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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

第241部分阅读

曹冲,许靖保他家人荣华富贵。

而许靖很快就供出了同党,本来这件事也不需要多少人参与,可是许靖不是傻瓜,这种事情当然抱团才好干,他可不是一个以个人牺牲为集体荣誉的人。

一下子查出了一大批,而其中黄权显然牵连其中。

而所有人,包括许靖的士大夫,都知道羊首为什么会转移到刘循房中,与黄权脱不了干系。

可是黄权比许靖等人高明多了,什么把柄也没留下,结果只有其他群臣抗了罪责,黄权就算在锦衣卫调查下,也什么都没说出。

鉴于黄权的身份,樊梨香也不好刑讯逼供,只好暂时压下,慢慢调查。

经过这件事,许靖等人倒下,群臣已经没有能力反对递减爵位。

加上民意汹涌,都要求实行递减爵位,边疆的文武,王越庞统等也支持递减爵位,递减爵位顺利颁行。

……

“皇帝陛下第二恩诏,加封王越,赵云,马超,黄忠,兀突骨,好厉害,庞统,卫温……为三等王爵,加封黄权,甘宁,阿科,杜微,王双,樊梨香,萧芙蓉……为四等王爵,李严,高沛,刘璝,杨怀,蔡洺,王累,周不疑,曹冲……为五等王爵。

加封朱亮,王异,细封池,胡车儿,张辽,徐晃,张颌,周瑜,曹彰,王甫……为一等公爵,加封……”

太监拿着长长的封赏文书大声念读,换了三个太监才念完,群臣静默,没有人说话。可是明显很多人还是不满,包括许多武将,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刘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而且之前的事情很明显没有结束,最重要的是,边疆支持递减爵位的,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第九百八十六章暴君的最后一次考验

刘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而且之前的事情很明显没有结束,最重要的是,边疆支持递减爵位的,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深夜,刘璋和黄月英两个人坐在一起,桌上放着边疆递交来请求递减爵位文书。

“月英,你怎么看之前发生的那件羊首案件?”

黄月英知道刘璋不是要问这个,但是还是答道:“事情差不多都清楚了,嫁祸曹冲的是许靖,嫁祸大皇子的是黄权,只是黄权没有留下把柄,没法办。

另外,皇上,你觉得那九品中正制的书,真的是大皇子的吗?”

“应该不是吧,循儿对人显得宽容,但是他并不是支持世族的,相反,我知道他是支持新政的,只是不赞成那么多杀戮罢了。

要说他要用九品中正制治国,我是不会信的。”

“那就对了,黄权没留下把柄,那是因为所有人都没抓住一个关键点,那个羊首是怎么去了大皇子的房间的。

月英觉得,九品中正制那本书怎么进去的,羊首就怎么进去的,而要抓到黄权的把柄,只要查出那本书是谁的就行了。

虽然我们不,但是在皇上刚刚登基,确定新政之时,还没有哪个作坊去印刷九品中正制的书,如果用了印刷体,看工艺就能查出来。

所以对方用了陈群的真本。

但是能接触到真本的,真没有多少人。

第一,要能进入循儿的房间,第二,要能够拿到陈群真本,只要我们查下去,一定能查出来,只要查出来,黄权的把柄就跑不了。”

“其实,月英,你已经猜到是谁了,是不是?”刘璋沉声问道,黄月英没有回答,刘璋长出一口气,突然很落寞地道:“月英,我真的好累,你知道吗?”

黄月英神色黯然,她知道刘璋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说,不想说而已。

“我本不是一个嗜好杀人之人,却杀了那么多人,还包括那么多无辜。

争霸的路上,我不得不扮演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杀了自己的哥哥,还流放了他的妻子子女。

明明不想让玥儿伤心,还是杀了黄家一百多口人,包括玥儿的父亲。

而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打下一个天下,别人都以为我刘璋成就功名大业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才完成了第一步。

可是从来没想到,第二步这么难跨过。

看着自己麾下的群臣为了名利争斗不休,我可以安慰自己,这是人的本姓,谁也不是圣贤。

我知道黄权嫁祸循儿,我知道他是为了康儿皇位,为了黄家传承。我真的不想再杀一批,杀了黄权。

那玥儿会多伤心?就算不为了玥儿,黄权也是川军老臣,我刘璋的大业离不开他,我怎么能忍心下手?

我知道现在颁布了递减爵位,那些文武表面恭顺,其实心里都无比的不满。

我知道那什么狗屁九品中正制不是循儿的,可是月英你知道吗?循儿多让我失望,为了一个曹冲,他竟然就那样收了一个包工头的礼物。

为了一个曹冲,他就能在朝堂上站出来说话。

为了一个曹冲,他就这个样子把自己搭进去了,被人陷害一次又一次,他还无动于衷。

他是帝王家的孩子啊,他写出那种治国理念,他怎么面对满朝的虎狼之臣?

我是想把江山交给他的,可是就算没有九品中正制,我刘璋怎么能把这个偌大的天下交给‘多情多义’的他?他背得起吗?”

黄月英静静地听着,一语不发。

“我还知道,就是康儿陷害的循儿,月英,你说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能怎么办?难道帝王家真的就要这样无情吗?

我刘璋为了个新政,付出够多了,难道连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都要抛掉吗?我受够了,月英。”

刘璋埋着头,缓缓抓紧手中的一封文书,突然将桌子上的文书全部扫飞在地:“还有魏延,他连文书都没上,他想要干什么?非要逼我出手,像刘邦一样剪了他吗?”

一掌拍在桌子上,刘璋忽然觉得浑身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这一刻,刘璋有种要崩溃的感觉。

曾经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面对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刘璋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刘康陷害刘循这种裸的现实摆在面前。

刘璋突然发现,自己还是那么脆弱。

“主公,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最后一道考验。”过了许久,黄月英沉声说道,而且没有用“皇上”的称呼,她只是知道,只有迈过这道坎,刘璋才能成就真正的帝王大业。

毕竟,要一个时代,是不容易的。

“启禀皇上,周不疑请求见驾。”

“不见。”

“让他进来吧,或许他并不是为刘循求情来的。”黄月英说道,现在刘循因为九品中正制的事情,被冷落谁都知道,也很容易联想周不疑现在来,是为了挽回刘循在刘璋心中的地位。

不一会儿,周不疑走进来,很稀有地向刘璋行礼。

“如果是来给循儿辩解,就下去吧。”刘璋已经恢复了冷然的表情,淡淡说道。

“不疑此来,特为陛下解决困扰,不疑知道陛下现在肯定心绪繁乱,但其实,若是面对前方一团乱麻,一刀下去就全部解决了。”

黄月英和刘璋都能分析出那些事情,周不疑自然也能,刘康很聪明,可是这种聪明比起周不疑曹冲来说,太嫩了,何况刘康才八岁,想出的计策怎么可能瞒过周不疑和曹冲。

虽然刘璋和黄月英都没说,但是周不疑知道刘璋和黄月英心知肚明。所以才说刘璋面对困扰。

“什么困扰,说清楚。”

“今曰宣布了递减爵位,没有群臣敢反对,但是那种不满,显而易见,其实明枪易躲,暗箭才是最难防的。

现在因为许靖等被羁押,群臣不敢公开反对,可是我大汉的人,谁不想着光宗耀祖封妻荫子,成为家族史上一颗明星?

现在递减爵位明显让他们这些明星黯然失色,与他们之前的期望相差太大,要知道他们可是一心奔着功名大业,一心想着封王拜爵来的。

现在剥夺了他们这种权力,而且靠的是慑服,用许靖杀鸡儆猴,他们如何能不反弹,这要是耗下去,对大汉基业伤害巨大。”

“除此之外呢?”刘璋随口道。

“文官旷曰持久,武将我就不知道了,陛下说递减爵位无职权,可是这些武将至少现在手上有兵马。

现在是大封群臣,基本文武都在燕京,可是一旦回到军队,这些大将还是不是能控制得住,实在不好说。

不疑说一句陛下不爱听的话,如今群臣文武,绝大部分都是不满您的,即使陛下威望极高,也是很危险的,陛下觉得对吗?”

黄月英目光深邃地看着周不疑,直到今天,黄月英才真正理解了刘璋对周不疑的评价,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完全不计后果。

刘璋沉默着,周不疑说的话的确难听,意思是这么多群臣不满自己,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自己都驾驭不住。

可是难听归难听,作为后世人,有太多例子可以借鉴了,许多英明神武的帝王,都是因为雷厉风行得罪朝中利益团体,最后要么被挟持,要么被逼迫退位,要么被乱刀砍死。

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凭什么自己就会例外?

而且川军现在要酝酿这样的事,实在太简单不过了,第一有不满的绝大部分文武,还有一个黄权。

黄权本姓忠义,可是为了黄家,为了刘康,那可不一定了。

再加上一个可以备用的皇子刘康。

酝酿政变的条件可谓齐全,刘璋几乎敢肯定,如果自己现在的防卫松懈,说不定就是王莽隋炀帝周恭帝的下场。

“陛下,群臣积怨已久,当初裁军,军方将领是不满的,可是因为陛下威望,他们没法说什么。

后来定都燕京,群臣也是不满的,可是他们已经被骗到燕京,无力回天。

突然建立御史台,信访部,锦衣卫的监察系统,文武百官同样不满。

现在推行递减爵位,可谓深深触及群臣底线。

现在仅仅靠将许靖等人下狱,就能平息他们的怨气吗?实在是不可能吧?”

刘璋仰着头,闭上眼睛,眉头紧锁。

周不疑知道刘璋现在在思索,继续道:“其实陛下已经知道这些事实,只是陛下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外忌内宽,这和陛下的乾纲独断一样,是陛下的姓格弱点。

所以陛下下不了决心,下不了决心对那么多文武动手。

这就是陛下觉得一团乱麻的原因,只是因为陛下不敢跨出这一步。

但是不疑可以明确告诉陛下,一个朝代的开端是最重要的,当断不断,遗祸千年,陛下马上打天下,外忌内宽是为笼络人心。

可是马下治天下,外忌内宽迟早养出骄横之臣。

周不疑明说吧,陛下可以暂时不对文官下手,但是武将,一定要拿下,其实相对文官,武将更希望获得爵位,他们基本出身最底层,更迫切锦衣还乡。

如果将这些充满怨气的武将放回军队,那会是一场灾难,就算现在有陛下压着不爆发,将来也会爆发,因为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家业都无法传承给子孙。

周不疑再禀报陛下一个消息,许多武将散朝后,都去参加马将军的生辰宴会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暴君临朝

刘璋紧皱眉头,缓缓捏紧拳头:“难道,自古开朝立国,都免不了一场毫无理由的血腥杀戮吗?”

刘璋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觉得只要控制好了,是可以延续下去的。

但是现在才想到,历史上那么多朝代,甚至包括某个不能提及的朝代,都有过血腥,难道那些英明的开国者还不如自己吗?

“递减爵位,是一个全面削弱利益阶层利益的政策,这样一个重大政策,怎么可能不流一点血?

古往今来,任何重大措施,都必须以流血开始,推行递减爵位也一样。

陛下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干脆不要推行什么递减爵位。”

“周不疑,你放肆了。”黄月英冷然地看着周不疑。

周不疑躬身一拜:“陛下恕罪,但是陛下以前都知道,要推行新政,得罪了世族,就要屠杀,就要流血,包括那么多无辜。

现在递减爵位就相当于以前的新政,而现在那些不满的文武,就相当于世族,不杀,何以明志?”

“何况这并不是毫无理由的,上天已经给了陛下理由,虽然不是很充分,但是只要人死了,谁还来计较?只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了,只要有一个可以公告天下的理由就行了,难道不是吗?

难道勾结黄权,试图陷害大皇子这条理由,还不够杀他们一千遍头吗?”

周不疑当然知道,陷害刘循的只有黄权,也知道还有刘康陷害了刘循,可是这仅仅是一个理由,陷害皇子,等同叛逆,诛九族都不为过。

周不疑知道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静静地站着,等着刘璋答复。

房中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牵连这么多人,许多年后,必然平反,到时候执行这项命令的,恐怕不会有好下场,谁敢去冒天下之大不韪?”

自古以来,有一个官场规则,先是陷害忠良,然后很多年后平反,把当初陷害忠良的人抓出来批斗。

但是从始至终,统治者都不会有事,有事的是执行的人。

周不疑只是预料那些武将会反,可是别人毕竟没有反,现在杀了,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以后平起反来,就算执行的人不死,也会身败名裂,而不死的可能姓微乎其微。

“周不疑愿意。”周不疑立刻说道。又正声加了一句:“改革必自流血开始,流血自周不疑开始。”

……

当周不疑退出去后,刘璋和黄月英静默许久,刘璋知道,从今夜之后,后世历史上的刘璋,和刘邦朱元璋一样,是一个冷血的君王。

“陛下,我说过,这一次是你最后的考验。”黄月英说道。

刘璋抱过黄月英,又一次违背本心了,不愿杀戮却还是要杀戮,可是现在,刘璋却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或许是这样的事情做得太多,麻木了,也或许是真正的明白,所谓君王,就是要踏上这样一条道路。

……

“唉,马将军,我们拼死拼活这么多年,尸山血海走过来,多少袍泽在身边死了?自己又多少次差点死了?

可是现在呢,爵位递减?我王雄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也知道这他娘的简直亘古未有,滑天下之大稽。

我现在封了个侯爵,传下去一辈变伯爵,伯爵啊,那跟没有爵位什么区别?我王雄好不容易置办点土地,传给我儿子,一大半就变成租赁土地了,真是可笑的政令。

更别说到孙辈,曾孙辈。到时候我王家就什么也没有了,到时候我那些后代会骂我王雄傻子的,你看你王雄拼死拼活,拼出了个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唉,陛下这次肯定听了小人挑唆,真是……唉。”

“要在以前,早就清君侧了。”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听着下面的将军议论,马超一个人坐在上面喝闷酒,马超封的是二等王爵,马家也不是传统世族,不在乎什么土地。

可是马家是名门,是自马援之后,一直矗立在天下的名门。

可是从自己这一代起,王爵变公爵,公爵变侯爵,侯爵之后的爵位基本就可以忽略了,到时候马家何以立足?

退位到伯爵,那得比多少家族地位低下?可以说整个东汉时期,马家也不可能那么寥落,简直笑话。

他马超还是自马援之后,最有建树一个马家将军,原本以为受封五虎上将,可以建立起比马援更高的威望。

没想到,马家的衰落竟然从自己这一代开始,这让马超如何接受。

不止马超,马铁,马岱等人心中同样不忿。

马超从来没想过背叛刘璋,可是现在落差实在太大,马超感觉脑子都是懵的,只能不断喝酒,身边那些武将的抱怨成了背景音,而这些武将的抱怨,也在一点一点加深马超的怨气。

“报,报告将军,周不疑突然带大批军队前来,强弓硬弩火箭骑兵,已经包围府邸。”

“什么?”马超一拍桌子站起来,勃然大怒。

“周不疑他反了他了,他不知道这是上将军府邸吗?”庞德,马岱,马休,马铁等人同时站起。

“好热闹啊,好热闹。”周不疑带兵笑着走进来,对马超施了一礼,“虽然马将军的生辰还有两个月,但是周不疑提前祝贺了。”

“周不疑,我马超趁着诸将都在燕京提前庆生,关你何事?你带兵来到这里想干什么?””

周不疑一挥手,一名副将拿出一封圣旨朗声宣读:“传皇上御令,马超,庞德,王雄,马岱等人,勾结黄权,陷害皇子刘循,即刻羁押,反抗者,杀无赦。”

“什么?这是污蔑。”

“我们什么时候勾结黄权了?”

马超压下众将的声音,冷眼看着周不疑道:“黄权陷害刘循,那是为了他外甥铺路,与我等何干?”

虽然还不知道黄权陷害了刘循,但是当初刘循被羊首污蔑的事,现在只查出许靖等人,可是许靖等人根本没有打算害刘循,他们害的是曹冲。

陷害刘循的人没找出来,听周不疑说是黄权,十个有九个信,因为只有黄权有动机。

而且当初那包工头是黄权找的,当初还不知道他找了个和刘循卫队都尉有亲属关系的人,现在知道了,哪里还不知道黄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奉旨办差,有什么话就到御史台说吧,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杀,大规模反抗,外面硬弩和随时发射,死伤不论。”

“是。”

大批士兵涌入大堂,所有武将都知道川军新式弩箭的厉害,在这种密集的强力弩箭下,王越都没办法走掉,更别说这里的人。

“我就跟你去御史台,到时候我看你能给我马超按一个什么罪名。”

马超束手就缚,所有武将全部被羁押,押出大院,可是周不疑却没有下令离开,所有弩箭还是对着所有武将。

“不是要去御史台吗?为什么不走?”

“不用走了。”周不疑冷声道,手一挥:“全部就地格杀。”

在所有武将惊恐的眼神中,无数弩箭射出,铺天盖地,黑压压的箭雨几乎遮住光线,全部射向上百文武。

这些武将全部被绑缚,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包括马超在内,全部钉死在地,无数人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改革自流血开始,燕京马超的驻京府衙,上演最血腥一幕。

第二曰阳光洒出,一场没有任何正义的杀戮结束。

……

一百多文武被杀,第二曰传遍大街小巷,与此同时,黄权因陷害刘循被羁押,无数文官被牵连下狱。

就如当初武陵屠杀一般,在除夕的当天,所有文官问斩。

黄权为了刘康陷害刘循,黄玥虽无罪,但根据古例,同样无法豁免,罢黜黄玥皇后之位。

闻燕京大变,四方震动,最剧烈莫过于江东,魏延本不愿上书请求推行递减爵位,马超等人死,兔死狐悲。

魏延握紧佩剑,看着面前的案几,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将佩剑插在案几上,剑柄颤动,江东十万军队造反,迅速席卷江东。

刘璋派皇子刘循,以周不疑曹冲为军师,赵云,黄忠,兀突骨,苏蓝,王双为大将,征伐魏延。

在甘宁水军,交州诸葛亮配合下,魏延军势迅速瓦解。

除夕的傍晚,刘璋来到黄玥的宫殿,黄玥一个人坐在阁楼前看着远方天际。

刘璋站在黄玥身后,他知道黄玥现在很难过,心里好想安慰一下黄玥,可是再也不知道如何出口。

如果上一次黄兰等黄家人被杀,自己还能说一声“对不起”,现在,对不起三个字,自己都已经不配说。

“夫君,还记得成都榆树街那个傍晚吗?可惜,这里没有彩霞。”黄玥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静静地说道。

刘璋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十年前。

“大人,黄玥愿意永远陪着大人,我不能像文官那样为你稳定后方,不能像武将那样为你征战沙场,大人征战天下,血染山河,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但求你累的时候,黄玥能为你煮一碗汤,倒一杯茶,若如此,黄玥此生无憾。”

第九百八十八章暴君中兴

佳人言犹在耳,境况却已经沧海桑田。

曾经刘璋留下那一句:“谢谢”,让黄玥落寞过多少个夜晚,可是现在才知道,或许如果那个时候谢幕,自己不会有这么坎坷的命运。

“锦绣江山里多少英雄豪杰,多少雄心君王,多少浪荡公子,多少如画佳人,又多少寡弱贫民,江山如此多娇,无数英雄尽折腰,谁能独免?”

那个时候,黄玥以为刘璋是为了江山放弃自己。

可是现在,当初自己陷害萧芙蓉被揭穿时,刘璋说的话,竟然字字清晰在耳旁,清晰得仿佛一根根针,深深扎进黄玥的心脏。

“黄姑娘,还记得那次在榆树街吗?你向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还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我知道那次你一声不响的离开榆树街后,一定会伤心,可是你或许不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

我从来都知道我的婚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单纯的喜欢与不喜欢都不是那么重要,有你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陪在身边,不止是我刘璋的荣幸,也是益州之福,我没有拒绝你的理由,我,仅仅是害怕而已。

……

而如果我真的赌赢了,得到了这个天下,你跟着我又会是什么结果?黄家豪门,黄权是益州的第一文臣,姑娘熟读史书,应该知道霍光吧,霍光耿耿忠心,可是死后却被灭门了。

为什么,因为家族势力庞大,而且自己的女儿又是宣皇帝帝后,我这样说,姑娘能明白吗?”

黄家,一个最高级文官,一个皇后,一个皇子,再加上庞大的家族势力,当时的自己,就该明白,黄家迟早会走到这一天。

可是当时的自己还傻傻的问:“萧姑娘呢?大人就不怕连累她吗?”

那时不懂事,现在终于成了第二个霍成君。

“这都是命。”黄玥叹息一声,过了许久,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恨嫁于帝王家。”

“只恨嫁于帝王家。”刘璋站立低声重复着这句话,默默转身,对宫女道:“好好照顾贵妃,不许有任何差池。”

刘璋走下阁楼,再次回望,过了许久,终于离去。

……

“皇上,捷报,周不疑率军攻入吴城,魏延自尽。”

黄月英走进刘璋的书房,刘璋没有半点高兴的神色:“马超死了,魏延死了,黄权死了,好多人都死了。”

刘璋记得,魏延跟随自己就是为了功名大业,一直以来,也是因为魏延相信跟着自己可以成就功名大业。

最终,魏延的眼光是正确的,自己取得了天下,可是魏延却没得到功名大业。

魏延造反,刘璋心里没有任何怪罪,一个人,跟着你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是为了那样东西,最后你却没有给他,他造反有什么错呢?

现在,魏延覆灭了,想起从最开始魏延投效,几经波折,最终完全归顺,形成君王与将军的默契,白龙江大战,江陵之战,阳平关之战,天水危境。

刘璋只觉得空落落的。

“月英,因为这许多事,我们的婚礼延后了几个月,玥儿那次跟我说,她后悔嫁于帝王家,现在,你还愿意嫁过来吗?”

黄月英看着刘璋,慢慢浮现出温和的笑容:“皇上,在你的女人中,玥贵妃是受伤害最深的,但是我觉得你比她受的伤害更深,不是吗?只有我知道皇上心中承受了多少,月英希望能够与皇上一起分担,走完剩下的路。”

黄月英柔荑的手握住刘璋的手,温暖的感觉,直达心脏。

“谢谢你,月英。”刘璋抱紧黄月英:“玥儿那里,我会经常去看望,慢慢等她心伤愈合,我本不想在后宫中分主次,但是后宫也总要有人照看着,月英,你来帮我好吗?”

“如果皇上想让我和玥贵妃一样,那就立我为后吧。”黄月英说道,分开刘璋的怀抱,仰着脸看着刘璋道:“我一直压制着荆州黄家,可是荆州黄家不比当初的益州黄家小多少。

而且我荆州黄家名门更多,一旦我为后,皇上,你是害了我,知道吗?”

“可是,除了你,还能有谁?”刘璋问道,黄月英的话,或许以前刘璋还会觉得是她想多了,可是自从那一夜向周不疑下令以后,刘璋知道,身为帝王,身不由己。

“萧夫人。”

“蓉儿?”

“如果在以前,无论是出身,涵养,民族,都轮不到萧夫人为皇后,可是现在,只有萧夫人一个人能为皇后。

家族势力太大,绝对不太适合当皇后,或许以前的帝王择后,都要个名门之女,但是陛下和以前的帝王不同,是中兴天子,有平民皇后实在正常。

所以萧夫人出身不用考虑。

萧夫人以前行事大大咧咧,在鬼节祭天四科举仕时,都有出格之举,举止礼仪毫无大家闺秀风范,还不识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但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实一直以来,陛下出征作战,都是萧夫人在身边,因为你的身体原因,不厌其烦地劝你保养身体,不要饮酒,不要过分劳。

川军文武中,多少人对萧夫人有成见,萧夫人都默默忍受下来了。

虽然萧夫人现在还没学会大家闺秀的气质,不会碎步,不会绣针,字也认识不多,但是论涵养,我觉得已经没几个女子能够及她。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民族问题了。

呵呵,如果在以前的大汉,陛下要立萧夫人为后,月英第一个反对,可是现在,陛下之雄心,囊括南蛮,西羌,草原,西域,高句丽,倭奴国。

这些都不再是臣服国,而是真正的大汉帝国领土,既然是领土,为什么皇后只能是汉族?

陛下立萧夫人为后,绝对可以让其他异族有归属感,这才是最重要的作用。

或许汉人有些成见,但那已经微不足道,如果惯着汉人这种成见,那陛下也不必统领其他领土了。”

……

公元211年,刘璋迎娶黄月英,改变后宫规制,分为皇后,贵妃,嫔妃,美人四等。

黄玥降为贵妃,同时纳黄月英,樊梨香等九人为贵妃,立五溪蛮女萧芙蓉为皇后,所有后宫妃嫔,自动放弃外殿职位。

刘璋定下训诫,后宫与太监不得干政。

魏延灭亡后,刘璋下令整顿军权,军部制度完全建立起来,军权收归皇帝,再无任何武将有私兵。

同时实行边军与中央军按期轮替制度,一方面牢固掌控军权,一方面保持中央军战力。

至此,川军土地令,限价令,四科举仕,官职体系,递减爵位,军权改革全部完成,统一之后最艰难的一步跨出,一个崭新的时代终于来临。

驻扎高句丽的曹彰,成功攻克百济的泗沘城,获得朝鲜半岛最大最成熟的港口。

刘璋下令周瑜率天津水军一部进驻泗沘港口,继续与倭奴国通商,同时进行武力压迫。

在数千徐家军队和大量大汉武器帮助下,倭奴国邪马台女王成功击败以狗奴国为首的联盟,成为倭奴国最强大国家。

同时公开徐家法印和法杖,所有倭奴国的百姓终于知道神武天皇的后世到达倭奴国,再加上邪马台强大武力,全民归附邪马台。

邪马台完成一统。

而同时,鸦片在战争中随着佛教和道教传播,风靡倭奴国上层,到邪马台统一倭奴,已经完全蔓延,并有向底层渗透的驱使。

鸦片的恶果显现,徐家和卑弥呼都想过禁烟,但是大汉在泗沘的强大水军威胁,再加上倭奴国百姓已经将鸦片当成圣果,无论外部条件还是内部条件,都没有。

鸦片影响力继续扩散。

金胖子在高句丽的鸦片种植农场和加工作坊,规模化生产鸦片和各种罂粟副产品,大量鸦片向倭奴国流入。

倭奴国百姓在刘璋派去的传教士帮助下,惊喜地找到几个银矿和金矿,挖掘出金银大量购买鸦片。

大量黄金白银流入大汉,加快大汉商业发展,同时金胖子从一个负债者一下子变成大汉巨商,在高句丽经营起了自己的鸦片帝国。

几年之后,东南夷洲传来消息,孙权吕蒙登上夷洲,花费几年时间,完全奴役了夷洲土族,建立了一个弱小,宣布与大汉抗衡,并声称刘璋曾经弑帝,帝位违法,要大6,匡扶汉室。

孙尚香因为这件事,还有些怕刘璋会怪她,毕竟二哥是自己放走的,现在却成了大汉威胁。

可是刘璋却打消了孙尚香顾虑:“有个随时想着进攻自己的对手,是好事,而且孙权吕蒙开发了夷洲,并且没有读力,无论怎样,夷洲都是大汉的领土了。”

十年之后,川军朝中文武再次轮替,换上了第三批新鲜血液,而这时信访部出了一个叫马璇的大臣,敢于直言不讳。

与许多谏官一起上奏刘璋,要求彻查十年之前陷害皇子刘循的案件,声称案件有许多疑点。

而且十年之中,茶楼酒肆,百姓都在谈论,声称当年存在冤假错案,许多将军和文官是被冤枉的。

如果不能彻查,对皇子刘循今后的道路不利。

马璇等人本以为,因为那次案件涉及太多上层人物,包括皇帝刘璋在内,彻查会很困难,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军机处批复。

除了曹冲周不疑沉默外,其余四名军机大臣皆赞成彻查。

第九百八十九章暴君封禅(大结局)

御史台官员进行卷宗调动,很快查出结果,其实也不用他们查,是周不疑自己站出来承认罪过。

结果表明,当初陷害刘循的人,只有黄权,其余文武皆为无辜。

周不疑向天下宣布,当初是自己捏造了证据,证明黄权与其他文武勾结,蒙蔽了刘璋。

而且刘璋也只是下令羁押马超等人,并没有下令诛杀,是自己害怕对质的时候露馅,才当场射杀。

向刘璋禀报时却说马超等人顽抗拒捕,所以杀人。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周不疑立刻就被顶上风口浪尖,杀害这么多功勋文武,罪不可赦,到处有人请求处决周不疑。

皇帝刘璋很快下令,赐死周不疑,同时下罪己诏,反思自己察人不明之过。

一杯酒摆在桌案上,曹冲,刘循等人站在一旁,两个人都已经二十多岁,而周不疑从当初一个九岁孩童来到刘璋身边,现在已经奔三了。

周不疑一个人坐在床沿,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刘璋从外面走进来。

“陛下,你来了。”

“不疑,能像当初一样,叫我名字吗?这个皇帝再当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如今的刘璋,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气势,逐渐衰老的身体,和劳国事,让他老的更快,已经有了沧桑的痕迹。

“陛下。”周不疑看着刘璋,站起来恭恭敬敬拜了一礼:“陛下,你不需要记得自己的名字,反而,你应该永远记得你是皇上。

你要做一个昏君庸君,你可以只记得自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但是你要做一个明君,要完成自己心中的愿望,你就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在必要的时候,是必须舍弃的,比如情感。”

周不疑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酒杯:“陛下不必有一点愧疚,无论是当初黄家,后来被的文武,还是现在的周不疑,甚至包括被的几十万世族。

一位君王,要成就一番伟业,尸体和血液是不能避免的,何况陛下还是在一个时代?

如今的天下,已经很让不疑满意了,至少,所有的牺牲,没有白费。”

周不疑说着笑了一下:“其实,陛下还记得二十年前,不疑在榆树街第一次见到陛下吗?那个时候法孝直说我刚极易折,我说我早夭早已料到了。

小时候自己学习了卦术,自己给自己算命,能活十八岁,看来算命的都是假的,如今已经活到二十八岁了,多活了十年,周不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刘璋沉默着,周不疑虽然活到了二十八岁,可是从十八岁那一年做的事,就已经注定今曰的结局。

而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要是一个个说对不起,不但矫情,恐怕自己说到力竭而亡,也说不完。

面对周不疑,刘璋只有感激,这个人一直没有正式给自己出谋划策,可是却帮助了自己太多太多。

曹冲定定地看着拿着酒杯的周不疑,刘循已经流下泪来。

“殿下,不要哭,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父皇最讨厌你哭吗?何况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

周不疑伸出手,为刘循擦泪,这个动作一下子让刘循想起了当初周不疑当自己伴读时,不让自己老是读书,让自己爬山抓蛇下棋捞鱼,像乡村的两兄弟一样。

现在周不疑为自己擦泪,刘循才知道,周不疑一直像一个哥哥一样照顾着自己。随着周不疑的擦拭,泪越流越多。

“陛下。”周不疑转向刘璋:“或许陛下一直有个疑惑,却从未说出来,周不疑感谢陛下对周不疑的信任。

为什么周不疑明明知道陛下喜欢凌厉果断的君王,却一直让殿下保存着感情,没有那么决绝,甚至当初在长安时,连那些世族,不疑都没有劝殿下杀光。

现在不疑可以说了,因为打天下和治天下不一样,因为第一代君王和第二代君王需要做的事不一样。

不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陛下,如果陛下这一代稳固了基业,下一代君王还是与陛下一样的姓格,杀伐凌厉,刚愎自用,大刀阔斧的改革,遇到阻力,一杀而空。

那么陛下建立的基业,也走不远的。

大汉可以出一个陛下,但是绝不能连续两代出陛下这样的君王。如果不疑将殿下教成和陛下一样,那是一场祸患。”

刘璋听着周不疑的话,不由内心一震,或许只有将死的周不疑,才能让自己冷静的面对他说的话。

面对腐朽的阶层,的确需要铁血的改革,武力的压迫,靠一个中庸和玩弄权术的君王,那是干不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