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揭话偃说牟慷樱嘈Σ灰眩庹檀虻谜窝囊,自己自从带兵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都是这个曹子孝给害的,世英名付之东流。
“快跑啊”“江东军追来啦”
“跑不动的就到路边投降去吧”满宠见些亲卫也跑得满头大汗,步履踉跄,随时可能倒地而毙,不免有些不忍。他这么说,还真有十几个不跑了,歪到路边往地上躺,任打任杀了随他了。
满宠带着人跑进了树林,浓密的树叶挡住了骄阳,清凉无比,这让跑得满身是汗的满宠觉得顿时心旷神怡,要不是身后还有几千人追着要他的首级,这个滋味实在是太好了。可惜现在不是舒服的时候,还是逃命要紧,满宠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摇摇晃晃的士卒们大叫道:“快走,快走,不能休息,过了漳水才能安全呢。”
“满奋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狼狈了”个得意的笑声伴随时阵马蹄声从树林深处传来。
满宠抬头看了眼,不禁喜出望外:“原来是子翼啊,公子来了”
第三十九节 去留
蒋干微微点头,看了眼几百步外几乎能听到喊杀声的江东军,调转马头笑道:“公子从江陵匆匆赶来,刚过漳水就看到了周瑜的水军从长江逆流而至。看到你们跑的方向,估计到你们要从这里向北过河,看这片树林适合埋伏,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将军请随我来。”
满宠听曹冲埋伏在树林里,心中大喜,长出口气,就连他身边的侍卫也都喜形于色,下子觉得出了生天。满宠催马跟着蒋干向前,边走还边扶了扶戴歪的头盔。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喜笑颜开的亲卫,更觉得惭愧不已,今天这样子算是丢人丢大了。
曹冲恭敬的拱着手,微躬着腰站在曹仁面前。曹仁满面羞惭,坐在块大石上,摆弄着手里的马鞭,却是言不发,扭着头看着青青的山坡上几根树繁叶茂的老树。
“叔父,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叔父平安,小侄就放心了。”曹冲微笑着劝道:“折损不过两千多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以叔父区区两三千人,既守住了江陵,又在周公瑾重兵逼迫之下取回了夷陵,甘兴霸闻风而退,退避三舍,叔父的功劳是不用多说的。周公瑾两万多人围城数月,最后还是要落荒而逃,细算起来他也没有占到便宜,叔父又何必挂怀。”“仓舒”曹仁老脸通红,欲言又止。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曹冲,听到满宠的脚步声,他如逢大赦,连忙迎上来拉着满宠关切的问道:“伯宁,你没事吧”
满宠哈哈笑:“没事没事,多亏将军见机早。提醒我注意吕子明,不然险些被那竖子堵在山里。”
曹仁长出口气:“如此就好,只可惜了文达因我之故,战死沙场。”
满宠劝道:“将军此言差矣,为将者难免战死沙场,李文达阵前斩杀甘兴元,为我军赢得突围的时间,其功不小,虽死犹荣。将军不必太过伤悲。还是尽快回江陵,将李文达的战功报与丞相,也好使他早日得到应有的哀荣,风光大葬。”
“这个不必多说,仁自当速速去办,不会让文达抱憾。”曹仁悲戚地点头说道。
满宠心里虽然也责怪曹仁意气用事,白白折了李通。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宽言解开曹仁的心结。他劝了曹仁几句,转过头来对曹冲说道:“公子带了多少人来,准备如何处置”
曹冲有些为难的苦笑了声:“我长途奔袭,战马吃不消了,好多人掉了队。这里只有千人不到,也是疲惫不堪。”他又转向曹仁道:“至于如何布署,还是请叔父下令吧。”曹仁连连摇手,忙不迭的说道:“仓舒。你这么说可就让我难堪了,我不过是败军之将,岂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冲打断了,曹冲摇头道:“叔父此话将置小侄于何处小侄不过是个平南将军,叔父却是镇南将军,荆州军事自然还是叔父做主,就算叔父有些许失误。在天子下诏罢免叔父之前。叔父还不可推诿。”
曹仁哑口无言,他想了想道:“仓舒。既然如此,我就暂且尸位时吧。你这千人从西陵远道而来,为救我又日急行百余里,连续行军已是疲惫之师,我们这里的残兵不足千人,不堪战,周公瑾还有近五六千人,又新胜仗,士气正旺,我军没什么优势,我看还是先退回江陵再说吧,你看”
曹冲点了点头,他刚才就看到了江东军的士气高昂,知道自己的人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能再打,能把曹仁救回江陵城已经是大功件,不必再去找不痛快。当下他点头称是:“叔父大人说得有理,我们还是缓缓退去吧。周瑜与甘宁合兵处有近七千人马,且其水师满载粮草,而我军只带了两三日干粮,不利久战,回江陵乃上上之策。”
他见曹仁和满宠都点头应是,又笑道:“我来断后,二位将军请先行步。”
曹仁摇头:“仓舒,这可不行,你虽然有千人,却已经疲惫不堪,我岂能将你丢下自行逃命。”他看曹冲开口要解释,立刻抬起手阻止道:“既然你说这里还由我说了算,那么就按我说的办,大家合兵处,缓缓后撤,周瑜见了,也会心生些忌惮,不至于来追。”
曹冲笑道:“如此也好,那就听叔父大人地,我们在此稍等片刻,待吓退了周公瑾再撤。”曹仁看着远处飞奔而来地吕蒙和周泰,着胡子点点头:“也好,吓他们吓,我们也走得安稳些。”
吕蒙在山里绕了个圈,却让满宠逃了,心里郁闷得塌糊涂。他在山里和牛金恶战场,损失了几百人,却没有打破牛金的防线,反让随后冲上去的周泰和韩当占了便宜,心里很不舒服。出了山之后他带着士卒路紧追不舍,就是想抓住满宠好立个大功,省得白来这江陵趟。眼看着满宠带着几十人狼狈不堪的进了树林,他也忘了周瑜追击止于漳水边的军令,打量了下树林就要冲进来。
正在这时,周瑜的传令兵到了:“逢林莫入”
吕蒙大怒,逢林莫入是军事常识,我岂有不知之理,但眼前的这个树林这么小,能藏住几个人就算有援军来了又能怎么样,曹仁和满宠已成惊弓之鸟,早就失去了战斗力。我们从江陵出发地时候曹冲还在郝岤,就算他到了江陵得知了消息带骑兵赶到这里,那也是疲军,壮壮声势还行,真要打起来只怕又要送我几匹战马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周瑜看着面带怒气的吕蒙微笑不语,他纵马上了个土坡,纵面远眺,细细的打量了那个树林。又让人叫过斥候来详细问了附近的地形,这才笑了。
“子明,还想再战场”
“想”吕蒙突口应道。
“那好,立刻派你的人组成防守阵形。”周瑜笑着挥了挥手,接着命人将几个斥候叫了过来,吩咐了番,那些斥候应了声,四散而去。
“防守阵形”吕蒙大惑不解,要打就冲上去。要撤就立刻回头。在这里摆什么防守阵形。他本待再问,却见周瑜命传令兵去请鲁肃等人,不大时间就见鲁肃周泰韩当等人匆匆而来。
“天色不早了,就在此处扎下大营,休息晚,明日回江东。让人通知兴霸,用小船将粮草运到此处。”周瑜吩咐道。他抬头看到吕蒙还在傻乎乎地站着,不免责道:“子明,连军令都听不懂了”
“都督”吕蒙正要问,却被周瑜拦住了,“要想再打仗,就按我说地去办。”
吕蒙噎,本待再说。周瑜已经身大步走了。他无奈,只得跺了跺脚,回到自己军中,命人在树林外里摆下了阻击阵型。
林中的曹冲等人也跟吕蒙样大惑不解。这周瑜怎么在这儿扎营了,他的水师就在十里之外,现在天色还早,他撤回船上再休息岂不是更安全要是心不死,还想跟着追,此时也应该摆出阵形进树林啊,这不进不退的。又让周泰和韩当退到后面去。却是何意
庞统摸着胡子想了想道:“公子,这周公瑾会不会是缓兵之计。摆出这么个不进不退地架势先拖住我们,再安排人摸我们的情况,甚至断我们的后路”
曹冲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看了眼同样皱着眉头思索着的曹仁和满宠,再看看有些犹豫地庞统:“士元,你是说他可能猜出我军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已经不能打了”
庞统点头道:“这个要算出来并不难,只要计算下我们从西陵出发地时间和距离就可以猜出来,周公瑾用兵多年,在江夏也打了几年仗,地形很熟,这个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曹仁不屑的笑了笑,他对庞统如此高看周瑜感到有些不舒服,当然对庞统也更不舒服了。庞统当初就是他地功曹,在江陵时跟他顶过好几次,他看庞统不顺眼,才借口庞统选举不实,了他地功曹之职,将他赶回襄阳的。没想到这个长相丑陋地家伙回到襄阳反而走运了,再回到他眼前的时候已经成了曹冲地长史,而且从各种迹象来看,曹冲对他很恭敬,几乎是言听计从,这让曹仁从心里有些不爽。现在庞统又夸刚刚打败他的敌人周瑜,他心里就更不爽了,禁不住要讽刺两句。
“既然如此,那我们退军就是,虽然作战占不了什么优势,但撤退还是可以的,我不相信他们两知腿的人还能跟上四条腿的战马,我们这里可大部分都是骑兵。”
庞统笑了声,点头道:“将军说的是,不过将军可曾想到,我们旦急退,此地向北都是什么样的地形如果此时撤退,我们在哪里扎营休息,还是连夜赶路”
曹仁语塞,他这时才想起来问题地关键,此地向北不远,就是地势险要的山林,长达数十里,战马根本跑不起来,好多地方还要下马步行,只怕比步卒还是慢上点。再者此时虽然太阳还没有下山,但天色已经不早,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根本来不及走出山林后再找地方休息,想连夜走山路也不成,现在正是月末,月光都没有,摸黑走山路就是死路条。
这周瑜眼就看出了我地处境这么尴尬这个丑鬼也下子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曹仁不免又惊又气。曹冲恍若未见,他略思索就知道了原因所在,不免吃了惊,苦笑不已。
“士元认为如何是好”曹冲边想着对策边问道。
“请将军立刻下令斥候全部出动,防止江东斥候靠近,看出我军虚实,旦周瑜得知我军的实际情况,只怕不会再等,立刻就会发起强攻。如此我军必然再败。”
“有理。”曹冲点点头:“还有呢”
“我们在此稍等片刻,然后悄悄撤出,在山林里露营虽然比较艰苦,却比在这儿好。山林不便我们行军,同样也不便他们行军,至少可以处在个相同的处境,如果他们不跟上来,那么我们就可以获得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有足够的应付时间防备他们夜间偷袭。只在我们休息夜。明天早,我们恢复了体力,是战是退就不由他说了算了。”
曹冲听就笑了,他对曹仁说道:“叔父以为如何”
曹仁静下心来想,目前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稳妥,假如就在这个树林里休息,两三里地之外就是周瑜的大营。他可是随时会扑上来,自己这夜大概都不敢合眼。与其如此,还不如撤到山林里去,虽然只能露宿,但总比不敢睡觉好些。不过他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附合庞统地意见,转过头看了看满宠道:“伯宁有何高见”
满宠笑道:“庞长史此计也是无计中地妙计,宠以为可行。”既然满宠都说了行。曹仁也就不再多说了,在林中静静地呆了会,他们悄悄的撤出了树林,缓缓向北而去。
正在帐中和诸将分析林中曹军形势地周瑜听斥候回报说曹军的援兵不到千人。而且都疲惫已极,坐在马上都打晃了,心中大喜,又听说他们退出了树林,撤向北面去了,不仅有些遗憾,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曹仓舒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在山林中露宿也不呆在这里扎营。这倒有些难办了。”
鲁肃想了想劝道:“公瑾,我们已经打了个胜仗。斩杀俘虏近三千人,也算是大功件,还是趁好就收,回柴桑吧。”
周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眼,他也有此打算。虽然没有拿下江陵,也没有抓住曹仁,可这战能有此战果,也应该能够向孙权交待了。鲁肃前些天赶到柴桑见过孙权,后来又马不停蹄赶到长沙见刚从汉阳逃回去的刘备,把讨要江夏地情况说,没花多少力气就从刘备手里拿到了半个江夏,也算是圆了江东地面子,再加上这仗打得曹仁满宠狼狈而逃,李通战死,足以让刘备侧目而视了。见好就收吧,真要抓住了曹仁,孙权面子上又不好过了。
“子明,幼平周泰的字,你们怎么看”周瑜看了看帐中几个将领。
韩当稳重得多,他赞成鲁肃的意思,这个时候回柴桑无疑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只要上了船,他们就可以安心的睡大觉,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但他又觉得曹仁和曹冲都在前面,身边又只有两千人,而且还疲劳得很,不免有些心动,很想冲上去把这两人给逮了,还有那千匹战马,实在太诱人了。周泰的心思和韩当差不多,他犹豫了下,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话,吕蒙却沉吟道:“我们已经连续追击多日,好容易才在这里堵住了曹子孝,天意要送都督个大功劳,又让曹仓舒自投罗网。他们两千人不到,虽有骑兵却无适合的战场,骑兵无用处。我们加上兴霸地人马足有七千之数,又刚刚补充了不少曹军的军械,士气正旺,可堪用。这个时候撤回去,未免有些可惜。”
鲁肃看出了吕蒙的心思,他是想抓住曹仁或者曹冲,立个大功,却将话头放在周瑜身上,不免有些不快,他沉声说道:“子明,此处地形虽然不适合曹军骑兵驰骋,但你别忘了,他今天晚上休息夜,明天恢复了体力,虽然兵力不占优势不敢打,却可以逃之夭夭,出了那片山林到了平坦的地方,我们这七千人也未必是他千骑兵的对手,纵使惨胜又有何用”
他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说道:“再说,他们现在离我们十里,据说曹冲手里有千里眼,我们有动静,他们就能知道,就是想偷袭也做不到。向北的水道太浅,水军根本跟不上,还要派人看俘虏,我们这七千人能有五千可用就不错了,哪有什么优势可言。”
吕蒙撇了撇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转过头对周泰等人说道:“曹冲再看得远又能怎么样,路还是要走地,总不是看到就飞到了,更何况马上天黑,他能不能看到还是个问题。我们人多,何不分出千人组成几个小队去马蚤扰他,让他们不得安生睡觉,待到明日,我们休息停当,他们却疲惫不堪,如何能走我不信在这山林之中,我们四五千人养精蓄锐了夜还不能对付他们这点残兵。”
他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都督,计算时日,曹仓舒从突袭贺公苗之后直未曾休整,他虽有骑兵两千,经此十数日苦战,能到此最多不会超过千人,加上曹子孝的残兵,满打满算两千人,我们以逸待劳,两倍的兵力还不能再打赢这仗吗若天有幸擒杀曹子孝或曹仓舒,此不快哉。”
他停了下,嘴角掠起丝讥笑道:“都督当初力劝主公抗曹,以三万人大破曹军二十万,威震天下,怎么这才几个月,都督的豪气就消散了吗吕蒙不才,愿请将令追击曹军。”
第四十节 意外
帐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吕蒙报拳挺身而立,鲁肃却是勃然大怒,当初劝孙权抗曹的几个人中也有他个,吕蒙这句话可将他也带进去了。他刚要起身训斥吕蒙,周瑜却抬手拦住了他,仰起头看着吕蒙,又看了看旁边脸惊愕的周泰等人。
“幼平义公韩当的字也是如此看”周瑜微笑着直起了身子。
周泰韩当滞,他们的心里确实和吕蒙样想立这个大功,细细想来也觉得有较大的把握,如果真能用疲兵之计将曹仁他们搞得夜不得安生,他们明天想跑也跑不快,自己这些人的兵大部分都是山越人或者是常年在山中行走的山民,自然要比那些北兵更习惯起山路。
让他们眼红的除了曹仁和曹冲还有满宠这三个重要人物之外,还有千多匹战马,这大概比那三个人还要值钱点,江东缺马,这是人人皆知的,象周泰他们这些人虽然带了两三千人,却只有几十匹马,上次截了曹仁趟,三百多匹战马馋坏了好多人,给孙权送去的百匹战马让孙权消了不少气。如果这次能全歼曹仁等人,那可是千匹,而且曹冲带过的战马中更是以西凉战马为主,千里奔袭仍然能保持这样的体力,这让他们没法不眼红,没法不心动。
但他们对周瑜这句话却没法回答。周瑜这句话是问他们对战局的看法还是对他本人的看法还是兼而有之万答错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周瑜见他们面面相觑却不说话,这才想起自己的话里有歧义,他挥挥手笑道:“你们对子明这个战法可有不同意见”
“我等也觉得子明说得有理。”周泰和韩当对视眼,同时挺身抱拳道:“还请都督定夺。”
周瑜笑了笑,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三位就分批前往马蚤扰,只是山林夜战,我军不甚熟悉,你们也要注意些,不可大意。我听说曹仓舒手下有支特选队,人数虽然不多,却极精干,上次小姐在江夏被劫。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手笔。曹仓舒手下还有千荆山军,善于在山中奔袭,战斗力不可小觑,也要当心点,旦遇到他们,立刻后撤。”
吕蒙不屑顾,但既然周瑜同意了他的意见,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份,当下应了声。再说了几句闲话,立刻下去安排进军。他们三个人轮流摸到曹冲等驻扎地山林前不到里的地方去放声大呼,击鼓放箭,甚至派人冲进了林中,搞得热火朝天,整整闹了夜。山林里的曹军被他们搞得惊乍,暴乱如雷却又不敢出林作战,憋屈之极。除了进山林的人马遇到了疯狂的反击折损严重之外,吕蒙他们完美的达到了目的,早上最后批斥候借着晨光摸进了山林。有个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说,近两千曹军千多匹战马全都在,个个萎靡不振,正在吃干粮,好象准备要撤离。
吕蒙心中大喜。他看着这个胆战心惊,胸口还插了支短箭地斥候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怕什么”
那个斥候抖了下,他小心的看了眼喜笑颜开的吕蒙:“大人,昨夜共派进去五批斥候,二百多人,只回来十三个,小人这批进去的二十人。只有小人人活着回来了。”
“其他人都死了”吕蒙看着那个斥候有些胆寒的眼神不禁笑了,暗骂声胆小鬼,不过他现在心情很好,倒是没有太恼火,只是笑着问道:“你们被人围了”
那个斥候摇了摇头:“我不知其他人的情况,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曹军的影子,我的同伴死地时候。我只听到了声惨叫。等我赶到的时候,只有他个人倒在地上。刀割喉。”他伸出手掌在脖子上示意了下,面色惨白:“接着我就中了箭,幸好我正好抬头,让开了咽喉”
吕蒙看了眼他脖子下方不到两寸的短箭,也有些心惊。他顿了片刻,挥挥手道:“你立了大功,快去包扎下吧,别有命挣没命花。”
斥候感激不尽,行礼走了。吕蒙坐了片刻,忽然暗笑道,这大概就是曹冲的特选队,不过现在是白天了,他只有几十个人,再厉害也不过是偷袭暗杀罢了,对付小股斥候还行,在大军面前他能什么用。倒是曹仁现在要撤离了,再不跟上去这夜就白干了。
周瑜听了吕蒙等人的回报,又把侥幸逃回来的斥候叫来细细的问了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下达命令,以吕蒙为前锋,立刻冲进山林追击。吕蒙夜里只睡了两个时辰,眼睛都有些红,精神却亢奋得很。他领了军令,立刻出了大营,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人马冲进山林,向在山林中露宿了夜的曹军冲击。
不长时间吕蒙就传回了消息,曹军都在急急赶路,个个精神不振,显然昨夜都没有睡好,千多匹战马蔚为大观,在山里走得很慢,队伍拉得很长,他已经和曹军断后地人手交上了手,对方派出的是最精锐的人马,战斗力很强,自己虽然仗着人多占了上风,却难以速胜,请都督立刻派大兵前往追击,以求尽快追上曹仁,不让他们有时间逃脱。
周瑜闻报,带着人赶进了山林。他站在山坡上,看到前面正在向北行进的曹仁的战旗,也看到了曹冲和满宠地战旗,看到了山林间艰难前进的骑兵。接着,他又看到了正和吕蒙激战的断后的人马,约有七八百人,依仗地形顽强阻击。吕蒙所部这些天打的都是硬仗,也只剩下了两千人不到,时半会还真难以冲破曹军的堵截。
周瑜细看了片刻,立刻给旁跃跃欲试的周泰和韩当:“幼平义公,你们立刻带着人冲上去,协助子明迅速突破曹军地堵截。在曹仁出山之前咬住他们,他们骑兵多,旦出了山林我们就追不上了。速战速决,千万不要延误战机。”
周泰和韩当听,轰然应诺,带着本部人马飞快的冲下了山坡,冲进了山谷。这两三千人冲下山,优势大增。那些堵截地曹军虽然有地形可以利用,却人数太少,很快就被打得溃不成军,被吕蒙率先冲破了堵截,哄而散。好在吕蒙现在没有心思抓他们,带着人直奔曹仁追去,任由这些败军在山林里四处逃窜。
鲁肃带着周瑜的五百亲军上来了,周泰他们走,周瑜身边只剩下了几个亲卫。鲁肃有些担心周瑜的安全,立刻安排人将周瑜团团护住。
“子敬,你也太小心了。曹军被子明他们搅了夜,胆战心惊,这么点人手又要护着曹子孝和曹仓舒两个大人物,哪里还敢分兵来袭击我。”周瑜心情不错,面缓步下坡,面笑道。
鲁肃哈哈笑,他的心情也不错,眼看着三员大将如虎追羊群。缀着曹军猛追不舍,估计曹仁和曹冲两人难以逃脱,又可以缴获大批战马,不禁心花怒放,不管怎么说。吕蒙这计还是有效的,有这个功劳在手,周瑜在江陵城下几个月就算没有白费。
“公瑾,为将者还是要小心点好。虽然曹军大部都已经被吕子明他们追得自顾不,不可能回头来袭击你,可是你也要看到那七八百人被打散了,就在这山里不远。万伤了你,就算抓住曹子孝他们三个又如何还是得不偿失啊。程德谋刚刚战死,你是江东唯地大都督,曹子孝再勇,也不过是曹孟德手下地员猛将而已,不可相提并论。”
周瑜微微笑,带着亲兵进了山谷。边走边看着周围的地形。周围山势陡。树林茂盛,景色极佳。却也是极难行军。周瑜走了几步,看着前面地行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赶到前面去了,就在山坡上挑了块大石坐下,眼睛看着前方隐隐传来喊杀声的阵地,拍拍身下的大石说道:“子敬,我们不要向前走了,有子明他们近五千人马,拿下那千多残兵应该没有问题。”
鲁肃点点头,却没有坐下,站在大石上极目远眺,看了会跳下来笑道:“看样子子明他们占了上风了,不过想要全歼恐怕还是不容易,我看到有百十个人抢先走了,大概就是曹子孝他们,这次不知道是哪个断后,会不会还是满伯宁”
周瑜笑道:“总不能让曹仓舒断后吧,想来想去也只有满伯宁适合了。”他轻轻的吁了口气:“曹仓舒昨天为避免被我军突袭,躲进了山林,却依然被子明他们马蚤扰了夜,又自陷死地,将自己的骑兵优势损失殆尽,细算起来也是失策之极。如果还在昨天的那个树林,我们如何能占这么大的优势,早就让他跑了。”
鲁肃笑道:“他要是敢在外面的树林过夜,只怕吕子明夜里就要去打他,哪里还会等到今天。”
周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指着前面山谷里匆匆跑来的个传令兵道:“有人来了,不知道吕子明是不是胜了。”
那个传令兵从前面山谷里飞奔而来,站在坡下喘了口气,仰头看到大都督周瑜坐在山石之上,背着初升地日光,连身上的雪白大氅都镶上了道金边,不禁看得有些呆了,他站了片刻,见周瑜朝他招手,正才想起自已的任务,连忙上坡。他走到周瑜的面前,单腿跪倒正要行礼,忽然觉得背心痛,他低头看,只见胸口突然多了只箭簇,血淋淋的正向下滴血,他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眼咫尺之遥的周瑜,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吐出口血沫,栽倒在地。
“保护都督”鲁肃声暴喝,跨前步拦在周瑜面前,伸手夺过只强弓,上箭拉弓松弦,气喝成,长箭带着厉啸直扑五十步之外突然出现的个身材高大威猛的曹军士卒。
周瑜冷眼看着那几个手里提着血淋淋的战刀冲上坡来地曹军士卒,嘴角挂着丝冷笑,他眼就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刚才被吕蒙冲散的断后曹军,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这么几十人还敢冲击有五百人保护地自己,不管怎么说,勇气还是值得赞许的,就是有点太自不量力了。
周瑜还是那么安静的坐在大石上,边挥手指挥身边地亲卫列阵,边静静的看着那个曹军小将怎么应付鲁肃急飞而至的长箭。
李维看着转眼间就飞到眼前的长箭,大喝声,抡刀就劈。刀砍在长箭的箭镞上,当地声火光四溅,他脚步不停,飞步向前,直冲被五百亲卫围在中间的周瑜,手中长刀举起,将面前个敌兵斩杀。
“杀”李维大喝声,再斩两人,举起盾牌架住柄长刀。飞起脚踹在面前个敌兵地裆部,那个敌兵突遭这么阴险的重击,疼得他嗷的叫了声,弃了刀盾捂着裆部弓成只虾,倒地惨叫。
“嘎嘎嘎”李维怪笑声,奋勇前突,刀砍盾砸外带肘子和撩阴腿,片刻之间连毙五人,身后跟着的十几个特选虎士飞速跟上,刀光霍霍。护住他的后背,同时以李维为尖锋,不断的向前突进。那种往无前的气势让人觉得他们不是只有十来个人地小部队,而是千军万马地先锋,面对着围成圆阵的敌军毫无惧色。阵猛冲,反将周瑜地亲卫杀得步步后退,口中大声吼叫着,声势十足。
周瑜不禁有些意外的咦了声,他看着那些边厮杀边大声喊叫的曹军士卒,皱了下眉头,立刻调过头叫道:“小心背后”
他回过头的那刹那。正看到员中年将军带着几十人转过山坡,抬手刀将警戒的员亲卫斩倒,举刀大呼:“抓住周瑜,赏万钱”
“牛金”周瑜倒吸口冷气,牛金是曹仁的部曲将,既然曹仁都跑了,他怎么还会留在这里伏击自己他这里已经觉得这些曹军不仅仅是因为被吕蒙冲散了之后恰逢其会的看到自己。他隐隐觉得。这似乎是曹冲给自己挖地个坑。
他不禁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前面山谷中厮杀得正激烈的吕蒙等人,低头看了眼那个圆睁怒目早已气绝的传令兵。他从那圆睁的眼睛中有丝说不上来地恐惧。
“子敬,立刻派人到前面打探”周瑜忽然想起前面打了半个时辰了,好象才派了个传令兵来通报情况,很有些不合常理。
“诺”鲁肃放下了手中的强弓,立刻安排了几个人冲下了山坡。
牛金看到江东军中有人冲下了山坡,知道情势紧急,带着人吼叫着冲上山来,手中长刀连闪,片刻间斩杀数名敌军,冲进十步,搅入战团。牛金和李维前后,奋勇拼杀,狂野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互相呼应。他们带的都是曹军中最精锐的战士,实力不可小觑,打得周瑜的亲卫叫苦不迭,但亲卫们身后就是大都督,他们步也不敢后退,只得拼死挡在曹军面前。刻时间不到,牛金和李维身边就斩杀敌人过百,但自己身边的人也受了伤,战力大减,前进地脚步开始慢了下来,被围在中间,陷入苦战。
周瑜撇了撇嘴笑了,这几十个人虽然勇猛,但面对着自己五百亲卫,还是死路条,他不再去看那些浴血的曹军勇士,而是将眼光看向了前面的山谷。
鲁肃脸色严峻,指挥着亲卫们将李维和牛金围在中间,亲卫们号呼着上前,将李维和牛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起,刀矛并举,乱砍乱杀。眼看着那几十个人已经成了漩涡中的石头,很快就要被巨浪淹没,鲁肃这才放了心,松开手中的长刀,转过身去看周瑜。
站在大石上的周瑜忽然觉得脚下石头晃了晃,他时没站稳,身子斜就倒了下来,他吃了惊,飞身下了大石,就在这里,他看到原来直在他脚下地那块大石忽然翻了个身,咕噜噜地沿着山坡滚了下去,而大石下面,赫然出现个浑身是泥的人,手中举着只地短弩,弩箭的箭镞闪闪发光。
“喀”那个泥人开口笑。露出口雪白地牙,扣动了手中的弩机。
“嗖”弩箭的厉啸刚刚传到耳边,周瑜已经中箭,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眼睛和嘴还能看得清的泥人,伸手拔剑,这时才感觉到胸口阵刺痛。他低头看了眼深入肌体只看到点箭尾的弩箭,仰头发出声长啸,长剑出鞘。带着冷冽的寒光斩而下。
“都督”鲁肃突然听到周瑜的凄厉长啸,大吃惊,看着周瑜如疯了般挥剑猛扑上前,刚跨了步,却扑通声单腿跪倒在地,他这时才看到,周瑜地面前赫然站着个泥人,手里端着只已经射空的短弩。那个泥人见周瑜栽倒,撮唇声长啸。甩手将手中的短弩砸上鲁肃,跨前步跃过倒地的周瑜,脚踹在鲁肃的胸口,双手齐出,如闪电般在几个亲卫身上拍了几掌,那几个亲卫大声惨叫的倒跌而回,手中的兵刃却神奇的到了那个泥人的手中。
那个泥人清啸声不停,左手提起跪倒在地地周瑜护在身前,右手长刀横斩,将还在发愣的三个亲卫斩杀后拔步飞奔。亲卫们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赶上去乱刀砍下。
“小心都督”被那个泥人脚踹得差点背过气去的鲁肃见亲卫们红了脸,抡刀就砍,生怕他们伤了周瑜,连忙大喊声。亲卫们被他这声提醒了,这才发现那个泥人将周瑜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赫然当成了挡箭牌,而周瑜面色惨白,不知生死,胸口却是洇红片,连忙缩回了手中的长刀。
亲卫们不敢下手,那个泥人却是手不空回,他身材高大。脚步如飞,手中长刀如追魂般,刀刀夺命,将拦在他面前的敌人尽数斩杀。鲁肃愣神的片刻之间,他已经会合了正全力拼杀的牛金,几刀杀开重围,带着牛金等人呼啸而去。
“别放箭”鲁肃拦住了抽弓搭箭的亲卫。举刀高呼:“快追”
李维听到那声长啸。就知道直潜在大石下的邓展袭击得手,他也撮唇发出声长啸。带着虎士大步急退,那些亲卫被周瑜突遭袭击生死不明所震惊,时也没心思再去追杀他,竟让他带着人轻松杀出了重围,飞奔而去。
鲁肃带着剩余地亲卫猛追,却很快发现了问题,这些人在山路上走进来健步如飞,点也不象北人,特别是那个泥人,单手提着身材高大的周瑜,竟是举重若轻,毫不费力,他将面无生色的周瑜挡在身前,带着人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
几个亲卫刚追进树林,却被疾飞而至的弩箭尽数射倒,剩下的人有些犹豫,鲁肃大怒,挥剑砍倒个,大声怒喝:“追进去,将都督抢回来”话音未落,三只长箭呼啸而至,鲁肃大惊,低过让过两只长箭,第三只长箭扑地声狠狠扎进了他的大腿,疼得他站立不稳,扑通声坐倒。
“哈哈哈,有胆就追进来吧”声长笑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
鲁肃狂怒不已,正要再追,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跑到他的面前:“校尉大人,前方突然出现大批曹军,吕中郎请示是战是退。”
“嗯”鲁肃立刻冷静下来,他回过身看了看前面的山林,前面喊杀声还是很响,但听起来却不是个味儿了。
“哪来的人有多少是谁的战旗”
“不知道有多少人,漫山遍野都是。”那个传令兵满脸是血,语音发颤:“现在看到了黄忠和许仪地战旗,山坡上还看到了乐进的战旗。”
乐进鲁肃倒吸口凉气,黄忠有千铁甲军,许仪也有千荆山军,这些人来了就已经够吕蒙他们喝壶了,怎么乐进也来了不是说还在夷陵吗。
“快撤”鲁肃不待那个传令兵再说,顾不上入林去追周瑜,立刻下令撤兵。
被突然出现的曹军杀得气喘吁吁的吕蒙等人听到撤退的命令,不再恋战,立刻组织撤退,对面的曹军追杀了阵,也退了回去,双方很快脱离了接触。只剩下山谷中横七竖八的尸体静静地躺着,偶尔可以听见伤兵们地几声惨叫。
曹冲站在山坡上,看着鲁肃带着吕蒙等人稳步后撤,心中暗道,直以为鲁肃就是个被刘备骗得团团转的老好人,现在看来,这人也是个将才,危急之下也没有慌了心神。撤退得有条不紊,不象吕蒙等人只知道猛冲猛打。
“走吧,让山上地疑兵也下来,我们抓紧时间快撤,在鲁子敬看出破绽之前撤出山林。”曹冲对走到面前的黄忠和许仪说道:“多亏了你们赶到,要不然今天真的麻烦大了,我们全得成了周公瑾的战利品。”
庞统苦笑了声:“要不是舍不得那千多匹战马,又怎么会遇到这种险境,昨夜我们就可以跑了。现在早就和江陵的援军汇合了。”
曹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士元,这千多匹战马不易得,也怪不得镇南将军舍不得,我也有点舍不得。幸好汉升和正礼及时赶到,没有出事反而打了周公瑾个伏击,也算是因祸得福。”
昨夜入山林,吕蒙第批马蚤扰部队出现之后,庞统就料到了周瑜的计策,立刻建议曹仁和曹冲等人放弃战马,带着亲卫连夜赶路。山路虽险。但人勉强还是走得的,与其这里被人马蚤扰夜明天再被合围,不如现在就跑。曹仁却不同意,他手下的几百匹战马不容易,曹冲那千多匹战马更不容易。下子损失这么多战马,这个损失实在太大了,不是他能够接受的,因此他坚决不同意庞统的计策。
曹冲也有些舍不得战马,无奈之下,只得派出邓展带着特选虎士去截杀周瑜的斥候,又派出几百人组成道防线。其他人在后面勉强睡了夜,准备今天早上且战且退。没想到他的运气实在是好得离谱,就在早上准备苦战的时候,他接到了黄忠和许仪地消息。他们已经渡了河,赶到了身后数里之处。有了他们这两千生力军,曹冲和庞统这才安排打了周瑜个反击,同时邓展还带着特选虎士去找机会袭击周瑜。希望能实施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