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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生的玩物

第20部分阅读

男人软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听著问。

脑子又是一片嗡嗡的转。

「一直有当──当的………」

当再度限入沉睡之际,他反是笑了。

原来,那是以往做弥撒前,教堂的钟声呢………

当──当──当───

《预计30章以内结束^^》

高ii·爱比死更冷27

《最·终·回》

那一日,天晴风和。花花草草碎语嬉闹其中,格外悦人耳目。

水茵靠在那园内凉亭软塌上昏昏欲睡。忽觉得有面热气巡过,误以为是风,却又想起风怎会有人的气息。

她睁开眼,就见得田义坐在身侧。

而自己身上压著的,则是转了半身,又咂咂口水睡著的小元华。

田义问:「怎麽就这麽睡了?」

「没,没睡──只是闭目养神。」她说:「罗医生不也说了,那只是心疾方面的问题,放宽心了,血也就不吐了。」

前几日子,终是让莫森撞见了她欲藏起再丢弃染了血的纸巾。

田义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你总是想太多,趁现在听医生的话也好,少点烦恼,你要健健康康的……一直陪我们在一块。」

她沉默许久,好半晌才作声:

「田义,你说说,怎麽过往的那些苦日子,嚼久了,竟然也就这麽算了。」她笑,轻轻将宝宝拥入怀:「人最差的,就是惰性与记性……如今,我怎麽两样全凑全了?」

对於周遭的艺术造景,美不胜收的风景却是谁也无心观赏。

他淡淡拧眉,叹道:「………那件事,你说来说去还是怪我们?」

她摇头:「不是说了起火点是修女点蜡烛时不慎弄倒的吗?我不至於是非不分。」

田义留下一俊美的侧面,头微垂。

不再多言──

教堂的那场意外大火,整整烧了一整晚。

金黄色的熊熊火焰,顺著那天空烧呀烧的不断往上飘去。

水茵绝怆的险些要跪在地上。

她不懂为什麽神父不肯出逃……

这样的生死关头下,却只留给她最後一记默默欢颜。

她想起过去种种,有种错觉下──

竟引申出与元华再重逢下的那点熟悉感。

她心头一震,踉跄後退好几步。怎会知,在她末半生,还会有过这样一般,比烟花还要灿烂的灼灼印象。

是她间接带领他走向那无望的死海中吗?

为什麽他还是那样的笑,不恨──?

太多又太重的思绪排山倒海而过,她终是再也忍不住,喷了一大口血渍。

而再度醒来,竟是分不清现实与梦。

她下地,却见阳台角落看见躲在一旁痛哭颤肩的男人──

心一拧。她终是围上前去。

双手抚上削挺俊颜,却沾上点点血色………

痛到最後,叫那血都渗尽。

男人们痴痴的看著她,悲痛的,绝裂的──

「水茵,你究竟还要藏到什麽时候?」

他们双手摊开,竟是她原先藏著染了血的纸巾。

为什麽到头来,追来的,还是一场空──

他们跪在那儿,恳声泣道:「如果你真想走,真想撒下我们什麽都不顾……小元华呢……水嫣呢……你当真都舍得─」

她肿著眼睛看著他们,坐在地上猛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

「水茵──水茵──」

莫森道:「要我们怎麽相信你──你这个彻底狠心的家伙──总是一心想离开──」

他大力的扯出她的手,交给她的竟然是一把沉重的手枪。

水茵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们,想要将那可怕的东西还回去,男人却推得紧,怎都不肯让她松开手。

「看,这是把上了膛的手枪,里头七颗子弹,你一个一个扫过──今生我们跟你的怨、你的债也就到此结束了。你按下那柄,什麽都能两清了……」

「不──不要──!!」

她尖叫,却是耐何不了他的动作,她的手被男人拉得好痛。

争扎间,她不断求饶。

「够了!够了──」

「莫森,拜托──不要这样………」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手腕被扭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她被扣住的手指像是不自然的被动了一瞬,空气中划开细碎的波震,一颗子弹就这麽猛地绷出眼前、空上──

碰───!!好大一声巨响。

她的心脏与血液顿时麻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茵!」

「水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事了,水茵──」

季子搂过她,用力的。

莫森已拿开那会噬人的武器。

肖说:「水茵,不是的,你看──」他劝哄著,「只是盆栽、你击中的只是盆哉……」

她紧紧的缠著他们。

这群家伙、

这群家伙───

「够了够了──」

「我没想逃的!你们要是真有事我该怎麽办───别再折腾了!我承认,我早该认了──」

「我怎能离得开你们………」

她软弱的靠在男人的身上。

终於崩溃,

彻底的再度全面失控──

「都已经狠狠的烙在心上了你们还求得是什麽………」

「别再测试我了──别再把自己的命拿作测试我真心的工具──」

「真的,别再闹了──」

「水茵──水茵──」

一声一声,划过这不平的夜──

高ii·爱比死更冷28·完

中午过後,将女人与孩子从那凉亭给抱回屋内的床里睡好。

田义轻步踏出卧室外。

黑耀天在旁等候多时,他们互有默契的看了一眼。

下楼,其他男人们都在等著。

那家伙怎麽样?

疯了。

真疯?

那当然。

他们看著黑耀天。

你知道的,其实那已不是元华本身了……他只不过是从元华身上移植了一颗心哪…

我知道。

黑耀天叹口气。

我知道的。

从年少到现在,

属於他们的爱情,步步为营,耍诈弄计,一切的不择手段都只为那个女人。

这样太过扭曲的变态爱情。

早成最可怕又美丽的毒素──

让他们甘愿溺死其中。

哪怕要让女人痛上一辈子。

只要能让她好好待在他们身边就好──

最後一战,还是他们险险胜过。

最後,还是他们赢了。

她输得──心服口服。

她没睡,打从田义跟黑耀天离开後,她轻手轻脚的推门,来到楼梯的死角处。

当听到那人没事之後,水茵的泪水总算是极释然的落了下来。

感谢上帝。

没再让她与男人们手中多添一条冤魂。

其实打从开始她就嗅到不对劲了,关於男人们素来玩耍的把戏她怎会无所察觉───於是当她看见那个笑得温和如春阳的男人时,就知道自己得尽全力,护住他全身而退。

虽然弄不清楚详情,但是却是掩盖不了这个新来的神父与元华太相似的气息──

但哪怕她是真心想要让神父躲开男人们蛊动下的诱惑──却发觉事情打从最初,就已全然失控。

不道德的关系,长期下来强制与被强制的爱情。

终让所有人都疯了吗?

那些自残时的吐血举动,可是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捣鼓出来的──

她想,或许这样的身子,在紧要关头还有算计的价值──

又是怎样的一场孽,让他们彼此在爱中欲中,交杂著心机角力赛。

这麽多年下去,这般作恶的爱情呀,她早已认哉。

她回到卧室里,看著床上熟睡的宝宝,大人们之间混乱的关系,在将来又会对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紧紧的抱过孩子,那温热奶香的气味是如此真实。

不论纠缠在他们身边是何种爱情,都已经彻底溶进骨粘入心──谁也离不了谁。

生命本就是一团扯不清的烂泥巴,来来去去终归一场空。

他们总有一日会失去所有。

但再那之前,就让他们在欲海滔滔间沉沦───

再沉沦。

《高校生的玩物ii·整卷完》

後记:

真的结束了~~~

不会再有其他的。这是茶的第一篇np文~~~~也是整篇彻底虐文~~~

其实还想写得更深入一点。但是剧情与角色不太容许~~~~

不过,还是谢谢大大们的支持~~~

至於为什麽从头虐到尾~~~~

男人们始终不相信水茵会爱上他们

这种信心,因元华的死而更深入心骨~~

於是他们非要不断的测试~~~~多少让女人明白~~~就算是要牺牲不论多少无辜的人

他们都会紧抓住她不放~~~~~~

真是好痛的爱情呀==”

之後,高校剩最後两篇番外《会议篇》《元华篇(也就是唯一的宝宝啦~~)》

然後~~~~~~茶就开始更傻傻爱鸟~~~~

还请多多支持呀~~~~

高ii·田尧与宝宝(1)

其实,说真的。

打一开始的时候,田尧对於宝宝的名字叫元华,很是排斥。

本来还打定休想叫他小爷多添奶粉尿布钱。

那会儿,水茵还在躺在床里修养著。谁也没有空理他这闷气。

田小少心情闷窒,大哥他们喊他去看小宝宝,他直管吼过去──

大底是回嘴回得不吉不利,众人明明拿著尿布,奶瓶,小衣小裤的样子甚是可笑。

但是对於他们嘴边那轻蔑至极的弯度,可是让田小少摸了一鼻子灰。

其实这事儿本也没什麽好折腾。

可就是一个字,贱嘛。

没事总要跟自己过不去。

田义那时冷讽道:「跟个已过世的人计较什麽!现在这种情况还由得你闹性子吗!」

「我又没怎样!」

黑耀天这时带回来一个女娃娃用的婴儿用品。

冷冷的扫了田小少一眼後,又走上楼去看新生儿。

这下子,田小少似乎成了个老鼠屎,谁也不爱待见他。

当所有人都忙里忙外。

田小少却是拗起性子,手往口袋一摆,却在这时溜回去了纽西兰分公司坐镇。

直到一个月之後,田小少才再度看见了长开了的小宝宝。

这下子,他懵在原地。

「这是谁?」

「你傻啦,是小元华呀。」

「怎麽……长成这个样?」

「哪样?」

这时季子瞪过来,还下意识的把掌盖在熟睡宝宝的两耳。「我警告你,再乱说一句话,看我不劈了你!!」

田小少没理他。

直愣愣的看著那粉红脸、粉红手、粉红脚脚的奶娃娃。

一股说不清到不明的暖意,划过他风尘仆仆的心田。

嘴巴动了动。

季子那时正替宝宝盖被子盖得再密实一点,免得孩子抵抗力弱,染了不乾不净的病。

季子再压低音量:「好啦,像个呆子伫在那干麻!快滚啦──不是说打死你都不会来看一眼吗。」

被季子吼的那股蛮劲又上来。

田小少笑得美滋滋。走至婴儿床边。

叹了口气:「爸爸真伟大。」

「什麽?」

田小少摇头晃脑了一圈,笑得特不要脸:「这一看就不知道有多像我呢,你说……这油然而生的父爱之情,难道不伟大吗?」

季子一股脑的气,冲上脑门。

「x你妈个小混蛋……」

怎会有人如此立场转换的这麽快速!

像他!

呸─────────

人家可都为了那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但在这家呢,几个大男人早就为了一个宝宝的遗传因子问题,大打出手好几回!

凭什麽就让这桃花男给捡便宜去!!

想起跟这狼狈为奸的那亲哥───

心愁旧恨全起。

牙一咬。

「去死吧!」

「喂────!!」

於是被一阵混乱惊醒的小元华,打第一眼看到她的尧叔叔时,就是看得这笑得甜蜜蜜的大男人被季子叔叔用十字反固定法,狠狠踩在地上的样子。

於是,闹醒後的娃娃没哭,反呵呵的笑了。

田尧那时还乐呵呵的说:「看,连宝宝都知道什麽是父女连心呢!笑得多欢畅…」

却没料到,娃娃是看得他特像耍猴戏的模儿才乐颠颠呢。

高ii·田尧与宝宝(2)

《因为正文太虐,写点轻松的^o^》

《下一篇是宝宝是谁的种:会议篇》

几年下来,跟著田义一样,面貌还是很女气,非得戴著眼镜才能综合一下。不过,到是几个人里头个头抽最高的一位。

186呢。

若不是家族事业的接班人,没准儿就在国际伸展台上大放异彩。

田义心眼多,老爱装深沉。反倒是田义没心没肺惯了,明明该是容貌相似的双生子,谁料到成人後,田尧看起来倒是比哥哥还要再小个几岁。

为此,他倒也臭美不少,整天抱著小元华,偎在镜子前,发娃娃声呢。

「暧,瞧,这活脱脱就是继承了你亲爹爹的美貌吗,小宝宝,快快长大呀,玩死天下男人,亲爹罩你!」

被他搂在怀里的小宝贝,咿咿呀呀,露著还没长牙的嘴儿,水亮亮的大眼瞅著男人的怪动作,咯咯的咧嘴笑开,伸著小肉手就想再抓他两边的头发。

「哼!」肖眉头一皱,恨恨的放下视讯会议。

显示对此人前後不一致的作法,很是不平。

「我看还得先保佑宝宝不会被你弄死才行。」

「呿!少乌鸦嘴吧你。」

「真该叫季子过来看看田小少这股鸟样……还娃娃音勒,田小少呀田小少……啧啧啧……」

那模样,就是一副你没药救的做作样。

而一端起花茶优雅的喝了几口,正在修改一篇医技论文的何康杏眼一瞟;几年过去,最初水灵秀美的孩子也结实黑黝许多,褪去原先青嫩的轮廓後,那模样与气势,倒也凌厉不少。

他说:「怎麽前阵子还听得有人说这辈子休想他会再抱个叫元华的孩子,怎今天全都被放屁啦!闻闻,那镜子附近是不是都有屎味啦!」

田义今天套了个白色的印花背心,看起来倒是神精气爽的很。

一下大厅就听得何康的话,他笑道:「这倒是!连我一下楼都闻到了。」

田尧脸一红。

「靠──」心底不快,倒是立马显出来。

「干啥你们都围攻老子!」他一气,什麽话都匹哩啪拉倒出来。

宝宝被这麽一吓,看著这怪叔叔粗手粗脚的带她晃了一大圈,就像是要被扔出去了般。那小心尖一震,急吓的是哇哇大哭。

「齁……宝宝乖,宝宝不哭不哭………爹爹疼,爹爹疼………」

其他人见了,纷纷很是不屑的偏过头,各忙各的。

「暧……怎麽你们也不来帮帮我呢!」

「哥──哥──」

田小少哄了老半天,孩子还是哭不停。

瞧瞧那胀红的肉颊,淘哭那面儿费劲,连微血管都隐隐作出肌肤上。

看得那新手爸爸心肝是一抽一抽。

田义坐在餐桌前用餐呢!见小弟这样,原先刺著的心又软了,招招手。「你也真是的。孩子在手中也不安份点,吼什麽呢!」

「还不是你们左一句右一句!我我我……也是……」

「行了……华华乖,华华最勇敢,不哭不哭……看,这是什麽呢……」田义接过孩子,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软化不少。做个兔子手势地想引起孩子的注意力。

可宝宝却还是不安的扭动著身子,哭得依旧据烈。

季子和莫森陪著水茵去了趟西雅图。

说是看水嫣的婚事。

几个男人,也就只有这会儿才聚在一块。

但是孩子难带,这下子,全让这群叔叔们慌了手脚。

「是不是饿了?」

「哪可能!她才喝完一瓶奶呢。」

「那,给你伤到了?」

摸了老半天,何康突地眉眼一动。

「也许是……该换尿布了。」

「啊。」

田尧一听,连忙就从义那儿接过宝宝。

「怎麽可能,尿布不是早上才换过吗?」说是这麽说,可还是急急的抱过孩子放在桌上。

田义无奈,心想:这都扒裤子了,也没人看见他正用餐吗?

话还没说呢,却就听得纸尿库俐落拨开的声音。

接著不知是谁“阿”了一声。

田义就措手不及下,一股湿意就这麽甩在他的脸上。

「啊……哥……」

「噗嗤。」有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嘿嘿……哥,您说呢……早上一杯尿不是也挺健康的?」「还童女尿呢………」

田尧一慌乱,脱了宝宝的尿布後就撑起娃娃的两只手在半空中左右相察了一翻。

还没说:没事呢宝宝好的很……却在措手不及间,宝宝就这麽尿了出来。

「童……」

田义也没抹掉身上的污。他起身。

一旁的佣人那敢放肆,敢紧拿过乾净的尿布来替宝宝换。

「哥、哥………别这样!别这样………」

「啊!!!!」

田义抓过那沾了宝宝“黄黄”的臭尿布追了过去。

「不是说很健康吗?吭───你给我过来!!!」

何康与肖愣愣的看著这恶心十足的两个人。

何康:「这………多大的两个人呀………」

肖摇摇头:「…别说我们认识…………」

她和七个男孩不得不说的故事02

【系统怪怪的~~~第n次重发~~汗】

所谓爱情。

02

姚元华不懂。

即使她过於早熟。

即使她有妈妈和七个叔叔一起。

她看了十五年,却发觉到头来,恍若空梦一场。

那样癫痴成魔的爱情,究竟是怎样生成的。

她想象不出。

怎麽会有这样的爱情。

为了博母亲一笑,他们买下二座小岛。岛上尽是四季当中,各期开得最盛豔的花朵风景,春夏在z岛渡过,秋冬则在l岛──

到了後半期,母亲身体状况太糟,家里总是很多人,来来去去,却总留著五个专业医生在家里随时待命。

即使男人们对她也是宠爱千万,看,她未成年──名下财产净值已高达兆。

即使男人们在外头,妻妾无数,可是他们却不会再留下任何子赐,只因他们早在母亲生下她之後,见不得她再受妊娠之苦,而纷纷结扎省事。所以每当电视上爆出某某之情人泪洒萤幕,爆出自己早已怀上某某之孩子……多半不求名份,之盼望能让某某念在孩子份上,记起还有这些女人过……

她只觉得好笑。

真的,因为她也跟过叔叔们走遍世界,来往各个不同国情的大宴派对上,她理当见过他们在外头的精厉貌,也自然看过在岛上与母亲那股缠绵悱侧样──再瞧瞧那些耍尽心计周旋於叔叔间女人们,虽都是副花容月貌,眉宇间不缺乏精明干练的气息,可一个个却都在男人们眼前栽了重重一跤。

有一回,七岁的她被小爸带去观礼,田叔叔的第二次婚礼。多麽盛大,多麽隆重──她那时懵懂。反声问著既然有了母亲,为什麽田叔还要对另个女人笑?

小爸摸摸她的头。

华华,你瞧仔细呢…你哪只眼看见你的田叔叔眼底有笑呢?

她定神,终在小爸似邪似讽的语调中,瞧见了礼堂中央,那带著金框眼镜的英俊男人,微勾的杏眼中,有著最噬血的恶意。

她心震……却又继续听得小爸的声音道:

华华乖,你知道不?这世上终有太多蠢人,只闻到眼前香,却看不到远方的危机,他们一心以为跟我们田家合并,就可以获取源源不断的资源──华华你说……这天下哪有不劳而获的事呢,等著瞧吧,还不知道笑到最後的赢家是谁呢……

她後来才知,这婚,还是女方家族应逼的,她也笑──殊不知那样的笑容与田氏兄弟一般,邪魅惑人。

不到一年过後,田家的新媳突上演与姘头逃亡戏,说消失就真的从此不见一点影。方家那儿因这事而成了天下人的笑话……又是赔礼又是谢罪的,却依旧填不平田家人的怒火。

再过半年,方家底下所有的船输事业,全都并进了田家产业,从此再也没呼风唤雨的能力──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很多简单的道理,这天底下能大彻大悟的实在不多。

小爸与其他叔们教了她很多,也亏她的脑子自小就天资聪慧,不到足岁已能成音,三岁开始展露过目不忘的本领。六岁开始,已熟悉五国语言。

母亲性子温婉而柔弱,是个传统的女子。

听说以前,她还是叔叔们的老师。

对於教育,母亲很是看重。

叔叔们手势一下,自她能言识字开始,万把美金聘来的家教,让她学得极多,又广。

而母亲很喜欢牵著她的手一块散步,她也喜欢和母亲一块的时光。

可她从不跟母亲用撒娇的语气说话──她做不来小女儿天真无知可爱貌,更不会说出:妈妈的手好软好香,握得元华很心安而满足这样的俏皮话……其实如果能够,她还真希望能一辈子就只是女人的小元华。

可惜事实上来,即使她们是母女,但性格却是天南地北的相距甚远。

比起娇弱温暖的母亲,她漂亮,无暇,精致,更带著难以言喻的迫人气息。

小爸捏捏她脸颊。

真好,咱家的宝宝就该有一副女王天下的模样。

她与母亲平日也不亲密。

男人们怕孩子会太缠著女人,很早开始就给她一个独立空间。

她不说也不耍泼…………她始终清楚知道。有关叔叔们那点心思,可是容不下有任何外物分去女人的心思──

即便她是她十月怀胎的骨肉……

所以自小,出於天性,抑或是那太吊诡的生长环境。她的眸子通澈,就像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海水一般,清清冷冷的,同时份外摄人。

她不像别的孩子,也许说,在她的世界里,所可以接触模仿的同伴实在太少!

男人们拿她当个大人看,遂让她成了凡事三思而後动的小小人精。

她学著小爸及叔叔们招人御人的手腕,也学著他们精工心计、步步设陷的本领──她甚至学会了什麽……喔,不择手段拿到她想要的一切!!

只可惜,在这世上能让她想要的,却是那样少之又少。

她的世界无所谓的快乐不快乐,她唯一所求的就是快快长大。

母亲有回私下问她,生日时,华华要什麽?

她想了很久。

母亲,还好──没什麽太想要的……

母亲问。再想想,你说说,妈妈弄给你。要蛋糕吗?还是要本童话书?洋娃娃?

她轻轻摇摇头。

真的,母亲,我只感谢您把我生下来。其他的,我真没什麽非要不可。

这样呀。华华是个小大人了呢……这样,真好、真好…………

母亲?

她不懂,为何女人眼底透出的水光竟是如此悲伤。

这件事,直到後来,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晓得。原来自己的不正常──伤了她的心。她十五岁之前,活的竟都像个没有情绪的怪物。

男人们什麽都教,却偏就把“情感”忘了给她。

当然,在那时,她什麽也不懂。自然也不觉得有什麽。

可惜,她的母亲,这世上唯一会为她柔柔哭泣的女人,现在,也离开她了。

保母抱著瘦弱的她在怀里。

「小姐哭出来吧……哭出来吧……哎呦……这可怎麽办………」

听著从小将自己带到大的保母哀哀的泣声,她觉得酸。

心也就这麽被螫了一下,更多的反是茫然──全然的茫然。

等她再醒来後,这个屋子,百坪的空间,就只剩她一人了。

当然,还有那群一直以来打点这儿的数十位仆人们。

可当她再睁开眼之後,她就是知道,这空气里,温暖的味道已变质。

雪白的手上还吊著半瓶点滴。她让人带著哭得不能自抑的保母回去休息。

「左晖……」

她软软的喊著,半躺在大床上的她,可爱的不似人间才有的妖精。

唰的轻轻一声,一个男孩,漂亮,秀致,挺拔的大眼男孩就这麽立马从暗处来到她床前。

「华华……」他开口,却不知该怎麽接下去。

「其他人呢……」她低著头,拨著自己的指尖。长长的发披落在她怀前,臂间,一道阳光斜打下来,更衬出她的娇小,无助──「我是说他们人呢……」

「…………」

左晖不语,事实上,他本就是个口拙的人。如今家里出了这等大事,他不知、也不会说些安慰的话──

他唯一懂得,就是那一连串的血腥的杀人技巧,还有,在必要时机替她挡下所有致命的伤害。

这是他从小被灌输的观念,除非死亡,否则他这一生都是女孩的。

平安符──田义他们这麽喊。

「是死了吗?」

「………」

「别瞒我了──我说的是吧。」

「叔叔们用的是什麽?手枪?炸药──还是自焚?」

她抬头看他,脸上依旧是没什麽表情。

左晖眼一眯,一顿。

後道:「他们捧著夫人的骨灰,全·都出岛了………」

女孩一愣。

苦笑。

她下床,来到落地窗旁,看著外头的风景──

当真,走的一点都不留馀地……

他们能把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一切留给她,但也能在一瞬间抛下她抛得这麽彻底。

心照不宣。从最初,她就有这种预感。

只要母亲一离世,他们几个,绝不独活!

这样至死都要追随的坚决勇气,让十五岁的姚元华惑了。

同时,她对爱情这种东西:反射性的,被她视为是最可怕的毒蛇猛兽。

「左晖,什麽是爱呢?」

「叔叔们对母亲的爱情,让我觉得好沉重……」

「而母亲是不是也因如此,到最後终於负荷不了…………才会走得这麽快这麽急?」

「…………华华……我不知道。」左晖抬眼看著前方背对自己的女孩,她的迷惑,也同样让他无能为力。「我只知道,如果你死,我·们也失去活得意义。」

「是吗?」女孩喃喃轻语。

「是的。」左晖声音带著一股从里透出的绝然,「“我·们”都是这样想的。」

关於爱情,这从小在黑街长大的孩子,也是纯然不解。

就像现在,他只能带给她安定的生活,却无法抚平她精神上的创伤。

左晖紧紧盯著她,恍惚之间真以为──女孩会冷不防的昏厥过去。

明明那麽难过呀……却还是没掀起太多波动。

姚元华转头,笑得忧伤,却美丽依旧。

她幽幽叹息:「是呀,他们的爱情……都没人告诉我们到底怎麽一回事呢……我们又怎会知道呢……」

以後也只剩下她跟男孩们了,却再也没人能带领他们勇往直前。

关於沉沉黑雾的未来,她这一时间,竟已不知该何去何从──

茶不由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