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合兵攻击汉阳,只怕是事先通过气了。”
曹冲点了点头,有些失望,本来指望这两人打起来的,可是看这样子他们反而倒有了什么协议,好象要共占汉阳郡了,这么来,自己原来那个安抚马超,先打韩遂的方案就要进行调整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自有安排。”曹冲对阎温说道。
“请将军出兵相救韦大人。”出乎曹冲的意料,阎温没有下去,反而趴在地上大声叫道,接着用力的在地上磕起了头,有声,青砖砌成的地面很快就印上了滩鲜红,而阎温的额头,已经是殷红片,鲜血很快就流满了脸,滴到他本来就血迹斑斑的衣襟上。
“大胆,竟敢要挟将军大人。”夏侯渊显然有想意想不到,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知道这么做很容易让曹冲误会是他故意做出来地让他难堪的,连忙挥手召来两个亲卫:“把他拖下去。”
第十三节 救援
两个身材高大的亲卫扑了上来,左右挟起阎温往外就拖,阎温疲惫已极,根本不是两个亲卫的对手,虽然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急得他嘶声大吼:“将军大人,韦大人盼望将军久已,将军安忍弃韦大人于不顾乎,将军安忍弃西凉百姓于不顾乎将军大人,民心不可失啊”
曹冲咧嘴笑了,轻轻的抬起手摆了摆,夏侯渊见了,连忙举手示意亲卫把阎温拉回来。阎温喘息着爬到曹冲面前,在地上留下路的血迹。他还没有说话,曹冲却微微俯了身子,盯着张着大嘴喘气的阎温看了片刻,展颜笑道:“你是想学申包胥泣血秦庭请救兵吗”
阎温恨恨的抬起头,直视着曹冲:“我西凉也是大汉的疆界,不是蛮楚,将军是大汉的将军,亦非暴秦,将军此语殊为不当。”
此语出,满座皆惊。曹冲也愣了,他还从来没听过人这么直接的反驳他,而是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已经习惯了颐指气使的他有些很不舒服,他直起身子,眯起了眼睛,扶在双腿上的手不自然的握紧了,眼神变得狞厉起来。
堂中的气氛时变得十分紧张,众人讶然的看着这个虽然满面血污,骨头却硬得出奇的阎温。
曹冲盯着昂着头的阎温,阎温也直直的盯着他,两人狠狠的对视了片刻,曹冲胸中的怒气越发的勃然,他刚要下令将眼前的这个人拖下去,眼神在不经意之间扫了眼旁边的谋士。贾诩闭目垂帘,似乎是睡着了,庞统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曹冲忽然下子醒悟过来,阎温再无礼,那也是来请救兵的,是有功之臣,自己的话确实是说错了。如果倚仗着权势杀了他,只怕西凉人都会寒了心,特别是这个句话不说的贾老头,以前的诸番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只是,眼下这个尴尬地情况该怎么转曹冲有些挠头。他在瞬间衡量了下,猛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这几年的心态在不经意之间已经变了太多,从个不名文的草根,转眼成了大汉朝的车骑将军广陵侯。名符其实的高干,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到汉朝战战兢兢的假神童了,他也不再是那个看到屠城就吐得死去活来的初哥,而是指挥着千军万马杀伐果断的将军,他想起在番禺城下看着刘备和吕蒙死嗑,三千铁骑冲杀吕蒙地左翼,路杀过去鲜血迸现所带来的快意,看着番禺城外尸积如山时的漠然。他忽然之间感到了种恐惧。自己原来已经成了这样的人,先前的仁慈道义,早就变成了冷漠,和那些动辄屠城的人没有太多的区别。
仁慈,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个讽刺。个想斩杀拼死求援的有功之臣来挽回自己那点面子地人,有什么仁慈可言
“嘘”曹冲长长的吁了口气。额头滚落几颗豆大的汗珠,面色有些苍白。
夏侯渊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曹冲,欲言又止。旁边的庞统法正等人也觉得曹冲地神色有些异常,他们没有想到片刻之间曹冲已经想了如此多的事情,还以为曹冲是处在暴发前地宁静。庞统有些担心的直起身来,抬起手刚要说话,曹冲笑了。他伏下身子。向怒目而视的阎温深深施了礼:“阎大人此语振聋发聩,冲惭愧。请阎大人休息片刻。冲这就与诸位商量如何救援汉阳郡,然后再向阎大人请益。”
阎温直憋着口气。准备着被曹冲拖下去斩了也要在临死之前为韦大人请得救兵,没想到曹冲却对他行了个大礼,直接答应派兵救援了,时倒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片刻,也连忙伏地还礼:“温出言无状,冲撞将军,还请将军海涵。”
“无妨无妨。重病下猛药嘛。”曹冲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吩咐人带阎温下去洗漱用饭。回过头来对夏侯渊和贾诩说道:“领军将军。文和先生。你们看这汉阳如何救法”
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抚着胡须沉吟着。孙绍和秦朗已经手脚忙利地挂起了地图。手捧着竹鞭。安静地立在旁。等待着曹冲发话。
夏侯渊想了想:“将军。救兵如救火。既然决定要救。就应该立即出兵。这里离冀城有千里之遥。大军出动需要调集民夫。时间耽搁得太久。恐怕来不及。眼下军务交接已毕。属下愿意带部曲。轻兵直赴冀城。途中调集陈仓地郭淮朱灵部先去汉阳。将军准备些时日。随后再来。”
曹冲站起身。走到地图面前看了好久。又回头看了贾诩:“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抚着胡须。打量了下夏侯渊说道:“领军将军所虑甚是。不过诩有言。请将军斟酌。将军沿途虽然可以调动郭淮朱灵所部。但除了陈仓要留下人手防守之外。只怕兵力也不过万余。面对马超地三万多羌兵并无胜算。更何况韩遂还在显亲。如果两人夹击将军。就算将军骁勇也无生还之理。将军不可不察。”
夏侯渊岂能不知这个道理。他是想考考曹冲。可没想过事情会搞这么大。大大出乎他地意料。他现在担心曹冲会以为他故意搞这么大个难题来考他。只得亲自请令上阵以解曹冲地疑心。现在听贾诩这么说。想到将要以万步卒对付七八万地羌人。心里不免也有些打鼓。
“先生说得是。”曹冲也点点头,让夏侯渊去太危险了。万人折进去是小,真把夏侯渊这个领军将军折进去,自己这名声可就臭了。但不派夏侯渊又让谁去才放心呢要想指挥朱灵那样的将军,除了夏侯渊去,就只有自己去了,可是自己刚到关中,对西凉地情况还停留在纸面上呢,去了汉阳也未必解得这个围。
他又将眼光扫向了贾诩和庞统等人,庞统微笑不语,眼光扫了下贾诩,示意曹冲稍安勿躁,而法正也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贾诩。看这位号称有良平之谋的老谋士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贾诩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但他不动声色,继续很温和的说道:“冀城坚固,刺史韦大人素得人心,如果听到领军将军亲自领兵前去救援,必然人心大定,共守坚城,马超纵有三万大军也时难以攻下。所以领军将军到了冀城。无须与马超交战,只需在下虚张旗帜,马超攻城不下,自然就会退走,冀城自得安全。”
他抬起手指了指外面阴沉的天空说道:“时近十月,很快就要下雪,将军赶到冀城的时候,只怕马超的耐心就要被磨尽了。再看到大军来援,必然不敢再等。”他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否则大雪下,他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曹冲听。恍然大悟。对啊,马超虽然来势汹汹。可那些羌人野战凶猛,可是攻城不行,冀城是凉州治所,城高池深,储备也不会少,只要城里的人有信心坚守,马超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攻得下来。如果夏侯渊大军夺回下。突然出现在马超的背后。他怎么敢还继续攻城。夏侯渊是领军将军,是目前头号的第二号军事人物。马超怎么会想到他手下只有万人
夏侯渊也是大喜过望,贾诩这计既让他解了冀城之围。消除了和曹冲的误会,又可以让他立功,还不伤元气,实在是妙计。他立刻起身向贾诩拱手称谢,然后向曹冲请令道:“贾先生所言甚是,渊定谨遵先生教诲,解冀城之围,请将军下令。”
曹冲略思索,也点头称善,随即下令将带来的冬衣粮草和军械先拨给夏侯渊部分,让他急赴汉阳,然后又拉着夏侯渊的手说道:“郝昭所领亲卫营,颇有战力,我让他随叔父起出发,你可以把陈仓交给他防守,保叔父后路无忧。我在这里略作调整,两日后即可派人去为叔父后援。”
夏侯渊知道郝昭所领的铁甲军是曹冲帐下战力斗极强地亲卫营,向不离曹冲左右,现在曹冲居然让郝昭去替他守后路,这样他就可以把驻守陈仓的朱灵和郭淮部起调走,加上他的本部五千多人,足有万两千人,只要不被马超韩遂合围,自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他心里很满意,连忙称谢,随后整军,带着郝昭立刻出发。
曹冲随时将带来的将领分到夏侯渊交出来的各营,张辽张手下人手齐全,他们的建制保持不动,夏侯渊带走了八千人,还留下万七千多人,他从里面挑出三千人交给魏延带领,作为新的亲卫营,为了增强战斗力,他从虎士营里挑出部分人去做下层军官。剩下地万四千多人分成两部,部交给夏侯称,以许仪乐为副,部交给邓艾,以刘磐雷铜为副。在宣布整军之后,曹冲立即将夏侯渊直扣在手里没发的十月份军饷发了下去。将士们拿到了钱,就算有些意见也烟消云散了,心情愉快的听从安排,跟着新来的上司开始了训练。
两天后,曹冲派阎明和庞德率领四千精骑向西出发去增援夏侯渊。临行前,他对阎庞二人说了几句话。对阎行他放心得很,阎行早就想着杀回西凉找韩遂报仇了,现在好容易等到机会,他岂会轻易放过,所以曹冲只是对他歉意的说道:“彦明,当初答应你地,两三年之内杀回西凉,没想到去就是七年,让你久等了。不过现在我还是有句话要提醒你,仇顾然要报,但也不可莽撞,乱了军法,我也容不得你。七年都等了,再多年半载的,也不妨事。”
阎行笑,拱手说道:“将军放心,这公私我还是分得清地,绝不会为了我的私怨误了将军的大计。正如将军所说,我等了七年了,再多等两年无也妨。”
曹冲笑道:“我知道彦明是个明理之人,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这么说。”他转过头又对庞德说道:“令明,想必你也知道,我带你回西凉之前,丞相府有人是不赞同的,可是我相信你能分清是非。此去汉阳当小心从事,当战则战。不当战则不战,不可因些闲言碎语就扰乱了你的正常布署。”
庞德勃然变色,翻身下马跪倒在曹冲面前,拱手施礼:“将军,庞德虽然曾是马家军的人,可是马家军的头领是马老将军,而不是马超。马超不顾家人安危,起兵造反。陷马老将军和几位少将军于死生之地,于庞德来说已是天理难容,恩断义绝,岂能再和他叙什么恩旧,此去见不到马超便罢,如若让我见了马超,我认得他,掌中地铁戟。鞘中地神刀,可认不得他。”
曹冲愣,颇感意外。他并不怕庞德有什么异心,来马腾父子就在他的营中,除了自由受限之外。切生活得都不错,这些庞德都是知道地。而且庞德的儿子庞会就在他地亲卫骑中。掌管着最亲近的百骑兵,庞会还是阎明的女婿,就算庞德舍得儿子,阎明也未必舍得女婿,所以庞德想和马超暗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没想到庞德对马超有这么大的怨气,看来马超背父起兵。不仅是自己这个穿越者无法容忍。更是当代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貌似马超打败仗之后到了汉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无法立足的。
既然庞德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曹冲就不再多说了。扶起庞德,目送他们带着四千铁骑扬起路的烟尘,消失在黄土地上。
曹冲返身上了万岁坞地城墙,看着天际急驰的骑兵,再举头看着满天被强劲的北风吹得乱的乌云,叹了口气道:“黑云压城城欲摧啊,就算是万岁坞再高十丈,在这天地之间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渺小,天心难测,人心难足啊。”
“所以圣人才说天人合。”庞统笑着应了句,转过头直默不作声的司马懿说道:“仲达,你说是不是”司马懿惊,抬起头看着脸上露出微笑的曹冲和庞统,连忙挤出丝微笑:“庞大人说得,自然在理。”
“哈哈哈”曹冲仰天大笑,“仲达,你这就是违心之论了。”
夏侯渊果然是急先锋,他率部路急行,千多里的路程,不过七天就赶到了。朱灵郭淮在把陈仓交给郝昭之后,也赶到下城下与夏侯渊会合,徐晃守着街亭不敢轻动,但是他把朱铄派了过来,协助夏侯渊救援冀城。总共万五千大军,在下城下没用个时辰就击溃了还蒙在鼓里地马超守军。马超集中兵力去打冀城,根本没把下放在心上,再说也没想到曹军的援军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是夏侯渊亲自率领,下城的千把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侯渊包围了,战又不能战,逃又逃不掉,只好举手投降。
夏侯渊拿下了下,命令就地休整,同时派阎温前去冀城报信,让凉州刺史韦康放心。阎温二话没说,带着两个随从就赶往冀城。可是他的运气很不好,离冀城还有十几里地,他就被巡逻的羌兵给抓住了,两个随从战死,他也受了重伤,被横拖生拽地拉到马超面前。
马超正在大口的喝着羌人自制地青稞酒,脸阴得跟外面的天样黑。他围冀城已经半个月了,因为羌人不善攻城,也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只能望着高大的冀城叹气。用简陋的云梯攻了几次城,死伤了两三千人,却连冀城的城楼都没摸着,那些羌人担心要下了雪回不了山,又舍不得冀城里的财物,天天来跟他吵闹,吵得他头都大了。
就在这时,他地妹妹马云璐也来了。自从他不顾马云璐地反对和韩遂合兵之后,马云璐就再也没见过他,虽然她就被他拘在他的大营里。这次打冀城,马云璐忽然意外地来见他,主题思想只有个,这么多年了,你兵也领了,仗也打了,不仅没有能打什么胜仗,连本来占领的关中都丢了。曹丕夏侯渊没能打赢你,不是他们不如你,是西凉地独特地形限制了他们,如今战无不胜的曹冲来了,他有富庶的荆州益州有根基,就算不能全部平定西凉,也不能让你安稳的呆在富饶的武都汉阳为祸。你可别忘了,武都的背后就是汉中,如果他从两面夹击,你除了逃到那些荒凉的羌人居地。就只有死路条。与其如此,还不如投降呢。
马超听得恼火,他斜着眼睛瞅着马云璐,不屑顾的说道:“我降了曹冲就有活路”
“当然。”马云璐很肯定的说道:“当初你起兵造反,就是因为曹丕要争战功,才诬告父亲他们,逼你造反,他在关中打了几年。并没有能立下战功,如今曹冲来了,你投降了他,正好可以说明当初你起兵是被逼无奈,不是存心对抗朝庭。曹冲保全了父亲和仲美马休叔坚马铁,我们送他个大功劳,还这个人情,他定会很愉快地接受。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说不定你还能回到关中。”
“我干嘛要回关中”马超瞪眼,抹了把嘴边淋漓的酒渍说道:“我呆在这里挺好。”
“哼”马云璐撇了撇嘴,不屑的笑了声:“挺好你既然想呆在羌人的地盘上做你的天将军,为什么要冒着下雪回不了山的危险来打冀城。还不是穷得活不下去了冀城好打吗你打了半个月了,连城头块土都没摸着。还想打冀城。就算冀城打下来又能如何冀城有关中富吗”
马超被她顿连讽带讥的话说得恼羞成怒,啪的声放下手里地银碗,大声喝道:“我就是不投降,我现在手里有三万骑兵,完全可以纵横西凉,为什么要投降那个竖子”马超想起曹冲就恼火,七年前他被夏侯称那怪模怪样的脚踹得吐血。在众人面前丢光了面子。虽然伤很快就好了,可是这难堪却足以让他记辈子。他已经得到了消息。不光曹冲来了,夏侯称那个竖子也来了。这次他定要活捉了夏侯称,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光凭拳脚功夫有什么用大丈夫就要带着千军万马,纵横沙场才是真本事。
马云璐也动了气,瞪着马超怒声大喝:“当初父亲不愿意把人马交给你,我还为你讲情,现在看来,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还连累了马家为你蒙羞。先人伏波将军为汉家开疆辟土,马革裹尸,名垂千古,你却带着羌人为祸边疆,我看你死后如何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你你这个马家的不孝子孙”
马超暴跳如雷,霍的下子跳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银碗冲到马云璐的面前就要砸。马云璐夷然不惧,怒视着马超,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她满心以为马超会看清眼前的形势,给他指出条两全齐美地路子,他会愉快的接受,没想到马超却是如此的冥顽不灵,本来的那些聪明全被眼中的这点虚名给盖住了。
死了,也许倒是个解脱。马云璐看着喷着粗气象头野牛地马超,暗自想道。
马超看着马云璐那不屈的眼神,手停住了,僵在那里半天。正时马种撩帐进来,见兄长和姊姊剑拔弩张地样子,连忙上前把抱住马超,将他拖了开去:“兄长,你这是为的哪桩,怎么能对阿姊动粗”
马超趁势让了开去,他指着马云璐冷笑道:“你放心,总有天,我会打进关中,逼着朝庭封我为王,为马家光宗耀祖,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能说我不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刘季也是打出来的江山,我马超为什么不行先祖马伏波,哼,为汉家开疆辟土又如何不照样被那些小人害死沙场上拼杀来的侯爵,还不是说夺就夺了”
马超越说越气,脸色胀得通红,他愤怒难平的端起碗酒就往嘴里倒去,乳白色的酒渍洒了身。马云璐木然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你放我走吧,从此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与马家无关。”
“哼,你想走,也等我拿下冀城再走。”马超冷笑声:“我已经派人进城去说服韦康,天要下雪了,他等不到援兵的,不投降,我就奢了这冀城,这些儒生哪个不怕死,圣贤书顶个屁用生死之前,连遮羞布都不如。”
马种面露难色,瞅了马云璐眼,凑到马超跟前低声说道:“兄长,曹军地援军来了,夏侯渊已经拿下了下,我们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什么”马超大惊,手抖,刚倒满地碗酒撒出去半,两道剑眉挤成了个疙瘩:“这么快还是夏侯渊亲自来的他有多少人离此还有多远你这消息从哪儿来地”
他口气顺了几个问题,马种时不知回答哪个,脸憋得有些红。他怔了下说道:“我听阎温说的,他被我们地斥候抓住了。”
“阎温就是半月前逃出去的那个”马超想了想问道。半月前阎温潜水出城,马超部下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水迹,跟上去抓住了阎温的个随从,却让阎温跑了,他直有些不安,但想想就算他跑到县去找到夏侯渊,夏侯渊也没有实力来救,这才没把他当回事,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个人居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夏侯渊的援军。
“把他带上来。”
阎温被重重的摔在马超面前,额头上流下的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他眼中看到的马超,都是血般的颜色。阎温艰难的喘了几口气,咬牙笑道:“小儿,夏侯将军亲率三万大军拿下了下,马上就要来冀城,车骑将军带着大军随后就到,要围剿你们这两个叛贼,你还能得意几天趁早投降吧,车骑将军仁慈,说不准还会饶你条小命。”
马超嘿嘿的笑了,他蹲到阎温面前,有滋有味的喝了口酒:“你唬我呢三万大军,夏侯渊总共才多少人曹冲来了又怎么样,西凉不是江南,他到了这里,也是死路条,我就等着他来呢,怎么会舍得走。”
他笑了两声,轻松的瞟了阎温眼,又咂了口酒:“再说了,夏侯渊来了又如何我三万铁骑还怕他三万步卒再说了,你进不了城,城中谁又知道他来了韦大人心已经慌了,也许明天就要投降了。”他说着,忽然眼珠动,放下手中的银碗,“当郎”声扔在旁:“别想那么多了,先顾着你自己的命吧。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阎温闭口不言,紧盯着马超的面孔,忽然说道:“什么交易”
“你明天到城下去喊两声,就说夏侯渊来不了了。”马超咧着嘴笑道:“我就饶你命,拿下冀城,让你第个进城,满载而归。你要是想当官,我也可以让你当个大官,怎么样”他说完站了起来,俯视着阎温,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住了,透出股狠厉:“你最好答应这个交易,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刀结果了你。”
阎温甩了甩头,将滴快要滴到眼前的血滴甩开,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说话算数”
马超笑,脸上的狠厉散去,又换成了副温和的笑容:“自然,我是天将军,哪能说话不算数,我知道你是个有才的,做个下令可惜了,韦康不会用人,你要是跟着我,我让你做凉州刺史,如何”
阎温也笑了:“那个以后再说,我现在流血不止,又饿又冷,如果现在就死了,什么凉州刺史都是空的。先松开我,让我吃饱再说。”
马超呵呵大笑:“这才是识时务的汉子,来人,给阎大人松绑,好酒好菜伺候着。对了,找两个漂亮女人来服侍阎大人。”
第十四节 算计
亲卫们解开了阎温身上的绳索,又端来了水让阎温洗干净,随即有两个羌女端着酒肉来到阎温的身边。阎温也不推辞,安然自若的接受了医匠的治疗包扎,在羌女的侍候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连看都不看坐在对面的马超眼。吃饱喝足,他站起身拱手:“多承款待。”
马超笑了笑,挥了挥手,两个羌女左右的扶着阎温去了。
马种看着阎温虽然有些踉跄,却坚定无比的身影,有些担心的对马超说道:“兄长,我看阎伯俭不是能轻易投降的人啊,他这么做,会不会有诈”
马超扭过头看了马种会,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他明天到阵前,会不按我说的说”
马种没说话,但他的神情显然正在担心这个。
“那你有什么办法”马超放下酒碗,沉思了半晌,也觉得阎温有点靠不住,万阎温在阵前大叫“援军来了”,那冀城岂不是更难攻了“冀城如果不能忙拿下,援军可能就真到了,到时候我们不仅无所得,还有可能腹背受敌。”
他苦笑了声,又说道:“就算我现在愿意退回去,那些羌人也不愿意啊,他们满心想着出来捡点便宜,如果空手而回,以后还能听我的吗”
马种犹豫了下,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从阎伯俭逃出去开始算。到现在有半个多月了,如果他路上昼夜兼程赶到县向夏侯渊请救兵,那么夏侯渊确实有可能已经到了上,也就是说,阎温所说地。有可能是真的。如果夏侯渊真的到了上,只怕冀城难下。”
“没这么快吧”马超嘴上不相信,可是语气已经不那么有把握了。他用粗壮的手指挠了挠脏兮兮的头发,想了想又说道:“夏侯渊手下总共才四万多人,陈仓街亭都要留守人马,安定那边还在防守,他应该抽不出三万人。何况三万人不是三千人,可以轻军直进,三万大军移动,要带多少辎重他要抽调多少民夫哪是说走就走地”
马种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过了会儿又说道:“兄长,上到此不过六七十里,派个快马去看看岂不是更有把握如果阎伯俭真的是在说谎,我们再攻城不迟。”
马超听了,展颜笑,拍大腿赞道:“这个办法好。来人”
几个骑兵斥候半夜时分赶回了大营,他们被寒彻入骨的北风吹得浑身冰冷。但额头上却冒着涔涔地冷汗,见到马超就跪下磕头,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上确实被曹军夺了,从战旗上看正是夏侯渊。”斥候紧张的说道:“另外,我们还看到了朱灵等人的战旗。”
马超有些发懵。这么说阎温说的不是骗人的话。而是真话了他时有些紧张,想了想又不死心的问道:“你们有没有进城去看朱灵不是在陈仓吗怎么会到了上”
“将军。上城戒备森严,我们哪进得去。半夜里点也没有,安静得很,显然有大军入驻,我们还听到了军营里才能听到的刁斗声。”斥侯咽了口唾沫说道:“他们的斥侯放到了五十里,我们好容易才钻进去地,有个兄弟想爬进城去看看,离城墙还有五十步就被夜哨箭射死了,紧跟着巡逻的就赶来了。要不是跑得快,我们几个差点都回不来。”
马超有些窒息,从帐门口吹进来的夜风凉得让他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千”,果然不是说了玩的,这么远的路程,他居然还真的赶到了,而且还是三万人,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们下去吧。”马超赤条条的从褥子里爬起来,挥了挥手,又对个亲卫叫道:“去请小将军来。”斥候低了头,匆匆的退去了,亲卫大步出了帐。马超在帐里来回踱了两步,有些烦躁不安,热乎乎的身子很快就变得冰凉,他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将青铜灯台上地油灯差点吹灭了。
两个羌女光着身子爬了起来,从衣架上拿起他的衣服,赶着过来给他穿上。马超张开双臂,任由羌女替他系好袍带,眼睛却盯着摇晃的灯光出神,浓眉紧锁。马种匆匆的走了过来,见两个羌女,连忙又退了出去。马超听到脚步声,撇嘴笑:“进来吧,有什么了不得的。”
两个羌女也不以为然,手脚麻利地穿上羊皮袍子,将行军榻上地皮褥子推在旁,个装关羊奶的扁壶架在火上,个将吃了半地羊腿拿了过来,伸到火上去烤。
“斥侯回来了,夏侯渊确实来了,上已经丢了。”马超言简意赅的把情况向马种转达了遍。
马种低头沉思了会,自言自语地说道:“既然朱灵已经从陈仓赶到了上,那么曹冲显然已经到了关中,要不然夏侯渊不会把朱灵调到汉阳来。这个仗真的不好打了。我看还是在附近掳掠番,然后尽快由武都道退回去的好。”
马超沉默不语,进退两难。他实在舍不得眼前的这个冀城,冀城是州治,是凉州数得过来的几个大城,抢了冀城,比扫荡个郡都有效,只是冀城就象只铁壳乌龟,他虽然有三万骑兵,却没有信心拿下冀城。本来可以围而不打,挤压韦康的信心的,现在却来了援军,自己反而有可能被两面夹击,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他转了两圈。抬起头看着马种,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不能退如果这次不战而退,我以后在羌人中说话就再也没人听了,就算要退,也要狠狠地打仗。我有三万骑兵,夏侯渊就算有三万人,他也吞不下我。更何况”他笑了笑。脸色狞厉:“韩遂还在旁边看着,我如果就这么退走了,岂不是被他笑死我们合兵处有八万人,为什么不能口吞下夏侯渊,回头再拿下冀城”
马种听大惊失色,愕然的看着战意盎然的马超。
“韩遂就在显亲,离此不过百里,立刻派人联系他。我马上赶到望垣堵截夏侯渊,请他赶来汇合。”他顿了顿,呲牙笑道:“告诉他,拿下夏侯渊和冀城,战利品我们平分。”
马种听出了马超的狠决,知道无法再劝,只得应了,连夜派人去联系韩遂,韩遂接到马超的消息之后。立刻把成公英叫来商量。这次马超出人意料地极其爽快的答应了韩遂的要求,让他掳掠了几个县,补充了下物资,平息了那几个头领地怨气,韩遂正打算就此撤回金城呢。现在接到马超约他合击夏侯渊的消息。他有些犹豫。他和夏侯渊打过交道,此人凶悍好斗。手上的人马也比较精锐,战斗力很强。作风也很顽强,敢打硬仗,如果不能下子打死他,自己很可能被拖住,两败俱伤。更重要的是,他领的虽然是以步卒为主,可是行军极其快速,用兵飘忽不定,骑兵在他面前也未必就稳操胜,这让韩遂在心理上不敢轻视他。
现在曹冲又到了关中,如果他全力战打死了夏侯渊,正好替曹冲去了个心腹之患,而且还送了个把柄在他手里,自己却打得筋疲力尽,这值不值得,实在是个必须要考虑清楚的问题。
“公英,你看”韩遂沉吟着看向成公英。
成公英在地图上扫了眼,又问了马超派来的人几个问题。摇了摇头说道:“这事不清楚的地方太多,时还决定不了。不过,马将军既然派了人来约战,我们什么表示也没有就走,这也不好,他这次这么大度地让我们在显亲略阳诸县掳掠,解决了我们眼前的危机,如果我们不帮他,只怕谰过去,也会被人讥笑。再者,这么大的好处在眼前,就算将军舍得走,只怕那些人也舍不得走。三万人的辎重,再加上冀城,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我也是考虑到这些,所以才犹豫不决。”韩遂点头赞同的说道:“要不我们就派部分人向他靠拢,配合他作战吧。冀城我也不想要,就由他占着吧,夏侯渊部的辎重能分部分给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韩遂的眼光穿过帐门缝隙:“很快就要下雪了,如果现在不走,我们今年就得留在显亲过年了,这仗,要打必须速战速决,拖得时间长了,可不是好事。”
成公英眼睛还是瞟着地图,沉默了半天,忽然说道:“我觉得夏侯渊应该没有三万人,他总共四万多人,除去在安定的吴质部五千人,徐晃朱灵朱铄三部万五千人,他手头最多两万多人,徐晃朱铄在街亭,朱灵在陈仓,各地再留些人手,他哪来的三万人朱灵怎么会到上来,他不守陈仓了就算他是增援来了,陈仓也定会留下足够地人手。再考虑到他这次行军来得如此之快,我估计除去就近调用的朱灵朱铄之外,他从坞带过来的人不会超过五千,否则他的速度不可能做到这么快。那么再加上朱灵朱铄的人马,在上地人马,应该不超过万五千人,说不定只有万出头。”
韩遂地眼睛下子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合兵处,岂不是可以轻松吞下夏侯渊地人马,重创曹军”
成公英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重创夏侯渊是没有问题,就算不能全歼他,也可以打得他奄奄息,将他赶出汉阳郡。可是将军想想,夏侯渊只有万多人,又是轻军而来,所带辎重必然有限,我们两家分可就不足了。至于冀城,我估计马超到时候也不会轻易地让我们分享。他如果看到夏侯渊只有万多人,或许不会让我们参战,以免我们要求分享战利品。”
韩遂想了想,忽然笑了,指着成公英笑道:“公英。你对马孟起可谓是知之甚深。他现在以为夏侯渊有三万人,这才要求我去支援,如果他知道夏侯渊只有万多人。大概根本不会通知我的。”
成公英笑了。
韩遂笑了阵,又说道:“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夏侯渊究竟有多少人,我们也不敢保证,如果不派人去,只怕马孟起又会生起嫌隙,所以这兵还是要派的。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白帮忙,不管他多少人。东西怎么分,还是先说好了才行,免得马孟起到时候又反悔。”
“将军如虑甚是。”成公英笑道:“依属下愚见,我们应该分兵两路,路去望垣和马将军合兵处,另外路绕道去陇县,夺取陇关,来可以堵住夏侯渊的后路,二来可以防止曹军地援军。这样也是配合了马将军作战,想必马将军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韩遂想,哈哈大笑,对成公英的计策很是满意。他们算来算去,夏侯渊应该没有三万人。既然如此。那么马超击败夏侯渊应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夏侯渊大败之后,必然要撤回关中。他们在半路上打夏侯渊地败军,花的力气小。收获却要大得多,更关键的是,他去打陇西,阻力要小得多,又可以提前知道曹军援军的动向,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可以先反应过来,相对而言,危险性也就小得多。
“公英,所言甚是。”韩遂起身拍了拍成公英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就依你的妙计而行,让子义带上成宜侯选两人,共两万人去帮马孟起的忙,我们去打陇县,抄夏侯渊的后路。”他想了想又笑道:“说不定,还能顺便把街亭拿下,那关中地大门就向我们打开了。”
徐晃接到斥候的消息,得知韩遂没有向西退回金城,反而从显亲又杀回了陇县,立刻感觉到了出了问题,他面派出大量斥侯继续打探,面派出两路传令兵,分别向夏侯渊和曹冲报警,同时他火速派出曲人马进驻陇关,日夜监视着韩遂的动向。
夏侯渊接到徐晃的消息的时候,已经在下呆了七天。阎温去不复返,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生死不明,也不知道城里得到了消息没有。不过,现在夏侯渊最关心的不是冀城的安危,而是他自身的安危。出乎他最初的预料,马超不仅没有退走,反而放弃了冀城逼了上来,在前方三十里处地望垣扎下了大营,摆出副准备决战的模样,与马超同时到达的还有原属韩遂的两万人马。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夏侯渊征战多年,深知道万多步卒面对着五万羌人骑兵那是什么后果,就算是当年地杀神段平东羌,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凶险地情况。段当时还有五千骑兵,而他现在手中的亲卫骑集中起来,也不过千人,根本当不得大用。
所幸马超摸不清他地虚实,直以为他是三万人,没敢轻易上前挑战,只是在望垣等着,要不然马超定会拥而上,直接击破这小小的下城。
夏侯渊有些进退两难,要按实际情况说,他现在立刻撤退还得及,但是他撤,冀城可就危险了,他这次救援行动,也就算彻底失败,以后他在曹冲面前,就根本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了。但是当徐晃地消息送到他的面前时,他知道再不决定可就来不及了,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文博,元明,你们有什么看法”夏侯渊推开地图,将徐晃送来的消息递到朱灵和朱铄的面前。朱灵和朱铄看了眼消息,愕然变色。马超前面有五万大军,他们已经很紧张了,现在韩遂三万人又去抄他们的后路,前后八万人马合围,这万多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的,他们看到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不紧张。
“大人,我们”朱铄的脸有些白,不停的搓着手,眼神紧张的闪烁着。
“怎么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听听。”夏侯渊笑了。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坐得舒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