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批准,时间可能慢点。我暂时能答应你是的先赏你百万钱,你不会嫌少吧。”
“不少不少。”殷文乐得嘴都笑歪了,不光有爵位,还有钱拿,虽然百万钱不是巨款,但也是笔不小的钱财,他连忙翻身跪倒:“多谢将军。”
“呵呵,起来起来。”曹冲连忙扶起殷文:“跟着平狄将军好好打仗,将来立了战功,也弄个将军当当。”
“诺。”殷文大声应道,得意的站起身来,冲着张雄挤了挤眼睛。张雄扑哧声笑了,他当然知道曹冲的意思,殷文是他的副将,他能当将军,自己当然也可以,这是曹冲在向他表态呢。上次他被曹冲抢过去教大戟士,后来又被父亲要了回来,他直有些不爽。特别是看到乐在西陵城下和魏延大破江东军,已经升到了裨将军,心里就更不痛快,跟张嘀咕了好几次。这次张把他派到曹冲身边来,也就是被他唠叨怕了,干脆让他滚蛋。不过毕竟他是张的长子,张还是舍得下血本的,将自己亲手调教的五百铁骑股脑的拨给了张雄。
曹冲在烂泥湖休息了天,随后带着人缓缓逼向益阳,与此同时,乐进也带着大军从西面逼了过来,将张飞围在了益阳城下。
张飞安安稳稳地坐在益阳城下,仿佛没有看到围过来的大军,向朗已经急得跳脚了,他还是稳如泰山,不过酒不喝了,天天趴在地图上看着,斥候象流星样,不停的从四面八方传回消息。
“将军,咱们快撤吧,曹仓舒自己都到江南来了,罗县已经失守了,现在他们有近万八千人马,而我们只有万出头,士兵战力又相差太多,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此时趁着他们还没有连成片,我们还有机会冲出去,如果再拖延下去,我们就死定了。”向朗额头上直冒汗,苦口婆心地劝道。
“撤怎么撤”张飞从地图上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向朗,抬起腿将战靴脱了,只臭哄哄的大脚丫子悬空架到了火盆上方,转眨间股脚臭味弥漫了整个大帐。
向朗连皱眉头的心思都没了,罗县失守,两千水师尽失,侄子生死不知,曹军从三面逼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合在起,他已经急红了眼,而张飞还是这么安之若素,他直觉的认为,张飞这是疯了,要么就是宿醉未醒。
“将军率六千精锐老兵向西,乐进虽然有五千人,但有三千是降卒,他们慑于将军的威名,定不敢全力以赴,将军向西突围后向南,可以转向临湘和廖太守会合,也可以直接向南去零陵会合诸葛军师。沿途诸县还在我们地手里,将军可以得到补充,重振军威,会合了军师和主公之后,还可以卷土重来,再夺益阳。”
“那向大人怎么办”张飞挑了下眼皮,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冒着热气的脚丫子。
“我带着四千多新卒在这里伪装成大军,吸引曹冲等人的注意力,为将军争取突围的时间。”向朗以为张飞被他说动了心,连忙应道。
张飞扯动嘴角无声的笑了笑,瞟了眼向朗,却没有回答。他在揣摩向朗的话,但不是揣摩向朗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而是在揣摩向朗的心意。他听到罗县失守地消息,也听到了水师覆灭地消息,但没有听到向宠和他弟弟向充的死讯,他怀疑这两个人是投降了,而向朗现在也未必就是为他着想,很难说他是不想等自己走,就带着留下地人马投降曹冲。
向朗,也是襄阳大族。
“向大人,莫慌莫慌。”张飞心平气和的说道:“曹仓舒虽然人马不少,但未必困得住我,他手下的人真正是他信得过的,不过是万四千人马,还有四千多降卒,真正打起来,这四千多人他未必敢用,说不准还得防着。再说了,他万八千人是兵分三路,我们万多人是路,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要突围不是大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别忘了,我还有五千水师没有动,那都是云长来的精锐,是真正的精锐,既然长江已经失守,他们再在孱陵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已经命令他们上岸,这样我们也有万五千人,兵力相差也不多,足以战。”
向朗听,立刻闭上了嘴巴。张飞是将军,他也是将军,说起来现在的万多人里有八千是他的人,不过因为张飞是刘备的亲信,所以他把指挥权交给了张飞,自己甘当副手。现在张飞调动了水师,却没有和他商量,而且到现在也不告诉他水师的行动方向,摆明了是信不过他。这么想,自己刚才那个建议就显得别有用心,不怀好意了。
所以他不劝了,躬身拱手施礼:“将军高明,切听将军吩咐。向朗父子,愿听将军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三十四节 地势
张飞带着大军缓缓后撤,撤过资水,接着再向益阳西北撤了三十里,直撤到了黄家湖和德兴湖之间,这才停住了脚步,扎下了大营。黄家湖长二十里,宽五里,呈东北西南走向,德兴湖长十多里,宽三四里,呈西北东南走向,两个湖如同个八字,中间最小的通道在北部,向北十里,就是连在起的三个小湖,名叫三眼塘。张飞在两湖最窄之外扎下了大营,安静的等待着曹军逼上来。
曹冲大惑不解,这个地方易守难攻,是个防守的好地方,但问题是张飞现在随身带的军粮实在有限,他没有固守的条件,就算地势再好,困他十天半月,除了脱围他还是只有饿死条路。这三个湖虽然不小,可他总不能靠着捕鱼过日子吧。
虽然有些疑惑,但曹冲和黄忠等人商量之后,还是带着大军逼了上去。这次黄忠不守城了,他将城池交给了曹冲,自己作为先锋,带着两千人马作为先锋率先逼了上去,随后乐进为左翼,张为右翼,各带五千人马作为侧应,曹冲带着三千精锐居中接应。在乐进兵临黄家湖南岸的时候,乐进亲自赶到曹冲大营向曹冲请示,自己是沿黄家湖西岸绕到张飞后面去,还是沿着黄家湖东岸和张等人合兵处继续向北
曹冲很挠头,这个问题在行动之前军议的时候就有争议。以马谡为首的全歼派认为乐进部应该绕到张飞背后,抢占地利地形,防止张飞向西突围。而以黄崇马忠为首的保险派则认为大军目前并不占绝对优势,如果旦分兵。这里可就只有万人,兵力比张飞还略差些,就算是战斗力高出张飞所部,但要想全歼张飞,基本还是不可能。再说了,张飞对这里的地形更熟,万他向西突围,以乐进地兵力根本挡不住他。别忘了乐进虽然有五千人。根本不是张飞万大军的对手,更让人担忧的是,他的部队里可有三千是降兵,到时候临阵哗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曹冲犹豫不决,就连张和乐进黄忠三人意见都不致,他们在大帐里吵成团。要不是曹冲在场。他们几乎要破口大骂。张和乐进的关系并不好,应该说曹操手下的五子良将彼此的关系都不太好。张和张辽长期共事,交情还算有点,和乐进于禁的关系就差了。或许是因为他们是降将地原因。或许是因为当初平定陈兰梅成叛乱地时候有些矛盾,或许是曹操本身不太喜欢手下相处得太好的原因,反正他们不太和睦。
乐进觉得自己跟着曹冲时间最长,儿子乐已经是曹冲手下,很自然的觉得他已经和曹冲捆到了条船上,他对张将儿子张雄送到曹冲身边觉得有些危机感,下意识的有些反感。具体到这次战事,他认为宁可让张飞跑掉。也不能让曹冲有闪失。张飞跑了。大不了少斩首几个,长沙郡反正是跑不掉的。这次的战事就算成功了。而旦曹冲有了闪失,就算阵斩了张飞也是个败局,而且是个惨败,到时候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张则认为,乐进分兵之后,他们这里虽然只有万人马,比张飞还略少些,但他们有两千五百铁骑,还有曹冲地千亲军,战斗力不是张飞所部可比。张飞虽然有万多人,但他地新兵占了三分之,具体算下来,他的战斗力最多只有曹军的半,再加上他又挑选了这么块死地,简直是送上门的功劳,岂有再放走地道理。两人争执不下,相比之下马谡等小辈的争论反而成了配角,最后他们把难题交到了曹冲的面前。
曹冲第次感到了压力,以往打仗都有庞统或者法正在身边,他们出主意,自己从几个方案中选个最好的就行,这次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案,要让他自己做决定了。曹冲很犹豫,他和张样,想要将张飞这个猛人彻底的留在这里,可信心又有些不足,担心自己口吞不下这头大象反而会被噎死,如果分了兵,到最后反被张飞打个人仰马翻的,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这个时候他真有些后悔支援关中的粮食了。
他本来是跟曹操表个态,要是曹操不同意,他就可以白得个好名声,就算曹操同意了,他也可以根据自己地时间来安排什么时候发多少粮食给曹丕,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从侧面控制关中地局势。哪知道曹操很爽快的应了,但他要求曹冲将钱粮先交到丞相府,然后由丞相府统调配,拨付关中。这下子曹冲傻了眼,被老曹活生生地拿走了十亿钱,还点好处没落着。因为曹丕拿到的粮食是丞相府调拨的,根本不用见曹冲的人情。
而得到了充足的粮食的曹丕在关中底气十足,在司马懿等人的幕后策划下,领军将军夏侯渊带着徐晃朱灵吴质朱铄等将连战连捷,将已经疲了的马超韩遂打得步步后退,现在已经退出关中,眼看着就要溃败。零点百万\小说
这种情况下,曹冲很想在关中大胜之前,拿下长沙武陵,如果能斩杀张飞这个让曹操都印象深刻的猛将,那更是锦上添花了,足以抵得上曹丕的任何胜利。
曹冲背着手,站在地图前久久无语,握在起的两只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他盯着地图看了又看,细细的看了每个山丘,每条河流,每个村庄,不停的仰起头想想,再低下头来看看。众将见他细心思考,都静静的坐在帐中,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足足考虑了个时辰,直到大家都已经灌饱了肚子茶水,他才回过头来,微微笑:“张翼德这退实在高明。充分利用了地势,反而让我军进退两难,分兵也难,不分兵也难。”
众人见他面带微笑,也跟着笑了笑,却没有说话,都用炯炯的眼神盯着他,等他的下文。
“乐将军。你带着你地人马沿黄家湖西岸向北。做出抢占黄家湖和三眼塘之间通道要卡住张翼德后路的态势。”曹冲对乐进说道,乐进正要说话,曹冲抬起手止住了他:“乐将军,你此去要路大张旗鼓,声势要大,不要怕张翼德知道。声势造得越大越好。”
乐进还是没忍住。急声道:“将军,非是乐进惧战,只是我手下虽然有五千人,却有三千降卒。他们刚归附不久,恐怕打不得硬仗,旦张飞想要向西突围,我军根本挡不住。”
“我就是要他向西突围。”曹冲笑了:“旦张飞向西突围,你也不要硬挡,利用地形,且战且退,路退往龙阳城。龙阳城有你留下的人马和辎重。越往龙阳城走,你的实力越是强劲。这四五十里的距离,你只要拖住他三天,就算完成任务。”
乐进听曹冲这么说,知道他另有安排,也不再争辩了。那里水网纵横,五十里就是正常行军还要天半到两天,他要拖住张飞三天不是问题。
“诺”乐进拱手应诺,站到旁听曹冲继续安排。
“黄将军张将军,你们二位合兵处向前进逼,前面两湖相夹,地形会越来越小。如果张翼德要向南突围,你们也不要硬挡,就让他过去半,然后卡住他的尾巴即可。”
张和黄忠听,有些不解的相互看了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将军,张翼德兵力过万,就算过去半,也有近六千人,将军手下只有三千人,虽然是精锐,但也未必挡得住他啊。”
乐进也有些急了,他刚要说话。曹冲又笑了:“我又没有说定要留下他,他如果向南冲过来,我就率领骑兵再截下他半,让他带着三四千人向南逃吧,看他在我地铁骑追击之下,跑到临湘城下地时候还能有多少人。”
众人听,恍然大悟,感情曹冲已经基本放弃了全歼张飞的想法,转而打个追击战了,这么来,这个仗就好打多了。不管张飞向南还是向西,他都避免不了路逃窜,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局面。而且离开了这个对他有利的地形之后,他随时都在铁骑的威胁之下,想必是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乐进满意的走了,张和黄忠也满意地走了,他们分头去准备。而曹冲留下了马谡等人,他让马谡等人围坐过来,指着张飞所在地位置说道:“你们说说看,张翼德遇到这个情况,会选择向南还是向西”
大帐里顿里又吵成团,这次就连孙尚香也忍不住的冲了起来,紧挨着曹冲坐下,用力的拍着书案,尖着嗓子大声叫着:“向西,向西”
“为什么”曹冲有些不解她的想法为什么会这么坚决。
“没有为什么,就是种直觉。”孙尚香理所当然地说道。
帐中静悄悄的,大家都忍得很辛苦。
就在曹冲手下争论的同时,张飞和向朗也在争论,不过激烈程度远远比不上曹冲那边,向朗只是提了提自己的看法,现在军粮已经不足五天所用了,在这里不宜久留,万被曹军困住,不用他们打,已方就会因为缺粮而自乱阵脚,不战而溃。
“那巨达说,我们是向南好,还是向西好”张飞胸有成竹的笑道,边将臭脚丫子架到火上薰,边用种调侃的眼神看着向朗。
“向南可以和廖太守会合,但路途远,身后还有曹军的铁骑追击,比较凶险。”向朗好象没有看到张飞的眼神,还是很平静地说着自己地看法:“向西水道较多,对曹军铁骑来说,追击不利,我军有地形熟悉之利,可以安全些。缺点是要想回到零陵和军师会合,路途较远,前方又有龙阳城,越往龙阳走。曹军的补给越方便,而我军地补给劣势就越明显。”
张飞呵呵的笑了,半天没有说话,直到两只脚都舒服了,这才穿起了战靴,站起身来晃了两步,走到向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向朗的后脑勺。开口笑道:“巨达。你要把眼光放开些,我们在这里虽然困难点,却拖住了曹军的主力不敢南下。我只要没死,临湘就是安全的,长沙就还是我们的,军师在舞阳就是安全的。旦我跑了。跳出了这个。再想回到长沙,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向朗低着头,被头顶上张飞那虽然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力的声音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强忍着心中地恐惧,极力不让自己地声音有丝颤抖:“将军高明。以身犯险,向朗佩服。”
张飞嘴角挑,眼中闪过丝冷芒,他抬起头,看了看向朗身后的向条:“文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条愣了下,连忙点头。
张飞摇了摇头:“文豹,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我的心思。”他转过身。幽幽的叹了口气:“主公奔波半生,空有匡扶汉室大志。却无寸功,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没有立足之地嘛。从中平元年征讨黄巾起,我们身经何止百战,却直惶惶如若家之犬,东奔西逃,寄人篱下,这种日子我们过怕了,不想再过了。如今好容易得了江南四郡,又有军师大才,屯田养兵,眼看着主公就可以大展宏图,实现心中有宏愿,却因为我时失策,被曹仓舒这个竖子钻了空子,居然打到江南来了,还想要占我长沙武陵,其心可诛”
张飞越说越气,白净的面皮胀得通红,须发皆张,面目狰狞,洪亮地声音在大帐中愤怒地回响:“先有马谡战败投降,后有殷文范张达背主投敌,生生将我军的大好形势断送空,我如果只顾着自己的性命,逃离长沙,这口恶气如何能消,我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主公,去见云长你们说,我怎么去见他们”
向朗和向条面色苍白,他们知道张飞是恨透了那几个投降了曹冲的人,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对大意让黄忠和张进入长沙地他们,张飞估计也是恨透了,只是现在还需要他们效力,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明白,要给自己个赎罪的机会罢了。
“向朗父子无能,让曹军进入长沙,万死莫辞,请将军处罚。”向朗以头抢地,颤声说道。
“巨达,我不是说你们。”张飞仰着头,胸膛激烈的起仗:“你带兵机会不多,偶有失误也是正常,巨违他们年轻,败在严颜老匹夫手下也不足为奇。我征战多年,也是败多胜少,当年徐州战,也是因为曹豹那个竖子,害得主公唉,惭愧啊。”
张飞摇了摇头,想起当年的事情就觉得无地自容。上次是失徐州是因为曹豹叛变,这次丢武陵又是因为范等人叛变,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恶气了,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长沙,他还不如自杀了事,免得没脸见待他如兄弟般的主公和云长。
“不杀这些无耻小人,我又岂能心甘。”张飞牙齿咬得咯咯响:“旦云长接出主公,挥师北下,胜败尚未可知,如果能将曹冲留在这里,纵使我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向朗无言以对,他是看出来了,张飞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突围,他就是要用这万多人,把曹冲的主力拖在长沙郡,减轻诸葛亮的压力,等待刘备从柯撤出,反过来打曹冲个两面夹击。这样曹冲纵使能击杀张飞这万多人,恐怕也无法在长沙立足。
这对刘备地大业来说,是有好处地,但对自己这些人来说,却是牺牲,襄阳宜城向家,可能要步襄阳马家的后尘烟消云散。也许还不如马家,因为马家还有马谡,而向家地人却是两个在这里,另两个生死不知。
但愿那两个竖子不要太倔强,能为我向家留下点血脉,这样我父子纵使战死也无妨了。向朗想着,回头看了下向条,向条也正看过来,看到向朗眼中的惶。向条心中震,阵凉气从脊梁升起,直冲后脑。
“将军,曹军分兵,乐进部沿黄家湖西岸直奔三眼塘,看样子是要抄我军后路。”个斥候匆匆走了进来,在张飞面前单腿跪倒,朗声说道。
“嗯。”张飞已经平静了下来。白净的面皮上波澜不惊:“还有其他的人呢”
“黄忠和张合兵处。离我军二十里。”
“曹仓舒呢”
“曹冲率中军,离我军三十里。”
张飞眯起了眼睛,转身看着地图,挥了挥手:“再探。”
斥候出去了,张飞轻笑了声:“这个竖子,倒还识相。怕我困兽犹斗损失太大。这是想诱我突围,然后再利用骑兵随后追杀了。高明,比老贼高明多了,这招太阴险了。把他地骑兵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难怪当初贺公苗在江夏战即溃,孙仲谋以优势兵力还大败而归。”
他回头看着向朗,又笑道:“可是我为什么要逃我就不逃,看他能奈我何。”
“将军要固守此地”向条忍不住问了句。
张飞抬起眼睛看了他片刻,笑意盈盈的说道:“我不逃,不代表就是死守在这里啊。巨达,文豹。你们准备下。明天我们和他们打仗,做出突围南下的样子。让他们紧张下。”
向条刚要再问,向朗却连忙应道:“切全听将军吩咐,将军如果没有其他安排,我们这就去准备了。”张飞点点头,翻身倒在榻上,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去吧,我要休息会儿,养足了精神好去杀贼。”
第二天早,张和黄忠刚刚拔营逼到张飞大营外十里,张飞就亲自带着大军杀了上来。张和黄忠虽然有些惊讶,却并不慌张,两人前后摆开阵势,全力阻击。黄忠本想着打阵子就装作兵力不足,然后让张飞冲过去,再回身截住他尾巴的,哪知道张飞虽然打得很凶猛,却总是差口气,总在即将打通黄忠阵型的时候坚持不住了,带着人灰溜溜的撤了下去,休息上会儿再来趟。天之间他攻了十几次,损失了近两千人马,却次比次弱,最后几乎都冲不动黄忠的阵型了。
黄忠敏锐的感觉到,张飞地士卒出了问题,如果没有诈地话,他们要么就是已经断粮了,要么就是前些时候的伤亡过大,士气已经受了极大打击。他不敢怠慢,立刻将消息送给了张和曹冲,请示是否要改变作战方案,争取全歼张飞所部。曹冲听到消息,也有些疑惑,他搞不清这个情况是真实反应还是张飞在用计,他命令黄忠再观察下,不要急于求成,在做好防备的同时,让张做好两手准备,随时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处理方案。
黄忠和张接到命令后,立刻决定离张飞大营十里扎下大营,准备第二天再看看情况。就在他们在帐中估摸张飞的真实情况的时候,张飞在大帐里对向朗下达了命令。
“巨达,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把大营交给你,再给你三千新兵,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给我守住三天时间,三天以后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降,我绝不怪你。”
向朗哪里敢说要降啊,他哪知道张飞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自己要是真应了他,说不定张飞上来就是刀砍了他地脑袋。他连连叩头,发誓绝不投降,最后请张飞将儿子向条带走,他说只要儿子安全了,他就心满意足,绝对会战斗到最后兵卒。张飞装作犹豫了阵,答应了向朗地要求,将脸色苍白的向条拨到了自己的帐下。
夜里子时,张飞给向朗留下三千新卒镇守大营,自己和向条起,带着六千精锐悄悄的出了营,绕道黄家湖北岸向驻扎在黄家湖和三眼塘之间地乐进摸了过去。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第三十五节 妙用
黄家湖和三眼塘之间不到四百步的通道在两岸哗哗的湖水之间沉静无声,几个曹军士卒站在营门前的敌楼上,全神贯注的盯着东方的夜色,虽然他们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但他们却不敢大意,十里以外就是张飞的大营。如今张飞已经被围住了,粮草也快要断绝,谁知道张飞会不会发疯,他手里可还有着上万的人马,旦急了眼过来偷袭,就凭现在这几千人,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守夜的士卒提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着。
“队率,你听,前面好象有声音。”忽然个士卒拉住了身边的队率,小心的说道。
队率看了他眼,侧着头细听了听,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阵沉闷的声音,他运足目力看了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他跳下敌楼,下子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倾听,脸色立刻大变,翻身跳起,纵身大呼:“击鼓,敌袭”
敌楼上的士卒听,连忙抢到鼓旁,摘下鼓槌,用力敲响了示警的战鼓,急促的鼓声冲天而起,下子打破了沉寂的夜色。
远处黑沉沉的夜里,忽然亮起了上百支火把,接着很快又变成了上千支,形成数条蜿蜒的火龙,张牙舞爪的向前扑去。锋将向条马当先,长矛斜指,对身边的士卒厉声大喝:“冲上去”
在黑暗中小心谨慎的走了个时辰的士卒们复见光明,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立刻找到了释放的机会,他们齐声大呼,挥动手中的武器,加快脚步向前冲去。对面的曹军惊慌失措,定是没有准备,今晚定能杀个痛快,打个大胜仗。扫扫最近的晦气。
“杀”前军千人吼叫着,往无前,脚步声越来越响。渐渐形成震耳欲地咆哮。
对面的曹军营中,报警的鼓声此起彼伏,很快亮起了无数地火把,杂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似乎其中带着无边的惧意。向条心中特别快意,他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嘶声大吼。士卒如潮水般从他身边经过,扑上两里步以外的曹营。
七百步
六百步
五百步
向条兴奋不已。闻名已久地五子良将乐折冲也不过如此。居然被自己劫了营。真是意外之喜。他挥起马鞭。正要纵马上前。忽然听得前面阵惊呼。随即传来片惨叫。接着前锋乱成团。
“什么事”向条大怒。指着个亲卫叫道:“你快过去看看。”
亲卫还没跑几步远。个士卒匆匆地跑了过来在向条马前跪倒:“将军。曹营在前面挖了条深沟。我军前锋掉入沟中。死伤无数。向条吃了惊。连忙来到前面。只见路中间露出个黑黝黝地洞口。洞里传来士卒们地惨叫声。向条正要招呼人将洞口上乱七八糟地树枝挑开。忽然听到阵怪异地啸声。他心头紧。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地两个亲卫已经和身扑了上来。下子将他扑在身下。
阵箭雨带着死神地狞笑。瞬息而至。
被大路上忽然冒出几个洞吓住地士卒们还没回过神来。好多人连盾牌都没来得及举起来。箭雨已经飞到面前。前排地士卒纷纷中箭。惨叫声不绝于耳。
前军大乱。
乐进坐在帐中,就着摇曳的灯光。细心的擦拭着手中地长刀。这把长刀是曹冲让蒲元特地为他量身订做的。乐进个子小,却偏偏喜欢用长刀。汉军的标准长刀四尺地。他的长刀五尺,几乎接近他的身高。他这把刀的刀柄也比是的刀长出些,可以单手持握,也可以单手持握。乐进就凭着这比别人长尺的长刀,在将才济济地曹操帐下从个帐下吏做到了折冲将军,这其中不仅有他舍生忘死的勇敢,更有他多谋善断的用兵天赋。
曹冲特地为他打造了这把刀,据说用的是块陨铁,孝桓皇帝延熹七年三月落在右扶风的,是蒲元花重金收购来的。这把刀和乐进以前用的那把刀规格致,略微重些,手感极佳,蒲元的手艺不是盖的,说是削铁如泥,基本上没有什么吹嘘地成份。乐进拿到这把刀之后,直带在身边,连睡觉都不开他伸手就能拿到地范围,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把刀抽出来,用丝帕细心地擦拭遍,虽然这把刀到他手中,还次没用过。
乐进脸上露出如见到初恋情人般的笑容,他得意的将刀竖了起来,映着灯光,打量着刀身上斑的花纹,眯起了眼睛,爱不释手,连远处的喊杀声都似乎没有听见。
帐外传来阵脚步声。
他手腕抖,长刀化作条银龙,笔直的指向帐门口。帐帘掀开,个中等身材,却极是彪悍的大汉低头走了进来,抬头看到指着鼻尖的长刀,他下意识的连退两步,下子撞在帐篷上,撞得帐篷轰的声巨响。人还没站稳,他已经抬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格了过来,只听得“嗤”的声轻响,长刀被乐进手中的长刀如割纸般截为两断,半截断刀“当郎”声落在地上。
“将军”那大汉这时才看清面带得意的乐进,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手中的长刀,立刻苦下了脸,心疼的看着手中的半截长刀:“将军,你这是唉呀,可惜了我这把好刀啊。”
“扒皮周,你那也叫好刀”乐进撇了撇嘴,随手拿起身边以前用的那把长刀扔过去:“这把刀赏你了,省得你天天眼红。”
扒皮周大名叫周奔,是个猎户,力大无比,能生擒虎豹,他出售的毛皮都是最完整的,所以得了个外号扒皮周。次偶然的机会他被乐进看中带入军中,做了他的亲卫队率。跟着乐进征战十年了,直忠心耿耿。他打起仗来和乐进样不要命,有进无退。所以每次打完仗,他的长刀都要换几把。自从乐进得了这把宝刀之后,他看中乐进原来用的那把三十已经很久了,没想到今天乐进却把这把刀赏给了他,让他开心得咧着大嘴直乐,把要回报地事情都给忘了。
“别笑了,快说有什么事。”乐进笑。甩了个刀花还刀入鞘,用刀鞘敲了敲周奔的胸甲,沉重的长刀在他地手里轻若无物,如臂使手:“前面吵得很,是不是已经打起来了”
“哦”周奔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将腰间的刀鞘抽出来扔给随后冲进来的侍卫,边将乐进送的刀小心的插好,边得意的笑道:“将军,正如你所料,张飞那个贼子向这边突围过来了。他们没防着路上的沟,下子掉进了好几十个,接着又被我们阵长箭撩倒上百个。那个前军将领说不定都没命了。”
乐进呵呵笑,轻轻地抚着下巴的短须:“这个张翼德当真以为我乐进好欺负么扒皮,前面全部准备好了是三条沟吧”
周奔得意的笑:“将军,准备好了,这些降卒打仗不行,挖沟倒是真快。这才个时辰,就有营前挖了三条沟,我估计张飞定要气得跳脚了。”
乐进手中有三千降卒,听说跟着乐进来堵截张飞,他们都吓得直哆嗦。在张飞手下久了,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很怕张飞,现在居然要和张飞打仗,对他们来说,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个个情绪很不安定。乐进却对他们说。你们不用怕,张飞来了。我不要你们去打仗,你们的任务不是打仗,而是挖沟,仗打起来,你们就给我退到后面去,最多运运军械,打打下手,不要你们和张飞面对面的交战。
降卒们听说不要和张飞照面这才安了心,挖起沟来倒是很卖力。说实在的,他们虽然是降卒,但到了曹营之后没有受到什么歧视,除了衣甲军械时不能向曹军看齐之后,伙食军饷都和曹军视同仁,也能每天都吃上两块肉了。乐进也从来没有歧视过他们,对他们也很照顾,不让人欺负他们,现在又不让他们上前线,只让他们挖挖沟,哪能不尽力。乐进声令下,个时辰的功夫,三千人在乐进的营前就挖下了三道宽两丈,深丈,长二百步的沟。
“将军,你还真是神了,这些废物都能发挥这么大地作用,也只有将军能想得到。”周奔咧着大嘴笑道:“我就说嘛,将军怎么会对这些人这么客气,原来是准备让他们挖沟的。”
“这是公子教的。”乐进白了他眼,站起身来收拾了下衣甲:“把降卒都撤到后面去,让我们地人层层堵截,不要硬顶,打阵子就放弃道,能挡张翼德半夜就行了。”
周奔应了声,刚要出去,乐进又叫住他,想了想说道:“把那些降卒撤到后面十里的莲竹塘,在那里再挖条沟,要深,要宽,把塘里的水引过来。”
“诺。”
周奔跑了出去传令,过了会儿又转了回来,乐进已经在侍卫的帮助下穿好了衣甲,紧了紧腰间的长刀,大步出了帐门。
张飞没想到善战无前的乐进居然挖起了沟,上来就吃了个闷亏,连掉进去地和被后面的人推进去的,共有二百多士卒掉进了坑里被活活踩死。接着劈头盖脸射过来阵长箭,又放倒百十个。张飞趁兴而来的士气下子被打击住了,士卒们深怕再次踩到沟里去,看着眼前的路却不敢前进,奔跑也就变成了龟速。
张飞虽然恼火,却不慌乱,他组织起士卒用盾牌掩扩护着长矛手上前挑开掩盖物,填起了几个通道,然后让士卒们由通道上冲过去,和冲出营来严阵以待的曹军厮杀。曹军仗着有准备的地形,层层阻击,有效的杀伤对手之后,有条不紊的互相掩护,步步地后退。而张飞通过了第条沟之后,又面临着第二条沟,他们边要小心地探查。面还要应付曹军的攻击,实在是苦不堪言。
打了夜,张飞损失了上千人。却连乐进地面都没有见到。天快亮的时候,乐进在张飞刚刚冲过第三道沟之后还在探查并不存在的第四条沟时,带着亲卫冲上来打了张飞个反击,终于让宝刀尝了血,然后在张飞组织起反攻之前逃之夭夭。这半夜时间,那三千降卒已经在五里外地莲竹塘又准备好了条沟,等着张飞向前跳。乐进直跑到莲竹塘,躲到那条沟后面,洗洗睡了,安安静静的等着张飞再来。
张飞气得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略作休息,在乐进留下的营寨旧灶时生火作饭,然后让士卒休息半天,再次起程,当他看到乐进悠哉游哉的坐在条又宽又深的沟后面看着他笑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破口大骂。正在等候张和黄忠消息的曹冲在张飞偷袭乐进地第二天中午就接到了消息,他在对孙尚香的直觉感到惊奇的同时。将马谡等人叫来商议。黄崇马忠还在猜测张飞的用意,马谡听张飞向西突围并且紧跟着乐进不放,就立刻想到了那五千水师。
“将军,张翼德向西突围,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突围,他现在的粮草决定了他不能坚持太久。我怀疑他打乐折冲是假。想取龙阳是真。龙阳是张达范两个降将镇守,那里有从临沅运来的粮草,旦张翼德骗过乐折冲转道向西,合兵万人强攻龙阳,兵力十倍于城中,又有他的余威在,张范二人只怕守不住龙阳。龙阳如果落入张翼德手中,他就可以得到足以支撑他半个月的粮草,更严重的是。我
曹冲吃了惊。立刻想到了后果,益阳的余粮已经被消耗空。自己带过来地军粮也极有限,如果龙阳被张飞夺了,临沅就是有粮也运不过来,已方立刻会陷入被动,本来有利的局面就要大翻盘。他看了眼马谡,立刻摊开了地图。
“幼常,你能确定水师已经离开孱陵”
“将军大军已经过了江南,那五千水师留在孱陵也没什么大用,他定是留下点人虚张声势阻止江陵过江增援,却悄悄的将大军调上岸,然后集中力量攻击龙阳,切断将军和临沅地联系,这样就算他拿不下临沅,将军也会陷入断粮的局面。如果仅仅是依靠他现有的兵力,他如何会丢下向朗在此将军,不要犹豫了,立刻兵发龙阳,迟则生变。”马谡的脸都白了,顾不得自己身体还没复原,大声疾呼,才说了几句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曹冲也不敢大意,但是现在却有个问题,他们都在黄家湖东岸,要想赶到龙阳去,要么直接向前击破向朗,然后从北岸尾随张飞而去,这样路程近点,但前提是要先打败向朗。要到回军向南,从南岸绕过黄家湖,这样虽然没有阻碍,却至少要多出四十里的路程。
“张飞打了天,就是为了示弱,吸引我军向北。”曹冲苦笑了声,拍拍桌上的地图,转身对张雄和殷文说道:“你们立刻出发,通知龙阳地张范二将,让他们小心防守,别被那五千水师钻了空子。我率两千铁骑随后就到,张黄二位将军也会在击溃向朗之后赶赴龙阳。让他们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送死的,他们只要守住天,就是首功。”
张雄和殷文立刻转身出了大营,带着五百铁骑呼啸而去。
曹冲接着给张和黄忠下令,张飞已经离开大营,请他们发力攻次,如果营中实力不足,就尽快击破向朗,然后由北岸向西追击。
“将军,五千水师是否真的上了岸现在还是个未知,不妨让严都督移师江陵探究竟,如果水师真的上了岸,那严都督可以战而下,解除长江之上的威胁,从江陵直接运送军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