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乳娘,我母亲不会为我这样做的。”
乳娘叹了口气,说:“周少郎,老奴私认为,你yi定是误会了周夫人了。也许周夫人没在你想象中那样薄情寡义。也许,她是有着苦衷的。”
周汤yi怔。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汤竟变得萎靡不振。
他yi个人足不出户,将自己关在清辉院里,手中提着yi壶酒,日日饮酒麻醉自己。
如墨的夜色,似拖沉半漏般,于清辉院墙边疯长的草木之上铺排开来。沙漏在yi声声报着时间。不时坠下yi两声夜鸟的鸣声,显得有些诡异。
周汤手中提着镀金悬梁壶,身穿yi袭轻软玉紫色绸衣,他坐在树下喝着酒。衣裳薄透如蝉翼,随着他的手的摆动而旋起层层水纹。
他俊眉沉沉拧着,酒顺着他的脸c他的手滴落于泥地里。那么多酒灌入他的心腹,可是他却冷笑:“为何喝酒却不会醉”
不是人不醉,而是醉了却不知。
“瑾玉。”
轻柔的唤声从月光里袭来。
木香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明眸皓齿。
“你不能再喝了。”她伸手夺去他手中的酒壶。
“让我喝。”他复要再夺。
“再喝了,会很伤身的。”她将酒壶往树下yi放,他起身去夺,两相争夺中,酒壶yi倾,那琥珀色的酒浆便倒了出来,淋了yi地。
在月光里,闪着金光,真的是葡萄美酒夜光杯。
周汤见酒已倒尽,于是将头靠在树干上,掉过头去,不看木香。
“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这样沉沦起来了呢”她不解地扳过他的身体,问。
他回头凝视着她,月光中她泪眼荧荧,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摇了摇头,眼中无限凄凉:“不要哭,若你哭,我便不会笑了。”
她抓住他的手,紧紧的,“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沉沦”
他下巴微沉,松开了她的手,在月光里露出yi张清冷的c痛苦的侧脸:“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我真没用”
她复又紧紧抓着他的手:“不对,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瑾玉,你要振作起来,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幸福地在yi起。我们要共同努力。从此,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
这话让他心头yi触。
他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yi丝怀疑:“我当真可以给你幸福么”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若我用真心换你留在我身边,共同努力,为我们的yi起幸福努力,你愿意么”她眼中闪着执着的光来。
他拉她入自己怀里,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心里暖冷交集:“对不起,木香,是我不好。我不会再沉沦了。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你,给你幸福。”
她倚在他怀里,嘴角扬起,漾出笑容来。
他将她搂得很紧,在他怀中,她说:“王衍回京城去了。”
“哦。”他应了yi声,“听说,这次他回京城可不会有好事了。”
“为何”
“因为,六王爷查到了,他将皇上交给他密运的几箱官银,全部换面了石头,大大私吞。”他说。
“什么”木香抬起头来,“这怎么可能”
他用手指捏了下她的脸,笑道:“这当然不可能。这是六王爷对王衍的yi种嫁祸陷害。皇上秘密要王衍随途押运yi批官银给灾区百姓,可是,六王爷买断了眼线,将王衍运送的官银全换成了石头。六王爷过去查探的时候,王衍看到这么多石头,傻了眼。他怕是想都没想到,六王爷会来这yi手的吧”
这是政治机密,没想到周汤却全部跟她讲,可见在他心里,她已完完全全获得他的信任了。
“看你这样高兴的样子,你是不是站在六王爷这yi边的”她问,反手将自己的手放入他厚实的手掌之中。
他捧着她的手,轻轻吻了yi口,说:“其实我并无任何官职,不能说是站在哪yi边。只是当今朝中,这些北方士族也分成两派,六王爷因为帮着皇上平定了很多地方,所以德高望重,手握大量兵权。虽然六王爷为人忠心耿耿,可是,皇上却很忌惮他,于是皇上让王衍去分了六王爷的权。”
“然后六王爷便很不甘心,觉得自己为皇上立下赫赫功劳,反遭王衍分了权,于是想将王衍打压下来,是么”她接过他的话。
他点了点头,“想不到你这也知道。”
她笑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刘牢将军,也是站在六王爷yi边的,是么”
周汤点了点头。
“这六王爷为人如何”她问。
周汤不解:“怎么你对这政治也感兴趣了”
“我是关心你。你总是要牵涉进政治之中的,所以我也想知道得多yi点,也好知道你所处的是什么环境。”她说。
他听了,说:“六王爷为人机智,处事雷厉风行。待我是极好的,他曾说要我过去帮他。”
“那你怎么不去呢”她不解了,怎么过去他还说要去帮着王衍呢
他眉毛yi蹙,“并不是我不想去帮他,而是,六王爷虽是我的姨夫,可是,他与我父亲多有过节。他极为不喜欢我父亲,所以,我之前只是不想让我父亲感觉到,自己养大的孩子竟去帮了他不喜欢的人。”
这可真够乱的,木香差点没理顺这些权臣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周安是站在王衍这yi边的,只因周安与六王爷有过节。所以周安才将自己喜欢的周康交与王衍门下,希望王衍好生栽培。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节,让周安与六王爷两个人会如此老死不相往来呢怪不得这两家本是亲戚,却极少走动。
“那你现在呢”木香问,“现在是不是想过要去找六王爷”
周汤摇摇头,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吻了吻她软软的唇瓣,说:“如今,我且要先完成了yi件大事,再去想别的事。”
“什么大事呀”见周汤说得这样神秘,她好奇极了。
他凝视着她,眼中散发着玉石般温润之光来:“我要先娶了你,然后带上你,yi起做大业。所以,我要先去找纪墨云,然后带你去见我爹娘。”
她点点头。
树影幢幢,二人紧紧搂在yi起。
木香回雅清院的时候,夜色已晚,雅清院里临水的宫灯兀自亮着,周围很安静。
她提着裙子正要走进屋,忽然看到yi个冰冷的身影,站在河边。
她yi怔,随即认出来,他是墨云。
她对着墨云揖了yi揖。
墨云眉毛紧锁着,眉下那星眸定定凝视着她,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奴婢”她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他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yi定是跟周汤在yi起了。”
她低下了头,很不自然地站在那里。
他上前yi步,苦笑了yi下,说:“如果按我过去的行事风格,凡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再让别人得到。我必会杀了你。”
这话透着寒气,她后退yi步,害怕地看着他。
他笑得有些狰狞起来:“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舍不得。”
“奴婢告退了。”她急急要走。
“站住。”他叫住她,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脸上飘忽了yi下,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不会在周汤手中多久的。我会将你抢回来的。连本带利。”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yi丝阴狠的光来,她连忙急急走开了,进了自己房内,将门紧紧闭上。
她捂着自己的胸,想着他说“连本带利”时的可怕,走去将窗户也关掉了。
她心里yi阵害怕。
不过幸好,她不必害怕了,她从此就可以拥有自由身了,从此就可以和周汤在yi起了。周汤会保护她。
她安慰着自己。
次日,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厨房里坐着,没有做任何事,将yi切都交给桂儿去办了。
阿水见了,关切地问:“木香,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阿水说:“我去倒杯热水给你,你的手好冰。”
他摸了下她的手。这大热天的,她的手这样反常还冰成这样,真奇怪。
阿水去倒水,走过长长的走廊,朝下yi看,辰溪酒楼的门口,十二开的玉屏风遮掩处,周汤yi身明杏色玉袍,腰间挂了yi块翡翠,脸色阴郁,出现了。
他手中提着yi长剑,走入酒楼之中,看到了阿水,说:“我找纪墨云。”
“是。”阿水感觉到了周汤身上散发的凛然杀气,急忙奔入厢房内,去禀报纪墨云。
纪墨云今日早就在辰溪酒楼等候着周汤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墨云没有再躲开了,而是选择了面对。
周汤缓缓走上楼梯。
木香也听到了酒楼里的声音,探出门yi看,见周汤来了,眼眸yi亮,心里惊喜极了。
周汤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说:“来,跟我yi起去见纪墨玉。”
她点点头,眼中是信任的眼神。
她知道他yi定会来的,yi定会来救她出苦海的。
十指紧扣,二人并肩走入厢房内。
纪墨云端坐于席上,案几上放了yi架古琴,这古琴正是当初阿水为他制作的c木香为之取名的“凤凰琴”。
墨云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响起yi阵高山流水般的琴声。
他长长的衣摆拖曳于地上,细长的竹叶眉微微蹙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淡然。
周汤和木香找了个座位跪坐了下去,周汤凝视着墨云的手指如飞在琴弦上翻飞,他从案上拿起yi个筷子,用指间运力去,扑
这银光闪闪的筷子击在了古琴琴弦之中,顿时,yi串不和谐的音符迸了出来,搅乱了yi池春水般的琴声。
墨云手指收起,脸上是冷笑:“周少郎,何必如此心急呢为何不听我弹完这yi曲再说呢”
周汤也冷笑,凝神俊目冷冷地看着他:“不必再玩弄什么鬼把戏了。我此来,不是为了听你弹琴的。”
墨云叹了口气,抚摸着凤凰琴,说:“凤凰琴,凤求凰,凰不得,心成空。”
周汤看了木香yi眼,木香垂了头。
这时,阿水走到门边,偷偷看着里面的事。
阿水心里爱着木香,yi直还傻傻地当木香为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如今看周汤和木香两手交握着,十分亲密地走入墨云厢房,自然是十分不悦和疑惑了。
只是毕竟都是贵人,他不好冲进去询问。可是心里却十分难受。
墨云见了,说:“阿水,你进来吧。”
阿水掀了帘子进来,站在那里凝视着木香,眼中是受了欺骗的痛苦。
墨云笑着对阿水说:“阿水,今日周少郎此来,是希望我将木香卖于他,你意下如何”
阿水再也压抑不住了,上前拉了木香的手,说:“木香是我未过六的媳妇,我不许任何人买走她”
他硬要将木香拉起来,木香尴尬地说:“阿水哥,你干什么呀”
周汤yi掌打去,将阿水打开了去,阿水气得指着周汤说:“你不要以为你有钱有势,我阿水就是好欺负的抢人所爱,非君子所为算是阿水看错了你,误将你当成了好人”
说毕,冲上去要打周汤。
周汤只yi下,便将阿水打得远远的,撞在了墙上,阿水被打倒于地。
“阿水哥”木香急忙上前扶起阿水,“阿水哥,你误会了,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阿水抚摸着胸口,见木香过来扶他,开心极了,说:“木香,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不要怕他,虽然我穷,可是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他抢走你的。”
“阿水哥,不是这样的。”木香越想跟他解释清楚,却发现嘴巴打结,越是解释不清。
这应该怎么说才好呢
总不能告诉他,过去的木香早已经死了,如今的木香是来自于二十yi世纪的灵魂吧
周汤已站了起来,伸手抓了木香的手,将木香拉到自己身边,看着阿水说:“阿水,我见你为人老实,不和你计较。木香只是将你当成哥哥,你何苦要这样纠缠不休”
“你说谎”阿水激动地冲上去,要抓木香的手,可是周汤将他推开,眼色yi厉:“你不要再过来,再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木香拉着周汤说:“瑾玉,不要伤了阿水哥,阿水哥对我有恩。”
“可是你看他”周汤摇了摇头,yi脸无奈。
阿水痛苦极了:“木香,你叫他什么叫他瑾玉你叫得好亲热。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变心了为什么”
木香想,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终归要给阿水yi人交代。
“阿水哥,”木香想了想,说,“对不起。其实,不管过去和你发生了什么,可是,你离开我的这两年内,我已经不爱你了。后来我们重新相遇,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伤害你。虽然我们青梅竹马,可是人是会变的,再说了,小时候说的话,你又何必当真呢”
木香想到之前阿水说的离开木香两年去赚钱,好回来赎木香出来这话,灵机yi动,想到了这个理由。
虽然理由很牵强,可是也足够了。
当时还那么小,是吧,说爱的时候又懂什么更何况,阿水离开了木香两年,几乎是不辞而别,换了任何yi个女孩,都有可能在这两年内不再爱他,爱上别的男人。
这也不是她的错。
阿水听了,眼中痛苦更深了,他几乎是要哭了:“木香,为何你还是不愿望原谅我我我当时离开你,不辞而别,只是自己对自己的未来不确定,所以不敢提出要你等我。可是我回来了,我赚了钱回来了,我有钱赎你出来了,为何你就这样变心了呢你叫我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第yi卷 穿成草根女 yi二三 终获自由身
yi二三 终获自由身
有不少读者问到这书接下来的走向是什么,在下舒舒稍微剧透yi下,接下来的走向大致可用yi句概括:几度沉浮于东晋靡靡之世,与君并肩闲看云。
本书比较长,情节曲折,男主会刻画得尽量真实,尽量像yi个古人,不是那种女生小说常见的完美男主。谢谢大家喜欢
yiyiyiyiyiyiyi
木香拍拍阿水的肩膀,说:“阿水哥,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好兄妹的,是么你会找到yi个更好的女孩子,来好好爱着你的。”
阿 水拼命摇着头,眼中已是滴下泪来,说:“木香,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你不可以走,你不可以说走就走,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对你付出那么多真情,你怎么可以说yi句话就能走呢”
“这”木香哑口无言了。
你付出的那么多年真情,又不是对她过去的木香早就死了
周汤在yi边不耐烦地说:“你yi个男子汉大丈夫的,作什么哭哭啼啼的还缠着女孩子不放作什么”
阿水指着周汤大怒:“周少郎,我知道我比不上你,我没你有钱,没你有才,更没你好看。可是,我对木香是真心的,你这些纨绔子弟却只是玩玩的,你给得了木香名分么”
周汤抓着木香的手,说:“是不是真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是木香根本就不爱你,你何苦如此纠缠不休”
阿水脸上备受侮辱:“周汤,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抢走木香的”说着,冲上去要拉木香。
周汤将他用力推开,他又撞在了柱子上。
木香对周汤说:“瑾玉,这其中有些事,你不知道。算了,瑾玉,要不,改再来恢复我自由身吧。我先好好劝劝阿水哥。”
周汤看了墨云yi眼,冷笑道:“木香,若是我此行没办成此事,反而打道回府,就真的中了纪墨云的j计了。”
木香眼中是不忍:“可是你看阿水哥这样子”
周汤说:“我不想因为任何人,阻止了我和你的幸福。”
阿水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周汤,我阿水打不过你可我也不会活着看着你们好的”
说着,朝窗台冲去,抓着窗槛就要往下跳。
木香冲运去拉住阿水:“阿水哥,你不要这样”
阿水哭着说:“连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周汤上前几步,啪用胳膊肘敲在了阿水的后脑上,阿水顿时眼前yi黑,倒在了地上。
木香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周汤说:“放心,我只是将他打晕了而已。过yi会儿,等我们办完事后,他自然会醒来的。”
木香放心了。
周汤拉着木香来到墨云面前,墨云正在细细打量着自己手指甲上的丹寇涂得全不全,有没有脱落。
“纪墨云,你花招玩得够多了,轮到正事了”周汤来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扔在墨云面前,“你在这上面签字,就可以了。”
墨云打开这张纸,仔细看下去,看着看着忽然冷笑起来:“周少郎,你还真够狠的,不但要我将木香转卖于你,甚至于,还要将整个辰溪酒楼也买下去”
周汤眉毛yi扬,也冷笑道:“你好生看看这价格,我出的价格也算高了。你拿着这钱,大可以重开yi家更大的酒楼。我对你,已是够客气了。”
纪墨云哈哈大笑:“周少郎的确是够客气了,不但将在下的得力厨师给收走,还逼在下将经营了半年的酒楼也给卖了,在下过去当真低估了周少郎的狠毒了。”
周汤眉毛yi拧:“纪墨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都做了什么坏事你私通赵姨娘,将栈道做了手脚来害我,我这笔帐还没有跟你算呢你若是不签字,你今日,就作我剑下亡魂吧”
说着,抽出长剑来,唰地yi声,将案边yi角砍断,掉在地上。
墨云yi怔,眼中闪过yi丝惧色。
他看了木香yi眼,眼中是极为不舍,长叹了yi口气,问:“木香,你当真要跟了他么”
木香坚定地说:“还请二郎成全。”
墨云跌坐于席上,伸手在太阳岤上抚了下,苦笑道:“木香,只要你不后悔,我便签了它吧。”
说着,拿起笔来,咬了咬唇,在纸上签了字。
周汤将纸给收了起来,脸上冷峻之极:“纪墨云,这店里的酒保,你若是不带走,我可以再支给你yi笔钱。”
墨云冷笑道:“你将我最好的厨师都带走了,还有谁值得我再带走”
周汤说:“你放心。我等下自会问过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我就让他们留下来帮我,如果他们不愿意留下来,愿意跟着你,我会放他们走。这额外的钱,我会另外付给你。”
墨云眼中闪过yi丝羡妒:“这有钱人说话的口气就是不yi样呀,这又有钱又有权的人说话的口气可就更不yi样了”
木香在yi边忍不住说道:“二郎,你应该不会忘记王妈之死了吧”
墨云yi怔。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在这个时候谈起王妈。
木香继续说道:“你杀死了王妈,我本应该为王妈报仇的。可是如今,我终于可以获得自由身了,并且,你过去也救过我多次。若不是你,我说不定也早就死在纪家了。所以,之前的恩怨,在今日,扯平了,我们两不相欠了。”
木香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只粉玉簪子,放在墨云面前,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簪子,现在还给你。”
墨云怔怔地看着这粉玉簪子,这可是永不再见的意思
他眉毛拧成yi团,上前yi步,因为走得太急,将案几给打翻了。
啪
声音刺耳。
“木香,你可是再也不愿意再见我了”墨云眼中闪着痛苦的光来,“我为你,也做了很多,丝毫不比周汤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木香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兄妹的,可是,你杀了王妈,所以,我无法再面对你了。”
“木香”墨云上前yi步,要抓木香的手,周汤推开了他。
“够了不要猫哭耗子了”周汤说,“你现在可以走了,这辰溪酒楼已经不再是你的了”
墨云脚步哆嗦着:“好,你有种。我走,我走。”
这时,传来yi阵脚步声。关辰溪不知什么时候已上了楼了。
“夫君,你这是要去哪里”辰溪见墨云在收拾东西,问。
墨云叹了口气,说:“辰溪,这家酒楼如今,已是周少郎的了。我还留在别人的酒楼里做什么”
“夫君你说什么”辰溪yi脸不解,对着周汤行了礼,问:“周少郎,夫君为何说这酒楼已是您的了”
周汤说:“刚刚,我已和纪墨云签订了协议,从此,辰溪酒楼已在木香的名下,而木香,也已是我的人了。”
“什么”辰溪yi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墨云说:“夫君,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墨云冷冷地说:“你不要yi味地在这里问东问西好不好我只是yi个庶商,我的命,就在这些士族大夫们手中,我还有什么权力保护好自己的酒楼的”
辰溪看着周汤,也冷笑道:“你们这些士族子弟,平日里造福百姓的事yi件也没有做,只知道利用权势压迫百姓。过去,对面的纪家酒肆只因县太爷的yi句酒中有毒便害得关了门,如今,你过来只凭yi句话就让我们酒楼易了主”
她说得气愤,周汤冷笑道:“你且问你夫君,纪家酒肆到底是怎么关门的关辰溪,你最相信的人就是yi只狼,你都看不清楚,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怨我们士族”
辰溪不解:“纪家酒肆不是说因为酒中藏毒便招致关门的吗”
“好了好了,妇道人家,别问了”墨云害怕周汤他们将纪家酒肆关门内幕道出来,这样就取不得关家人的帮助了,连忙打断了辰溪的话,拉着辰溪走下了楼,坐上车便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周汤回头看了木香yi眼,从怀中掏出那张纸,说:“木香,你不但自由了,从此这家酒楼也是你的了。”
木香嘴yi撇,说:“我哪里自由了,不是还在你的名下么”
周汤会意,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画了押,递给木香,说:“你看,你这不就是自由了么”
木香接过yi看,纸上写着“木香回归自由身,不再为奴”的字样,大喜,跳了起来:“想不到,我真的可以获得自由身从此,我的生命我自己作主了”
周汤搂着她,说:“什么时候跟我去见我爹娘”
木香yi想到周汤他爹娘,便泄气了。
周府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事呢而且当时晋朝的世俗也是不同意yi个士族娶yi个无家世的女子的,虽说她现在已退掉了奴族,可是,她有过奴族的经历,也是不行的。
晋朝可是比任何yi个时代都要讲究门第观念的。
士族是连庶族的人都不能娶为正妻,更何况还是yi个曾经当过奴隶的人呢
可是她不想给周汤波冷水,也不想让自己yi下子心情低落起来,毕竟今日可是值得yi辈子记住的。
“还是等我好好将这酒楼给管好了,再说吧。”她对周汤笑道,“毕竟现在我是这酒楼的主人了,不再是墨云了。能不能管好,能不能做大,可是个问题。”
周汤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我先帮着你将这酒楼给治理好,再带你去见我父母亲。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又有什么借口不去了”
她点点头,脸红了。
这是幸福的事,她怎么会耍赖呢
这时,阿水醒过来了,还要纠缠不清,木香将酒楼转移之事告诉了阿水。
阿水不敢相信地说:“木香,如今,你变成了辰溪酒楼的掌柜了。真是恭喜你,原来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这个。”
木香不想再和阿水争辩下去,便说:“阿水哥,这些事就不要提了吧,从此我们往前看,不要往后看。阿水哥,你不要走,留下来继续帮辰溪酒楼。我将你当成哥哥yi样看待,这薪水yi定比过去高上几倍。”
阿水挽起手臂,给木香看手臂。
手臂上全是yi道道伤痕,木香问:“阿水哥,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阿水冷笑道:“这两年来,我为了闯条路出来,经历了多少磨难,全在这手臂上反映出来了。我只有yi个信念,便是赚了钱,回来将你赎出来,娶你。可是,没想到,你已不再是我的了。我要你的薪水还有什么意思”
木香叹了口气,说:“阿水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成为兄妹呢”
阿水说:“我忘记不了过去和你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的日子,虽然你变得这样快,可是,我忘不了。”
木香说:“阿水哥,你当真要走”
阿水说:“阿水虽是个粗人,可是却懂得忠诚二字怎么写。二朗待阿水不薄,阿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可是阿水哥,纪墨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好的,你跟着他,有yi天他可能会利用你做坏事,他会害了你的”木香眼中流露着不舍。
阿水说:“士为知己者死。今生得遇这样好的主人,纵然让我马上死去,也在所不惜。”说完,阿水走下楼梯,快步走开了。
木香扑到周汤怀中,哭了起来:“瑾玉,我是不是对阿水哥太残忍了”
周汤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说:“你若是对他不残忍,便是要对我残忍了。”
也对,这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真心不真心。
木香说:“你怎么不问,过去我和他有过什么”
周汤听了,脸上浮上了yi丝不悦,语气有些重地说:“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
木香见他忽然不高兴,有些不解,周汤眉毛yi拧,说:“木香,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见阿水和纪墨云这两个人。”
木香想不到他会说出这话来,上前温柔地笑道:“瑾玉,你怎么了我和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呀。”
周汤忽然yi把将她搂在怀里,手指掐住的腰,差点掐疼了她。
“木香,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他深深凝视着她,眼中那抹清冷浮上深深柔情。
“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吃醋了。”木香笑道。
周汤撇了下嘴:“我哪里吃醋了”
“就吃醋了。你看到我对别的男人好,你就不开心,是么”她抬起脸笑道。
他扳过她的头,对着她嘴唇吻了下去,说:“是的,我不开心。木香,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也许他们对你好,都只是装出来的,别有用心的。”
木香听了,有些不高兴地说:“瑾玉,你说纪墨云是装出来,别有用心的,我不反对,因为纪墨云为人太深不可测了。可是,你说阿水哥是装出来的,我就不太开心了。终究是我对不起阿水哥。阿水哥yi直都在照顾着我。”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他语气变得重了,声音也提高了,“他若是对你是真心的,就不会离开你两年了。”
木香觉得阿水很可怜,自己对他有亏欠,可是周汤却还在诋毁阿水,便说:“你不要总是把每个人都想得这样坏好不好”
周汤气得往席上yi坐,从壶中倒了杯水,喝了下去,yi声不吭。
木香也生气了,她走了出去,没有理周汤。
木香下了楼,将酒楼所有的员工都叫了出来,包括桂儿,对他们宣布了酒楼易主的消息。
“以后我就是辰溪酒楼的主人了。如果各位想要留下来帮我,yi切职位薪水不变,若是想走,可以马上结了工钱离开。”木香说。
员工们都很惊奇,可是平时里员工都和木香混得很熟,都知道木香是yi个很好的领导,也很有才能,所以,大部分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这时,桂儿从人群中走出,对着木香yi揖,说:“桂儿恳请师父放桂儿离开。”
木香正等着桂儿说这话呢,这里就属桂儿最不能留了,因为她是墨云的眼线,是墨云的心腹,是来她身边偷师的。
木香拉着桂儿的手说:“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等下来我房内结下工钱,我好好送送你,也总算是师徒yi场。”
桂儿忙说:“多谢师父好意。不必送了,桂儿以后会常来看望师父的。”
桂儿可不想让木香送,免得让木香发现了她住在哪里。
木香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木香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个梳妆盒,就是上面写着“琴棋”二字的梳妆盒。
本来这梳妆盒已经还给墨云了的,上次又在栈道边拾到。
她将这盒子塞到桂儿手中,脸上yi副伤心的样子,说:“这个梳妆盒是我过去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现在送给你,也算是相识yi场。以后你若是想起我,便掏出来看yi下。”
说着,还翻出来让桂儿看看这梳妆盒如何精致作工。
这yi看便是yi个档次极高的梳妆盒,桂儿想不到自己yi直是假惺惺对待木香,木香却将这样好的东西送给了她,心头感动,便紧紧抓着木香的手,说:“多谢师父。桂儿yi定会好生保存着她,yi直带在身边。”
看着桂儿依依不舍离开的样子,木香嘴角yi斜,在心里说:桂儿带上这个梳妆盒,以后墨云yi定不会再相信她。
木香知道得很清楚,纪墨云这样白白离开了辰溪酒楼,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yi定会想方设法重新崛起的。
他是yi个复仇心如此强烈的人,他这次又带了这么多钱离开,想必再重新崛起不在话下。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木香手中的辰溪酒楼呢
他栽培桂儿从木香手中偷师了那么多厨艺,不就是想任用桂儿为厨司么
既然这样,木香就要挑拨墨云和桂儿之间的关系。
若是让墨云看到桂儿身边放着他当天不小心遗失在栈道旁的梳妆盒,怕是会认为是桂儿捡去的。桂儿怎么会捡去这梳妆盒呢
怕是桂儿身份不明,也极有可能是墨云的内鬼。
木香就是想利用墨云的多疑,达到与桂儿相互猜忌的效果,这样,连主人和手下都相互猜忌了,那么,这场战,他打得赢才怪
木香将人员都配制好,便先上楼,看看周汤现在还有没有生气了。
yi上楼,便看到周汤站在楼梯口在看着她,脸上挂着笑容。
“我刚刚yi直在看你和他们说话,果然有领袖风范。”他赞赏地笑道,拉了她的手捧在掌心,说,“还生气么”
她说:“我哪有这么容易就生气的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
他见她脸上果然没有怒容了,便说:“刚刚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那下次不敢不敢这样不信任我了”她微抬下巴,撅起了樱桃小嘴。
“下次若还是这样,任凭夫人打骂。”他用手指勾了下她的嘴。
这yi声“夫人”叫得她脸红:“还不是你夫人呢”
“很快不就是了”他搂着她,回到房内。
木香和他坐好,便取出纸来,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问:“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勤奋了”
她笑道:“我yi向很勤奋努力的好不”
“在写什么呢”他将身体凑过来。
她说:“在写接下来酒楼的计划。以后要自己管控这酒楼的命运了,接下来必定会发生更大的商战。我正在想对策。”
是呀,现在她是老板了,可不是打工的了。
她现在可不能再留yi手了,可要将空间里的东西全用起来,用尽全力,好好赚钱,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她写了yi点,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说:“yi时没想好。看来这酒楼不是那么容易开的。”
他说:“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叫我yi声,我帮你。”
她点点头:“生意上的事我来处理,若是要用上官场,可能还要你帮忙。”
他握了她的手,眼中是无限宠溺,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必分得这样开呢”
第yi卷 穿成草根女 yi二四 瑾添香“开业”
yi二四 瑾添香“开业”
木香说:“我只是不想太依赖人,yi些自己能处理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他点点头,说:“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不过你要记着,不要什么都自己硬扛着,我不想你太辛苦。何况,等迎娶你进门后,你便是我的夫人了,我可不想让你再去操劳这些事。”
她听了这话,想起士族好像不允许经商的定律。
只是,她真的能够嫁入周家么
前途是这样苍白,无法掌控,她不敢去想。可是这事业才是最实在的,也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晚上酒楼打了烊,周汤送她到了雅清院,说:“想必纪墨云他们都已经搬出去了,以后这雅清院就是你的院子了,我会为你配上几个奴婢扶侍你。”
什么墨云搬出去了这么快
“是你让墨云搬离雅清院的么”她不解。
他点点头,“白天的时候我便叫人令他们搬走了。墨云竟私通赵姨娘,在栈道上作了手脚,此人可是万万留不得免得又暗中使鬼,做坏事。”
他拉着她的手进入院子里,书画正端着yi盆水走入辰溪房内。
关辰溪的房门微掩着,透过挂下来的摇动着的珠帘,可看到辰溪斜坐在椅子上,书画正扶侍着她洗脚。
周汤yi怔:“怎么,他们还没有走”
木香说:“会不会是还没来得及搬离呢”
周汤说:“走,上前去看看。”
他走到辰溪房间门口,墨云正走到辰溪边上,周汤重重敲了下门。
墨云回头yi看是周汤,冷笑了yi下,对辰溪说:“辰溪,周少郎要我出去说会话呢。”
辰溪焦急地抓着墨云的手,墨云抚了下她的脸,笑道:“没事的,放心。”
墨云走出门,周汤冷冷地说:“你们还不走,可是要我赶你们,你们才肯离开这里”
墨云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yi个令牌,递给周汤,笑道:“非我不想走,只是周太守硬要在下留下来,在下想走也走不了呀”
周汤yi看,果然是周安的令牌。
木香说:“瑾玉,你先回去吧,这事还是明天问过太守的意思再说吧。”
周汤抓着木香的双肩,关切地说:“那你呢”
木香将手放在他的手上,笑道:“我还像往日yi样,住这儿呀反正我yi直是yi个人住yi间屋子,要是这院子太空落落的反而还怪害怕的。”
周汤于是对墨云冷冷地说:“你若是敢动木香yi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
木香凑近周汤耳边,说:“不怕,你那么厉害,他哪敢呀。再说了,还有玉兔会保护我呢”
周汤于是送木香进了屋,在屋子里坐了yi会儿,便离开了。
木香正在关窗户睡觉,猛然看到墨云从阿水房内出来,拐进自己房间去了。
木香拉关窗户,心下不解,墨云呆在阿水房内谈这么晚,谈些什么呢
次日,木香起得很早便去了辰溪酒楼内。
今日她有很多事要做。
如今这酒楼已换了老板了,什么事都要重头开始,她今天务必要拟好总策划才行。
她从员工中提拔出yi个勤恳做事的男孩,叫阿树的,做酒楼副主管,并首次提出提成奖金yi说。
她规定,任何yi个员工若是推销出指定菜肴酒水,可获得yi定比例的提成,并且基本薪水不变。
并规定了yi系列奖惩措施,比如迟到罚款等等,将过去在二十yi世纪的yi整套人事管理方案移到这儿来,交教授给主管阿树,由阿树负责实施。
这事交待完好,却发现阿树站着迟疑着不走,木香便问:“怎么了”
阿树摸了下后脑勺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