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步棋,却随时可能成为坚强后盾。
庞统心中对曹冲也有了改观,对自己今天早就来还马的做法感到十分满意,自己没有躲在家中扮名士的架子等着曹冲上门去请,这步棋看来是做对了。从这个少年公子的表现来看,那个在邺城地曹子桓只怕未必能占到什么上风,如果再加上自己胸中奇策地话,哼哼,他的机会就更少了。
所谓惺惺相惜。庞统和曹冲互相产生了敬佩之情,这谈话就更投机了。几个人从清晨直谈到近午,曹冲正要让直在旁倾听地邓艾去安排酒席宴请庞统,府中个仆役在门口晃了下。邓艾连忙起身到了门口。那个仆役附在他地耳边说了两句,邓艾脸色变,连忙快步走了进来。俯在曹冲耳边轻声说道:“公子,蒯家来人,有急事要找公子。”
曹冲觉得有些意外,蒯家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他疑惑的看了眼庞统。心说不会是跟庞统样来要田的吧他连忙直起身说道:“请他进来吧。”
不大会儿。蒯越的儿子蒯景快步走了进来,眼看到庞统在座,不免愣了下,拱手笑道:“原来士元兄也在。”庞统含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蒯景也不多说,掸了掸身子就拜在曹冲面前:“请公子救救我家兄长。”
“快起来,莫慌,慢慢说,究竟遇到什么事了”曹冲连忙扶起蒯景。蒯景面色有些白,脑门上层细密地汗珠。眼睛里有些血丝。看样子确实急得不轻。
“我家兄长在房陵,被山贼所围已经十数日,如今音讯全无,生死不知。”蒯景都快哭出来了,他趴在曹冲面前连连叩头:“请公子发兵,救救我家兄长。我家伯父英年早逝,如今只剩下我家兄长个儿子。我家嫂嫂又刚怀孕不久。伯父门,希望全在兄长身上。如今兄长身陷险境。家父又不在,只能小子前来相求了。请公子念在我蒯家忠心为国的份上,救救我家兄长。”
曹冲听得头雾水,这蒯祺在房陵被山贼围上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房陵偏僻,民力维艰,民风又剽悍,旦地方官有什么地方压得太紧了,那些山民围攻官府也是常事,值得你这么紧张吗连蒯家忠心为国的话都说出来了,让人感觉得是官府在借刀杀人般。
蒯景见曹冲纳闷,连忙将情况说了遍。原来蒯祺在大半个月前就被山民围上了,蒯家得到消息,就立刻去找镇守襄阳的乐进。哪知道乐进听说是蒯祺被人围在房陵了,立刻皱起了眉头,推说自己对房陵不熟悉,而且房陵也不属襄阳境内,不在自己的辖区。再说了,几百个山民围攻房陵城,凭着房陵的守军应该不至于会破城,自己劳师动众地派大军去,只怕未必合适。蒯景搞不清乐进地用意,以为是没有送礼的原因,连忙回家凑了份大礼,哪想到却让乐进轰了出来。乐进最后沉下脸说,这襄阳的事,他可以管,出了襄阳,他管不了,要想他出兵可以,要么有荆州刺史李立的命令,要么有征南将军领南郡太守曹仁的命令。当然你有受丞相命令镇守襄阳的仓舒公子的指示就更好了,他乐进二话不说,亲自带人杀上房陵去救蒯祺出来。
荆州刺史李立带着人出去巡视了,现在只怕已经到了江南,蒯景自然找不到他,而曹仁在江陵,那里正在打仗,估计曹仁也没心思管他这点闲事,这年头死个县长算不上什么大事。至于曹冲,这些天直不在襄阳,十几天前在襄阳住了个晚上,第二天早又去了南阳郡。等蒯景得到消息,曹冲的影子都没了。这些天把蒯景给急得,上蔡家庄园去求蒯英都求了好几次,可惜蒯英虽然找到蔡玑去向蔡瑁求情,但蔡瑁自己无兵可派,爱莫能助。今天早听说曹冲回到了襄阳,蒯景立刻就来了。
“原来如此。”曹冲点了点头道:“你也莫怪乐将军,他的职责范围确实不能出襄阳。”
房陵属汉中郡,如今汉中可是张鲁的势力范围,这蒯祺奉了朝庭地任命去房陵做县长,张鲁没派人把他赶出来就算对他客气了,说不定这被山民围攻,其中就有张鲁地影子。乐进奉命镇守襄阳,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和张鲁发生冲突。别说是乐进,就算是曹仁或者是李立,他们都不会轻易动兵,而且理由很充分,房陵属汉中郡,你有问题应该去请汉中郡出兵帮忙解决,跑到襄阳来搬救兵算哪门子的事这越境击贼可是大汉律不允许的。实在不行,你们家蒯异度不是光禄勋吗。让他请份圣旨来,什么事都好办。
蒯景听曹冲这么说,顿时心凉了,他下子觉得身子骨都软了。趴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他怔怔的看着曹冲,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请公子救救我家兄长,请公子救救我家兄长”
“你起来,我又不是说不救他。”曹冲将蒯景拉起来,“你且容我想想。”
蒯景听大喜,连忙又磕了两个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然后才爬起来。坐在旁,弯着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紧张地看着曹冲,脑袋跟着曹冲的走动来回晃悠。
曹冲来回走了两圈,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看蒯景,又看看庞统道:“士元,你是襄阳本地人,对这里情况比较熟悉。你说蒯元吉蒯祺被围。是张鲁捣地鬼还是真是被山民围攻”
庞统想了想道:“张鲁虽据汉中。但他无争霸之念,且潜心向道,门心思搞什么米教,他地势力范围直在汉中,没有听出过涉及到西城带,当然更不会对房陵个偏远小县感兴趣。我看这房陵之事,要么是山民作乱。要么是房陵本地地豪族与蒯县令有了冲突。在暗中鼓动山民闹事。”
“本地地豪族”曹冲有些意外,他只知道襄阳的大族多。怎么那山沟沟里也有豪族。
“正是,房陵西城带,以申家最强。申义举申耽申义行申仪兄弟占据西城多年,在房陵带也有不少产业,这会不会是”他说着,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蒯景。
蒯景的脸下子红了。蒯祺到房陵这近半年的时间里,确实从房陵拿回了不少财物,想来对房陵当地的大族压榨不浅,只是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说给曹冲听。
曹冲将蒯景地脸色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可以去救蒯元吉,但你也知道,乐文谦手下新兵多,也不熟悉山地作战,我现在手中只有二百虎士,如果黄汉升他们明天能回来,自然没有话说。如果回不来,这点兵力只怕有些吃紧,你们蒯家有不少私兵,是不是”
蒯景额头憋出头地汗,他期期艾艾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中原本是有些私兵的,如今有不少跟着父亲去了许县,还有些被兄长带走了,如今家中仅有百十人,不知道”
曹冲苦笑了声,这些家族也真是,又想救人,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他想了想道:“既如此,那你回去把人集中起来,我们今天就出发,同时派人通知黄汉升他们起赶赴房陵,救兵如救火,不能拖延了。”
蒯景大喜,他没想到曹冲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连忙起身去准备人手。曹冲和庞统相视苦笑,摇了摇头,对邓艾说道:“士载,去把你叔父他们叫回来,选拔的事等等再说,我们要立刻出发,这时候多个人好个人。”
邓艾有些兴奋的应了声,快步出了门。刚出门,就见李维精赤着上身,手里提着上衣快步冲了进来,进大门就冲着邓艾叫道:“艾艾艾,公子在吗”
邓艾被他玩笑的叫法叫得有些脸红,点头道:“公子在里面呢,正要让我去找你们,元基通过选拔了吗”
李维哈哈大笑,他摸了下邓艾的头道:“废话,我李元基能通不过选拔我可是第好不好”
“公子正等着问你读书的事呢,你快进去吧。”邓艾笑道。
“啊”李维下子瘪了,昂得高高地头下子垂了下来,他四处看了下,凑近邓艾低声说道:“艾艾艾,公子有没有生气。”
“艾艾艾不知。”邓艾促狭地笑了,快乐的笑容在他小脸上荡漾。
“小竖子,讨打嘛。”李维示威的捏起了拳头,正在威胁邓艾,却见邓展的身影从外面闪了进来,连忙将拳头换成手掌,亲昵的摸着邓艾的脑袋,副很疼爱的样子。邓展走近了瞥了他眼,拉着邓艾说道:“士载,这竖子是不是又欺负你”
“没有。”邓艾摇摇头道:“叔父快进去吧,公子找你呢。”
邓展点点头,又看了眼李维,将几个侍卫留在门外,大步进了院子。个虎士看着李维笑道:“李元基,你这竖子也就是欺软怕硬,看到邓将军了怎么就软了”
李维白了他眼,探着脑袋看了看院子里,这才回过头笑骂道:“你这竖子不要多嘴,没看到老子身上被邓将军打地青斑还没好吗好汉不吃眼前亏你都不懂再说了,又不是我个人怕邓将军,就连许正礼他们都不敢和邓将军对阵,老子敢上去接邓将军几招,已经算是牛逼地了。我日啊,这邓将军的两只手是怎么练出来地,老子愣是拿刀都砍不着他”
第十三节 说降
邓展听曹冲说完事情,点头笑道:“公子,此事无妨,五十人已经选好,可以单组队,如若公子放心,就由我来给公子带着。他们武技基础都相当好,且战且练,进步更快,个月之后就有小成,这种机会找都找不到呢。至于另外几个师傅,也起随军,抓紧时间训练,想来也是快的。”
曹冲听眉开眼笑,却又笑道:“师傅这可使不得,你可是将军,又是侯爵,如何能给我做个侍卫头子,太降尊纡贵了。”邓展哈哈大笑,拱手施了礼道:“公子这话可就见外了,邓展就是给公子做侍卫也觉得荣幸之至,何况还是个侍卫头目呢。”
几个人说笑了阵,曹冲让人去通知了乐进,乐进听不要他派兵相助,心中有些不安,亲自过来请示。曹冲笑道:“你这次在乌林损失不小,新补的兵不如以前的熟悉战阵,更何况是山地作战。我的虎士人数虽然不多,但有蒯家的人相助,相信可以解决几百个山民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不请折冲将军出马也不是让将军闲着,将军就在襄阳好好练兵,我回来,你可就有事做了。”
曹冲将自己和庞统等人商量好的安排说了遍,乐进听,心领神会,当下不再多话,抱拳施礼:“谨遵公子吩咐,我这就加紧练兵,届时举拿下临沮,直逼夷陵。”他顿了顿又道:“犬子乐,仰慕公子,想跟着公子立功,不知公子”
曹冲听笑了,这个乐果敢勇烈。颇有乐进家风,又能文能武,倒确实是个人才,他笑着打趣道:“玄玉文武双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乐将军不将他带在身边,却让他跟着我,可舍得啊”
乐进哈哈笑:“这个竖子眼高于顶,唯独对公子心服口服。公子虎跳涧鹰愁涧战,夜之间转战近百里,打得刘备孙贲六千人马寸步不前。说实话。不光这年轻辈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我们这些在沙场征战了十几年,算是有点经验的人也是心服口服呢。”
曹冲被他夸得有些脸红,连连摇手。乐进又说了几句,大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乐就带着两个亲兵兴冲冲的来报道了。他和许仪典满等人本就相熟,如今起在曹冲手下做事,自然更亲近了许多。当天下午,蒯景带着百多家兵和曹冲汇合。曹冲二百虎士。再有邓展的近百亲兵,四百多人乘着文聘亲率地大船沿汉水西上,在南阳郡内筑阳转入筑水,赶向房陵。
半夜时分,曹冲接到了黄忠派人送来的急信,他们已经训练完毕,正准备回城。收到曹冲派人送过去的消息。已经转向从山路逼向房陵,估计两日后可进入房陵县界。曹冲大喜。有了这千铁军相助,此事无忧。不过他有些奇怪,不是说粮食用完了吗,正准备回城补充给养,这突然之间不回城了,粮食怎么解决
那个送信来的士卒听了笑着说:“公子莫忧,黄将军和魏将军在山中训练我们时,隔了十天就要饿我们两天,每人只发个饼子,还要全副武装在山中奔袭。从驻地到房陵最多两日路程,前些天地粮食还有三天的口粮剩余呢,足足够用,就是再远些,我们都能赶到,而且能立刻投入战斗。”
曹冲看着眼前这个又黑又瘦,却自信满满,精神旺盛,面带笑容显得成竹在胸的士卒,不由得有些惊讶,他回头对庞统笑道:“你看看,汉升和文长确实有套,这士卒连饿肚子都不怕了,呵呵,好样的,回去告诉汉升他们,此次功成,公子请你们海吃顿。”
“多谢公子。”那士卒翻身拜倒。
“唉,谢什么啊,你们可还没打呢。”曹冲哈哈大笑。
“公子请放心,我们这千人苦练个月,就等着立功的机会,此战不用我等则是罢,既然用了我等,则我等必胜。”那士卒朗声说道:“公子请休息,小人这就赶回军中,宣传公子美意。”
曹冲看了看外面漆黑的江面,担心的说道:“这夜间赶山路,可要小心。”
“多谢公子关心,小人这就去了。”那个士卒又施了礼,翻身出了船舱,身子晃就不见了人影。过了会,典满走进来,咂着嘴说道:“也不知汉升和文长他们怎么练地,居然能把这群北人练得比南人还适应山路,那个士卒在山路上简直是快步如飞,就连公子请来地那个能人都连连点头呢。”
曹冲和庞统相视而笑,心中大定,倒身再睡。
辰时,船到房陵城外五里,文聘亲自进舱来叫醒了曹冲,指着外面在晨曦中露出枯黄山脊的群山道:“公子,从这里上岸前行五里就是房陵县城,这船只能到此,再往前可就暴露行踪了。”
“有劳仲业了。”曹冲起来,匆匆洗漱完毕,带着人就下了船。正在岸上整队时,文聘带着个顶盔贯甲的年轻人赶到曹冲面前说道:“公子,这是我族中小辈文厚,长年来往于房陵,对此地颇为熟悉,与申家兄弟也有面之缘,愿归在公子帐下,听公子差遣。”
曹冲看了眼文厚,见他方面厚唇,面带朴直之气,点了点头:“如此更好。”
文聘大喜,连忙将文厚推到曹冲面前:“子淳,还不谢过公子。”文厚听了,憨憨笑,拱手施礼。曹冲连忙扶起他,和文聘约好了再会的地点,这才带着人匆匆上路。文厚在前面领路,进了山不长时间,绕过几条山道,登上了个小山头,房陵城就展现在了曹冲的眼前。
眼前的情景让曹冲皱起了眉头,也让蒯景倒吸了口凉气。
房陵县城外。密密麻麻的数百个帐篷,哪里是几百人,这眼看过去至少有两千人。这还仅仅是北城门,其他的城门那想来也有这些。总算起来,这里至少有五千多人在围城。整个房陵才千多户,人口不过五千,难不成所有地人什么都不干,全来围城了
曹冲不满的看了蒯景眼,蒯景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指着下面地帐篷。句话也说不出来。曹冲暗自摇头。这蒯家算是完了,聪明劲儿都被老辈用光了,这小辈都是饭桶。蒯祺连个小县令都当不好,这蒯景却更差劲,连个话都说不周全了。他掏出望远镜向城中看了看,只见城头地士兵虽然面色憔悴,却还能警惕的看着城外,城门上虽然有火烧的痕迹,却还没有破损,城墙上也有不少箭矢血迹。看来攻城之战已经发生过。并没有破城,这些人无奈之下才采取了围困的办法。
曹冲又看了看大营,大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赤着脚的山民,偶尔能看见些穿着皮甲拿着长刀长戟地士卒,不过大部分人都拿着山里打猎用地简易长弓短弩,看样子军械都很简陋,攻击力实在是有限。他正看着。只见营门外有个文士模样地人在几个全副武装地士兵的护卫下登上了营门的门楼。手搭帘篷向这边看了过来。曹冲拉过文厚,将镜筒交给他:“你看看。认识那个文士吗”
文厚看了看手里的雕花镜筒,咧嘴笑,小心的举起镜筒凑在眼前,先是被镜中倒置的景像给搞糊涂了,等他会过神来,不由得被突然拉近了许多的人脸吓了跳,连忙放下镜筒。
“别紧张,可认识那个人吗”曹冲温和的笑了笑。
文厚紧张的心情被曹冲地声音抚得平静了些,他感激地朝着曹冲笑,又重新举起了镜筒,仔细看了片刻,这才说道:“公子,这人是申家的师爷,叫于靖,字安平,原来是襄阳城的个书生,小有些名气,但直没有人推荐他做官,不知怎么的后来被申家看中了,请过去做了谋士,我在申家大寨中见过他几次。听说申义举申耽将个妹妹嫁给了他,对他很信任,凡有大事都有些他参与,是个智囊。申家这几年势力大涨,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是吗”曹冲不置可否的应了声,“旁边那些人你也认识吗”
文厚仔细看了会道:“有两个认识,好象是附近山里的头人,其他地就不清楚了,看他们地穿着,大概也是各个小部落的蛮人地头目。”
“蛮人”
“嗯。”文厚将手里的镜筒小心的交还给曹冲,这才解释道:“山里的蛮人甚多,官府向不太过问他们的事,也很少要他们交赋税,大部分只是象征性的收点山里的特产,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主动和官府为难。”文厚说着,顿了下,眼睛瞟了下蒯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们和山里的大族关系都不错,经常交换些盐巴和铁器,偶尔也换些兵器和山中紧缺的东西。象申家和他们的关系就很好,也经常从他们手里收购些山货,或者是些山里的珍禽异兽的毛皮之类,然后到襄阳或者宛城去出售。”
曹冲点了点头,他有些皱眉头。凭着手里的四百多人,他当然可以轻松的击溃这些乌合之众,但击溃了之后又能怎么样,除了杀些人让他们暂时安稳些之外,大概只能积下仇怨,其他没有任何用处。解了房陵之围,却不能解决这山里的问题,换个好点的县长来会好点,差点的县长来,又会重蹈覆辙。满山沟子的追这些蛮人貌似又不行,难不成要把他们杀光不成,这山这么大,连绵数百里,只怕几年也剿不完。
“士元,你觉得该当如何”曹冲扭过头看了眼庞统。
庞统笑道:“这些蛮人,在山里来无影去无踪,时击败容易,要想收长效,却非武力可行。”他拍了拍面色发白的蒯景的肩膀:“统觉得,公子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先杀进城去。看看城中的情况,不管怎么说,蒯元吉是朝庭命官,这些蛮人就算有什么委屈。动不动就围攻县城也是不应该地。如果蒯元吉安然无恙,这事还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万有什么不妥,只怕公子还是要施些手段,警告下这些胆大包天的蛮人为好。”
曹冲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进城。他对蒋干说道:“子翼。你和子淳去这些蛮人的营中趟,就说襄阳的官兵来了,想和他们谈谈,让他们派个能说得上话来地人过来。”
蒋干应了,带着文厚下了山坡,慢慢悠悠的走近了大营,两人走到营前。那个正在查看情势的于靖不认识蒋干,却认识文厚,不由得笑了起来:“文子淳,原来是你带着官兵来的啊。怎么升官了”
文厚笑着拱了拱手:“于先生向可好。几位头人向可好那些和他熟悉的头人都回了礼,七嘴八舌的问好。于靖也不阻拦,等众人话停了才笑道:“子淳是来做说客劝降我等的”
文厚笑道:“岂敢,文厚现在是曹公子帐下个小卒。公子接到房陵地急报,带着人前来查看情况,听说各位围攻房陵,不知是为了何故。为了避免刀兵。他想请诸位去营中叙,说说原委。也好解了这里地困境,免得诸位直围在这里,影响了今年的春耕。春不耕,秋可不收啊。”
这些头人正在着急这件事呢,本以为围城就是几天的事情,打破了房陵城掳掠趟,报了官府压榨之仇就四散而去,没想到围就是大半个月,人死了不少,城却攻不下来,不由得着了急。这春天已经到了,各个寨子里都要准备春耕,正如文厚所说,春天不耕种,秋天收什么。于靖见军心不稳,好言好语的劝说,又许下他们些粮食,这才算勉强安抚下了他们。现在被文厚这么说,这些人又不安份起来。
于靖见几个头人的脸上又有动摇之色,连忙大声笑道:“子淳,这曹公子也好不晓事,房陵可是汉中郡的地盘,他越境发兵,不怕汉中的张太守不乐意吗再说了,赤壁大败,朝庭的军队最近补充的都是新兵,不习地形,恐怕来了也未必有用吧,我这里可有上万的人马,整个襄阳有几千人”
文厚时语噎,蒋干却哈哈笑:“听子淳说这位于安平是个有识之士,不料见之下却是个井底之蛙。你只知道房陵属汉中郡,却不知道汉中也是大汉地疆界吗我家公子奉命镇守襄阳,却不是只管襄阳处,这汉中也自然管得。再说了,张府君张鲁仁慈爱民,可从来没有说过割据自守,他是离这里太远,如果离得近,听说这里有人围攻官兵,只怕要抢在我家公子前面发兵吧。”
于靖听大怒,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敢来这里巧舌如簧不怕我阵乱箭射死你”
蒋干放声大笑,他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指着于靖直乐:“山野之人,放大话吓我么我九江蒋干益州去得,孙权地大营也来去自如,还怕你这几千人”
于靖气得脸色铁青,想了想却又笑道:“原来是九江的蒋子翼啊,怪不得铁嘴如斯,听说你精研战国策,怎么,今天想到这儿来做说客了”
蒋干摆手:“蒋干没什么兴趣和你说这些。我跟你明说了吧,公子带了四百人来,本来可以举而将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全部斩杀,不过公子仁心爱民,不想多造无辜杀戮,让你们这些人回不了家,见不到亲人,所以这才派我和子淳来告诉你们,公子愿意给你们个悔过的机会,如果你们能有摆得上台面的理由,公子可以赦免你们的罪行,并给你们主持公道。”他有些无聊的摆了摆手道:“我也是受公子之命,前来传命,你们要有胆,就派人去前面公子的营中和公子商谈,要是没胆,就请你们准备好,公子个时辰之后就要进攻了。”
文厚听,顿时傻了眼,这蒋干什么说客啊,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都把老底告诉人家了,四百人你也太老实了吧,不虚夸也就算了,居然把零头去掉了。你这么说了,谁还怕你还个时辰之后进攻,让人家准备好吗再说了,公子什么时候说个时辰之后进攻地
果然,于靖听蒋干地话就憋不住和狂笑起来,他回过头看了眼那些头人,好象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样说道:“诸位听听,诸位听听,这竖子好生狂妄,四百人还想打败我们去救那个贪官,真是无知之极。不说其他城门,就说我们这北门地人,排成队让他们砍,只怕他们也不敢来啊。”那些头人也觉得有些好笑,四百人还如此嚣张,居然不把两千人放在眼里,这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傻子。他们越想越好笑,也跟着大笑起来,还有人笑着说道:“文公子,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跟着这样的主人没有前途的,这哪是打仗,分明是送死啊。赶紧回去吧,年纪轻轻的,莫枉丢了性命。”
蒋干不屑的看了眼那些狂笑的蛮人,又安抚了下有些焦急的文厚,眼神中静得象潭水,隐隐的还有些得色,看得文厚也有些摸不清底了。他慢慢的也安静了下来,心想公子既然放心的派蒋干来,蒋干必有过人之处,也许他还有后招也说不定呢。
对不住诸位书友,让诸位久等了。这章发完,我继续码字,估计凌晨点左右还有章,习惯熬夜的书友可以等等,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的书友就不必等了。
第十四节 神手
蒋干摇了摇头,用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于靖,只是不停的咂嘴,却不说句话。于靖等人笑了阵,慢慢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笑声也渐渐觉得无趣,个个有些尴尬的停住了笑容。于靖干咳了声,强笑道:“蒋子翼,纵使你巧舌如簧,也难说动我等分毫,念你也是个读书人,回去告诉你家那个公子,让他要么再多带些人来,要么就按照我们说的条件办吧。”说着,从怀里取出支竹简,用力甩出,啪的声落在蒋干的面前。
蒋干昂着头,看都没看那支竹简眼,放声大笑,笑得脸色泛红才用手指点着于靖说道:“于安平,我说是你井底之蛙你还不服。我来问你,你在襄阳时可听说过刘玄德的名字”
于靖从鼻子哼了声,不屑的笑道:“刘豫州天下闻名,手下关张二将皆是万人敌的猛将,荆州有谁不知,我以为你要说哪位高人呢,真以为我于靖是山野村夫吗”
“刘豫州天下闻名”蒋干笑着点点头:“那于兄定知道刘豫州手下的军队和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比,不比你们差吧”
于靖脸红,他强忍着回头看看的冲动,沉默了半晌才说:“也不能这么说,各有所长罢了。如果平地作战,我们可能略逊筹,但山地作战,也许我军还略胜筹。”“哈哈哈”蒋干揶揄的笑了:“行,就算你能跟天下闻名的刘豫州打个平手吧,那我问你,你在山中几年,还知道这外面的消息吗知道现在刘豫州如何了”
于靖很反感蒋干那种语气中的鄙视。他哼了声道:“我如何不知,刘豫州去年离开樊城,去了江夏了,你以为我在山中就不知天下大事了。当真以为我是井底之蛙”
蒋干呵呵笑:“那你知道天下闻名地刘豫州万大军在长阪被我家公子两千人追得如丧家之犬吗那你知道刘豫州在虎跳涧,手握雄兵六千,却被我家公子不足五百人死死堵在虎跳峡苦战日,却不能前进步吗那你知道刘豫州在鹰愁涧战死三千人,却冲不过我家公子布下的个小阵吗你”蒋干语气越说越快,忽然指着于靖大声喝道:“你知道刘豫州被我家公子四百人打得落荒而谈,霍仲邈个回合被我家公子重创吗就凭你这两千乌合之众。也想挡我家公子的脚步你不是井底之蛙谁是井底之蛙。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于靖面红耳赤,反驳的话突口而出,话出了口才觉得有些不对,脸色下子变得煞白。
“你既然知道这些,那么还拉着这几位头人起来围攻房陵县城”蒋干咦了声,拍了拍脑袋装出副恍然大悟地样子:“难道你是想拖着这几位头人起死在我家公子的战刀之下,好让申家独霸这百里荆山顺便再送我家公子个微不足道的功劳”
“于先生”“于先生,你这是何意”不等于靖反驳,几位头人下子恼了,七嘴八舌的问道。
蒋干不等于靖回答。扬声叫道:“既然你于安平觉得我家公子的四百人不可怕。那好,请你到我公子营中叙。蒋干不才,敢到你们这两千人面前走遭,想来你也不至于不敢去吧。”他说完拉着文厚就走,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于靖,竖起个手指说道:“记住,只有个时辰。”
文厚被蒋干拖着回了营。心中还是有些惊魂不定。他第次看到做说客的这么嚣张,何况已方貌似还不占优势。直到快到曹冲面前。文厚还是不停的擦汗,用种复杂地眼神看着蒋干挺拔地背影。
“你老看我干什么”蒋干回过头笑道。
“九江蒋子翼果然是好张利口。”文厚挑起拇指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于靖就会上你的当他会来吗如果不来怎么办”
“不来不来就打过去了,反正他们又不是对手。”蒋干无所谓的甩甩袖子,仿佛甩掉团废纸似的,他从鼻子里哼了声,撇着嘴不屑的笑道:“就这么个东西还敢跟我斗,我没骂得他吐血就算对他客气的了。”
曹冲听了蒋干的回复,满意的点了点头:“子翼,你现在越发有气势了。”
“哈哈哈,都是公子点拨的。”蒋干笑嘻嘻的点头道。
曹冲笑了声:“你少来拍我马屁。好了,既然你说了给他们个时辰地考虑时间,那就个时辰吧,你去通知邓师傅他们准备吧。”蒋干应了声,转身走了。曹冲看着面带微笑地庞统说道:“士元,你看那个于靖会来吗”
庞统从蒋干身上收回目光,微微点头道:“于安平已经被蒋子翼挤到这个份上,只怕不想来也不成了。”他笑了笑又道:“蒋子翼以前游说过不少人,没听说过他有如此气势啊,怎么到了公子身边才几个月,就变得如此强势”
曹冲听,哈哈笑了几声,没有回答他,反倒揉着眉心说道:“既然那个于靖会来,士元认为该如何对付他”庞统笑了笑说道:“此人小有才名,是申家的智囊,也是这些叛乱的蛮人的智囊,有他在,只怕公子的事情不太好办,除非公子能将他收归帐下。”
曹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若有深意的看了庞统眼,两人相视笑,抚掌大乐。
没到个时辰,只不过刻钟地样子,于靖就带着个蛮人打扮地年轻武士来到了曹冲的面前。虎士们已经铺好了几块席子,架好了随身携带地小炭炉。茶水在炭炉上欢快的跳跃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阵阵清香从壶嘴里溢出来,让人觉得精神为之振。
曹冲和庞统等人坐在席上。悠然自得地品着刚煮好的香茶,看到于靖过来,他也不起身,抬了抬手道:“先生来得正巧。来,坐下喝口香茶再说。”
于靖被他们轻松自在的样子搞得糊涂了,要不是曹冲背后站着威猛高大的许仪和李维,要不是几步外还有典满带着地二十个虎士瞪着眼睛,用种很冷漠得近乎无视的眼光看着他们,他真的会以为这些人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
他时有些出神。曹冲笑了笑道:“先生放心。这茶里没有毒的。”说着呵呵笑,和庞统等人举杯碰,饮而尽,然后很舒服的吐了口气道:“有酒学仙,无酒学佛,诚不我欺啊。”
“公子也知道佛么”于靖笑着插了句嘴,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那个年轻蛮人有些不知所措,摸着手里地刀有些紧张的看着许仪和李维。许仪和李维面不斜视,视他如若不见。
“知道。西方有佛。慈悲为怀嘛。”曹冲淡淡的笑着,冲着于靖举杯示意:“先生请。”
“公子请。”于靖慢慢放下了心头的紧张,也举起杯,呷了口,清新的茶香下子让他觉得心神都清爽了许多,刹那间他仿佛不是在刀光剑影的两军阵前,而是在襄阳与几个好友外出踏青。这几年被权利和金钱堵塞了心灵被触动了下。正如漆黑的夜里忽然透出的绺光明,当那无边的黑暗被撕破之后。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阴霾立刻减轻了不少。
几人说了些轻松地话题,于靖慢慢地回过神来,他看了眼直紧张的年轻蛮人,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做谈判的使者,而不是来谈诗论文的。他连忙咳嗽了声,收了脸上轻松的笑容道:“公子请我等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品这香茶吧”
“当然不是,我如果只为品茶,何必带着这些人跑这么远的路到这山沟沟里来,现在又不是踏青的时候,再说了,就算踏青,我也要进城去,坐在房陵县城地城楼上,眺望这大好河山,何至于坐在这里,被群将士们围着。”曹冲带着淡淡地笑容,抬手指了指周围的虎士:“他们这些人啊,杀人还行,喝茶谈诗就是外行了。”
于靖地眼神随着曹冲的手指在虎士们身上转了圈,眼神立刻缩了起来,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什么人是真正的铁血战士,什么人是真正的百战雄兵,这圈看下来,眼睛所及之处,竟没有个是弱手,这不由得他不有三分信了蒋干在他营前所说的事情。有这样的战士,再有合适的地形,要挡住刘备的六千人,应该说还是有点可能的。
不过他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于靖故作轻松的笑了几声,只是笑声干巴巴的,显然没有什么底气。于靖看看庞统等人脸上浑不在意的丝笑意,觉得有些郁闷,笑得有些无趣,只得停住了笑容,指着身后那个直握着刀柄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年轻人道:“这位壮士名叫铁勒,也算是山中铁家年轻辈中的好手,大概也不比公子手下的人差吧。”
曹冲有些意外的看了铁勒眼,哈哈笑:“是吗既然如此,这位壮士有没有兴趣玩两手我这儿的人,只要带刀的,你随便挑个,只要你能赢他招半式,我手上的这个扳指就送与壮士如何”他说着,将大拇指上戴着的个象牙扳指取了下来,随手放在面前的席上。
铁勒看了眼那个扳指,立刻眼前亮,这扳指颜色晶莹温润略带光泽,做工精致,和山里老人们用的那种兽骨做的扳指相比,无吝于天地之别。他紧了紧手中的刀,跃跃欲试的看了眼于靖。
于靖却被曹冲那种近乎狂妄的自信给惊住了,他愣了刻,又觉得胸中升起股莫名的恼火。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公子有如此雅信,铁勒你就随便露两手,小心别出手太重,伤了大家的和气。”
曹冲微笑不语,冲着铁勒点了点头。铁勒向西周看了眼,见个个虎士都是年轻健壮。身高都在七尺五寸以上,比自己足足高出半个头,个个双目开合之间,精光四射。正如那山中的猛虎,时刻准备择人而噬。特别是这个曹公子身后站着的两人,浑身散发出种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心里油然而生种惧意。他有些为难,又看了眼远处,正看到穿着身皮甲,缓步走了过来地邓展。他特地看了看邓展的眼睛。见邓展眼中全是种平和和喜悦,点也不象征战沙场的勇士,倒象是自己家旁边抱着孩子出来闲逛的大叔。再看看邓展眼角丝鱼尾纹,铁勒轻轻地笑了,指邓展道:“我就挑他了。”
“你挑他”曹冲愣了,庞统等人也都愣了,蒋干和张松甚至扑哧声笑出声来,就连坐在曹冲身后的邓艾也禁不住的咧嘴笑了。笑得走过来的邓展头雾水,也笑得铁勒莫名其妙。
“换个吧,你不是他的对手。”曹冲忍着笑劝道。
年轻气盛的铁勒被曹冲的话下子激怒了。他胀红着脸上前步。哗地声抽了腰里地长刀,刀尖几乎指到了邓展的鼻尖:“不换,我就挑他了。”
曹冲心中暗喜,脸上却做出副不忍的样子,继续劝道:“铁壮士,要不我将这个扳指送给你吧,你就不用跟他比了。我怕你跟他比了之外。此生再不敢用刀。”蒋干听了。和张松对眼神,心说公子这话好毒啊。分明这个铁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