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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 36 部分阅读

奋不已地起了身,略坐了片刻,就去收拾自己的行装。曹冲也没有留他,问蒋干道:“你代我去送元直,可有什么话说”

蒋干将送行周不直的情况描述了遍,最后说道:“元直心情不错,他对公子的安排很满意。”

曹冲点点头道:“他虽然没有全部明白我的意思,但能体会到这点,说明我放他马还是对的。”

“公子,我有事不解,这都说士农工商,国富民强,怎么那四个人的名字却是如此呢”蒋干有些不解地问道,看得出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惑了他好久,今天终于有机会吐出来了。

曹冲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转过头看了看张松道:“永年,你怎么看”

张松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没想过太深,但我想国富民强这句话也许本身就不准确,孝灵皇帝为修宫殿,天下亩十钱,下子敛财数十亿,却没有用到合适地地方,都被他藏在西园万金堂,天下百姓却因此恨透了朝庭,黄巾起,风起云涌,如大浪淘沙,天下板荡。可见国富了也未必有用,我想公子的意思,无非是藏富于民,民富国方强,而士农工商,正是以此而来。”

曹冲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张松也有疑问,只是他没有说出来,或者说他已经认定了自己这个主公,相信自己不会有昏招,故而放心。不过这个问题如果不跟他们说清楚,以后只怕还会出问题。他长长的吐了口气说道:“永年说得对,藏富于民。不过,我这个藏富于民,和盐铁论里的藏富于民不样,这个民,是指更多的百姓,简略的说,要让绝大部分的百姓能吃饱,能穿暖。永年,子翼,你们想,大汉朝最盛的时候有六千万人,就算现在多年战乱,人口损耗极大,那么天下也当有七八百万人之多。这七八百万人之中,能称之为民的有多少人黄巾起义,张角兄弟声吆喝,天下风起云涌又是哪些人为什么汉朝的百姓夜之间都成了黄巾贼了”

“主要还是豪强霸占土地,百姓没了活命地本钱,又遇天灾,无路可走,只得如此了。”蒋干和张松两人略思索,就突口而出。

“不错,七八百万口中,只怕农民占九成,个国家,九成地人活不下去,你觉得这个国家还能活下去吗就算孝灵皇帝的万金堂再大十倍,百倍,这个国家就能活得下去吗”

蒋干和张松相互看了眼,同时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就是傻子也知道,黄巾起义的例子就摆在眼前,朝庭虽然平定了动乱,但元气大伤,州郡割据自立,皇帝却成了摆设。大汉朝名存实亡,至于万金堂,就更别提了,不仅万金堂。就连整个洛阳城都成了废墟,甚至北氓山下的历代皇帝的陵寝都被人给挖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这大汉有了这些百姓,百姓能安居乐业,大汉才是实实在在地大汉,没了这百姓。或者这些百姓都被逼得为口饭而造反地时候。这大汉不过是个不值钱地词而已。”曹冲挥了挥手道:“所以民是国之基,只有民富才能安居乐业,只有民富才能天下太平。而要民富,则农当为四民之首,无农则天下不稳,你就是有金山银山堆在那里,没有粮食,你不还得饿死吗”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大汉朝的情形好不好通常是以粮价为评定标准,如果石粮卖几十钱。那天下基本就是安定地。石到了几百钱,就不太安稳了,如果石粮食卖到几千甚至几万钱,那基本上就是坐在火堆上了,如果石粮食卖到几十万钱,那人吃人的事情也就不稀奇了。大汉朝向也是以农业为基,历代皇帝不管是真的假的。都把力农当作件大事。只要条件许可,他们在春耕开始的时候都要到籍田中去扶下犁。拔几根草,以示重农。

但是重工商,对蒋干和张松来说,貌似就没有那么好理解了。曹冲笑道:“无农不稳,你们是理解了,那么无工不强,无商不富也就好理解了。”他抽出腰间的长刀,放在案上,笑着说道:“打仗靠的是什么不光是靠地士兵勇猛,军纪严明,军械地强弱也是重要的环,当年孝武皇帝打匈奴,最后能打胜仗,大汉的军械强于匈奴人就是重要因素,再说得远点。秦人能够横行天下,也是因为秦人的军械制造比其他六国更规范,军械质量更高。”

蒋干点点头,他直研究战国策,对当时的情况了解比较多,虽说六国也出好兵器,韩国出劲弩,燕国甚至已经有了铁兵,但从规范角度来说,都不如秦兵的武器更实用。

曹冲又说道:“工的强国作用不仅仅是在军队上,你们看,同样个劳动力,吃同样的饭,走同样的路,但是他肩挑背扛能运多少粮如果给他辆刘仲玉改造的小车,又能运多少粮不多说,四倍有吧,你看,辆小车,能让个人顶四个人使,就算是这个车地成本顶个人,也是翻番,放大开去,其效果可想而知。”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工能提高效率,提高生产能力,换句话说,有了合适地工具,个人可以做更多的事,农夫可以种更多的地,养活更多的人,这又是工可以强农了。粮食的问题解决了,这个天下也就安定了半。”

曹冲越说越兴奋,他带着种期翼的心情描绘着他所理想的未来,蒋干和张松虽然下子理解不了他地意思,特别是他口中不断地冒出来的新词,却被他地理想所激动。想着圣人预想的美好世界真有可能实现,他们也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目标很美好,实施起来也有难度,任重而道远,吾将上下而求索之。”他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满脸美好未来的蒋干和张松笑道:“我甚至不知道我想的能不能做到,还望二位助我。”

“公子有令,敢不从命。”二人哈哈笑,拱手言道。张松想了想又道:“公子所想令人热血,只是有事,不知公子可曾想过”

“何事”曹冲示意张松有话尽管说下去。

“土地。”张松短促的说了两个字。

曹冲点头道:“此事我有计较,不过这个问题短期内不会有问题,大汉国有七百多万顷土地,现在却只有七八百万人,十年内土地不会出现问题。十年之后,也许也许他们不会把土地看得那么重了。”他低声笑了起来,看着有些不解的张松摇了摇头:“永年届时便知。”

三人正说笑着,李维大步走到门口,朗声说道:“公子,许校尉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好,那我们就走吧,今天就说到这里,有空再和二位细说。”曹冲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曹冲拜会了乐进,两人相谈甚欢。乐进对曹公将公子派过来主持襄阳的战事点意见也没有,相反很有点自豪的感觉,他觉得曹公这是对他的信任,对他的重用。他拍着胸口表态道。定全力支持公子地事,只要不违背曹公的命令,他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冲明白他的表态是什么意思,哈哈大笑,感谢了乐进的支持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就匆匆赶到城外地蔡家花园。参加蔡家的家宴。

蔡瑁气色不好,几天没见,眼袋大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根,头发白了大半。不过看起来他今天的心情不错,曹冲进去的时候,他正由刘琮和张允陪着说话。见曹冲大步走进来,张允连忙迎上来,抢在蔡玑的前面,将曹冲腰间的长刀接了过去。放在旁边地架上。又把拉住曹冲,拽到蔡瑁面前道:“仓舒,你可来了,舅父大人可等你半天了,再不来他都急了。”

曹冲呵呵笑,在收住了笑容却没有起身地蔡瑁面前大礼参拜:“小婿曹冲,拜见岳父大人。有劳岳父大人久候。死罪死罪。”

蔡瑁见了。这才松驰了面皮,得意的看了眼含笑的蔡玑。满意的大笑着扶起曹冲:“仓舒,你别听德诚胡说,我知道你公务繁忙,不似我个闲人,整天闲着没事做,只能扯着小儿辈们说些闲话,哪会怪罪于你,来来来,快些入座吧。小玉儿,将你姑姑他们也叫出来吧,家人,就不讲那些俗礼了,坐在起热闹热闹。”

曹冲脸上绽开了笑容。说实话,他虽然身体才十四岁,但心理却是二十大几的过来人,蔡玑虽然长得漂亮,但在他的眼里始终是个萝莉,而十八岁的蔡璇,二十几岁的大蔡夫人,那才是符合他的审美观点的。只是这点龌龊地心思不足为外人道,只能藏在心理,当成个秘密。现在听说这两人也来了,他地心情很不错,对蔡瑁话中有话也不那么反感了。

“岳父大人辛劳半生,能偷得几日闲正当好好休息才是,等俗事多了,只怕岳父大人再想如此清闲也不能了呢。”曹冲做出副乖巧的样子,含笑说道。

“我家兄长虽然还是个水军都督,不过他手下现在只有百十个兵了,还能有什么俗务”大蔡夫人拉着蔡璇从后面转了出来,正好听到曹冲的话,笑着插了句嘴。曹冲瞟了她俩眼,笑道:“丞相已经上表天子请示重建荆州水军,以北军为主力,同时招募荆州土著,利用现存的襄阳水师的船只进行训练,同时打造船只,如果顺利,快则五年,慢则十年,岳父又是手握雄兵十万的水师大都督。”

“水师大都督是荆州水师啊,还是大汉水师啊”蔡夫人见兄长脸上现出惊喜,不由得也有些开心的开了个玩笑。曹冲笑道:“姑姑这话可就问住我了,五年之后地事情,我又不是术士,如何能知,抑或是荆州水师,抑或是大汉水师吧。”

蔡瑁听曹冲地话,心中大喜,脸上的颓丧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苍老地脸上下子显出了年轻的气息,他哈哈大笑,指着妹妹说道:“哈哈哈小妹你句话可有点为难仓舒了。他又不是术士,能未卜先知,五年之后的事情他哪能知道。做什么大汉水师都督,能做个荆州水师都督,我已经是难负其重了,再干几年到了花甲之年,我什么都督都不做了,就等着回来抱外孙子了,我说大玉儿小玉儿,你们也该努力点了。大玉儿也是,这都成亲年多了,怎么点动静也没有”

蔡璇正听得热闹,没想到蔡瑁下子将话题转到了他们夫妻身上,还直指这种话题,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羞得她将头垂到胸前,声不吭,手却轻轻的抚上了肚皮。刘琮呵呵的笑道:“还未禀告岳父大人,大玉儿这些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昨天去请张大师的弟子看了下,说是已经有了。”

张允下子跳了起来,揪住刘琮作势要打,口中笑道:“你个刘仲玉,这么大的事刚才说了半天闲话你也不告诉舅父,你可知道舅父有多着急,好啊你个刘仲玉,以前有什么事都藏不住,现在倒好,这种事你也能憋得住城府变深了啊。”

蔡瑁脸上都快笑出了花,他把拉开张允,拍着刘琮的背说道:“好小子,有出息,这几个月脱胎换骨,简直象变了个人似的,哈哈哈”

刘琮摸了摸脑袋,憨憨的笑起来,扭过头看了眼蔡璇,蔡璇也正好抬起头来偷偷看他,目光交错,立刻象触了电似的,脸上烧得厉害,连忙把头扭了过去。蔡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轻轻的捏了下蔡璇腰间的嫩肉,窃笑了声。蔡璇娇羞的拨开她的手,瞥了她眼,相视而笑。

气氛被蔡璇有孕的消息和蔡瑁即将重掌军权的事搞得热闹了许多,大家起入席,略吃了几口,蔡璇又有些反应,由蔡夫人和蔡玑陪着入了内堂,留下四个男子围在起喝酒闲聊。张允见蔡瑁重新出山,自已自然也有了事做,不由得兴奋异常,在席间谈笑风生,俨然半个主人。餐饭用罢,张允已经醉得胡言乱语,被人架了出去。蔡瑁吩咐人撤了酒,换上茶来,将曹冲和刘琮带到书房闲话。

“岳父大人,小婿有言,不知当讲与否”曹冲看着蔡瑁空荡荡的身后,犹豫了下说道。

“你有话就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蔡瑁脸上泛着酒红,略有些醉意,开心的挥了挥手道。

“岳父大人膝下仅有大玉儿和小玉儿两个女儿,这偌大的家业将来总不能无人继承。”曹冲开口,蔡瑁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看着曹冲言不发,等着他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曹冲笑着呷了口茶,这清香的醒酒茶入口,刚刚还有些晕的头立刻清楚了许多,他笑道:“岳母大人已经去世多年,岳父还念念不忘,虽说是夫妻情深,却未必妥当。以小婿之见,岳父何不在侍妾中挑两个模样正经品德端正的女子,纳入房中,如能生个儿子,也好将来继承你的家业。就算是岳父不忍,也可以在支族中挑个看中的孩子,早日加以培养,也好让岳父早日安享晚年。”

蔡瑁脸色慢慢缓了下来,他长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他顿了顿说道:“有劳你关心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

曹冲见他不愿多说,只得也转移了话题。他问蔡瑁道:“这几年荆州水军重建,故然事务繁多,但总之仗却时打不起来,操练水军的事自有德诚张允去烦心,岳父大人可有什么打算”

蔡瑁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疑惑的看了看曹冲:“仓舒你的意思是”

曹冲笑了:“我是说这几年没有仗可打,想要升官,估计是比较难,既然升不了官,何不想点发财的事情来做做我有些打算,说出来请岳父和仲玉参详。”

听说发财的事,蔡瑁的眼睛下子亮了,蔡家虽然在襄阳是个大族,家中财富无数,但又有哪个嫌钱多呢。何况这次蔡瑁丢了水军,没了实力,生怕曹家下子甩开他,下了血本给曹冲的千亲军配了全副铁甲和最好的军械,又安排了大批的粮食让他们进山封闭演习,这可都是钱啊,每天想起这事,都让蔡瑁心疼不已。现在听说曹冲有发财的事让他们做,他哪有不愿意的。

第九节 工商

曹冲轻笑了声,他知道这个话说蔡瑁肯定就愿意,果不其然。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安抚了下蔡瑁激动的心情,又向旁边挪了挪地方,让轻手轻脚凑进来的蔡玑挨着自己坐下。蔡玑嫣然笑,坐在曹冲后方,冲着刘琮笑道:“大玉儿已经好些了,让你不用担心。”

刘琮这才松了口气,他见蔡璇有反应时就要跑出去看,但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去,心里直在挂念着,现在听蔡玑这说,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他感激的冲着蔡玑笑了笑。蔡玑嘻嘻笑,点头不语。

“春耕即将开始,襄阳周围的难民将有部分人需要回迁到颍川和关中,这些地方以前都是人烟稠密的地区,良田也多,这些年打仗死人太多,有好多空地无人耕种,都空闲了。荆州虽然人口略多些,这些人回迁,只怕也会有不少空出来。边是无粮可吃,边是良田空着,实在可惜。我和刘子初先生计算了下,以现在的人力,至少有半的田将无人耕种抛荒。即使勉强种下去,因为照料不过来,收成也不佳。”

蔡瑁闻言点头称是,前几年因为难民的涌入,他的庄园达到了最盛的状况,因为人力充足,他不光雇工钱便宜了,而且那些人为了能保住这份谋生的饭碗,大多能精耕细作,庄园中亩产量也提高了许多。去年下半年开始回迁流民,他的庄园下子陷入了危机,人手不足,原有的良田都忙不过来,更别去占空出的田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蔡瑁颇有兴趣的问道。

曹冲转过头看着刘琮:“我注意过这里地农业。现在般是三人两牛的耕作方法,效率太低。仲玉心思巧妙,我有个想法提供你参考,只用人牛。就可以完成耕作,日耕百亩而不劳累,效率极高,耕作的效果也更好。我将图画出来,让仲玉去做出模型。这样可以大幅度提高效率,不仅岳父的庄园可以用,而且可以大量制造这种新式地农具。推广到附近州县。木材不是难事。岳父庄园中已可应付大半,至于铁,我已经和丞相申请到了相当的数额,年之内的用量都够了。”

蔡瑁听大喜,他没想到曹冲有这种好办法,不仅能用较少的人完成现有的劳动量,而且可以将这种新式农具进行大量销售,仅此两项,他花在那千人身上的钱今年就可以收回大半,哪有不开心的办法。就连刘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曹冲。觉得这个连襟实在是神了,随便个想法都是骇人听闻。

曹冲笑了,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提起笔画了个草图,交给刘琮,又详细解说了其中地要点。刘琮对此研究颇深,听之下就明白了其中地要点。信服的点点头。端详着草图笑道:“仓舒,你对农业也这么熟悉”

曹冲摇了摇头道:“仲玉过奖了。这也不是我自己个人的想法,这是我和谢异公谢奇研究出来的,他在襄阳闲着没事,这些天直在城外农田里转悠。他研究农学多年,颇有见解,你和他沟通沟通,必有收获。”

“定定。”刘琮点点头,他知道谢奇是农学高手,也是曹冲当初收下的人才,只是直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东西能有大用,所以也没有和谢奇接触过。如今下子有了奋斗的方向,他自然不能放过此人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蔡瑁已经估算出了大致的花销和收成,想着在其它家族获得消息之前,先去城外占下大片的良田,反正有了新式农具,自己不再怕没时间耕种了,自然是占得越多越好。

“岳父大人,此物之外,我还有件东西要交给岳父大人打理。”曹冲趁势打铁地说道。蔡瑁听,眉开眼笑,连声应好。发财地事情当然越多越好。

“我在邺城研究的印书术,已经成熟,工匠们近日就能到襄阳。上次王仲宣说起的那个蔡侯后人我也已经找到,他愿意将新式造纸术贡献给我,在襄阳新建个纸厂。”在荆州遇到王粲之后,王粲对曹冲的礼遇心怀感激,当他听曹冲说因为纸价成本太高,书本目前还不能推广时,他提到了个人,家在宣城,曾祖当年跟随蔡伦做过事,对蔡伦心怀感激,直想造出种好纸来替蔡伦画个像,后来在家中研究多年,终于将蔡伦造纸术进行了改造,利用随处可见的树皮和稻秸杆等物进行造纸,大大降低了成本,纸张质量也不错,取名宣纸。但他们没想过大量制造,只是造了些纸自家用着。因为王粲替他家曾祖写了通墓碑,曾经送过些纸给王粲。

曹冲听此事,立刻让王粲带着人去宣城,将这叫孔宣的人从宣城请了来,在襄阳长谈之后,将自己印象中零星的关于造纸地知识和盘托出,两相切磋,孔宣思路大开,在曹冲地资助下,建了个试验性质的小作坊,带着几个弟子在里面日夜劳作,不久就造出了更漂亮地宣纸。宣纸的大批量生产有了可能,曹冲这才决定将印刷术正式推上历史舞台。

不能不说,蔡瑁经商的本事其实远远超过他打仗的本事,听到曹冲所说的两件事,他立刻盘算好了所需的资金和可能产生的利润,与造纸和印书两个比起来,农具的改造反倒显得微不足道了。特别是这两项跟文人接合起来,对他蔡家来说更为重要,蔡家这么多年直没能出个才子,如今仗着这两个技术,可以跟文人打上交道,无疑对改善蔡家形象有莫大的好处。

“仓舒,你将这么大的好处给了我蔡家,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蔡瑁果然是商人本色,对曹冲的好心有些生疑了。这没有白送上门的好事。个女儿赚不回这么大地利息的。

“岳父这是哪里话来”曹冲也知道蔡瑁老巨滑,却没想到他在大喜之下,依然能保持这种心境,不禁暗自佩服。他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要求。我既然与小玉儿成了亲,那就是家人,有好处当然得先想着蔡家。我在这荆州也只能依靠蔡家了,岳父大人你说是不是”

蔡瑁沉吟了半晌说道:“家人自是家人,不过这好处也不能让我人占了。这样吧,你要让我暂时拿出多少钱来,恐怕时我也做不到。这些事都要投钱。资金上可能有困难,届时还要到别家拆借些才行。我打算将这几个作坊的主权算你三成,届时你只管分钱就行,如何”

三成虽然不少,但我要的更多。曹冲笑着摆了摆手,回头对蔡玑说道:“小玉儿,你看看岳父大人,不送我点钱他就不安心,你倒说说,我该如何是好”蔡玑笑道:“既然父亲要给你。你就收下就是。免得让父亲为难,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多找点好酒来孝敬他不就好了。”

“荆州最好地酒都在岳父的酒窖里,仓舒到哪里去找”刘琮扑哧声笑道。他这么说,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倒是实话,荆州最好的樗酒,以蔡家的最为有名。而蔡家最好的酒。全藏在蔡瑁的酒窖之中,般人想看都看不到。只有这种家宴才会拿出坛来。象上次曹冲和蔡玑成亲,蔡瑁为了讨好丞相大人,狠下心来大方了回,让那些久闻其名的人痛饮了次,喝得蔡瑁肉疼不已。

曹冲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也不要什么主权,襄阳义学虽是我地名义,却是岳父大人花地钱,总这么花下去开销太大。我已经和刘子初先生商量过,分为三等,这第等的学童的衣食,就由我那份中出了,挂在岳父大人的名下。这第二等,我想请些象谢异公和仲玉这样的人才去教授,除了读经的以外,学生边学习边做事挣钱,学成的学生就优先安排到岳父大人的作坊和庄园中。而谢异公所需的试验田地,仲玉所需的示范作坊,我想暂且归到义学中,等时机成熟了,再独立出来,先请岳父大人代我建立,三年之后,连本带息我并归还。谢异公培育出来地新种,仲玉研究出来地新物事,只要无关军事的,都由岳父大人优先挑选,如何”

蔡瑁盘算了下,觉得自己获利还是很大的,便满意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刘琮听说自己要到襄阳义学中去做教授,不由得吃了惊,连忙摇手。曹冲解释道:“你去义学,不是教什么经学,那个自有宋仲子教,你就教那些想尽快找到谋生手段的学子些手艺,方面你教他们,另方面也让他们在你主持的作坊中学徒,以工代资,自食其力。学成之后算是作坊里的正式技工,可以养家糊口,我相信会有不少贫家子弟愿意学地。”

蔡玑想了下说道:“夫君,不少学子入学,可是想着读经入仕,现在他让他们改学农学或做木匠,他们会愿意吗”

曹冲点头道:“这个方面要靠官府引导,二来很多人也只是想找口饭吃,在作坊中作工,可以更快地找到饭碗,如果官府不轻视这些人,我想他们不会排斥的。木匠怎么了仲玉也是个木匠,不过他还是个列侯呢,能做到他这样地,也算是功成名就。”

刘琮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反正自己这个列侯怎么来的,他也不是太关心,能名正言顺的做木匠,他就心满意足了。蔡玑笑了笑,也没有再说,她也相信曹冲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又和刘巴商量过,必然有他们的后续措施,自己适时的提醒下即可,却不可干扰了他的心思。

“仲玉,关于你和韩公至的努力方向,我也想过了,暂时资金紧张,不能全面铺开,人手也不够,你们商量下,先把第等精力放在新式农具的改造上。由谢奇配合你们。第二等的精力放在军械的改进上,目前来说,战船上基本上有足够的优势,陆战地军械我军也占有不小的优势。你不用花太多精力,只是不要放下即可。”曹冲想的很仔细,重视工业只有先在军事和农业上着手见效比较快,农业有产量的增加,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成绩,而军事直接关系到能否安定荆州,当然也不能放松。在目前地形势下。曹军在军械上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只要做好技术储备即可,不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等个两年,资金也有了积累,人才也够了,到时候再开始发展更稳妥点。何况杀伤力太强的武器旦造出来,只怕会引起疑虑和不安,反而不妥。

几个人相谈甚欢,当晚曹冲没有回襄阳,就在庄园中住下了。第二天早,他就带着蔡玑出了门。经过襄阳带上邓展等人。在樊城停了半天,和徐晃会晤之后路北上,进入南阳郡,长长的车队两日后到达新野城外。

新野县的县令也姓邓,名畅,字君阔,是个读书人出生。正儿八经的新野邓氏嫡系。他开始看到公文时有些不解,不明白这个姓邓将军是哪里人。从他记事起就不记得家族中有这么个武人。虽然邓展娶了曹家地侍女,他依然没有把邓展放在眼中,在他看来,邓展此举甚至有些丢人,这等于卖身投靠啊,个侍女,又不是曹家地女儿,有什么好得意的,还需要发个公文专门来讲这件事要不是看在他是最近声名名鹊起的曹冲公子的武技师傅的份上,他才懒得出来多事呢。

不过他虽然看不起邓展,却也知道官场上的规矩,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他在环儿到了新野的时候就派人安排好了住处,现在邓展亲自来了,他当然更要出来相迎了。

大早邓畅就坐在了城处的长亭里,摆着脸谦和地笑容等着邓展地到来,边和县丞等人说笑着最近流传得很风行的诗,其中最著名的正是曹丞相的那首短歌行和曹冲的七律。邓畅笑着说道:“丞相门文采风流,果然非同凡响,丞相大人的诗虽用乐府旧辞,却自出机杼,不因袭古人诗意,自辟新蹊。不受束缚,却又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前年所作观沧海,海水山岛草木秋风,乃至日月星汉,全是眼前景物,这种纯写自然景物之诗,前所未闻,可谓开风气之先。且写秋天之海,能够洗悲秋感伤之情,写得如此沉雄健爽,气象壮阔,非有大胸怀不能做到。”

“呵呵,正是如此,丞相此诗,妙绝古今,不过也唯有邓大人妙眼识珠,又语中的,我等才能略明其中深味啊。此诗我读过几遍,只知其妙,不知其所以妙,今日听大人语,茅塞顿开。”旁边个文人抚掌笑道。

邓畅摇了摇头笑道:“尔等只知丞相大人地诗妙,却不知去年冬至地诗会,他的短歌行却没有拿到第呢。”那文人讶然说道:“怎么会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么好地诗居然没拿第,莫非是王仲宣等人又写了好诗,盖过了丞相大人吗”

“你们只知其,不知其二。”邓畅略带着些得意的笑道:“丞相大人年仅十三的爱子仓舒作了首新颖的七言诗,雄豪之气不亚于丞相大人,被当场评为第。”

“大人,我等孤陋寡闻,只知丞相有好诗,却不知道仓舒公子也有诗,大人给我们念念吧。”旁边的文人们起哄道。邓畅得意的环顾了周:“诸位真是有点孤陋寡闻了,这首诗居然都不知道,也罢,就让我给诸位念念,奇文共欣赏,也免得诸位有遗珠之憾。嗯咳,诸位听好了。荆山风雨起苍茫,百万雄师过大江”

邓畅念着曹冲那首盗版诗,仿佛自己也站在了荆州之巅,看着百万大军横渡长江,直逼东吴,豪迈之情油然而生,语气中也带上了无限向往之情,诗念完了,却沉浸在诗意中,久久不能释怀。旁边的文人们也时安静了下来,各自品咂着诗中的意境,有的击节而轻叹,有的摇头而叹息,有地沉思不语。有的连连点头,却没有人说话。邓畅看着长亭之外,顿了半晌,这才长叹了口气。

“可惜。百万大军,竟被把火烧了。”那文人也长叹了声,带着无尽的遗憾说道。

“你哪里知道,要是丞相大人听公子劝,只怕此刻丞相大人已经将孙仲谋擒回了许县,献俘天子,哪里会落得如此惨状。”邓畅也是带着遗憾说道。

“大人。你说仓舒公子会不会来新野”那个文人忽然说道:“他亲临宛城城下劝降。救下生灵无数,现在在南阳郡的名头很响呢,听说宛城有不少人家为他立了生祠。”

“公子镇守襄阳,江陵那边正在打仗,他怎么会到新野来。”邓畅撇了撇道:“我邓家出了个都亭侯,又是仓舒公子地武技师傅,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哪里敢指望仓舒公子亲临。”他嘴上说着他们邓家,心里却觉得这个想法太可笑,个武人娶了公子的个丫环。哪能想着公子来贺。派人送份礼来就不错了。就这样,邓家已经不能漠视不见,真要公子亲临,现任家主估计都得来迎了,自己个小小的县令哪够格。

那文人正要多说,忽然有人叫了起来:“大人,前面好象有个车队。”大家抬眼看去。只见官道尽头。果然有长长的车队缓缓而来,迎头几个全副武装的将士。盔明甲亮,在近午的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辉。车队慢慢走近了,当头举着大旗的几个体形壮硕地武士吸引住了大家地目光,其中个人啧啧赞道:“邓将军果然是名将,手下这些将士看就是百战雄兵,你们看他们身上那种杀气,实在让人胆寒。”

邓畅没有说话,他有些惊讶于这支队伍的长,惊讶于这支队伍中武士的多和武士的强悍。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似乎不是邓展的亲卫,难道他忽然有些兴奋起来,难道仓舒公子真的来了

他正想着,骑冲出了队伍,马上位身高足有八尺的大汉飞马奔到长亭之前,忽然勒住了战马。战马长嘶声,被勒得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虚踢着,仅凭着两只后蹄在地上连走了几步,转了个身停住了急奔的身形,马蹄蹬踏着地上灰尘四起。马上那名盔甲鲜亮的骑士大声喝道:“前面可是新野县令邓大人吗”

邓畅连忙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出长亭,在那个骑士面前恭恭敬敬地揖道:“下官正是新野县令邓畅,在此恭候将军多时,请问可是邓将军到了吗”

李维朗声大笑,飞身下了马,倒持马鞭在邓畅面前揖道:“小将乃曹公子身边侍卫李维,公子有令,请邓大人上前答话。”

邓畅时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他连忙问了句:“敢问将军,可是仓舒公子吗”

“自然是我家公子,还能有哪位公子”李维大大咧咧的笑道,有些戏谑的看着受宠若惊的邓畅:“大人请”

邓畅大喜,连忙又收拾了下身上的官服,来不及招呼下属就跟着李维大步向前,恭恭敬敬的站在路边,等着曹冲的宽敞马车慢慢行到面前,这才用略带些颤抖地声音,躬身施礼道:“南阳郡新野县令邓畅邓君阔,携新野县员属,恭迎公子大驾。”

车夫轻轻地吁了声,两匹健马停住了脚步,旁的典满撩起了车帘,曹冲从里面露出了笑脸,软语笑道:“有劳邓大人久候。”

“不敢,请公子随我来。”邓畅压抑着心头地狂喜,跑到拉车的马前,手轻轻牵着马缰在前面带路。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高兴了,居然没有派人去请家主。想到此,他连忙告了罪,跑到路边叫过个家人低语了两句,这才又回到曹冲的车旁,将曹冲的马车带到长亭之外。

那个家人跑到不远处,解开匹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不久,丞相大人的爱子,救了宛城数万百姓的公子曹冲到了新野,要亲自参加邓家新封的都亭侯邓展将军的婚礼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新野城,小小的新野城下子了。

第十节 邓艾

接踵而来的新野附近的大小家族将曹冲和邓展搞得疲备不堪,同时也收礼收得手软,大家族们送的礼多,还能厚着脸皮坐下来,听曹公子和邓家家主邓勤邓老爷子闲扯,抽空子和曹公子说两句话,报下自家的家门。而小家族们只能在堂下远远的看眼,甚至于这个机会都没有,只能放下礼物和名刺转身就走。

终于等到天黑,邓展受宠若惊的送走了家主邓勤,这才有空向笑容满面蹦达了天依然精神亢奋的邓畅道:“大人,不知可曾找到我那寡嫂和侄儿”

邓畅收了脸上的笑容,摆出脸的不高兴说道:“叔父大人如此称呼我,莫不是对小侄不满意吗小侄如有做得不周到之处,还请叔父大人明言,切莫和小侄这般客气,让人觉得生份。”

邓老爷子带来了家谱,这么查,居然查到了邓展的祖父的名字,追根溯原,邓展原来还是邓禹第五子邓阊的后裔,邓阊有子邓忠早卒无后,邓阊妻耿氏养河南尹邓豹子为后,耿氏家学深厚,居然培养出了个名儒,后来曾经与伏无忌和延寿起著书东观,官至屯骑校尉。再把辈份排,邓展居然还是邓畅的父辈,是当代家主邓勤的子侄辈,这关系下子拉得特别的近,邓畅当即在家主的吩咐下改口,不称邓展为将军了,而是叔父大人,搞得没受过文化人尊敬的邓展下子很有些不适应。

“这个这个贤侄,我那寡嫂和侄儿可曾寻到”邓展憋了半天,终于把称呼改了过来。邓畅脸上露出笑容,连忙说道:“叔父大人放心,公子的公文到。我就派人四处寻找,幸好找得快,在颍川找到了婶娘和我那兄弟,如今已经将他们安排在夫人隔壁。我这就带叔父大人去看。”

邓畅前头带路,带着心急的邓展前去见他那失散了多年的嫂子和侄儿,路听邓畅隐晦地表功。曹冲却没有心思,回到邓畅安排好的小院休息。刚进门,蔡玑就微笑着迎上前来,将他身上穿的大氅卸下交给蔡沁儿挂好,又扶着他坐下。乖巧的跪在他身后。替他捏着双肩,边招呼着麋氏姐妹送上茶来,边笑着说道:“夫君可累着了吧”

“可不是,陪着那些人说话可真累。”曹冲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第次接人待客这么累,半天说不到句实在话,还不能开小差,人家大几十岁地老头陪着笑脸和自己说话,实在是点担当不起。以前见曹操接待客人,也没觉得有什么累的。今天自己亲自上阵。在那儿枯坐了大半天,茶水灌了杯又杯,这才知道利害。感情坐在那儿陪客人,这茶水也是不能多喝的,要不然上厕所次数多了,也让人笑话。

还是回到自己的地方好,有小美女侍候着。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不用关心别人会怎么想。他就着麋大双递过来的杯子呷了口香茶。赞了声道:“好香”

“是大双的茶香啊,还是大双的手香”蔡玑调笑道。

“茶香。”曹冲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赞道:“手也香,不对啊,大双,你这香以前怎么没闻过吓煞人地香啊。”

大双被他说得红了脸,扭过身去添茶,声音低得象蚊子:“是夫人赐的胡香。”

“胡香”曹冲扭过头看了眼满脸笑容的蔡玑,“就是上次钱四海送的那个香水”

“正是,我看大双很喜欢那种香水味,就给了她。”蔡玑笑得眯起了眼睛,手不轻不重的捏着曹冲的肩说道。曹冲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说,回过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蔡玑在想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