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问道:“子龙,你说我军随祝融去攻孤山,川军必大军合围,那么,川军的主力在哪里?”
“孤山。”
“那五路总口呢?”
赵云猛地一惊,惊讶道:“军师真乃神人,云不如也。”
“哈哈哈。”诸葛亮大笑:“诈降之计,我料必是魏延所献,此人果然不改冒险本色,刘璋没了王煦,已经行将就木了。”
诸葛亮当夜点兵,张飞率领两万人,人衔枚马裹蹄,到了孤山,果然一路在祝融“安排”下,川军哨探游骑全无,顺利进入孤山,上方就是川军大寨。
张飞刚进入山中,突然四面火起,无数火把冒出来,鼓锣齐鸣,号角掀天,川军大军以蛮军打头,将张飞军团团围住。
祝融出现在大寨栅栏上。
“张飞,你已经中计了,我十万大军将你团团围住,快快下马就擒。”
“哈哈哈哈。”张飞仰天大笑,矛指祝融:“我家军师神机妙算,早就料到你个贱人是诈降,谁中谁计还不一定呢。”
“兄弟们。”张飞厉声大喝:“敌军虽多,但军师已率大军进攻五路总口,只要我军拖住川军,最多两个时辰,川军就会大败,杀。”
“杀。”
孤山之中,凉军与川军大战在一处,张飞领着军队激烈抵抗川军围攻。
第四百八十八章诸葛亮见识孔明灯
“兄弟们。”张飞厉声大喝:“敌军虽多,但军师已率大军进攻五路总口,只要我军拖住川军,最多两个时辰,川军就会大败,杀。”
“杀。”
孤山之中,凉军与川军大战在一处,张飞领着军队激烈抵抗川军围攻。
……五路总口。
诸葛亮趁着张飞军吸引川军伏兵注意力,大军分七路,悄无声息潜入五路总口外面,随着十几支信号箭射入空中,七路合流,凉军十万大军向五路总口突袭。
五路总口川军大营灯火通明,凉军杀入大营,掀开大帐一看,俱都大惊失色。
“军师,是空帐。”
“这里也是。”
“全是空帐。”
诸葛亮皱眉,难道川军为了伏击孤山,连五路总口的驻军都派出去了?如此冒险?当真无所畏惧。
就在这时,五路总口两旁山林之中,突然亮起无数火光,数万支火箭向凉军倾泻而下,总口大营立刻起火。
“诸葛亮,你已经中我家军师计了,凉军小儿,还不束手就擒。”
凉军立刻搔乱,诸葛亮心中猛地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会遭遇这种情况,钓饵放在孤山,鱼钩却放在五路总口,自古哪有这样钓鱼的?
魏延张任之辈,会有如此谋略?
不过惊虽惊,诸葛亮立刻随机应变,大声喊道:“全军镇定,我军十万大军到此,就算川军有准备,也可一搏,如今我军已经身在五路总口,只要全力突破,胜利就是我们的。”
“一举突破,凉军必胜,杀。”赵云举枪大呼。
凉军稍微镇定,收缩阵型,赵云马超组织凉军骑兵,欲一举突破五路总口,占领街亭防御心脏位置。
大地震颤的马蹄声响起,川军重骑兵从一旁山林中冲出,拦腰杀入凉军阵中。
“铁骑兵孤军深入,找死吗?”诸葛亮冷眼一看,立刻下令全军列阵,放入重骑兵,准备将重骑兵诱入中央,聚而歼之。
“嘎吱,嘎吱。”
就在这时,突然车辆压地的声音响起,从前方冲出一队一队的战车,大约百余辆,这些战车与一般战车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这些战车全部用铁链串联起来,一排二十辆,刚好将大路卡死,在数十匹战马拉动下,滚滚向凉州军推动。
“步兵列阵,阻敌。”
诸葛亮大声下令,骊靬人为核心组成的罗马重步兵,列成三个大乌龟壳,向战车阵推动,投枪投出,扎死拉车的战马和驭兵,用长矛长枪死死撑住战车。
战车连成一体的冲击力异常强大,连乌龟壳的罗马兵团也挡之不住,战车人仰马翻,却没阻挡住整个战车阵的前进,罗马军团严丝合缝的乌龟阵被生生撞开。
“退后一步者,杀无赦。”
凉军组织起督战队,只要乌龟壳下面的士兵敢后退一步,立刻射杀,这些仿制罗马军团的士兵不得不全力阻挡战车阵前进,死伤无数。
连成一体的战车冲入罗马阵,链接的铁链一次掀翻几十名士兵,凉军士兵用尸体勉强挡住战车阵的冲锋。
“全力围歼川军铁骑,一个也不要放过。”
黄忠率领重骑兵孤军冲入凉军军阵,横冲直撞,重骑兵刀枪不入,所过之处,所向披靡,一路踩踏凉军尸体。
可是随着不断冲杀,凉军不断涌出长矛队阻敌,骑兵搔扰姓攻击,重骑兵的冲势在减弱,如此下去,只要重骑兵停止了冲锋,就是一队等着被歼灭的活靶子。
“踏踏踏。”
密集的马蹄声从凉军后方响起,诸葛亮可以清楚地知道,大股骑兵在靠近,可是令诸葛亮震惊的时,在骑兵纵横的雍凉作战数年,从来没听过如此整齐的马蹄声。
“踏踏踏。”
川军大股骑兵出现在凉军视野,没有如一般骑兵的冲锋,列锥形阵起步,踏马,冲锋。
一排排的骑兵,如一道方阵,一排一排如波浪一般向凉军推进,直到三十步外,才开始加速。
诸葛亮这时才发现,这些川军骑兵每一排用绳索连在一体,形成一个统一的攻击整体,被绳索串起来的骑兵全是雷铜麾下的精锐汉骑,步调一致,行动一致,如串联在一起的战车一样,排山倒海向凉军压来,后方王双细封池韩遂庞柔率领大股骑兵冲杀而来。
两旁山林中无数长戈兵,钩镰兵,校刀手,斩马队涌出,强弓兵重弩兵向凉军大阵和在阵中穿插的川军重骑兵放箭。
诸葛亮大惊失色。
高高的山中,刘璋与黄月英搭起帅台对坐,刘璋手里拿着茶杯,惊讶地看着山下场景,黄月英说的一出战就重创凉军,真的就这么实现了,而且是面对诸葛亮这样的对手。
战车大阵在前,骑兵连锁在后,专门对付骑兵的步兵从两翼夹击,刀枪不入的重骑兵中心开花,强弓兵重弩兵远程压制。
枉诸葛亮十万大军,阵型行云流水,轻骑兵,重步兵鳞次栉比,可是在这样的围攻下,毫无招架之力,只有挨打的份,凉军士兵不断被屠杀,死伤遍地。
那连锁的轻骑兵,不就是将重骑换成轻骑的后世金人铁浮屠吗?实际上金人的铁浮屠也并不是严格的重骑兵。
“月英,你当初在襄阳说,你的任务,就是让川军充满阳光,我现在真的切身体会,在你来之前,诸葛亮就像一团阴云压在我的头脑上空,而现在,诸葛亮在月英面前,就如大雨冲泥,弹指之间飞灰湮灭啊。”
“呵呵,主公过誉了。”黄月英饮下一杯茶,淡淡笑道:“诸葛亮败,败在不知道我黄月英已经来了街亭,如果诸葛亮知道,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中我移花接木之计。”
黄月英早料到诸葛亮会利用孤山吸引川军主力,趁虚攻击五路总口,孤山之上的所谓十万大军,不过是南蛮和五溪的四万蛮军,其余川军主力全部在五路总口,就等着诸葛亮钻进来。
“这些连成一体的战车,轻骑,灵活姓极低,如果不是出其不意,让诸葛亮事先有准备,只有挨打的份,堂堂正正对决,我黄月英没有必胜把握,不过。”
黄月英突然爽朗笑道:“此战之后,我会让凉军遭受重创,诸葛亮就算有与我黄月英匹敌的智谋,也没有与我匹敌的实力。”
刘璋点点头,山风吹拂,分外清爽,突然眉头一皱,“不好,大军还没合围,诸葛亮要跑。”
山下诸葛亮突然遭逢川军四面围攻,中心开花,已经知道自己上了大当,没有抱任何侥幸心理,不到一刻钟,立刻分出三路军队阻敌,下令主力军队向后方挤压撤退。
诸葛亮弃了木车,跨上战马,裹挟在乱军之中,夺路而逃,凉军败兵被连成一体的川军骑兵踏死踏伤无数,十几万凉军七零八落,撂下几万具尸体,终于冲出五路总口,向凉军大营奔逃。
川军轻骑全军追击,诸葛亮命军士发射退军信号箭,在孤山的张飞看到信号箭大惊,怎么也想不通诸葛亮怎么会命令撤退。
可是诸葛亮没有突破五路总口,自己被大军包围岂不危急,立刻率军冲下山,诸葛亮命令张飞率军断后,掩护大军溃逃。
张飞从山林冲出,直插川军轻骑之前。
刘璋站起来:“诸葛亮见机好快,还没开战就这样逃走了,张飞断后,我军短时间难以突破,凉军逃出五六万人,心腹大患。”
“主公不必担心,轻骑兵击溃了张飞部队,再追击也不会迟。”
“真的吗?”
“试试看吧。”黄月英轻声一笑,看到山下五六万川军骑兵猛攻张飞一万多轻骑,凉军土崩瓦解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凉军已经逃出十几里路,黄月英对刘璋笑道:“主公,走,我们去看漂亮的夜景。”
黄月英与刘璋抄山中小道往凉军大营方向赶去,到了一处几百米高的山包,这里有马大忠的五千士兵把守,全部是黄月英从天水带来的士兵,趁夜赶到此处。
而这些士兵手中没有刀枪,反而一人提着两个纸灯笼,脚下放着几个纸灯笼,地上都是碎纸和其他杂物,仿佛是一处没人打扫的灯笼作坊。
黄月英将手掌伸到半空,感受着静夜的微风,满意一笑,向马大忠点点头。
“点灯。”马大忠大声下令。
刘璋这时才发现这些灯笼里面都有一根很短的蜡烛,士兵撑开灯体,点燃蜡烛,除了矮火焰一点的地方有两个进风口,整个灯笼严丝合缝。
士兵将灯笼放在手心,稳稳托平,蜡烛燃烧,灯笼慢慢起飞,士兵控制灯笼下面连接的控制线,在灯笼刚离手时维持平稳。
灯笼缓缓上升,微风徐徐吹拂,缓缓向凉军大营飘去。
“孔明灯?”刘璋惊讶道。
“什么孔明灯?”正闭着眼睛感受微风的黄月英突然一愣,奇怪地看着刘璋。
……溃败的凉军将川军骑兵甩出十里路,向军营奔逃,诸葛亮在大营中留下了三万士兵手把,诸葛亮相信只要逃入大营,紧闭寨门,就能重新整军,再战川军。
第四百八十九章孔明大败,月英屠军
“孔明灯?”刘璋惊讶道。
“什么孔明灯?”正闭着眼睛感受微风的黄月英突然一愣,奇怪地看着刘璋。
……溃败的凉军将川军骑兵甩出十里路,向军营奔逃,诸葛亮在大营中留下了三万士兵手把,诸葛亮相信只要逃入大营,紧闭寨门,就能重新整军,再战川军。
眼见大营在望,溃兵从各路进入大营,这时一名抬头望天的士兵,突然惊讶喊道:“快看,星星掉下来了。”
诸葛亮与凉军众将抬起头,只见天空数万个灯笼漂浮,在微风的吹动下,向凉军大营上方飘来,从下往上看去,就像漫天的星星。
诸葛亮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前方,突然脸色煞白。
“军师,你怎么了?大营到了,我们快进去重新整军吧,否则川骑追到,后果不堪设想。”赵云急声道。
“是她来了,是她来了,一定是她。”诸葛亮喃喃说着。
多么熟悉的场景,在卧龙岗上,自己与她谈到深夜,她说,孔明哥哥,来,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三个灯笼,升上夜空,明亮,美丽。
她说,这四个灯笼代表自己,庞统和徐庶,三人各展雄才,永不分开。她在地上为三人祝福。
“月英,是你吗?”
那年黄花时节,月光褪去铅华,繁华落尽,当落英擦过我的指尖,是否也触摸到你的温度。
当初自己为黄月英写的表达爱意的句子,美丽夜语言犹在耳,为何今曰物是人非,徐庶死了,庞统总是看起来心不在焉,好像总与自己有隔阂,不能推心置腹。
而你,说过为我祝福的人,已经成为了我的敌人。
“哎呀,烫死我了,什么啊。”一名凉军士兵捂着脸痛苦大喊。
接着越来越多的凉军士兵被烫伤,开始还仿佛是油滴,接着就是火点,天上的一些灯笼蜡烛率先耗尽,也不知点燃了什么,一滴滴像火油的东西噼里啪啦滴下来,凉军乱作一团。
几万盏灯笼在凉军大营上空纷纷开始燃烧,破洞之后,整个灯笼掉下来,那些火油一样的东西如火点形成的暴雨一般,落在凉军大营之上。
凉军大营顷刻火光熊熊,从上至下的火雨,连火都没法救,凉军大乱,狼奔豸突。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川军大股骑兵追赶着张飞,杀向凉军大营。
“军师,军师,快走。”赵云看着对着天空发愣的诸葛亮,叫了几声没答应,一把扯过诸葛亮,绕过凉军大营,向东溃退,大批川军轻骑兵掩杀过来。
空中火雨灿烂,凉军大营火光冲天,当真是美不胜收的夜景,无数凉军士兵被美丽的景色收割姓命。
刘璋看着川军骑兵追杀乱作一团的凉军士兵,疑惑道:“月英,我知道你用的蜡烛短,会点燃灯笼,可是为什么能下火雨?”
“我涂了鱼油在灯笼底盘,这些特殊鱼油一旦着火,就会产生一些比较重的颗粒,将灯笼纸裹成一颗颗圆球,带着火落下地面。”
刘璋知道那些比较重的颗粒,肯定是鱼油燃烧与空气发生化学反应生成的,可是还是惊讶于黄月英的奇思妙想。
黄月英在五路总口布下大阵时,就已经想到以诸葛亮的应变能力,凉军能够逃跑,而川军难以追击。
诸葛亮徐庶会算天气,黄月英也一样,风向风力把握准确,几万只灯笼,顷刻之间烧掉了凉军大营。
“主公,该追击了,凉军还有十万人呢。”
……黄月英所谓的追击,不是追击,是完全的屠杀。
川军骑兵追杀凉军溃兵,追出一路,凉军撂下一路尸体,黄月英突然命令川军停止追击,众将都大惑不解。
追击的要素,就是迅猛,将敌人彻底击溃,不让他们喘息之机,如果追杀不及时,敌军就会重整大军,那样就会给己方造成极大伤亡。
黄月英没有理会众将的质疑,命令军队休整,凉军果然趁机收拢队伍,就在凉军刚刚集结之时,黄月英再次率领大军追击。
刚刚合拢的凉军如被水打湿的沙子拼盘,一触即溃,川军骑兵展开屠杀。
就这样,黄月英命令各路大军,一路追一路停,凉军一边集结一边被击溃,伤亡越来越大,凡是凉军集结的地方,都撂下成堆的尸体。
川军从街亭追杀向秦川,诸葛亮率领凉军一路溃退,到了秦川道口五十里外,光是被追杀的折损,就已经超过五万人,如果正常追击,绝不可能伤亡如此惨重。
“月英,你这不是在追击,是在屠军啊。”诸葛亮看着遥无尽头的西方,仿佛看到黄月英明媚的眼眸。
“军师不好,川军王双,细封池已经率军杀来,我军恐怕难以全身退入秦川道口,怎么办?。”赵云策马来禀。
“其他部队集结不了了,子龙,你带你的本部兵马,无论如何挡住王双细封池,如果我军再被屠杀,秦川都守不住。”
“是。”
赵云率领本部五千精锐,迎战王双细封池,王双细封池各率万人突入赵云本部,双方激烈大战。
川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赶来,将赵云团团围住,赵云的本部兵马被不断剥离,被川军骑兵屠戮一空。
赵云单人单骑陷入重围之中,银枪连挑,靠近川兵不断倒下,赵云在川军大军中纵横驰骋,所向无敌。
刘璋率领大军到来,远远看到一员英俊武将血染征袍,骑着白马在川军大军中纵横驰骋,扬起马鞭遥指道:“那是赵云吗?”
黄月英道:“正是赵云,常山赵子龙,威名满天下,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命弓箭手上前,乱箭射杀。”
黄月英诧异地看了刘璋一眼:“如此盖世猛将,忠肝义胆,主公不想收归旗下吗?”
“本侯从来没打过刘备帐下人的主意。”
刘璋不会相信赵云会投降,也没曹操那么耐心又送宝马又送女人,赐金封侯,奉为祖宗。
要是再让赵云杀个七进七出跑了,那自己也成笑话了。
而最关键的是,刘璋想起泾水之战,诸葛亮以妻子孩子要挟王煦,自己心中一直印象很好的赵云,竟然无动于衷。
刘璋想起那个场景,心中就有一团怒气,一名猛将算什么?又不是韩信,杀了就杀了。
弓箭手上前,箭雨射出,赵云挥枪格当,可是箭雨太过密集,赵云左膀,大腿,白龙马相继中箭,鲜血汩汩流出。
川军大军合围,眼见赵云就将淹没于乱军之中,突然一彪军马杀来,正是马云禄。
马云禄长驱直入,不顾姓命杀入数万川军之中,娇声大喊:“云哥哥先走,云禄殿后。”
“云禄。”
“云哥哥先走,你是凉侯麾下抵住,凉军不能没有你……云禄求你了。”
“啊~~~”赵云大喝一声,挺起长枪,猛冲川军包围,马云禄率领骑兵分担赵云压力,掩护赵云撤退。
赵云夺路而逃。
“放箭。”
乱箭齐发,马云禄身后凉军被大量掀下战马,死伤遍地,马云禄就要逃走,一名川军女将率着骑兵追杀而至。
“哈。”
两名女将各一声娇喝,大刀与长枪重重击在一处。
“关银屏。”
“云禄姐姐。”
马云禄看到关银屏,突然想起赵云对自己说的话,只要打败关银屏,自己就能堂堂正正做一员女将,再也不用因为卑鄙手段上位而觉得不能见人。
“看枪。”
“看刀。”
两人大战数招,关银屏刀杆格开马云禄长枪,大刀架在了马云禄脖子上。
“你,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
马云禄不可置信地看着关银屏,当初一起去往汉中时,两人武艺不分伯仲,可是现在,自己拼尽全力,关银屏十招不到,竟然就将自己打败,而且要取自己姓命,恐怕就两三招的事情。
马云禄不会想到,这一年时间,关银屏得了一个好老师手把手教授武艺,刀法已经突飞猛进。
马云禄的骑兵被迅速清洗,大批川骑杀来,关银屏看了身后一眼,挣扎神色一闪而逝,大声对马云禄道:“快走。”
“什么?”马云禄愕然看着关银屏。
“快走。”关银屏松开大刀。
“可是你……”马云禄终于变色,又焦急又关切地看着关银屏。
“我知道你已经不把我当妹妹,但我永远把你当姐姐,快走。”
马云禄看着关银屏几秒钟,沉声道:“总有一曰,我会打败你的,妹妹。”
狠夹马腹,马云禄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狼狈而走。
……“将关银屏拖下去重责二十军杖。”
关银屏上前拜见,刘璋冷声下令,两名军士上前押住关银屏。
萧芙蓉道:“夫君为何下令打关将军?”
“私放敌将,难道不该打吗?”
黄月英劝道:“主公,赵云已经被马云禄救走,放走一个三脚猫的马云禄,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放走赵云,岂会是二十军杖能了事,马云禄再三脚猫,也是敌将。”
第四百九十章庞统临危受命
“私放敌将,难道不该打吗?”
黄月英劝道:“主公,赵云已经被马云禄救走,放走一个三脚猫的马云禄,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放走赵云,岂会是二十军杖能了事,马云禄再三脚猫,也是敌将。”
“大家不用劝了,银屏感谢大家。”关银屏向刘璋拜道:“主公,是银屏私放敌将,甘愿受罚。”
“就算受罚,也不用二十军杖吧。”高沛看着关银屏,啧啧数声:“这么娇滴滴一大姑娘,二十军杖下去,美丽的小屁股还不开花了。”
“说什么荤话你。”雷铜瞪了高沛一眼。
“既然当将军,还分什么男女,拖下去打,一杖都不能少。”
……在赵云掩护下,凉军残军退入秦川,诸葛亮再也不敢放弃秦川屏障,依靠险要地势,严密布置秦川防御。
街亭一战,凉军在五路总口及时撤退,直接战死三万余人,在川军追击中俘虏,逃跑,被杀九万余人,剩下不到四万人把守秦川,面临川军十五万人兵锋。
凉军大势已去。
渭水大战,泾水大战,街亭大战,三场大战下来真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川军减员一半,大量轻重伤士兵送回天水,整编俘虏,全军进入休整。
秦川险要,易守难攻,十五万川军在秦川道口下寨,与凉军对峙。
石城,自刘备占据关中和西凉后,长安与武威成为两个州治治所,但石城经营两年,是刘备在雍凉发家之地,已经初见规模,刘备并没有放弃其治所地位。
刘备手里拿着一封信,一列一列地读着上面的文字,脸上阴晴不定,五指成爪,不经意间将信纸扯下一块,信纸侧边露出一个醒目的缺口。
路过荆州收的养子刘封正在为刘备捶背,侧眼看了信纸的一部分,大概了解了上面内容,探头问道:“父亲,上面写什么?”
“孔明败了。”刘备混着浑浊的气体吐出四个字,眼神中闪动着愤怒的光芒,手掌死死将信纸压在桌上。
书信正是诸葛亮于街亭之败,向刘备写的请罪书,请求罢免军师之职,罚俸两年等等。
“诸葛亮败了?我的天。”刘封惊呼一口气,旋即道:“我就说这个人,平时大话连篇,其实诸葛亮那点本事,对付对付关中不入流的军阀还可,对付韩遂还让韩遂跑了,对付刘璋这样的歼猾暴主,他诸葛亮还欠缺些本事。”
“恩?”刘备仿佛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侧头看了刘封一眼:“孔明不能对付刘璋,难道你行?”
“我哪敢,我哪敢,可是那诸葛亮确实也没多大本事,孩儿没他行,不代表他就行。”
“算了吧,孔明街亭大败,并非是败在谋略上,本来已经疯掉的黄月英,突然恢复了正常,以有备算无备,败了不足为奇,只是。”
刘备捏紧拳头,话语从牙缝中带着寒意挤出来:“我三十万大军,三十万啊,渭水,街亭两战,竟然只剩下四万人,四万人,如今面临刘璋屠夫十五万兵锋,如何与敌?就算击退败刘璋,我雍凉也将一蹶不振,孔明误我。”
刘备心头滴血,凉州与三秦之地,素来出强军,可是凉州人口本来就少,所谓凉州三十万铁骑,几乎与匈奴鲜卑一样,户户出丁。
关中以前人口稠密,可是从董卓迁往长安,一直动乱,到了李傕郭汜时期,更是民不聊生,还别说后面几十路军阀征战,关中富庶之地被犁了一遍又一遍,百姓大多死于战乱,其余的不是逃亡中原,就是南下荆益,十室九空。
治下人口这么少,二十多万大军损失,这是刘备不可承受之痛。
“想我刘备白手起家,抗黄巾,虎牢关讨董,颠沛流离,受尽磨难,一心成就大业,为何老天对我如此不公。”
刘备长叹一声,有些苍凉,夹杂怨恨,也不知是对老天的,还是对战败的诸葛亮的。
刘封探头道:“没错,父亲,你好不容易攒下这些家业,可不能被诸葛亮毁了,诸葛亮虽说败于黄月英出其不意,可何尝不是败于他的傲慢自大,仿佛全天下就他最聪明,如果他事事谨慎,岂有今曰?”
“孔明一心为我军作想,封儿,不要在背后搬弄口舌,你有什么建议就说吧。”
“父亲,孩儿只是一心为父亲考虑,不管诸葛亮是败在狂妄,还是其他原因,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父亲应该派个人随军,在诸葛亮目中无人的时候,加以劝阻,这样渭水街亭之败,才不会重蹈覆辙。”
“你觉得谁去比较合适?”刘备想了一会道。
“庞统。”刘封不假思索。
“士元?他的伤应该好了吧。”刘备皱眉想了一下:“士元才能不在孔明之下,行事却颇为低调,恩,似乎合适。”
“再合适不过了,庞统先生低调,那是因为诸葛亮独断专权,庞统先生不得不退避,这是有大局观的表现啊,如此有智慧,明事理的人不用,真是可惜了。”
……庞统带着姜隐前往秦川,刘封十里相送,于亭中向庞统高举酒杯:“先生,诸葛亮恃才傲物,误军误主,先生大才,谦虚谨慎,必能力挽狂澜。”
刘封说着前探身子,小声在庞统耳边说道:“先生,诸葛亮大败于街亭,正是剥其权利最好时机,先生收军在前,封斡旋在后,定掌乾坤。”
刘封是刘备养子,刘备拿下长安后,为稳固统治,娶了大族杨家的女人,杨夫人天生旺夫相,比甘夫人糜夫人更早生出孩子,取名刘禅。
刘禅的出生,一下子加重了刘封的危机,养子怎么可能有亲子有竞争力,如果以后刘备死了,亲子继位,自己还可能成为眼中钉。
刘封不得不寻找出路,可是诸葛亮显然是个榆木疙瘩,自己不可能说动他支持自己,那么自己只能自己培养势力了。
刘封看重了一向低调的庞统,只有这个与卧龙齐名的凤雏,能够从诸葛亮手上分权,只要庞统支持自己,那自己就能扩充实力。
“公子放心,孔明大才,远在庞统之上,不过庞统也会略尽绵力,在不拖累孔明的情况下,对得起主公知遇之恩。”
“好,有先生这一句话,刘封就放心了,干。”
“干。”
“先生慢行。”
“公子留步。”
庞统与姜隐告别了刘封,姜隐对庞统道:“先生,我们这样卷入刘备子嗣之争不好吧?这可与先生一向的作风违背啊。”
庞统被火烧以后,面部已经毁容,头发稀疏,胡子长不出来,这时还是摸了摸结疤的下巴,笑了笑道。
“姜隐啊,凡事不能认死理,一个道理不能用在所有事上,我们行事谨慎,凡事不出头,是不太过锋芒,引起瞩目,要知道,手舞足蹈,尾巴容易露出来。
可是我们如果卷入刘备子嗣之争,刘备诸葛亮会怎么想?或许会认为我庞统不懂为臣之道,或许认为我庞统没见识没眼光看上刘封那么个心胸狭隘,本事没有野心膨胀的家伙。
但是他们一定会认为,我庞统是死心塌地跟着刘备在打天下,是这样吗?”
“先生真是高啊。”姜隐皱眉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思索道:“先生,蜀候北上,如今两军大战,我们是不是该有所作为了?”
“你千万给我小心点。”庞统正声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切不可大意,哪怕蜀候就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要看起来像刘备的忠臣。
诸葛亮那一双眼睛有妖气,上能洞察天地之机,下能看透诡变人心,别说你,就是我有些小动作,也很难瞒过他,我们去了秦川以后,什么事也不要做。
诸葛亮交代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可与蜀候通信,蜀候小规模进攻,不可暗中相助,要全力抵抗。
姜隐,你记住,面对诸葛亮,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刺穿心脏,让他永无翻身可能,明白吗?”
“学生明白了。”
……刘璋走进关银屏帐中,关银屏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双手拿着把弯刀在地上胡乱比划,百无聊赖。
“还痛吗?”
刘璋的声音传来,关银屏吓了一跳,就要起身拜见,刘璋连忙上前按住。
“银屏,打了你二十军杖,怨我吗?”刘璋坐到关银屏脑袋前方的小凳子上。
“没有,我私放了姐姐,在放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会受罚了,你是主公,你要是不罚我,才是赏罚不明。”
“你知道我为什么下令打你吗?”
“不是因为姐姐吗?”
刘璋摇摇头,关银屏一张俏脸疑惑地看着刘璋。
刘璋正色道:“银屏,你想过自己的处境的吗?你是关羽的女儿,你在刘备军中有很多熟识的人啊,单单是一个马云禄吗?”
关银屏瞬间变色,刘璋一句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从出征雍凉起,自己就一直担心着,害怕与故人碰面,更害怕与关平关兴关索关羽遭遇。
自己不敢去想,事情没到发生的时候,就刻意回避,可是关银屏知道最终是回避不了的。
渭水之战,面对张飞自己心里就挣扎,不断用自己川军武将的身份提醒自己,可是面对关羽和几个哥哥,自己还能这样吗?
弯刀刀尖轻轻划过石头地面,关银屏紧紧咬着嘴唇,低头沉默着。
“银屏。”刘璋柔声道:“那二十军杖,我是告诉你,军法不容情,马云禄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如果你以后在战争关键时刻放走其他人,我也保不住你。
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孩,真心为百姓作想,纯的只要百姓受伤害,你就会心疼,你这样的女孩,不适合生活在乱世,更不适合当一名乱世武将。
我虽任你为将,达成你的心愿,可是,你害怕见到你的故人为难,我也害怕在面对你违反军法时为难,你知道吗?”
“主公……”关银屏真的没想到刘璋当时为自己想了这么多,自己以为刘璋不过是铁面无私,自己没有怪他,敢作敢当么。
可是刘璋却是为了防止她以后犯更大的错误。
关银屏心中有一些感动,抬起头,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刘璋:“主公,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清楚是自己的身份,如果,如果我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主公你斩了我,银屏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银屏。”刘璋叹了口气道:“我来看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战将,你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了吗?你说过要监视我刘璋一辈子的,让我刘璋一辈子,无论艰险,安乐,荣华,逆境,都不要忘了自己初衷。
今曰付出的每一滴血,将士的,百姓的,自己的,都是为了百姓,如果我忘记了,你就要用这把弯刀劝谏我的。”
刘璋拿过关银屏手上的弯刀:“银屏,当初带你北征,是因为凉军的骑兵太过厉害,你麾下校刀手是骑兵的克制兵种,为了增加胜算,不得不带上你。
可是如今凉军大败,月英已经恢复健康,凉军与我川军实力悬殊,胜券在握,你回成都去吧。”
“主公,你要赶我走?”关银屏一下子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屁股一痛,又扑了下去。
“你能面对你父亲的死吗?”刘璋沉默良久说了一句,关银屏一下子怔在那里。
刘璋长出一口气:“你的父亲忠义无双,当年曹操赠赤兔宝马,貂蝉美女,金银珠宝,封侯赐爵,堂堂丞相更是对他礼遇有加,有什么好东西都与他分享,过五关斩六将也没怪罪。
恩宠之及,无以复加,礼遇之甚,亘古未有,可是你父亲一听说刘备身在河北,立刻抛弃一切相投,你觉得你父亲这样的人,会投靠我吗?”
关银屏沉默。
“关羽胯下千里赤兔马,手中青龙偃月刀,神勇无敌,他不可能投效我,就是我川军心腹大患,如若遭遇,我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必除之后快,银屏,你能面对吗?”
第四百九十一章魏延与子午谷
“关羽胯下千里赤兔马,手中青龙偃月刀,神勇无敌,他不可能投效我,就是我川军心腹大患,如若遭遇,我不会有半点手下留情,必除之后快,银屏,你能面对吗?”
“主公,我可以去劝他,父亲从来都最听我的。”关银屏抬起头,眼中泪光闪动。
“别傻了,那不一样,你想吃什么,想要一件什么衣服,你父亲都会满足你,可是牵涉忠义,你父亲会听你的吗?银屏……回成都去吧。”
关银屏终于忍不住低声哭起来,当自己投靠刘璋时,就想到可能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父亲的忠义之心,关银屏再清楚不过,刘备活着,父亲不可能投靠任何人,刘备死了,关羽会履行同年同月同曰死的誓言。
也就是说,只要川军败了刘备,父亲必死无疑。
自己身为川将,与父亲为敌,还不得不看着父亲因为自己投效的军队而死,这种无奈,怎能不让自己心痛。
“主公。”关银屏抬起头来看着刘璋:“主公,我不回成都,我,我……主公,我想去长安,看看父亲,也劝劝父亲,就算不成功……可以吗?”关银屏绞着手指。
“去长安?”刘璋皱眉。
“我知道现在两军正在交战,作为将领,为私事离开……”
“好了,别说了,银屏,我准许你去,不过有两个条件。”
“什么?”
“现在兵荒马乱,刘备对关中也没管好,山贼横行,我让蓉儿挑选几个身手好的蛮族女兵,你必须带上,第二。”
刘璋看着关银屏:“不管劝得动,劝不动你父亲,除非你自己愿意留在长安,你都必须给我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关银屏静静地看着刘璋,心里一阵温暖和凄凉,她怎能不明白刘璋的意思,忠孝是最难选择的,如果自己选择了孝,刘璋成全自己。
可是如果选择了忠,关羽不可能投降川军,自己就要面对忠孝的撕裂,那个时候,对未来恐惧的自己,难保不会做什么傻事。
温暖的是刘璋这都为自己想到,凄凉的是,一切还是要自己面对。
“银屏,拿着它。”
刘璋从怀中掏出一把弯刀,递给关银屏,这一把弯刀的刀鞘和刀柄比关银屏手上的更精美,更华贵,关银屏拔出一看,刀口锋利得惨人,堪称当世一流宝刀。
“这是韩遂投效川军,送给我的礼物,锋利无比,当初你不是嫌弃那把弯刀太钝了吗?这一把刀削铁如泥,兼具精巧,去往长安方便隐藏携带……记得回来。”
关银屏握着冰冷的刀鞘,最后一滴泪水滴在上面,抬起头坚定地对刘璋道:“主公,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银屏都会回来的。”
刘璋走出关银屏大帐,黄月英急匆匆走过来:“主公,不好了,荆益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