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万巫道:“姓万的,咱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万巫冷哼声道:“阮德逍,你虽坚忍阴损狡诈狠毒,怎奈你的武功与万某相去甚远,万某若要取你等狗命,易如反掌”
阮德逍“嘿嘿”笑,与黄炳彪几人退了下去。
万巫似并不将阮德逍几人放在心上,右手挥处,个小瓷瓶落在正护着郑承勋的位年轻公子脚下,边道:“此药外用,当可无恙。”
郑承勋双手捂着脸沉声道:“多谢万公子”又冲阮德逍几人离去之地大声叫道:“姓阮的小畜牲,老夫记住你的恩情了”
蓝莫房微皱眉,对弘玄大师道:“这战,却判何人为胜的好”
弘玄大师微叹道:“就作平手罢了。”
第三战却是曹雄对澉浦“神蛇鞭”顾仁须。
但见顾仁须交手便连连抢攻,长鞭呼啸着狂劈暴抖,激荡起漫天尘土;忽又幻化无数圆圈,大圈内套着无数小圈,小圈连着无数大圈,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令人难辨真伪,不知该如何闪躲招架才好。
曹雄直面带微笑,身形在漫天鞭影中摇摆漂浮不定,却不曾被顾仁须的长鞭挨着丝衣角。
顾仁须眼见连番狂攻竟伤不了曹雄分毫,不由怒上心头,双手同时紧握鞭柄,大喝声:“开”只听“叭”地声暴响,他手中的粗大长鞭忽地化作两根细长的小鞭,鞭上幽光闪闪,似有无数利刃缠裹在上面。他紧盯着曹雄,沉声道:“曹兄小心了,我这鞭上可是沾满了剧毒”话声中左右开弓,两臂不停地交错挥动,双鞭齐舞,将曹雄笼罩在了狂风暴雨般的鞭影之中。
弘玄大师低吟道:“江湖上已很久没人同使双鞭了看他的鞭法,跟苗疆五彩门的狂风暴雨五彩仙绸七十六杀颇为相似,莫非他是五彩门的传人五彩门却又从不收男弟子”
曹雄宛似惊涛骇浪中的叶小舟,随波浪上下起伏,却又总不会翻覆。他冲顾仁须哈哈笑道:“顾兄果真光明磊落,曹某也提醒顾兄当心了”笑声中刀光乍起,幻化无数金芒,刹那间人竟已虚晃不见。
顾仁须正惊愕间,曹雄已笑吟吟地立在他左侧,刀刃距他左颈已不过寸。
顾仁须面露惭色,黯然收起双鞭,冲曹雄抱拳道:“曹兄神刀绝技果真名不虚传,顾某与你相去甚远,甘拜下风”
第四战是李德明方的达尼哈拉对熊泉方的位蓝面大汉。
这二人虽都是高大魁梧,外貌神态却截然不同。达尼哈拉面目深陷,神色木然,形若僵尸;蓝面大汉浑身横肉,神态飞扬跋扈他正是江湖人称“蓝面瘟神”的苏州彭盖天。
彭盖天本手握两柄大板斧,眼见达尼哈拉手无寸铁,便把双斧往背后插,冲达尼哈拉大咧咧地叫道:“我说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小子,你蓝大爷也不占你的便宜,咱们拳脚上见高下”说着,奔过去冲达尼哈拉就是记“黑虎掏心”。
这招若在别人使来自会贻笑方家,但经彭盖天使出却端的是凌厉刚猛无匹,更是疾如闪电,实实在在地击在了达尼哈拉的胸口上。只听“砰”地声闷响,达尼哈拉的身形猛地向后倒,却眨眼间又似弹簧般下竖直,双脚不曾挪动毫厘,脸上仍是片僵硬木然。
彭盖天不由愕,叫道:“老小子,真有你的”话声中手起脚落,向达尼哈拉接连攻出数招,招招俱击在了达尼哈拉身上。
达尼哈拉被击得东歪西拐,脸上却仍不见有任何表情,只是两眼木然地盯着彭盖天。
彭盖天数招无用,气势不由滞,达尼哈拉蓦地低吼声:“该我了”叫声中双臂惊蛇般蹿出,十只鸡爪细指已如铁箍般紧紧扼住了彭盖天的脖颈。
这手太过突然,彭盖天顿时大为惊慌,手足无措,少时便面色涨红,全身青筋暴起,气息越来越粗重,双手抓住达尼哈拉十指想掰开这致命的铁箍,但却根本无济于事。
仓皇中,彭盖天右手抽出背后的柄板斧劈头盖脑朝达尼哈拉砍去,斧斧俱砍在达尼哈拉的头顶面门和脖颈上,却只是发出了几声闷响,达尼哈拉全若没事,毫发未伤。
达尼哈拉双手十指越收越拢,嘴上忽地怪叫声,两肘错,只听“喀嚓”声响,彭盖天斗大的颗头颅竟被生生拧了下来,无力地吊在肩头上,手脚只抽搐得几下,他庞大的尸身便砰然倒在了地上。
达尼哈拉阴幽幽地笑,回到了自己的边,神态又是片僵硬木然冷森。
这战,直看得众人又是心惊又是钦佩。心惊的是达尼哈拉诡异惨酷的杀人手法,钦佩的是达尼哈拉那身不怕拳打斧劈的护体神功。
熊泉呆呆地看着彭盖天的尸身,良久回不过神来。旁的梅寒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熊世侄,不必如此”
弘玄大师摇头微叹道:“这位达尼施主的僵尸神功已有十成火候,当世只怕无人能伤得了他。”
这战,胜负自是目了然。
接着战是萧帖行方的“红拂掌”常云羽对黄山派的大弟子“菊竹友”莫龙飞。
常云羽掌力沉雄浑厚,掌法精妙老道,出招快捷迅疾,武功倒也不弱的莫龙飞只斗了十数回合便退身抱拳认输。萧帖行在旁只是得意地摇着折扇而笑。
再战是万巫对幽州“妙手空空”林拂尘。二人似很熟悉,林拂尘大概曾折于万巫手下,故甘愿不战而败。
接着的十几战虽不甚精彩,却有数人伤亡,这求亲比武之地竟似成了屠宰场般遍地殷红。
最后战,由禇宗侗派出的个叫关妙子的小乞丐对东京乌龙庄的“巨灵神”裘盛兴。
但见裘盛兴高大魁梧,宛如天神下凡,挥舞着根镔铁大棍,颇有横扫千军之势。
关妙子却瘦弱矮小,只有胸肌稍见饱满,面貌身形俱似位少女,手持根莹绿翠竹短棍,立在裘盛兴面前宛若老鹰脚下的小鸡。
然而二人交手,形势便立为改观。裘盛兴空有身神力,连连数记重棍击得地上片坑坑洼洼,却始终不曾碰到关妙子的点衣角。倒是关妙子轻快灵巧地四周游荡,不时给裘盛兴记冷棍。
再斗得数合,裘盛兴已是暴跳如雷,瓮声大骂道:“小小子,跑来跳去的算啥玩艺,有种就接你裘大爷棍”
关妙子冷笑声道:“好,你小心了”话声中人蓦地迎着铁棍蹿起,手中翠竹拈搭,顺着铁棍来势几个翻转,竹尖轻点裘盛兴右手臂的“合谷”“外关”“手三里”几岤,口中边大喝道:“撒手吧你”
只听声闷哼,裘盛兴的大铁棍已然脱手,飞起丈多高后方砰然落地。裘盛兴愣愣地捧着右手,半天回不过神来。
关妙子收起竹棍,傲然冷笑道:“傻大个,你输得不服气么”
裘盛兴又是呆,半晌方喃喃道:“我输了我输了”说着,说着,忽地大吼声:“少庄主,兴哥对不住你”话声中人已冲天拔起,空中个翻滚,头下脚上直直地向地上撞去只听凄厉的声悲嘶:“兴哥”裘盛兴业已横尸当场,脑浆和着鲜血飞溅了满地都是。
人群中抢出位极瘦削的黑衣公子,扑在裘盛兴的尸身上流涕痛哭道:“兴哥兴哥何苦如此何必如此输便输罢了,咱们乌龙庄也并非定要靠碧灵山庄才有活路啊兴哥啊,兴哥,你不该丢下我的”这黑衣公子却正是东京乌龙庄的少庄主“乌江过客”裘盛礼。
弘玄大师微皱眉,闭目低吟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裘盛礼哭得片刻,忽地转身冲关妙子破口大骂道:“都是你这个可恶的小叫化害死兴哥的,我跟你拼了”正待冲上去跟关妙子拼命,人群中抢出两个老者拉住了他道:“少庄主,这也怪不得人家,咱们还是带了兴哥回家去罢”
蓝莫房大声道:“不错,裘少庄主,此次比武生死由命,况且这位裘兄乃自尽身亡,须怨不得那位关兄弟”
关妙子似又好气又好笑,冲裘盛礼轻骂道:“看你年纪比我大了不少,却怎地如此不明事理”
裘盛礼狠狠瞪了关妙子眼,最后还是抱了裘盛兴的尸身与那两个老者同退出了场外。
梅寒香微叹声道:“裘世侄这就要走了么请代老夫向令尊问安”言罢,唤了位老仆领裘盛礼几人向外而去。
禇宗侗摇头晃脑叹道:“乌龙庄昔日本为江湖第大庄,自十二剑客老的老死走的走了,老庄主又重病在身唉,如今的乌龙庄人才凋零,只剩下帮老弱病残裘少庄主本也武功不低,乌江过客的声名也曾噪响时,可惜他六年前遭次重创而功力锐减,如今在江湖上不过是个三流角色罢了”
李德明闻言冷笑道:“如今的丐帮也强不了多少丐帮的打狗棍法倒确实厉害,不过本王也曾听说此套棍法只传给即将接任帮主之人,如今钱老帮主卧病在榻,禇少帮主却私自将打狗棍法传给了那位关小兄弟嘿嘿,倘若旦钱老帮主撒手而去,关小兄弟暗施手脚,禇少帮主这丐帮大帮主之位只怕未必能坐得住呢”
禇宗侗微冷笑道:“现今帮主之位早已是禇某的了,你用不着挑拨离间白费心机”
关妙子却狠狠瞪了李德明眼,咬牙骂道:“党项狗,我丐帮中事你最好少管”
李德明嗬嗬笑道:“关小兄弟,这便显得你做贼心虚了”
关妙子正待出言,禇宗侗冷哼道:“妙子,不必理会他。”关妙子又瞪了李德明眼,方悻悻地退下。
梅寒香洪声道:“今日比武到此为止对取胜的梅某衷心祝贺,不幸有伤亡的也请宽心,明日若能胜得了下场比试,仍有望入赘本庄”顿了顿,又道:“稍作休整后请诸位用晚膳,明日早上再进行下场比试。”
第三章 招亲大会1
眼前片残檐碎瓦,浓烟弥漫,
白皑皑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这片苍凉的废墟,喃喃自语道:“爹娘,你们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金三环顾了下四周后道:“从这等迹象来看,令尊等人想是碰到了什么意外,故自个放火毁屋,另搬到别处去了。”
白皑皑也看了下四周,略沉思后道:“金兄言之有理。只是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还是挺挂心的。”想起那日白秋山救他的情景,心下又暗自道:“爹也是个莫测的人物,他还有许多事都瞒着我。”
金三调笑道:“就怕白兄弟最挂心的是我那弟妹吧”
白皑皑起身笑道:“金兄说笑了。”
金三挽住白皑皑的胳膊道:“既如此,白兄弟就随我去趟潭州吧。先到京城里找到我的几位兄长,咱们共同商议番。嘿,我这几位兄长,白兄弟想必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头大内四台柱的神刀曹雄闪电剑雷奔大力金佛赵学海,愚兄却是其中排名最次的了”
二人边闲谈着,边又进了东京城里。
在家不起眼的“飘香酒楼”门口,有三个人正在焦急地四周张望。这仨人见到金三与白皑皑,忙疾步迎了上去。
内中个四旬上下的精瘦汉子向金三微怨道:“四弟怎么这时才回来,叫为兄几人好生挂心昨夜还又让那贼子溜了,却不知你跑到哪儿去了”又看了看白皑皑,问道:“这位小兄弟又是何人,怎么会跟你在起呢”
金三拍了拍白皑皑的肩道:“这位白兄弟,与小弟甚有机缘,大名皑皑,模样倒与那江陵大盗白天乐般无二。”
那精瘦汉子微笑道:“我是觉着眼熟,原来跟那个偷银子的贼倒生得极为相似。”
金三指着这位对白皑皑道:“白兄弟,这位就是大内四台柱的老大,神刀曹雄曹大哥”
白皑皑抱拳道:“曹大哥的威名,小弟耳闻已久,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曹雄目中精光闪动,也抱拳道:“哪里哪里白兄弟胸腹沉稳,眼神浩瀚,必是位绝世内家高手,愚兄有缘结识,亦甚感荣幸”
金三笑道:“小弟还有许多话,待会再与各位兄长详谈。”又指着旁边那位面若重枣长髯垂胸的魁梧大汉道:“这位是闪电剑雷奔雷二哥”
白皑皑抱拳道:“雷二哥好”
雷奔亦抱拳沉声道:“白兄弟客气了”
金三又指着最后位比雷奔更见高大魁梧的秃头壮汉道:“这是大力金佛赵学海赵三哥”
白皑皑再抱拳道:“赵三哥”
赵学海满是横肉的金黄脸上挤出丝笑容,“嘿嘿”两声道:“白老弟,老大说你是位绝世内家高手,咱家可不信”话声中,右手五指朝白皑皑的肩头疾抓过去
曹雄忙喝声:“三弟无礼”话音未落,赵学海的蒲掌大手已然按在了白皑皑的肩头。只听阵“吱吱叽叽”的闷响,赵学海已收回手去,愕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白皑皑,呆呆道:“果真邪门咱这抓足可碎石断金,白兄弟竟没事般”
曹雄轻叱道:“三弟好生鲁莽若换了他人,你这手还不将人给抓残了”
赵学海摸了摸头顶,“嘿嘿”几声笑道:“不是你说白老弟是个绝世内家高手的么”
曹雄正待答话,金三已接口道:“大哥二哥三哥,咱们先到里边再说。”
当下几人同进到“飘香酒楼”里,叫了桌酒菜,边吃边谈。
白皑皑虽无食欲,但为了不扫兴头,也陪着曹雄几人大碗大碗地喝酒,看得赵学海连连称他“海量”。
金三在席间将事情细说了遍,曹雄不由向白皑皑道:“白兄弟果真是奇人兄弟此次愿随我等前去潭州,曹某万分感激”
白皑皑微微摇头道:“我本不愿去,是不想见着你们捕人的情景。既说此事干系到天下苍生中原江山,我也不得不去了,但愿此行真能有些用处”
曹雄稍沉思道:“事情紧迫,距招亲大会之期已不足月,待用过饭后咱们收拾下,即刻动身去潭州”又看了看白皑皑道:“路上白兄弟扮作个大家公子,我兄弟四人扮作白兄弟的随从倒是白兄弟跟那大盗白天乐模样太过相似,为少些麻烦事,待会儿让愚兄为白兄弟粘贴些胡须上去”
用过饭后,曹雄即上街购置了些物什,将白皑皑装扮成了个锦袍绣绫金带玉珏留着三绺短须的大家公子模样。曹雄几人着了些粗布衣物,扮作下人,行李由赵学海挑着。
曹雄道:“我等姓名也须更改下。白兄弟就叫白如玉,愚兄就叫曹岳,二弟叫雷林,三弟叫赵正,四弟叫金乔。待到了潭州,就照这个称呼,不要弄错了。”
当下几人收拾停当,雇了辆马车路南下。
如此行程,旱地坐车,水路乘船,待赶到潭州时,距招亲大会只有三日了。
几人安置好食宿,又到碧灵山庄交了名帖,还四处游玩了遍。
潭州城里早已云集了众多中原江湖好汉或异族武士,他们或有前来求亲的,或有来看热闹的,时间潭州城招摇过街的尽是些服饰怪异身佩兵刃的武林人物。
官府早已受到梅大庄主的“关照”,对众多武林人士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四处酗酒闹事,时间潭州城片繁忙,喧闹无比。
这日已是七月初,正是碧灵山庄招亲大会之日。
碧灵山庄坐落在潭州城南大街正中,面南背北,整个山庄方圆四五里,房屋高大雄伟,林立错致,气势非凡,不愧为“武林第庄”。
待白皑皑几人到得碧灵山庄时,早有数十人先到了。
曹雄将名帖与礼品交了,位管家领着他们进了客厅。接着这名管家便向帐房先生大声道:“东京白如玉白公子,温玉骏马对,紫龙珠四颗,绸缎八十匹”
白皑皑几人坐下后,边饮茶,边四处打量。但见这客厅甚为宽敞,足容得下数百人,墙壁光滑明亮,每个角落前都有座精美的大屏风,屏风上人物山水画间题词题诗,或豪迈奔放,或高雅清素,或铿锵凌云,或婉约凄凉。内中幅名为“富贵品红”的横幅巨画特别引人注目:棵苍松虬横东西,斜插云际,上停有四只仙鹤,或引颈高唳,或驻足神望,或垂首弄枝,或单足轻跳;左边葱绿叶丛中红红白白大大小小数朵争奇斗艳的牡丹娇羞滴露;松枝左隙轮淡黄金日正自与紫霞仙云纠缠不清;过来是两只正并排展翅翱翔碧空的仙鹤;这两只仙鹤脚下的薄雾缭绕间是傲然挺立的座座巍峨秀峰,道奔腾的大瀑布从山尾咆哮扑下,直欲泻画而出。整幅画气势宏伟,逼真传神,煞是好看,引人遐思。画左潇洒行书题张泌临江仙词:“湘渚秋江静,蕉花露泣秋红。五云双鹤去无踪。几回魂断,凝望向长空。翠竹暗留珠泪怨,闲调宝瑟波中。花鬟月鬓绿云重。古祠深殿,香冷西和风。”画右飘逸草书题李太白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诗:“峨眉高出西极天,罗浮直与南溟连。名工绎思挥彩笔,驱山走海置眼前。满堂空翠如可扫,赤城霞气苍梧烟;洞庭潇湘意渺绵,三江七泽情回沿。惊涛汹涌向何处,孤舟去迷归年。征帆不动亦不旋,飘如随风落天边。心摇目断兴难尽,几时可到三山巅西峰峥嵘喷流泉,横石蹙水波潺湲,东崖合杳蔽轻雾,深林杂树空纤绵。此中冥昧失昼夜,隐机寂听无鸣蝉。长松之下列羽客,对坐不语南昌仙。南昌仙人赵夫子,妙年历落青云士。讼庭无事罗众宾,杳然如在丹青里。五色粉图安足珍,真山可以全吾身。若待成功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杀人。”再看厅内的桌椅茶具俱都清亮名贵,四立的仆人也都身着锦绣绸缎,颇有气度“武林第庄”,果真不同凡响。
此时厅内已坐了近百人,白皑皑却不认得个。但见这些人当中除二三十位年轻公子外,大多年岁较长,且有僧有道有尼,显然不是来求亲的。
曹雄见状,向白皑皑低声道:“公子,内中那个老和尚正是少林寺方丈弘玄大师,那老道是清云观观主玄通道长,那老尼却是如心庵庵主心如师太,其余几个老者也都是武林中较有声望的老辈人物。”
白皑皑不解地道:“他们到此却为何事”
金三微笑道:“他们自然不是要求亲,却是为招亲大会主持公道来的。”
那边弘玄大师本在肃然打坐,似是听得白皑皑几人的谈话,不由朝这边看了几眼,目光停在白皑皑身上,他不由诧异地“咦”了声,随即又闭目打起坐来。
白皑皑心道:“弘玄大师乃少林高僧,更是弘灵大师的师弟,待此间事了后,我得去拜会拜会他。”
正思忖间,只听管家大声道:“苏州知府三公子熊泉熊公子,金叶两箱,玉器四箱,字画六箱,官绸八百匹”
话声中,外边进来位高大俊朗的公子哥儿,面带微笑,手摇折扇,潇洒地踱着方步,身后跟着六个短打彪形大汉。
这熊泉熊公子是当时有名的官家大少,性情温凉和善,为人风流倜傥,家有妻妾无数,且有身不弱的武功,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再看他相貌也甚俊秀儒雅,且父亲又是苏州知府,这等人物,倒不失为梅大庄主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熊泉也似很自信,满面春色,与身后大汉谈笑风生。
这时,内房走进十数人,正是碧灵山庄庄主梅寒香带着十多名管家出来迎客。
“梅大庄主”梅寒香梅大先生,年纪五十上下,容貌俊逸清秀,颌下三绺长须,似位饱读圣贤书的谦谦君子。然则他却是当今天下武林人士公认的中原武林第高手,二十多年前独闯黑桑九岛,将众多黑道好手举铲灭,又连连诛杀了大江南北数十位声名显赫的黑道煞星,在四年度的武林大会上击败各路众多高手,与弘玄大师切磋亦胜半招,被众人公推为当今武林第人。
碧灵山庄却是梅寒香在女儿梅碧灵出生后才建成的。梅夫人产后不久便失去了踪迹,几年后回家趟,却又去杳如黄鹤。梅寒香的弟弟“梅二先生”梅竹青与乃兄不知因何闹翻了脸,江湖上至今也没有他的点音讯。
梅寒香怒之下,整日闲呆在碧灵山庄,不再到江湖上走动步。这众多管家,个个太阳岤怒突,步履稳健,均是当年被梅寒香收服的黑道高手。曹雄却只认得其中个独眼的和个独臂的:那独眼的正是当年黑桑九岛的总盟主“独角苍龙”蓝莫房,那独臂的却是当年绿林第条好汉“独臂咬金”柳本道。
梅寒香苦心经营起碧灵山庄,每年给各镖行各商行送去些武功较高的庄丁做保镖,又与官府交往密切,财粗势大,手眼通天,时间碧灵山庄确切成了“武林第庄”,梅寒香也被称作“梅大庄主”,真实名姓倒渐渐被人淡忘了。
当下梅寒香向众人连连抱拳道:“诸位辛苦辛苦梅某有失远迎,甚是抱歉还请诸位慢慢用茶”
梅寒香的连番客套话,使人觉得身为武林第人的他甚为平易可亲,令人心生敬爱。
众人纷纷起身回礼道:“梅大庄主客气了”
正客套时,外边官家又大声道:“党项夏国王李德明李公子,骏马八匹,鹿茸十对,千年人参四十支,雪山灵芝耳八十副”
第五章 地下通道,互见钟情1
第二日大早,用过早饭后众人便陆续从各自的客栈赶到了碧灵山庄。待饮茶休息了片刻,梅寒香便出来与众人阵寒喧,接着便领了众人向后院的梅竹林中行去。
但见这片梅竹林甚是茂密:高大的翠竹峭峰般巍然林立,丛紧似丛,株胜过株;无数株早春梅树蓓蕾密似满天星斗,上元开者渐多,缤纷似锦,迷离炫目,宛如万倾晴霞。
众人随着梅寒香七拐八弯地走了许久,最后来到了座假山前面。
梅寒香指着假山对众人道:“这假山实为个地洞,进入两三里后便有数条岔道,俱都向东通向个所在,只是路上的机关各不相同罢了。约行得二十余里后便到了诸位该到的地方,那里有诸多物什,哪方得的东西更多更合梅某心意,不论昨日比武是否得胜,定可入赘本庄”顿了顿,环顾了下四周道:“只是此行万分凶险,稍有不慎即会性命难保,哪位若是心中无底,便请自重。”言罢,忽又大声道:“诸位请站开了”话声中身形动,人已冲至块突兀的巨岩前面,单掌横拖,竟硬生生地将这块千斤重的巨岩击飞十数丈开外,落地轰然,四处震动,激荡起漫天尘土碎叶。
梅寒香身形似箭,如法炮制,但听巨响之声不断,空中飞岩不绝,四周沙尘激荡弥漫,片刻之间这偌大的座假山已荡然无存
众人大多看得呆了,均被梅寒香功力之雄厚耐久所震慑。就连达尼哈拉死灰的眼神也亮了亮,暗自低咕道:“中原武林第人,果真名不虚传”
少时,尘土散尽,个七八丈见方的巨大地洞赫然摆在了众人眼前,正自微微地向上冒着数缕热气。
梅寒香气定神闲地飘落在众人面前,微笑道:“梅某已为诸位准备好了照明之物,诸位不必担心路黑;此洞每隔里便有好几处通风小孔,诸位也用不着怕气闷;梅某与弘玄大师玄通道长和心如师太几位守在洞口直到诸位返回出来,诸位可免绝后顾之忧。”言罢,拍巴掌,南边竹林立时有十数个庄丁捧了数支松油火把出来,还有几人各自挑了大担的火折子。
众人各自揣了数个火折子,又各拿了几个火把,便纷纷向地洞行去。
梅寒香大声笑道:“预祝各位马到成功”说话之际,他眼中微微掠过了丝得意之色。
这丝神色却正好被曹雄瞥见,他心下暗道:“江湖传言梅寒香城府极深野心勃勃,不知他会有何阴谋诡计”略思索,他心下恍然悟道:“原来如此我道他梅寒香怎会弄出奇特的比试,原来他却是利用求亲之人去取什么宝物此处往东二十多里,不正大抵到了汉墓马王堆么前段时日传言马王堆即将有人去开土,先时我还不信,现下看来却是真有其事了嘿嘿,这又何尝是他梅寒香梅大庄主预先备好了的,只是却不知他是如何发现了这个地下通道,竟还在此修建了这座碧灵山庄以掩人耳目”正思忖间,众人大多已乱哄哄地点起火把进了地洞,白皑皑轻拉了他下道:“曹大哥,你在想什么咱们不进去么”
“哦”曹雄回过神来,点头道:“进去进去怎么不进去”说着,自己先燃了个火把向地洞走去,雷奔几人在后头也点了两支火把跟着进了去。
进洞便是路斜坡,地面崎岖不平,沟壑甚多。但再走得片刻,地面便平坦起来,路仍是像洞口般宽阔。
再行得盏茶功夫,前面的数人忽地闹哄哄地止步不前了。后边的赶上看,敢情前边赫然出现了十多条岔道,众人均不知该走哪条方好。
曹雄略查看,对白皑皑道:“梅大庄主说过,无论走哪条道均可通行,只是路上机关不样罢了依我看,咱们就走中间这条吧”说着,自顾向前行去,白皑皑几人缓缓跟在他的后面。
万巫也信步跟了上去,对白皑皑道:“这位白兄弟与我那位白兄弟直判若人,万某甚是喜欢你,就与你们道走罢。”
白皑皑客气道:“有劳万大哥照顾了。”
熊泉领着几个随从急急追上曹雄,微微喘息着对曹雄道:“曹大叔,还认得小侄么你可不能丢下小侄不管啊”
曹雄微微愕,随即笑道:“这个自然。曹某与令尊孝普公丙方兄有过数面之缘,我与他二人甚是投缘,曹某自会照应好世侄。”
熊泉大喜,躬身道:“小侄深谢曹大叔了”]
禇宗侗也领着那帮年轻乞丐走在后面,口中边大咧咧地道:“跟着当官的走,总不会有错”听他的话,即刻又有十数人跟了上去。
江陵绿林寨萧帖行方的几人尚在原地未动,李德明已领着达尼哈拉几人向最左的那条通道行去,口中兀自冷哼道:“本王就不信走那条道会有什么好处”他们这走,立有十数人跟在他们后面,其中有柴示川柴官行。
萧帖行正在思忖间,他身旁的白衣姑娘萧玎珰指了指中间那条通道,轻声道:“大哥,我看那位丐帮少帮主的话没有错,跟着官家的人走总会好些”
常云羽接口道:“大小姐言之有理。”
萧帖行略沉吟,点头道:“也好。”当下他便率着绿林寨的几人向中间那条通道行去,忽又微微冷笑着对萧玎珰道:“你当我这做大哥的不知你的心思么你不过是想多看几眼那位跟天乐很相像的东京白皑皑白公子罢了”
萧玎珰顿时满脸通红,垂了头声不响地向前行去。
再走得顿饭功夫,曹雄忽地驻足不前,只是高举火把凝望着前方。
后边诸人围上去看,只见前面被潭静水拦住了去路,却不知这潭有多深有多远,更不知暗设了什么机关。
曹雄运足目力向前望去,稍顷后,转首多众人道:“此潭约有三十丈远,谁也没有把握凌空掠过去,且待我看看这水如何”边说着,边将火把递予白皑皑,右手如钩,蹲身从地上抠出块硬泥向潭里丢去。
泥块刚出手,众人后边忽地有人冷笑道:“叶某就不信这水能有何古怪诸位,叶某先行步了”话声中,条人影已如飞箭般疾掠过了众人头顶,轻轻飘飘地滑过水面五六丈远,身形下落时脚尖轻点水面,要施出“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绝技来。
众人中有几位同时叫道:“这是雪山派的踏雪无痕叶太冲”
话音未落,叶太冲忽地惊呼声,身形向下疾坠,条小腿已没入水中。
众人惊叫声中,叶太冲猛提气,身子又斜斜掠过水面丈多远,落下时却更快,人已齐腰没入水中
叶太中心胆俱裂般地厉呼道:“救我”身形再次拔起,在水面摇晃飘摆稍顷,忽地又重重地疾坠而下,只来得及惨呼声,整个人便全都没入了水中,再不见丝动静。
曹雄抛出的硬泥块同时没入了水中,无声无息,就似突地从世间消失了,水面连丝丝的涟漪都没有起。
众人时不由气结,只是呆呆地望着水面。
曹雄轻轻地舒了口气道:“这想必就是江湖上传言的死水吧,今日总算亲眼见”
雷奔微颔首道:“果真名不虚传。江湖传言死水虽似有形,实则如幻,掬之不动,击之不惊,更是毫无浮力,人入其中,必死无疑今日看来,这死水果真与死分不开家啊”
赵学海瓮声道:“这些咱家倒不想管,只是咱们该如何过得这他娘的死水潭方好”
曹雄四周打量,略沉吟道:“待愚兄先走遭”话声中人已斜飞掠起,右手同时已将腰刀拔出,掠过水面三丈多远时人已贴至左面石壁,身形尚未下坠,他已顺手刀戳进石壁。身形稍顿,他又脚踹在石壁上,人已拔出刀来向右面石壁疾掠而去。这掠近四丈远,他反手将刀插入了右面的石壁之中,那相对的左面石壁忽地下裂开,里边暴雨般疾射出数支短箭,将他笼罩在了这片箭雨之中
曹雄大吼声,左掌竖划拍,顿有股强大的气浪冲向这片箭雨。只听“波”地声,这片箭雨被气浪冲即散,俱都暴洒而下,霎时便尽皆无声无息地没入了“死水”之中。
曹雄更不停留,人又向前斜掠而去。如法炮制得几次,他便已到了这潭“死水”的尽头。
向脚下打量,略迟疑,他还是俯身跃了下去。
脚尖刚踩到地面,只听“篷”地声,这地面竟忽地下裂开,下边直冲出大团雾气来
曹雄处乱不惊,腰刀向右前疾挥,二指拈住刀柄系的红绸,身子竟像鸿毛般被腰刀带起。这腰刀下钉入石壁之中,直没刀柄,曹雄整个人轻飘飘地吊在了刀柄之上。
眼见那团雾气急剧地弥散开来,竟有红黄蓝青紫五色,“哧哧”响着逼近曹雄。
那边的万巫遥遥喊道:“曹大人,这是苗疆的五彩消魂散,你请闭息静气,待万某助你消去它”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声,团白色的物什已落在曹雄脚下,随即迅疾地暴散出大团白雾,与先前那团彩雾触合,发出“噼噼啪啪”阵炒豆般的暴响,片刻间两团雾气竟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曹雄缓缓将脚踩到地面,确信无事后方拔出腰刀冲那边大声道:“多谢万公子援手,曹某感激不尽”
再看那潭“死水”,竟疾快地变浅变浅,浅得两丈多方才见底,叶太冲的尸身已赫然可见
众人此刻俱不敢大意,雷奔也学曹雄那样丢了块硬泥下去,落地砰然有声。
万巫微笑道:“这死水已退了,料无大碍,咱们可放心地过去了。”言罢,率先向下跃去。众人也纷纷跟着轻轻跃下,只有白皑皑落地时却跌了大跤。
行至叶太冲的尸身前,雷奔将火把凑近看,只见叶太冲两拳紧握,双目圆睁,面上尽是惊惧之色,身上却十分干燥,胸腹间片扁平,丝毫不像个溺水之人。
赵学海连连摇头道:“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咱家虽不信邪,却也不得不服了这他娘邪门的死水这鬼玩艺”
当下众人纷纷施展轻功跃至曹雄身边。白皑皑不会轻功,忙拉住了正要上跃的金三道:“金兄,你带小弟上去吧”
金三先是愕,随即笑道:“这点我倒差点儿忘了”拉着白皑皑的手轻轻纵,二人便轻轻落在了曹雄跟前。
曹雄冲万巫抱拳道:“方才若非万公子相助,曹某此刻恐怕已是尸骨无存了”
万巫亦抱拳道:“曹大人言重了。其实以你的身手,当足可又重返原地,区区五彩消魂散你自不会放在心上,反倒是万某多事了”
二人相互客套了番,仍旧由曹雄领路,众人便又路向前行去。
行得里多路,曹雄忽又停住了脚步。众人上前看,敢情前面竟有排高大的木头人挡住了去路。
细数下这排木头人,竟有十八个之多。每两个木人之间相距不过两尺,各人的姿式也全不相同:有的侧跨,有的半蹲,有的后仰,有的前俯更怪的是,每个木人手中都有兵器,各自的又不相同,路看去,竟有刀剑钩戟枪锏鞭棍棒锤锥槊杖环杵铲斧铛这十八种。
金三深吸了口气道:“这大概就是江湖传言的十八罗汉木人阵吧”
曹雄微颔首道:“不错。江湖传言此阵无人能破,任你武功再高,旦身陷阵中,便万难逃脱,终将力竭而遭刀剑分尸”
雷奔捻须沉吟道:“倘若将这些木人尽数毁了,它就作不了怪了罢”
曹雄微笑道:“这些虽为木头,实则坚逾金石,非得有削铁如泥的宝物方能损之二。二弟若是不信,尽可去刺那最前边的木头人剑,但千万要小心在意”
雷奔笑道:“大哥尽管放心”笑声中,人已疾奔到了最前面的那个木人跟前。
众人大多未看清雷奔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丝火星迸射,接着“叮”地声清响,那十八个木人竟俱活动了起来
雷奔人称“闪电剑”,出手之快可想而知。殊不料最前边这木人出手竟比他还快,电光火石间已凌厉地攻出了“披风追月”“老僧卷经”“降龙搔耳”“伏虎醉酒”“普渡众生”“我佛慈悲”“如来背山”“般若金禅”等十八路少林刀法,招式间竟劲气四溢,锐利无匹,令人窒息。
后边的几个木人竟都在同刹那间向前面包抄过来,眼见就要将雷奔围住。
饶是雷奔身经百战,也不由惊出了身冷汗。他挡得最前边那木人几刀,身形暴退,仍被木人的刀尖划破身上好几处。后边的几个木人业已包抄过来,眨眼间竟已超过了雷奔的身形
第三章 招亲大会2
正说时,外边进来了九个装扮古怪的异族武士。但见他们俱都高大剽悍,面色木然,头发更是奇特:顶门个小辫,四周刮得通亮,只有两鬓垂些长发。为首的年纪较轻,身形高壮健硕,方面大耳,面目深陷,鼻尖如钩,剽悍中略带几分秀气,却仍掩不住满脸的狂傲之色,似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这人正是党项夏国王李德明。
梅寒香忙迎了上去,朝李德明抱拳笑道:“夏国王驾到,有失远迎”
李德明虽是满脸狂傲,对梅寒香却甚为敬重,也是抱拳道:“梅大庄主客气了。”随即手指身后的人道:“给梅大庄主引见下这位达尼哈拉,乃我党项大国师,也是威震天下的僵尸门门主”
四周的众人闻言,都不由“啊”了声,转首向那人看去。只见这叫达尼哈拉的“僵尸门”门主果真活脱脱地似具僵尸:面色木然僵硬,眼神死灰混沌,胸腹平静,无丝起伏,站在那里全身上下不见点点动静。
李德明又指着梅寒香对达尼哈拉道:“国师,这位就是名震中原的中原武林第人梅大庄主”
梅寒香朝达尼哈拉拱手道:“达尼门主, 梅某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达尼哈拉只是微点头,低声道:“梅大庄主,在下亦是久仰大名。”声音僵冷,带着股寒意,不似活人所发。
李德明“呵呵”几声大笑,又指着身后另几人道:“这几位都是僵尸门的高手扎扎齐哈沙伯舒赫辛格,都是我党项的武林好手”
这几人俱都冷冷地与梅寒香见过礼,随即均垂了头不再言语。
李德明领着这几人刚坐下,外边管家又大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