:“孙权不怕最后尾大不掉吗,这些大族本来根基就厚,非孙家可比,旦地盘分完了,那些人岂会再听他的调遣,难不成要当天下共主吗”
庞统抚掌而笑:“将军说得是,这的确是个慢性毒药,只是目前的情况来看,孙权也只能如此,否则那些大族现在就可以翻脸,他明知有毒也只得咽下去,希望不动声色的铲除这些大族的危险。他急于立功,急于建立的威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嫂子和兄弟都送过来做人质,也不会把妹妹送给刘备,他如果没有显赫地武功,如何能镇住那些大族,如何能让那些大族俯首称臣。”
曹冲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现在孙权能够调得动的人基本上是以非江东的人为主,张昭周瑜等重臣都不是江东人,而那个后来闻名天下的陆逊现在还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中,想来还没有掌权,或者说权还小得很,不值提。他这时才明白当初为什么刘巴说即使大战打赢了,天下平定还需要很长时间,原来不仅是江东的地形所限,还有那些根深叶茂的大族。
“那士元以为先打这个贺公苗部”曹冲心中暗自有了主意,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急地还是如何应付这很快就在将西陵城围住的四万大军。
“不仅要打贺公苗,而且要让贺公苗觉得他是在孤军奋战,是孙权在借刀杀人。”庞统抚着胡须微微笑。刹那间,曹冲觉得这个相貌古拙的家伙笑得特别阴险。
“士元有何妙计”曹冲淡淡的笑着,看着轻声笑地庞统和张松二人,看他们那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把将要合围过来的四万大军放在眼里,不禁心中大定,对打赢这仗也有了充分的信心。
“首先当然要由永年去传些似真似假的消息,让双方都心生疑虑,就跟在会稽传的消息样,不管有用没用,反正让他们心里有疙瘩就算达到目的。”庞统收起了笑容,拖过地图指画着说道:“贺公苗久经沙场,作战谨慎,很不容易上当。他手中又有八千大军,占据了有利地形,没有足够的兵力和适当地时机,想要打得他肉疼可不容易。将军请看,横海将军朱文博朱灵已经进入江夏地界,前锋虎威将军李文达已过鸡公山百五十里,如果现在我们派快马通知他,可以让他从此转而进山,绕道进入贺齐右侧野驼岭埋伏,朱文博分兵千伪装成六千人马,进援西陵城,将军从这里带黄汉升部铁甲军许仪部荆山军魏延部降卒刘磐部以及文聘部,共万五千人马,将贺公苗合围在此,定能斩杀其大部,先断孙权臂。”
第三十三节 贺齐
曹冲看着地图,沉默了半晌,他觉得万五千人攻击贺齐部八千人,虽然占优势,但还是有点悬,旦不能立刻速战速决,被贺齐缠住,孙权等人看出虚实强攻西陵城,那么文聘只有两千人,能不能守住西陵城可就难说了,要知道去了贺齐的八千人,孙权还有三万多,两千对三万,似乎不太稳妥。
庞统见他沉思不语,脸上露出丝欣慰的笑容。他觉得曹冲这段时间更加沉稳了,想事情更加周到,方方面面考虑得都细致。他有时候都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只有十四岁,还是曹家的人个儿都小,看起来十四岁,其实已经成年了,要不然怎么言行都象个大人般,当真是早慧
曹冲不知道庞统正在怀疑他的年龄,他在地图上虚画了两下,慢慢说道:“士元的计划很大胆,也有创意,放着西陵城不守,先攻贺公苗部,实在是个好办法。不过我还有两点要补充,请二位参详。”
庞统笑道:“将军请讲。”
曹冲抬起头,脸色沉毅:“立刻命令乐折冲部进逼夷陵,满奋威向东进发,让汉阳的程普部不敢轻举妄动。急书合肥和广陵,请他们出兵庐江郡,吸引蒋钦的注意力。”
他回过头对张松说道:“立刻把消息散出去,就说凡是南郡和南阳汝南等地的士卒,不管现在是在周瑜军中还是刘备军中。只要愿意回头的,概照规定授田,实行新兵制。”
张松和庞统相视眼,立刻拱手施礼:“诺。”
曹冲回头看了眼直在听地邓艾笑道:“士载,你有什么想法”
邓艾脸红:“公子,我”
曹冲没有笑,挥挥手说道:“没关系,怎么说在你,怎么办在我。”
邓艾听了。这才凑近了些,伸出根手指指着地图上的八尺谷道:“我觉得荆山军不善对攻,还是把他们派到这里马蚤扰贺齐后方为好。”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抬起头看了下曹冲的脸色,曹冲含笑点头:“有理。继续说。”
邓艾又看了看庞统和张松,见他们也是脸微笑的听着,心中的那丝紧张缓了些,说话也利索了许多。他吸了口气又说道:“贺公苗既然与孙仲谋貌合神离。那么我们拼尽全力全部击杀贺公苗反而正中孙权下怀。不如围三厥,只求打得贺公苗心疼而已,让他还有余力回到丹扬再给孙仲谋制造点麻烦。因此我军只需击溃他,然后由荆山军配合合肥和广陵的支军。路追击,让他痛在身上,恨在心里。”
他说完之后,收回手指搓了搓手,略带紧张的看着曹冲等人。曹冲看着地图微笑不语,庞统却是连连点头,十分欣赏。张松嘎嘎笑。拍了拍和他差不多高的邓艾。然后笑道:“公子,此子思路清晰。大局感很好,深谋远虑,将来定是个将才。”
曹冲心道,废话,这还用你说,要不然我会这么用心栽培他。他笑着点头称是。张松又道:“既然荆山军不参与合围,那就干脆让他们收起大旗,让贺公苗再糊涂把,搞不清是哪路人马。”
庞统和曹冲听,呵呵大笑,齐齐挑起拇指:“永年高见。”
陈登在襄阳治了几个月病,也好好的休养了几个月,他知道曹操让夏侯称做他地长史是什么用意,自然不会急着回东城去扰夏侯称的事,他只是将东城太守的大印扔给了夏侯称,同时给郡丞写了封亲笔信,让他们全力配合夏侯称,自己就舒舒服服的在襄阳过了几个月的安生日子。
襄阳这几个月地变化让他吃惊不小。
刘巴秉承曹冲的意思,调用了巧妙的手段,让襄阳的大族自觉不自觉地落入了他地圈套,租下了襄阳附近的闲田,然后蔡家的新式农具就隆重登场了,价格略有些高,但大批闲田等着耕种的各家算了下,应该还是合算地,与其闲着田吃亏,不如就让蔡家赚点,好在各家和蔡家的关系也不差,多多少少可以拿到点优惠价,很快蔡家的作坊就进入满负荷生产。
新式家具省力好用,翻土也深,立刻得到了使用者的大力欢迎。而且这种犁只用头牛,对缺牛的襄阳来说无疑是个好事。尽管如此,相对于大量的田地来说,牛还是有些不够用,特别是那些平民,想要拥有头也有些奢望。就在这个时候,刘巴从关中买的几千头陆续送到了襄阳,买得起牛地就买,钱不够地还可以合买,实在没有钱的,刘巴就让他们租用官牛,只是赋税略高些,再加半成。测试文字水印2。这点对于农民来说都是可以接受地,因此几千头牛立刻销售空,让刘巴小赚了笔。
各大家族看情势大好,他们的聪明智慧立刻被激发出来了,眼光短点的立刻入关中等地买牛马,眼光长点的就开始准备丰收后的加工作坊,而原本不被看好的跟着刘琮等人学木匠的学生很快就被各大家族瞄上了,这些人将来都是作坊里不可缺少的将才啊,第期人数这么少,下手迟了哪还有自己的份。
除了学工的之外,跟着谢奇学农的学生也很受欢迎,不少大家族开始跟谢奇套近乎,请他到自己庄园里看看,指点指点,同时暗中观察那些学生,见有比较机灵好学的,立刻派人联系,请他们毕业后到自己的庄园来做头头。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让陈登惊讶不已,开始对新政些不解的地方也慢慢清晰了,他对曹冲和刘巴地大胆设想和小心实践感到很佩服。他发现原本有些不爽的宋忠现在也不闹了。因为现在跟着他学经的那些人不再象以前样急功好利,大部分人都能沉下心来钻研学问,这让本来对仕途就不太热心的宋忠很满意,热情也高涨起来,反正曹冲除了限制他的学生名额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亏待他,好吃好喝的供着,礼节上也周到得很,甚至还让蔡家着手准备排版宋忠和刘表等人当年编成的五经章句后定。与此同时,直看曹冲的新政不顺眼地大儒綦母也接受了宋忠的邀请,起到了襄阳义学。
陈登对蔡家的印书坊很感兴趣,但他听说印书坊对外保密,般人根本进不去。不免有些踌躇,在蔡瑁请他喝酒的时候,趁着开心提了下,没想到蔡瑁听满口答应。他说曹冲曾经说过。印书坊是重地。般人不准进,但陈元龙不是般人,所以可以破例。陈登大喜,第二天就去看了看。看之下大开眼界,他发现那些手脚飞快的工人只要很短地时间就能排满版字,然后刷上层墨,印出个样张,由专人检查无误之后,就可以送去印刷,印刷的工人两人配合。息之间就印出张。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冬至诗集从开印到出书只有个月的时间了。
陈登觉得襄阳可以看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他没有机会了,曹操地任命送到了襄阳。他只得匆匆起程,赶赴广陵。在合肥他遇到了刚从长社赶到合肥地张辽,同时收到了曹冲派人送过来的书信。他干脆派快马将夏侯称招到了合肥,几个人坐下来商量,对曹操这次调动的用意都心领神会,张辽和李典以及新任扬州刺史温恢决定,留下温恢守合肥城,张辽和李典带着五千人立刻南下,杀进庐江郡,而陈登返回广陵,联系臧霸的青徐水军,陈兵江虚张声势,做出副攻击对面丹扬郡地架式,夏侯称却带着三千广陵精兵,取道历阳,直扑庐江郡的襄安临湖。
庐江太守原是孙贲,孙贲在大战中诈降立了大功,却又紧跟着在虎跳涧打了败仗,不过他虽然没有能在郝岤放把火,却也没有损失太多人马,功过相较,他还是有功之人。但因为他对曹冲有了种心底里的恐惧,数次在孙权面前表现出对前途不看好的懦弱心态,这让孙权很不爽,就把他调离了庐江,改由蒋钦任庐江太守。孙贲是江东老臣,功勋显赫,人缘也直很好,在庐江很有威信,这立了功反而被人夺了庐江太守,让很多人有些不满,对新任太守蒋钦自然也有些意见。
蒋钦刚刚到任,也不敢下死手,只能慢慢来,没想到形势不允许他慢慢来,张辽和夏侯称两路大军飞速的杀进了庐江郡,下子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不到几天的时间,庐江郡治舒县失守,蒋钦被打得大败,在撤退时又被张虎带着千铁骑追杀,等他好容易借着地形摆脱了铁骑,原本三千人马只剩下千不到。蒋钦见无法挡住步步紧逼的张辽和夏侯称,只能连续后退到居巢死守,同时向江夏地孙权发出紧急求救。
他地信使走的就是八尺道。
贺齐遇到了信使,得知庐江告急,立刻有了主意,他同时也派了个信使赶到张公湖孙权大营,请求自已移兵庐江,配合蒋钦击败张辽和夏侯称之后再回军西陵。他地理由是庐江地熟,旦失守落入曹军手中,今天秋天麦熟曹军就有足够的军粮,届时再想夺回庐江可就难了。庐江失守,长江天险就失了半,对江东大为不利。他现在就在八尺道的西头,急行军两天就可以赶到皖县支援居巢,他在庐江半年多,地形了解,兵力上又略占优势,必然可以大破曹军,夺回庐江。
贺齐的理由看起来很充足,他也相信孙权定会同意,即使不同意他全军移屯庐江,也可以允许他大部进入庐江郡。他没有想到,西陵城外孙权正大发雷霆。
孙权是安排了贺齐到西陵城东驻扎,与大军成掎角之势,阻挡曹冲的援军,可他没想到贺齐把大营扎在了龟山峰。那里离西陵有百多里,孙权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贺齐是在保存实力,想坐山观虎斗,不想折损自己的实力。他占据龟山峰,大概就是想着随时进入八尺道取道庐江回丹扬,回他的封地。
这让孙权出离的愤怒。
陆逊及时的阻止了暴怒的孙权,他没有提任何建议,以他的身份,不适合让孙权向贺齐低头。他只要让孙权安静下来。孙权自然会做出最合适的安排。不出他的所料,孙权在打翻了案上地笔墨之后,独坐了好久,终于招呼陆逊进去:“伯言,你看让公苗调四千人过去协助公奕蒋钦守庐江行不行。张辽他们只有八千人,要想攻下居巢也不太可能,等这里战事打完了,再压回庐江应该还来得及。”
陆逊心中暗笑。却恭声答道:“主公此安排甚妥。想来贺公苗也能理解主公的心思。”
孙权哼了声,没有多说,有些无力的让陆逊拟文书。陆逊很快就写好递给孙权过目,孙权仔细的看了看。又想了好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盖上印让人快马送给贺齐。同时急书刘备,让他从沙羡立刻起程赶到西陵城下,参与合围西陵城。
贺齐收到孙权的信看了眼,就丢在案上,闭上眼半天没有言语。孙权同意他出兵救援庐江。但只同意出半。要他留下四千人,并且立刻离开龟山峰向西陵靠拢。说是得到消息,虎威将军李通地人马已经到了西陵成,横海将军朱灵的五千大军也进江夏界了,如果旦让他进入西陵城,城中守军将过万,凭他的三万多人根本不可能拿下西陵,因此孙权要求贺齐无论如何要把朱灵的人马挡在西陵城百里外,不能让他增援曹冲。
贺齐考虑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推辞。四千人援庐江,要想把张辽他们打回去确实比较难,但要守住居巢却不是难事。而朱灵地人马如果到了西陵,西陵就真地成了铜墙铁壁了。
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只能接受孙权的命令,去阻挡朱灵的援军,要么实在说不过去。
贺齐分出了四千兵交给长子贺达,让他去庐江,自己带着剩下的四千人取道野驼岭,去拦截朱灵。野驼岭在龟山峰北,最高地两个山坡连绵起伏,有如驼峰,又有人说这里原有野驼出现,故名野驼岭,至于究竟从何得名,已经没有人知道了。这里是大别山和荆州山余脉交汇处,山势并不太高,间或还有平缓的坡地出现。贺齐对这种很适合骑兵冲锋的地形很小心,让次子贺景带着千人先行,小心查探,以免被人埋伏。他对曹冲几次用兵进行过研究,发现他很喜欢用骑兵进行突袭,江东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对扼制骑兵的冲锋没有足够的手段,因此贺齐特别小心。要知道野驼岭另侧留西陵城不过五十里,当初曹冲就是将两千铁骑埋伏在野驼岭南侧,打了出城单挑的关羽个措手不及,损兵折将还丢了面子。北侧地地势比南侧更适合骑兵埋伏,他岂能不防。
他地次子灭贼校尉贺景今年二十出头,年轻彪悍,去年刚生了个儿子贺邵,初为人父,正是兴奋莫名的时候。他们贺家有个遗传地毛病,都特别喜欢享受,虽在军旅,也绝不放松要求,象贺景骑的马,持的矛,挎的刀,穿的战甲,都是精致绝伦,奢华之极,让人看就觉得这小子特有钱。不过你要是认为他就是个绔纨子弟那就错了,他们家父子数人都是用兵高手,打起仗来绝不含糊,要不然也不会让孙权又舍不得不用,又不敢大用了。
贺景很小心,斥候派出去五十里,士卒们不准解甲,就是休息时也不准随便走动,伍什的全部按作战位置坐好,有异常随时能进入战斗。这些兵大部分都是山越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剽勇善战,善用短刀及弓弩,在被贺齐收编之后又严加训练了番,战斗力不可小觑,而贺家也正凭着这万精兵,在江东过着舒服的日子。
贺景有理由相信,以他们这四千人,只要不被人突袭,就算是万人围着他们。想要口吞下他们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他虽然自信,却不自负,秉承着直地小心理念稳步前进,不断的派出斥候和后面五里的贺齐保持联系。
他提足了十二分的小心,不仅是因为良好的作战习惯,更多的是他对百里以外的那个少年有几分好奇和敬畏,也有几分不服。不过他即使不服,也不敢轻视对手,即使曹冲得到消息赶到野驼岭的可能极小。他也不掉以轻心。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不安。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仿佛只恶狼,睁着绿莹莹的凶光,看着他步步踏入死亡地陷阱。他有些不解。五十里外都没有敌军,这种不安从何而来他想来想去,只能解释自己似乎有些被那个刚出道年就连接大胜的少年给压住了气势,从心底里有些畏惧。
这种心理当然不能告诉别人。贺景只是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给自己鼓气。
太阳西斜的时候,前方斥侯来报,还有三五里,就可以走出野驼岭了。前面就是大片比较平坦的草坡,虽然更适合骑兵奔驰,但却很难隐藏住身形,这个草坡上的草不过腿高,大树都没几棵,藏几个斥候还行,要想藏个上千地人。根本不可能。
贺景松了口气。感觉心头的那种不安终于消散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夕阳。心道自己的不安大概还是因为谷中压抑地气氛所致,有些自己吓自己了。他催促士卒加快脚步,不长时间出了岭,站在望无际地草坡上,他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无比畅快,几乎要高声的喊几声才快活。
“通知将军,路平安。”贺景开心的对旁边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兵应了声,纵马回头去通知贺齐。贺齐接到平安地报告,也加快了步伐,快速出了野驼岭。他在谷中行走时,也总觉得有丝不安,却不知不安从何而来。到了谷外,总算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长出了口气。
走过这片草坡,再穿过条不过十里的山谷,他就可以截住朱灵的援军,顺利完成孙权交给他的任务,他相信以他的四千人马,再占据了有利地形以逸待劳,截住朱灵的五千人点问题也没有,甚至朱灵看到他地人就会不战而退,毕竟五千人对四千人并没有什么优势。以朱灵地作战经验,定会去找其他的路,而不会跟他硬拼,否则就算打通了道路,能赶到西陵城下也没几个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因此贺齐很放心,他和贺景商量了下,准备就在此扎营,同时将斥候撒了出去。朱灵地援军据说还在百里之外鸡公山,估计要到后天晚上才能到,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走了两天山路的士卒听扎营了,立刻手脚麻利的忙乎起来,大营很快就初具雏形,贺齐在草地上铺开了块锦毡,摆出个精致的朱漆小几,摆上了壶酒,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他看着挂在西山尖的落日,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人生在世,能有如此美景美酒,岂不快哉。
贺齐将美酒铺在舌上,细细品咂着西域葡萄酒微微有些酸甜的奇妙滋味,大呼痛快。这种西域葡萄酒是他贺家藏了五十年的存货,如今西域早就不通了,这种美酒也断绝了,他这样的存货别说江东,就算是中原也是屈指可数,让他如何不觉得人生快意。
“父亲,大帐扎好了,父亲进帐吧。”贺景远远的看着贺齐在享受,没敢打扰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他面前等着,直等他睁开了眼睛才轻声说道。
“不急,来,尝尝这葡萄美酒,果然是齿颊留香呢。”贺齐看着沉稳的次子,十分开心,招手让贺景坐下,旁边的亲兵立刻给贺景倒了杯。暗红色的葡萄酒在水晶杯中荡漾着,发出宝石般的光。
“多谢父亲。”贺景连忙称谢,然后小心的端起那价值不菲的水晶酒杯。
“这葡萄酒就得用这种水晶杯才够赏心悦目,用漆耳杯就失去了眼睛的享受。”贺齐开心的笑道。
贺景呷了口酒,正要说笑,耳边却听到阵隐约而急促的马蹄声,他不禁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向远处看去,只见匹快马风驰电掣般狂奔而来,战马虽然已经竭尽全力,近乎四蹄腾空,马上的骑士却依然猛挥马鞭,点也不怜惜的抽打着战马,似乎要榨出战马的最后丝潜力。
贺景大惊,他回过头看着贺齐正要说话,却见贺齐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身后,他回头看,蓦然心惊,几匹快马从不同的方向狂奔而来,马上的骑士无例外的都拼命抽打着胯下的战马。
贺齐父子相视看,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霍的声站了起来,几匹战马几乎同时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马上的斥候连不及勒住马,滚鞍下马,语带惊惶。
“禀将军,前面二十里发现曹军。”
第三十四节 断臂
贺齐分兵之后进入野驼岭不久就被路赶过来准备合围他的李通发现了。李通只有千人,不敢和贺齐的四千精兵面硬撼,但他是江夏平春人,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远非贺齐的那些斥候可比。他面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远远的缀在贺齐身后,面派人飞速将消息传给曹冲。
曹冲已经得到了消息,首先出发的许仪也发现了贺齐部的动向,许仪当机立断,立刻放弃了尾随贺达部的打算,也跟着贺齐进了野驼岭,同时将消息报与曹冲。曹冲接到两人传递的消息之后,立刻与庞统等人更改了计划,留下文聘部四千人魏延部两千多人守城,自己带着黄忠等人火速出行,急行军日夜,反抢在贺齐前,于今日上午赶到了草坡准备与起赶到的朱灵部包围贺齐。
朱灵早就赶到了野驼岭,后面直在慢悠悠散步的不过是伪装成六千大军的千后勤部队和同行的民夫,刻意造成救援不力的模样,天只行二三十里就早早扎营休息。他接到的命令本来是要去赶到龟山峰去全合围贺齐的,没想到贺齐赶了两天路,送到这个大草坡来了,他自然乐得在大草坡北的山谷里找个地方休整了。
曹冲部近七千人,朱灵部四千人,李通和许仪部两千多人,共万三千人成品字形,将刚出野驼岭的贺齐部堵在这个方圆四十里的大草坡上,他们并不急。反正在山里猫着地时候无事做,早就准备好了夜战的火把,也不怕太阳下山之后看不见杀人。
大军缓缓的从三面逼了过来,将贺齐渐渐的围在了中间。
贺齐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斥候的报告,脸色铁青,他有些疑惑,自己怎么行动就落入了别人的包围圈,他从龟山峰分兵到出现在这里,只有两天夜。照理说曹冲就算得到消息也不能这么快赶到这里,而且三面包围,好象对方早就做好了口袋等他钻似的,这太离谱了,自己就这么背
贺景没有空想这些。他听说三面逼来的人马加起来过万,立刻知道形势严峻,对方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压过来。显然是早有准备。不在乎他们会逃窜,野驼岭里都出现了伏兵,那完全有可能还有其他伏兵。特别是当他听斥候说对方的士卒保持着正常行军的速度,边走还边吃东西。就知道事态已经恶化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了,对方如此做,显然是有把握将他们网打尽。
“父亲,你速速撤离,我在此阻击对方。”贺景面将大军向野驼岭后撤,尽量缩小敌军的攻击面,面劝贺齐带着千亲兵立刻从野驼岭撤离。他听说了。野驼岭里只有两千人,其中千还是蛮人。以贺齐亲军强悍地战斗力完全可以强行突破他们的封锁,返回龟山峰进入八尺道。
贺齐略思索就下了决定,他将杯中的葡萄酒饮而尽,拍拍贺景的肩膀:“你自己小心,只要挡住两个时辰就可以撤退,走山路这些人跟不上我们,没必要把这点家当全折在这里。”
“父亲放心,孩儿这点把握还是有地。”贺景很有把握地笑道。
“不要大意,此子既然能赶到这里合围,又不急着赶上来决战,必然还有后招,你小心些。”贺齐对摆在草地上的水晶杯葡萄酒看也不看眼,挥手带着人就走。山谷里随外衔尾追来的许仪和李通刚刚赶到阻击阵地,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仓促之间摆开的阵形根本挡不住贺齐带着地强悍亲兵,没费多长时间贺齐就破阵而去。他也不敢恋战,带着人撒腿就跑。许仪气得大骂,本想带着手下擅长长途追击的荆山军去追,可他看那些山越精兵跑起山路来比他的荆山军还快,只得放弃了这个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许仪和李通感慨于贺齐见机之快,不过他们也没有多大心思去追贺齐,曹冲的命令本来就是要放贺齐走的,当听斥候说贺齐冲过去之后路向来路狂奔而去时,他们立刻收拢了队伍,很快就在贺景身后的谷中占据有利地形,摆开了阵势,决心将贺景部三千人全部歼灭。不久,朱灵部四千人抢在贺景之前冲进谷来,在李通和许仪身后摆开了第二道防线,同时提防贺齐部杀个回马枪。他这些天督军急行,体力实在有些吃不消,曹冲考虑到这个情况,特地让人通知他作为预备队,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前厮杀。
朱灵在曹营中也是名将,与徐晃等人相交甚好,他为人谨慎,知道曹冲是体谅他远途劳累,倒也没能抢他功地意思,再说了,公子打了这几仗,从来就没有把功往自己身上打揽过,这点和几年前地司空大人颇有相似之处。
贺景很快就被堵在了山谷里,面前是曹冲的七千大军,身后是六千大军,他这三千人决无生路。他自知今天凶多吉少,反倒安定下来,安排好了阵势,回绝了曹冲地劝降后,看着黄忠部的千铁甲军缓缓逼近,他亲吻了下为去年刚生的儿子准备的玉佩,将玉佩放进贴身的内衣,拔刀大呼:“击鼓”
低沉而浑厚的鼓声响了起来,三千山越精兵知道今天只有死战条路了,个个也随着贺景放声大呼,只求战。测试文字水印9。堵在谷口的士卒举起手中的长矛,拉开了手中的弓弩,严阵以待。
黄忠面无表情,他带着千铁甲还是不紧不慢的稳步向前,点不为越来越急的鼓声所动。相对于前面高声大呼战意盎然的贺景部,铁甲军就象是沉默的噬血猛兽。用种怜悯地目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猎物发出最后的哀嚎。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十步,铁甲军蓦然击盾大呼:“杀杀杀”脚下突然加快,千人如同人般,象出柙的猛虎,高举盾牌遮挡如蝗的长箭,咆哮着冲向了敌人。黄忠冲锋在前,高举钢刀,长啸声,刀将面前杆长矛劈两断,顺势前推。将那个士卒枭首。随后跟在他身边的亲卫齐声高喝,呼啸着杀进阵中。铁甲军以号呼酣战的黄忠等人为锋,犹如柄无坚不摧的大剑,在贺景地小阵上狠狠的砍了剑。砍开了个小小的缺口。并不断的将缺口扩大,再扩大
黄忠的背后,刘磐三千人严阵以待,步步紧逼。刘磐骑在马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已经搅在起的黄忠和贺景,密切关注着贺景部的变化,象头耐心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敌人刹那间出现地破绽。而在刘磐地身后,曹冲悠闲的坐在贺齐留下的锦垫上,举着贺齐留下的水晶酒杯,品尝着贺齐留下地葡萄美酒。慨然叹道:“幸好有这些美酒。要不然真是白来了。”庞统和张松蒋干陪坐在侧,各自倒了点酒尝了口。庞统苦起了脸:“原来闻名天下的葡萄美酒就这味儿酸不拉叽的,还有点涩,点也不好喝。”
曹冲等人哈哈大笑,蒋干抢过庞统手中的水晶杯道:“那你就别喝了,省得糟蹋了好东西。”他对着刚刚燃起的火把摇了摇水晶杯,看着在杯中轻轻摇晃的酒液开心的笑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宝石般。以往只听人说过葡萄酒如何如何好,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葡萄酒,水晶杯,这个贺齐还真是有钱,会享受,打仗还带这些东西,他大概没想到今天会全便宜了我等。”
曹冲有些遗憾地笑道:“可惜啊,水晶杯虽好,但还是不够好。最好是夜光杯,那才叫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张松笑着摇手道:“公子地诗虽好,却不合景,眼下这仗声势虽足,其实不值提,我们准备了这么大个口袋,却只抓住了三千人,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我看不用个时辰就能结束战斗,庞阎二位将军只怕要白跑趟,这次捞不着功劳了。”
曹冲听着远处激战的鼓声,也有些兴趣缺缺,万三千多人围攻三千人,确实没有什么挑战性,不过从他地角度来看,这种压倒性的优势可以让已方少折损些将士,却是再好不过了。最好每次打仗都有这种优势,那才叫爽呢。真要是如太祖诗中所说有雄师百万,早就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了。
战事出乎意料的快,黄忠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将贺景的战阵打开个大大的缺口,本来在阵中指挥的贺景见对方的铁甲军攻势太猛,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亲兵冲了上来,与黄忠正面相撞,两人互拼三刀,贺景挡不住骁勇异常的黄忠,心生悔意,正想退回阵中指挥,尽量多拖点时间。可惜黄忠却不想让他走了,他声大喝,手下的亲卫立刻会意,奋勇前突,将贺景围在中间。黄忠连斩三名贺景亲卫,将肝胆俱裂的贺景刀枭首。
贺景的侍卫们见,立刻发了狂,拼了命的杀上前来,可惜他们的武技和黄忠等人相差太远,虽然拼了老命,给黄忠造成了点麻烦,但还是没能抢回贺景的尸体,很快就被斩杀净。贺景死,那些山越精兵下子没有主心骨,战意立消,再被后面跟上来的刘磐部阵猛砍,背后李通和许仪刚刚投入战场,荆山军那些蛮子还没砍几个脑壳,他们就溃不成军,抱着脑袋跪地投降。他们本来就是被逼当兵的,现在主将跑了,副将的脑袋又被人家砍了,就算逃出去也是个死,还打个屁啊,投降保命吧。
此战堪称完美,如果不是几个降卒在黎明时分趁着看守打瞌睡的时候逃跑了的话。
贺齐在第二天晚上接到了贺景阵亡的消息,同时还接到个让他眦睚俱裂的消息。贺景地几个亲兵受伤被俘,他们被俘后关在起。半夜的时候伤口疼得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听到几个看守的曹军士卒又说又笑,其中个说道:“贺公苗自称名将,却被我家公子打得不战而逃,我看也不行啊,名不符实。”另外个曹军士卒笑道:“也不是贺公苗不行,是我们公子太厉害。你想啊,公子连万人敌关云长都给拿下了,贺公苗又算什么他又不是万人敌。当然更不是公子的对手了。”
先前另个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关云长虽然是万人敌,可他打败仗是中了公子的激将法,带千人出来和黄将军单挑,这才打了败仗。而贺公苗就不样了。他如果八千人不分兵,直呆在龟山峰,公子要想打他可不容易,你想啊。龟山峰离这里这么远。万多人想去偷袭他怎么可能偏偏他又分了兵,还带着人到了这里,正好掉到公子布下的口袋里”
那几个侍卫听着他们煞有其事的争论,不免有些好笑。也懒得起来分辩,正要朦胧睡去,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个令人心惊的消息,其中个曹军士卒忽然低声笑道:“你们说地看起来都对,其实有个问题你们不知道。贺公苗从分兵到现在不过两天,公子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好象算准了贺公苗会分兵。而且会来这里似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另个曹军士卒笑道:“这有什么。公子未卜先知,又不是第次。”
先前那人笑了两声:“你们知道个屁。公子又不是神仙,哪会什么未卜先知。我听说啊”他似乎很小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还特地跑过来在俘虏中巡视了下,甚至在这几个装睡的亲兵身上踢了两脚。那几个亲兵觉得他似乎要说什么大事,强忍着没动。那个曹军士卒看他们不动才低声说道:“你们不知道,公子是得到了有人传过来的消息,才来得这么及时的,要不然哪有这么巧。”他说完还特地关照那个吃惊不小地士卒:“千万不能说出去,我也是正好在公子大帐旁听到的,公子还指着下次有消息好抓住贺齐呢,万走漏了风声可就糟了。”
这几个亲兵大吃惊,立刻感觉到其中有问题。他们强忍着心里的疑惑,在黎明的时候趁着那些士卒打瞌睡地时候偷偷跑了,路上顾不得休息,奔跑了天,总算赶上了贺齐。
贺齐原本心中就有怀疑,听到这个半真半假地消息后下子就信了大半,不过他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去查,当然更找不到人对质。但他损失了三千精兵和个儿子是真事,他立刻将战报送到孙权处,也不等孙权的回复就带着人立刻进入八尺道,直奔庐江去了。
孙权在大营中首先接到了程普送来的战报,他说满宠部从当阳昼伏夜行赶到汉阳后直没有太大的动静,直留自己十里地地方扎营,看样子只是想牵制下自己,并没有其他想法,他正准备北上夺取安陆,要进步切断曹冲的后路时,昨天下午满宠忽然象是疯了样,带着三千人全军拔营扑了上来,咬着自己的前军整整打了个下午,夜里也没有扎营,就在自己的营前的山谷里席地而卧,今天早上自己还没吃完早饭,他又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副玩命到底的架式,个上午他带着亲兵都冲上来三次,险些攻破自己地前军大营,气势实在惊人。
程普同时汇报了个情况,不知从哪儿传来地谣言,说是襄阳有命令,只要是襄阳和南阳的人,不管有什么原因投降地,也不管是投降了江东或是投降了刘备,只要现在愿意回头,参军也好,回乡务农也好,都可以得到份土地。这让那些降兵降将心中动摇了,自己虽然有万人,但真正上前死战的还是原先江东的老兵,以至于面对着突然发疯的满宠,他时居然也没有办法占到什么上风。
孙权满心疑虑,万人挡不住三千人,这好象有点说不通吧。程普是不是壮敌人气势,到时候再夸大些自己的功劳吧。正在他疑神疑鬼的时候,陆逊和新任主簿吾粲荡寇校尉朱桓却立刻看出了满宠发疯背后的原因,他们立刻劝说孙权试探性地强攻西陵城。同时派人联系贺齐。结果进攻西陵城的人遭到了文聘和魏延的迎头痛击,隐在城中的霹雳炮和守城弩象是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