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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总管,你说真的有无解药的毒吗?”贺莲戳着碗里的米饭,心不在焉地问道。
已经不知是第几个驿站的第几顿饭了,三天过去,贺莲脑子里想得仍然只是这一件事。
万公公叹了口气,微胖无褶的脸颊看不出他已是年近花甲的老人,“莲姑娘,你在内药房呆过应该比我这御膳房的更清楚,有句俗话不知你听没听过,毒蛇出没,五步之内,必有解药;自然之毒,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植物之毒,百步之内,必有解药;这话听似离谱,实则告知我们,其实天下万物,阴阳互含,相生相克,奴才认为天下间没有无解之毒,只不过还没有找到罢了。”
贺莲闻言显得有些兴奋,“万总管你也这么认为?”
万总管点了点头,可算是看到莲姑娘的笑容了,如此生机勃勃充满希望,难怪皇上会独爱她一人,任何人在她身边都会感到一种生存的意义,再失落的心情都会不由得好转起来。
*
五日的快马加鞭,贺莲和万总管终于返回了那阔别已久的都城。
再次回到那威严耸立的皇宫,贺莲百感交集,还以为永远都不会踏入这如牢笼般的地方,岂知她的心早已被锁在里面从未逃离过。
踏入她在皇宫呆了六年也未曾进过的晁阳宫——皇帝的寝宫。
曾无数次想象过这里的景象,蓦然现其实是和四殿下的翊和宫一样,宫殿雄伟,花园精致优美的地方,只不过因其曾是心中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人就寝的地方,贺莲把它想象成了一个如地狱般阎王殿的模样。
无暇欣赏一路所经过的雪景,贺莲一路狂奔,乍一看,门口竟然是小宏子。
心随之一紧,是太子回来了吗?
小宏子见贺莲也是一愣,他还未曾见过贺莲女装的模样,如今她一身水绿棉裙身披白色狐裘披肩,挽起的髻简洁大方,虽是素颜却是美过宫里任何一位娘娘。
他岂会不认得贺莲,那张精致惑人的小脸儿,曾博得殿下们的青睐,他可是嫉妒的紧呢。
直接开门给贺莲让了进去,如今她是女人,再也没有可比性,心里的妒意反而没了。
贺莲进了内寝,奇怪的是里面除了侍奉的宫女竟没有其他人出现。
太子呢,天晴呢?
再看明黄的龙床上躺着的男人,呼吸平稳,面无血色,那混血般立体完美的五官有如沉睡的吸血鬼,妖娆,邪魅,仿佛等夜幕降临,便会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他尖利的牙齿,在你白皙的颈项上留下永远属于他的印记。
“皇上。”
心不停在下坠,痛到呼吸也无法顺畅,然而贺莲却紧咬着唇瓣,强迫自己不要哭,不能哭,不许哭!
捂着胸口在床榻边坐下,握住他纤长的大手,还好,是温热的,心中不免觉得安慰。
他还活着,不正是代表着还有生的希望吗?
凑到他的耳畔,轻声地说:“羿,我来看你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不能没有你!”
贺莲说完,像是听到了她说话一般,晁羿的指头突然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贺莲虽未感觉到,可她心中仍然充满希望,对了,不是还有天晴吗,那个天才少年,想当年连她都能救的活,他父皇一定也没问题。
从晁阳宫出来,问了天晴的行踪,贺莲便一路向藏书阁奔去。
果然天晴也在努力挽救他父皇的生命,太子一定也在。
“天晴!”
贺莲一开藏书阁大门,外面的光线照射进那昏暗的空间,贺莲的影子正好打在那几乎被整摞书埋没了的蓝衣少年身上。
天晴闻声转,一双星眸溢满了震惊,“莲儿,你怎么回来了?”
天晴的模样又是吓了贺莲一跳,原来没她在的日子,天晴竟然如此邋遢,冲进去,抱住他,不管他脸上有没有胡渣,是否是熬了几天的夜没有洗澡,他在为父亲战斗,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下一刻,被天晴推开,拿起地上一杯茶润了润喉,之后才对贺莲说:“对不起,这几日实在是……”
“没关系,”贺莲看了看那些堆积如山的药书,“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双肩无力的一垂,天晴沮丧地摇了摇头,带着有些疲累的沙哑声音说道:“没有,我几乎翻遍半个藏书阁的药书也没查出任何方法,甚至连罂茯散这个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贺莲握住他的手,“不要急,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还有四十三天的时间。”
与天晴深邃的眸子相对,现在是他们的亲人遇到危难的时刻,即便心里再忐忑不安也要坚强起来给予对方鼓励。
“天晴,你定是几日未睡了,剩下的书我来帮你找找看,你去洗漱休息吧。”
吻了吻他的脸颊,天晴一愣,从来都是他来照顾这个小丫头,没想到有一天会反过来被关心,心中由生出一股感动。
他点了点头,正要起身,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天晴,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