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向朗部直没有动静,张合等了两天,才见向朗起营,他正要赶上去,却听人来报,兰水北岸地张飞部不见了,看样子好象是去了北面。
张合犹豫了。北面是湖泽,张飞去北面干什么他现在只有四千人左右,要么去益阳夺城这显然不太现实,要么回临沅。实在不行去临湘也对,唯独去北面没有道理。他感觉到了丝危机,立刻放弃了正向伏击圈进发地向朗,火速离开了凤凰湖。两天后。他见到了从向朗营中逃出来的殷文,殷文告诉张合,向朗收到张飞被张合伏击地消息后,直不敢相信,他苦心劝说向朗出兵,向朗反而更生疑了,两天前向朗接到了张飞传来的消息,才知道殷文已经投降了张合,正当他派人来杀殷文时。殷文看出了破绽,带着几个亲卫趁夜逃出了向朗的大营,费了两天功夫,才算找到张合。张合听,浑身冒出冷汗,庆幸不已。这是张飞和向朗约好了。要将计就计打他个伏击啊,如果他和向朗的八千人搅在起的时候张飞从旁边杀出来,那绝对是死路条。
张合对殷文很满意,将剩下的那千降卒又还给了他,让他跟着自己在附近转悠,寻找机会再打仗。就在这里,张合接到了黄忠送来的消息,拆冲将军乐进奉曹冲之命,从临沅西面的壶头山赶了过来。要汇合他们围歼张飞。全取长沙郡。同时他送过来个消息,曹冲要过江了。要张合拖住张飞,别让他跑了。
曹冲接到张合和黄忠夺取益阳的消息之后,就在安排渡江事宜。就在他等候乌林的益州水师都督严颜调回大船地时候,参谋黄崇发现了个异常情况。
从江南回来的斥侯突然有不少人失踪了,乐进和法正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变得不连贯起来。
他吃了惊,立刻派人去查,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失踪地斥侯集中在夷道带,那里是丘陵和平原接壤的地方,长江的支流油水水从这里流过,水北有座小山叫山,在山和夷道之间,有个村落叫丹阳聚,这十几天来,没有个回来的斥侯是经过丹阳聚或者山地。
曹冲不敢怠慢,给乐进他们运过去的粮都是从夷道走的,如果这里有异常现象,也就意味着乐进他们的后路有问题。这对前方作战的乐进法正等人来说,随时可能是致命的,他们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会出什么问题。就在此时,乐进传来了张飞离开临沅,率大军前往益阳的消息。乐进建议趁此良机夺取临沅,进而围歼张飞。张飞留下了两千人马守城,派出城的范强在得知马谡战败之后又迅速退回了临沅城,现在临沅守军有三千之众,以他的人手,根本拿不下临沅,他请曹冲迅速增派人手过江,配合他作战。
曹冲准备过江,功曹陈矫这次是打死也不答应。开玩笑,夷道那边地情况还没搞清楚,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过江,万有个闪失,那岂不是前面所有的成绩全部泡汤了他这次是真的犯了驴劲,无论曹冲怎么说,都不同意,你要过江可以,先把我这功曹给撤了,我这就起程离开江陵到邺城去见丞相大人,把这里的事告诉丞相大人,你万出了什么事,可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这官我不做可以,跟着你后面掉脑袋,那可不值得。
不光是曹冲如此想,就连其他的人也不同意。就在此时,刘巴从襄阳派来了又批新招募地荆山军士卒,同时运来了批粮食。为头的是两个年轻人,个叫廖化,个叫帅增。
曹冲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几岁,刚刚弱冠的廖化哭笑不得,这老罗真是害人不浅,廖化今年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参加什么黄巾军啊,当真是拿红缨枪的儿童团啊。他还有些不信,特地问了廖化的字,确定他字元俭,这才敢相信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廖化。
廖化长得很健壮,点不象个读书人。相比之下,带荆山军新卒来的那个小伙子帅增倒象个书生。廖化不明白曹冲为什么会问他的字,以为这就是曹冲平易近人,是传说中小曹将军对下属地关心,还颇有些受用,连忙上前行礼:“将军,刘太守说荆山军明年有不少人要退役,为了防止明年他们退役时青黄不接,所以让属下和帅从事将新招募地士卒带过来跟随将军作战,这些人已经受训半年多。前段时间又直在运粮过来,颇堪使用。这位帅从事从这些新卒招募开始就跟着后面处理些公文,对他们地情况比较熟悉,所以并派过来归将军调遣。”
曹冲有些不太确信的看了看那个看起来文静得有些象未出阁地女子的帅增。带着些笑意说道:“你是哪里人,打过仗吗”
帅增的脸下子红了,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曹冲,点了点头。憋了半天才说:“属下是房陵人,跟着铁头人打过几仗。”话还没说完,脸却更红了。因为他跟铁头人打的那几仗都是小仗,最重要的仗是在围攻房陵那次,曹冲用奇兵下子抹掉了申家大寨,房陵城下地山民不战而溃,然后投降了曹冲,那仗基本没怎么打就结束了。后来铁家大寨跟着曹冲进攻上庸,进攻西陵。都是势如破竹,根本没什么硬仗打,就连成固城下,他也没捞着机会上阵,所以说打过几仗也只是说参与了而已,并没有厮杀。换句话说,他到现在连人都没杀过。后来山民出山定居,他因为认识的字不少,在新招募的荆山军里做了个文书,刘巴看他虽然沉默寡言,却踏实机敏,征辟他为从事,这次又将他也起派过来了。
“我武技很好的。”帅增见曹冲有些发笑,连忙胀红了脸说道。
廖化也笑着说道:“将军别看怀柔文弱。其实他地武技真的不错。他学过些道家的吐纳法,身手其实不错的。”
曹冲还真有些不信。让个虎士和帅增练了几手,发现这个帅增还真有两下子,拿起刀,人就变了个样,气度沉稳,刀法也很凌厉,颇有几分高手地模样,只是因为没杀过人,少了几份杀气,这才放心了。
他随即查看了荆山军新卒的水平,十分满意,这些山民确实不样,身体素质就是好,又经过半年的阵形训练,已经颇有几分精兵的样子。他和陈矫商量了下,让邓艾以镇南将军府军谋掾的身份暂领荆山军校尉,以廖化和帅增为副,立刻过江,先去把山的事情查清楚,然后南下支援正在舞阳作战的法正。
陈矫只要曹冲不过江就行,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意见。邓艾随即住进了荆山军大营,第三天凌晨益州水师送过江。带着将军府的些缘属去送行的曹冲没有对邓艾多说什么,他对邓艾很有信心,只是在邓艾临上船时,他低声关照了他几句。
邓艾点头应是,他向曹冲拱手谢别,然后又向眼带羡慕之色地马忠黄崇等人道别,带着廖化和帅增转身上了船。船在黎明的薄雾中向对岸驶去。曹冲看到帆影消失在水天之间,这才回过头笑道:“德信,仲圣,你们是不是眼红了”
马忠和黄崇相互看了眼,心道不眼红是假的,这么年轻,在镇南将军府呆了三年多,出去就是个代校尉,这种好事除了邓艾,恐怕没几个人有机会。只是这话只能在肚子里想想,没有哪个会傻到说出来,他们只是笑了笑说道:“士载机智多谋,正是名将之资,不为将才叫可惜呢,我们不敢跟他比,还是安安稳稳在将军府做个军谋,已经很满意了。”
曹冲呵呵笑,边向前走边说道:“你们也不要急,这仗有得打,早点迟点而已。等你们也象士载样熟悉了军阵,自然会让你们大展才华。你们也不要太自谦,德信宽济有量,做事果断,也是个为将的好材料。仲圣勇敢果烈,随机应变,颇有乃父之风,将来也是个名将,只是目前还缺些历练而已,还是安心在将军府呆段时间的好。”
马忠和黄崇听大喜,听曹冲这意思,他们将来肯定是有机会带兵打仗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但总有了希望,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啊。
在派出邓艾过江地同时,曹冲传令成都的阎圃,让庞羲带着他的万人马南下,配合庞统和李严,围歼刘备,千万不能让刘备退出柯,再和诸葛亮会合,保证法正部的安全。
邓艾逆水而上,在离丹阳聚五十里的地方上了岸,随即直扑丹阳聚,他手里有详细的地图,走起路来基本上没有费什么力气,当天晚上,他就在丹阳聚外五里的个小山凹里扎了营。半片月牙升起的时候,他接到了斥侯的回报。
第三十节 初啼
斥候回报说,丹阳聚被伙来历不明的的人控制住了,他们将村落里的老人孩子都看了起来,逼着那些精壮的年轻人替他们做事,同时他们又比较大方,凡是听他们话的人,都被赏了不少东西,以至于村民们虽然怕他们,但又不是很讨厌他们,相反还有意识的维护他们,对进村子打听情况的斥候表现得很谨惕。当斥候们旁敲侧击的问那些人是什么人时,他们都小心的闭上了嘴,不愿意多说个字。
斥候们在村子外面等了两个时辰,远远的看到了与村民不样的两个蛮子,他们立刻回来报告,至于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有多少人,他们概不清楚。
邓艾心里有底了,他估计这些人就是马谡和武陵蛮的残兵,只是现在弄不准这些人的数量和马谡的位置,这个寨子不小,凭他手里的人,他没办法将整个寨子围起来,网打尽。而旦强行攻取,他又怕打草惊蛇,到时候马谡带着残兵逃之夭夭,事情还是得不到解决。
他将廖化和帅增请来商量,听完他的想法,廖化也点了点头说道:“蛮子想不到那么多,能这么干的人十有就是马幼常,只是他躲在寨子里不出来,我们又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攻进去,事情着实有些难办。我们又不能在这里和他耗着,必须要两三天之内就解决他,这样才不至于耽误行程,影响江南的战事。”
邓艾心中本来就是这么想的,现在听廖化也是这个意见,自然点头称是。他有些为难的说道:“于今之事,除强攻以外,我们只有智取,将他们诱出来网打尽,你们看如果我们将士卒们扮成运粮的民夫怎么样五百人扮成押运的士卒,千五百人扮成民夫,他们的盔甲兵器就藏在挑担之中。到时候拿起来也方便。”
廖化和帅增相互看了看,没有什么异议。他们说干就干。廖化和帅增对运粮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他们挑出五百看起来最瘦弱的士卒,交给帅增带领,而邓艾和廖化都扮成强壮的民夫小头目,挑起了粮担。第二天大早,伪装的五百士卒就押着千五百民夫,挑着真假相杂地粮食担子出现在大道上。急急忙忙的向丹阳聚走去。
下午傍晚时分,他们走到了丹阳聚外十五里,路上却还是安静得很,丝毫没有看到对方出现地征兆。押运的帅增有些急了,他假模假式的举起手里鞭子,路很威风的训斥着假扮民夫的士卒,慢慢来到邓艾和廖化的身边。
“不准偷懒,小心将爷我打你。”帅增色厉内荏的吼了声。
廖化忍不住扑哧声笑了,他也本正经地大声叫道:“将爷,今天已经赶了天路了。我们不象将爷空手走路,身上挑着这么重的担子,可是累得紧呢。让我们休息下吧。”
帅增被廖化笑得红了脸,装模作样的举起鞭子,凌空抽了两下:“休息什么,快点赶路要紧。”嘴里说着,却看着正四面观看的邓艾,邓艾见了也笑了。大声叫道:“将爷,还是休息了下吧,把大家累着了,明天赶不了路,万误了事,将爷还是要受累的。”
帅增听邓艾也是这么说,便下令休息,然后很威风的坐在路边个树荫下。邓艾和廖化装作拍马屁的样子,凑在帅增身边。帅增见邓艾站着。自己却坐着。有些不自在,连忙起身要让。邓艾却用眼色止住了他。
“不可。这里已经接近丹阳聚了。如果真是马幼常在这里。他定会把斥候派到这里来。如果露出破绽。我们可就白辛苦了。”邓艾轻声说道。
“诺。”帅增重新坐稳了身子。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四周:“大人。路上怎么没有看到可疑地人啊。个蛮子也没看到。”
邓艾笑了:“如果是我在这里。也不会派蛮子出来打探情况地。蛮子装束特殊。眼就会让人看出破绽。我估计马幼常定是收买了几个村民。让他们出来打探。他们是本地人。衣着口音都难以让人察觉。地形又熟悉。正是最好地斥候呢。”
廖化点点头笑道:“不错。路上我也注意了下。前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异常。这五里路。我已经看到两个人对我们比较关注了。盯着看了半天。不象普通村民远远地就躲了开去。其中个还借故跟在我们后面走了段路。我故意把粮袋子抠了个洞。在路上洒了些粮食给他看看。”
帅增有些惊异地看了廖化眼:“我怎么没有注意到有这样地人。”
邓艾瞟了眼四周。轻声笑道:“这也没什么稀奇。你向性格内敛。今天装个狐假虎威地将爷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自然没有太多时间去注意其他地环节。我和元俭混在人群中。不为人注意。自然有时间来观察周围地情况。前三十里基本没什么情况。也就是这五里。才看到可疑地人。马幼常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没有露出风声。显然是比较小心地。他地活动范围应该就在这十来里之内。”
帅增下子有些紧张起来,他身体僵了僵,强自抑制着自己东张西望的:“那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就在此休息。”
邓艾不动声色的说道:“这里四面旷野,不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我们既然要诱他出来,当然要给他找个适合的地点。我听斥候们说过,向前再走里多然后转向南三里,有个小山谷,正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帅增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的说道:“转向南我们不去丹阳聚了”
廖化轻声笑道:“怀柔,你傻啊,我们这两千人去丹阳聚,马幼常能不怀疑吗他定会小心戒备,如果我们折向南,那他才会认为我们是真的运粮的,再加上我们赶夜路,做出副很紧张地样子,这样才更象运粮地。士载这招就叫欲擒故纵呢。你放心,如果马幼常在。他定不会生疑的。过会儿上路,你还要装得更凶狠些,要逼着我们赶夜路,摆出副军情紧急地模样,我们还要跟你吵架,你要装得象点,别到最后露出破绽了。”
邓艾点点头:“元俭所说有理。怀柔,就这么办。”
帅增见他们说有很有把握,也没有再说,让士卒们休息了阵,这才站起身大呼小叫的又催促着士卒们上路。为了演得象,他还抢起鞭子抽了几个士卒,邓艾和廖化趁机大声叫了起来,来了场小小的即兴演出,然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月色初升地时候,他们赶到了那个小山谷。帅增停下来让人做晚饭,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在周围看了看,摆出副不懂装懂地模样瞎指挥了通。布下个简易的防御阵形,这才回到谷中休息。士卒们吃饱了饭,早早的聚在起休息了。邓艾和廖化凑在起,亲卫们环绕在他们身旁,小心的戒备着。
半夜无话。
帅增躺在行军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个下属躺在这里,上官邓艾却露天睡在外面,现在已经是深秋,夜风颇冷,这让他有些不安。而让他更不安的是,到现在也没有敌兵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他们预想的情况出了偏差,马谡并不在丹阳聚,如果是这样地话。他们只有在明天早上回军强攻丹阳聚了。
他细细的回想着路上的切。猜想着那个将军口中颇为挂念的襄阳马家的小名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路上邓艾说过,将军最近直在念叨这个马幼常。说什么襄阳有句话叫“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现在白眉马良已经死在武都了,而这个马幼常却突然冒了出来,实在是天意难料。
这个让将军觉得天意难料的马幼常在哪里呢帅增坐起身来,禁不住想去找邓艾聊聊。
马谡就在旁边的山坡上,他看着山脚下的这些挑粮的民夫已经两个时辰了,身上都被夜风吹得凉透了也直没有动弹。自从沙摩柯被阵斩之后,他没有向南逃跑,而是照原计划向北走,果然躲开了法正的追击。法正向南去了,他本想跟着追上去,可看看自己手下那几百已经杀破了胆地残兵,他还是打消的计划,在原处呆了两天,将打散的残兵收拢起来,居然还有七八百人,只是这些人刚被人毁了家园,头领又被人临阵斩杀,士气大丧,已经点斗志也没有了。
马谡带着这些茫然失据地蛮兵向北过了澧水,在山时呆了段时间,后来因为粮食等生活必须品获取不方便,他又带着这些渐渐恢复了精气神的蛮兵拿下了丹阳聚。在丹阳聚他软硬兼施,将村民的家属关押起来,胁迫精壮给他做事。开始村民们不太听话,他下手斩杀了几个,然后又重赏了几个听话的,这才控制住了丹阳聚。他在丹阳聚不敢轻举妄动,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限制在附近十来里范围以内,生怕引起曹军的故意。他虽然不知道乐进地四千大军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但估计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他可不想被乐进看出问题,然后四千大军杀了过来,将他这几百人杀个精光。
正因为他的小心谨慎,乐进时没有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人钉了个钉子,最近的次粮草被劫,他也以为是路上耽搁了,并没有怀疑到是被马谡劫走了。而马谡劫这批粮草,也是迫于无奈,他也听到黄忠和张取了益阳,张飞已经带着人去救益阳,他生怕乐进趁此机会拿下临沅,不得已才劫了这批粮,让乐进时无法攻城,拖延点时间,好让张飞有时间回旋。
今天他收到了消息,说又批军粮从这里经过,他没有立刻下令来抢,生怕是江北的曹军发现了他这里的异常,下的诱饵,直到听说这批人因为赶路差点要动乱,然后又折向了南,目标并不是丹阳聚,他才略微放些了心,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太放心。在山头观察了两个时辰,还是没有决定是否要劫下这批军粮。
廖化故意洒在路上的粮食。现在就握在他地手心里。
马谡摊开手掌,借着月色看了看那几颗雪白地稻米,凑到鼻端深深的嗅了口气。不错,这就是襄阳新米地香味,这些人的确是从襄阳来地,他这半夜功夫已经闻过十来趟了,绝不会有错。
“马大人。我们要不要”两个村民凑过来说道,他们就是在路上打探消息的,因为比较听话,他们现在已经被马谡赏了几次,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马大人的亲信了。眼看这千多担的粮食,他们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能拿下这五百看起来并不是很强的士卒,他们又可以分到好几袋白花花的大米,能让家老小好好的吃上几顿白米饭,说不定能过个好年。
马谡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下面安静的山谷,摸着下巴上刚冒出来地胡茬。沉思了片刻,将所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回想了遍,这才断然挥手:“行动”
早就在夜风里冻得不耐烦的蛮兵们听立刻来了精神,抽出长刀就沿着山坡冲了下去。刹那间,小小的山谷里杀声大起。那些正在打瞌睡的守夜士卒惊而起,见山坡上冲下来的蛮兵,吓得扭头就跑。马谡看到那个文弱的军司马慌慌张张的从营帐里冲出来,没做多少抵抗就仓惶的逃走了,任由自己地手下将那些惊慌失措的民夫围在中间,不由得撇嘴笑,转身带着亲卫下了山坡,大摇大摆的走到帅增休息地军帐前。低下头向里面看了眼。个蛮兵冲了进去。不大会儿拿着张地图又出来了,欣喜的叫道:“马先生。地图。”
马谡瞟了眼,不太介意。他已经看到过朴敢的地图,对这种级别的地图已经不太看得上眼了。他正要卷起来收好,却听得身后声轻笑:“马幼常,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地图反面。”
马谡吃了惊,他倏地回过身来,只见两个穿着民夫装束的年轻人左右的站在他面前十来步。而他们地身后,是手持长刀,面带狞笑的民夫,只是现在,马谡是不会再相信这些人还是民夫了,因为原本闻着他们的几个蛮兵,现在已经倒在他们的身后,动不动,显然是没气了。
高手,杀人手法如此利索,连这些凶悍的蛮兵都没有机会反抗,定是高手。马谡下意识的想到。
杀声再起,被赶跑的帅增大声吼叫着,带着士卒们又杀了回来。而那些本来露色惊惶的民夫,却突然变成了恶狼,个个从身边的粮袋里抽出长刀,凶狠地向身边地蛮兵扑去。事起仓促,那些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蛮兵们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砍翻大半,剩下地肝胆俱裂,不要人招呼,逃的逃,降的降。
“你是谁”马谡厉声大喝,手抚上了腰里的长刀。
“你翻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邓艾指了指马谡手中的地图,慢条斯理的说道。
马谡瞅了他眼,翻过手中的地图,隐隐约约看到地图背后写着几行字,他凑近火把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马幼常,来得何其迟也,南阳邓士载,襄阳廖元俭,房陵帅怀柔恭候多时。”
“元俭”马谡愣。
“幼常”廖化哈哈大笑:“亏你还记得我啊,不容易,不容易。”他说着,从侍卫手中接过火把,大步走了过来,在马谡面前站定,细细打量了下马谡,啧啧叹道:“马家的千里驹,怎么会变得这么落魄,真是可惜。幼常,这些天在丹阳聚苦了你了。”
马谡和廖化是熟人,在襄阳的时候常有往来,没想到相隔三年多,却在这种情况下又见面了。廖化回身说道:“幼常,这位是镇南将军府中的军谋邓艾邓士载,这次奉镇南将军军令,专门来会会幼常,没想到幼常直到半夜才来,让我等好生等待。”
马谡看了看四周,这不到片刻时间,已经没有几个蛮兵还站着的了,曹军围成个圆阵,将他和几个侍卫紧紧的围在中间,他长叹了声,松开手中的地图,呛啷声拔出长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有些遗憾的说道:“马谡自诩熟读兵,机智百出,没想到却连战连败,如此又败在个少年手中,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他刚要抹脖子,邓艾却突然说道:“马幼常,想让襄阳马家绝后吗”
马谡愣,他瞅了眼邓艾,心头忽然升起种不祥的感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邓大人此话怎么讲”
邓艾叹了口气,走上几步,和廖化并肩而立。身边曹冲专门配给他的五名虎士连忙赶了过来,紧紧站在他的身后,警惕的看着手持长刀的马谡。邓艾用种怜悯的眼光看了看马谡:“半个月前,尊兄马季常在武都战没了。”
马谡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弟兄五人,前面三个兄长不幸早殁,只剩他和四兄马良相依为命,却不料现在又听到马良的死讯,他时不敢相信,可是看看邓艾的脸色,似乎又没有必要跟他开这个玩笑。他愣了片刻,仰天长嚎,几个月来备受辛劳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他脱口喷出口鲜血,扑通声仰面栽倒。
第三十节 僵局
邓艾派人将重伤的马谡送回江陵,他不担心马谡会死,在这个情况下,马谡不会去寻死,不会让襄阳马家从此成为历史。他带着荆山军新卒长驱直入,半个月后赶到了舞阳,会合了已经在些打了近个月烂仗的法正,几乎在同时,张卫和杨昂也带着两千汉中军也赶到舞阳。
焦头烂额的法正见到他们连连苦笑,他对邓艾等人说道:“这次吃亏吃大了,四千精锐长途奔袭,本以为是奇兵,可以打个出奇不意,没想到诸葛亮居然在这里留了三千屯田兵,还修了这么牢固的堡垒,奇袭打成了烂仗,亏得荆山军和白虎军凶悍,才没能受损严重。不过仗打成这样,我也没脸再指挥了。士载,你既然奉将军的军令来了,这里就交给你吧,我回江陵去向将军请罪。”
邓艾连忙笑道:“法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我是受将军之命,前来向法大人学习的,你怎么能走呢。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现在你又没有败,有什么好自责的。”
法正惭愧不已,连连摇头。他在涪陵斩杀沙摩柯之后,本想着长驱直入,定能势如破竹,所以才向曹冲夸下了海口,没想到在舞阳却寸步难行,诸葛亮的三千屯田兵战半力是不够强,但他们有依山而建的堡垒,坚决不出来野战,就窝在堡垒里跟你耗,法正想尽了办法想要诱堡垒里的人出来野战,结果劳而无功,实在让他搓火。他派人强攻了几次,损失了千多人,却点用处都没有,还是望着堡垒叹气。本想夺取屯田的粮食作为军资的,现在诸葛亮又把粮食抢收完了,只留给他块白地,如意算盘全部落空了。他手头的兵力又不够,想派人出去抢粮又不敢。要不是乐进接到他求援的消息之后送来了些粮食,他现在恐怕已经不得不退兵了。
“对面就是诸葛孔明”邓艾听了法正的介绍之后。问了句。
“嗯,诸葛亮就在这里。”上火得嘴唇全是燎泡的法正点点头,破口大骂:“什么卧龙吗,分明是条虫,就知道躲在乌龟壳子里面不出来。”
邓艾暗自笑了笑,心想这法正这次是真的急眼了。他在将军面前夸口说拿下舞阳没问题,结果打个月。步没进,直接耽搁了曹冲将刘备击杀在柯的计划。更关键地是,法正在成都收了那些大族不少贿赂,曹冲已经有些不满了,法正本想趁着这次打仗立点功劳将功被过,哪知道却是错上加错,他不得不考虑怎么向曹冲交待的问题,也怪不得他方寸大乱,大丧斯文。
邓艾见法正心情不好,没有多说什么。扯开话题说了些闲话。等到和法正私下相处地时候,他告诉法正说,将军大人现在觉得前期的方案过于大胆了。对困难预期不足,现在仗打成这个样子,他感到兵力有些不够使用。江陵已经动用了预备兵源,成都能调动的人手也基本都调出来了。庞羲万人调往了柯,和庞统合兵处,要对付刘备和关羽的人马。张卫和杨昂也调到这里来增援。水师早就调到乌林了,现在成都除了各地的郡兵之外,就剩下三处人马,是白水军,是孟达的无当军,是剑阁邓芝手中还有两千人马,但这三处人马,他轻易不敢动。孟达要镇守成都,这是益州的中枢。不留亲信人手。他不放心。白水军是准备对付关中地,他也轻易不能动。至于剑阁的人手更是想也别想。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能抽出来的人手都已经抽出来了,再无法取胜,只有退兵条路可想。如果乐进短期之内拿不下临沅进而威逼零陵,为法正部建立个后方,那么仅凭着江北运粮,这显然不切实际。
旦法正等人从舞阳退兵,那就意味着将刘备堵在柯的计划破产,这次江南军事行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失败了,至少是不完美的。
法正脸色红白变幻不停,他是真的觉得惭愧。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夸下海口,也许曹冲不会轻易的让黄忠等人过江,现在过了江,阵势已经铺开,再要撤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法大人不必自责,将军说了,江南无论如何是肯定要打的,只是怎么打的问题。如果这里困难实在太大,将军就想把目标修正下,这次占据长沙和武陵北部,能在江南有立足之地即可。他说过,刘备虽然军势与我军相当,但他的经济实力不行,我们占了长沙和武陵,他不仅失去了长江天险,地盘也要缩小半,后面地发展就受到遏制。如果不打这仗,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后面的仗就更难打了。”
法正慢慢地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急也无用了。他沉思了半天说道:“关中地战事。是不是快有结果了”
邓艾淡淡地笑了。他点点头。从虎士手中接过个铜盒。打开铜盒。取出些茶叶。放在虎士用开水刚烫过地茶杯中。然后又让虎士倒上小半杯茶。轻轻地推到法正面前。微微点点说道:“大人所料正是。关中大公子处得到我益州地支援之后。战事进展顺势。马超韩遂已经打疲了。这两年关中收成不好。他们已经无力支撑。溃败在即。”
法正叹了口气。他接过茶杯。有些茫然地摇着头:“我有点搞不懂将军是怎么想地。千万石粮食。去支撑大公子。这不是”他忽然觉得有些失言。连忙看了邓艾眼。掩饰地将茶杯递到嘴边。浅浅地尝了尝。笑道:“这是今年地秋茶”
邓艾笑道:“正是。这是公子特地让我给你带来地。”他说着将铜盒放在法正面前。铜盒上有个奔马地蚀刻。栩栩如生。毛发飞动。极是有神。“这是襄阳新出地茶盒。将军说你肯定喜欢。让我给你带了个来。”
法正愣了下。放下茶杯拿起茶盒仔细地看了看。心中阵暖流。他低了头。半天没有说话。邓艾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端起茶杯呷着。不动声色地看着法正。法正沉默了半晌。慢慢抬起头说道:“士载。你跟我说句实话。将军是不是想撤兵了”
邓艾点点头。又摇摇头。
法正有些不解地拧起了眉头,怔怔的看着邓艾:“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顾忌着我地面子。不好直说让我撤回去打仗不是儿戏,该进则进,该退则退,不能有情面在里面。这里离后方太远,运输颇为不便,如今你和公礼地四千大军到此,粮食消耗量将更大,又没有人手可以调配,再打下去对我们很不利的。”
邓艾微微笑:“法大人,你想错了。将军如果想撤兵。是不可能把情面关系放在其中地。他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说要撤军,只是说如果这里直没有进展。那就撤兵以免进步损失。他说不撤军,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在这里有困难,对面的诸葛亮更困难,他同样无兵可派,现在就看谁能最先打破僵局。如果我们先撤了,他就会立刻调兵接应刘备。刘备出柯,他的人马就会北上,我们想要取下长沙就更困难了。”
法正也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里不再是主攻,而是牵制作用”
邓艾点点头:“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将军的意思是要法大人见机而行,有机会打就打,没有机会打就作为牵制。也是有作用地。”
法正忽然笑了:“张俊和黄汉升是不是拿下长沙了”
邓艾摇摇头:“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我在半路上听说,张平狄在兰水河畔大败张翼德。已经把张翼德拖在了益阳附近,现在就等着乐拆冲取临沅了。旦拿下临沅,他就准备围歼张翼德,那样的话,至少可以断刘玄德臂,这仗就不算白打了。所以,这里暂时还不能撤。”
法正听张大败张飞,不由得兴趣盎然,让邓艾详细的说了说。邓艾也是半路上得到的消息,并不具体,翻来覆去也没有太多的细节,让法正听得很是不过瘾。他咂吧着嘴,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说道:“士载,我们这里有五千人,虽然未必能拿下前面的堡垒,但缠住他们是点问题也没有。刘玄德的大军在柯被士元打得很狼狈,关云长要去接应他,暂时没办法派人来支援,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你看这样如何,我们也分兵,来个围魏救赵”
邓艾听,颇有兴趣,他也走到地图面前,看着法正安排。法正在地图上指了指舞阳,然后斜斜的拉出条线,直指零陵郡的郡治泉陵:“诸葛孔明在这里防着我,你就带着人直奔他地老窝。泉陵现在的兵力有限,留守的只有蒋琬,没有什么名将,你也许能击而中。就算打不赢,你也可以回军直取长沙郡治临湘,从侧面呼应黄汉升他们拿下长沙郡。”
他回过头看着邓艾:“你把荆山军新卒给我留下,把白虎军和荆山军带走,他们都是经过血战地精锐之师,必然有所襄助。”
邓艾摇了摇头:“法大人,你这个想法很妙,但是也有很少不确定的因素。我们这里没有稳固的后方,要想在敌境之中长途奔袭,难度不小。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来之前,将军直没有提到让我们分兵,反倒是强调了几次让我们困住诸葛亮,尽最大可能的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忽然停住了,转过头看着法正,眼中透出丝惊喜。
法正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笑道:“士载,你想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邓艾有些神秘的笑道:“法大人,我知道了,将军不让我们立刻撤,是因为他还有只奇兵未出,他在等那只奇兵地消息。”
“骑兵”法正也笑了:“你是说庞令明和阎彦明的两千铁骑他们现在不是将军的亲卫骑吗,怎么这次将军又想用骑兵突袭这招这里山地多,水道纵横,骑兵未必行的。”
邓艾摇摇头:“法大人,你说错了。我说的奇兵不是指那两千铁骑那两千铁骑定是要跟着将军去围歼张翼德的我说的奇兵是说另外个人,法大人想想,还有什么人没有出动的”
法正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如梦初醒,他也神秘的笑了。他用手指点点邓艾:“士载。还是你脑子活。既然如此,这分兵取泉陵地事我们就不管了。从明天开始,我们集中力量攻打诸葛孔明地这个乌龟壳子,就算不能拿下来,也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法大人说得正是。”邓艾哈哈大笑:“要打得他连睡觉地时间也没有。”
接下来地几天,邓艾和法正配合默契,换着招儿的轮番攻击诸葛亮建筑的堡垒。他们不再强攻,而是换着花样来。三天两头的想出个新招来。廖化和帅增则带着两千荆山军新卒在附近扫荡,收集粮食,和本地的大族联系,向他们购买余粮。这些大族刚刚秋收完毕,手中的粮食多地是,反正留在手里最后也要被诸葛亮借走,不如卖给曹军还能换点现钱。再说了,照这个架势谁赢谁输还说不定呢,万曹冲赢了,自己现在不卖他粮食。以后岂不是要倒霉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用现钱呢,虽然价格低了点。总比白赊给诸葛亮好。关键还有点,你不卖也行,但你得挡得住那两千荆山
诸葛亮得知法正又增添了了兵力,可以分出人来玩出这种流氓招,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手中无兵可调,要不是仗着善守的霍峻建的这些卓有成效的堡垒。只凭这三千屯田兵他早就被法正打得满地找牙了。现在刘备在柯,三天两头的发急令来要他送粮食,他粮食倒是有呢,屯田收获的粮很多,就是没人运。只有千运粮兵,没人替换,来来回回全靠他们。因为要防着柯的雍劫粮,他还要让人绕到南面去,依仗着关羽的兵力掩护才也进入柯。好在现在关羽已经到了柯。总算路途近了许多。
“仲邈。我们再坚持段时间,等关将军将主公从柯接应出来。我们这里就没事了。”满脸疲惫的诸葛亮对同样满脸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