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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 35 部分阅读

人性命。丞相大人在天,公子就稳如泰山。有丞相大人的栽培,再加上公子的天资,以目前的形势,不出两三年,公子至少可以与子桓公子较高下而不落下风。”张松轻松自在的笑道。

曹冲沉思良久,他觉得张松的话有道理,但有点过于轻描淡写。曹操是偏向自己,这个所有人都知道,以他在荆州之战的表现,曹操白天对三人的评价就是对他的最好赞赏。夏侯称是自己的铁杆,十八岁就安排他做了东城太守的长史,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夏侯称的才干和夏侯渊的赫赫战功。曹彰如果能顺利接任虎豹骑都尉,那么再加上对曹操死忠的许褚,曹军中最精锐的两只部队显然对自己不会有威胁了。假以时日,在曹操的庇护下,以自己的前世智慧和现在学习的用兵心法,立下大功,风头盖过曹丕,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两三年时间能做到这些吗貌似张松有些想得太理想化了。

而且,就算两三年间有可能,曹操的目前状况能熬过两三年吗

张松见曹冲沉思了半天,脸上还是有些疑虑,不免笑道:“公子当局者迷,你忘了华佗大师了吗”

曹冲苦笑声:“华佗大师是能治丞相的病,只是,他已经据说他的遗书也被那狱卒付之炬了,焉能救得丞相大人性命。”

“公子,大师虽死,遗书也确实烧了,但是他的医术并非没有传人啊。”张松笑着点拨道:“公子别忘了,华元化就是沛国谯人。他的家离谯县县城不过数里,我听说他的弟子广陵吴普为了照顾他的寡妻幼子,在这城中开了家医馆,悬壶济世。颇有能名,纵然不及华大师,想来动这个手术也是可能地。公子何不去寻访下。若他能医得丞相大人,公子可又是大功件,此事宜早不宜迟啊。”

曹冲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道:“多亏永年提醒,我时竟将此事忘了。”他实在是忘了。他也记得华佗虽死。但他有两个弟子的,其中个就叫吴普,好象还传了套五禽戏下来,有人说这五禽戏可是内家拳的开山鼻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能强身健体那倒是货真价实地。

第二天曹冲就匆匆的带着张松等人去了吴普开的医馆。医馆就在谯县县城里,规模不大,只是套两进三间的平房,前面进右手间就是医馆。

曹冲来的时候,人并不多。门前居然辆车也没有。空空落落的。曹冲觉得奇怪,在门前下了车,留下许仪和几个虎士在外面候着,只带着张松和李维进了屋。屋里并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只是也没什么病人,个童仆拿着掸子正打扫卫生。整理药柜。个中年人坐在堂中,翻看着些简策。不时的记些东西。看到有人进来,那中年人连忙站起身来,微笑着迎了上来,拱手笑道:“二位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是看病呢,还是配药”

曹冲笑而不语,张松笑了声道:“先生看呢”

吴普见他们故作神秘,也拈着颌下漆黑油亮地胡子上下打量了般笑道:“三位皆是神气充足,步履轻松,目光有神,不似有恙之人,莫非是配药还请将药方看。”

曹冲笑道:“吴先生目光如炬,却是猜错了,我们三人虽不是来看病地,却是想请先生大驾,移趾行出诊。我家中有至亲之人,胸部中了外伤,伤了肺,直咳血不止,想请先生相帮。”

“哦”吴普嘴里哦了声,却没能动弹,他上下打量了下曹冲,摇了摇头道:“那恐怕要让这位公子失望了,小人医术浅薄,看看小病还可以,这么重的伤,只怕未必治得。还请公子另请高明,不要耽误了府上贵人的病情才好。”

曹冲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吴普,又看了眼张松,张松也有些不解。正要说话,李维大大咧咧的插嘴道:“华大师医术高明,据说当年刳肠洗腹,无所不能,怎么教了个徒弟能病人的面还没看到,就先怯了场了”他指墙上挂着的只青布囊:“你既然没有这本事,这华大师的青囊,又何必挂在这里,也不怕坠了大师的威名”

曹冲抬眼看去,只见墙上正挂着只青布囊,虽然布色沉旧,却尘不染,显然平时是天天有人清理的。他抽眼向吴普看去,只见吴普收了脸上笑容,嘴角露出丝快意地讥讽,缓声说道:“正是大师医术高明,活人无数,自已却死于非命。而普不才,仗此小术,赚两个干净地小钱,苟活于世,岂敢与先师抗行这位壮士,又何必拿此话来羞辱我个行医的”

张松冲着曹冲苦笑了声,目光里露出了种恍然的神情。曹冲点头,他也知道吴普十有**看出了他们的身份,不愿前去医治曹操。谯县并不大,曹操打了败仗受了重伤的消息想来吴普已经知道了。丞相回家探亲,县里自然是要清场的,些可疑人等都限制入城,难怪吴普这里生意也清淡了许多。不过,吴普生气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华佗正是死在曹操的手上,如今曹操身受重伤,他自然是希望曹操死得越快越好,哪里会愿意出力医治。不能明说不治,只能说自己不会治了。先生莫怪,小子曹冲,素仰大师医术道德,今日来请先生为家父治病,也是知道大师素以大医精诚,救人于危难之际,必不会以私怨为念。”曹冲开口就猛捧了番华佗地医家道德,然后又显出脸地沉痛说道:“华大师因家事不能应征,为律法所伤,小子也觉得遗憾之极,家父提起此事。也常唏嘘不已,颇有后悔之意。奈何天人永隔,斯人不能复生,此次前来。来是请先生出诊,二来也是想看看华夫人这里可有小子能出力之处,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他说着,转过身撩起衣摆,面对着华佗的青囊,双膝跪倒,大礼参拜。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吭吭有声,这才站了起来,又作了三揖。额头上隐隐片艳红,煞是惊人。

“公子”吴普张松和李维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代神医,未能象张大师样,将如斯妙术传遍人间,造福万民,斯诚痛哉。”曹冲摇了摇手,痛惜地说道,他顾然有作戏的成份。但想起华佗这样的神医被曹操所杀。惋惜的心思倒大部分出于至诚,并非全是作戏。

吴普见了,也是默然。他自己也知道华佗地死固然有曹操凶残的原因,但曹操杀他也不是全无凭据,以大汉律,屡不应征就是抗拒朝庭,杀了你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过大汉的士人常常以不应征辟来提高名声。般当官的也不愿意因此而坏了自己名声。故而很多人都已经忘了有这条大汉律了。再说了,医匠不过是个术士。焉能和读经的士人相比。

更何况曹冲刚才提到张机张仲景,也让吴普感慨不已。张仲景在曹冲的邀请下出山在襄阳义学里教授医学,短期内就培养出了上千名军中医匠,为避免大规模地疫病立下了汗马功劳,活人无数,功德无量。而同时,眼前这位曹冲公子,从难民中招收适龄地年青人,读书学医,不把医学当贱业,也让吴普这个行了半辈子医的人感激不已。眼下见他个堂堂的丞相公子在恩师的青囊面前大礼参拜,隐隐的有代父认错之意,这面子也算是给得足了,让他时倒也再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是让他答应去治曹操的伤,他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张松本来对曹冲轻易的就拜倒在华佗的青囊面前颇有些不解,觉得他未免丢了身份,现在见吴普犹豫,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回过头对李维耳语了几句,李维匆匆出去了,从车上捧了些钱来,放在药柜之上。吴普脸色沉,正要拒绝,张松拦着他道:“我家公子听说华家小哥好读书,夜以继日,颇费油烛,十分赞赏,只是想助些钱,略表心意,还请先生不要推辞。另外我家公子在襄阳建了义学,请大儒宋仲子为教授,广收贫家子弟。先生如果有意,也可让小哥随我家公子前去襄阳读书,将来也可以谋个出身。”

吴普本待要拒绝,可听说大儒宋仲子在襄阳做教授,时倒也不免动心。他是可以口拒绝了曹冲,大不了走了之,云游天下,可师母和恩师唯地儿子华方怎么办真要惹恼了曹家,也未必是好事,且不论曹操会不会怒之下赶尽杀绝,就算他能放过华家,只怕华方地书读得再多,这仕途也是无望了。如今曹冲已经服了软,自已如果治好了曹操,以后有曹家罩着,华方的仕途却是路坦途。

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两相比较,吴普的心也动了。他叹了口气,对着曹冲揖道:“多谢公子,只是此事小人要和师母商量下,还请公子稍待片刻。”

“无妨,先生请便。”曹冲大喜,连忙应了。

吴普进了后堂,不大会儿,微笑着出来了,背起药囊带着小僮跟着曹冲出了门。

曹操正在休息,听说曹冲将华佗的弟子吴普请来了,十分意外,连忙让他们进去了。吴普刚刚坐定,不大时间,张机的大弟子王宇也匆匆的赶了过来。有他向吴普说明曹操的伤势,那才叫正得其人。

吴普听完了王宇地陈述,又详细察看了曹操地伤口,轻声赞道:“久闻南阳张大师医术通神,今日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纵使先师在世,只怕也不过如此,用药准,处理合适,确实让普大开眼界。”王宇连忙谦虚道:“先生过奖了。家师常说,尊师华大师乃自古少有的神医,要论起刀上功夫和治外伤地本事,还是以华大师为当世第

吴普笑着摇了摇头道:“先师若说医术。确实是高明,当世也许只有张大师堪与匹敌。但张大师除了没有麻沸散,其他的,都不比先师差,要说起治伤寒,只怕先师还要甘拜下风的。先师在日,也常如此说。非是普虚言相诳。”

两人在这里探讨医术。相互捧场,时反把曹操等人给晾在边。曹操今天心情好,倒也没有计较,反而让人准备了些零食酒水,让他们谈个痛快,然后兴趣盎然地歪在边,听得津津有味。

吴普这才感觉到有些喧宾夺主了,和王宇相视笑,这才转过头对曹操说道:“丞相,王先生医术高明。不能为丞相医此伤者。只不过是没有麻沸散,怕丞相受痛太甚而已。今普愿献上麻沸散,为丞相疗伤。不过”

“吴先生有何要求,尽管开口。”曹冲连忙插嘴道。

吴普摇了摇头道:“公子,普并非是想挟技取利。只是普以为,丞相之伤,深入肺腑。且丞相身体虚弱。纵有麻沸散可动得刀斧,也未必能经得住术后之苦。所以普窃以为开胸清血并非上策。”

众人听就愣住了。曹操疑惑的看着吴普,脸慢慢的沉了下来,他觉得吴普还是在找借口。曹冲却下子明白了吴普的意思,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以现在地卫生条件和医药水平,纵使有麻沸散麻醉,动了手术,清了肺部瘀血,只怕以曹操的身体也未必能经得住术后的并发症。如今战争中死亡那么多,绝大部分人就是因为术后并发症,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抗生素,全凭伤者的体质和运气。肺部是个重要器官,可不是小手术,并发症只怕也不轻,吴普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个问题。

他生怕曹操起毛,连忙问道:“先生可是担心术后感染,病人会高热,伤口溃烂等症吗”

“公子所言,不过其中两项而已。”吴普清了清嗓子,将随华佗行医多年所见的术后死亡的事例讲了些,大家都是有相经验地,听也就释然了。曹操听了,有些尴尬地笑了。

“那依先生,又当如何是好”王宇听,也有些束手无策了,用药慢慢调理只怕是没用了,调理了个多月,虽说不是全无用处,但丞相的伤势还是在慢慢加重,调理只怕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吴普稽首道:“普有师弟,名叫樊阿,彭城人,精于针灸,胜于普多矣。如果有他在,用针灸之术配合张大师的药方,也许可以不用动刀,即可排出丞相胸中瘀血,虽然时日略久些,但却稳妥得多。普愿修书封,丞相派快马去彭城,不过数日,即可到此。”

曹操听大喜,彭城离此不过数百里,派快马日夜兼程,确实是数日可到。以这种方式治疗,显然要比开胸挖肺来得稳妥得多。他笑着对吴普说:“先生此法甚好,那就有劳先生修书,我自派人去彭城去请樊先生。”

吴普应了,跟着王宇出去修书。曹冲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坐到笑容满面的曹操身边陪他说说闲话。曹操问了他去请吴普的情况,听说曹冲为了请吴普来给自己看病,在华佗的青囊面前下跪,他默然半晌,抬起手拍拍曹冲的肩说道:“仓舒,委屈你了。”

曹冲见曹操这个月就只剩下把骨头,大手拍在自己的肩上竟然轻浮无力,想起他不久前当初在乌林冬至宴会上赋诗的豪迈,再看看眼前这个衰弱地老人,他不免心中酸,险此落泪。他连忙低头拭去眼中地泪水,强笑道:“古人割肉侍亲,儿子不过是拜了拜,又没有少些什么,谈不上委屈。”

曹操长叹了口气,欣慰的说道:“有子如此,老夫纵此刻身死,又有何憾。”

曹冲心道,你现在可不能死,你死,我岂不是也要完蛋了。他连忙笑道:“父亲何出此言,等樊先生来,有当世两位神医的弟子照料,父亲安心休养些时日,定能龙精虎猛,重现雄风的。”

曹操呵呵的轻笑起来,笑得呛了气,轻咳不已。曹冲将他扶着躺好,帮他顺了半天气,总算好了些。曹操脸色微红,他盯着曹冲看了会,轻声说道:“仓舒,你想跟着我回邺城,还是想留在襄阳”

曹冲愣,他看了眼曹操,略作思索说道:“儿子想陪在父亲身边。”

曹操微微的摇了摇头:“傻孩子,你也十四岁了,老陪在我身边干什么有了王伯民王宇和吴元正吴普,再加上那个樊阿,老夫时还死不了。你长大了,也该出去单飞了。你见过雄鹰吗筑巢于绝壁之上,雏鸟羽毛未丰,老鸟就要将他们赶出巢去,世人皆谓鹰乃禽兽,却不知做父亲的片苦心。安心在父亲羽翼之下地,有几个能成器”

曹冲呵呵笑,挠了挠发梢没有说话,他时还没搞清楚曹操想怎么安排,索性听着。

“当初你强行将南逃地难民迁回襄阳,又在襄阳兴学,我还不太以为然,如今看来,你竟用意深远至此,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曹操顿了下,亲昵地捏了下曹冲的脸颊:“幸好你是我的儿子,要不然,我真得想想你能不能留着了,能在大胜之际预料到如今的局面,实在是非人所想,非人所想。”

曹冲骇然心惊,几乎吓出身冷汗。

第七节 画眉

曹冲挤出丝笑容故作谦虚的说道:“我哪有那样的深谋远虑,不过是未算胜先算败而已。我想着荆州七郡,江北三郡,江南四郡,取了南阳郡和南郡,不过是荆州的两郡而已,江夏尚在刘琦手中,江南四郡更在长江以南,我军长于步骑,短于水战,如能举而下江南自然无事,如若有事,必是过江之时,故而有些打算,并非是当时已经预料到今天的局面。”他说了几句,也觉得这个理由应该说得过去,心里也镇静了些,想想继续说道:“江陵居长江中游,扼守长江咽喉,若想过江攻击江东,江陵必不能失,父亲以为子孝叔叔”

曹操静静的想了半天才说:“子孝跟随我多年,作战勇猛,善用骑兵,至于能不能守住江陵,我也不敢断言。所以除了让满伯宁满宠镇守当阳为其后继之外,还让乐进守襄阳,徐晃守樊城,有些三人为后倚,想来应该能保南郡不失。”

曹冲想了想没有说话,曹仁确实是个勇将,在曹营中号称第勇将,比那个五子良将之首的张辽还要凶悍几分,但打仗不是光靠勇气就可以的。论起计谋来,曹仁显然不是周瑜的对手,也许和周瑜手下的甘宁也就个档次,不过是斗将而已。他直督掌骑兵,但荆州多山,对骑兵的限制极大。历史上南郡正是丢在他的手中,以至于曹军只能退守襄阳,后来被关羽逼到差点连襄阳也丢了,成就了关羽威镇华夏的赫赫威名。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这仗,关羽能不能有后世的荣耀都是个问题。

只是现在曹仁和周瑜在江陵对峙。目前为止尚未露出败相,曹操又刚刚将曹仁由镇南将军提升为行征南将军,对曹仁能守住江陵的信心很足。自己此时说曹仁的不是,只怕不见得曹操爱听。白白破坏了眼下地好气氛。他正考虑着,又听曹操说道:“我所担心的只是乐文谦和徐公明二人,徐公明谨慎,倒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乐文谦粗猛,和军中诸将向来不和,我担心他在襄阳处理不好各种关系。”

曹冲微微点了点头,他对乐进这个猛将现在有了切身的认识。在叶县他都敢跟自己暗中较劲。对其他地将领就更不当回事了。这个人基本上是个独臣,和其他人关系都只是泛泛之交,表面上客气,甚至于表面上都不客气。对曹操的忠心那是没话说,但人缘也是差得很。不过曹操似乎也喜欢他这点,这次让谨慎寡言的徐晃守樊城,却让乐进守襄阳,可见斑。

“你对此有何看法”曹操见曹冲点头,不由得笑道。

曹冲闻言咧开嘴呵呵笑了两声,略微考虑了下说道:“看襄阳不能仅仅着眼于襄阳城城池。而应该放到整个荆州的环境中去考量。我有点不成熟的看法。还请父亲指定。我认为,襄阳虽不是郡治所在,但和樊城隔江而守,扼守汉水,上可溯及房陵等三郡,直到汉中,下可顺水而下。直至江夏。是个战略重地。襄阳的安全关系到整个中原对江南的态势。现在有江陵城在南,作用还不是很明显。旦江陵城失守,襄阳就是中原最后地门户,襄阳若失,中原胸腹洞开,许县不稳,许县不稳,则中原板荡,形势大变。”

曹操满意地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轻轻的伸过手来将曹冲的手握在手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江陵正在激战,襄阳作为后方,正是腹心所在。襄阳如果镇守得力,左夺江夏,右取房陵三郡,向前进逼临沮夷陵,可保江陵两翼无忧。再有满伯宁在当阳守护江陵后背,可保江陵不失。而如果仅仅是着眼于襄阳城,只怕未必能给江陵有力的支持。须得能着眼荆州,以襄阳为中心,收拢樊城,当阳,江夏,房陵三郡为体,全力支持江陵方可。待水师恢复,乃可直逼江南,全取四郡,西取益州,东定江左,江南可定,天下可定。”“言之有理。”曹操沉吟了半晌,微微点头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想让你坐镇襄阳,你看可行否”

“我”曹冲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的反问了句。

“对啊,有何不可。”曹操得意于自己的安排,他拉进曹冲呵呵笑道:“不用担心,乐文谦虽然粗猛,但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你去襄阳,他定能好好配合。另外,我让刘子初刘巴跟在你的身边,子初大才,你多多请教于他,必可获益良多。”

曹冲大喜,连忙躬身下拜,他知道旦自己坐镇襄阳意味着什么。这是曹操在给他机会建功立业,培植自己地势力了,这不由得他不喜出望外。

“多谢父亲,冲定竭尽全力,不敢辜负父亲地希望。”

“好好干。”曹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派人将环儿送到了南阳,你过些日子就去南阳吧,邓子翼书虽读得少,武技却着实好,如若使用得当,也是个人才。”

曹冲感激涕零,拜伏在地。想到曹操身体还没好,就要急急忙忙的赶自己去襄阳,他不得不为曹操这种急切的心情感到心酸,时有些不忍离开。又盘桓了两日,曹操虽然心中不舍,却强自逼着曹冲带着他的人离开了谯郡。

依照当初的约定,曹冲带走了华佗地独子华方。华方今年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举止儒雅,说话也客客气气,动不动就子曰诗云地,很有前世武林外传中那个吕秀才的模样。见到曹冲时,华方脸上没有丝愤慨和羡慕,脸色平静得象是湖春水。他读过些书,但没有受过名师指点,经学水平很般。华佗本人虽然兼通数经。但华佗在外面行医地时间长,在家的时间短,对这个儿子也没有尽到个父亲应有的责任。

“有字否”曹冲第次看到华方时盯着他看了半天问道。

“回公子,有字。先父所取,曰子严。”华方微微低了头,眼睛看着曹冲衣摆下露出地鞋尖答道。

“子严,你父亲是当世顶尖的神医,你可想过子承父业”曹冲心想,这年头都是家传的,华佗能将麻沸散传给吴普。会不会将那个有名的青囊经藏在家里份。传给他地独子华方呢。

“未曾。”华方直接了当的回答道:“先父在日,就未曾教过我句医书,故而方不曾涉及医术。”

曹冲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他安排华方坐了辆小车,却将刘巴拉上了自己的大车。两人坐定,麋大双端上煮好的茶来,曹冲举手让了让,却没有说话,呷了口茶。喟然叹息声。

“公子何必惋惜。华元化虽然医术通神,却颇悔当初弃经从医,虽然活人无数却不能入仕,不让儿子学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刘巴笑着说道,不过他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淡了。换成丝无奈地苦笑。

曹冲叹道:“子初先生。我何尝不知华元化地苦衷,我不怪华元化。我只怨这独尊儒术害人不浅。”他抬起头,见刘巴脸的平静,不免笑道:“幸好元直不在,不然又得提醒我不可诽谤天子了。”

“元直迂腐,这算什么诽谤”刘巴不以为然的笑道:“独尊儒术由武皇帝定议,光武帝施行至今近二百年,本身就证明了是错误的。学术与权势勾结,学术亦亡,权势亦亡。”

曹冲默然点头,他之所以敢跟刘巴说这句话,就是因为知道刘巴不是个纯儒,或者说他只是通经而不是以经立身的,他最擅长的是计算之学,也就是所谓的经济,在这个年代里,这种实用之学大致上也不受纯粹的儒生推崇的,那些精于此道的官员充其量被称之为能臣干吏,虽然能入青史,但却不能排在前面,除非他在经学上也有突出地成就,或者当了高官。

“到了襄阳如何处理,还请先生教我。”曹冲恭敬地拱手道。

“公子何必客气,巴既然投身公子麾下,当然言无不尽。”刘巴连忙放下茶杯,拱手还礼。他略想了想道:“不知公子到了襄阳,最先处理的当是何事”

曹冲说道:“江陵战事有征南将军,当阳有满奋威满宠,襄阳有乐折冲乐进和文仲业,时没有危机。我想的倒是停留在襄阳的数十万百姓,冬天已过,春耕即将开始,但荆州多山,人口本多,闲田不足,这许多人如何处理,现在才是最急的。”

刘巴眼角露出笑意,他对曹冲镇守襄阳,不急着去捞战功,而是先想着数十万百姓的生存问题,感到十分欣喜,觉得自己当初在郝岤众人缄口之时力挺曹冲是没有说错。他笑了笑说道:“公子所言甚是,荆州数十万难民,本非荆州所有,而荆州未经大战,人口损耗也确实不多,并无那么多的土地以供耕种。不过公子也莫惊慌,这些人绝大部分来自两个地方,是颍川,是关中,这两个地方以前都是人口众多,有大量地可耕之地,不过因为战乱才逃到荆州来。如今中原平定,这些人都可以迁回原地,即使不是这两个地方地人,也可安置在那里,土地是绝对够用的,官府只要安排好他们搬迁和粮食种子,让他们能渡过这半年时光即可,秋收有了收成即可渡过危机。”

曹冲眼前亮,示意刘巴继续说下去。刘巴笑了,用手指蘸着茶水,在车中地小案上画出荆州的草图,指点着各地土地的肥瘦,说着各地的人口,不大时间,就将曹冲想了几天都觉得难以解决的问题说得清清楚楚,依照他的计划,两年之内,荆州颍川等地就可大致安定。

“子初先生果然是大才。”曹冲哈哈笑,赞许的挑起了拇指:“那这些事就有劳先生了。”

“公子吩咐。也不从命。”刘巴笑着点头。

曹冲和他笑了阵,又想起件事说道:“那些在义学里读书的人暂时不用迁走,在他们里面挑学业有成的,先到新迁之处做个基层小官。其他地继续在这里读书,有了那些人做榜样,他们读书必然更有信心了。逐渐要吸纳荆州本地的百姓子弟入学,如此不用数年,荆州之地可不缺人才,就是开发江南四郡也不亦有人才短缺之难。”

“公子,这些多人入学读书。又是义学。这费用可不轻呢,现在是蔡家支撑着,人数如果再多些,蔡家也未必撑得住啊。这些义学得的是虚名,用的可是真金白银啊。”刘巴笑道:“公子要不要回去先回蔡德商量下“我不会让他吃亏地。”曹冲笑道:“我有些事情要转到荆州来做,到时分他杯羹就是。倒是这义学,确实不能直这么做下去,我想着跟宋仲子商量下,分成三等,初级的以教人识字为主。不用读那么多儒家经典。只读些圣人名言,识得两千字即可,以后学医学工,各随其便,也可入官府为小吏,能有技之长,保得其自身温饱。中级的继续读书。半工半读。学医或学工,抑可读经。学商,这些人必须以自身的劳动换取学习的资费,不能白吃白喝。然后这些人中再有书读得特别好的,跟着宋仲子去读经,由官府提供资费,不过要控制人数,不可浪费。”

曹冲边说着,边在桌上画了个三角形,从上到下划为三个层,他指着最下面层说道:“我的目地在这层,让更多地人识字,打下基础,然后让他们自已先择,至于学经之人,只是这上面的三角而已,无须太多。”

“学经之人,确实无须太多。”刘巴看着那个三角形,哈哈大笑。

两人路走路商量,等到了襄阳,襄阳的大事就在他们指指画画中决定得差不多了。张松直在旁边看着,对两人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感到新奇不已,对刘巴这个新入幕的高人佩服不已。

襄阳城外,蒋干护着辆马车正在城外长亭相候,见曹冲的车队到达,立刻开心的笑道:“夫人,公子回来了。”蔡玑轻轻的嗯了声,将车帘撩开个缝,看着曹冲的车粼粼而来,小脸上刚露出丝笑容,不知又想起了些什么,立刻沉了脸,甩手放下了车帘。

“小姐,公子也真是的,到哪儿去都带着刘备地两个女儿,倒把小姐丢在襄阳,不管不问地。”蔡沁儿见蔡玑面色不好,有些责怨的说道。

“死丫头,不可多嘴。”蔡玑责怪道,语气却显得无力之极:“夫君是去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他到荆州来可连婆婆都没带呢,还不是怕军旅劳累。”

“哼,那他怎么还带着那两个小狐媚子公子莫不是”蔡沁儿不屑的撇了撇道。

“大胆”蔡沁儿话还没说完,就被蔡玑的沉着脸喝了回去:“背后议论夫君的不是,你什么时候这么放肆了夫君是那样的人吗”

蔡沁儿见蔡玑真的发怒了,吓得吐舌头,躲到边去了。她们正说话间,曹冲车队到了面前,蒋干大步迎了上去,对着曹冲行礼,然后凑近点说道:“公子小心,夫人心情可不好。”说完把拉住张松笑道:“永年,这次去合肥打仗,有没有受伤啊哈哈哈,我检查下。”

曹冲看着直稳坐在车中不动地蔡玑,苦笑了声,却没有上前,只是在长亭坐了片刻,安排人送华方去城外地义学,又让庞德和阎行带着骑兵去了军营,这才上了车,带着行人回城中的前镇南将军府。自从曹操走了以后,以前刘表地那座府邸就空了出来,乐进没敢住,他住到了曹洪腾出来的府邸中,将这座偌大的宅院留给了曹冲。

曹冲进了府,回到了他书房,这才舒服的躺了下来。麋氏姐妹乖巧的跟了进来收拾,麋大双小心的凑上来说道:“公子,夫人好象生气了。”

“生什么气”曹冲扑哧笑了声:“夫人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做你们地事去,不要胡思乱想,小心坏了规矩公子我罚你。”麋大双碰了个软钉子,撅起了嘴到边去了。

蔡玑在马车里等了半天也没见曹冲过来。倒是不大时间车队又起动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让车跟着大队起回了襄阳城,进了城之后,曹冲自顾自的进了府,二百虎士散到各处去警戒,就剩下刘巴和张松蒋干三人闲聊了会。也进府各自去休息。府前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她辆马车。时间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这”蔡沁儿刚要说话,却被蔡玑给拦住了。她拭了拭眼角的泪痕,扶着蔡沁儿地手下了车,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们进去吧。”

“小姐”蔡沁儿着实有些恼了。

“休要多言。”蔡玑心中酸楚,想着不久前的郎情妾意,再看看眼前的模样,她不免想到了赋闲在家的父亲,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孤伶伶的个向里院走去。经过黄叙母子所住的小院时。黄夫人诧异地看着蔡玑。心里奇怪平时恩爱非凡地公子今天怎么让夫人个人走了进来,她刚想发问,却见到蔡玑眼角的泪痕和脸上的强笑,只得侧身施了礼,让在旁,同时拦住了好奇的黄叙。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麋氏姐妹轻手轻脚的在收拾着东西。壶茶刚放上火炉不久。壶底的水滴到炭火中。哧哧作响。蔡玑看了圈,没有看到曹冲的身影。正要发问,却见麋氏姐妹掩着嘴笑着,悄悄的退了出去。她心头着恼,想着拂袖而去,又想到家中的情况,生怕惹恼了曹冲,对家族不利,时动不了脚步,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见火炉上地茶水已经作响,不免难受之极,委屈之极。见曹冲依然不见身影,她气得甩袖子,转身就走。哪知道头撞进个人怀中,接着就被那人紧紧地搂住了。曹冲嘎嘎大笑:“夫人,你可真能忍,我张着双臂等你半天,手都酸了,你才回头。”

蔡玑闻着曹冲身上的汗味,刚要挣脱,眼泪却不听话的夺眶而出。曹冲见她肩膀抽动,哈哈大笑,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泪眼笑道:“你是不是担心岳父大人损失了全部水师,没了势力,为夫的我就要弃了你蔡家,故而要来试探番”

“妾身不敢。”蔡玑下子被他说中的心思,小脸羞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

“傻丫头,公子我岂是那种俗人。”曹冲边笑着,边揽着蔡玑坐下,抽出丝巾替她擦了擦泪,然后伸直手臂将蔡玑推开点看了看道:“唉呀,可惜了,你看眉都花了,都成花脸猫了。”他说着,转头冲着外面叫道:“该死地蔡沁儿,还不进来打水给夫人洗脸,躲在外面找打么”

蔡沁儿应声进了进来,嘟着嘴嗔怪道:“这又不能怪我,又不是我惹得小姐生气的。”边说着,边取了水来替蔡玑洗脸,洗完脸正要去倒水,又见曹冲从梳妆台上拿出眉笔,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凑到蔡玑眼前说道:“既然是我惹夫人生气,花了夫人的妆,那就让我来替夫人画眉,如何”

“这如何使得”蔡玑羞红了脸,连忙伸手要来夺曹冲手中的眉笔,却被曹冲把摁住了双手。曹冲看着蔡玑的玉脸,啧啧赞道:“夫人这张脸,哪用得着画妆,天生丽质啊,不过既然我说了要给夫人画眉陪罪,那就勉强画上笔,算是大丈夫言既出,驷马难追吧。”说着,他伸出眉笔在蔡玑眉梢挑了两下,然后就大功告成般的显摆道:“沁儿,看看公子我的手艺如何”

蔡沁儿瞟了眼,撇着嘴道:“不怎么样,跟我第次画的差不多。”

“不会吧。”曹冲手叉着腰,手抬起来挠挠头道:“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呢。”

蔡玑和蔡沁儿对视眼,被曹冲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的扑哧声笑出声来。

第八节 未来

三人笑了阵,蔡沁儿开心的出去了。曹冲这才坐在蔡玑身旁,收了脸上的笑容问道:“汉升和文长呢子翼见你生气了,说了句话就跑了,我也没来得及问他。”

蔡玑小脸红,低了头轻声说道:“黄将军说新挑出来的那批人个人武技都不错,但配合差点,平时光练习也不顶用,最好是实战,就拉着人和文长到山里去了。”

“到山里”

“黄将军说,那些兵虽然身体条件极佳,但他们都是北方人多,在平原上冲杀惯了,不习惯荆州的地形,所以要把他们拉到山里去熟悉环境。”蔡玑解释道:“你放心,父亲出钱给那千人配备了最好的铁甲和军械,伙食上也安排得挺好的,再过半个月出了山来,绝对是千铁

曹冲吃了惊,千人全配上铁甲老蔡真是下了血本了。虽说现在豪强养私军的比比皆是,但充其量只能给主将及其亲卫配上铁甲,般的将士能有身皮甲就算相当不错了,这全配上铁甲的上千军队,曹军中只有曹操的武卫营和虎豹骑。

“父亲没有儿子,只有你和仲玉两个女婿,女婿是半子,加起来是个。”蔡玑正在再说,被曹冲含笑的目光看,刚刚退了烧的小脸又红了,连忙住了嘴。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夫婿是个聪明人,话不用说得太透,他自然会明白的。

曹冲当然明白,他想了想道:“你回去收拾下,明天和我去南阳。替邓师傅主持婚礼。回去告诉下岳父大人,我去拜见折冲将军,交待下事情就回庄园,叫上仲玉。晚上陪岳父大人喝两杯。”

“好的。”蔡玑大喜,连忙起身匆匆的走了。

曹冲见蔡玑走了,又坐了会,正要起身,蒋干和张松拖着邓展匆匆的走了进来,见曹冲正在喝茶便笑道:“公子,邓师傅找你有事。在门外晃了半天了。也没敢进来,我自作主张,就将他拖进来了。”说着,自顾自地去炉子上提起茶壶倒了三杯茶,然后又欢快的提着茶壶出去续水。

“师傅有什么事要见我,怎么不进来说话却在外面转”曹冲将茶杯向邓展面前推了推道:“被人看见了,说我不敬师道呢。”

“哪里哪里,我我”邓展憋红了脸,吭吭哧哧的说道:“南阳那边传来消息,说说环儿已经到了南阳。问我是送到襄阳来。还是”

“不用到襄阳来了。”曹冲摇摇手道:“我赶回来,就是为了陪你到南阳去办喜事,就让环儿在南阳休息几天,免得太劳累了,新娘子没个好身体怎么行。我已经和小玉儿说好了,明天就起程,你放心好了。应事宜小玉儿都给安排好了。定替你把事情办得风风光光的。”

邓展感激涕零,刚要拜谢却被曹冲托住了。他见曹冲坚决,这才兴奋不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