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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 127 部分阅读

往山里藏,传令的士卒要想找到他们的行踪可不容易。不仅是他们没有接到军令,蜀郡的李严同样也没有消息传来,估计要靠他们出现在武都郡挡住马超的后路基本是不可能了。

就在此时,斥候传来了消息,马超接到姜叙的求援之后,留下马种守城,他亲自带着两万人马去救历城。曹冲听,喟然长叹,看样子要想在历城重创马超是不可能了。而马超旦发现历城外只有郝昭的三千人马,不仅会派人重夺武都郡,还很有可能会怀疑姜叙的居心。这就要看郝昭他们能不能适时的改变方案应对得当了。

曹冲召集众将议事。魏延马忠黄崇带着三千亲卫步卒去了街亭。现在正和逗留在街亭西地万西凉骑兵对峙,上城里只有庞德和陈到率领的四千龙骑,典满的千虎士亲卫,邓艾刚刚补齐的四千人,朱铄的四千人,总共万三千人,如果要细算的话。当然还有孙尚香关凤带领的二百羌女给成地女卫,百羌兵组成的亲卫骑。加上其他将军的亲卫部曲人,总共万四千人不到。凭这些兵力守住上城问题不大,可是想要分兵去救历城,还要对付马超的两万骑兵,难度不是般的小。可是不救历城,则马超会很轻松的重夺武都,旦他驻在武都,那再想合围。就是难上加难了,那里靠羌人部落太近了,当地的氐人也不少,马超的势力远远比在汉阳大。

“诸位,说说你们的看法吧,看看现在该如何处理才好”等孙绍讲完了当前地形势,曹冲扫视了眼各位谋位将军,心情有些不太好的说道。贾诩眉头微微的皱着,捻着胡须沉思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庞统正看着张松。两人轻声的嘀咕着什么。法正为难的盯着地图,挠着眉梢直咂嘴。邓艾看着对面沉默的庞德和陈到,言不发。朱铄和司马懿安安静静的坐在旁。低着头。如泥人木偶般。

曹冲有些无语,看样子情况太恶劣。除了快马通知郝昭和姜叙小心之外,没有其他的招了。他有些头疼。抬起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岤,捏了捏鼻梁。闭起眼睛静下心来想了想。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张松忽然离开坐位,起身匆匆地走了出去。曹冲瞟了眼外面,只见永远都是那么忙碌的石康正隐在个虎士的身后向他这个方向看来。

张松很快就回来了,他凑到曹冲身边说了两句话。曹冲眉头挑,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视了圈,摇了摇头,挥手说道:“既然大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暂且散了吧。各位把守好城池,把斥候放远点,等待诸军回援再说。”

“喏。”众人应了声,起身告辞。曹冲也起身回了后堂,张松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紧跟着他走了进去。司马懿和朱铄两人相互看了眼,不约而同地站在边,谦卑地向着贾诩邓艾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捻着胡须的贾诩瞅了他们眼,忽然笑了,随即点头示意,迈着轻松地步伐走了出去。邓艾也微笑着点头示意,示意起走,朱铄推辞不过,只好跟着走在最后。两人推让的这会儿,众人已经走了出去,司马懿走在最后面,看到个虎士匆匆地走了出来,对着已经快到府门口的贾诩说了几句,贾诩听了,转身从旁边地侧门进了后院。

邓艾对着朱铄和司马懿拱了拱手,翻身跳上了战马急驰而去。司马懿和朱铄两人互相看了眼,笑了笑,也拱手作别,分头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朱铄上了城墙,在自己的防区上巡视了番,他负责西门,看着城北蜿蜒而过的渭水和西南方向的朱圉山,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惊。曹丕的信已经来了个多月了,除了常见的问候之外,他还特别告诉朱铄,他到朱铄的老家去了趟,觉得他们家的老宅实在简陋得不行,就把朱铄的家人带到了陈留,给他们安排了个很好的院子,现在他们生活得很安定,他让朱铄安心的在曹冲帐下听令,好好配合曹冲打个胜仗,争取立个大功。曹丕说得款款深情,朱铄却看得字字惊心,他当然不会只看到信里的表面意思,那是预备给曹冲看的,曹丕绝不是要朱铄好好的配合曹冲打胜仗,立大功,而是在用他家人的性命来提醒朱铄,你立功的时候到了,不过是为他曹丕立功。

朱铄很犹豫,说实在的,他虽然和曹丕关系不错,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曹丕在军中的时间比较长,他个地方小土豪出身,没有什么经学背景的人,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兵天赋,如果不托身于他,如何能做到如今的将军。他和陈群司马懿那样的世家大族不样,他对曹冲的新政从心底里没有那么多的抵触,相反觉得丝欣喜。但他是曹丕地亲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曹冲虽然没有歧视他,还让他担任了西门的防守重任,但对他显然不如邓艾刘磐雷铜那几个人那样信任。这些朱铄都能够理解,他也没什么看法,只是谨慎小心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希望慢慢的调整自己在曹冲心目中的印象。

不知是不是曹丕感觉到了他地变化。他居然扣留了他地家人。并且给了他这么个几乎无法完成地任务。现在地情况虽然步步地向他预料地发展。可是曹冲显然没有冒险进攻冀城地打算。他宁可放弃。让马超逃回羌地。也不想带着这万人去打冀城。对曹军来说这当然是最稳妥地办法。可是对于朱铄来说。那就是失败了。这次机会如果没抓住。下次他也未必有机会。

“将军。我回来了。”马师悄无声音地出现在他地背后。

朱铄没有回头。这个马师是司马懿地人。虽然他们装得谁也不认识谁。可是朱铄也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得到。他甚至觉得。也许就是司马懿将他地变化告诉曹丕地。

“情况如何”朱铄压低了声音。虽然他身边二十步以内都是他地亲信。可是小心还是有必要地。他不回头。就是不想让曹冲地人有机会看到他地嘴唇动。

“马超带了两万人出了城。现在城里还有万人。他已经安排人监视杨阜等人。准备利用他们把曹将军诱进城去。然后再举拿下。”

“蠢。车骑将军会轻易进城吗”朱铄不屑地笑了声:“他带两万人去救历城。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吗”

“没有,只有万人去历城。还有万人在射虎谷,他怕回冀城的路被人断了。”

“似勇实怯。难成大器。”朱铄轻轻地摇了摇头,手在城垛上拍了拍。带着无奈,带着遗憾。

“你回来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没有,我是半夜潜回来的,跟着将军派出去地斥候起回来地。”马师轻轻的笑了。

“你下去吧,好好休息下。”朱铄说完,也不回头看马师,自顾自地带着亲卫继续上前巡视。他检查得很认真,仔细的查看防区内所有地地方,不仅要看那些物资的数量是否充足,摆放地位置是否正确,还要从中抽了些出来查看质量是不是符合要求,哪怕是城头的守城弩上有些灰尘,他也要让人抹去,确保万无失,随时可以投入使用。巡视完了防区,朱铄没有回城中的府第,他在城墙下面有个休息的房间,原来是守门的士卒休息的地方,现在成了他的办公处所。

朱铄进门,就看到司马懿正坐在里面喝茶,不由得愣:“仲达,你怎么来了”

司马懿笑了笑:“不要担心,我来是因为公务。车骑将军要检查各段城墙的防务,我这个将军府的军谋,就被派到你这儿来了。”

朱铄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即坐下将城墙上的情况五十的讲了遍。司马懿静静的听着,偶尔还插两句嘴,最后说道:“元明,你这么守西门,就是有三万大军进攻,你这段城墙还是万无失啊。”

朱铄咧嘴笑,随即又沉下脸来:“仲达,你觉得以马超的三万人马攻上,有机会吗”

“当然没有。”司马懿毫不犹豫的应声答道:“如果每个人都象元明这样尽忠职守的话,他点机会也没有。”

朱铄摇了摇头:“你不用这么说我,我现在担心的是,马超根本不会冒这个险,他不会仅凭我们两句话就来攻上。就算没有我守西城,只有车骑将军的亲卫步骑和邓士载的人马,也足以守住上。他的三万人马要想攻下上,损失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你说得对,所以你要出城。”司马懿顿了顿,又说到:“当然了,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车骑将军出城与马超野战,这样马超就不会担心了。”

朱铄摇了摇头:“仲达,你不要以为我这么用心,车骑将军就能信我。你也看到了。他又把贾文和召回去议事了。我现在每天都睡不安,闭眼就能看到张永年地那张脸,我不知道能瞒着他多久,说不定他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也在利用我们引诱马超。”

司马懿笑了,他摇了摇手:“元明,不要把他们想得那么利害。你派出去的马师是以斥候的身份去的,斥候远到冀城的不是他个,你那么担心干什么。小心点是好的,小心过了头,可就是怯懦了。如果他们真地发现了,你以为还会让你守着西门早撤了你了。”

朱铄刚要说话,司马懿又抬起了手:“我知道你不放心,所以才来让你主动请缨去守望垣城。望垣城离此不过百里,是发现马超来袭的第站。如果他们不放心你,定不会让你去的。”

“我去守望垣那么马超来了,如何进城”朱铄摇摇头,不同意司马懿的意见。

司马懿笑了:“马超不会相信你的,他只在强攻上的可能,没有相信你而入城的可能。你离开上,城中兵力不过七八千人,他才会来攻,否则,他根本不会到上城下来。”

朱铄眼神闪烁着。没有立刻答应。司马懿又笑道:“你不是不放心吗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去试探下。如果车骑将军还能同意你的请求,那么你就是安全的。否则,你还是趁早收手吧。立刻把马师给处理了。销毁切证据。”

朱铄想了半天,点点头说道:“就依你地。”

曹冲听说朱铄主动请缨去望垣。加强望垣的防务,他立刻摇头说道:“元明。你的想法是好的,有你在望垣的话。上就多道防线,但是我上城兵力太少了,你再把人带走,城中只剩下八千人,万马超杀到城下可就危险了。望垣城已经有千多人,预警的目的也勉强能达到,再多你几千人也挡不住马超,何必再让你冒这个风险呢。”

朱铄很诚恳的说道:“将军,望垣城虽小,但是地势不错,千人挡不住马超,而如果我去望垣,至少可以挡住他天,有足够的时间让将军有所准备。再说了,我也不需要把四千人全部带走,只要带两千人去就行了,这样上城还有万人马,有将军守城应该万无失。熬过这十来天,等到领军将军回援,马超自顾不暇,上就算彻底安全了。”

曹冲考虑着朱铄的建议,他在地图前面看了又看,有些犹豫不决。法正忽然说道:“将军,朱将军所说地也有道理,望垣虽然有帅校尉的千人马,可是实力太弱了,能给我们的缓冲时间还是太短,有朱将军再带两千人去,可以多挡马超点时间。至于城中地兵力问题,汉中地军粮很快就可以运到了,把护粮的士卒暂时留在这里帮助守城,也就可以了补充朱将军地人手了。”

曹冲看了眼法正,还是有些不放心:“汉中的军粮还有几天”

法正笑道:“应该就在这两天”他话还没说完,张松带着个中等身材体格健壮地中年将军大步走了进来,见曹冲就笑道:“将军,汉中的军粮到了,是牛郡尉亲自押地粮。”

那中年将军上前步给曹冲施礼:“汉中郡尉牛金,奉曹太守令,护送军粮三万石,安全到达。”

曹冲哈哈大笑,上前拉住牛金的手笑道:“经年不见,你家太守还好吧”

牛金笑道:“多谢大人关心,我家太守大人过得很好。”

“这就好,这就好,你带了多少人来”

“运粮的民夫三千人,护粮士卒千五百人。”牛金朗声应道。

曹冲咂了咂嘴,摸着下巴说道:“人是少了点,不过你来了也是件好事,这样吧,你别急着回去,就带着民夫和护粮士卒起帮我守城吧。”

牛金愣,连忙应道:“喏,切遵从将军之命。”

曹冲遗憾的摇了摇头,回过头对朱铄说道:“元明,你就带着两千人去望垣吧,守望垣的帅怀柔是士载的部下,别看他长得秀气,杀起人来可凶残得很。你到了那里,他会好好配合你地。”

朱铄连忙点头:“多谢将军提醒,军情紧急,末将这就起程。”

“有劳。”曹冲对着朱铄拱了拱手,很诚恳的说道。朱铄不敢多呆,连忙起身走了,随即交待了下军务。领齐了粮草军械,带着两千人火速出城。曹冲看着朱铄出去了,这才回头拉着牛金,嘿嘿的笑道:“怎么样,我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

牛金脸上露出略带着得意的笑容,拱手回道:“切都按将军吩咐的准备得妥妥当当,将军如果有空,我现在就带将军去看看。”

“要看的。要看地。”曹冲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历城,在冢山以西的祁山以南,西汉水支流青泥河绕城而过,除了城南有块平坦些的地方之外,其他三面都是耸立的高山。城就建在两山之间,有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姜叙和郝昭得知孟达部不能赶来之后,也犹豫了好阵子,对以他们手中的这六千多人对付马超并没有什么十足的信心。只是他们考虑到曹冲的整体安排,再者觉得以这里险峻的地势,加上姜叙身份地迷惑性。觉得纵使不能拿下来援的人马,至少也可以拖住他们,为曹冲拿下冀城分担些压力。这才决定还得向马超求援。当得知马超带着万大军来援的时候。他们在城北的高山上准备好了埋伏,就等着马超从谷中经过进城的时候。先由郝昭在上面实施突袭,逼马超入城。然后再由城中的姜叙找机会击杀他。

让他们觉得意外的是,马超在离城十里的罗家沟停了下来。派人前来召姜叙前去迎接。姜叙时摸不清底细,考虑了好久之后,决定还是去见马超。马超见到姜叙的时候很热情,亲热的把他拉到跟前坐下,旁边地羌女给他们斟满了酒,马超举起酒杯相劝:“伯奕,我们虽然见面不多,可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倍觉欣慰啊。来,先干为敬。”

姜叙见马超这么客气,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连忙举起酒杯来笑道:“天将军豪迈过人,叙不过是匹夫,如何敢当得将军这么客气,叙先敬将军,且以此酒为将军寿。”说完,仰脖子,干而尽,冲着马超亮出杯底,以示诚意。

马超哈哈大笑,跟着口喝干,两人喝着酒,吃着烤得滴油的羊肉,互述仰慕之情,相谈甚欢。马超拍着大腿说道:“伯奕啊,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你们姜家,当年你从兄姜功曹死守冀城,战死沙场,我虽然和他是敌人,可是却很敬佩他。经过历城多次,你把历城守得这么严实,我是点机会也没有,虽然很恼火,同时也很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今天你能弃暗投明,我有机会和你坐在起喝酒,共抗曹贼,而不是沙场厮杀,这也算是皆大欢喜地结局了。”

姜叙心中鄙夷,脸上却不得不装出副心有戚戚焉地样子,附合着马超。马超伸手拿起割肉的短刀,从羊身上割下小片送进嘴里,边问道:“伯奕,曹军来了多少人,连你都挡不住”

姜叙来之前和郝昭早有商量,他连忙回道:“回将军,郝昭部三千多人,孟达部七千多人,总共万余,他们还强迫了不少羌氐助阵,我实在是担心守不住历城,所以才向将军求援。将军天威到,他们自然就知难而退了,斥侯说,郝昭孟达都已经退到百里以外了,那些羌氐素来信服将军地神威,听说将军来了,也哄而散。如今历城之危已经算是解了。”

马超瞥了姜叙眼,哈哈大笑:“伯奕过奖了,那是你守城守得好。对了,我直有个心思,想请伯奕成全,不可伯奕能否割爱”

姜叙淡淡笑,拱手说道:“将军此话,让叙无地自容,这凉州都是将军的,何必说什么割爱呢,只要将军喜欢地,叙能做到的,切都不成问题。”

马超眯起了眼睛,笑容越发地热情,他叹了口气说道:“伯奕,我刚才也说过,我虽然和你从兄姜功曹曾经是敌人,可是我对他很敬佩,听说他有个儿子叫姜维,跟随他的遗孀艰难度日,我心中颇为不忍,想把他带在身边,也好让他挣分养家之资,以示我对姜功曹的份敬意,还望伯奕不要违了我番好意。”

姜叙听,浑身震,丝惊恐从眼中掠而过,姜维现在已经在上了,马超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占领冀城已经有大半年了都没提这事,为什么现在突然提了,而且就在姜维刚刚去上不久莫非姜叙心中升起丝不祥的感觉,他看了眼马超,马超虽然脸上堆着笑,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透出股子狠厉。

“多承将军厚爱,只是不巧得很,我那侄儿年已十五,前两天刚刚奉母命出去游学了,如果将军早来两天,或许他还有机会随侍将军左右。将军,你看这事”姜叙笑得有些勉强,他搓着手,副真的很遗憾的样子,“要不我立刻派人去找,让他回来到冀城去见将军”

马超盯着姜叙看了半天,忽然笑道:“伯奕,你说姜维出去游学,是去了关中的长安学院,还是去了上的车骑将军行在啊”

第三十三节 王异

姜叙干笑了两声,嗫嚅道:“将军真是说笑了,我那侄儿去车骑将军行营干什么,他才十五岁,虽然读了两天,却什么也不会做,怎么能进人才济济的车骑将军府。”

马超直起了腰,扬起了下巴,双手搁在如鸟翼般张开的膝盖上,油腻腻的短刀在右手中摇晃着,他用鼻孔对着姜叙,极其无礼的笑道:“伯奕,你侄儿在车骑将军府做什么,还用我说吗,你真当我是傻瓜历城是夫当关,万夫莫开,就凭着曹军万把人来打你就向我求援了我当年带着两三万人从此经过了多少次,你也没有丝毫惧色啊。伯奕,你太小看我了。”

姜叙也不说话了,他嘿嘿笑了几声,不置词,将刀尖上的羊腿肉咬进嘴里,然后又将杯中的酒饮而尽,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将军都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说太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将双手负在身后迈步走向帐门,旁边站着的几个亲卫走上前去就要捆他,马超摆了摆手斥退了亲卫,站起身来走到姜叙面前,逼视着他说道:“伯奕,我敬你是条汉子,也能体谅你的做法,你又何必逼我杀了你呢何不归顺于我,起击杀了曹军,我让你做武都太守,如何”

姜叙沉默了片刻,苦笑了声:“将军,叙时有些无所适从,还请将军给我点时间,好让我权衡下,明日再给将军答复,不知可否”

马超盯着他看了会,咧嘴笑了:“那就委屈伯奕了。”说完挥挥手,几个亲卫上前解下了姜叙腰间的武器印信,拥着他到旁边去了。他带来的几个亲卫见大急,抽出刀就要动手。姜叙喝住了他们,命令他们放下武器。那些亲卫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弃刀,看着姜叙被人带走。

马超又回头坐下喝了阵酒。伸手招过员偏将吩咐道:“你带着姜叙的印信,领着他带来的人马。连夜去取了历城,将他的家人全部收押了。”

“喏。”那偏将应了声,领命而去。

姜叙在旁边的营帐里想了大半夜,思绪起伏,无法入睡,直到寅卯之交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刚睡着不到片刻。他就听到旁边有几声轻微地脚步声。接着听到几声极其压抑的叫声,跟着帐门被人掀开。他地那几个亲卫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姜叙焦急的看着其中个身材高大地亲卫。那个亲卫抹了把脸上的血,手脚麻利地割断了姜叙身上的绳索。急急的说道:“大人快走,马上天就亮了。那几个人的尸体很快就会被人现,我们的时间不多。”姜叙也不多问,这个亲卫是郝昭派给他的,叫朱环,平时地联系也直由他负责,此人做事十分冷静周密,姜叙直很喜欢他,只是没想到他这么骁勇,居然击杀了看守他们地士卒,带着人逃出来了。姜叙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正在愁怎么出去,朱环将套马超营中将士地服饰塞到姜叙的手中,姜叙看恍然大悟,立刻换上了衣服,与此同时,他那几个亲卫也换上了衣服。

朱环倾听了下外面地声音,然后大模大样的带着姜叙等人出了帐,操起根长矛,扮作巡夜地士兵走在最前面。他们很快接近了营门,营门口的士卒看到有人接近,立刻叫道:“口令”

领头的朱环随口含糊的应了声,那士卒没有听清,又追问句:“口令”

说话之间,朱环已经靠近了他,说时迟那时快,他猛然上前步,手中的长矛从那个迎上来的士卒脖子之间掠而过,随即脱手飞出,瞬间飞过十来步的距离,狠狠的扎进了营门楼上那个靠近战鼓的士卒胸膛,接着他象只豹子样猛扑上前,柄短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手中,转眼之间割断了几个还有些愣的士卒的咽喉,当他停下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营门前。

“快走”朱环边低声喝道,边打开了营门,同时甩出了手中的短刀,将冲过来的个士卒刺倒。被他迅猛快捷的身手给惊住的姜叙被身边的亲卫推了把,这才醒过神来,随即在几个亲卫的护卫下冲过营门,飞快的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之中。

震天的鼓响随即在他们身后响起。很快,队骑士冲出了营门,向历城方向急驰而去。

“大人快走,我们走山路,骑兵上不了山。”朱环领着姜叙边在山中奔跑,边说道:“我对此道路不熟,还请将军的人带路。”

姜叙边跑着,边说道:“好,你跟着我就是,这里我熟。”

太阳爬上了祁山的山尖的时候,奔跑了个多时辰的姜叙等人赶到了历城脚下,看到城头飞舞的马字战旗,姜叙长叹声,颓然坐在大石上。马超的反应很快,他知道姜叙等人不敢走便捷的山道,他已经派人抢先进了城,姜叙现在进城去也是死路条。

“将军,要不先去我军大营吧。”朱环看了眼城头,建议道。姜叙低着头沉默了好半晌,这才说道:“也只得如此了。”他随即招过几个亲卫,吩咐了几句,亲卫们分头而去。

郝昭见到姜叙的时候,很是吃了惊,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把情绪有些低落的姜叙迎进大帐,两人静静的坐了片刻,郝昭说道:“将军,你的家人”

姜叙苦笑的抬起手阻住了郝昭:“不瞒将军,我本不想起兵的,是老母以忠义教我,我才行此事。如今老母被马超困住,生死未卜,我如果回城去,老母纵使不死,也会被我气死,如果她已经死了。那我焉能与杀母仇人共事我如今没有退路了。我已经让人去召那几位志同道合的义士,两日之间就能到达。到时候与此贼决死战便是。”

郝昭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犹豫了,此地不可久留。马超既然得了历城。他必然会留下人马镇守历城,然后自己赶回冀城。我们在此无益,不如到祁山去阻他,如果能延迟他两日,也能配合将军大人些。”

姜叙无可无不可,他立刻点头跟着郝昭行动,在半路上。他们先是接到了曹冲快马送来的消息。告诫他们马超带着大军去了历城,要他们小心。姜叙和郝昭看着这道命令。苦笑无语。随即有人从历城逃了出来,告诉姜叙个噩耗。他的老母因为痛骂马超。拒绝为马超招降姜叙,已经被马超杀了。而他的家人也无活口,全部遇难。

姜叙长嚎声,昏蹶在地。郝昭紧急抢救了半天,总算把他抢救了过来,姜叙失声痛哭了整夜,昏过去好几次,到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叫声吐口血,两眼也是血红血红的。随后赶到的几路人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悲痛不已,看着痛不欲生地姜叙,苦劝不已。郝昭不忍,打算让姜叙先休息下,姜叙却坚持不允,誓不杀马超誓不为人,随即与郝昭起急行军赶往祁山。

没想到到了祁山他们却扑了个空。马超已经带着大军在天前已经通过了祁山。郝昭很奇怪,他立刻派出大量的斥候,四处打探马超地行踪。斥候打探回来的消息让郝昭大为震惊,马超没有回冀城,而是从祁山向东,沿着冢山向东北走去,看样子是去了上。

郝昭立刻感觉到了异常,马超敢于轻骑袭击上,显然在上有可趁之机。曹冲就在上,郝昭虽然不知道上的近况,却知道最近有几路大军都不在上,曹冲地身边并没有多少人马。他立刻急了,和姜叙等人商量,决定先放着历城不管,随后追去解上之围。他们现在虽然只有五千多人,可是总比没有好,至少要让马超担心下身后,在攻城的时候不敢全力以赴。当然了,这些有个前提,那就是他们能在马超破城之前赶到上城下。

姜叙心只想杀了马超报仇,根本没其他心思,就算郝昭现在要回历城他也不会同意,两人拍即合,不再掩藏开路,奋力急追。郝昭觉得马超地行动很诡秘,联系到他知道姜维在上的消息,他敏感的意识到曹冲的身边出了问题,立刻派快马不分昼夜的赶往上,提醒曹冲注意。

马超得确得到了消息,当他得知上城只剩下了万人,曹冲以至于要以运粮的民夫来帮助守城地时候,他意识到了个绝佳地机会。他立刻离开了历城,带着人马向上急行,同时命令冀城和射虎谷的部队向上靠拢,迅速击破守在望垣地朱铄,三万人马在上城下合围,争取打曹冲个措手不及,拿下上城。他特别告诉冀城的马种,出兵之前,定要先解决了杨阜阎温等人。

马种接到马超地消息时有些犹豫,如果现在解决了杨阜等人,那他们与天水的几个大族就彻底绝裂了,没有点回旋地余地,就算马超能够独霸西凉,以后也无法稳定这里的统治。可是不解决他们几个,他又如何能放心的带着大军去合围上自己岂不是出门就可能被人断了后路。他想来想去,找不到个可以商量的人,本来马云璐是最好的,可是马云璐被马超软禁起来了,而且与他们也不是个心思,不可能替他们出主意。马种想来想去,只好去找嫂嫂马超的妻子王杨商量。

马种去找王杨时,她正在内室与赵昂的夫人王异弈棋,听马种求见,她便停了手中的棋,歉然的笑了笑。王异见了,连忙起身在侍女的引领下进入侧室,让他们叔嫂议事。

王异是赵昂的夫人,赵昂字伟璋,是天水四姓之的赵氏的家主。赵昂当年作羌道令的时候,把夫人王异和两个儿子个女儿留在西城,后来同郡梁双造反,攻破西城,赵昂的两个儿子死在乱兵之中。当时王异生怕受辱,准备自杀,可是看到只有六岁的女儿时又放心不下。就在自己脸上涂上污泥,用粪便涂在穿的麻衣上。把自己搞得臭哄哄的,让人不愿意接近,又节食把自己饿得象个骷髅鬼。反正是没个人形,人见人厌地那种。结果她这招真的奏效了。母女俩平平安安地过了年,熬到梁双与州郡讲和。赵昂派人来接她们母女,她走到羌道城外三十里的时候,对女儿说,女诫上说,妇人没有符信。不能轻易出门。我每次看到昭姜投水自杀以全名节的故事,都很敬佩他们。如今我遭大难却没有死。如何能让家里地姑婆们相信我是清白的呢。当时不死,全是因为担心你。如今你已经平安了,我可以死了。说完之后。她毅然服毒自杀。幸亏当时来接她们地仆从身上带着解毒的良药,救了她条命。她虽然求死不成,却从此广为人知。

马超攻打冀城的时候,赵昂是刺史大人韦康的参军事,王异全力协助丈夫守城,出了不少好主意。韦康投降之后,马超将赵昂软禁起来,并且软禁了他的儿子赵月,希望赵昂因此能屈服于他。因为马超的妻子王杨听说过王异地名声,所以请她来相会,王异为了救丈夫儿子,就对王杨说,从古到今,凡事能成大事地君王,都是因为善用人才,管仲入齐,齐桓公因此九合诸侯,由余适秦,秦穆公因此拓地千里,利用西凉得天独厚的悍卒骏马,称霸诸侯,你家将军如果想立番功业,怎么能不多用天水当地地人才呢。王杨被她说服了,和她结交,赵昂因此也获得了自由,获得了马超的定信任,而她也经常来与王杨弈棋聚谈,借以了解些事情。

今天看到马种这么着急地来找王杨,王异知道,定有大事生了。她虽然坐在里面听不到什么,却不停的思量着如果从王杨地嘴中套取情报。天子四姓的关系直很好,相知甚深,阎温杨阜虽然没有联系赵昂,但她知道他们是怕引起马超的怀疑,连累赵昂,并不是甘心臣服于马超。

外间,马种将马超送来的消息告诉王杨,说现在要对阎杨几家动手,想请教下嫂嫂,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么大的事情,马种都拿不定请主意,王杨就更拎不清了。她也知道这事情太大,旦处理不当,冀城就可能翻了天,就算他们现在能得手,杀死阎温杨阜等人,可是以后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安稳,除非你能将这四家连根拔起,个不留。

“赵家不用吧。”王杨想起了偏室的王异,有些迟疑的说道:“赵大人直对夫君很服从,他的嫡子赵月还是质任,他们不会连儿子都不管就响应曹冲吧。”

马种为难的挠挠头,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对付赵家,赵家直表现得很安份守已,如果连赵家也收拾了,那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无法服众。

“要不,你还是找小姑商量下吧,她智谋深远,应该能帮助你。再怎么说她也是我马家的人。”王杨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最后还是建议马种去找马云璐商量。

马种无奈,只得依计。

王杨心中有事,没有心思再下棋了,和王异说了两句闲话就散了。王异虽然没有打听成,可是她把王杨的神色看在心里,当下赶回家中去找赵昂。赵昂正在接待来劝他起起事的阎温杨阜,他们密谋趁着马超不在城中的机会,举击杀了马种,然后请曹冲入城。杨阜有些犹豫,因为曹冲让姜维转告过他,要举重创了马超,而不仅仅是拿下冀城,如果现在起事,那曹冲的打算可能就要落空了。阎温却说,现在情况有变,不能再按老办法来了。几个人商量了半天,还是没能统意见,赵昂听闻夫人从马府回来了,连忙请她过去起商议,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王异将看到的事情和赵昂说了,然后分析道,马种来见王杨商量必然不是小事如果不是大事,他自己就能处理了,既然他这么为难,定是事情大到他自己也做不了主,所以才要来和王杨商量。想来想去,冀城能有的大事。就是和车骑将军作战。

杨阜忽然想起件事来,他说:“马超出城的时候。带的是两万人马,历城方向传过来的消息说,曹军不过万人。马超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他向是个自傲的人,需要用两万骑兵来对付曹军万人吗何况这里不是平原。骑兵走起来并不轻松。你说他会不会是去打上”

“有可能。”赵昂也想起了什么:“我看到城中的人马也在调动,似乎有出城地迹象,要出动三万人马作战,似乎只有去取上。”

杨阜的脸白了,他知道上城地底细,知道曹冲不过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太多的人马。但是马超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他不知道上地人马不多。他怎么敢去打上

“会不会是去打夏侯将军”阎温皱着眉头思索道。

“应该不会,夏侯渊跑到长离去了。他要打夏侯渊,就不会从那里回来了。”杨阜连连摇头:“要打。只有打上,上只有万多人。如果他突然出现在上城下,车骑将军未必挡得住。”

“上城我们中间还隔着个望垣呢,望垣城虽小,可是提供预警时间还是有的,想要突袭上,好象不太可能吧。”赵昂捻着胡须说道:“再说了,将军朱铄前天刚刚增援望垣,现在望垣城里可有三千人马,就算有三万大军攻城,守两个时辰总是没问题吧。望垣到上不过百里,个时辰就能把信送到了。”

“朱铄”阎温听到这个名字,忽然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得他是曹镇东的人啊,他怎么会来守望垣”

他这话说,几个人同时感觉到了其中的不正常,几张惊讶的眼睛不约而同的透露出丝紧张,杨阜的脸,立刻变得惨白:“如果”他不敢再往下说了,如果他们猜想地是事实地话,那简直是个惊天的噩耗。“不能犹豫了,立即起事。”阎温断然决定:“趁着马种犹豫未决,我们要先制人,要不然就有灭家覆族之祸。”

“正是如此。”杨阜立即响应。

“只是”赵昂有些犹豫:“我们几家都有质任在他们手中,如果此时起事,只怕”

杨阜厉声喝道:“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迟疑下去,可就不是质任地问题了,我们几家全都没命。马超的手段,你们又不是没见过,他岂会留下祸根。”

赵昂无言以对,他有些抱歉地看了王异眼:“夫人”

王异脸上丝笑容也没有,她向杨阜等人躬身行了礼:“诸位大人说得对,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再顾忌到质任的安全。可是,你们说地立即起事我也不太赞成,妾身有愚见,敢请诸位指正。”

杨阜和阎温愣了下,两人目光碰,立刻点头说道:“夫人有何高见,但讲无妨。”

“城中有羌胡兵万,而诸位大人手中掌握的不过两千人,请问二位大人,你们现在起事有多少把握,还是仅仅是尽力而已,不问胜负”王异很镇静的问道。

杨阜张嘴正要说,却被阎温拉了下。阎温微微点头:“夫人所说正是,以我们手中的兵力,如果不能击必中,则胜算很少。不过,此时不起事,难道要静候马种动手吗”

王异摇了摇头,又说道:“那再请教二位大人,马种和马超样吗”

阎温没有说话,若有所思。杨阜却急了:“当然不样,正因为马种不是马超,我们才有线生机,如果是马超在城中,那我们现在哪能还坐在这里议事。”

王异点了点头,有些失望的扫了杨阜眼,她觉得杨阜为了报仇,已经方寸大乱了,以杨阜的智谋本不应该这么急躁的。她又看向阎温,只见阎温沉吟着说道:“夫人的意思,是马种并没有这种决断,他既想杀了我们以绝后患,又怕引起冀城大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