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样的人。”
“兄弟,你不知道……总之,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也好,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强求不来的。”说罢他低头悄声道,“我还以为你为了这个把她甩了呢。” “兄弟是这种人吗?我当时内外交困,生不如死,偏偏她和苟、赵搞得火热,你叫我怎么想?我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啊?”我一时激愤,声音有点大。
郎燕出来问道:“6川,你们在说什么大老爷们?快去看宝宝,好乖哦。” 说着,小朱已经抱着儿子出来了,我上前看着婴儿那粉嘟嘟的小脸,对孙楚说道:“太像了,一个活脱脱的小孙楚。”
郎燕凑上来想抱一抱,刚刚接到手上就惊叫起来:“哎呀,拉屎了,6川,快接住。”
我接过一看,笑道:“什么拉屎?是撒尿了,小子不讲文明,当着美女的面也敢小便。”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郎燕笑着说道:“老不正经。”
孙楚要留我们吃饭,我看他夫妻二人忙忙碌碌就问道:“没请保姆吗?你们两人上班怎么照顾得过来?” 小朱道:“我妈在带,刚刚回去拿奶瓶了。”
我和郎燕告辞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初春,寒意依然很浓,郎燕紧紧依偎着,走了一段突然说道:“小孩好可爱啊。”
我对着她问道:“可爱吧?”她点点头,“我们自己生一个,免得你眼红。”
郎燕红着脸道:“谁跟你生啰?”
“哈哈哈……你啊,还有谁?”我很喜欢看她羞涩甜蜜的样子。
“万一是丫头呢?”
“丫头更好,丫头像你,又是一个美女。”
孙楚的美好生活激起了我们结婚的热情,我和郎燕在春风里憧憬着婚后的甜蜜……
回到家,刘姨已经做好饭菜,郎一平很意外的也在,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早回家吃饭,郎燕嚷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哈哈哈…。。为了宝贝女儿,我当然要丢下一切赶回来了。” 都说郎一平严肃可怕,但见了女儿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比大多数的父亲要慈祥、可亲得多。
郎燕奇怪问道:“为了我什么?”
刘姨说道:“粗心鬼,今天是什么日子?”
“啊,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惭愧,我也忘了,由于从没有过生日,所以对这个日子不敏感。 郎一平从厨房端出生日蛋糕,打开后,蛋糕上面写着一行字:燕子生日快乐。
郎燕感激道:“谢谢爸爸、妈妈,”回头对我道,“还有你,这是我最快乐的一个生日。”她和每一个人拥抱了一次。
郎一平微笑道:“吹蜡烛吧。”
刘姨抹着眼泪说道:“想不到咱们燕子已经二十四岁了。”
“妈妈,你希望女儿永远长不大吗?长大才能孝敬你们啊。”
饭后,我走进郎燕的房间,对她道:“对不起,我没有买礼物。”
郎燕温情脉脉的回道:“没关系,有你就够了。”
这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无穷的暖意,第二天,我一早就赶到花店,定了一大束鲜花,写好地址,吩咐他们立即送到。
过了半小时我给她打电话:“生日快乐。”
郎燕惊喜道:“原来是你送的啊,我刚刚收到,正纳闷是谁呢,谢谢,我好幸福。”电话里我听到刘姨在问郎燕,“是6川吗?叫他过来吃饭,天天上饭馆,对身体不好。”
我心里一股暖流,有家就有温暖啊。
极品局长 189
黄依依回到先锋县城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了,窗外的夜色很浓,郎燕问我谁的电话。
“单位的会计小孙。”
刘姨道:“6川,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告辞了出来,街上行人已经很稀少了,刚刚过完春节,大家节日的心里情节还没有散去,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吆五喝六,不是笑声就是麻将声,黄依依一个人,我相信她如果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一定很凄楚很孤独,这滋味我已经品尝几年了。
回到住处,我把银行卡和那箱“苹果”抱上,在街口打了一辆的士赶到宾馆。宾馆很冷清,除了服务台的小妹几乎见不到其他的人,我抱着水果箱就显得格外扎眼。 到了房间时我准备敲门,房门突然开了,闪出一张俏丽的脸庞。
“拿水果做什么?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快把门关了。”我把箱子放在茶几上说道,“水果?你看看是水果吗?” 我扯开箱子一角,露出里面一扎扎厚厚的钞票。
“这么多啊?!”黄依依惊奇的张大了嘴。
我掏出银行卡,“这里面还有呢?”
黄依依不安道:“6川,收这么多不危险吗?”
我抱过她,安慰道:“放心吧,这些都是正常的收入,比较保险的。”
“嗯,”她点着头,对我说道,“其实,我的钱现在够用了,这次在古蔺买了一套房子,一百八十个平方,下次回去找人装修好,就可以住人了。”
“依依,你……”我心里一阵感动,“你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啊?”
“6川,我又见着了李婷婷,”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差点认不出来,人瘦得像一段枯柴棒子,头发也白了大半,见面就哭……”
她忍不住留下泪来,我帮她揩了,说道:“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不用为这些事伤心,听说那边基本上都是这样。”
黄依依点点头,说道:“我一想起就忍不住流泪,太惨了,李婷婷被打小产后,在医院住了大半年,花光了那男人给她的所有积蓄,连房子也不要只身一人跑回来了。”
“那她现在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她只想早点结束这种人鬼不如的日子,她妈妈背后求我开导开导她,李婷婷回来后曾经吃安眠药死过一次,幸亏发现得早被救下。唉,这人的命说不清楚啊,人生无常。”
“你才多大,就这样悲观了?未来的日子还无限美好呢。”我也觉得李婷婷挺惨的,却不得不安慰她。 “兔死狐悲吧,我虽然没有她那样悲观,但是对这个世界已经看透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说真的,我很内疚,什么也不能给你。”
她将脸埋进我胸前,低声道:“我说过,不求你什么。”
“依依。”我抱紧她,鼻子抵着浓发,一股清香直透进心里。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黄依依熟睡未醒,我悄悄下床洗脸漱口,出来时她依然在酣睡,看着她性感的嘴唇,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
她醒来,微笑着问道:“几点了?你要上班了吗?”
我看看时间,“七点半,还早,你好好睡一会,路上小心一点,我不送了。”
她乖觉的“嗯”了一声,“你走吧。”
出了宾馆,想起李婷婷,印象中停留着她富贵娇艳的面容,怎么也想象不出黄依依说的枯瘦如柴、头发半白的形象,那将是一个什么样儿呢?!
我走进办公室,小孙进来问我:“郑局长的十万是开支票还是提现金?”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我电话联系上郑大鸿,“老领导,现金还是支票?”
他沉默了一会,“支票吧,小子在北京上学,花销太大了,把老子都快榨干了。”
“哈哈哈…。。你公子争气考上清华,多花点钱应该啊,别人想花这个钱还没机会呢。”
“兄弟,还是你理解人啊,我老郑一辈子的骄傲就是他了,哈哈哈……”郑大鸿在电话里开心的大笑,声音震得老子耳朵发麻,我日,儿子上清华也不用这么得意吧?
“晚上皇城牡丹厅见。”
我收了电话对小孙道:“支票。”
小孙出去了,我寻思着这十万白白给他有点心痛,总得再发挥一点作用吧?“孙楚?对,把孙楚也叫上。”
我转头给孙楚打了电话,他正在下乡的路上,听到这话有些着急,问道:“几点?”
“晚上六点吧。”
“六点啊?我只有尽力往回赶了。”
“我说孙楚,你一定按时赶到哈。”
“好,一定。”
我不明白财政局怎会有这么多事,孙楚好歹是个副股长,一年有大半时间在下乡,农财股难道就只有他会做事吗?没关系就是处处受气,挨整。
我叫来小孙和刘泽民,说道:“我已经和郑局长说好了,晚上在皇城酒楼请客,小孙你提前去预定牡丹厅,要不要给黎小兵说一声?”
刘泽民和我都笑起来,孙丽丽微红了脸,说道:“6局何苦拿我开心?咱们老百姓行动还是很自由的。”
“没问题就好,老刘你呢?” “我更没问题了。”
我边思考边说道:“你们帮我想想,难得把财神爷请出来,总要叫他为我们做点贡献才行。”
“6局长,单位电脑太落后了,能不能叫他想点办法?”刘泽民说道。
“电脑值几个钱?”
“不少了,如果都重新更换,全局三十多台也要二十多万呢。”
“细账没法算啊,好,就是电脑,你们下班和我一同坐车过去。”二人答应了,我寻思着改善办公条件也不错,外人进来一看,也可以壮声势,撑门面。
孙楚比我们还先到,一身风尘仆仆。
“孙楚,这么快?”
“我提前走了一步。” 我对刘泽民和小孙介绍道:“这是孙楚,我在秀水一起工作的兄弟。”
“孙股长。”二人和孙楚早认识了,但第一次知道和我有过这么一段工作经历。 刘泽民笑道:“和6局工作过的人都很优秀,孙股长业务没说的。”
“哈哈哈…。。老刘,想不到你也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刘泽民一愣,突然回味过来,大家都笑了。
这时候郑大鸿也进来了,他见了孙楚,感觉很意外,我连忙说道:“孙楚是我在秀水一起工作的好兄弟,当年秀水镇就考上三人。”
“呵呵呵…。。当年薛部长培养的‘秀水三杰’”转头对孙楚道,“孙楚,你和6局长有这层关系也不说一声。” 孙楚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解围道:“我这兄弟为人诚实,只知道认认真真干实事,搞好领导交办的工作,当年当村官时,秀水镇财政所把他当骨干使。”
“嗯,我知道他业务不错。”郑大鸿一到,服务员把菜已经端上了桌。
酒喝到中途,郑大鸿要上洗手间,我打趣道:“郑局长肾功能不好,想中途溜号,我去监督。”趁机也出了房间,在洗手间找到他,顺手把支票揣进了衣兜。
郑大鸿会意一笑,说道:“怎么样?听老哥的没错吧?”
“谢谢,今后有这样的好事多提醒一声。”
“老弟放心,你我的关系还有什么说的,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们边说边笑进了房间,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郑大鸿心情很好,见孙丽丽落落大方,说话也非常得体,笑道:“小孙耍朋友没有?”
我立即问道:“干什么?你别乱打主意,贵公子还是儿童,不合适哈。”
“哈哈哈…。。你说哪里话,我儿子今年才十八岁,他交女朋友才不用我操心呢,读高中时屁股后面就缀了几个,把我和他妈急得吃不下饭,这小子。”他话里充满自豪感。
“其实读书有巧读和死读,巧读的人往往是很聪明的人,一般以理科生居多,他们读书都有一套适合自己的方法,用时不多,效果很好,临近考试还有余暇干点其他闲事。死读的人就是那些天天抱着书本,一道一道题演算,一个一个概念死记硬背的学生,你儿子属于巧读,天生的聪明。”我一番说辞,喜得郑大鸿眉开眼笑,真还以为自己儿子是天才
“哦,对了,你刚才问小孙耍朋友没有是什么意思?”
“没耍呢我介绍一个,咱们打个亲家,怎么样?”郑大鸿微笑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小孙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们财政局有没有姑娘?我们煤管局优秀的单身小伙子还有四五个。”
刘泽民帮腔道:“就是,我们煤管局的小伙子个个帅,你看看我们6局长就知道了。”
郑大鸿笑道:“媳妇没讲成,你们倒打起财政局的主意来了,算盘打得精啊。”他对孙丽丽说道,“愿意到财政局来工作吗?我听张股长说,小孙很不错啊。”
我心中一动,问道:“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谁还开玩笑?”
我对孙丽丽说道:“这是好事,不过主意得你自己拿,回去和黎小兵商量一下再回话。”
孙丽丽点头,很机敏的站起来说道:“谢谢郑局长,我敬你一杯。”
郑大鸿开心的接受了。
我趁机说道:“郑局长挖了我的人,总得有什么表示吧?”
他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说?”
“我们煤管局电脑都是九十年代的旧货了,给点资金武装武装。”
“多少?”
“不多,也就二十来万。”
“哈哈哈……老弟莫非认为我老郑是开银行的?二十万还不多。”
“二十万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就算老领导再支持一回?”
他低头考虑了一会,说道:“行,不过要等上两个月。”
我立即对刘泽民道:“记住,两个月找郑局长要钱,他记性不好,咱们帮他记清楚了。”
“哈哈哈…。。没想到老弟越来越厉害了,当初郎书记对我说,6川是个好苗子,领导就是领导,有识人之明。”
我奇怪道:“他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郎书记表扬一个人会当着本人吗?你多久见过?”
“老领导,你不够意思啊,当初我要知道郎书记背后这样说,我还用得着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吗?”
“呵呵呵…。。那你现在呢,天天面对?”郑大鸿揶揄道。
刘泽民说道:“郎书记批评人很厉害,一般人都虚火。”
我想起郎一平两次和我书房谈话以及和郎燕的关系,这和外界看法差距太大了,几乎就像两个人,这也是一种本事啊,至少我目前还做不到。
抬头发现孙楚一言不发,在郑大鸿面前表现得规规矩矩,于是说道:“孙楚,我们共同敬郑局长一杯。”
郑大鸿问道:“有什么理由吗?”
“你是我们两人的共同领导,不该吗?”我转头对孙楚道,“郑局长是个好领导,特别爱护下属,为手下解决具体困难,当年我要不是他,至少得多瞎混几年。”
孙楚积极的站起来,说道:“感谢郑局长,这几年我也受了不少教导,真心实意敬领导一杯。”
见郑大鸿喝了,我说道:“我这兄弟为人实诚,郑局长要多栽培栽培啊。”
郑大鸿道:“好好干,准备挑重担吧,农财股的确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年轻有能力的人。”
极品局长 19o
孙楚激动得又想起来敬酒表示,郑大鸿手一摆,说道:“酒我不行了,你和6川多喝几杯,不过我得拜托你一件事。”
孙楚急忙道:“局长你吩咐。”
“你老丈人现在都成名人了,听说省厅马厅长向他求了一副字?”
“是,这是上月的事。”
“呵呵呵…。。”郑大鸿转头对我说道,“老朱局长现在吴德文化界的大红人啰,中国书法协会会员,这是我们财政系统的骄傲呢。”
我感叹道:“想不到啊,老先生在位时工作不显山露水,退休后反而发挥了余热,成名人了。”
“这就是眼下用人制度的不合理啊,人不能尽其才。小孙,我想找朱局长求一副字。”
孙楚问道:“客厅用还是书房?”
“书房吧,屋子里光有书没字画,显得单调了一点。”
“没问题,我回去就说。”
我见孙楚的事基本搞定了,心里很高兴,为兄弟的事能尽一份自己的力量,这比什么都愉快。
饭后,孙丽丽坐我的车回家,她在车上问:“6局,你赶我走?”
我笑道:“赶你走?财政局是人人梦想的单位啊,再说你和黎小兵同在一个单位,终究不是办法嘛。”
“你就没其他想法?”
“哈哈哈……小孙,你都成|人精了,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我是有想法,郑局长说的那个股是预算股,你去了总不会不念旧情,适当的时候对煤管局照顾照顾总是可以的吧。”
小孙笑道:“6局长把什么都算尽了,真正的人精是你。” 我和孙克明都笑了起来。
赵大富吃了个哑巴亏,岂能善罢干休?这些天我一直在思索他下一步出什么牌,等敌人出招是最难熬的,由于你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底牌,一切的对策都是建立在自己通过已知条件作出的判断上,往往会南辕北辙,牛头不对马嘴。
在我心焦的时候,县委通知开会,明确提出任何人不得代会,必须是单位一把手,我赶到会议室时,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都是各大局局长主任、书记镇长,大家相互打听会议内容,结果都是一脸茫然,看来这是临时召开的一个紧急会议。
整九时,会议室来了一位神秘的领导——刘国正。
他怎么来了?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坐在下面的局长们个个兴奋的猜测着。
会议由郎一平书记亲自主持,台上五人有三人是陌生的脸孔。
“同志们,根据市委的指示,今天开个重要会议,今天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刘国正同志作重要讲话,二是市委组织部组织干部人事推荐。”郎一平介绍了台上四人的姓名身份,市委组织部一副部长和两科长,“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刘部长作重要讲话。”
刘国正讲了一通各级干部要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珍惜为人民服务的机会,正确理解人民赋予给我们的权力,正确使用手中的权力,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他在谈到权力时说道:“英国历史学家阿克顿说过,‘使人堕落和道德沦丧的一切原因中,权力是最永恒、最活跃的’,同志们想一想,如果杨财丰、王二干等没有重要的职务在身,能沦落道人民的对立面成为罪人吗?如果杨财丰没有可以“创造”利益的权力在手,别人能送几套房产给他吗?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权力也一样,好比一把‘双刃剑’。权力既能使人高尚,也能使人毁灭,关键是掌握权力的人能否正确认识并用好自己手中的权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权力观,而不同的权力观会导致不同的用权方式和用权结果。焦裕禄、孔繁森、郑培民等一大批优秀的党员领导干部,始终把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看作是一种责任、一种义务,万事民为先,因而受到人民群众的爱戴和拥护。相反,杨财丰、王二干等把手中的权力视为特权,把党和人民交给的权力当作谋取个人私利或小集团利益的工具,背弃了党的宗旨,丧失了党性原则,完全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受到法律的严惩!所以,大家一定要牢记教训,珍惜为人民服务的机会…。。”
刘部长把话讲完,副部长胡伟主持副县级干部推荐,从宣布的条件看,看不出有所指,似乎是海推,我自然填上了“张仪”两个字,斜眼一看,旁边的林茂也填了“张仪”,心里便有些奇怪了,等表一交,我们一起走出会议室,不禁问了一句:“林局长填的谁?”
林茂笑道:“老弟可是在犯忌啊,如果是别人,我绝对是不会说的。我填的张仪,你呢?”
“一样。”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嘛。”
我百思不解,问道:“为什么?”
“嘿嘿,为什么?王文刚、黄立文被否决了,这段时间张仪表现不一般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可不一定啊,今天的推荐条件很宽泛的,很难圈定某一人。”
这时候我们已经来到小车旁,他笑道:“老弟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是啊。”
他欲言又止的问道:“张昨晚没给你打电话?”
我摇头,表示不知。
林茂说道:“嘿嘿,这就怪了?”
我暗道:老子早知道了,就不知道为什么林茂也会推荐张仪,难道他给每个人提前都表示了?这得多少钱?
“你想想,为什么张仪提前能知道市委今天推荐干部?你我知道吗?”
我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是说有人……”
“我什么都没说啊?你爱咋想就咋想。”说罢往车里爬去,虽然身躯臃肿,上车困难,却没有往了回头说一句“老弟那天有空?我们聚聚。”
我答应了,回局里暂时无事,坐下来想:会是谁提前给张仪透露机密呢?郎一平?“不可能,”我知道郎一平不会亲自做这种事,“还能有谁?”我将所有可能的人都排了个序,最后发现薛秋阳可能性最大。但以薛部长一贯作风,不可能干这样的事?
“假如是郎一平授意的呢?”我想起书房谈话以及上次薛部长为张大勇的事找我散步,感觉郎一平和薛秋阳之间关系不一般,二人的意见是高度统一的,郎一平作为书记,把握了原则问题,许多具体的事可能就是由薛秋阳在实施。
市委考察干部,能知道内幕的不外乎就是郎一平、苟大全、薛秋阳三人而已,我还怀疑一个人——赵大富,这人与市委领导的关系也是可以提前知道消息的,但张仪不属于他那圈子的人,所以薛秋阳的嫌疑最大。
郎一平无疑是权力运作的高手,这一切做得不显山露水,风过无痕,推出张仪还平息了他和苟大全之间的矛盾,又达到了压制黄立文的目的,一套新房子收得还稳稳当当,神鬼不知,一举几得。
看他和刘部长的关系,似乎也是老交情了,为了推荐一个一般位置的副县级干部,市委组织部长亲自出面,这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事,一方面说明先锋县人事关系的确复杂,市委也是高度重视的,另一方面也带有刘国正来先锋县是帮郎一平扎场子的意思,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市委对郎一平工作是支持的。
我想通这些,心里血热,就像亲眼看到一场不带硝烟的战争,时常总结分析这其中的奥妙、得失,有利于自己今后的仕途发展。走上这一步,亲自上场操刀,是迟早的事,别人的经验可以作为借鉴,作为积累。
“6川,据可靠消息,赵大富最近在吴德活动很频繁。”王文刚估计还在回杨柳镇的车上,电话里声音不稳定。
我一惊,问道:“人事已定,他活动目的是什么?”
“青山认为和煤矿有关。”
“嗯,极有可能。”
“你还是早作准备吧,不要把事情搞僵逼上绝路,留一点回旋的余地。毕竟鲁向东和刑自新都是市委常委,郎书记也不会为了一个煤矿问题在政治上处于被动,再说赵大富的典型还是郎书记亲自认可的。”
“先看看他们出什么牌吧。”
“嗯,这事你多和青山沟通,他熟悉内幕,可以出一些点子。”
“好的。”
“6川,有时间见个面,我有些想法和你当面交流。”
“行啊,我最近事情不多,明天到你那里来吧,顺便看看园区建设的进度。”
“明天啊?”他在电话里迟疑着,过一会才回,“我明天上午已经安排下村了,这样吧,我给尘中说一声,叫他先陪你看园区建设情况,中午我赶回来。”
“好,就这样。”
极品局长 191
第二天我把胡二靠局长拉上一齐到杨柳镇,路上,胡二靠汇报了前段时间项目施工进展情况,并提到了一个问题,园区内还有几户农民不愿意搬迁,这是个值得警惕的信号。
“具体还有几户?”
“四户。”
“哦……他们有什么要求吗?”
胡二靠气愤说道:“狮子大开口,要求很过分,已经超出了政策允许范围。”他接着疑惑道,“这几户本来最先口头同意撤迁的,一夜之间就变卦了。”
“镇上了解过是什么原因吗?” 胡二靠摇头,“大家都感觉莫名其妙,连村委的干部也不知道内情。”
“施工没有停下来吧?”
“没有,现在主要的道路建设和河堤垒堡坎。”
“辛苦了胡局长,需要局里配合你就提出来,我们党组研究解决,今年煤管局的重点工作就是园区建设,郎书记和苟县长都向我作了指示,今年一定要把第一批项目引进园区,工作量很大、任务很艰巨啊。”
“放心吧6局长,只要按目前的施工进度搞下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们直接赶到工地时,黄尘中正在和经发办的同志研究工作,看见我们到来,立即迎了上来,我和大家一一招呼了,对他说道:“尘中瘦了,辛苦。”
旁边经发办主任杨大贵说道:“黄镇长这个春节都没休息,一直在工地上。”
黄尘中不以为然,大声道:“这算球什么大事?前些年搞农村产业结构调整,在山上一呆就是半年,回到家里儿子还以为是哪个叔叔串门呢。”
乡镇工作辛苦我在秀水镇时已经体验过了,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有时候县委县府下达的任务数量大,时间又紧,乡镇为了完成任务,领导都分到村里包片,一个人负责几个村,山高路远,一趟走下来几个月就溜过去了,山村条件艰苦,没法洗澡、没处理发刮胡须,工作搞结束,人人都成了虬须黑脸,浑身散发一股怪味。
黄尘中工作上是一把好手,点子多,组织能力很强。他明白眼下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所以拼上了全力,白天黑夜都泡在工地上。
“6局长,我们去那边看看。”他手指着南面,几台施工的挖掘机正轰隆隆的忙碌着,回头对杨主任说道,“你们和施工方协商,看看能不能再调两个施工队来,路基一定要赶在五月一日前搞好。”
杨大贵为难道:“黄镇长,李老板要求能不能再付一部分工程款。”
“龟儿子就晓得要钱,叫他先把人上来,钱好说,堂堂人民政府还会赖账吗?”黄尘中吼道,杨大贵摇头走了。
我边走边问:“尘中,项目资金还没到吗?”
“没有,说好年前先预拨一千万,现在还没影。”
“卡在哪里?”
黄尘中跳过一道小沟,顺势用脚踢了脚下的土块,回道:“交通局说是财政局办事速度慢,财政局说交通局今年的项目至今没报计划。”
“县委常委会早已经明确了,先由财政局预先划拨嘛。”
“只有他们几个龟子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每次催问都说先叫施工方垫支,钱一到立即拨过来,现在李财发和黄立新分别垫支了两百万和一百多万,政府一分钱未见,他们心中没底啊。”黄尘中苦笑道,“你也知道,这年头工程老板和政府打交道又爱又怕,拖欠工程款是经常的事,政府欠老板,老板又不能欠工人,两头受气,挣点钱也不容易。”
胡二靠插嘴道:“这些老板能量还是很大的,没搞头的事他们会搞吗?”
“哈哈哈…。。老兄,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自古有个说法,无j不商,商人第一讲的是利益,第二才讲朋友感情,他们有一家人要吃饭,当然要找能挣钱的事做,可现在的生意不是表面想象的那样简单,商人二字已经远远超出了原来的文字范畴,他们挣钱,有时候也讲政治,也讲朋友感情,挣十个钱也许拿出了三个钱讲政治了,两个钱用于交朋友了,除去娱乐自己能给家人留下的不足一半,所以现在有‘官商’之称,我倒认为这个称谓目前比较准确。”
“尘中,你牢马蚤话很多啊。”我已经感觉到黄尘中话里充满着和我以前一样的对现实的无奈和激愤,“这些有钱人这样乐于和官员打交道为了什么?没有更大的利益他何必委屈自己呢?你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完全对,换一个角度看,他们就成了一条条贪婪的水蛭,盯在官场专吸政府财政的血,最后受伤害的是谁?还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所以这些人不值得同情。”
“对啊,我认为6局长说得更在理,没一个好鸟。”
黄尘中笑笑,“这是另一层意思,我没说出来罢了。”
“别发牢马蚤了,你我官小言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改变了现实,还是说实际的,要不要我和财政局联系,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啊,拜托你现在就给郑局长打电话。”
我笑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郑大鸿的电话。
“喂,郑局长,我6川。”
“老弟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园区项目建设经费的问题,工程已经动开一个多月了,现在还没一分钱啊?”
“急什么嘛,一定到的。”
“不是我急啊,是工程急啊,老领导你无论如何想想办法,你也不想让工程停下来吧?”
“6川,情况我都知道了,王文刚天天催,都快要吃人了。你也知道,过一个年县财政基本上是没有余粮的,当前主要是保发工资,苟县长刚刚还打电话叮嘱过这事,现在每个部门都在等米下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也体谅体谅,给黄尘中说说,叫承包方再垫支半月,我这里钱一筹集够马上下拨。”
“半月?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样好不好?你呢也多少为他们考虑考虑,一千万不行先五百万,总要给别人一点,显示政府的诚意。”
郑大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这样,先拨三百万,以后6续到位,我这是看在老弟你的面子上,把别处专项资金暂时挪过来的。”
“谢谢老领导,三百万就三百万,多久可以划拨?”
“叫他们下午就来。”
我对黄尘中说了,他立即给财政所打电话,安排人员去办,抬头对我说:“你的面子比王书记还大,三百万可以救急了,我可以叫他们连夜开工,加快进度,这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知道不是自己面子大,比起王文刚来我算哪把夜壶啊?郑大鸿是看在郎一平的份上,否则,凭我6川曾经是他下属,教训我一顿也是轻的。
郎一平把他作为心腹安插到财政局这样重要的岗位,他能不感恩图报么?
我们说着,已经来到施工地点,这里地势相对较高,对整个园区一览无余,原野起伏,直达视线的尽头,三千多亩,光搞好三通一平,政府投资就得两个多亿,第一期投入一个亿,这对先锋县财政是个很大的考验,几乎占了县财政总体支出的十分之一。
我指着右手边几户住户问道:“胡局长说这些是钉子户,怎么回事?”
“6川,你还记得上次金县长去座谈的那家吗?就是挨着的那四户,我们动迁组做了若干工作,他们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政府作对。”
“我记得她老伴在煤矿挖煤?”
“是啊,四户中有三户是凉水泉煤矿的,现在都回到家里没事干,商量着如何对抗政府呢。”
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问道:“三户都是凉水泉煤矿的?那第四户呢?”
“好像和其中的一户是亲家。”
我思考了一会,对胡二靠说道:“胡局长,你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胡二靠疑惑道:“你是说和煤矿被查封有关?”
我点点头,“会不会是有人在串通?你车上说这几户是最先愿意搬迁又突然变卦了。”
“对啊,一定是这么回事。”胡二靠击了一掌。
黄尘中困惑道:“你们说什么?有人在中间捣鬼?”
“我们只是怀疑而已,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吧,不要说出去啊。”再没有搞清楚具体原因之前,我宁愿相信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不过,提前打个招呼还是很有必要的。
二人点头同意了,黄尘中居高临下指着这一片原野,详细介绍了园区的规划,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大致明白了中间几条干道、厂区、生活区的位置,脑子里总算有了未来园区的雏形。
“像目前这样的施工进度,估计多久能结束?”
“十一之前没问题。”黄尘中信心十足。
我对胡二靠说道:“胡局长,你多辛苦几个月,需要人手什么的,你看上局里哪个就尽管抽,我回头给刘泽民打招呼,后勤上全力保证你们。”
“有6局长这句话就成。”
我们离开园区回镇上,沿途都在施工,左手边一幢幢新建民居,统一的结构,统一的风格,统一的小楼庭院……远远看去,整齐划一,颇有一点小康民居的味道。
我问:“这就是搬迁户的新居?”
“是,一共二十四幢。”
“有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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