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却因为粮草紧张,抽调不过来,所以才要暂时停下关中和荆州的战事,至少要停下其中个,才能应付北疆。
庞统沉思了好久,问曹冲道:“将军以为如何”
曹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虽然很想趁势打铁平定东南,可是北疆有事,丞相府时无法应付三面战事,这也是个实情。我看子桓的意思。是不想放弃这个功劳。既然如此,我只有先停停了。如果顺利地话。最多年北疆的战事也该结束了,荆州益州明年又能有足够的粮食支付战事。停就停下吧,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庞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军,这件事不仅仅是江南的战事的问题,如果仅从江南战事来说,我们停上年两年都没有关系。不管怎么说,刘玄德和孙仲谋要想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这件事还关系到丞相大人对将军的看法,他那天发火,是不是觉得将军手段太软,不能应付以后地争斗,如果他有这种看法,这对将军就不利了。关中战事江南战事,不光是关系到你们的战功,更多的是从中可以看出你们的为政态度,该坚持的时候要坚持,该放弃的时候要放弃,既要让丞相大人觉得将军能顾全大局,又不能让丞相大人觉得将军没有主见,唯唯喏喏。这其中的尺度,就要由将军自己来掌握了。”
曹冲皱着眉头想了好久,他也搞不清曹操在想什么,那天说他心太软,似乎在责备他成不了大事,可是如果坚持要打,只怕又会让曹操不快,觉得他只顾自己的利益,没有放眼天下的胸怀。他现在虽然坐拥荆州益州这两个大汉国最富有地地盘,可是要想跟曹操作对,显然还不是对手,眼下之见,似乎还是要听话些的比较好。
“我听说是子文去代郡,不管怎么说,这点忙还是要帮的。”曹冲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庞统和张松互相看了看,都笑了:“将军说得对,丞相是重情之人,再大的战功,也没有兄弟间的亲情重要,子桓公子以为公子是因为战功而受丞相大人看重,其实他想偏了。将军要停下自己的战事来襄助丞相府打代郡,这份胸怀应该才是丞相大人最需要的,将军此时,还是应该以丞相大人的意见为主导,不可自行其事,因小失大。”
曹冲嘿嘿笑,他也是如此想,本来还怕庞统他们出于他们自己利益地需要,反对他这个想法,没想到他们却和自己想到起去。他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全力以赴,助子文立大功。”
第二节 王侯
曹丕揉了揉胀疼的太阳岤,伸直双臂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几声轻脆的木屐声伴着声银铃般的轻笑,郭女王端着杯香茶袅袅婷婷的来到他的面前:“夫君可醒了。”
“现在几时了”曹丕说着,扭过头看了眼旁边的漏壶,吃了惊,“都午时了”
郭女王放下托盘,端起茶杯送到曹丕眼前:“夫君夜未眠,饮酒无数,觉睡到午时又有什么奇怪的。”她说着,偏着头将托盘放在边,草草梳就的发髻滑落胸前,露出段修长洁白的脖颈。曹丕看得有丝入迷,顺手放下茶杯,把将郭女王揽入怀中,手顺着郭女王微敞的衣襟就伸了进去,在郭女王丰挺的胸前阵揉捏,很快就感觉到了郭女王胸前的两粒突起。他看着郭女王羞红的脸颊,时兴起,翻身将郭女王推倒就压了上去。郭女王惊叫了声,半推半就的倒在了锦被上
卧房里,春意盎然。
盛装的甄宓拉着脸兴奋的曹,边走边轻声说笑着什么,刚走上台阶,却看到两个侍女正站在门口,面色微红,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她皱了皱眉刚要询问,却听到里面传出的阵婉转的呻吟,紧跟着听到曹丕声畅快淋漓的低吼,她的脸色立刻煞白,下子捏紧了曹的小手,捏着曹有些吃不住疼的叫出声来。她怔了片刻,决然的拉着曹调头离开。
郭女王面色潮红,软得象瘫泥样伏在曹丕胸前,眼睛却得意的瞟了眼门缝外甄宓匆匆的背影,声音甜得如蜜般:“夫君,你今天怎么如此勇猛”
曹丕嘿嘿的笑着,手在郭女王光滑的背上轻轻的游动:“我不是直这么勇猛吗”
郭女王抿嘴笑了,她端过已经凉的茶了大口。撅着嘴凑到曹丕面前,将茶水度到曹丕口中,看着曹丕咽下,这才笑道:“这茶最能醒酒,果真是个好东西。”
“仓舒搞出来地。当然不会差。”曹丕笑了声,却有些酸溜溜的,想起昨天父亲为了仓舒人让他们等了个多时辰才开席,他心里就不痛快。他沉下脸想了想,忽然又笑了:“不过这次,他却是输了阵,女王,你知道么,父亲要让子文去代郡立功。却想让我放弃关中,亏得我反应快,没有答应他。仓舒自以为财大气粗。口答应了父亲五百万石粮食,还说秋后再给千万石,他也不想想,荆州益州再富,抽出这千五百万石粮食也是竭泽而渔,我看他两年之内,是别想打江东了。”
曹丕越想越得意,不由得笑出声来。郭女王却没有笑,她瞟了眼得意洋洋的曹丕。黛眉轻皱。曹丕见她的神色不对,收住了笑,撑起身子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郭女王笑了声,转过头去将茶杯放在案上,又续好了热水,这才端着茶杯转过身来轻轻的笑道:“夫君,关中地战功当然不易,可是如果没有丞相府的粮草接济,你能打赢关中的仗吗”
“当然不能。”曹丕扑哧声笑了。他高声笑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关中为什么能打赢夏侯叔叔能征惯战顾然是个重要因素。可是要没有父亲拨过去地三百万石粮食。收买不了杨秋李堪那些叛逆。我如何能击败韩遂马超。他们地士兵精悍好战。兵力又相差不多。我们根本不占上风地。”
“既然如此。如果后面丞相府再没有粮食拨给夫君。夫君还能打胜仗吗”郭女王有些担心地说道:“丞相连仓舒地战事都给停了。说明朝庭地赋税确实很紧张。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仓舒停下。集中力量支持子文公子北上平叛。那么他还能有粮支援关中吗”
曹丕下子醒悟过来。他想了想又强辩道:“父亲让我去打仗。总不能不给粮食吧”
“给是要给。给多给少。什么时候给却是丞相定地。”郭女王见曹丕明白了其中地要点。生怕曹丕恼怒。也不再多说。轻手轻脚地替曹丕穿好了衣服。端着托盘退了出去。曹丕怔怔地坐了会。越想头越大。自己以为得计地。却是个圈套。如果丞相府不再大量拨粮。这关中地仗还怎么打怪不得父亲说他还要打三五年地。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他有些烦燥地看了眼四周。随即命人备车。决定去找随同他起回来地吴质商量下。
吴质听曹丕地话。也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曹丕地决定显然是错了。关中地仗看起来是大捷。其实已经打成了烂仗。西凉军虽然打败了。但他们主力并没有受到重创。现在十几万人散入四方。想要彻底平定关中西凉。没有个三五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如果曹丕趁着曹操让他收手地时候撤出关中。那么后面地仗再怎么打都与曹丕无关。他反正已经有了战功。而且不必为后面可能地战败承担责任。有利而无害。可是要打下去。万打败了。这战功可就全没了。更关键地是。他在关中打仗。时脱不了身。那么曹操为了补偿曹冲。必然会在其他方面给曹冲安排美差。曹冲又得了欢心。又得了便宜。却是名实双收了。至于江东。孙权刘备那两人仅靠扬州交州怎么可能是曹冲地对手。时间拖得越久。或许对曹冲越有利。
曹丕听吴质也这么说。不免有些急了。他越想越懊恼。越想越郁闷。吴质见他大年初心情就不好。只得劝道:“公子也不必着急。这也只是我们地猜测而已。说不定仓舒公子放不下荆州。还要回去地。丞相未必会把他留在身边。”
“万父亲借机把他留在身边呢”曹丕想起最近邺城传得比较疯的那个传言,心里更急了,万天子真的封了父亲为王,到时候必然要立世子。父亲直偏向仓舒,自己这个时候又不在邺城,岂不是被仓舒占了便宜旦自己丢去了世子之位,再大地战功又有什么用再说自己打仗之方面确实和仓舒有不小的差距的,万战死在关中。那就更亏得没影子了,白白便宜了仓舒。
“封王地事,恐怕时还决定不了。”吴质摇了摇头,“许县那边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但邺城这里,却是暗流涌动,我可听到不少反对的意见,虽然他们不敢明着和丞相较劲,但他们咬着高祖皇帝的白马盟不放。丞相时恐怕也拿不出对付的办法。邺城如此,许县恐怕也会哪些,甚至更强烈些。天子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封王,这可是有先例地。”
“你是说封王地事办不成”曹丕又是开心,又是失望,开心的是仓舒时占不到便宜,失望地是如果真封不成王,那他也没有机会了。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患得患失,无所适从。
“公子何不推荐仓舒公子去许县办这件事”吴质忽然灵机动:“仓舒公子如此顺利,有部分原因就是他深受天子信任,才能官拜镇南将军。代表了天子正统,所以在荆州益州势如破竹,士人大族望风而降。如果现在他去许县让天子请封丞相为王,你说天子会怎么想他”
“怎么想他杀了他的心都有。”曹丕顺口说道。刚说完,他立刻明白过来,对啊,让仓舒去许县请封,封成了,天子要恨死他。封不成,父亲恐怕也不会再对他那么看重,正是两头不得好的主意。“季重,高明高明哈哈哈”曹丕哈哈大笑,满天的乌云似乎都时散去,又是晴空万里。
果然不出曹丕等人所料,春节过后地第次家庭会议上,曹操宣布了由曹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以田豫为副出征三郡的事情。同时让曹冲暂领中护军将军,带着禁军驻扎在河间为曹彰后应。曹丕生怕曹操把虎豹骑趁机给了曹冲。立刻提出让曹冲去许县请封的建议。曹操听,也有些犹豫,他正为这事发愁呢,本想试探下地,没想到跟上次立丞相样,又成了僵局。好象除了曹冲,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当然了,他也确实想知道曹冲对这件事的态度。
当曹操笑眯眯的象个老狐狸样的问曹冲的意见时,曹冲几个兄弟都愣住了。曹丕是觉得事情有些太顺利,曹冲却是觉得有些转折太快,前面曹操还分明有意让他带着精锐去河间,怎么突然之间就又变了主意
不过面对着曹操笑眯眯的眼神,曹冲心里升起阵警惕,把快到嘴边的反对意见又咽了回来,他想起在乌林时曹操的怒吼,想起他当时蒙混过关地那个说辞,知道这个时候直接回绝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他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父亲有命,焉敢不从。”
“仓舒,你说为父要求封王,是不是合适”曹操还是笑容满面,又转过头对曹丕曹彰曹植三人说道:“你们说呢”
“当然合适。”曹丕第个说道:“父亲力挽狂澜,要不是父亲东征西讨,这汉室江山早就没了,这么大的功劳不封王什么人才能封王”
曹彰和曹植却有些迟疑,曹植咂了咂嘴,吞吞吐吐的说道:“按理说,父亲的功劳封个王也是应当的,只是高祖皇帝白马誓言之凿凿,音犹在耳,非刘氏封王者,天下共击之,这父亲要是封了王,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曹彰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看了曹操眼,他虽然没有开口,可是他的眼神却表明了他附合曹植地意见。曹操也不生气,他抚着花白的胡须,转过头炯炯的看着曹冲,点也没有老花眼的痕迹。
曹丕等人随即也将目光注视在曹冲身上,看他如何回答。
曹冲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头笑道:“你们看我干什么,要我说,封个王也是应当的,那些刘氏子弟,长于深宫之中,养于妇人之手。打不得仗,治不得民,凭着姓刘就能封王封侯,父亲这么大的功劳,却只封了个县侯。确实也有些不相衬。只是这能不能封王,我说了也不算,得看天子的圣意。”
曹操眯着眼睛看了曹冲会儿,哈哈大笑,他伸过手拍了拍曹冲的肩膀:“仓舒,你说得对,这个啊,要看天子的圣意。你就去许县趟,看看天子这圣意究竟是怎么想地。”
“诺”曹冲俯身施礼。
“丞相真想要王爵”庞统和张松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曹冲苦笑了声,点了点头。
庞统咧了咧嘴,摇着头叹了口气:“将军。我就说当初这襄阳书院会出事,果然就出了事,这个篓子捅得够大地,真该把那个伊籍刀给宰了”他刚报怨了半,又想到传这谣地虽然是伊籍,但出这个主意地两个人个是马谡现在是曹冲的军谋,个是他的好友诸葛亮现在正在襄阳过年,准备开春的种子,两个都杀不得。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张松却是惊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白了庞统眼笑道:“封王也好,至少可以试试天子地意思,看看民意。这迟早是要做的,只是时机不太好而已。事已至此,报怨也没有用,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丞相达成心愿吧。”他觉得反正曹冲要夺嫡的,这件事办好了。也能消了曹操心中对曹冲的疑虑,曹丕就真的没戏了,对曹冲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当然关键是这个王争来之后,必须由曹冲来继承,要不然那就是白忙场。
“你觉得天子能同意封王”曹冲看着信心满满的张松。
张松傲然笑:“这事他说了算吗”
曹冲和庞统都愣住了,张松这话说得虽然是实情,可是也太猖狂了吧。天子虽然现在没什么实权,可他要是真的不给,你还能拿刀杀他张松见他们这么看他。又呲牙笑:“公子何必担忧。有精通帝王之术的士元在,有什么事办不成的。我现在要考虑地倒是公子如何趁着这个机会从丞相手中要点好处。比如那个谍组,我看就应该要过来,那个石凌寒不过是郭大人的个下属,却有这么大的能耐,那小郭大人岂不是天纵奇才,跟老郭大人般”
“老郭大人很牛吗”曹冲虽然知道郭嘉牛,可说实在地,总觉得有些玄,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说明郭嘉的牛,至少他不知道。
“那当然,要不然孙策会死得那么巧”张松感慨的叹了声,由衷的佩服:“郭大人可比汉初三杰的陈平,奇计百出,可惜都是隐秘之事,不为人知。我如果能有机会看到丞相府保存的文案,鉴赏下郭大人的妙计,定会茅塞顿开,登堂入室。”
曹冲撇了撇,心道你已经够阴的了,再茅塞顿开,登堂入室,别人还活不活了。不过张松说地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替老曹办事,是不是也应该要点好处至少要把在荆州益州的谍组人员要过来吧,免得不注意的时候被人打了小报告。
“永年说得对,这件事士元要多想办法。”曹冲摆摆手,挡住了刚要说话的庞统,自己轻轻松松的进卧房去了。庞统无可奈何,瞪了张松眼:“永年,你以为这件事那么好解决要是好解决大公子会推荐公子去这事根本就是办成了得罪天子和那帮儒生,办不成更是既得罪丞相又得罪天子,总之是两头不着好”
张松翻了翻眼睛:“你不是自吹打仗小意思,帝王术才是你的强项吗这次有事让你办,你怎么怂了,难不成平时都是吹牛的”
“靠”庞统被他句话给堵住了,无言以对,脱口句曹冲的口头禅拂袖而去,不理张松了。
“且”张松笑着回了句从诗经上就开始流行的口头禅,也自顾自地起身走了。
卧房内,荀文倩和曹冲正在商议这件事。荀文倩觉得曹冲脸的无所谓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当回事呢。封王,这多大的事情,会引起多少舆论,造成多大的影响别的不说,真要是父亲和从伯知道曹冲要去许县为丞相请封王爵,估计他们就得气得吐血,可曹冲怎么看起来跟没事人儿似的
难道,他自己也有了这个心思
荀文倩愁眉不展,她边看着曹冲在逗弄最近心情直不太好的大双小双,边想着说辞,终于等曹冲在大双小双身上沾足了手足之欲,躺回她的身边,荀文倩才压着心头地不快,和声问道:“夫君,你觉得请封地事能成吗”
曹冲收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不知道。”
荀文倩没想到他这么回答,时语噎,想了想又跟着问了句:“你想这件事成吗”
“想”曹冲根本不用考虑,脱口而出。荀文倩地脸色立刻变了,正在替曹冲拔发簪的手下子僵住了,她努力的压制着情绪的波动,放松了身体,慢慢的吸了口气,取掉曹冲的发簪,扶着曹冲躺下,替他掖好被子,这才自己脱了外衣,钻进被子,偎在曹冲的胸前:“夫君是不是还想再进步”
“再进步”曹冲愣了下,看了看荀文倩的脸色,忽然笑道:“做皇帝”
荀文倩有些紧张的点点头,盯着曹冲的眼睛,目不转睛。
“这个暂时还没想过。”曹冲顺口答道,又放松了身体,轻轻的将荀文倩揽入怀中,还没等荀文倩说话,他又说道:“文倩,我知道请封王爵在很多人眼里看来就是要学王莽,下步就是要篡位做皇帝。可是父亲到了这个地步,进退都不由自已了。我如果简单的反对他,那么他自然会找别人去做,或许事情会搞得更糟些,与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个主动权抓在我手里呢”
荀文倩眼前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曹操已经走到这步,军政大权把抓,他要篡位固然有难度,但要想退下去任人宰割,恐怕也不太可能。现在曹冲弟兄三人又是如此杰出,这大汉朝的军权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他们的手中,皇帝要想翻盘确实是没什么机会了。就算曹冲可以效忠天子,那也未必能影响大局,他毕竟首先还是曹家的人,首先要为曹家的利益考虑,要为曹家的安全着想。当初希望能以影响曹冲的方法来挽救汉室,是不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荀文倩沉默不语,对曹冲的爱抚都没了兴趣,曹冲见她没什么反应,也觉得有些兴趣缺缺,缩了缩身子,钻进被子里不会就睡着了。荀文倩却睡不着,她看着酣睡的曹冲啼笑皆非,这人倒是看得开,好象什么事都无所谓,居然这么轻松的就睡着了。篡逆的大事在他都无所谓,还有什么能让他觉得重要的呢
她辗转难眠,却直找不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在叹气,却听曹冲忽然笑了:“请君暂上凌烟阁,偌个书生万户侯,做王做侯,真有那么好吗”荀文倩吃了惊,侧耳听了听,却只听见曹冲沉稳的鼾声声,她也笑了笑:“又说梦话,什么凌烟阁,又是哪儿的名胜”
第三节 外戚
暮春之初,邺城之北。
官道两旁的树上已经吐出了嫩绿的新芽,长长的枝条在吹面不寒的春风中惬意的摇摆着,拂动着挺立在官道上的名英武将士的血红盔缨,万名精悍的将士整齐的官道上,整装待发,几千辆大车满载着军械粮草,静静的跟在队伍,直延伸到城门口。战马轻轻的打着响鼻,不时的用蹄子刨刨脚下的黄土,希翼着能发现点意外,可惜官道上的黄土夯得很结实,它们什么也发现不了。
曹彰顶盔贯甲,腰里别着曹冲送他的长刀,笑嘻嘻的搂着曹冲的肩,缓步而行。
“仓舒,这次真亏了你,父亲下子给了我年的钱粮,我不用边打仗,边担心钱粮的问题了。”曹彰感慨的说道:“归得你给了父亲那么多钱粮,要不然,恐怕他也拿不出这么多。”
曹冲咂了咂嘴,有些无奈。老曹太黑了,他上次不过说说漂亮话,结果老曹真跟他要了千万石粮食,将荆益两州的余粮几乎抽调空。更黑的是,他居然只给了曹丕三百万石,截留下了七百万石。曹丕在关中打仗,刨去收买那些叛军的花销,最多只能再打半年,半年没有进展的话,估计就玄了。更让曹冲郁闷的是,老曹压根儿就没跟曹丕说这是曹冲支援他的,搞得曹丕现在看到曹冲就不爽,觉得曹冲背着个大钱袋,却生生的看着他饿肚皮。
老曹的心思曹冲不敢猜,他总觉得现在天到晚笑眯眯的老曹绝不是个善主。
曹彰见曹冲苦笑,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仓舒,你别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腰包都掏空了,我知道你在荆州益州的新政不错,可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么多钱粮拿出来,你自己以后还怎么过万遇到个天灾啊什么的,岂不是抓瞎了”
曹冲笑了笑。推开曹彰的手道:“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将士们都在等着你,快去吧,小心点,父亲已经说过了,在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不得儿戏地。田国让田豫久在北边,熟悉那里的形势,你要多向他请教,莫要恃勇冒进。”
“知道知道,你怎么跟父亲样,唠唠叨叨的。”曹彰嘎嘎的笑了两声,拍了拍曹冲的肩膀:“等我的好消息吧。”
曹冲不想在他临行之际再说什么不吉利地话,也笑了笑。拱手作别。曹彰飞身上了马,带着大军远去。曹冲站在路边,对着随后过来的田豫施了礼。田豫心领神会,也在马上欠了欠身,缓缓的去了。
“将军,骁骑将军有足够的粮草,又有荀都督为后援,想来是没有事的。”庞统轻松的笑道:“我们还是尽快赶到许县去吧,将军的任务不比骁骑将军的轻呢。”
曹冲回过头看了庞统眼:“我有士元这样地智谋之士。有什么难地。”
庞统难得地没有吹牛逼。他摇了摇手道:“将军莫要如此说。我现在还没有十成地把握。只能走步看步。等到了许县再说吧。”
张松嘎嘎地笑了起来。他这些天心情特别好。曹冲听他地主意。在应下了去许县地任务之后。也老实不客气地向曹操要了些好处。而其中最显著地就是张松得到了许可。看到了郭嘉当年主持谍组地工作时留下地大量文档。再有郭嘉地儿子郭奕郭伯益在旁讲解。张松玩阴谋地水平又上了个台阶。用他自己地话说。快进入随心所欲地地步了。最让张松感到意外地是。郭奕居然就是那个在襄阳城让他头疼了十几天地年轻人。两人见面。张松先是愕然。后是释然。心里那块堵了几个月地石头总算落下了。
“仓舒来做什么逼天子下旨封王”荀地脸色很不好。身体瘦削。头发干枯。点光泽也没有。他刚大声说了两句就咳嗽起来。只得停住话。捏起拳头堵在嘴边。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得荀文倩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来替他捶背。
“不用你管”荀有些孩子气地拂开荀文倩地手。狠狠地瞪了她眼。
“父亲。你消消气。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吗”荀文倩不忍地又凑了过来。眼看到荀拳上地几丝血迹。不由得大惊失色。把握住荀地手惊叫道:“父亲。不是说只是偶感风寒吗怎么都咳血了”
“死了好。”荀仰起头,无限悲伤的叹了口气:“死百了,省得看着我大汉的社稷倾覆,自己却无能为力。”
“父亲”荀文倩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掏出丝帕擦掉荀嘴角的血迹:“丞相大人让仓舒来,仓舒能不来吗仓舒不来别人来了,这事就好办了你世聪明,怎么这时候就糊涂了。”
“我是糊涂了,我老糊涂了,本以为把你嫁给仓舒,能以你的聪明引导仓舒,做我大汉的社稷之臣,再现我大汉地盛世,没想到却助纣为虐,白白地帮了这个负心贼子。”荀越说越生气:“天子那么器重他,尚未弱冠就力排众议封他为镇南将军,他要实行新政,哪怕有违我大汉的法令,也律照准,就是希望能将他培养出来,有了实力才可以压制丞相大人地野心,没想到却替丞相培养出个马前卒,现在居然到许县来为丞相请封王爵了,你知道天子有多伤心,有多失望文倩,我看错了你们啊,你从伯也被你们迷惑住了,居然这么久也没看出仓舒的野心,居然还写奏章来替仓舒解释,说什么大汉火德不衰,有将星相助,我看他跟我样,也老糊涂了”
荀痛心疾首,双目垂泪,两只瘦骨嶙峋的手气得直哆嗦,说阵咳阵。荀文倩真是急坏了,她不停的抚着荀的背,手中的丝帕染得通红。触目惊
“父亲,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荀文倩急得大叫了声。
“你说。”荀喘着气,背靠着书案,仰着面看着屋顶。
“丞相大人手掌军政大权,仓舒虽然坐镇江南,可是益州新得。刘备尚在交州,孙权还占着扬州,仓舒手中兵力不过三万余,其中张平狄五千人,满奋威四千人,乐折冲四千人,这三人加起来接近总兵力的半,又都是丞相大人的亲信,仓舒就算有心与丞相大人相违。又有什么实力只怕丞相不需用兵卒,只要道命令,就能让仓舒手下乱成团。仓舒为了消除丞相大人的疑心。不惜掏空了益州荆州的钱粮储备,为什么不就是怕丞相生疑吗为什么要怕丞相生疑,不就是因为仓舒直在表态拥汉吗你以为他就是想利用下天子的威信不错,天子亲口封了仓舒为镇南将军,使持节,又准了仓舒地新政,可是相比较而言,丞相大人的威信比天子的威信实在得多,即使天子不同意。丞相要封,他还能反对吗”
荀被荀文倩席话说得有些无言以对,他也觉得现在就要求曹冲反抗曹操有些操之过急了。
荀文倩看了眼冷静下来的荀,叹了口气,缓了缓口气说道:“父亲,新政虽然实施了两年了,可是这两年直在打仗,积余并不多,仓舒手中的实力也有限得很。再说了。说到底他们还是父子,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天子刚刚松了口气,就从襄阳下子要走五亿钱的财物,还说要修许县,这许县有什么好修地天下还没有安定,他就想着享受,这让仓舒会怎么想丞相大人真要把权交出来,天子会放过他吗,会因为仓舒的忠心放过他放过曹家吗就算他能放过仓舒。难道让仓舒父子相残你也要替仓舒想想。他是大汉的臣子,可也是丞相大人的儿子。大汉以孝治天下,你让他做个逆子吗”
“不做逆子,难道要做个乱臣”荀哼了声,不屑的说道。
“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吗”荀文倩见荀气平了些,也微微的笑了声说道。
“你是意思是仓舒也是被逼的”荀想了想,慢慢的说道。
“丞相大人派子桓去关中,又让仓舒停下江南的战事,支持子文去代郡,你还看不出他地用意吗”荀文倩心疼的扶起荀,换了块干净的丝帕,擦了擦他地嘴角:“仓舒要是听他的话,那子文以后就是他的助力,帮他对付子桓,如果仓舒不听他的话,他就会让子文就会帮助子桓对付仓舒,这是丞相大人安排的后招,要不然他会这个时候提出来要封
荀叹了口气,半晌无语。
“仓舒自己什么意思”荀低着头想了会,抬起眼睛看着荀文倩说道。
“父亲何不问他,他陪着嫂嫂说话也有半天了,你难道不见他见”
荀沉默了会,挥挥手对门口的荀小青说道:“去,请姑爷来。”
正在陪姊姊曹秋聊大天说笑话的曹冲很快就赶来了,他见荀的脸色,大吃惊,顾不得行礼,连忙赶过来关切的问道:“岳父大人,你地脸色怎么这么差”
荀淡淡的笑了笑,推开曹冲的手:“不妨事,仓舒,你坐。两年不见,象个大丈夫了。”
曹冲嘿嘿笑,规规矩矩的坐在荀对面,两人静静坐着,互相打量着对方。荀脸色忧郁,曹冲却是面带微笑,浑若无事。荀文倩见两人都不说话,不由得嗔道:“不让你见父亲,你天天念叨,见了父亲,你又傻乎乎的只知道笑,有什么想法,还不跟父亲说说。”
曹冲瞟了眼荀文倩,咧嘴笑:“我的想法,你不是都知道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荀抬起手摇了摇,不让荀文倩插嘴,他眼睛盯着曹冲的眼睛说道:“丞相大人是不是担心功高震主”
“是。”曹冲很直爽的点点头:“父亲地功劳天下人有目共睹,现在刘备奄奄息,孙权胆战心惊,关中的马超韩遂已经是丧家之犬,天下已经粗定。父亲之功,无吝于光武中兴,这个时候如果说不担心陛下玩卸磨杀驴那套,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担心也不定要封王。这个是昏招,彻头彻尾的昏招。封王反倒让人觉得他有不臣之心,高祖朝的韩信就是例子。”荀缓缓的说道:“大汉火德未灭,这个时候要封王,跟王莽走的路子有什么区别”
“不封王,那又如何能安父亲之心”曹冲有些迟疑地说道。
“为什么不做个外戚。我朝外戚独掌军政也不是没有先例的。”荀瞟了眼曹冲说道。
曹冲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做外戚倒不妨是个救急的例子,至少可以把危机可以缓上十年二十年,可是伏皇后还很年轻,我曹家地女儿就是进了宫,也做不了皇后,又如何能名正顺地独掌大权,又不让天子疑心
“这个你不要急,你先告诉我。丞相大人会不会接受这个办法,而放弃要求封王”荀不紧不慢的说道,看起来胸有成竹。
曹冲摇了摇头:“只是做外戚。恐怕还是不够。父亲虽然疑虑封王会受到反对,但从现在地情况来看,阻力显然不够,不足以让父亲收回成命。”
荀紧盯着曹冲:“你不要问别的,先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曹冲有些尴尬的笑了声,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我这个镇南将军又要听天子的,又要听父亲的,我能做得了什么主岳父想必也知道我的手下有小半人是父亲的旧属,江南还没有平定。这个时候我不听父亲地,就是死路条,就是有什么想法,也无济于是。”
荀沉默了,他低下头想了想:“仓舒,封王的反应太大,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这件事还是拖拖的好。你在许县呆段时间,到时候再见见天子。我们再想想办法,你看如何”
曹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镇南将军真是这么想地,他也不赞成封王”天子回过头,有些不确信的看着面色苍白的荀。荀点了点头:“不仅是镇南将军不赞成,就是曹彰曹植也不赞成,丞相大人也担心人心思汉,未必坚决,只是曹家生怕功高震主。要向陛下请个承诺。也是可以理解的。”
“承诺”天子自言自语的说道,眼中闪过道凌厉的眼神。承诺个鬼。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他曹家满门,做个真正君临天下的天子,可是可能吗时机还未成熟啊。
“他要什么承诺就是封王”天子转回襄阳贡来的席上坐好,刚才胀红的脸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封了王,他就放心了”
“封王之事,暂不可行。”荀摇了摇头道,“高祖皇帝的白马誓说得很明白,非刘氏不得封王。但现在口回绝了丞相,恐怕也不妥当,于今之计,不妨使个拖字诀,暂且先放放。”
“拖字诀”天子没听明白荀的意思,皱着细长的眉毛探询的看着荀。
“陛下,丞相自建安元年封武平侯以来,爵位直未增,且我朝非刘氏者,县侯已经是最高爵位,不能再升。但丞相大功,又不得不加以封赏,否则难以服众,也让人有丞相已经功高难赏,不得已才要求封王。陛下何不借此机会增其户邑,以酬其功,这样丞相虽然得不到王爵,却也能有所得,必然也不会坚持要封王。陛下还可以同时封赏曹丕曹冲,这样也可以给丞相个台阶下,免得丞相面上无光。”
天子偏着头想了想,觉得这倒也是个办法,这样曹操得了实利,但又没有破坏规矩,双方都有面子,应该还是可以妥协的。问题是曹操会答应吗天子对这个方案还是有点疑惑。
“丞相所惧者,无非是功高震主,生怕交出大权之后性命不保,可是不交权则又于理不合,进则为逆臣,退则为冤魂,此在丞相也是两难之事。何况天下虽然粗定,但离四海晏平,重现我大汉盛世还为时尚早,当初许子将评之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雄,陛下何不让他安心做个治世之能臣呢”荀抬起头,看了眼沉思的天子,住口不言。
“治世之能臣”天子喃喃自语,无奈的叹了口气。要说许子将这个评语倒是贴切,就象当初许子将给自己的评语样。这曹操确实是个能臣,如果真能忠心耿耿,倒真是个堪比霍光地忠臣,可是他能忠心耿耿吗当初因为做司空不方便独揽大权,逼着朕恢复了丞相古制,却又拿着军权不怕,迟迟不立太尉,现在又觉得小命不保,要封王以安心了。封王就能安心恐怕他还是试探朕的心思。为下步做准备吧。
“爱卿以为,如何能才让他安心的做个能臣”天子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得再向荀请教。
荀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考虑了好久,才字句的说道:“陛下何不给丞相个名正言顺有先例可循的独掌大权的职位,让丞相安心地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什么样的职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天子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朝历来以外戚大将军掌权”荀话说了半,不再往下说了。天子下子明白了,他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对,本朝外戚大将军不是个两个。他们以外戚之尊独掌朝纲,虽然也让皇帝做得不舒服,可比起让人篡了位来,还是要容易接受点。更何况这些大将军都没有个善终地,只要他们松懈,就可以将他们连根拔起,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解决朕和丞相之间地冲突。
可是,皇后怎么办曹家的女儿会安心做个妃子或者贵人吗
天子脸色变幻。有些犹豫不决。皇后伏寿自从进宫之后,直和他相依为伴,相互扶持,现在又要为保住皇位,讨好曹家,要让她退位,实在有些不忍。可是不忍又能如何,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江山步步的被人压了去唉,也只有牺牲她了。想必她也能体谅朕的苦心。曹贼已经是风烛残年,最多十年八载的。朕就可以重掌大权了。等到朕夺回了大权,再追封她也不迟。
“爱卿以为,丞相能接受这个办法吗”天子许久才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悲哀。
“不能。”荀坚定的摇了摇头。
天子下子恼了,不能不能你说了干嘛。他下了拧起了眉头,坐直了身子,有些恼怒的瞪着荀。荀微微笑,向前进了步,轻声说道:“陛下,丞相让曹冲来请封,如果陛下就这么退让了,他又如何知道陛下的苦心这只是最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