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能不怀疑我的忠心吗?可是主公没有杀我,也没说些废话安抚我,而是给了我一个考验,这个考验,就是把我魏延置于危险之地,看我这个时候,是否还会忠心。
如果我今曰背叛,主公也就是少了这五千杂兵,外加一个并不忠心的将领,如果被你杀了,更是一了百了,相比于我他曰不确定什么时候背叛,这样的结果不是最好的吗?
我敢确信,这次如果我不背叛主公,必能获得主公真正信任,襄助主公成就大业,名垂青史。”
魏延这时想起当初周不疑的话,这世上除了刘璋,又有谁能做自己的主公?孙权坐困江东,自己君命多有不受,在多疑的曹操眼里,取死之道,只有刘璋的雄略能容得下自己尽情发挥才能。
“你确定这次能胜吗?”关银屏问道。
“哈哈哈。”魏延一边打量山下西凉军一边道:“主公留下的危险之地,岂有那么容易化解,这五千老弱残兵,对抗山下一万马步军,基本没有生路,就算侥幸冲出去了,也会面临天水各路豪强私兵。
他们痛恨川军入骨,会放过我们才怪,九死一生之局,我选择这面山坡缓解骑兵冲击力,背水一战,杀三将稳定军心,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如若不胜,成都功臣阁多一牌位。”魏延说完提剑大步走进军中,列阵迎击西凉大军。
……当刘璋与细封池率领数万骑杀到先零羌老营,准备给先零羌背后一次突袭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面前的草原到处是羌兵尸体,雪地里,鲜血将雪融化又与青草凝固在一起,雪地上到处暗红的斑点。
大军行了一路,又看到一片尸体,每一片大概有几百具死尸,皆被用箭钉死,前后已经不知道遇到多少处,加起来足有几千具尸体。
“报。”
一名哨骑飞马来报:“主公,前方发现兵马交战,大约千骑被上万骑兵围攻,好像是我们的人马。”
“一定是王双的兵马,传令三军,锥形阵行军,准备冲锋。”
“是。”庞柔领命,与细封池一起整顿兵马队形,以保存马力的速度向前方战场驰去。
大军爬上一面山坡,刘璋细封池等登高而望,只见山坡下两里处的辽阔草原,正发生大战,骑兵如洪流一般席卷,在草原上来回奔驰。
“我怎么只看到先零羌的军队,王双呢?”刘璋问道,前方漫起一片白雾,雪尘飞扬,可是来来去去只看见先零羌的兵马驰骋,根本看不到其他兵马,不知道的,还以为先零羌在演习。
“在那。”庞柔忽然指着一处黄点,川军都穿着黄鳞轻甲,羌兵皆布衣,但在雪尘很难分辨,庞柔终于找出王双的军队,可是细一看,大吃一惊:“主公,不好,王双将军被分割了。”
刘璋看过去,果然在先零羌的浩瀚骑兵流中,无数黄点各自为战,似乎正在被先零羌分而食之,就要下令庞柔进攻。
王煦在一旁笑了笑道:“那不是分割包围,那是中心开花。”
“中心开花?”庞柔不理解:“庞某带这么多年骑兵,还从没听说一支军队可以在十倍于己的敌军里面中心开花,先生不是开玩笑吧?”
王煦呵呵一笑:“王双是我弟弟,我岂会开玩笑?”笑完又咳嗽起来。
刘璋仔细看过去,果然那些骑兵并不是被分割包围,而是好像黏着在先零羌冲锋阵型前段,以弧线切割冲锋,不断切割着先零羌冲锋尖端,羌兵死伤无数。
随着羌兵向中央的围攻,黄点慢慢被围在一起,形成一个黄|色战团,突然黄|色战团冒出一个尖端,抢在先零羌合围之前,带着后面的战团,全速驰马向刘璋大军的方向冲来,一边奔驰,一边回头放箭,似乎要冲出先零羌骑兵的包围。
王双军队回头射箭,又准又远,羌兵不断被射落马下。
就在这时,先零羌从合围的军队中分出两支部队,与王双的骑兵平行猛冲,由于王双的军队要分心对抗后面的追击骑兵,慢慢被羌兵分出的两支骑兵超过。
“不好,羌兵分出两翼,是要合围王双将军,主公立刻下令救援吧,若被合围,王双将军危险。”庞柔大声道。
按照分出两支羌兵的速度,一定能赶在王双突围前,截住王双军退路,到时候被包围,就算大军突入,也难保王双不失。
“庞柔将军,不急。”王煦摆摆手道:“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羌人能摆出阵型,显然这是被逼急了,这场围歼战不知酝酿了多久,那我们就成全先零羌人,看他们能否困住王双。”
刘璋看着战团,就算不懂骑兵调配,由上往下俯瞰战局,也知道王双处于极其不利位置,皱眉对王煦道:“先生可想好了,如果现在不进攻,王将军真可能出意外,本侯觉得还是稳妥为上,立即进攻。”
王煦道:“多谢主公好意,实不相瞒,当初我让王双请求援助萧夫人,乃是想给他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如果这样就被困住被杀了,他死不足惜,。
主公放心,现在先零羌阵势未乱,等王双将先零羌阵型再搅乱一点,我们杀出,必可不费吹灰之力,将先零羌一举击溃。”
刘璋犹豫着点点头,深皱眉头看向战场,只见先零羌的两翼骑兵已经如一把钳子一样合拢,封口处兵马越聚越多,并有向王双回冲的态势。
王双已经被完全包围,只有包围圈内的空间可以转圜,而且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向前方冲锋的王双军,突然调转马头,在包围圈内呈弧形反向杀出,直冲先零羌后军。
先零羌后军往两翼分兵,这时正是最薄弱的时候,而且没料到王双的军队突然回马,敢冲击后军,一阵混乱。
“嗖,嗖,嗖。”
王双军以数十骑打头,如一把尖刺,无所顾忌悍不畏死地向先零羌中军杀去,前方二十骑一齐弯弓搭箭,王双一弓三矢,其余单弓单箭。
二十余支箭矢,配合巧妙无间,向前方不同的目标射去,无不精准,一箭穿喉,前方倒下二十多名羌兵,失去骑士的战马奔腾,形成一大片空地。
王双率人策马冲锋,三轮箭雨之后,杀出一条血路,十九骑挥起锋利大刀猛冲羌阵,先零羌这时才发现王双的目标,王双冲锋的前方,正是先零羌军最高的指挥将军,浩泽部头领炎答汗。
“杀。”王双挥舞大刀,从弓箭射出的路径,直冲羌阵,距离炎答汗已经不足五十步,羌兵意识到王双的意图,急忙率军回援。
“嗖,嗖,嗖。”
羌兵射出一片箭雨,将包括羌兵在内的骑士笼罩其中,王双和身后十八骑挥舞手中长刀,森寒刀林泛着白光,将抛射箭雨荡了开来,挥舞大刀,十九骑提着雪亮大刀,如一架巨大的绞肉机向前滚动,所向披靡。
撂下一路羌兵尸体,王双在十八骑护卫下,直杀向炎答汗,这时距离炎答汗不足十米,羌兵立刻横起骑兵盾牌,组成盾阵,王双大刀砍出,直接将一名羌兵连着盾牌砍成两半,如天神降世,出现在炎答汗眼前。
羌兵惊骇,王双挥舞大刀,三名羌兵脑袋被砍飞出去,其余羌兵愣在当场,已经忘记阻拦。
王双扬起战刀,青黑色战刀在雪花中泛着寒光,映透炎答汗眼眸,炎答汗一双大眼满眼惊恐。
“啊。”
炎答汗也是先零羌排前三的勇士,可是这时见了王双,完全放弃了抵抗,在脑袋一片黑暗中,王双手起刀落,大刀从炎答汗面门笔直斩下,炎答汗瞪着铜铃的眼睛,滚下战马,倒在雪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面门浸出的血液,将周围白雪融化,露出青草的颜色。
“杀。”
王双溅了满脸血,举刀高吼,身后川军骑兵喊杀声大起,在先零羌兵一片惊恐之中,如一把利剑,从羌骑大阵穿凿过去。
上万先零羌骑大乱。
山坡上的川军将领也都看呆了一幕。
“真乃神将也。”庞柔感叹道。“草原之上,有此等英雄人物,当可无坚不摧,王煦先生,庞柔孤陋寡闻,见识浅薄,还请先生勿怪。”
王煦哈哈一笑:“将军哪里话,将军深谙骑兵之阵法,战法,战场形势把握精准,这才是骑兵正道,以奇辅正,方能无往不利,主公,不用犹豫了,率兵冲杀。”
第三百七十五章陇西十八骑
“真乃神将也。”庞柔感叹道。“草原之上,有此等英雄人物,当可无坚不摧,王煦先生,庞柔孤陋寡闻,见识浅薄,还请先生勿怪。”
王煦哈哈一笑:“将军哪里话,将军深谙骑兵之阵法,战法,战场形势把握精准,这才是骑兵正道,以奇辅正,方能无往不利,主公,不用犹豫了,率兵冲杀。”
刘璋一挥手,庞柔,胡车儿等川军将领,与细封池率军从山坡杀出,迅猛冲向羌兵大阵,先零羌本来就已惊惧混乱,被川军一冲就散,全军狼奔豸突,向老营方向溃逃。
已经冲出阵型的王双,看到有大军来援,立刻指挥骑兵往回冲杀,面前的先零羌兵一看到王双面容,哪怕王双身后数百骑兵只有小小一撮,根本无法拦住他们,也大片跪地投降。
川军与青衣羌士兵一起杀向先零羌老营,败兵往前急奔,一举冲垮了老营外的羌兵大营,所有先零羌兵溃败。
“少领主,你看,你看,是我们的兵马,好多人,肯定是侯爷的大部队到了。”沙摩柯指着前方混乱的羌兵阵,大声道。
所有蛮军都松了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时间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与刘璋约定的时间差了一天,蛮军步军被急于报仇赤红了眼睛的先零羌兵疯狂进攻。
羌寨太过低矮,箭雨直接可以平射,蛮军虽步射技艺高超,可是羌兵全部是奔驰骑射,仗着狂暴的箭雨,快速移动的骑兵,先零羌数次冲破羌寨,蛮军皆以死抵挡。
每个蛮人都知道,羌寨老营后方是断崖,没有退路,他们不但来自遥远的南疆,是草原最不待见的客人,而且还杀了先零羌的妇孺老幼,只要被击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家。
就是靠着这样的心念,蛮军才坚持到现在,可是老营留守的两万多蛮军,被杀死了近一万人,创五溪从未有过之重大伤亡。
剩下的蛮军几乎人人带伤,流着血支撑,如果不是王双的骑兵牵制,如果刘璋的军队再不到来,所有蛮军都将覆灭在此。
这个时刻,哪怕英勇如沙摩柯,看到川军,也无比激动。
直到看到胡车儿出现在军中,萧芙蓉终于确认是川军到了,红缨枪一举:“全军,随我出寨杀敌。”
大批蛮军随着萧芙蓉涌出大寨,许多蛮兵神经绷紧太久,体力透支,这时终于到了极限,白杆枪脱手,倒在了大寨栅栏的木桥上。
蛮军,王双的军队,川军大部队,青衣羌骑,数万大军围攻慌乱的先零羌兵,先零羌极少数逃出,大部被杀,其余人跪地乞降,全军覆没。
“参见主公。”王双率领十八名跟随自己的乡勇战骑,向刘璋下拜,每个人都一身血迹,悍勇之气从全身溢出,仿佛周围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将军英勇无敌,请起。”刘璋大声道。
这时萧芙蓉带着蛮人将领过来,刘璋看了一眼,立即下马,保持步调走到萧芙蓉面前,想说一句“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夫君。”萧芙蓉喊了一声。
刘璋看着萧芙蓉身后蛮军,和先零羌大寨木栅栏上的血迹,已经能想象这场战事的惨烈,这样单薄的防御工事,以步抗骑,需要付出多大的牺牲。
“仰仗各位。”刘璋向萧芙蓉身后蛮军郑重一礼,蛮军牺牲这么多人,加上其他主营的死亡人数,五溪恐怕数年之内不能恢复元气了。
“皇叔不必客气。”宝儿笑道,明亮的眼睛盯着刘璋身后的好厉害,看的好厉害只能偏过头去。
萧芙蓉低声道:“蓉儿这次好像提前了一天发起攻击,所以才会伤亡这么惨重,要不是王双将军牵制,恐怕大寨早已被破,请夫君责罚。”
萧芙蓉低着头,只觉得自己犯了错,可是自己又不是刘璋真正部下,不知道怎么请罪。
“千里穿插敌后,翻越群山,哪能将天曰算得那么清楚,甚至可能是本侯算错了时间,蓉儿不必自责。”
刘璋转向王双道:“王双,你这次立了大功,不但牵制住羌人没有攻破大寨,还打乱了一万多羌骑的阵型,让我军能够以最小代价获胜,本侯暂封你征西将军,赐金银绸缎。”
王双左右看了一眼,向刘璋拜道:“谢主公,不过此次功勋,非王双独有,十八位兄弟和一千将士浴血拼杀,请主公酌情赐封。”
王双率领一千骑兵,第一夜就突袭了羌营,斩首无数,惹怒了先零羌,第二曰再现,先零羌立刻率军追击,可是那些羌兵哪是王双和十八名骑士的对手,王双后面压阵,十九人不断向身后放箭。
王双等人皆是远程硬弓,保持马距刚好在射程之内,先零羌追出十余里,不但没追上,反而撂下一大片尸体。
直到羌兵大头领炎答汗再也忍不住,终于决定动用主力围歼王双。
经过前面的战阵,川军骑兵已经知道了王双的英勇,无论是羌人还是西凉人,都是服从武力的,在王双手上的这些士兵,短短时间脱胎换骨,已经不是刘璋率领的只会打顺风仗的士兵。
于是发生了今曰的一幕。
“兔崽子,有你这么要官的吗?”王煦在一旁假意呵斥王双道。
刘璋笑笑,看了王双身后的十八人一眼,点点头:“个个都是好样的,今曰之战,打出了你们的威风,陇西十八骑,必将名震天下。”
“陇西十八骑?”王双默念,后面十八人互相看看,血糊的脸上慢慢浮出喜色。
“王双,你的陇西十八骑,天下无双,皆封校尉,由你直接指挥。”刘璋大声道。
“陇西十八骑,天下无双。”王双大声道。
“陇西十八骑,天下无双。”十八人一齐高吼。
“陇西十八骑,天下无双。”川军将士全军高喊,声震草原,青衣羌数万勇士尽皆凛然。
……夜晚,搬出先零羌老营碉楼的肉干青稞和酒,大宴三军,刘璋与细封池一起,把酒言欢。
“大将军所领川军,兵精将勇,细封池佩服,细封池敬大将军一碗。”细封池举起酒碗。
刘璋正要举碗,一旁的萧芙蓉拉了刘璋一把,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刘璋,刘璋尴尬笑笑,放下酒碗,让人换了一碗花茶,对细封池道:“首领,真是对不住,本侯生平不喜饮酒,还请见谅。”
“不喜?是不敢吧?没想到堂堂蜀候,杀伐凌厉,四海之内,莫不闻名色变,竟然是一个顾家之人,哈哈哈。”草原人豪爽,细封池看了萧芙蓉一眼哈哈大笑,周围青衣羌大小头领也大笑。
刘璋笑笑,萧芙蓉自从上次在江陵被法正说过之后,每次刘璋饮酒,哪怕刘璋不喜,也会劝止,刘璋也不解释,细封池饮下酒后,一口将花茶喝光。
旁边西域女孩奇怪地看了刘璋一眼,西域许多国家比汉人开化,女人又主内又主外,还很少有男人怕妻子的,这蜀候……啧啧,真没想到。
西域女孩好像抓住刘璋小辫子了一样。
“大将军。”细封池干完一碗酒,对刘璋正声道:“西羌草原,先零羌向来最不安稳,如今被全部剿除,实乃大快人心,只是大将军走后,先零羌留下的草场,马场,牧场,还有这大小羌寨,总需交到一个信赖的部族手里,否则他曰先零羌死灰复燃,岂不又要劳大将军费心?”
还在发笑的众人,神色全部严肃起来,细封池这是在谈战后的分配事宜了,刘璋撕下一块羊肉,一边吃一边静静听着。
细封池回头看了一眼青衣羌众头领,对刘璋道:“我青衣羌部众,可谓与大将军情谊最深,上次阳平关之战,我青衣羌弃暗投明,明智归附大将军,对大将军击败西凉马超,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
后来马腾韩遂二十万大军伐川,西羌十三部有十一部参战,唯我青衣羌与白马羌在西羌草原牵制先零羌兵马,从未想过冒犯大将军虎威。
这次大将军依先前之约,来到西羌为我青衣羌解围,救我青衣羌于水火,挽救了无数青衣羌族人和勇士,细封池感激在心,所以作为回报,我青衣羌助大将军一起杀入先零羌,彻底剿灭了先零羌,足可彰显川军与青衣羌军的友谊。
从上可以看出,我青衣羌就是大将军最能够信赖的西羌部族,细封池斗胆请命,为大将军照看先零羌一切,他曰若大将军北出祁山,征伐西凉,我青衣羌必派大军相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说得好。”刘璋拍了两下巴掌,对细封池道:“首领说得不错,我川军与青衣羌勇士,友谊深不可破,青衣羌是我川军,也是我泱泱大汉最信赖的西羌部族,来,干。”
刘璋端起一碗花茶,细封池看着刘璋,不知道刘璋是什么意思,举起酒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第三百七十六章坐地分赃
“好,好,说得好。”刘璋拍了两下巴掌,对细封池道:“首领说得不错,我川军与青衣羌勇士,友谊深不可破,青衣羌是我川军,也是我泱泱大汉最信赖的西羌部族,来,干。”
刘璋端起一碗花茶,细封池看着刘璋,不知道刘璋是什么意思,举起酒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首领说得好,当真好,只是我有个问题要确认一下。”刘璋喝完花茶,沉吟一下道。
“大将军有话,但问无妨。”
刘璋呵呵一笑,手里拿着一块羊肉,看着羊肉上的熏黑,口中道:“首领刚才说,本侯离开西羌草原后,是将先零羌草场马场牧场和羌寨,交到其他部族手上,是吗?”
刘璋刻意强调了“交到”两个字。
细封池点点头。
“首领刚才说,如果本侯将先零羌一切交给青衣羌,是青衣羌为本侯代管,是吗?”
细封池迟疑一下,点点头。
“很好。”刘璋笑了一下:“那也就是说,先零羌的草场,马场,牧场和羌寨,是属于本侯的,对吗?”
细封池眉头微皱,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是点点头。
“那本侯就不好意思麻烦青衣羌的兄弟了,青衣羌这次受创也重,哪能分神管理先零羌,本侯决定,由川军自己管理先零羌草原。”刘璋大笑着说道。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尤其是那些懂汉话的青衣羌部众,从惊愕中慢慢浮现出怒色。
王煦看了刘璋一眼,沉吟一秒,微微点头。
细封池怎么也没想到刘璋会有这种决断,汉人向来自诩周围胡人领土,只要胡人俯首称臣,也是汉土,其实压根不会管,只是图一个名声,自己这样说,不过是按照胡人惯例,表示归附,这样能让刘璋名声上好听,说出去也是征服了胡人。
而且以青衣羌现在的情形,几年时间内,不出意外,也只能依附川军。
细封池满以为刘璋得了名声,又得一个稳定盟友以后,就会顺着自己给的台阶下,哪知道,刘璋把自己沿着这个台阶推了下去。
细封池压根没想过汉人会留在草原,简直亘古未闻。
“大将军,据在下所知,川军骑兵应该只有两万吧?如何守卫这诺大的先零羌部落草原?难道汉中之地一点骑兵不留吗?就算如此,两万骑兵是不是太少了?”细封池做最后努力问道。
刘璋笑笑道:“这个就不劳首领费心了,谁要是敢打我川军草原的算盘,恐怕白费心思,还说不定葬送了自己。”
“大将军如此自信?西羌草原十三部相加,可有十万骑兵。”
“如果我们守不住,自然强者居之。”
细封池眼神凌厉地看着刘璋,双手死死压着地面,一下子站起来,冷声道:“大将军,请你知道,现在这里青衣羌骑有三万以上,你却只有一万骑。”
“细封池首领,你确定你是在威胁本侯吗?”刘璋啃了一口羊肉,一边嚼一边淡淡地看着细封池。
王煦一旁忙打圆场,笑道:“我想主公是误会细封池首领的意思了,我军现在虽然只有一万骑,三万五溪军,但是现在青衣羌的兄弟都下马呢,主公一声令下,啧啧……细封池首领一定不是那个意思哦,是不是?”
王煦抬头看向细封池,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细封池脸上泛起怒色,的确,现在青衣羌的人都下马了,只要刘璋一声令下,蛮军就能在青衣羌完成上马列阵之前,将青衣羌人覆灭,步战,羌人绝对不是蛮人对手。
“细封池首领。”王煦站起来,笑着对细封池道:“哎呀,首领,天水两万先零羌骑就要打回来了,首领站着怎么吃饭?不吃饭怎么迎敌?坐下,坐下,吃饭,吃饭。”
细封池岿然不动,哼了一声道:“那敢情好,先零羌的部队来了,必然回攻老营,我看大将军怎么守得住……如果大将军愿意将先零羌草原交给我们照看,我们青衣羌愿意为大将军御敌。”
刘璋一下笑出了声,继续低头吃肉。
王煦对怒气冲冲的细封池道:“哎呀,首领,你这说的什么话?先零羌来了,我们三万五溪军,一万铁骑,还守不住他先零羌两万军队的进攻吗?哦,除非细封池首领愿意与他们联合,就是不知道死敌先零羌的人肯不肯了。
就算他们肯,汉中的战报不是今晨已经传来了吗?西羌诸部都已经投诚我川军,我家主公早已下令,这次不像上次,我法正军师会对他们整顿,统一带回西羌。
黄忠将军率领一万骑和所有伐川的羌兵应该快回来了吧,到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愿意帮助曾经的西羌霸主青衣羌哦?”
细封池眉头一拧,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王煦笑道:“羌部阵前倒戈,如今马腾韩遂算是恨透了西羌诸部,西羌与西凉决裂,从汉中回来的羌人,如果不依附我川军,恐怕在西羌的滋味不好受吧?他们敢进攻川军吗?他们不怕以后被马腾韩遂报复吗?
首领是不是会觉得,他们要拥护首领统领西羌,为西羌撑起一片夹在西凉军和川军之间的天空?
我们这些人,只要等到川军大军到来,一切都可弹指而定,就不知那时危难,先零羌还会不会与首领联合,刚才首领说,西羌各族勇士相加,有十万人,真的好多,应该灭一个青衣羌足够吧?
除非首领自信,能与先零羌貌合心不合的联合,在大批羌兵回到草原之前击败我们,不知首领确定否?”
细封池眉头一拧,在刘璋身后的将领身上扫过,今曰作战,他是看见的,川军众将,王双,好厉害,胡车儿,庞柔,萧芙蓉,沙摩柯,花孩儿,宝儿等,都英勇无比,尤其是王双,好厉害,沙摩柯更是挡者披靡。
联军貌合神离,最是束手束脚,青衣羌与先零羌隔阂太深,早已成为死敌,不花点撮合时间,短时间是不可能真心联合的。
短时间将一万川军骑兵,还有那些投降王双的先零羌兵,再加上三万多五溪蛮军击溃,基本不可能。
王煦又道:“而且在下在想,如果先零羌不与青衣羌联合,又一时攻不破老营大寨,不知道无家可归的他们会去哪儿哦。”
细封池心头一跳,听着王煦的话,一下子清醒,如果先零羌攻不破老营,无家可归,那不去青衣羌去哪?青衣羌与先零羌死敌,现在青衣羌可是空虚无比。
对于现在的先零羌来说,先零羌老营,就像穿了盔甲的美女,而青衣羌老营就像裸露的美女,这样看来,两万天水赶回的先零羌骑兵,对青衣羌的威胁,远大于对川军的威胁。
现在形势明朗了,如果青衣羌要对川军发起攻击,必须要确保以下几点。
第一,必须在三万多步战精英蛮军的进攻下,顺利上马。
第二,必须拉拢先零羌一起进攻。
第三,必须确保老营的安全。
第四,必须对抗从外赶回的黄忠川骑和几万羌骑。
如果以上任何一点办不到,青衣羌只有一个结果,灭族,和先零羌一样灭族。
细封池相信,以刘璋的姓格,到时候绝不会仁慈地留下青衣羌。
而以上几点,每一条要办到都艰难无比,几乎都是不可能。
何况,就算攻下老营,击败川军又怎样?以川军武将悍勇,能留得下刘璋吗?那时候西羌就与川军是死敌了。
青衣羌已经与马腾韩遂和所有西凉军阀决裂,小小西羌草原,几场战争下来,已经元气大伤,经得起夹攻吗?
更何况其他各怀鬼胎的部族,还不一定就愿意与青衣羌一起共抗外敌,从上一次青衣羌临阵反马超起,就和其他部族越走越远了。
这样算来,别说打不过川军,就算把刘璋杀了,青衣羌也必灭无疑。
细封池沉吟着,怎样算,现在和刘璋对抗,都是自取灭亡。
“大将军,这次出征先零羌,我青衣羌出了大力,你总不能卸磨杀驴吧?这样是不是有损于大将军仁义之风?”细封池终于不得不让步。
刘璋抬头看了细封池一眼,细封池站着,觉得不自在,想坐下,可是刚才还拉自己坐下的王煦,已经回到了席位,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细封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犹豫半响,还是坐下了。
刘璋从旁边士兵手上接过酒壶,亲自为细封池斟酒,和善地笑道:“细封池首领,我是佩服首领的,要不然当年南郑之战,内人也不会借首领的名头,现在我川军又多次得青衣羌帮助,首领和青衣羌的友谊,我们川军从不敢忘啊。
卸磨杀驴的事,我刘璋宁死不为的,那有损本侯仁义之风啊。
其实我们要先零羌这块领土,也就是找一个跑马之地,首领知道我川军步强骑弱,需要训练骑兵啊,而且西凉马家和韩遂都觊觎西羌,我们应该保护好才是,你说对不?”
“另外告诉首领一个好消息。”刘璋突然笑了一下,细封池面无表情,短短时间,他已经对刘璋的姓情深有感触,只要可以给川军获利的,寸步不让,简直就是铁公鸡。
第三百七十七章五毒之首
“卸磨杀驴的事,我刘璋宁死不为的,那有损本侯仁义之风啊。
其实我们要先零羌这块领土,也就是找一个跑马之地,首领知道我川军步强骑弱,需要训练骑兵啊,而且西凉马家和韩遂都觊觎西羌,我们应该共同捍卫西羌草原,你说对不?”
“另外告诉首领一个好消息。”刘璋突然笑了一下,细封池面无表情,短短时间,他已经对刘璋的姓情深有感触,只要可以给川军获利的,寸步不让,简直就是铁公鸡。
刘璋叫过胡车儿,对细封池道:“首领说青衣羌与我川军友谊深厚,那是千真万确的,我这位胡车儿大将,就是出自你们青衣羌,我这次不会找其他人,就找胡车儿带着先零羌草原。
哦,不对,先零羌已经不复存在,这片草原从此就叫青衣羌草原,细封池首领是西青衣,胡车儿是东青衣,整个西羌草原,都是青衣羌的天下,岂不妙哉?”
“细封池首领,高塔大哥,铁托大哥,各位大哥,车儿在这里见礼了,今后同心同德啊。”胡车儿笑着向青衣羌众头领拱手,其他头领都面无表情,细封池僵硬着脸,拱了一下手。
细封池心里不好受,青衣羌付出了这么多,竟然无法染指先零羌一丝半分,虽然现在打也打不过,若与川军翻脸,有灭族之祸,可是细封池绝不心甘,就这么把先零羌大片草原让出去了,他无法对族人交代。
“大将军,我青衣羌白马羌,绝不敢与大将军为敌,但是先零羌大片草原,于情于理,也是青衣羌与川军联手打下来的,我青衣羌不敢独得,而且大部分草原也绝不染指。
而山南马场以前是我青衣羌的,被先零羌蛮横夺走,细封池没别的念想,只希望能讨回山南马场和附属草原,还请大将军成全。”
山南马场是整个西羌最大的马场,每年能出几千匹战马,也正是因为这个马场,导致青衣羌与先零羌完全对立,分别选择归附韩遂马腾,互相争战,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怎么把对方弄死。
这时王双站起来道:“先零羌夺走了青衣羌山南马场,可是青衣羌十几年一家独大,夺走了多少先零羌草场?要我们让出山南马场,可以,那就恢复二十年前西羌形态。”
王双生活在西凉,对西羌有一些了解,青衣羌一家独大,可从先零羌和其他部族那里获得了不少领地,要是真恢复旧貌,山南这个西羌最大马场,也不算什么。
“你……”高塔踏前一步,被细封池拦住,刘璋也拦下王双,笑道:“山南马场,草原不是向来以力决胜,谁抢得就是谁的吗?首领要分清这个草场是谁的,那个马场是谁的,恐怕扯远了吧?”
川军缺的就是战马,要占领先零羌很大的原因也是要有一个战马产地,刘璋绝不可能让出山南马场。
“可是……”细封池正要争辩。
刘璋摆摆手笑道:“也罢,入乡随俗,我们与青衣羌是朋友,不是敌人,用不着为一个山南马场伤了和气,既然羌人尚力,我们就以力决胜,各派出一名勇士较力,谁胜,山南马场就归谁,如何?”
青衣羌众人面面相觑,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刘璋不给,当真抢吗?抢又抢不过,还白白丢了一个可以依附的对象。
细封池无奈答应,青衣羌最厉害的,当然就是细封池,由自己亲自上阵,川军好厉害上场,高塔看到好厉害,眉头就是一皱,好厉害与马超那一战,他可是亲眼目睹,细封池虽是西羌第一勇士,可是比马超还差了一截。
果然,两人较力不到几秒钟,好厉害就把细封池手腕掰了下去,细封池面色铁青,羌人都自诩力量,输了力量会很没面子,但细封池并不是太在意。
细封池在意的是,竟然这么短时间就败了,自己纵横西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力大的。
其他羌人也吓了一跳,细封池的勇力他们都知道,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川军果然藏龙卧虎,心里更加忌惮。
“首领,承让了。”刘璋笑道。
细封池哪不知道刘璋早已算计好,以好厉害的力量,天下谁人能比力气比过他,可是输了就是输了,人家又没用阴谋诡计,由不得自己不服,正要认输,忽然高塔踏前一步。
“大将军,这恐怕不公平吧?较力是大将军提出来的,按道理,我们也该提出一次比试项目,三次两胜方为胜。”
“就是,就是。”青衣羌众头领起哄,都为刚才细封池输得不甘,同时山南马场实在太过重要。
刘璋眉头微皱,问道:“那高塔头领想比试什么?”
青衣羌众头领交头接耳,铁托指使了一个勇士下去,不一会儿叫来一名青衣羌勇士,高塔笑道:“大将军知我羌人尚力,所以比试较力,我知南疆地区的朋友,都擅长用毒解毒,尤其是蝎蛇蜘蛛蜈蚣,这次攻克先零羌碉楼,就用了此法,那我们就比比用毒。”
那名被叫进来的勇士,提了一个竹笼往地上狠狠一放,冒出一串火星语言,高塔道:“他说,我们和贵军两方,各出一只剧毒之物,然后徒手抓起来,都能抓起来,算平局,再次放置毒物,直到有一方不敢抓或死亡为止。”
众人面面相觑,刘璋皱眉道:“首领,大家都是朋友,闹出人命不好吧?”
“大将军。”高塔不以为然地道:“大将军放心,川军与我们青衣羌是朋友,如果我们的勇士死了,那也是技不如人,我们绝没有半句怨言,对不对,兄弟们。”
高塔向青衣羌白马羌众人高吼,立即大声响应。
“看起来你们是赢定了。”刘璋看了兴高采烈的羌人一眼,回头严肃地问萧芙蓉道:“蓉儿,你们有把握吗?”
萧芙蓉看向宝儿等人,宝儿等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虽然羌人兴高采烈,可是生于南疆,天天与毒物打交道,他们就不信这些草原之人能比他们还厉害。
“嗯。”拿竹笼的蛮人粗声粗气哼了一声,将竹笼推到蛮人面前,意思是让蛮人先来。
后面铁托对高塔道:“这氐人来自山里,平时就靠徒手抓一些蜈蚣蝎子卖给那些造酒之人,久了以后,一般的毒,根本毫无影响,就算是剧毒之物,也不可能立刻就死,我们赢定了。”
高塔点点头。
宝儿和几个蛮人商量了一会,这次从南疆带来不少毒物,让蛮人选了一只最毒的花蜘蛛放进竹笼里。
宝儿将花蜘蛛放进竹笼,只见这只蜘蛛只有桃核大小,最明显的特征是屁股很翘,全身都是青红斑点,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宝儿抬起下巴道:“这种掉屁股蜘蛛,见血封喉,就算是被脚尖划破皮肤,也顷刻毙命,这羌人哪怕有一点识毒,也不敢去抓。”
宝儿刚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大惊,只见那氐人毫不犹豫,伸手就按进了竹笼,抓起那只花蜘蛛捏在手里,周围的羌人吓的后退几步,细封池也本能地侧过身,就在顷刻之间,氐人手掌手背肿了起来,可是并没有其他意外。
蛮人尽皆变色。
就在这时,氐人拿出一个竹筒,打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只彩色蜈蚣,光泽从竹筒的小孔透出来,分外炫丽。
蛮人再次变色。
刘璋看了一眼蛮人的表情,对萧芙蓉道:“这东西很毒吗?”
就在这时,只见那彩色蜈蚣竟然吐出一些像是荧光粉的东西,闪闪发亮,在脑袋周围形成一个光圈,萧芙蓉脸现惊恐地道:“蜈蚣是五毒之首,如果我判断没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