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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 115 部分阅读

惊,连忙上前步拱手施礼,刚要说话,夏侯渊抬手,阻断了他还没有出口的谏言笑道:“伯济,你是不是要劝我慎重”

郭淮听夏侯渊说这话,立刻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是想劝夏侯渊慎重,但既然夏侯渊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那他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但他又深怕夏侯渊为了面子而出兵与韩遂马超对阵,如果单说是对阵也就罢了,以夏侯渊手下的四五万人,对上韩遂的五万骑兵虽然占不了上风,但是据城而守,和韩遂拼消耗还是没有问题的,纵使是野战,只要不被那些骑兵冲破车阵,以曹军的军械之强,也不至吃太大的亏。车骑将军带着大军和大量粮草即将到达关中,韩遂必然不敢持久,攻城不下就只有空手而回。但是他不希望夏侯渊出城与韩遂等人野战,以步卒对骑兵,胜是小胜,败可就大败了。守了关中四五年,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将马超赶出了关中,功劳还是有的,如果现在时冲动落个大败,那就不合算了。

郭淮正在担心,夏侯渊却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出城和他野战的。传令吴质率部注意安定方面的动向,朱铄向西增援街亭,诸将只能守城,不可出战,韩遂马超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何必急在这时。”

郭淮长出口气,连忙应了,派传令兵下去传令。11

“伯济,你也别闲着。韩遂虽然人多,可是他们远道而来,只能打个偷袭,我军不出战,他无计可施。而马超从武都出兵直奔散关陈仓。朱文博只有四五千步卒,恐怕未必顶得住,你多带些辎重去陈仓。到了那里之后,如果马超还没有到散关,你们就前据到散关,如果马超已经到了散关,你们就给我把陈仓守住。”

夏侯渊郑重的对郭淮说道:“陈仓虽小,却四通八达,战略重要性毋须多言,伯济明于军事,应该明白陈仓的要害。不可大意。”

郭淮点头道:“属下明白,定然不敢轻敌,定为将军守住陈仓。”

夏侯渊严肃的看着郭淮片刻,点了点头,挥挥手:“去吧。”

郭淮领了军令,匆匆的下城去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带着三千多人,护着长长的辎重队伍,匆匆向西而去。夏侯渊在城上看着他们远去,消失在苍黄的丘陵之中,这才回过头对司马懿说道:“仲达。你回长安趟。替我迎迎车骑将

司马懿愣,有些犹豫。他从心里底不喜欢曹冲,因为他从曹冲在襄阳的新政看出。曹冲对儒家地道德准则并不认同,虽然大儒宋忠等人在襄阳书院占据着显赫地位置,可是远远没有达到他所认为的儒家应有的绝对优势,最明显地就是那些大儒在新政里并没有什么显耀的权势,而刘先诸葛亮这样的以儒为表,以黄老法家为里的人倒是占据了大位。11在不喜欢曹冲的同时,他也有些惧怕曹冲,因为当初他被逼出仕,就是因为曹冲的个近乎蛮不讲理的命令,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见过曹冲几次,总觉得曹冲看他的眼神虽然也是笑眯眯地,却总是透出种森寒的杀意,眼光象是把刀子样在他脖子上绕,他每次从曹冲面前退下,总是忍不住的扭回头看着曹冲,要不然脊梁上总觉得凉嗖嗖的。

可是这些,他不好对夏侯渊说。

“属下遵命。”司马懿略微犹豫了下,立刻朗声应道,随即也下城去了。

司马懿的身影在城东消失不久,夏侯渊刚准备下城,却见东南股烟尘,直冲云霄。夏侯渊停住了脚步,皱起了浓眉,紧盯着急速奔来的队人马。

“不会是司马大人又回来了吧”个亲卫不解地说道。

夏侯渊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见过步卒能带起这么高的烟尘这全是骑兵,人数应该在二百左右。”他说着,忽然笑了声,紧接着又板下了脸,眼角处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杆战旗,从烟尘里伸出,战旗上绣的赫然是“夏侯”二字。

不久,个白袍年轻骑士骑着匹白色战马率先冲出队列,急驰到了坞下才猛地勒住了马缰,战马吃痛,狂嘶着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半空中虚踏了几步,这才轰然落地,两只马蹄重重的踏起阵尘土。11马上骑士鞭指城门大喝:“快开门,我要见领军将军。”

“竖子,这么嚣张干什么”声清喝从坞顶传来,清亮有威。满面烟尘的夏侯称抬头看,见老爹正板着脸站在城楼上,不怒自威,连忙滚鞍下马,拜伏在尘土之中,还没说话,先吃了嘴地黄土。

“孩子拜见父亲。”夏侯称大声叫道。

“开门,让这竖子进来。”夏侯渊撇了撇嘴,沉声喝道。

坞门轰隆隆打开了,夏侯称站起身,大步刚要进门,个粉妆玉琢地小孩从刚打开的门缝里挤了出来,稚声稚气地叫道:“三兄,你来了”

夏侯称见,抢上步,把抱起那个小孩举在头顶,哈哈大笑:“五儿,你在阿翁身边可好哎哟,看你这小脸,都皴了,阿母要看到了,定得心疼坏了。”

这个小孩是夏侯渊的第五子夏侯荣,生于建安十二年,今年才九岁,深得夏侯渊喜爱,去年专门派人从邺城接了来,带在身边。

“三兄,你可别对阿母说,要不然她又要和阿翁吵了。”夏侯荣咯咯地笑着,把抱住夏侯称的脖子,凑在夏侯称的耳边悄声说道:“阿翁刚派了郭司马去了陈仓增援朱将军,派吴中郎去街亭增援徐将军,你就放心好了。”

夏侯称听,眉开眼笑,伸手拧了下夏侯荣的脸笑道:“怎么样,跟在阿翁后面好玩吗有没有偷懒不念书”

夏侯荣嘻嘻的笑着。摇了摇头。略带些得意的笑道:“我才没有偷懒呢,论语孝经都已经读完了,过些日子我就要学诗了。”

“我就知道你聪明。”夏侯称抱着夏侯荣大步尚着台阶向上走去。看到夏侯渊正沉着脸站在城楼上,连忙小心的放下夏侯荣,打量了下夏侯渊,再次躬身下拜,有些心酸地说道:“父亲,这几年你可瘦多了。”

夏侯渊地脸色松了些,他俯视着跪在身前的儿子,欣慰的笑道:“你都二十多岁了,伯权夏侯衡都是年过三十地人了。我当然应该老了,要不然象什么话。”他顿了顿,又沉下脸说道:“起来吧,把车骑将军的军令拿给我看。”

“军令什么军令”夏侯称脸的诧异:“仓舒没有军令,只是让我先行步,向父亲问候。并无什么军令带来。”

“真的”夏侯渊也有些意外,直盯着夏侯称。夏侯称笑了,上前步说道:“当然没有军令,仓舒说了,有父亲在关中镇守,本来他不来都可以。11只是圣命难违。再者他到了关中,军粮调集起来也方便些。可以为父亲做好后勤工作,更快的解决西凉的问题。”

“竖子。你怎么还是没大没小的,仓舒也是你叫的你应该叫将军大人。”夏侯渊虎了脸,抬起就是马鞭,不过用力并不重,看起来不象教训夏侯称,倒象是替夏侯称掸去满身的灰尘般。

“孩儿明白,只是仓舒不喜欢我叫他将军大人。”夏侯称也不避让,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怎么样,韩遂马超到了哪里父亲是不是给我支人马,让我也去打两仗”

夏侯渊笑了,他看着轻松惬意的夏侯称,知道他怀里定有曹冲的军令,但曹冲肯定也说了,如果他没有冒然出战,也没有被韩遂偷袭,那军令就不用拿出来了。夏侯称虽然没把军令拿出来,但他又岂有不知曹冲的用意,而且他也知道曹冲派夏侯称前来,不仅仅是怕他贪功出战,更是让夏侯称来接收他的人马。他手下有四万多人,除了徐晃朱灵手中的万人,吴质朱铄手中地万人,他直接掌握的还有两万多人,和曹冲带过来的精兵差不多,曹冲来了,关中就有个领军将军,个车骑将军。论官职是曹冲大,论辈份是他年长,曹冲肯定会担心这个关系不好相处,所以派夏侯称前来试探他的心思。

当然了,换了谁来,都得这么干,象曹冲这么婉转的表达出来已经是照顾到他面子了,更何况派来的是他地儿子,父子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11

“想打仗在庐江仗还没打痛快”夏侯渊笑了,转过身去看着远去地山峦沟壑,满意的笑了。夏侯称在庐江引诱吕蒙地战事他早就从丞相府传来的公文上看了,父子之间也通过信,他对夏侯称将计就计,险些逮住江南地大都督吕蒙的战绩很是满意,对后来他率兵与陈登张辽起攻入丹扬,进逼吴郡的事也知之甚详,总的来说,他对这个知兵好战的儿子在二十五岁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很是欣慰。

当然这些不能表现在脸上,要不然这个竖子定会骄傲的。夏侯渊暗自提醒自己。

“庐江的战事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夏侯称笑着说道:“我这次来,可是要在父亲的麾下,将万人,建奇功的。”

“竖子,口气倒不小,还想将万人”夏侯渊有些不高兴了,他觉得夏侯称这口气有些太大,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小小年纪就好高骛远,居然要带万人,你有这本事吗“你才带了几天兵,打了几仗,就想着将万人万人是什么人带的,将军五部,最高不过万人,徐公明张文远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将万人,你居然开口就要万人我给你万人你就带得了吗”

夏侯渊噼哩啪啦的数落了夏侯称顿,脸色很是不善,手里的马鞭不停的在城垛上击打着,好象抽打在夏侯称身上样。夏侯称微笑着。声不吭的站在旁。躬身受教。

夏侯渊说完了,也不回身看夏侯称,转身下城。边走边说道:“你到军中去挑五千人,其他的人我到时候交给车骑将军,不用你来操心。”他说着,忽然停住了身,后面紧跟的夏侯称没收住脚,差点头撞上去,连忙向后让了步。夏侯渊用马鞭指点着夏侯称的鼻子说道:“现在没有外人,我先提醒你句,车骑将军来了之后。你不要倚仗着他对你地信任,在众人面前放肆,要是让我再听见你叫他仓舒,别怪我打断你地

夏侯称滞,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谨遵父亲教诲。”

“哼”夏侯渊见夏侯称态度很好,这才气平了些。想了想说道:“你说马超如果在陈仓散关受挫,他会转向哪里”

夏侯称收了笑容,凝神细思了片刻:“如果他不能进入关中掠夺,恐怕会转向进入汉阳,攻击上冀城。”

夏侯渊笑了:“要不你去上吧,那里肯定有仗打。”

刚才还好战的夏侯称现在听到有仗打。却没有立刻答应。父子两个站在台阶上,上下。互相打量着,过了片刻。夏侯称说道:“要去上是可以,只是父亲这里地军粮,还支撑住吗”

夏侯渊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要是军粮充足,我何至于手握五万大军还只能守在关中,让韩遂马超在西凉招摇。还是算了,等车骑将军来再说吧。”说完转身下了层,噔噔噔的走了。夏侯称愣了下,苦笑了声,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陈仓,方圆三里,但是城高池深,守备森严。

马超驻马城前,看着城头轻松惬意的朱灵和郭淮,恼怒不已,圈着胯下的战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羌兵,阵烦燥涌上心头。他本来躲在武都郡东狼谷的羌氐之中,接到了韩遂约他起出兵的书信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三万骑兵出散关,直奔陈仓,准备好好在关中掳掠趟过年。陈仓就在关中境内,只要拿下陈仓,他们就可以挥师东下,以骑兵特有地速度甩开曹军,抢完之后呼啸而去,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羌人才兴高采烈的跟着来了。

散关拿得很顺利,只有几百人守护的散关看到扑天盖地的骑兵,立刻打开城门跑了,扔下个空城。散关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逃跑,很有经验,包裹都是打好的,随时拎起来就往四周地山里逃。所以马超虽然拿下了散关,可是无所获,只能穿城而过,直奔陈仓。11没想到了半路上斥侯打探到了前来抢关的郭淮,马超大喜,立刻督军直进,想把郭淮举拿下。可惜郭淮更机灵,听到马超大军来了,掉头就跑,抢在马超赶上之前躲进了陈仓城。

的陈仓,下子有了七八千大军充足的粮草和军械,马超虽然有三万大军,可是想要拿下陈仓,只怕也不是易事。可是不拿下陈仓,他如何敢向东,不向东,他哪有东西来满足那些羌人的胃口

他在城下没有多耽搁,决定转道向西,过冢山直奔上,进入汉阳郡县清扫番。汉阳的氐王千万前些日子派人来跟他联系,要他进驻汉阳,如今正是机会。

三万骑兵轰隆隆地折道上西,留下滚滚烟尘。郭淮和朱灵在城头听得震耳欲聋地马蹄声渐渐远去,相互看了眼,轻松的同时,却有丝遗憾浮上心头。朱灵看着消失在山谷之中地羌兵,叹了口气道:“关中无事,只怕汉阳要危险了。”

“我来的路上,已经派人通知了上令阎伯水阎温,希望他能来得及准备,并通知韦大人。”郭淮无奈地说道:“以我们这点人马,出城去追击三万骑兵无异于找死。也只能尽尽人事了。”

两人各自长叹。

街亭,韩遂看着城头飘扬的徐字大旗喟然长叹,神色颓败,颌下的长须被冰冷的北风吹得纷乱,倒卷而起,挡住了他无力的眼神。11他抬起枯瘦的大手,握着干涩的胡须,长叹声:“徐公明。不愧是曹公帐下良将。点可趁之机也没有。”

“父亲何必长他人志气,损自己威风,他再机警。也不过五千多人,我们现在有五万人马,以十攻,还能攻不破他的街亭”韩银偏着头,避让着渐吹渐冷地寒风,大声叫道:“这风吹得越发地紧了,随时都可能下雪,再不打进关中去,这个冬天可没法过啊。”

韩遂不快的瞪了他眼。沉声不语,转过马头看着身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做决定地李堪等人,犹豫不决。

“公英,你怎么看”韩遂对个身形健壮却带着些儒雅的中年人说道。成俊连忙催动胯下战马赶到韩遂身边,眯起眼睛看着飞卷的徐晃军旗,摇了摇头说道:“将军。徐晃虽然只有五千人,又全是步卒,可是街亭的地势险要,徐晃又是曹车骑当年的旧部,据说他的军械都是从荆州带来的,是关中曹军当中最精良的。光是强弩便有近千人。如果他把这千强弩全部布置在山谷之间,我们想要冲过去。只怕损伤不小。”

韩银对韩遂有事不问他反而去征求成俊的意见很是不满,正要抢话说要去打头阵。听说徐晃有近千地强弩营,立刻把刚要出口的话又收了回来。骑兵最怕的就是弩,这些羌兵没有什么铁甲,大部分穿的都是皮甲,有的甚至没有甲,皮甲对普通的弓箭来说还有些防护能力,对付强弩根本就无效,保证是箭个,绝无还价地余地。架弩配五十支箭,也就是徐晃手中有近五万支弩箭,虽然说仅凭这些弩不可能拦住这五万骑兵,可是要放倒三五千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三五千人,也就是他们当中某个人的全部家当。

换句话说,谁打头阵谁倒霉,保证血本无亏,弄不好自己都有可能栽在里面,送掉小命为别人打开通道。想到这些,韩银缩回了昂得高高的头,他手下的五千骑兵可是他在别人面前能够得意扬扬的资本,他还没傻到就这么扔在这里。

成俊看了眼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地韩银,又扫了眼脸上有些变色地其他诸将,又凑近韩遂说道:“将军,徐晃倒还不是最可怕的,我们这里有五万人,要通过街亭虽然会遇到点麻烦,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徐晃既然有了准备,想必夏侯渊也会有所防备,援兵会不断地涌来。我军就是进入关中,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反而要面对曹军的猛攻,我们是远道而来,只剩下半个月地粮草,如果三五天之内不能有所得,就只能两手空空的回师了。”

韩遂心情很不好,他紧锁着眉头,长叹了声:“我着急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如果进了关中还是没有什么益处,不仅在这里死伤的将士是白死了,还耽误了时间,如果大雪下,今年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啦,不有曹军来打,我们自己就已经奄奄息了。”

“将军。”成俊抬起头看了看天边处的黑云,嗅了两口空气,想了想说道:“现在就算是想回师去掳掠武威诸郡,时间也来不及了,眼下可以考虑的地方只有两个,是安定和北地,这两郡路途太远,户口也少,就算去了,也所得无多,另个就是”

“汉阳。”韩遂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正是。”成俊点点头,轻声应道。

“不行啊。”韩遂摇了摇头:“我们能和夏侯渊对抗,支撑到现在还没有落败,就是因为我和孟起相互克制,没有让他们有机可趁。如果我现在抢了汉阳,以孟起那脾气只怕立刻会翻脸,就象当初在潼关城下样,搞得大败而逃。我们不能学刘备和孙权,只为了自己的点小利益考虑,不顾全大局,被人各个击破。”

“父亲,汉阳又不是他马超的,为什么他抢得,我们抢不得”韩银有些不快的大声说道:“如果不去汉阳,我们岂不是要空手而回这个冬天还怎么过”

“竖子,你懂什么。”韩遂沉下了脸,大声喝斥道:“你就看到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抢了汉阳,你这冬天就过得好吗”

第十二节 阎温

韩银被韩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喝斥,脸色顿时胀成了猪肝色,也不禁悖然大怒,股怨气禁不住的向外冒。他今年也四十多了,怎么老爹还是不把他当成年人看待手下的人马不给他,参谋大事不找他,现在还当着众将的面喝斥他,让他如何下台,让他以后如何在士卒面前抖威风韩银不敢回头看别人,他觉得他们定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出丑,而自己的手下,也定在鄙夷的看着自己,准备在适当的时机改换门庭。

韩银又气愤又委屈,手指不禁痉挛了两下,不由自主的要伸向腰间的长刀,当手指接触到冰凉的刀环时,彻骨的凉意忽然让他冷静下来。成公英的眼神忽然之间收缩了下,转身对脸色大变的韩遂笑道:“将军,少将军所说,也未尝不是道理。”

韩遂讶然的看了成公英眼,眼角抽搐了两下,放缓了声音说道:“他怎么说得有道理了”

韩银听成公英在附和自己,绷紧的那根弦也松了些,竖起耳朵听成公英如何解释。成公英抬起头看向汉阳郡方向,胯下马不安的向后退了两步,离韩遂远了些,他勒住缰绳,停住了战马,又凑近了韩遂,声音正好让韩遂父子能够听到。

“将军,少将军,我们西凉人能够支持到今天,就是因为将军沉稳有智谋,少将军马将军勇猛无敌,众将心齐,再加上这块土地只有我们西凉人才能生存,所以才在韩朝庭的大军压迫下安然无恙的生存了几十年。”成公英没有去看韩银,但韩银听到成公英把自己和马超相提并论,心情立刻舒缓了许多,他看了眼韩遂,韩遂也正朝他看来,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倒是透出副满意的神色。韩银心中喜,脸上露出笑来,连忙谦虚道:“公英过奖了,我哪能和马将军相比,都是父亲多谋善断,才有今天。”

成公英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少将军过谦虚了。正因为将军多谋善断,能够把握西凉的大局,知道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的道理,所以和马将军直都比较克制,没有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这汉阳陇西,我们也直没有涉足过。不过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如果不到汉阳郡去掳掠番,我们定然没法挣过这个冬天。如果我们支撑不下去了,仅剩下马将军,他能对付得了朝庭派来的车骑将军吗”

“公英说得正是。”韩银首先大声附和道。

韩遂没有反驳。沉吟半晌。成公英这句话为他缓和父子之间地关系还在其次,关键是说到了眼前的困境,如果还是拘泥于以前那种默认的势力范围,他今天就无法向李堪等人交待,除非拼死打过街亭,然后到关中掳掠通,能不能有所得暂且不论,能不能安然撤回才是头等大事。可是如果他败了,马超也不能生存下去。以马超的头脑,不会认不清眼前的形势,派个人去跟他通个气,也许能得到他的谅解,让自己能够解了这燃眉之急。万他不能认识到这个大势,那么再跟他合作去对抗很快就要赶到关中地车骑将军曹冲,那可就不是什么明智的事了。与其最后失败,不如现在就抛弃了马超,向曹冲示好。说不定还能保住自己的人马和权势。因此眼下试探下马超,是很有必要的。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韩遂点了点头,抚着纷乱的胡须,眯起眼睛遮挡越吹越紧的北风:“派个人去和孟起打个招呼,说明下我们的困难,跟他要几个县让我们度下难关,想必他是可以理解的。”

众人听,各自大喜。

十月下,曹冲带领大军到达长安。司隶校尉守侍中钟繇京兆尹郑浑出城相迎。

曹冲和钟繇是多次相见地老熟人了。这次再次在长安相见。亲热无比。两人携手而行。表现出副很和谐地样子。钟繇向曹冲介绍了众官员。曹冲对郑浑很是客气。因为这位在后世名声很响。意滛小说里把他当成发明家还在其次。后世书法中有块极其著名地碑刻就是这位地墓碑。作为书法上颇有造诣地曹冲来说。对这个人是有很深地印象地。

可惜。从曹冲目前掌握地资料来看。这人根本不是发明家。发明不了什么郑浑车之类地东西。

郑浑字文公。河南开封人。是开封地名门旺族。他地高祖父就是东汉初地大学者名臣郑众。郑众十二岁受业。精于左氏春秋易诗。曾经写了本春秋记难条例。是个博学地大儒。在当时很有名声。曾持节出使匈奴。后来因为与朝庭对匈奴地政策不赞同。拒绝再次出使。诏系廷尉。遇到大赦才捡了条命。后来历任护羌中郎将。武威太守。颇有战功。章帝时出任大司农。河南郑家就是从他开始兴旺起来地。郑浑地父亲郑兴。家学渊源。知名当世。不过郑家最近最出名地还不是郑兴。而是郑兴地儿子郑浑地兄长郑泰。这位郑泰是个很出格地人物。他少年时游学太学。见天下将乱。遂不治学业。将家中四百顷田地收入全部用来交结豪杰。什么人招他入仕他都不去。直到后来何进要诛宦官。他才入何进府做了个幕僚。随后又因为何进不听他地劝阻要招董卓入京。他又辞何进而去。就在何进府中。他结识了荀攸。后来与荀攸等人谋诛董卓。事败后脱身而走。后将军袁术以之为扬州刺史。不过他没有能上任。就病死在半路上了。

郑泰死后。郑浑带着郑泰地小儿子郑袤依淮南。他知道袁术不是能成大业地人。随后渡江豫章依附华歆。曹操掌权之后。听说了他地事迹。召他回许县入司空府为掾。后来以外放。历任各县。他做官地时候。强本抑末。开稻田兴水利。奖励农桑。看到那些游手好闲地。就严加惩处。当时百姓生活艰难。经常有生了小孩担心养不活直接就丢弃地。郑浑到任后制定重法。禁止弃子。老百姓开始是因为怕。后来日子渐渐地好过了。才知道他地好。所以他做过官地地方。好多人地字里面都有个郑字。可见其政绩卓著。

郑浑是个能吏。但他还是个正宗地儒生。他对曹冲搞地那套把商人地位提高到和儒生致地新政颇不以为然。所以当曹冲向他致候地时候。他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并没有多少热情。曹冲来地路上已经对三辅地官员做过了解。知道这位大名人跟自己还不怎么对路子。也没能过多地献殷勤。只是笑了笑。就跟着钟繇继续向前走去。

“文公就这副脾气。不过政绩是相当不错地。”钟繇轻声说道。

曹冲笑,没有说话,心说你在这个场合下特意用字称号郑浑,而不是称他为郑大人,显然是想我卖你个面子。这对我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拂了你的好意。

钟繇见曹冲微笑不语,心头倒有些忐忑。老曹丞相可是有个习惯的,发火的时候未必杀人,但笑的时候,那个人就死定了,莫不是这位小曹将军和老曹丞相是个脾气钟繇有些后悔开始没有对郑浑特地提醒下。或许,自己也想知道下这位小曹将军对儒生究竟是什么态度吧。

应官员介绍完了,曹冲看着眼前身黄土却衣冠整齐的司马懿,觉得十分惊讶,他不是在夏侯渊地手下吗。怎么到了这里,“你怎么在长安”

“属下奉领军将军令,在此恭候大人。”司马懿不卑不亢的应道。

“呵呵呵”钟繇笑道:“司马大人是刚从县赶过来的,听说将军到了城外,连府门都没进,所以也没时间梳洗下,就满头黄土地来迎接将军了。好在他家老大人不在,要不然,只怕少不了顿打。”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曹冲也笑了。司马懿的老子司马防家规甚严。据说在家里吃饭,他不动筷子。是没有哪个敢先吃的,即使是晏居之时也定要正襟危坐,若对贵宾。象司马懿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打顿已经是便宜他了,当然按照曹冲的想法最好是刀剁了他。

想到这个想法,曹冲的手指就跃跃欲试,不由自主的想去摸腰里的佩刀。

司马懿低着头,看着曹冲的两只靴尖上绣的白虎,鼻尖沁出了汗珠。他地眼神瞟到了曹冲轻轻跳动的手指,就看到了死神的舞蹈,心头阵阵的惶恐,几年前的那种紧张感又笼罩了他全身,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将军,进城休息吧。”钟繇见两人神色都有些怪异,想起了那些传言,连忙上前挡在司马懿的身前,不动声色的对曹冲笑道。

“呵呵呵钟大人请。”曹冲拱手笑道。

“曹大人请。”钟繇微笑着侧身,示意曹冲先行。曹冲抬步欲走,忽然又停住了,回身对刚要举手擦汗的司马懿说道:“你既然是从领军将军那里来的,过会儿来汇报下军情。”

“诺”司马懿连忙应道,他低着头,侧耳倾听曹冲地脚步声,直到曹冲走远了,他才直起腰来,抬头看去,这时他才意识到背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身上的棉衣,而脸上的黄土和着汗水糊成片,煞是难受。

郑浑远远的看了眼司马懿,不动声色的扯了下嘴角。不料司马懿正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对,司马懿拱手谦恭的笑,远远的对郑浑施了个礼。郑浑怔,也抬起手臂回了个礼。

曹冲在长安休息了两天,将万多官奴婢暂时交给了钟繇安排。钟繇大喜,关中人口少,这是他最头疼的问题,现在有了这万官奴婢,曹冲那三万多士卒旦到达,他就可以把他们安排到那些闲置地良田上去垦荒,这等于下子给关中增加了四万劳力。关中良田抛荒地太多了,这些人来了之后,可以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到了明年秋天,关中地粮食问题就会得到极大的缓解。虽然说离关中二百万人的规模还相差甚远,可是做到初步自给自足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钟大人,我要赶去县和领军将军会合。这些事就拜托钟大人了,荆州益州的粮食和各种农具很快就会运到,在关中能自给之前,切所需物资皆由这两州供给,这是丞相大人已经定好的。”曹冲笑道,接着又说道:“大人手下有四五千人。这长安的安全委托大人了,南面不会有事,大人只需小心北面地安定郡,别让他们来侵扰屯田即可。”

钟繇大笑着点头:“将军大人放心,钟繇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可是替将军守护住这份产业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将军大军西向,只怕安定的那些贼寇,也要起向西去了。这里安全得很。”

曹冲也笑了,他摇摇手说道:“这是大汉的产业,可不是我的产业。钟大人莫要开这种顽笑,我可承受不起。”

钟繇连忙道歉:“是我口不择言,还请将军大人莫怪。”

曹冲淡淡地笑着,伸出手指挠了挠发梢,小双今天梳的头有些紧了,拉得头皮有些紧。他想了想又说道:“只有人口,恐怕也不够用。我已经向天子请过旨,也向丞相大人说过,从襄阳书院调拨部分人手过来。准备在长安再开个书院,到时候生员的招收,还希望钟大人多多用心。”

钟繇大喜,连忙问道:“不知有哪些人要过来”

“目前暂定有刘仲玉周元直蔡先生虞仲翊陆公纪等人,还有批工学生和农学生,大约百十人,以后会陆续再来些。”曹冲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事想请大人费

钟繇听曹冲说了那些人名,感觉出了曹冲要将长安变成第二个襄阳的决心。已经是喜不自胜,现在听曹冲说还有事,连忙满口的应道:“将军只管说。”

曹冲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烦恼的说道:“襄阳的新政,想来钟大人也是知之甚详。说来惭愧,开始我只是想着,那些官员大部分都是读过圣人经典的,颇知廉耻,我再给他们足以养家的薪俸。他们应该能洁身自好。惜名如羽,不至于干出贪墨之类地事来。可惜事情大出我的所料。不过五六年的功夫,荆州地不少官员就变得肆无忌惮,与那些不法商家勾结,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不得不动用雷霆手段清理了批。不过说实话,钟大人,那些被抓的官员里面,有不少是颇有前途的,我真为他们感到可惜啊。细细想来,还是我开始就太低估了人性的丑恶面,没能预先做好防范,这都是我的错啊。”

钟繇见曹冲说得真诚,神色凄然不忍,显然不是装模作样的自我检讨,时倒也有些默然。他浸滛官场多年,那些人的嘴脸他都知道得清二楚,对曹冲所说的人性丑恶面,他也许比曹冲更有感触。不过他本人也是大族,也知道大族的难处,对曹冲这次在襄阳大动干戈地清腐,他也不是点意见也没有。因为曹冲下手的,还是以大族为主,以大官为主,而官员中儒生的比例最大,自然受到处罚的人数也最多了。

这让钟繇有些犹豫不定。

“钟大人对法家研究甚深,这用法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言了。襄阳的官员到了之后,也会向大人说明我襄阳新订的些条文,大人参照关中的具体情况斟酌着使用,希望在关中能从开始就把贪墨这些事给控制住,不要到惹出事端再来亡羊补牢。”曹冲很郑重的看着钟繇说道。

曹冲地脸色很沉重,似乎还在为襄阳新政中出现的问题自责,点也看不出官场上那种看似谦虚实则自夸邀名的虚伪,钟繇看在眼里,也是慨然而叹:“将军放心,钟繇定竭尽所能,参照襄阳的成功经验,完善其不合理的地方,争取把关中的新政开个好头。”

“如此,则有劳钟大人了。”曹冲恭恭敬敬的伏身施了礼,钟繇没有避开,庄重的受了礼,然后脸色严肃的还了礼。

曹冲将民政地事托付给钟繇之后,带着大军西行,五天后到达邬。第次见到了领军将军夏侯渊。夏侯渊有七尺五寸左右在平均身高七尺地汉人中间,他也算是个高个子体格并不粗壮,脸庞削瘦,眼睛略微有些陷,眼神犀利灵动,表情严肃。不苟言笑,自然给人种威严的压力。夏侯称和夏侯荣左右,站在他地身后。

曹冲上前见礼,双方客气的谈了两句,夏侯渊将曹冲引进了高大的坞,进了正堂,夏侯渊请曹冲在主位坐下,自已坐在了下属的陪衬位置上。曹冲见他这么直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可想想如果不分清主次,后面的事情更不好办,便也坐了。随后众人各按座次坐下。

夏侯渊命人拿上花名册来,将关中的军务项项地向曹冲说明,说得很详细,哪个人手里有多少人,装备情况如何,驻扎在什么地区,担任着什么样的任务,目前的情况如何,说得都很细致。曹冲很感激。听完了汇报之后,对夏侯渊赞道:“将军果然是丞相帐下的得力大将,这关中的军务,处理得甚为妥当,有将军为辅,冲幸甚。”

夏侯渊淡淡笑,拱手说道:“渊惭愧,手握重兵于关中五年,未能进取西凉。只能坐守关中,眼睁睁的看着马超韩遂这些叛贼逍遥西凉却无能为力。将军西来之前,韩遂马超再次举兵入侵,如今虽然街亭陈仓无恙,但汉阳却遭了毒手,有待将军救民于水火之中。”

曹冲愣,随即恍然大悟,夏侯渊这是准备好了难题啊,看来他虽然很痛快的交出了兵权。可是想要他点情绪也没有。却是件不可能的事,就是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样的题目来考自己。他静了静。看着面色如常地夏侯渊笑了两声:“将军所说的汉阳遭了毒手是什么意思”

夏侯渊挥手,很快亲卫就带过来个衣衫褴缕浑身是血的中年人,那人走到曹冲地面前,扑通声跪倒在地,语带哭腔的叫道:“凉州别驾守下令天水阎温,拜见车骑将军大人。马超韩遂兵围冀城,为祸凉州,请将军大人速速派兵救援。”

“马超韩遂合兵围了冀城”曹冲惊,险些站起身来,这考题不是般的难。

“正是。”阎温擦了下眼泪,悲声说道:“属下受凉州刺史韦大人韦康所派,驻守下,马超攻取陈仓不成,转兵西向,与氐王千万相连,郡人任养为其所惑,迎马超入城,属下兵少,无法阻拦,只得单身逃回冀州,告知刺史韦大人。马超得了上之后,贪心不止,又兵围冀城,三万多骑兵将冀城围得水泄不通。冀城危在旦夕,韦大人命悬线,请大人速速派兵救援。”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曹冲有些奇怪的问道。

“属下是从水道潜水得出,日夜兼程,不敢稍息,从陇关小道入关中,来向领军将军求援,领军将军说粮草不足,无法远征,属下心急如焚,只有请车骑将军出兵了。”

曹冲看着阎温破烂的衣服,轻轻的拧了拧眉头,随即又松开了脸皮,平静的问道:“你既然从陇关出来,有没有听说街亭那边有什么动静”

“韩遂在街亭受阻,转道向西,攻击陇县略阳显亲三县,现在他就驻扎在显亲。”

“韩遂攻击汉阳郡”曹冲又惊又喜,瞟了眼旁边坐着的贾诩。心道这老头还真算着了,这下子马超是不是要跟韩遂翻脸了

“韩遂攻入汉阳,马超可有什么动静”贾诩抬起眼皮,若无其事地问了句。

阎温愣了下,仔细想了想说道:“属下没有听说什么动静,属下出了冀城,路直奔坞求救,并未着力打听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过,韩遂攻入三县之时,当在马超攻击下前后,以属下推断,马超应该知道韩遂在攻打三县。”

贾诩眯着眼睛,抬手抚了抚胡须,略思索便对曹冲说道:“将军,看来他们二人已经有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