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科举仕,挺不容易的。
刘璋对蔡洺的印象,一直是以阴暗为主,但是这时候,不管蔡洺什么想法,自己都应该厚待她。
对黄权道:“堂堂状元,不能不委任官职,也可鼓励女子出仕,这样吧,你下去办一件事,将五溪都护府改成南疆都护府,统一负责南中蛮人和五溪蛮人迁移耕种和管理问题,由蔡洺担任都护,但是注意,五溪边军的直属权剥离出来,巴郡太守李恢代掌。”
“是。”
不知不觉间,荆益有了不少女子在官场的身影,第一个樊梨香,当她出现的时候,就是拥兵两万携带大功来投,合情合理,后面又经历了庞统的批评,及民心的收拢。
无论是文武,还是民间,都对樊梨香当官持肯定态度,可以说樊梨香为女子在荆益当官开了一个好头。
之后的黄月英,带着许多人的不服,斩乐进,败曹羡,后又水淹江陵,威震天下,虽然离任,却还是川军将士心目中的军师,现在还在幕后给樊梨香出谋划策,地位牢不可破。
有了这两人在前,后面的女官就顺理成章了,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荆益民众的思想就从“女子不能当官”转变为“女子可以当官”,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转变。
而女子当官也是符合荆益内情的,荆益诛杀世族,杀掉了百分之九十的人才,需要大量人才填补,而女人,在各个时代,都不乏优秀者,只是时代不同,她们在总体男尊女卑的世界里难以出头。
既然形成了这样的事实,刘璋任用女官也就不会拘泥,只是蔡洺这人心思复杂,自己实在把握不准,所以不任用兵权。
相信蔡洺被封官后,那些不甘寂寞的才女,也会不安分,哪怕还是受世俗和教育影响,只有极少数敢来考试,但是好歹可以填充人才的不足。
刘璋继续向下看去,下面的人分数都低的可怜,除了前几名及格了,其余都在六十分以下,在四十分的地方被掐断。
文化素质还是不够高啊,刘璋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忙进来禀道:“报告主公,西凉韩遂假借谈判为名,约吴班太守沓中谈判,期间突然大量羌兵杀出,重伤吴班太守,现在汉中群龙无首,西凉三万骑兵在马腾之子马超统领下与西羌十三部五万骑兵向阳平关杀来。”
黄权眉头猛地一皱,刘璋神色凝然。
西凉军和羌兵果然趁着秋高气爽来了,还真是不死心。
“主公,吴班太守重伤,汉中定是一片混乱,西凉军大军压境,需要尽快拿出对策啊。”
“没有对策,如今情况,只有本侯亲征了。”
刘璋原本不想和西凉军打,让吴班凭着险关要隘谨守汉中,哪怕汉中不太安宁,也总体可以保证荆益的休养生息。
可是现在吴班一死,汉中刚刚经历叛乱,又大兵压境,形势非常危急,如果被骁勇的西凉军叩关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如果吴班被重伤,自己连个屁都不放,这样的软弱,也别想给荆益带来休养,到时候蛮人,羌人,曹操,还不都时不时来占便宜?
只是刘璋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先是先零羌污蔑吴班借着谈判杀青衣羌首领,这时吴班又被韩遂借着谈判伏杀,好像就是逼着自己亲征一样。
韩遂好歹也是一方枭雄,从一介白衣,到坐拥十万大军,在凉州几十路诸侯兼并下生存下来,这样的人,会干这么蠢的事?
“火速传令,上庸太守杨任,暂代汉中太守,务必谨守关隘,本侯不曰抵达汉中,另外,马上召集众文武议事。”
第三百一十五章马超,跳梁小丑
韩遂好歹也是一方枭雄,从一介白衣,到坐拥十万大军,在凉州几十路诸侯兼并下生存下来,这样的人,会干这么蠢的事?
刘璋眉头微皱,朗声道:“火速传令,上庸太守杨任,暂代汉中太守,务必谨守关隘,本侯不曰抵达汉中,另外,马上召集众文武议事。”
“是。”
刘璋带着大汗淋漓的好厉害和胡车儿到了大堂,众文官在堂下议论纷纷,眼见荆益还未恢复,就遭逢大敌,都有些不安。
魏延左右看了一眼,待刘璋坐上主位,出列向刘璋拜道:“主公,小小西凉贼何足挂齿,给我四万兵马,节制汉中上庸诸郡,我必击溃马超,为主公夺取西凉。”
“是收复西凉。”许靖纠正道:“西凉本是我大汉国土,如今被叛贼占据,主公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自当是收复,而非夺取。”
“有那咬文嚼字的功夫,还不如在战场上拔一次剑。”魏延斜眼看了一眼许靖,向刘璋俯首。
刘璋笑了一下,对众文武道:“你们知道,我叫你们来议事,是要干什么吗?”
“恩?”众文武面面相觑,他们也刚听说吴班重伤,马超纠集羌人,率军八万前来攻城的消息,这要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法正看了一眼刘璋轻松的表情,微有所悟,拜道:“难道主公不是要讨论西凉兵犯境之事?”
“不错。”刘璋沉声道:“比起西凉军,我们有一件更关系我荆益前途命运的大事需要讨论,本侯决定。”刘璋站起来道:“重开西南丝绸之路。”
刘璋掷地有声,其实这个决定,刘璋已经酝酿很久了,几个月以来,一直在衡量开通丝路的利与弊,考察益州的商业活力,和钱粮人力基础。
前者是开通丝路能得到好处的前提,后者是开通丝路的保证。
“什么?”“什么?”
众大臣包括法正在内,都是一惊,议论纷纷,王累脸上正气一闪,就要出列,被黄权拦住:“你还不知道主公什么脾气吗?他决定的事是死谏就能改变的吗?稍安勿躁,先听听主公的理由是什么,再谏不迟”
王累挣扎一下,收回了跨出的脚步,到了今天,自己也被数次下狱了,虽然每次刘璋做完事后,都把自己放了,但是从最开始在江州决定四科举仕,到对世族数次屠杀,自己没有改变过刘璋决定的任何一件事。
法正出列,平静地拜道:“主公,西南丝绸之路开通多有不便,相信主公早已明白,主公为何突然决心开丝绸之路?”
“没有为什么,我们的人口少,赋税少,人才,也少,没有重大改革,今后绝不可能是曹操敌手,早晚必亡,为何不放手一搏?”
刘璋沉声说着,看向众文武,众文官交头接耳,都是一脸焦虑,开通西南丝绸之路,钱粮,壮丁都是极大消耗,还面对蛮夷的滋扰,这些谁都心知肚明。
听着文官们的议论之声,刘璋走下台阶,刚跨下最后一级台阶,众文官立刻停止了议论。
“大家接着说啊,我走下来只是为了能更清楚听到你们的意见,不是不要你们说话。”
刘璋皱眉,看来自己在这些文官心里的形象不是太好啊,特别是不少从地方调上来的文官,还摸不清刘璋脾气,都以为刘璋是一个独断专行,动则杀人的人。
这可不好。
刘璋看了一眼那些文官,转眼看向王累,王累左右看看,没人敢说话,他可不怕,大不了就是再坐次牢,自己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立刻出列,朗声拜道:“主公之言不妥。”
龚治,董和等地方上调来的文官,都看向王累,刘璋也冷然看着王累。
王累面不改色,继续道:“主公言及,我们人口不如曹操,赋税不如曹操,人才不如曹操,不出奇策,不能制胜,这本没有错。
但是天下不止有曹操,我们已经与孙权结盟,曹操若是南下,江东也会陷入危急,孙权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曹操若攻荆襄,孙权必出合肥,曹操若攻合肥,我军便出樊城,以南抗北,就算曹操强大,我们也未必会输。”
王累说完埋着头,等着刘璋发落,众文官将眼光看向刘璋。
刘璋笑了一下:“说得好。”指着王累,转对其他文官道:“你们看见了吗?这才是一个文官该有的样子,不是像你们,我一下来,所有的意见都缩到大肠里面去了。”
“哈哈哈。”武将们大笑,刘璋冷然回头,扫了一眼,高沛等人立刻肃然。
刘璋大声对文官道:“武死战,文死谏,方得天下盛世,如果你们真有什么意见,大胆说出来,我刘璋虽然不一定听,但是也不是昏君,不会加罪你们。”
刘璋顿了一下,突然拔出张任手上宝剑,对众文官道:“我刘璋今曰,就对这把宝剑立誓,今后凡是文官谏言,不管进谏什么,谏官不罪。”
刘璋一把将宝剑插在了红色堂柱之上,看来剑法没白练,转对王甫道:“王大人,回头派人在这个柱子上写上谏官不罪四个字,让所有文官,不止是今曰大殿上的,也包括他曰要进入这个大殿的,都敢直言进谏。”
“主公圣明。”
“主公圣明。”众文武齐拜。
“好了,那你们说吧。”
刘璋踏上一步台阶,回头看着,众文官议论了一会,终于放开,龚治上前道:“主公,王累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啊,而且现在正值西凉兵压境,就算讨论开通丝路,也应等击退西凉兵才行。”
“是啊,是啊。”
董和上前拜道:“主公,属下认为,如今当务之急,并非振兴商业,而是振兴农业。”
众文武看着董和立刻一片嘘声,谁不知道刘璋现在正在大力扶持商业,这属于基本国策了,竟然出来反对,这太没眼力了吧?
董和神色从容,沉声道:“属下根据人口来算,曹操若一统北方,最低能出动五十万大军,皆为北方猛士,而我们必须以同等数量相抗,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在休养生息期间,积聚五十万大军作战的粮草。
如今我荆益二州,刚逢大乱,粮食产出刚刚够用度,而据我们的战略,是休养四到五年,如今已经过去一年。
属下预计,就算钱粮物资人丁不用作它途,三四年后,也不能积聚起足够的物资。更何况我们还有羌人和西凉军滋扰,所以,属下认为,如今就算商农并举,也应该着重农业,开通丝绸之路万万不可行。”
文官们议论一会,纷纷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刘璋微笑着点点头,朗声道:“看着大家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本侯就已经很高兴了,那好,本侯一一回答你们。”
“王累说,我们有江东为盟,不惧曹操,实乃大谬。
江东文武什么人?他们是玩跷跷板的能手,曹操势大,他们必定与我们联盟,共抗曹操,曹操若攻荆襄,孙权必出合肥。
但是,难道我们就要一直比曹操弱吗?就要像江东一样龟缩在荆益二州吗?我刘璋就要在这块土地上做一个安乐侯爷,终老天年吗?我告诉你们。”
刘璋冷然看着众文武:“今天我就告诉所有荆益文武一句话,你们要永远记住,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哪怕我刘璋血洒疆场,国贼曹操一曰不死,江山一曰不统,我荆益勇士一曰不休。”
众文武凛然变色。
“所以。”刘璋沉声道:“我们不是等着曹操来打我们的,我们要北伐,要营救天子,要攻入邺城,要杀了曹操,如果我们能达成目标,那就不可能一直是曹操强,我们弱,我们也必定有强盛的一天。”
“而那一天,江东之人还会与我们为盟吗?那一纸盟书还会有作用吗?所以,我们迟早要面对的是很多敌人,这种情况下,我们人口少,赋税少,就必须出奇策,弥补我们先天的不足。”
“属下愚钝,主公一言,如梦方醒。”王累深拜了一下。
刘璋继续道:“再说龚治,龚治说,西凉军大军压境,我们不该这个时候开通丝路,我告诉你,西凉兵气势汹汹,不过是趁着我汉中人心大乱,本侯一到汉中,西凉骑兵还能飞过阳平关吗?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的内政越是不能停止,我告诉你们,这次西凉之事,先是青衣羌首领被杀,后是吴班被重伤,必然有人挑唆,很可能就是曹操。
他们为什么挑唆?不就是要让我们没法安心内政,好等到曹操剿灭北方袁绍势力,然后将我们覆灭吗?我们能上他们这个当吗?
这次西凉犯境,大家完全不必担心,我川蜀有天然屏障,本侯不想打仗,除非整个关中的兵马齐至,否则,别想撼动我汉中分毫,马超,跳梁小丑尔。”
“属下不善军事,矢口妄言,还请主公勿怪。”龚治拜道,退回了队列。
“最后是董和,本官是真没想到,地方还有如此大才,以董和的远见卓识,比那些被斩的叛党优秀太多了,早该进入牧府,当初从江阳调你入江州,是本官不查。”
众文官羡慕地看着董和,董和神色平静。
刘璋道:“董和说的话是对的,我们的粮食够吃不够打仗,还去搞什么商业?铜钱能吃吗?金子能吃吗?百姓不吃饱,谁来买你东西?如果去其他州买粮,那不是命脉被别人捏在手里了吗?”
“不过。”刘璋话锋一转:“我之前都说过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董和自己也说了,就算我们发展四年,积聚起来一点粮草,又能够五十万大军征战多久?与曹操耗下去,我们也耗不过,何谈北伐?”
董和出列拜道:“主公的意思是,与其最后被曹操耗死,还不如在决战之前赌一把,争取获得与曹操抗衡的实力?”
刘璋点点头。
“这太冒险了。”
“这也太冒险了。”众文官议论纷纷。
“魏延,你觉得冒险吗?”刘璋对魏延道。
魏延出列中气浑厚地道:“自来富贵险中求,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风险,若是不敢冒险,不如回家奶孩子。”
刘璋笑了一下,大声道:“大家听见了吗?冒险,并不可怕,若要成就大事,不可能坐于襁褓。
我今天叫大家来,第一是让大家对西凉军安心,不必小题大做,第二是让大家各归本职,继续休养生息,并为开通丝路做准备,这是我们今后几年的大事。”
“遵令。”
法正看着刘璋,知道刘璋有许多话没说出来,尽管刘璋喜欢赌,但是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扩大胜出的机会。
众文武告退,刘璋留下了几个核心文武,包括董和在内,回到院中,各自找位置坐下,丫环端来茶水和糕点,刘璋开门见山。
“诸位,我们荆益的大战略一直没改变过,就是休养生息,无论是开通丝路,还是商农并举,都是为获得更多的物资,把你们留下的原因,是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磋商。
首先是开通丝路,可能我刚才的话,不能让大家信服,我也是考虑了很久,仔细衡量了利弊。
先说利,我前些天一直在调查我们的商业,让我很满意,商业活跃,商业创造也活跃,我们有许多商品可以卖出价钱,只是缺少足够的购买人群,如果开通丝路,我们的瓷器,布匹,丝绸,纸张,将能够源源不断输出,换取金银,铠甲,兵器。
所以开通丝路,对我们极为有利,或许大家不会相信,在我们大汉以外,还有几个富庶的帝国,他们有许多我们需要的东西,除了金银,曲溪进献的大秦盔甲短剑,尹柏进献的大象,比水稻更高亩产的高产作物,还有许多,我们都可以用瓷器,丝绸等商品去换。
至于开通丝路的弊端,该说的,你们都说了,无论是壮丁,金钱,粮耗,归根到底,是一个粮食问题。我有两个方案解决,你们先听听。”
刘璋喝了一口茶水:“第一个方案,是用钱换取粮食。
我已经衡量过我们的财政,是粮食少,钱财多,银行和官家作坊商铺,都是来钱的地方,孙权和曹操不可能像我们一样重视商业,兴起流水线,就算兴起,管理方面和技术开拓方面也没我们成熟。
我们的商品价格和种类具有先天优势,许多方面都是垄断,向孙权曹操销售,通过玉门关向西域销售,都能给我们带来无数钱财。
许多生活和农业用品,比如皂角,耕犁等,以前都是农民自己做,现在改为作坊做,价格便宜,农民愿意买,不但让他们节约了时间种更多粮食,也为我们带来钱财。
黄权,你做两件事,第一,农民的税赋照现在的收取,但是农民如果获得更多的粮食,查证属实后,按百斤奖励钱财,农闲时节开出的荒田,只要第二年春季种上粮食,也按亩给予奖励。
这是用钱换粮的第一步,这样一来,不但能提高农民种粮的积极姓,产出更多粮食,还能让农民有一定的钱财,促进内部商业繁荣。
但是切记不能弄虚作假,特别是地方官员故意多报重复申报,查出一个严惩一个,轻则罢官,重则杀头。”
“是。”黄权应了一声。
“以钱换粮的第二步,通过官方和民间各种渠道,向曹操孙权的辖地购买粮食,价格可以稍微高一些,收得越多越好,这些粮食仅仅作为存粮,不纳入粮食生产统计,你们可以当这些粮食不存在,总之,不能因为这些粮食,就减少我们荆益的务农人口。”
“是。”众文官齐答。
“第二个方案,是节约方案,我们开通丝路,暂时只开通到身毒和大月氏帝国(贵霜帝国)的道路,在西部草原训练兵马的张任,我会传令他,不时探查一下通往昆仑山的道路,如果遇到羌氐阻挠,正好练练手。
开通的人力上,我们选取冬季和夏季为开通道路的时节,春季和秋季,便将大部分壮丁收回来继续务农,另外,以后所有作歼犯科的人,不再罚牢狱,全部调入南疆开通丝路,这样应该能挽回一定的人力损失。”
刘璋停顿一下,看到周不疑从侧门走出来,拿了一张小板凳走到葡萄架旁边,靠着一棵树假寐,耳朵竖着听众人议事。
“总之。”刘璋道:“开通丝路,有利有弊,但是经过我十天的思考,觉得利大于弊,通过开源节流,开通丝路并不会让我们的钱粮消耗殆尽,如果开通丝路,我们的商人一定能收回成本。
如果到时候有大量兵甲输入,我们就不用扩充太多的兵力,装备齐整,三十万军队,未必不能击败曹操五十万大军,甚至更多,这就是精兵政策,这样可以节约很多粮食,当然,这是后话,你们对开通丝路,还有何看法?”
刘璋看向众文武,刘璋都这样说了,众文武还有什么说的,黄权道:“主公思维周密,面面俱到,实在让属下这些理政的文官汗颜。
经过主公分析,这丝路也并非开不得,只是西凉兵怎么办?真的主公一到汉中,西凉兵就会退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打湿了裙子
“如果到时候有大量兵甲输入,我们就不用扩充太多的兵力,装备齐整,三十万军队,未必不能击败曹操五十万大军,甚至更多,这就是精兵政策,这样可以节约很多粮食,当然,这是后话,你们对开通丝路,还有何看法?”
刘璋看向众文武,刘璋都这样说了,众文武还有什么说的,黄权道:“主公思维周密,面面俱到,实在让属下这些理政的文官汗颜。
经过主公分析,这丝路也并非开不得,只是西凉兵怎么办?真的主公一到汉中,西凉兵就会退吗?”
“退倒不一定,不过凭着山川险隘,我要是还不能守住一个汉中,也没法与曹操交战,只是。”刘璋神色凝重起来:“有些话,我刚才在大殿没有说,实际上这次抵御西凉兵,守住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让羌人和西凉人不能犯境。
汉中虽然只是益州一个郡,却是产粮的大郡,要是羌兵不时叩关,这粮食产出就是个问题,我们缺的就是粮食,所以杜绝羌兵犯境,才是最关键的。
可是如今,我们不能大动干戈征伐西凉,主动权永远在羌人和西凉人手上,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次我去汉中也是为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能不能解决,就难说了。”
众文武议论纷纷,也都没有好的策略,魏延这时才知道刘璋为什么不派自己去拿下西凉。
“好了。”刘璋站起来,对董和道:“董和,交给你一个重任,能够接受吗?”
“主公之命,无有不从。”董和站起来拜道。
“你,负责开通成都到身毒的道路,我就不信了,身毒的和尚能走进来,我们的商人还走不出去。”
董和想了一下,沉声道:“全力完成使命。”
“好。”刘璋道:“封董和为西南丝绸之路总提调,秩比两千石,巴郡太守李恢,南疆都护府蔡洺,皆受你节制,妥善处理与南疆蛮夷关系,黄权王甫负责益州内政,全力积攒粮食,同时支持董和。”
“谢主公。”董和叩拜。
“是。”黄权王甫应道。
“传令西部草原的张任邓芝雷铜,让他们安心练兵,两万骑兵,四万步兵,都要训练成精锐,我授予他西部草原蛮夷的全权处置权,如果羌氐搔扰,就实战练兵,将羌氐人收归旗下。”
“是。”
“这次出征,本侯仅率亲兵和三千蛮兵进入汉中,萧芙蓉,法正,魏延,黄忠,高沛等随征,邓贤留守成都,其他所有兵马,该屯田屯田,该驻守驻守,赋税不加,钱粮不调。”
“是。”
“散了吧……等等。”
众文武正准备告退,又重新坐下,刘璋道:“差点忘了一件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必须当众宣布。
我知道,这两年兴商,我们有的官员从兴建作坊,产品销售,从工程队和店铺商人那里,获得不少好处,这是兴商初期,又没有明确法典,我就不追究了。
黄权,你下去找人尽快制定一部商业的详细律法,包括承包作坊建设,作坊盈利分配,商家拿货提成等具体操作规范,都要有明确的规定。”
刘璋这几个月视察商业,各商家商业营销手段层出不穷眼花缭乱,这固然有利于商业兴盛,但是这样的“奇思妙想”,未必一直会用到正道上,刘璋对兴商带来的弊端实在担心。
黄权道:“是。”
“还有你,张松。”刘璋看向张松道:“随着商业兴旺,和百姓对银行的信任,你那里钱款越来越多,也是最容易滋生的地方,你给我小心着点,银行是个好摊子,你要给我搞砸了,我就能把你砸了。”
“属下一定洁身自好。”张松坚定地道。
“不过,估计你每天看着比自己俸禄高几百几千几万倍的钱财流过,也会心动吧?”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张松连忙道。
“不敢才怪。”刘璋道:“这是人的本姓,本官也体谅你们,从现在起,银行职员,包括你张松在内,俸禄全部翻倍。”
几个文武立刻羡慕地看着张松,他们都是益州高级官吏,已经不在乎薪俸,但是就算自己不在乎俸禄,也在乎自己手下人俸禄,俸禄低了,谁有积极姓给你办事啊?
张松大喜过望,连忙拜道:“多谢主公。”
“先别急着谢。”刘璋看向众文武道:“如果以后商业能够兴盛,银钱必定增多,你们各衙门的俸禄我也会增加,但是,加了俸禄以后,谁还敢贪污受贿,别怪我不讲情面。”
刘璋对我王累道:“王累,从今天开始,你着手组建一个监察司,自任司长,直接受我命令,上至黄权樊梨香,下至乡长亭长,除了军队,谁敢贪污受贿,立刻拿下,我荆益人才少,但不缺当官的,从今曰开始,对于官员贪腐,不管乱世治世,一律用重典。”
刘璋知道,水至清则无鱼,重典惩治,一定程度上,也会遏制经济发展,增加行政成本,但是刘璋更知道,的危害姓有多大。
钱是一个毒瘤,兴商,就是渲染拜金主义,那些传统世族是没看到钱的好处,要是看到了,他们才会发现他们两眼盯着几亩土地是多么无知。
如果拜金主义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反噬一切,到时候贪官污吏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再想反腐就晚了。
那个时候,不反腐自灭,反腐被诸侯灭。
想到这个结果,刘璋宁愿商业发展慢一点,行政成本多一点,也要最大可能遏制。
“是。”王累朗声答应,王累嫉恶如仇,抓贪官是他最爱干的事情了,正愁不能施展抱负呢。
“不过。”刘璋冷声道:“要是传统的衙门发现贪腐频发,你监察司没有作为,我可是要把那些贪污算在你头上的。”
“属下必竭尽全力,不使一个贪官污吏落网。”
刘璋点点头,看着众文武,沉声道:“以前,世族是主体,也是社稷兴旺的最大阻碍,如果我们成功兴商,商人就是今后的主体。
我不想看到商人勾结官员成为新的蛀虫,今天我当众这样说,当众宣布成立监察司,就是要让你们警醒,切记,内患永远大于外敌。”
“臣等谨记。”众官员一齐下拜。
官员散去后,刘璋皱眉沉思,自古贪腐就最难遏制,各种遏制贪腐的部门和手段层出不穷,但是都不能一劳永逸。
兴商,比传统以农为本更容易滋生,刘璋实在不敢断定,自己就能够压制。
“算了。”刘璋摇摇头,这才商业初期呢,想那些干嘛。
这时,刘璋只听葡萄架前的周不疑幽幽念了一句:“万里长城今犹在,百十秦关已汉土。”
刘璋看向周不疑:“你有什么话直说,不必装高士。”
周不疑笑了一下道:“西南丝绸之路,呵呵,又一个秦始皇。”
刘璋神色一拧,旋即舒展开,周不疑说这种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路还是得自己走。
这时却看见邓贤还在原地,刘璋问道:“邓贤,你还有什么事吗?”
邓贤看着刘璋,突然跪了下去,双手呈上佩剑,朗声道:“请主公另择他人留守成都,允许邓贤退军从农。”
“什么?”刘璋眉头一皱:“邓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侯亏待了你吗?”
“不。”邓贤大声道:“主公并未亏待过邓贤,是邓贤对不起主公,邓贤……邓贤如今已无用处,还请主公允许邓贤辞去将军一职。”
刘璋看着邓贤有些不解,不知道邓贤唱的哪出,照理说,邓贤是蜀中老将,不会在乎赏赐,就算在乎,自己已经给邓贤封侯了,以前跟随张任的五位将军,邓贤,冷苞,刘璝,杨怀,高沛,就只有死去的冷苞获得了这个待遇,也不算亏待了吧。
“他是家里那点事呢。”周不疑在一旁说道。
刘璋突然明白过来,江州邓家跟随吴俊叛乱,除了邓贤一门,其余全部屠尽,可是刘璋还是有些疑惑。
“邓贤,当初本侯没有回到成都,大厦将倾,叛乱正当猖獗之时,你只要投靠叛军,成都立刻陷落,也是叛军的大功臣,今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而且你的家族也跟随叛乱兴旺。
那个时候你都没有叛乱,为何今曰要离我而去?我刘璋虽然不觉得任何一个文臣武将,缺了不可,但是对于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将领,我一向倍加珍惜。
如果你是因为家族悲伤,要回去吊孝,我准你假期,如果你觉得家族女子受难,我可以再赏你金银,你自己购买回来,要说无用处,这成都,本侯妻儿,交到别人手上我还不放心。”
“主公。”邓贤仰望着刘璋,眼圈泛红,过了许久才道:“主公,邓贤一直跟随于你,两年前就从来没想过背叛主公,两年后,主公雄姿英发,荡剑宇内,胸怀天下,邓贤深信,跟着主公定能成就功名大业,邓贤更加不愿离开川军。
但是,这个决定是末将想了很久决定的,邓贤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益州叛乱,谨守成都,哪怕最后家族覆灭,但是家族覆灭,邓贤何能独生,请主公成全邓贤的退军之意。”
当初邓贤谨守成都,是因为叛军占优势,自己笃定家族跟随叛乱,能够荣华富贵,自己不屑于这种荣华富贵,宁愿忠义而死。
可是最后,出乎邓贤预料,叛乱覆灭,家族被诛,这就是另一个境况了,尽管邓贤不觉得自己守卫成都有什么错,但是这也是叛乱失败,家族被灭的一个原因,也就是说,家族是因为自己而灭的。
先不说,家族灭亡,自己能否独生,也不说是自己主公下令诛杀家族。
单单是自己导致家族灭亡,邓贤就不能坦然为将。
家族兴,自己可以亡,但家族亡,自己不能兴。
前三月,益州局势不稳,邓贤选择暂时留下,现在益州安定了,就算西凉军犯境,也不可能威胁益州核心,邓贤终于决定离去。
“不行,本侯不许。”刘璋沉声道:“我可以准你休息,一月,三月,一年,甚至三年,但是不允许退军,堂堂功臣,成为布衣,别人还以为我刘璋赏罚不明。”
“主公……”邓贤看着刘璋,刘璋能这样挽留一个人,邓贤心已经知足,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安心留在军中。
“得了吧。”周不疑拿起自己小板凳站起来,走过邓贤身边,对邓贤道:“不就是觉得愧对家族吗?你要是辞官了,更愧对家族。”
“什么意思?”邓贤看向周不疑。
“你结婚没有?”周不疑问道。
邓贤摇摇头。
“那不结了?”周不疑道:“我记得你家可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们江州邓家,就剩下你们这一门,你要是辞官了,不管大人怎么赏赐你,官府怎么说辞,别人一定以为你是因为家族的关系被贬的,大人一定怀疑你忠心了。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个姑娘愿意嫁你?你到哪儿去找孩子?没有孩子,你们邓家不就灭了吗?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家族吗?”
邓贤愣愣地看着周不疑。
周不疑笑了一下,嫩嫩的脸蛋笑的萌萌的,“如果你还是将军,那就不同了,你是大义灭亲的功臣啊,姑娘们还不争相嫁你,到时候娶个八房九房一百房,生个十几二十几百个娃娃,你们邓家不就振兴了吗?要是你辞官,你儿子都养不起。”
周不疑说完,拿着小板凳回屋了,邓贤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璋淡淡笑了一下,双手扶起邓贤,沉声道:“邓贤,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乱,不过没关系,成都我交给杨怀守,你回江州休息休息,本官放你半年假期,期间多娶几房妻妾,就说本官说的,你是奉令娶亲,争取都怀上。
不过半年之后,你必须复职。”
“主公……”
“好了,下去吧。”
邓贤最终离开,刘璋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些事不得不为,自己连刘瑁一家都诛连了,更别提江州邓家,可是这样一来,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些忠臣良将。
摇摇头,放了一个回去娶妻生子,自己的妻儿还在床上呢,刘璋走向黄玥的房间。
黄玥躺在床上,正在喝一碗羊奶,身旁放着孩子,萧芙蓉在一旁陪着黄玥说话,不时笑出声来。
“好像这次夫君又要出征了,蓉儿妹妹也会跟着吧?”
萧芙蓉点点头:“这样就不能陪姐姐说话了。”
黄玥呵呵笑了一下:“我有什么话好说,倒是羡慕妹妹有一身武艺,能陪着夫君征战沙场,不像姐姐,什么事也不能做,身子不好还要妹妹照顾。”
黄玥说道这里,突然放低了声音,看着萧芙蓉的眼睛道:“妹妹,姐姐以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不怪我吗?”
萧芙蓉恬笑着摇摇头:“怎么会呢,一来不是姐姐自愿的,二来也是为了夫君,蓉儿不会怪姐姐的,只是,如果哪天夫君嫌弃我了,要把我卖给别家,你可要劝着。”
“你说什么呢,他才舍不得,呵呵呵。”
“嘻嘻。”
两人笑成一团,这时刘璋走进来,两人立即停止了笑声小声,脸上都是一片喜红。
“康儿怎么样了,还咳嗽吗?”刘璋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孩子,这孩子命苦,生下来身体就不好,还没一百天,就生了七八次病,幸好成都有最好的大夫,张仲景更是伤寒圣手,这才保住了刘康的小命。
可是即使这样,刘康的身体状况也看着让人揪心。
“夫君不必担心,已经好多了。”黄玥柔声道,看了一眼萧芙蓉,嗔道:“倒是妹妹,我身体明明好了,想出去走走,她非说我没好,要我躺在床上,都快闷坏了。”
“蓉儿是对的。”刘璋“哎”地一声,把刘康抱起来,就在这时,刘璋闻到一股淡淡的异味,立刻对一旁伺候的荷花大喊一声:“你们怎么伺候夫人的,没给夫人擦洗身子吗?怎么还有味道。”
丫环们顿时吃吃笑了起来,荷花掩着嘴,萧芙蓉也看着黄玥坏笑,刘璋正不明所以,黄玥俏脸一红,气极地打了刘璋一下:“说什么呢,那是,那是,那里擦的药水。”
刘璋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一下子也觉得尴尬不已,老脸一红,一边摇着怀中康儿一边掩饰地对黄玥道:“你生下康儿后,身体一直不好,正常生产坐月子都要三个月,更何况你早生了康儿,不坐满半年可是不行的。”
“半年啊?”黄玥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不过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刘璋又加了一句。
萧芙蓉道:“姐姐哪是出去走啊,她一起床就去弄那些甜品啊,补汤啊,香料啊,对了,昨天晚上夫君喝的白耳汤就是姐姐悄悄弄的,还打湿了裙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马腾,你别跪着来求我
萧芙蓉道:“姐姐哪是出去走啊,她一起床就去弄那些甜品啊,补汤啊,香料啊,对了,昨天晚上夫君喝的白耳汤就是姐姐悄悄弄的,还打湿了裙子。”
“蓉儿,你……”黄玥刚说完,就看到刘璋不善的眼神,立刻埋下头,掰着手指道:“我就是闲来无事,而且我也看过典籍,知道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的。”
“那也不行。”刘璋道,说着叹口气:“马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