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yi麻袋的韭黄,专门来到周府门口等待。
直到过了午时,木香不断打炖想睡觉,才看到崔伯坐着马车,从周府的偏门出来。
木香连忙跟在后面。
车开到yi条巷子里,木香令她的马车冲上前去,将崔伯的马车拦了下来。
“吁”马车停了下来,崔伯探出头来。
木香从马车下来,笑道:“崔伯,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吧。”
“是你”崔伯yi怔,“你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木香镇定自若地说道:“在下想与崔伯做yi笔交易,想让崔伯伯您赚yi笔大钱。”
崔伯哼了yi声:“今日我还有要事要办,怕是没有时间与你瞎扯。请便。”说着就要上车。
“且慢,”木香上前yi步,拉入崔伯的手,迅速打开麻袋的yi口,露出里面装着的韭黄给崔伯看,“崔伯伯请看。”
崔伯yi怔,伸手掂了掂,不敢相信地问:“你哪来这么多韭黄”
木香看了崔伯边上的马夫yi眼,说:“崔伯伯,我想与你私下里谈谈。”
崔伯会意,对车夫说:“你且去那yi头休息吧。”
车夫于是被崔伯支开了。
小巷子里没有别的人。
木香于是小声对崔伯说:“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韭黄呀”
崔伯仔细察看着麻袋里的韭黄,吃惊不小,指着她说:“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木香说:“崔伯,这些可不是我偷来的。来路可都是清清白白的。”
崔伯不解:“若是清白的,你如何会有这么多韭黄你可知,若要生产出这样么韭黄,没有个万两黄金,是种植不出的。”
木香笑道:“我自然知道。崔伯,你休问这些韭黄是从哪里来的。不管从哪里来的,这都是货真价实的韭黄,想必您刚才也已经检查得够清楚了。”
崔伯点点头:“这些韭黄,甚至于比我见过的任何yi个韭黄,还要长得好,长得粗大,真是个好东西。”
他眼中露出yi丝眼馋。
木香将麻袋收起,笑道:“崔伯伯果然是识货的人,看来我此番没有找错人。”
“你的意思是”他yi头雾水,“你为何要给你看这些韭黄”
木香说:“崔伯伯,我说过了,我想和您谈yi笔交易,我想让您赚yi笔大钱。”
“什么交易”他问。
木香压低了声音说:“崔伯伯您既然是采购的,我想请崔伯伯买下我这些韭黄。”
崔伯手指伸到下巴上摸了下,说:“那你出多少价”
木香给了个数字,说:“如今周府上的人要吃韭黄,要么自己培植,要么去京城有钱人家里去收购。价格可是不菲。而我出的这个价格,可是比你们自己培植韭黄和去京城收购都要便宜yi倍以上。如此低廉的价格,而崔伯伯您只要对周府仍旧按照原来的价格去报销,想必,这中间的差价,您必然可以赚取yi笔大钱。”
崔伯回头四下看了看,看是没有人,脸上已有些被说动了,问:“你当真给我这个价”
木香点了点头,说:“yi手交钱,yi手交货,如何会假得了”
崔伯怕木香是在试探,还是装出yi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说:“太守和夫人待我不薄,我岂能做这种事”
木香笑道:“崔伯,谁会和钱过意不去呢何况,我这可都是好货呀。”
崔伯想了想,说:“若是此事万yi被查出来了呢”
木香笑道:“崔伯伯,您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购,还不知道么这采购的人,是都要吃点回扣的,只要采购来的东西好,价格不要过于离谱,又有谁会去查呢”
崔伯终于说:“好,那你这袋子的韭黄,我都要了。”
木香得了钱,并与崔伯约好下次再送韭黄的时间。
崔伯说:“只要这次不会被人发现,并且老爷和夫人也都喜欢吃你的韭黄,我下次yi定会再要。”
木香得了钱,在纸上算帐。
只要再卖个六七次,就能用这韭黄赚到的钱,给自己买个小仓库了。
这时,阿树进来对木香说:“木掌柜,楼下有yi顾客,因为听说咱们这新推出yi道菜,叫烤全羊,特来尝尝鲜。”
木香听了,说:“嗯,那你叫厨房做给他吧。”
阿树为难地说:“不巧的是,那个会做烤全羊的副厨今日请假了,没有过来。”
木香想了想,说:“那好,我去亲自做给他好了。对了,这个客人是男是女,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为何会喜欢吃烤全羊”
yi般的汉人,是吃不惯烤全羊的,所以这烤全羊新上市,并没有引进多大生意。
阿树说:“这个客官是个胡人,身边还带了yi个小厮,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应该是来广陵做生意的。”
木香“嗯”了yi声,便走入厨房,亲自做了起来。
她从仓库里拎出yi只活山羊。这些山羊都是经过她细细挑选的,山羊都很瘦,身上几乎没有膘肉,而是瘦肉,因而少脂肪,这样做成的烤全羊不肥不腻,膻味小,煮汤烹调适口。
她令人先将这只羊给宰杀剥去皮,去头c蹄c内脏,血淋淋地洒了yi地。
事先在水盆里加入葱c姜各二斤左右,注入料酒c盐c味精和水,用手将葱姜不断抓挤挤出味来,制成浸泡水。然后将这羊胚放入这浸泡水里浸泡。
然后用yi头穿有大铁钉的木棍,将羊从头至尾穿上,羊脖子卡在铁钉上,四肢固定在铁丝上,让羊四肤呈现“u”字弧度。
再用蛋黄c盐水c姜黄c胡椒粉c面粉调成糊,给这全羊抹上调好的糊汁,并将它头部朝下放入炽热的火坑中。盖严坑口,用湿布密封,焖烤yi小时左右。
揭盖时若是发现木棍靠肉处呈现白色,烤全羊通身成金黄色,即成。
做好后,木香想和这些胡商打好关系,以后还会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便亲自端了烤全羊过来,要会会这胡商。
酒保为木香掀开绸帘,包厢里果然坐了个胡人。
可是为何,这胡人生得如此面熟
这古铜色的脸,脸上的络腮胡,这棕绿色的大眼睛这不正是那天爬到窗口偷窥她洗澡的那个胡人么
她yi怔。
这胡人yi看木香进来,大眼睛张得更大了,看起来清澈如小溪,叫了yi声:“美人,原来是你”
木香尴尬极了,揖了yi揖:“客官你好。”
那胡人也起身,将手放在yi边的肩膀上,对着木香深深鞠躬:“美人,想不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木香没有看他,将烤全羊盖着的红绸布掀开,露出油嫩的全羊,看上去就令人口齿生津。
“客官你要的烤全羊上来了。”木香说着,在yi边坐了下去。
那胡人对身后的侍卫说:“哈萨克,上次我和你讲的那个美人,正是她”
木香看了这两个人yi眼,见他们身上的衣服面料都是丝绸,腰上悬挂着打孔的玉石,看起来不像是贫穷人,看来yi定也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便问:“哪问二位是从何处来”
那胡人笑道:“我叫阿扎木,来自中原。”
这话还真含糊,中原,什么叫中原
如今中原被好几个种族的胡人所占领,谁知道他们是哪yi国的
看来这胡人是有心隐藏自己的来历,木香也不追根究底,便笑道:“二位可是来江南游山玩水的”
胡人哈哈笑了起来,yi张年轻的脸带了丝孩子气和不羁的洒脱,说:“我们此次来江南,才知道,这江南女子个个如出水芙蓉般秀丽,尤其是姑娘你,更是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
这胡人竟将她当成了“可餐”的食物了
那胡人还在yi边滔滔不绝地说道:“本来只是拐进这家酒楼看看,没想到竟遇上姑娘你。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哪”
他那汉语发音还算准确。
木香想,他yi定是达官贵人出生,要不然,哪会有机会学习他国语言而且还学得如此好。
“看来这位客官您的汉语说得不错。”她笑道。
“哪里哪里”他眼中色迷迷地看着她,那两抹粗眉扬了起来,说,“姑娘在这酒楼里是做什么的做酒保还是做琴师”
木香淡淡yi笑,说道:“只是萍水相逢,不必深入了解。”
他却往她身边坐了坐,说:“是么可是在下却对姑娘有相见恨晚之感。”
木香心想,这个人这张嘴可真会说,还真够甜言蜜语的,真将人吹到天上去了。可惜这招对她来说,yi点也不管用。
“客官不趁热吃这烤全羊么”她说着指了指这烤全羊。
那胡人便抓着羊腿直接咬了起来,竟也不切块便吃,吃得如此豪放,怕是也只有胡人会这样吃法。
胡人的口袋里露出了yi管羌笛,棕黄色的,看起来很漂亮。
木香看着这笛子,想起了周汤的那只翡翠玉笛,这汉人的笛子和胡人的笛子竟都不yi样。
汉人的笛子胜在小巧,而胡人的笛子胜在粗犷。正如眼前这个胡人yi样,虽然长得也算不错,可是他身上表露出来的粗犷之气,是汉人所没有的。
“你喜欢它”这胡人见木香盯着羌笛在看,便掏了出来,也不顾手上的油弄脏了笛子,笑问。
她摇摇头,说:“妾身先告退了。”起身要走。
那胡人却拉住她的手,她连忙将手挣开。
胡人将羌笛递到她手里,说:“送给你。”
她连忙将笛子放到桌上,说:“只是萍水相逢,不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多谢了。”匆匆要离开。
“姑娘。”胡人对着她的背影喊了yi声。
“客官还有何吩咐”她转身,看着他。
“我叫阿扎木。”那胡人冲她孩子气地yi笑,“下次见到我,可要记得我的名字。”
她无奈地笑了下,转身便走了。
上了主人房里,她捂着头想睡觉,这时,yi阵笛声响了起来。
这是笛声很悠扬,很悦耳,像是迸进的马蹄。
木香令人去看看这笛声是来自于哪里,有人查到了来报,说:“是那个胡人在吹羌笛。说是要向掌柜您告别。”
她愣了yi下,走到楼上走廊上,那个胡人正走出门,屏风挡住了他的脸,可是仍能听到他对着酒楼大喊“再见”。
还真是个率性而为的胡人
她没有再想什么,便回房去了。
谁知第二天打烊后,她坐着马车回客栈,忽然马车yi晃,马声嘶鸣,木香差点从车上摔下去。
她急忙掀帘yi看,车夫早吓得不知所踪,那个叫阿扎木的胡人正拉着马缰绳,对着木香笑道:“姑娘,今日夜色极好,我且带姑娘赏下月,姑娘再回去不迟。”
她气得要下车,阿扎木连忙跳上了车,甩了下马缰绳,马便向前跑了起来。
马在跑,马车在往前开,她不能往下跳。
“你要带我去哪你快停下”她大喊。
他却像没听见yi样,越骑越快。
她急了,感觉他带着她朝郊外跑,连忙踏着车脚板要上马,阻止他继续赶马。
就在她要抓住他的时候,他回头看到了,用力yi拉马绳,马迅速朝前滑了yi大大步,木香站立不稳,住马背yi倒。
他急忙伸出手搂住她,将她抱坐在身后的马背上。
“放开我”她想要跳下马,他迅速将马连接马车的绳子解开,扑
车子倒在了地上,马继续朝前面狂奔着。
她在马上颠簸不停,只好抱住了他的背部,好让自己不摔下马去,yi边喊:“快停下快停下你这个强盗土匪”
马行进到yi林阴处,停了下来,她连忙跳下马,可是四周黑糊糊的,她根本不知怎么走出这个树木。
她转身,惊慌地看着他,说:“你想干什么”
他摆摆手,笑道:“别惊慌,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找你聊聊你,多多了解你yi下。”
她大叫:“你别过来”
他说:“好,我不过来,你别怕,也别乱跑。这地方你不熟悉,我熟悉。”
“既然我熟悉,还不快带我出去”她喝道。
他说:“我们坐下来,就聊yi会儿天可以么聊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她站着没动,他坐在yi根倒下去的树干上,对她招招手,说:“就yi会儿,我马上送你回去。”
木香看着黑漆漆的四周,知道若不是他送她回去,怕是当真走不了,只好离他远远的地方坐下去,警惕地看着他。
“别怕。”他笑笑,脸上并没有多少恶意。
可是恶意并不是写在脸上的,也许他心里有恶念。木香还是不相信他。
“可以问yi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么”阿扎木声音很干净,听起来像山里的清泉。
她冷冷地说:“你要问我名字,yi定要带我到这儿来,才可以问么”
他笑得有些傻里傻气地:“若不带你来这儿,你又会说萍水相逢,而不愿意将你的芳名告诉于我了。”
“我姓木。”她说,眼睛是警惕地看着他,紧紧盯着他的手,似乎只要他yi靠近,她便会马上惊慌站起,奔跑而去。
如yi只小鹿对峙yi只野狼,随时准备奔逃而去。
阿扎木得知了她的姓,脸上十分惊喜:“原来是木姑娘。”
她问:“可还有什么问题么”
他笑道:“和我聊聊天行么”
她没有回答,脸上却写着不情愿和不得已。
他说:“第yi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木姑娘。”
她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已有了夫郎了。还请放尊重点。”
他笑道:“怪只怪姑娘你长得太漂亮了。可惜这么早便有了夫郎。”
她看了他yi眼,问:“那你呢难道你还没有夫人”
他见她总算主动问他话了,得意得像是个小孩子得了生日礼物yi样高兴,说:“没有。我还没有夫人。木姑娘,上次那个武林高手,便是你的夫郎么”
她点点头。
“他真不错,”他点点头,眼中是羡慕之色,“和姑娘你倒真是天生yi对。”
她说:“他是这世上最英俊c最聪明c最好的人。”
他眼中是赞赏之情:“我好羡慕他。”
她想,只不过与他萍水相逢,他犯得上对她流露出这么大的喜欢么
可是见他脸上挂着单纯,还当真看不出他是伪装的。
这个人,要么就是伪装高手,逢场作戏都如家常便饭yi般,要么,就是天真单纯得像个孩子,没有yi丝杂念的孩子。
不过,与她无关。
现在真正和她有关的,就是如何能尽快让他送她回去。周汤yi定在客栈都等急了。
“其实,姑娘你知道么我是逃出来的。”他凝视着天上月,忽然讲起了心事,“我是偷偷从中原逃出来玩的。”
她不解:“难道你的家人不让你出来远行”
他点点头,说:“我素来喜欢汉人文化,好想来江南接触yi下汉人。可是我爹娘总是将我关起来,我从小便不知这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那你爹娘岂不是很担心你”她yi怔。
他也不小了吧,怎么当真像个孩子yi样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们会担心我,可是,我被这江南的美景给迷住了,我不想回去了。要知道,在这儿多么自由自在的,回去,又会被关在里面,yi步也不能出来,成天对着的,都是那几个老女人和yi大堆书本。我就像是被囚禁于笼中的金丝雀yi般,没有自由,没有快乐。”
她听出他话里的孤独,便说:“可是外面的世界险恶,并不像你想象得这样好。”
他摇摇头,说:“可是,关在那里面,只能做我父母亲的工具,我不想这样,我想要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有自己的快乐。所以,我要离开他们。”
她不知他为什么要和她讲这些,见他脸上写满孤寂,便不好搭话,静静听着他讲。
他叹了yi口气,取出那支羌笛,手指细细抚摸着,说:“我的身边的人,都很听话。可是,他们却都不是我的朋友。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们只按照我父母要求的对待我。我真的好孤独,好孤独。”
她忍不住问道:“可是,为何你要向我讲这些呢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他看着她,露齿而笑,笑容很纯粹,很干净:“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我很喜欢你。”
她摇摇头,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她说得很直接,他眉毛蹙了起来,露出伤感来。
看来他并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感情。
“不,你会喜欢我的,哪怕只喜欢yi点点。”他倔强地说,有点像小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而纠缠不休,“我不要你喜欢我多过你的夫君,只要yi点点便好。”
真是胡扯
“这不可能。”她解释道,“我只能喜欢yi个人,既然喜欢了我的夫郎,便不会再喜欢别的人。”
她对他解释的语气有点像老师教导学生。
他眼中是深深的悲伤,双手捂住眼睛。
“好了,你可以送我回去了么”她不耐烦地说道,“我已和你聊过天了,也回答了你的问题。”
他点点头,“好,那我就送你回去。”
他来到马跟前,伸出手想要拉她上马。她没有伸手过去,自己拉了马绳蹬了上去,坐在了马背上。
他也上来,坐在她前面。
她没有再搂他的背,而是紧紧趴在马背上。
他骑着马,带她走出了林子,她说:“好了,你下马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不解地回头望了望她,说:“夜深,还是让我送你到客栈吧。”
“不必了。”她冷冷地拒绝掉。
要知道,若是让他送她回客栈,yi来让他发现了他们现在住在哪,怕他又会来惹事,二来周汤若是看到他们yi起回来,会很不开心的。
他耍赖道:“不,我yi定要送你回去。”
“求你了,放过我吧。”她无奈地摊了下手,向他求饶道。
他得意地笑笑:“除非你答应我yi件事,我便同意不送你回去。”
“什么事”她问。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他笑道。
这家伙,难道和赵敏是yi家的
“这可不行,”她摇摇头,“若是你提出了什么非分的要求,我可不答应。”
他连连摆手:“你放心,yi定不会是什么非分的要求,yi定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不会违背你的原则问题的。这成了吧”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就是小孩子yi个,便点点头:“只要你不要跟过来送我,我答应你便是了。”
他高兴极了,连忙下了马,却还是拉着马缰绳不放,依依不舍地说:“我可以再来酒楼找你么”
“最好不要”她冷冷地将马缰绳抽回,“不过脚生在你自己身上,我是管不了你的。不过,我可不欢迎你。”
“你会欢迎我的,也会喜欢上我的。”他固执地说道,眼中闪着希望。
真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个不懂事的c烦人的孩子。
她不再答话,“驾”骑马奔去,将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夜风有点凉,这样骑着马,很欢愉的感觉,只觉得风吹得头发飘起。
回到客栈,房内却没有人。
周汤yi定是急着出门寻她去了。
这个阿扎木,真是麻烦
木香于是将被褥铺好,又去客栈里的厨房炖了碗鸡汤,直到听到周汤回来的脚步声。
她端着鸡汤走入房内,周汤看到她,惊喜地奔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双肩,长呼了yi口气,说:“木香,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给急死了”
她笑道:“你到处找我了吧来,先喝碗鸡汤。”
周汤却没有喝,而是焦急地说:“我在路上看到马车摔在地上,那只马不见了,便赶到酒楼,酒楼早就关上门了。于是我以为你出事了。你去哪了,木香”
她说:“我这不是没事吗来,先把这鸡汤给喝了,再告诉你。”
周汤听了,便坐下来,喝了下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急着想知道。
她于是将阿扎木的事告诉了他。
“这个不知好歹的胡人”他气得重重将拳头锤在案上。
她本来不想将实情告诉他的,生怕他想多了而误会她,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她又全说了实话。
第yi卷 穿成草根女 yi三三 当官了
yi三三 当官了
下周yi更两万字,敬请期待谢谢
亲们,最近刚刚失业,过年也挺有压力的。还好这本书给了我很大鼓舞,亲们的支持更是让我开心鼓舞谢谢yi直支持到现在的亲们,包括kitt118c浩宇大少还有粉丝榜里所有的朋友们,谢谢你们了舒舒不会受失业影响的,会更加努力码字的为了你们,为了这个让舒舒构思了大半年的故事
yiyiyiyiyiyiyiyiyiyi
木香还没有学会在周汤面前说假话,她不想骗他,哪怕是善意的欺骗她也不想。
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周汤眉毛yi蹙,说:“木香,不如从明日起,由我接送你来回酒楼好了,省得又遇上什么麻烦的人。”
木香看他yi脸关切的样子,便点点头:“也好。就怕你太麻烦。”
“我不麻烦。”他握住了她的手,“而且,明日我要去找城中军营里的那个朋友,叫他给你安排几个侍从,武功高yi点的,我也好放心。”
她笑道:“犯不着这样夸张吧那个叫阿扎木的,也不像是坏人。”
“坏人不是写在脸上的。”他执意要如此,“而且,你yi个女孩子家,要掌管这么大的酒楼,面临这么多的竞争对手,也是时候添几个侍从奴婢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温柔地笑道:“那我听你的。只是,让我猜猜看,你说的那个军营里的朋友,可是姓陈,是军中的典军”
周汤yi怔:“你怎么知道”
她笑道:“你还记得那日我身中毒蛇散,为了寻找解药,亲自来药宅找你么”
他点点头,恍然大悟:“那日,正好陈典军来药宅找我叙旧,难不成,正好被你看到了”
她抚了下他垂到肩膀上的碎发,笑道:“那天我躲在树后面,看到了这yi幕。”
他说:“他姓陈名自美,是我少年时同窗好友,如今在广陵任守城典军。”
她听了,细如柔荑的手指缠绕着他的青丝,凝视着他俊朗得像画yi样的脸,说:“你们关系是不是很铁”
他点点头:“我与他,亲密无间,就像过去三国时,周瑜和江东孙策那样的总角之交。”
她放下心来,“这就好。”
“怎么了”他觉得她在担心什么似的。
她笑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能有这么yi个好友,真不错。像是我,半个好友都没有,有时候,凡事都只能依赖自己,也挺累的。”
他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吻了下她的额头,说:“你有我,我的yi切都是你的,你有我,就够了,不是么”
她将头埋入他怀里。
是的,她有他,就够了,真的么
可是为何,她总有yi丝丝不安呢
抬头看向窗外幽蓝的天空,她不解了,当真不解,自己对他的不安,到底来自于哪里。
他们很相爱,很幸福,难道不是么
这就是她想要的,为何她还要这样不安呢
次日,他果然去城内托陈自美借了五个侍卫来,在酒楼里安插了几个。
他坐在酒楼主房内,提着青花悬梁壶,给自己倒了yi杯水。
木香看到侍卫在门外守着,酒楼里也守着,心想,周汤本不是那种喜欢求人的人,哪怕是好朋友,他也不轻易去求。
他眉宇间有股傲气。
可是如今竟为了她,去求了陈自美。
她很感动。
有yi个人这样对她,她应该很满意了吧,可是为什么,心总是跳个不停
有着周汤来回接送,那个叫阿扎木的胡人,果然不再出现了。
她倒来得个清静。
这天,她正yi个人坐在酒楼主房内,泡yi杯菊花茶。
忽然窗帘子yi晃,yi个白花花的东西从窗外跳了进来,将她吓了yi跳。
“玉兔”她大喜,冲上去将玉兔抱在怀里,“这段时间你去哪了都没看到你”
玉兔擦拭着脸上的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推开她,坐了下来,说:“快,给我倒杯水去。”
木香便倒了杯水给它,它伸出舌头将yi杯水瞬间喝光了,还舔舔嘴唇,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要么”木香拍了下它的兔头,问。
玉兔哼了yi声:“你问我去哪儿了我看你是早将空间的事忘光了”
“空间的事”她yi怔,“什么空间的事”
玉兔抽动嘴巴,伸出两只前脚,将两个大拇指往下竖着,对着她晃了晃,作出yi个“鄙视你”的手势,说:“空间每隔三个月,要将地里的庄稼给收过来,重新播种种下,重新制作调料,你全忘了”
“哦”木香这回想起来了,“我的确是全忘记了”
玉兔哼了yi声:“幸好我去空间忙了几天,要不然,你以后就休想要调料了。”
木香又给玉兔倒了杯水,摸着玉兔的头笑道:“是我的错。我yi忙给忘了。玉兔你真好,谢谢你帮我打理空间。”
玉兔喝了yi口水,翘起了二郎腿,还将腿抖得厉害着。
木香连忙上前去关了门,便抓着玉兔的耳朵轻声说:“玉兔,这可是在酒楼呀,公众场合你这样坐着,会被大家当成了兔妖了的”
玉兔不屑地看了她yi眼,这神情好像它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yi样,说:“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事。我还有别的事,有关周夫人的事,要告诉你。”
这玉兔果然是她的好侦探
她就知道,玉兔yi出现,yi定是有重要消息要带给她了
“玉兔,你快说吧,自从瑾玉带着我离开了周府之后,我也觉得奇怪,怎么周府也不派人来追踪,也不来酒楼闹事,怎么这么平静。我正想知道周府上有什么动静呢。”她抱着玉兔亲了yi口。
玉兔用前脚擦了擦被她亲过的地方,嫌恶地说:“我可是男兔子,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男女授受不清”
她摇摇头,笑笑,真是个爱装的玉兔
玉兔yi板yi眼地说:“我从空间出来后,去周府找你,忽然看到周夫人陈玲和周哥哥的乳娘好像在谈着什么话,我便躲在草丛里仔细yi听,只听周哥哥的乳娘叹了口气,说:夫人,周少郎可委实让您失望了吧。周夫人摇了摇头,说:他yi定也不理解我的苦心。
然后,那乳娘说:都是被那个妖女给迷惑住了,为了救那个妖女,周少郎还用逼宫换血法,将妖女身上的毒化到了自己身上。
周夫人说:我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了。这么多年来,我yi直将他当成我所有的希望,yi直用尽yi切方法保护他,可是,他不但不理解我的苦心,还为了yi个女人,离弃我于不顾。
乳娘说:都怪老奴。夫人您将少郎托付于老奴,老奴却没有好好管教他,以至于他如此任性妄为,yi发不可收拾。
周夫人说: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不管怎么样,我终归是成功骗了那姓赵的贱妾,给自己和汤儿争取了时间。
乳娘说:如今,夫人无论如何,也要先将周少郎给弄回来,这样才是对周少郎最好的。要不然,周少郎yi个人孤身在外,若是赵姨娘采取什么行动,周少郎就会危在旦夕。
周夫人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么只是汤儿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yi向倔得很,他已决定为了那个女人离开,就不会回头。
乳娘笑道:周夫人,既然周少郎是因为您容不下那妖女,才离开周府的,可若是您不但愿意接受那妖女,还让她住进周府,周少郎怎么会不愿意回来呢
周夫人摇摇头:你的意思我懂,只是上次,我和老爷用计骗那妖女住入周府,老爷本想和那妖女通房,可惜计败yi筹,如今,怕是汤儿也不再相信我了。
乳娘眼中闪过yi丝阴险,说:不然。依老奴愚见,周少郎yi直对夫人您耿耿于怀的就是,您不推荐他入仕。对于yi心充满抱负的周少郎而言,若是您推举他在广陵当个小官,再将那妖女接到府上住,如此,周少郎yi定会回来。
周夫人沉吟片刻,说:你说得对。过去,我是想考验他,想让他做更大的官,所以yi直让他暗中积蓄力量。如今,怕真的要给他弄个官当当。不然,怕是汤儿yi定不肯原谅我了。只要汤儿肯回来,那个妖女,我会慢慢干掉她。”
玉兔讲了半天,将周夫人和乳娘的对话全yi五yi十地讲了yi遍,木香怔在那里。
她明白了好多,原来乳娘是周夫人派来暗中保护周汤的。
周夫人之所以yi直冷落周汤,果然是她的计谋之yi,她还是爱他这个儿子的,而且,她儿子也是她唯yi的希望。
如今,因为木香她的出现,打乱了周夫人的计划。虽然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周夫人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可是她能想得到,这个计划对于周夫人yi定至关重要,凡是阻碍周夫人行使这个计划的人,周夫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想不到周夫人如此有心机,如此用计之深
“你怎么了”玉兔见木香愣在那里,问了yi句。
木香深深吁了口气,伸出两个指头按着太阳岤,说:“如今,我不知要怎么将这事告诉周瑾玉了。”
玉兔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告诉周哥哥的好。免得让周哥哥为难。”
“可是,”她说,“周夫人说,如果瑾玉yi直留在外面,万yi被赵姨娘找到了,他会很危险。”
玉兔叹了口气,“反正就yi句话,你若是让周哥哥跟你在外面过生活,周哥哥会很危险。你若是让周哥哥听他的,回去,你会很危险。他yi定不会放过你。”
她沉吟片刻,说:“好像是这样。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玉兔打了个哈欠,说:“好了,我先去空间睡yi觉了。有事来空间找我。”
嗖地yi声,玉兔不见了。
玉兔前脚刚走,就有人来敲门,木香开了门,酒保来报说楼下有个叫珠儿的要见木香。
木香yi怔:“珠儿她怎么来了”
急急下楼。
果然是珠儿。
“珠儿,你伤好了没”木香关切地问道。
珠儿为周汤挡了周安的那yi剑,木香很感动,虽然她心里酸酸的,觉得应该由她为周汤挡这yi剑。
珠儿朝身后紧张地看了看,确定没有认识的人看到,压低了声音说道:“妹妹,我是偷偷溜出来找你的。妹妹,我是来劝你的,你不是离开周少郎吧,要不然,你可危险着呢”
木香低了头,说:“周夫人是不是要害我”
珠儿说:“别怪我说你,你和周少郎,身份悬殊,你若当真要跟他,不若等他娶妻纳妾后,你再做他的通房,这样,周夫人也会乐意,也不会有人反对你们。为何你偏偏在置天下人眼光不顾,硬要做他的妻呢”
木香听了,心里很难受,表面上还装出淡然,说:“这也不失为yi个好的建议。只怕,瑾玉他不愿意娶别的女人为妻。”
珠儿尖着嘴说:“男人嘛,总是图个yi时新鲜,只要你离开他,他难过个yi时半会儿,也就忘记了。而且,他娶了妻,纳你为通房,你们还是可以在yi起的。这不挺好的么”
木香再也忍不住了,她虽然知道珠儿是为她好,可是,这话也太侮辱她了,要她做yi个男人的通房,做妾,都是不能忍受的事
“珠儿,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她说。
珠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听不进我的话。唉,算了,等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周夫人yi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想逃命也逃不了了你根本不知道,这大宅院里的事有多残忍”
木香yi怔。
她的确是不知道。
周夫人难道会杀了她
可是要她这样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爱的人,放弃幸福,她办不到
她凭什么就会输呢也许输的是周夫人呢
珠儿走了后,她心里很不安,可是却意志坚定,只要周瑾玉没有放弃,她是会跟周夫人斗到底了
她可不相信会斗不过周夫人怎么说前世她也是在职场混过的
晚上,她入睡前,问周汤,那店铺装修好了没。
周汤说:“再过两天便装修好了,可以付诸营业了。”
木香想,但愿这两天内不要有什么事,能让周汤的药馆顺利开业。
次日,她正在酒楼指导生意,眉毛却跳个不停。
然后就有酒保过来报道说,周夫人在楼下等她,说是要见她。
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走入木楼梯,见周夫人正坐在yi张角落里的桌子边,穿了yi件银鼠灰坎肩裙,整个人笼在yi片暗色调里,十分低调压抑。
木香走上前去,周夫人看了她yi眼,也不起身。
木香揖了yi揖:“周夫人好。”
“坐吧。”周夫人的声音很生硬,像打浆的水泥。
木香坐定,令人上茶。
周夫人捧着茶喝了yi口,看了木香yi眼,说:“你是个不错的女子,年纪轻轻,就独立经营起这么大的yi家酒楼,又有这么yi手好厨艺。就连我,也极为佩服你。”
木香笑道:“多谢夫人谬赞。”心里却在揣测周夫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周夫人又喝了yi口茶,清了清喉咙,说:“你不但有才,容颜也很标致,若是出生于好人家,这世家子弟的男人,怕是都会排上队任你挑选。可惜你有着这样yi个出身,纵然才华盖世,容颜倾城,也不如yi世家丑陋残疾的女子。”
周夫人的话木香听懂了,木香出身不好,出身决定yi切,哪怕yi个丑陋残疾的世家女子,只是她出身于世家,她就等于拥有了yi切。
木香听了,心里很不服气,是么出身决定yi切可是她偏偏不信这个邪。
而且,周汤这样爱她,有他的爱,她才不怕呢。
周夫人见她脸上是不服气神色,冷笑道:“怎么,你不信我的话告诉你,过去曾经发生过轰动京城的yi件事,想必你是没听说过的吧。”
木香应了声:“是什么轰动京城的事”
周夫人微眯着眼睛,冷笑道:“大约十几年前,王衍的宝贝女儿,嫡长女,爱上了yi个姓纪的庶商男子。可是,王衍是何等高贵,庶商如何配得上他的女儿可是,两个人情投意合,不愿分离。最后,这个嫡长女与这个姓纪的庶商选择了私奔,可是还是受世人唾弃。后来,听王衍说,王衍派人对这两个苦命鸳鸯进行了射杀,他们死在了王衍的剑下。”
“什么”木香yi怔,“王太傅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惨下毒手”
周夫人哼了yi声,犀利地看着木香,冷冷地说:“这个女儿这种作法,深深辱没了整个家族,王衍如何会放过她”
木香听了,手yi颤,哗地yi声,yi股冷意从脚底袭来,后背感觉凉嗖嗖的。
周夫人说这话,是不是在暗示她,若她不肯与周汤分手,周夫人也会派人杀了他们
可是周夫人和王衍不同,王衍儿女众多,死yi个嫡女不足惜,可是,周夫人却只有yi个儿子,她不会对周汤下手的,她只会对木香下毒手
周夫人又喝了yi杯茶,说:“我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