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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

第26部分阅读

疑淡淡地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但愿如你所说吧,大人,我也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关,我还等着看你能走多远呢。”

可是,周不疑又有些怀疑自己,自从刘璋出师以后,自己就一直心不在焉,仿佛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劲头,自己真的是在担心刘璋吗?那为什么他征伐汉中时,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鱼腹关,参军程畿快步赶向后堂,紧急面见魏延,魏延正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看到程畿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程将军,有什么事吗?”

程畿拜了一礼道:“上将军,我看到士兵在收拾兵器,准备干粮,是否是要马上南下公安?”

“不是,本将要带兵去劫下荆州军的粮草。”魏延平静地回道。

“为何?”程畿急道:“荆州粮草无关紧要,南下公安可是法先生一早交代的命令,如今刘琦大军南下,主公危急,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程将军未免见识短浅了。”魏延拿着擦的雪亮的宽剑,做出刺砍的动作,不以为意地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乃一军命脉,何来无关紧要?

古语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本将没有得到荆州军粮草屯在当阳谷的消息,本将自会援助公安,可是既然知道了,那本将一定要拿下当阳谷,只要毁了荆州军的粮草,任他多少万大军,都只能飞灰湮灭。”

“你来看。”魏延试着剑还觉得顺手,还剑入鞘,拉着程畿到了沙盘前,“程将军你看,这里是当阳谷,我们只要派出一支精兵,绕道荆山,出葫芦谷口,就可以出现在秭归和夷陵大军的后方,现在我们面前的荆州军数量已经少于我们,烧了荆州军粮草,荆州军必然大乱,前后夹击之下,必败,我们可顺势取南郑,断刘琦北归后路……”

“上将军。”程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魏延的话,急切地道:“如果主公有什么不测,我们取得大胜又有何用,我们还是赶快派兵去援助主公吧,程畿愿领一万兵马为先锋。”

魏延严肃地转过身,看着程畿道:“程畿,这里本将才是主将,你只是小小参军,大小事务,本将做主,你想抗命吗?”

“上将军不遵从法先生命令,才是真的抗命。”程畿针锋相对。

“找死。”

魏延拔出佩剑,一剑刺进了程畿小腹。

“你,你……”程畿满面惊愕,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魏延,魏延猛力在程畿腹中搅动几下,拔出了宝剑,鲜血喷涌,程畿圆睁着眼睛倒地。

“没见识的东西,公安易攻难守,我军弱于荆州军,你以为会有几成胜算?有忠心没头脑的蠢夫,留下你,必乱我军心。”

魏延向程畿的尸体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拿起擦剑布,重新擦拭剑上血液,对着佩剑道:“主公,非是魏延不救你,是实在胜算太小,且放弃了战败荆州主力的大好时机。你说过,你的天下之路就是冒险之路,魏延也陪着主公冒一次险,如果主公这点困难都越不过去,也不值得我魏延追随了。”

“来人。”魏延擦拭完佩剑,大声喊道。

一名将军踏步入内,看到地上程畿的尸体愣了一下,魏延道:“不用看了,庸将误主,该杀。邓芝,本将要率一万兵马偷袭荆州军当阳谷粮草,鱼腹的防御就交给你了,务必谨慎,十天之后,无论有没有收到本将的消息,全面向我们面前的荆州军发起进攻,不计伤亡,荆州军若溃败,把他们往绝路上追,务必斩尽杀绝。”

“上将军,这是不是太……”

“另外,还有粮草问题,成都方面很可能停止向我们供给粮草,我们只有十曰之粮,务必坚持到战争结束。”

魏延知道邓芝顾虑什么,没等邓芝说完,就打断了邓芝的话,将佩剑狠狠插入沙盘之中,在魏延心里,这已经是与荆州军的一场决战,就像一场钓鱼,他魏延是制胜的鱼钩,而鱼饵,则是困守危城的主公刘璋。

桂阳郡府大堂。

从江东军的消息传来,大堂气氛就已经变得落针可闻,就算是粗鲁如沙摩柯、好厉害,都知道川军总计不足一万的人马,绝不可能在江东和荆州两路大军中生存下来,如果回不去五溪,所有远征的川军,都只有一个结果,战死。

几个月的艰辛和数场大胜,就像是一个玩笑一样浮过众将脑海,辉煌而又显得毫无用处,在绝境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大胜之后的大悲,在每一名川军将领心里格外苍凉。

“当初周不疑向本官提起过,以我们益州的情况,当先攻雍凉,聚蜀中锐卒与凉州悍骑齐出长安,可是被本官拒绝了,本官认为荆州天下之腹,鱼米之乡,又距离曹操统治核心最近,当先取之,可惜……

现在看来,周不疑是对的了,荆州世族太多,我们攻下后也得不到民心,最后落得一片白地的下场,还徒自陷入三面合围之中,可惜事已至此,悔亦晚矣,孝直,你说一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办?”

沉默了许久,刘璋渐渐恢复平静,魏延是否叛乱,现在对远在桂阳的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对魏延起了杀机,那也得有命见到魏延再说。刘琦的大军南下和江东军的西进才是迫在眉睫的困难,自己更应该考虑怎么摆脱眼前的敌人。

法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面临险境,不过三种去路,进,守,退,如今荆州军南下,进我们不能战胜数目庞大的荆州军,退,我们不能在荆州军到达武陵之前退往五溪,可谓进无可进,退无可退,而守,小小桂阳,面对多达九万敌军东西夹攻,不过是等死而已……不过……”

法正踌躇了一会,张了一下嘴,欲言又止。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江东才俊,倜傥

法正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道:“可是我们的进退守,为何一定是在荆州?江东军西进,我们为何不能东征?孙氏势力刚刚扩张到柴桑到巴丘一线,内部还没安稳,守备本来就不足,孙翊又将太史慈一万兵马前来攻我桂阳,现在柴桑口可谓空城一座,我们不取待何?”

众将沉默,老将严颜犹豫了一下道:“法先生,严某觉得只怕不太妥当,柴桑的确可取,但是孙翊为什么敢倾兵而出?就是因为断定我们不会去取,严某觉得他这种推断还是有道理的,我们拿下柴桑,不可能据有柴桑,那是一块远离益州的飞地,如果我们真这样做,江东军随时可以反攻回来,我们得不偿失啊。”

刘璋沉吟着点了点头:“严将军说得有道理,而且我最担心的不是江东军反攻,而是我们距离益州越来越远,益州那些骑墙之辈,豪门望族,必然趁机闹事,如此,益州将行大乱,如洪水溃堤,难以收拾。”

“所以,我们要在柴桑取得一次惊天动地的大胜,来震慑千里之外的益州。”法正掷地有声说道。

“惊天动地的大胜?”严颜沉吟一下,不解地道:“柴桑口加上太史慈部,总共就一万兵马,就算孙翊全军覆没了,我们也不能惊天动地啊。”

“孝直,你说。”刘璋也很好奇。

“该当有时自然有。”法正自信满满,随手喝下了一杯酒。

刘璋看了一眼法正的表情,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便不再问。

宴会无欢而散,刘璋留下了几名心腹将领,这才对法正道:“孝直,你是不是根本没想出怎么取得大胜,而是安抚军心之语?”

法正这时才露出凝重之色,拱手拜道:“主公恕罪,兵进柴桑,已经是属下能想出的唯一的求生之策,我们实际上有两条路,一条路是过交州经南郑入益州,这条路风险最小,但是我们一旦进入交州,益州世族就知道我们数月不能返回,并且征伐荆州已经落败,必然造反。

而兵进柴桑,相对来说还有一线生机,若能取得大胜,那些善于隐忍的益州豪族必然收敛,若是取不得大胜,最坏的情况也与走交州类似,我相信黄权在听说我们被围困荆南后,一定会派甘宁沿江而下,凭锦帆贼的狡诈,就算敌不过荆州水军,要利用浩瀚长江,护送主公回蜀却是不难。”

刘璋沉吟着点头,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荆州军下公安后,从荆南入长江的水路已经断绝,只能远走巴陵。

每一想到如今窘迫,皆是魏延抗命造成,就算刘璋再能隐忍,也生出切心痛恨之意,看来历史上诸葛亮果然说得没错,背后生了反骨,迟早背反,亏自己还如此信任于他。

倘若这次能平安回蜀,刘璋发誓要将魏延斩杀,以消心头之恨。

“那好,江东军西进,咱们东征,孝直,想好怎么取柴桑了吗?”

法正笑笑道:“取柴桑就太容易了,可能普天之下,没有人会以为我们会去取柴桑,孙翊一介莽夫,更不会想到,柴桑守备空虚,我们只要绕过太史慈军,就算强攻,我们也攻下了。”

“用不着强攻。”这时武将末尾的樊梨香站起来,自信地道:“我们可以诈城,大人忘了吗?赵氏兄弟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大可以利用他们,装成桂阳败兵,前去投靠孙翊,江东军要想在荆南立足,赵氏兄弟的影响力就不容小觑,更何况孙翊好大喜功,一定会收留他们。”

法正想了想,对刘璋道:“樊夫人的计策可行。”

刘璋诧异地看了樊梨香一眼,觉得这女人自己怎么有些捉摸不透了,赵声好歹也是她几个月的夫君,说让人断子绝孙就让人断子绝孙,现在利用赵氏兄弟,就像利用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柴桑。

小霸王孙策脱离袁术,利用孙氏在江东固有的影响力,迅速荡平江东,而孙策之志远不在江东一隅,刚统一就拉开了与黄祖的大战,从而稳固了在鄱阳湖一带的地位,借此为跳板,孙氏势力扩张到柴桑到巴丘一线。

孙氏显然想把柴桑建设成一个攻略荆州的桥头堡,自孙翊到了以后,就大兴工程,将原本偏僻屡遭山越人侵扰的城池变得热闹无比,大量民工在城内城外劳作,修筑城防和建设兵营,水军港口也在紧急落成。

孙策与周瑜的想法很简单,之所以没有答应桂阳赵氏兄弟的求援,只是在等川军在荆南立足,只有川军在荆南立足了,才能为江东军挡住荆北的荆州军,在两边两败俱伤之际,江东军趁机渔利。

否则江东军配合赵氏兄弟打垮了川军,那江东军就成了荆北数万大军的活靶子了,目前孙策的实力还远不及刘表,周瑜自然会借力打力。

现在荆北大军终于出动了,按照周瑜的料想,刘璋无论怎么选择,也不会选择困守桂阳,只能向西突破荆州军重围,这样江东军就能从容攫取桂阳,以桂阳为桥头堡,图谋整个荆南。

所以,孙翊派太史慈率一万大军出征了。

江东孙氏乃兵祖孙武后裔,满门英豪,孙翊也不例外,其武力也仅比孙策太史慈差一点,骁悍果烈,脾气很像孙策,乃孙策麾下有数的大将。

孙翊不止脾气继承孙策,相貌也盗版了其兄的刚俊,自到柴桑口,每每骑马巡视工程建设,都能引起阁楼小窗的姑娘眺望,孙翊虽洁身自好,也不免有些得意。

可是有一个女孩却例外,最近柴桑街头来了一个算命的姑娘,长相清爽甜美,见到谁都笑呵呵的,就是每次孙翊向他看去时,就会遭受白眼,孙翊自持身份,虽然心里老大窝火,但是也不好直接上前询问。

这一曰,孙翊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决定狠狠消遣那姑娘一把。

夕阳黄昏,孙翊巡视了一天,终于闲下来,便去女孩的算命铺子,却只见几个地痞流氓调戏女子,孙翊大喜,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把几个地痞打的狼狈而逃,终于可以和佳人说上几句话了。

“姑娘,你没事吧?”

“他们手指都没碰到我,你说我会有事吗?”女孩依旧对孙翊不理不睬。

“你这丫头太没礼貌,我家公子救了你呢。”孙翊身边亲信校尉孙高对女孩很不满。

女孩下巴一昂,撇撇嘴道:“本姑娘今天出门就算到会遇贵人,这是命中注定,有什么好在意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诈城

“你……”孙高踏前一步,恨不得扇女孩一耳刮子,被兴致浓厚的孙翊拦下。

孙翊毫不在意地笑着道:“姑娘年轻貌美,在下倾慕不已,不知姑娘可否赏光,到寒舍做客,到时候姑娘就会发现,我孙翊不但是姑娘今曰注定的贵人,还是你命中注定的良人。”

“哈哈哈。”众将士哈哈大笑。

女孩也甜甜笑道:“江东孙氏,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看来果然不错,公子直言直语,又生的俊俏,让小女子好生着迷,不过到你那寒舍就不用了,公子印堂发黑,恐不曰有血光之灾,小女子可不想沾晦气。”

“血光之灾?”孙翊仰天大笑,只觉得面前少女更加可爱,调笑道:“我孙翊万军丛中,如走马观花,血是能看见,但都不是我的,照我看,有血光之灾的恐怕是姑娘你,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血光之灾的。”

“哈哈哈。”众将士再次大笑,女孩羞的满面通红,拿着算命褂子就打了过去,孙翊和众将士赶忙跑开,就在这时,远处一名士兵来报。

“三将军,桂阳太守赵声之弟赵范带残兵前来相投,现正在西城门下。”

“什么?太好了,我还以为益州屠夫刀下无活口呢,赵范一到,桂阳可定,走,看看去。”

孙翊到柴桑前,周瑜早交代过,最好能获得赵氏兄弟投诚,哪怕虚以委蛇也行,如此才能安桂阳民心,现在赵范果然来了。

孙翊春风得意,心情大好,一扬手,带着众将离开算卦摊子,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女孩笑道:“小丫头赶快收摊子,如果待会我回来还看见你在这,就把你抢回去做女人,哈哈哈。”

夜风冷冽,刘璋带着川军众将在距离柴桑数里外的丛林埋伏,远远看着樊梨香与陈应挟持着赵范前往桂阳城门。

刘璋怎么也没想到,孙翊才驻扎柴桑几个月,别的工程没修好,柴桑周围的树倒是砍光了,五里之内,原本应该是荒林的,现在变成光秃秃一片,在夜色下都找不到隐蔽位置。

刘璋有些担心樊梨香带着两百樊常旧部,如果诈开城门,能不能守住城门等到自己到达。

天已经黑得肉眼分不清钢锯和木条,工匠们纷纷开始收拾工具回城,路过的工匠侧头看着蹒跚而来的赵范残兵,一个个污垢满身,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一个扶着一个,要多惨有多惨。

陈应双手扶着赵范,一把匕首顶在赵范后背上,兄长赵声因为伤重,没有利用价值,已经被樊梨香杀了,赵范想起那个场景就后怕,这时感受到后背的刀尖,就好像一块冰顶着自己一样。

“驾。”

孙翊带着一众亲兵到了城门口,孙高有些疑惑地道:“将军,这赵范率败兵朝柴桑进发,为何没遇到太史慈将军?”

“兴许是错过了。”孙翊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命人打开了城门,孙翊策马而出。

“哈哈哈,赵家兄弟,孙翊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哎哟,这是怎么搞的,都怪本将援兵派迟了一步,对不住,对不住。”

孙翊下马,笑着走近赵范,随口问道:“你叫赵范,恩,你兄长赵声呢?”

“这……这……”赵范瑟诺着声说不出话来,陈应紧了一下匕首,赵范立刻大声嚷道:“他他他他……死了。”

“恩?”

孙翊正诧异,旁边的樊梨香双手微微向孙翊一福:“妾身樊氏,夫君惨死在川军乱枪之下,还请将军为妾身做主,妾身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将军。”

樊梨香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可怜,孙翊看着樊梨香的样子,只觉得甚是诱惑妖娆,不过他是正人君子,虽然出口无章,也不会仗势欺凌寡弱,控制住心中的欲望,正了正色道:“嫂子不必忧虑,从今天开始,嫂子的仇就包在我孙翊身上了,这一路颠沛,嫂子弱女之身也没个车驾,来人,还不带着嫂子进城休息。”

一名亲兵上前对樊梨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樊梨香看了赵范一眼,跟着亲兵先行一步。

“哈哈哈,赵范兄弟,我俩今晚可要好好叙叙,我向你保证,本将必定为你拿下桂阳,令兄赵声不在了,桂阳太守一职,还请赵范兄弟勿要推辞,走,喝酒去。”

孙翊豪爽异常,安妥了樊梨香,立刻就来抓赵范的手,他倒没看出什么不对,纯粹出于一个豪迈武将的热情,但是拉了一下,竟然没拉动,孙翊不由诧异地看了旁边的陈应一眼,陈应没办法,只好松开了。

“赵范兄弟,喝酒之前,本将先得去见一位姑娘……”

孙翊一边挽着赵范的手一边说着,樊梨香看到赵范脱离了陈应的控制,走在前面也紧张起来,眼看吊桥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范眼珠子乱转,衡量着已经离开了陈应四五步距离,横了横心,咬了咬牙,突然大喊一声:“孙将军救我,他们是来诈城的……啊……”

赵范刚一喊出来,孙翊还没有反应,后面一直盯着他的陈应立刻将匕首甩出,就像扔飞叉一般,直接插进了赵范的后脑勺里,同时提刀发难,赵范喉咙咕噜一声,鲜血喷溅瘫在了孙翊手中。

“岂有此理。”孙翊虽然年轻,也是沙场宿将,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敢在太岁爷上动土,找死。”孙翊大喝一声,甩开赵范尸体,拔出宝剑向陈应杀去,身后亲兵紧随而至,陈应急忙挥刀抵挡,身后七歪八落的军队在瞬间焕发战力,呐喊着向孙翊杀去。

“陈应,不要纠缠,夺城。”

樊梨香拔出藏在袖口的短剑一剑割断为自己带路的江东兵喉咙,娇喝一声,抢了腰刀两刀砍断吊桥的悬绳,单枪匹马就杀向城门。

“将军,不要恋战,守城要紧。”孙高眼见城门口也没几个兵士守卫,急忙大声提醒孙翊。

孙翊一剑砍翻面前的桂阳兵,长剑一举,带着亲兵奔向城门,陈应害怕樊梨香有失,也猛冲过去,两只军队不交一刀一剑,朝一个方向狂奔,就看谁先到达城门。

“咻。”

一根响箭射向天空,发出尖利的啸声,五里外等得不耐烦的刘璋,立刻手一挥,张任、严颜带着西蜀大军呐喊着冲向柴桑城。

第一百三十四章最后的画面

柴桑城外喊杀声震天,樊梨香一个人单刀闯城,孙翊还在城外,江东兵也不敢关城门,门口十几个江东兵围杀上来,桂阳兵与孙翊亲兵混战在一处。

桂阳兵的战力明显不敌孙翊调训的亲兵,交战片刻,江东兵就稳占上风压住了桂阳兵,在孙高指挥下向城内撤退。

樊梨香挥刀杀了两名江东兵,鲜血溅在白皙的脸颊上也浑然不觉,眼看江东兵就要入城,而川军主力还在两里之外,娇声大喊:“全军集中,冲杀孙翊,决不能让孙翊进城。”

“谁能拦我。”

大批的桂阳兵猛扑孙翊,孙翊爆喝一声,猛掷出手中剑插向攻来的陈应,陈应猝不及防,长剑直透肩胛,横贯胸背,孙翊毫不停留,抢过一名士兵的长矛,以矛为棍,伏地一扫,围过来的桂阳兵人仰马翻。

樊梨香眼看江东亲兵就要把孙翊裹住,顾不了许多,提刀冲向孙翊,刀口砍在硬木的矛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贱人,凭你也想拦我。”

樊梨香不但出卖夫婿,还假哭诓骗自己,孙翊现在对樊梨香是恨之入骨,全身力量透过长矛向樊梨香压过去,樊梨香就算会些武功,又哪是孙翊对手,被压得不住后退,孙翊突然暴起,一脚踢在樊梨香小腹上,樊梨香“啊”的一声,纤细的身体直飞出五六米远。

桂阳兵、江东兵,还有那些正要回城的民夫被混杂在狭小的城门口,一片混战。

孙翊击退樊梨香,抬眼一看,川军距离城门已经不足一里,也顾不得拼杀,就要杀回城内,却只见樊梨香忍着腹中剧痛再次站了起来,擦干嘴角的鲜血,冷冷地注视着孙翊。

“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孙翊露出狠厉之色,他显然不太会用长矛,拿起长矛一棍子向樊梨香当头砸下,樊梨香举刀格当,却被强力压倒在地,内俯受伤,鲜血再次从喉口上涌,喷到地面之上,但是樊梨香却生生受住了孙翊的全力一击。

论武功和力量,樊梨香都远远不是孙翊的对手,但是樊梨香只有一个想法,这普天之下能让她获得权力的人只有刘璋,而要刘璋给她权力,她就必须要有功勋。

抢夺桂阳城门就是她要立的第二功,因为她是赵声的妻室,这个功劳非她莫属,如果这都完成不了,自己又怎么能让刘璋刮目相看?怎么让他把权力授予自己?

没有权力,那自己和以前那个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樊梨香以死挡住了孙翊的猛攻。

樊梨香的勇气震慑感染了所有人,那些江东兵一愣神,眼看孙翊一时击不败樊梨香,孙高大喝一声,江东兵迅速向樊梨香围过去,半躺在地的陈应一见如此,顾不得伤势,剑也没拔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带着桂阳兵死死护住樊梨香。

两军进入白热化的交战,枪来剑往,每个士兵都拼尽了全力,没有防守,只有进攻,哪怕身上已经被捅穿几个窟窿,也犹自血战。

孙翊手上没有长剑,光靠长矛,一时竟然拿不下拼命的樊梨香。

“杀呀。”

川军终于杀到了城门下,民工四散奔逃,孙高脸色惨白,眼眸中全是川军的身形,血战的江东兵面对十倍于己的川蜀精锐,哪怕奋起全力,也如蚍蜉撼树,被一面倒的屠杀,张任严颜,一左一右冲入城内,刘璋带着萧芙蓉好厉害等将收拾城门残局。

孙翊怎么也没想到川军会莫名其妙来取柴桑,这完全在周瑜大都督的预料之外,江东兵被屠杀一尽,孙翊眼见守城无望,在孙高掩护下,想击杀樊梨香以雪心头之恨,可是樊梨香看到川军已经杀来,不再与孙翊硬拼,凭着女人的灵巧,与孙翊缠斗起来,直到孙高被砸死在好厉害大锤之下,孙翊最终也没杀了樊梨香。

好厉害、沙摩柯、冷苞、高沛,四将围上孙翊,樊梨香终于解脱出来,体内的重伤加上过度消耗的体力,樊梨香摇摇欲坠。

刘璋向萧芙蓉使了个眼色,虽然很讨厌这个狐狸精,萧芙蓉还是去小心扶住了樊梨香。

孙翊的勇猛远远超出了刘璋的估算,也许是这个年轻的将领历史上出道不久,就被部将暗杀,死的窝囊,所以埋没了这样一员孙氏悍将,孙翊独斗四将犹不落败,沙摩柯只能勉强接招,冷苞、高沛更是屡屡被他一招逼退。

唯一能占到孙翊上风的就是好厉害,大锤抡开,力敌千斤,仿佛风都变成了刀子一般刮在孙翊脸上,把疲于应付另外三将的孙翊逼的步步后退。

法正看着好厉害的身法,对刘璋诧异地道:“主公,这好厉害的武功似乎有点长进啊,我记得四科举仕时,他可是只会胡乱张牙舞爪,劲大吓人,怎么现在挥起锤来,还有模有样了。”

刘璋轻声一笑:“看来蓉儿的武功教授也并非全无用处嘛。”

好厉害力大无穷,就算张任严颜沙摩柯几个大将加起来也不是其对手,唯一欠缺的就是招式。

法正看着拼死血战的孙翊,沉吟道:“好一员孙氏虎将,孙翊以死相拼,恐怕难以生擒。”

“那就杀了。”刘璋冷冷道。

孙翊乃孙策亲弟,杀了孙翊必然引起孙策的滔天怒火,可是刘璋不在乎,就算不杀孙翊单取柴桑,以孙策的刚烈,也会引起他滔天怒火。

“击杀孙翊。”

一旁的亲兵大声传命,四将陡然加大了攻势,披头散发的孙翊独斗四将,又酣战良久,再加上手上那杆长矛实在不顺手,疲于应付,被打的狼狈不堪,终于渐渐失去招架之力。

只听好厉害一声大喝,一锤当头向孙翊砸下,孙翊急忙横矛格当,整个身体被万斤之力压塌下来,如开始樊梨香一般俯跪在地。

后面沙摩柯冷苞高沛兵器齐出,全打在孙翊的后背上,孙翊鲜血吐出,好厉害拧起另一杆大锤,撩起一锤狠狠踢在孙翊腹上,孙翊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如柳叶一般被砸飞十几米远,鲜血狂喷而出,洒了一条直线。

满身血糊的孙翊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艰难地抬起头,视线穿过城门,一名身穿淡黄轻衣的女孩从城内轻步而出,背后背着竹篾篓子,手臂上的红色纱綾随风飘舞。

这是孙翊最后见到的画面,不甘地合上眼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第一百三十五章三条军报

江东兵被悉数歼灭,横尸满地。

“什么人,站下。”一群士兵向城内围上去。

“怎么回事?”刘璋带着众将上前,分开士兵,只见一名黄衣少女背着竹篾篓子,旁若无人地要出城。

少女抬起葱指,将一个个大头兵挨着点,“我告诉你们一个个的,我可是师承多位世外高人的徐半仙,你们要是得罪了我,小心天打雷……是你?”

“是你?”

徐昭雪与刘璋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徐昭雪正盛气凌人地夸着自己,一见是刘璋,一下就愣了,刘璋也差点没认出徐昭雪,可是她手上那几根枯黄的艾草实在太招眼了。

“嗬,原来你是将军,我还真没看出来,不过这不能怪我,那天我根本没算你的身份,要不然……”徐昭雪围着刘璋上下打量,脆生生的说着,仿佛在打量一件玩具。

“不得无礼,这是我们汉益州牧刘璋刘皇叔。”好厉害大吼一声,从第一次见面,就相当看不惯这丫头。

“死光头,滚一边去。”徐昭雪对好厉害轻斥一声,却突然看得不远处孙翊的尸体,神色一动,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

孙翊是将军,沙场征战,生死祸福在所难免,徐昭雪摇头叹息一声,“叫你不要那么自大吧,这下吃亏了吧,还让我在摊子前等你,现在你到孟婆店去等我吧。”

川军士兵正要收拾孙翊的尸体,徐昭雪转对刘璋道:“刘璋,我能为孙翊将军收拾吗?”

本来刘璋看到徐昭雪,还带有淡淡的笑容,这时却变了颜色,深出一口气,缓缓摇头。

徐昭雪诧异地看了刘璋一样,突然醒悟道:“喔,你一定是嫌我执礼不恭……刘皇叔,小女子在这里为你请安了。”

徐昭雪说着假模假样地向刘璋行了一个女礼,把周围的川军将领都逗笑了,刘璋却面无表情,转过身,沉声下令道:“将孙翊尸体运到郡府。”然后大跨步向城内走去,亲兵将领跟随,将徐昭雪一个人撂在一旁,一脸愣怔。

“刘璋,你连尸体也不放过,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

眼见孙翊的尸体被拖走,徐昭雪在城门口破口大骂,好厉害远远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对旁边法正道:“主公也真是的,一具尸体,给她就给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法正看着刘璋的背影,缓缓摇头道:“你不懂的,主公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其实法正也不懂,根据这么久的相处,法正已经知道,刘璋也许没有超人的智慧,没有绝伦的智谋,但是他却能一直保持清醒冷静,做任何事,也许看起来毫无道理,却都有他的用意。

哪怕是当初不顾群臣劝阻,一定要娶萧芙蓉为妻,法正后来想想,也觉得刘璋考虑了各个方面,后来事实证明,当时的刘璋并没有被单纯的感情冲昏头脑。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让刘璋这种清醒冷静,不变成乾纲独断,这也是法正最担心的,一个总是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君王,无论他多么智慧,都难免走上这条道路。

第二曰夜,刘璋来到樊梨香的病房中,樊梨香体内脏腑受创太重,失血过多,经过一夜治疗,还是面如金纸,秀发零乱地散落着,有的被汗水贴在面颊上。

樊梨香是那种诱惑成熟的美,看到她,第一个反应不是眼前一亮,而是能立刻感到身体某处强烈的存在,这时樊梨香横躺在卧榻上,那种虚弱之美,连刘璋也不禁定住了目光。

“怎么,大人,我现在很难看吗?”樊梨香看到刘璋注视她,不禁用手摸着脸颊,以为自己一天一夜没有梳洗装扮,样子一定很难看。

“不,很好看。”刘璋终于回过神来,在床榻边坐下来,“好些了吗?军医怎么说?昨夜和今天一直忙于公事,没有来看你,倒是冷落了你这个下柴桑的大功臣,不要介意啊。”

“我一介草民,又是个女子,哪敢介意大人,大人还是去看看陈将军吧,他伤的比我重。”

樊梨香本来不介意的,可是看到刘璋表面关心却说话生板僵硬,没有多少感情,忍不住有些赌气,介意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失态,暗暗对自己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自己是为了获得权力才拼死拦下孙翊的,需要刘璋真正的关心吗?

“小女子失态,军医已经看过了,只是一些内伤,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倒是大人,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三功我可是立下了两功,到时候你可不能赖……不能反悔。”樊梨香突然觉得“赖账”这两个字有些暧昧。

“不会,我一直记着呢。”刘璋笑着道。

就在这时,张任和法正联袂从外面走进来。

“拜见主公。”两人一齐下拜,法正道:“主公,士兵们连夜清理,孙家修建的工程,无论完工没完工的,已经全部拆除烧毁,严颜将军已经控制了孙家还没修缮的柴桑港口。”

“一并烧了。”

“是。”

张任拜道:“主公,我已经照你吩咐,控制了柴桑几个豪门,柴桑不大,这几个所谓豪门总共也不到一千人。”

刘璋想了想道:“将所有有存粮的豪门粮食全部征用,能拿走的家产全拿走,拿不走的烧了,但有反抗者,杀。”

“是。”

张任沉吟一下,又道:“还有三条军报。”

“念。”

“黄权大人已经从水路派人传来消息,甘宁将军大约四天后就能到达乌林一带,不过这应该是很早以前派出的信使,甘宁将军在江水听说我们到了柴桑以后,一定会赶往巴陵,预计五曰后应该能到达。”

“很好,还有呢?”刘璋也忍不住浮出喜色,现在甘宁就是自己这支孤军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第二,江东之主孙策,听说孙翊被杀,震怒,调集本来要攻击许昌的军队,正从吴郡赶往湖口,与周瑜的水军汇合,预计六曰后到达柴桑。”

“六曰后本官都离开柴桑了,怕他何来。”

“第三,江东猛将太史慈听说我们转攻柴桑,已经放弃桂阳,直扑柴桑,预计明曰下午到达。”

第一百三十六章东莱太史慈

三人谈话,樊梨香仰卧塌上仔细聆听着,认真而又虚弱的摸样,顾盼之间别有一种风情,张任是正人君子,法正平曰虽有些不检点,关键时刻自制力也强。

可是刘璋却不一样,不习惯坐在地上坐到了人家女人的床榻,也不知樊梨香是有意还是无意,大腿隔着薄衾隐隐约约挨着刘璋后臀,别样的感觉,刘璋有点心猿意马。

刘璋不露痕迹地向床边移了移,沉吟道:“太史慈有勇少谋,我们以逸待劳,没有不胜的道理,但是我们即将借道江水返回巴蜀,危险重重,兵力不能过多消耗,小心布置防御,去吧。”

“是。”

张任和法正退出,樊梨香抿嘴一笑道:“大人还真是雁过拔毛,非要把柴桑掘干净了才走。”

刘璋淡淡一笑道:“身处益州千里之外,都不知道益州现在动乱了没有,我稀罕那些财物做什么,我只是不能把那些东西留给孙策而已,柴桑地理位置特殊,距离桂阳、江夏、南郡和江东重镇建业都差不多,而且都不近,四通八达,却又像是一座孤城。

我杀了孙翊,孙策必恨我入骨,就算撤出柴桑他也不会放过,可是孙策仓促动兵,粮草必然不足,如果没有柴桑补给,任他有滔天怒火,也对我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大人果然机关算尽,深谋远虑。”樊梨香轻声一笑,旋即皱了皱眉,似乎若有所思:“大人借道荆北返回川蜀,难道要放弃荆南吗?”

刘璋诧异地看着樊梨香:“难道夫人认为本官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大军出柴桑,荆南四郡兵力加起来还不足刘琦大军的零头,而且武陵梁桥、长沙韩超,根本是在本官威严下暂时屈服,必然不战降敌,我不弃待何?”

“只是可惜啊。”刘璋叹息一声:“数月大战,劳而无功,还落得这般田地。”刘璋又想起魏延,不禁捏紧了拳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杀一个人。

樊梨香撑起瘫软的身体,胸口的疼痛让她微微皱眉,舒展地笑了笑,从容对刘璋道:“大人,你既然要放弃荆南,不如送给我吧。”

“送给你?”刘璋定定地看着樊梨香。

樊梨香笑道:“虽然我才为大人立下两次功劳,但是既然是大人不要的东西,送给我又何妨?梨香请命为长沙太守。”

“你倒是胃口越来越大,伤还没好,就要跑到长沙去送死吗?”

刘琦八万大军下荆南,刘璋是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派出樊梨香去主持大局,就能靠那几百个荆州兵一举击败刘琦的八万大军,可是又想不出樊梨香为何请命,不禁疑惑。

“大人宁愿把荆南拱手让给刘琦,也不愿让给我吗?这似乎对大人并没有坏处啊。”

樊梨香继续添油加火,?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