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得想吐的干粮,喝了两口凉水,倒在路边就睡。
等他睡醒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和两个仆人起,被捆得严严实实,后脑勺还疼得要命。眼前的景像有些暗,好象是在小屋子里。他定了定神,才发现面前坐着个跟他横在膝上的刀差不多高的将军,脸的杀气,旁边还站了个横眉冷目的大胡子武士。从衣甲看像个偏将。
“说吧。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那个将军语气很冷淡地说道,扶在刀环上地手指不住的弹跳着,好象随时会拔出刀来杀人。长刀从鞘中抽出小半截,露出雪亮的刀刃。
“你是何人”金虽然惊慌,却还知道不能随便乱说,万是落入到甘宁的手里,他可就惨了。
“这是我家折冲将军。”那个偏将上前就是脚:“还不老老实实的回乐将军话,想死么”
金听是折冲将军乐进,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下子瘫在地上,如释重负的说道:“将军,我是武陵金太守之子金啊,我奉父命前去襄阳找曹公子报信,刘备率大军掠取江南四郡。”
“刘备去了江南”乐进听就站了起来,步就跨到金面前,伸出大手把揪住金的衣领,险些将他提了起来。金吃了惊,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他十日前过江,传檄江南,长沙郡听说已经降了,我父亲不降,誓与武陵共存亡,这才派我前来报信。”
乐进哈哈笑,放下金笑了两声,转过身看了看旁大喜地偏将道:“怪不得整个斥候营找他找了几天都找不到点踪影,原来这个大耳贼跑得还真快,居然跑到江南去了。日他娘,还真如公子所说,他就是个逃跑专家,这腿也太快了。”
那偏将也拍着手掌笑道:“正是,我还以为大耳贼长了本事,能将六千大军藏在山里呢,原来根本就是脚底抹油跑路了。只怕甘兴霸现在也不知道呢,还以为夷陵无忧。将军你看我们是先救当阳,还是先取夷陵”
乐进看了他眼,却笑了笑没有答话,他看着地图细细想了片刻,转回身对金说道:“你不要去襄阳了,公子不在襄阳,他在西陵。你先休息下,好好吃点东西,我派人送你去西陵,顺便将这里的情况报与公子,请他尽快决断。”
金也不多想,他连声应了,下去吃饭休息。等金出了大帐,乐进坐回他的虎皮席上,有条不紊地呷了口酒道:“急书征南将军,就说我军已经到夷陵城外五十里,请示下步如何行动。”
偏将愣,看了看乐进似笑非笑的面容,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坐下撰写文书。半个时辰后,金带着文书骑着快马,在几个武士的保护下向西陵急驰。
周瑜听说乐进逼进了夷陵,大吃惊,他连忙招来人问负责拦截的刘备在哪里。结果没有人知道刘备去了哪里,六千大军下子没有踪迹,正在他大惑不解的时候,个负责打探江南消息的士卒浑身带伤的回来了,他告诉周瑜说刘备已经打下了武陵郡,武陵太守金旋被张飞矛挑死。长沙郡韩玄不战而降,目前刘备正向桂阳和零陵郡挺进。更让周瑜气愤地是,张飞奉命镇守武陵,却没有呆在故治临沅,而是驻扎在长江对岸地孱陵,他派人在孱陵和夷道之间的长江边上不停地巡逻,凡有接近江边者,杀无赦。周瑜派往江南的斥侯本就不多。如此来,当然更没有消息传回来,这个斥候和几个同伴在江边伏了数日,才找到机会过江,尽管如此,还是只有他个人杀回来了,其他的都死在江南。
周瑜气得面色铁青,他霍的转过身看了眼地图,当他看到江南四郡的图块时。不由得怒气勃发。扬手将手中地玉如意砸在地上,怒吼声:“此人竟然无耻如斯,真是骇人听闻。”
玉如意砸在坚实的漆案上,啪的声摔成几截,碎块四分五散,在地上案上跳了几下,躲进了旁边的帷帐角落。周瑜气哼哼的在帐中来回走了两步,面色平静下来。他立刻抬手叫道:“来人,叫凌校尉和吕横野来。”
吕蒙和凌统听说刘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江南,并且已经夺取了长沙和武陵。不由得大惊失色,相互看了眼,都有些不知所措。周瑜笑了笑,习惯性的去摸手中的玉如意,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玉如意已经被自己摔破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藏着呢。他笑了笑说道:“子明。公绩。你们说说看,现在当如何办才好”
吕蒙心中担心甘宁。立刻说道:“刘备擅自离开阻击阵地,致使兴霸陷入险境,他目前正在强攻当阳,如若夷陵旦落入乐进之手,兴霸将四面为敌,蒙以为当立刻派人通知兴霸,让他在曹仁等合围之前撤回来。”
他心中有数,甘宁和刘备这次起出去的,刘备突然失踪他却不知道,迟迟没有将消息传回来,不仅让周瑜蒙在鼓里,更让他自己陷入了险境,真要被人合围了,哪怕是战死也无法赎罪。但那些都是次要地事情,现在地事情是先保住他的命,只要他把部队带回来了,主公就是要罚他也会轻点。
凌统却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周瑜身后的地图道:“刘备去了江南,应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想个立足之地久矣,如今我军在争江陵,以他的实力不足以置喙,南郡就是打下来也没他的份,他要去取四郡,也在情理之中。他为人老巨滑,兴霸将军被他所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吕蒙听他为甘宁出脱,倒是有些意外,不禁感激的看了他眼。周瑜将他们地眼神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多说。他沉吟了会问道:“那公绩觉得该当如何处理才好”
凌统笑道:“我们刚知道刘备去了江南,只怕曹仁还未必就知道。他直躲在江陵城里不出来,并不是不知道夷陵的重要性,而是怕众寡不敌,出了城野战不是我们的对手。如今乐进已经到,刘备又跑了,形势下子逆转,他没有理由再任由兴霸占着夷陵,抄了他地后路。我估计,旦他得到消息,就会派兵争夺江陵,解除右翼之忧。进而围攻兴霸,彻底安定后方。”
周瑜笑了,他抚在案上的手轻轻的弹动着,手指在案几上击着如鼓声般的节奏来。“那么公绩是准备趁势引曹仁出城,在野战中击溃他,然后再取江陵了”
凌统笑道:“统管之见,还望周都督和吕中郎指正。”
周瑜笑而不言,转头看向了吕蒙。吕蒙却紧皱着眉头,他觉得这个引曹仁出城的办法当然是好,但甘宁却成了诱饵,三千人马在曹仁和乐进的包围之中,危险性不言而喻,万弄巧成拙,或者说就是击败了曹仁,拿下了江陵,但甘宁却折损过大,甚至全军覆没,那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
但问题在于,甘宁失误在先,他地险境也是他自己造成地。如果当了诱饵最后能成功,他不仅可以将功抵过,还可以略有收获,再说三千人守夷陵的话,把握还是很大地。所谓富贵险中求,也只能哪些了。他细细的思索了片刻说道:“公绩此计甚妙。曹仁象个乌龟样缩在江陵城里不出来,我军确实难以下手,如果能诱他出城,倒不妨是个好办法,只是兴霸此刻尚在攻打当阳,是不是派人先通知他回军固守夷陵,要不然他那千人只怕不是乐进和曹仁人的对手。”
周瑜笑道:“兴霸在夷陵留千人驻守,正是恰到好处,人太少了,不堪击。人太多了,曹仁分兵也无济于事,索性会继续龟缩在江陵城中待援。如今这千人守城,乐进有四千人,他再分出两千人,拿下夷陵当有七成把握,再加上曹仁此人有勇无谋,直自视甚高,如今被我等逼得守城不出,只怕已经难受之极,有此良机,不会不借机出口胸中恶气。”
吕蒙和凌统听了,点头称是。吕蒙刚要再说,周瑜却抬手摇了摇:“子明放心,兴霸善战,有千人守城,曹仁乐进不能伤他分毫,倒是立刻通知他回夷陵城,那两千人马就交给偏将,在城外游弋,让乐进等不敢全力攻城才是。”
吕蒙听周瑜不仅不让甘宁回大营,反而要他回夷陵城,又不让带那两千人进城,下子有些急了,不过他看着周瑜那张看似温和的脸,张了张嘴,却没有敢再分辩什么。只得点头应是:“既如此,我就立刻派人将都督的妙计通知兴霸。”
周瑜似乎知道吕蒙在想什么,却浑不在意:“如此甚好。”
第二十五节 激将
张松以曹冲的口气给关羽写了封挑战书,语气看似谦卑而实狂傲无比。他说,我带着七千人马南下,本不敢与名闻天下的关将军交手,只是江夏本是朝庭的疆界,如今左将军不听朝庭号令,屡次对抗朝庭大军,去年更是勾结孙权,对抗丞相大人亲率的天子之军,实在是不能容忍,故而率军前来征讨不服。听说将军镇守西陵,我实在有些惶恐,早在儿时就听说将军在白马斩杀河北名将颜良,万马军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我只有七千人,更不敢轻易与将军交锋。
不过我的部下有人说,将军当年斩杀颜良不过是因为颜良受左将军之托,有话要交待将军,而将军趁他不备,这才偷袭成功,成就了将军的赫赫威名,其实将军随左将军征战以来,败多胜少,无战功可言,不过是因为与左将军有同床之谊,这才屡受重托,并非是因为将军能征善战的缘故。这些我当然是不信的,但其他人都这么说,我确实也有些疑惑,因此愿与将军战,还将军个清白。
他接着说,我帐下有大将数员,其中以黄忠黄汉升对将军最是不屑,愿率手下千铁甲军,绝不用他人助阵,与将军在西陵城北小无岭决胜负。为了让将军放心,我愿意带着其他人离小无岭十里,将军如果仍不放心,也可以就在西陵城下。我只带二十侍卫前往观战,睹将军风采,其他人都在小无岭,让将军可以安心战。
最后他说道:“白马之战近十年矣。岁月不饶人,将军或许征战多年,体力不如从年,或者爱惜名声如鸟惜羽,不愿战,则冲也不敢强人所难。唯闻将军有宝刀口,名曰万人敌,将军既非当年之勇。这万人敌跟着将军也是明珠暗投,请将军赐与在下,莫使宝刀徒在鞘中空鸣,使人闻之落泪。”
曹冲和庞统看了挑战书,哈哈大笑。曹冲将挑战书交给蒋干道:“子翼,永年把挑战书写好了,能不能激得关羽出城野战,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蒋干扫了眼挑战书,苦笑了声道:“永年暗藏机锋。尖酸刻薄。我到了关羽面前已经不用说什么了,真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只怕那口万人敌先要让我尝尝厉害了。”
帐中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刚当上特种兵小头目的李维凑过来在蒋干地酒杯中又添了些酒笑道:“子翼先生还是多喝点吧,趁着酒劲立刻入城,不是有句话吗,这酒壮什么人的胆的。”
众将听了。笑得更厉害了,就连直不怎么开玩笑的邓展都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蒋干气苦,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抬手将酒杯扣在李维头上:“竖子,蒋翼是没胆的人吗你等着,看你家阿翁怎么把关羽气得暴跳如雷的出来与黄汉升决战地。”说起,将挑战书塞入怀中,扬长而去。
关羽看着眼前这个没他高没他壮,傲气却不输于他的蒋干,接过挑战书看了眼。从鼻子里冷笑了声。顺手将挑战书扔在案上,抚着颌下的长髯。眯起了细长的眼睛寒声说道:“无知小辈,在关羽面前竟敢如此狂傲,不怕你项上的人头保不住吗”
蒋干被他瞅,心里还真是激灵,不过他脸上还是平静得点异样也没有。他淡淡的笑着,信手拈起关羽面前的棋子把玩着,过了半天才笑道:“久闻将军有万人敌宝刀口,想必也有多年没有喝过人血了,只怕已经失去了锐气,届时不能让黄忠痛快。如果蒋干这颗首级能让将军的宝刀重现光芒,使黄汉升将军能畅快战,蒋干虽是介书生,倒也不惜区区颗人头。”
关羽轻蔑的笑了声:“黄忠我听刘磐说过,不过是老兵而已,也敢来虎须,真是不自量力,难道他觉得他比河北四名将之首颜良还勇,关羽斩得颜良地人头,还怕他个老兵不成。”他说到此处,见蒋干嘴角扯出丝不屑地笑容,才想起挑战书里说自己是趁人不备偷袭的,不由得怒气上涌:“回去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关羽来日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万人敌。”
说着,提起笔来就要在挑战书背后写字,坐在棋盘对面的马良见,连忙站起身来:“将军不可”
关羽手中不停,看了他眼道:“有何不可难不成我还怕了他不成”几笔写完,将挑战书扔进蒋干中:“快滚吧,三日后取他首级。”
蒋干看了看手中的挑战书,见后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章草“三日后西陵城下”,心中大喜,起身告辞,又加了句道:“将军果真是信人,蒋干与我家公子样,盼三日后西陵城下能睹将军风采,让世人知道,廉颇未老,尚能斗饭。”说着起身揖,扬长而去。
马良见蒋干大步流星出了门,心中大急,站起身来对关羽说道:“将军,这如何使得我军五千人守城,曹冲只有七千人,他无奈我何,这才出此激将之计,诱将军出城野战。他虽说只有千人挑战,可万
关羽不满的哼了声,猛的站了起来:“万什么关羽会怕个老兵吗那黄忠不过是刘磐那个粗汉的手下,居然也敢来挑战我,真是井底之蛙不知沧海之大。听先生此意,莫非觉得羽不是他地对手,会丧命于他手”
马良急得汗都出来了,他见蒋干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挑战书上写的什么,听关羽和蒋干说了几句才明白那是曹冲要关羽出城单挑,又听得蒋干以言语相挑,立刻知道不好,才想阻拦。哪知道关羽已经回复了。前后不到几句话地时间,关羽居然就决定了这么大的事,甚至连和诸葛亮商量下的意思都没有,当然更提不上他这个幕僚了。
“将军神勇,天下何人不知,奈何要与老兵对阵”马良急道:“将军守城,曹冲无计可施,旦出城。他不守信用该当如何”他不敢说关羽被人围住杀了,只敢说别地了:“他万让黄忠困住将军,却让其他人来抢城,这城中没有将军,如何能行”
关羽听他说黄忠千人能困住自己千人,不由得大怒,正要发火,又听到最后句,这才气平了些。他想了想道:“城中有你和诸葛军师。有苏仲羽。再有四千人守城,谅来无妨。再说黄忠不过是无名之辈,千人如何能困得住我千人你放心,不要片刻,我刀斩了这匹夫,立刻回城就是。”
马良无奈,也无心下棋了,匆匆作别去找诸葛亮商量。关羽见他急匆匆的出去了。不禁摇了摇头笑道:“书生就是书生,点小事就慌了手脚,不过是盏茶的事情。奈何如此失态,连下了半的棋都不下了。”他说着,手拈起对面棋盒地白子,在马良未完成地棋局上下了子,又拈起枚黑子,在自己这面下了子,微微的笑了:“马季常。是怕下输了这才匆匆而去地吧。”
诸葛亮听了马良地话。这才从堆满了案几的简策中抬起头来,带着丝笑容看着马良:“季常。何必如此惊慌,不就是出城对决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云长骁勇,那黄忠岂是对手,你就等着听云长斩将夺旗的好消息吧。”
马良见诸葛亮点也不急,还是那么不当回事,不由得他直跺脚:“孔明兄,你怎么也如此说关云长出城与黄忠对战,那这城怎么办苏仲羽虽然久在江夏作战,但他擅长的水战,不擅守城。而且你别忘了,江夏原有的人现在可都在蒲圻和嘉鱼待命南下,现在城中的五千人都是从樊城带过来的,苏仲羽根本调不动,万曹冲不守信用,七千人哄而上,关云长有什么闪失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诸葛亮含笑摇头:“你太紧张了,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吧。”
马良见他依然无动于衷,依然不紧不慢地看着手中地简牍,不由得急了,上前把夺过他手中的毛笔道:“孔明兄,此事关系重大,你还是去劝劝他吧。”他正待再说,直在旁边看着的马谡站起身来拉住马良道:“兄长莫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算他们不讲信用,我城中的人也可以出去救援啊,他们远道而来,其中还有两千心志未坚的降兵,千蛮兵也是乌合之众,能奈我何就算他们要抢城,就这几千人如何能攻下西陵城不闻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吗,曹冲哪来那么多的人马。”
马良哪里说得过马谡,他被马谡说得哑口无言,细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过虑,只得垂头叹气道:“孔明兄,幼常,我说不过你们,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诡异。这个曹仓舒带兵不过半年,却打了几个胜仗,用兵不循常理,谨慎而又别出机杼,你们不可等闲视之。”说完他背着手,摇着头出门走了。
马谡回过头笑道:“我家兄长真是小心过头了,这个曹仓舒不过是命好,这才有机会十三岁就带兵,侥幸打了几仗,算什么大本事,兄长胸有兵书万卷,岂是那个孺子可比,只欠些机会罢了。”
诸葛亮脸色缓和了些,他看着两旁堆得高高的简策道:“幼常也不可如此说,要说用兵,当世能超出曹孟德地还真不多,听说他注了孙子十三篇,颇有见地。我想这曹仓舒定然是熟读此书,再加上此子从小即有慧名,能从中悟出常人不能领悟的东西也未必可知。”
马谡收了脸上笑容,沉默了片刻又笑道:“孔文举说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小时候聪明未必大了也聪明,个十四岁的孩子,纵天资聪明也有限,甘罗十二为相也不过是古人虚美之言罢了。当世英杰,还是以兄长为翘楚。”
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天下英雄众矣,亮不过沧海粟罢了,焉敢如此自夸。”他取过支竹简道:“这些天斥候营地伤亡颇大。派往北面的人回来的居然不到成,这其中只怕有些问题。”
马谡接过竹简看了看,也点头道:“确实有些异常。不过曹冲既然前来,要隐藏踪迹,当然要大力剿杀斥候,伤亡大些也在情理之中。”他看了看依然皱着眉头地诸葛亮说道:“我去查查就是。”
“幼常亲自前去,我便放心了。”诸葛亮展颜笑道。
曹冲听蒋干回报说关羽没说几句话就答应了,不禁喜出望外。他看着心有余悸的蒋干笑道:“子翼如此紧张。是不是差点被关云长祭了刀”
蒋干擦了擦额头的汗,叹着气说道:“这个关云长果真是个万人敌,不愧是从尸山血海里闯过来的人,眼神就象刀子样凌厉,看人眼都让人心惊不已。”
“这就叫杀气,子翼喝两口压压惊。”曹冲哈哈笑道,对着身边地侍卫示意了下,那侍卫连忙上前给蒋干倒酒。曹冲弹着手里地挑战书道:“这次让关云长有来无回,我就不信什么万人敌。格老子的。万人压也压死他,排成队让他砍也能累死他,万人敌且”
他不屑地样子让旁边坐着地张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子这话可不能让邓师傅和黄将军他们听见。”曹冲笑道:“怕什么,邓师傅也不是那种天到晚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你们倒是说说,汉升和这个关云长对阵,能不能占上风”
张松笑道:“他们哪个能占上风我不知道,不过铁甲军肯定不会输给关羽的千刀牌手,这点我可以肯定。子翼,有没有兴趣下个注”蒋干白了他眼:“你当我傻啊,这个谁不知道。还用跟你赌你要是觉得关羽能赢我就跟你赌年的俸禄,你赌不赌”
张松连连摇手,转过头看着曹冲道:“公子,你最近赏得子翼太多了,他开口就要赌年的俸禄,我哪里吃得消。”蒋干听了又笑骂道:“你这么说好象公子没赏你似的,又来哭穷。我最看不得你这份财奴嘴脸了。总是想着法子在公子面前讨钱。”
曹冲和张松哈哈大笑。
三日后,西陵城北门射程以外。黄忠的千铁甲军排成个方阵,百人排,排成十排,前面排刀盾手,后面两排长戟手,再后面是两排强弓手,接着又是同样的五排。黄忠站在阵前,扶刀而立,二十个彪形大汉挺立在他的身后,面色冷峻。千多副铁甲在初升地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直要晃花了对面城墙上敌人地眼睛。
关羽在城墙上看着千铁甲军暗自心惊,他本来以为曹冲的挑战书里的铁甲军只是虚夸之语,哪有个偏将带着千全穿铁甲的士兵的,手握雄兵的曹操手下的武卫营和虎豹骑也不能做到全披铁甲,刘备手下的亲军也只有百夫长才能披铁甲,而他关羽地亲兵只有几个将佐是铁甲,其他的能有完整的皮甲就算不错了。黄忠个降将能手握千铁甲军打死他也不信啊。
身穿皮甲和身穿铁甲地区别,这个不用多说,城下城下的人都知道。所以当这千铁甲军呈现大家面前时,城上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苏飞大惊失色,看着脸色沉郁的关羽惴惴不安。身边的众将本来都以为今天要看关羽阵前斩将,先折了曹冲的锐气,然后看着曹冲望城兴叹,趁兴而来败兴而归,有的已经想好了要趁火打劫,出城追击把,捞个便宜。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关羽那些亲兵是跟着他多年地悍卒,千对千,天底下基本没有人是他地对手,除非对面是当年的战神吕布。不过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说,没人敢说出来让关羽听到。
然而看到这千货真价实地铁甲军时,所以人都把那份得意压回了肚子里,剩下的除了对关羽的担心,还有羡慕。好多将领都在咽口水,娘唉,老子大小是个中郎将偏将军,才穿了副铁甲,这姓黄的居然带了千人,全是铁甲,真他娘的有钱啊。要是这些人都是我的,那该多好啊。
还有些认识黄忠的气得直撇嘴,这个黄汉升,熬了十年终于熬出头了,带着这千铁甲军,以后升官发财还不是句话。娘的,老子怎么没这么好运气,投这么个有钱的主子呢。心里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瞟瞟城楼上的关羽和诸葛亮。
诸葛亮也吃惊不小,他看了看脸惊愕的马谡和满脑门子汗的马良,略思索,抬腿走到关羽身边。正思索着怎么开口劝关羽,只见远处山坡上观战的曹冲等二十余骑中忽然飞奔出骑,绕过千人方阵,到了城门前才猛的勒马缰,长长的吁了声。马背上的骑士抬眼看了看城楼,认准了那个身材高大鹤立鸡群的关羽后高声叫道:“关将军,我家公子有话,要说与将
关羽惊,这才从出神中惊醒过来,他向前跨了步,看着城下淡淡的说道:“有话就说。”
那个骑士拱了拱手道:“我家公子说了,千铁甲军天下少有,估计将军也拿不出足够的人手。如果将军此时为难,我家公子愿意取消比试,只想请将军赐宝刀观,然后定还与将军。为回报将军美意,这千铁甲军愿在此展雄姿,以飨诸位。”
第二十六节 大胜
诸葛亮听,心里就哀叹了声,这个曹冲是不是真有神通啊,上次在江陵早早就预知了乌林火起,抢先日到达虎跳涧布下了绝阵。今天又在五百步外,有若神助的看到关羽的犹豫,派了人来传这么句话。以关羽的性格,他就算真点胆怯,也忍不过这句话,拼死也要出城战了。
“云长不可听他胡言乱语,为将者当坐镇中军,岂在乎阵前厮杀,纵能斩将夺旗也不过是偏将所为,称不上英雄。”诸葛亮劝道。他正要再说,忽然觉得眉间有些发紧,他抬头看,见关羽猛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寒光乍现。他俯视着诸葛亮厉喝了声:“羽正是斩将夺旗的偏将。军师毋须多言,羽下城去斩杀那个匹夫,这西陵城交与军师这等运筹帷幄的大才,定能决胜千里之外,万无失。”说完,不等诸葛亮再说,“噔噔噔”的下城去了。城下千刀牌手早就准备停当,见关羽大步从城墙上下来,在领头的军司马的带领下,起用手中的长刀猛击盾牌:“威武,威武”
千人异口同声的吼叫声威武雄壮,在整个西陵城回荡,飞出了城墙,传到千铁甲军耳中,铁甲军面无异色,黄色双目低垂,仿佛睡着了般。传到山坡上曹冲的耳中,曹冲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马鞭,用种惋惜的口气说道:“可惜啊,可惜。”
关羽热血,仿佛又回到了鲜血横飞的战场,刚才心中偶现的那丝怯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站到方阵面前,忽然举起右手。千人立刻停住了吼叫,鸦雀无声。有这样的亲兵,什么狗屁铁甲军,不过是给我送铁甲来了。关羽得意的看了眼傲然挺立的刀牌手。回身喝道:“开城。”
苏飞为难的看了看脸色发白的诸葛亮。诸葛亮苦笑了声,回过身来扶着城墙无力的说道:“开城吧,准备三千人在下面候命,随时准备出城接应关将军。”苏飞刚要走开,诸葛亮又说道:“立刻将斥候全撒出去,遍查城北三十里以内所有能够藏兵地地方。”
“诺”苏飞凛然受命,拱手而去。
厚重地城门在十几个士卒的推动下缓缓的开了。关羽带着千刀牌手出了城,有条不紊在城外列阵,同样列成十重阵,然后缓步推向黄忠的铁甲军。在黄忠二十步外停住了脚步。关羽手扶那口万人敌战刀,在几个侍卫的护卫下缓步上前,离黄忠十步站定:“黄忠匹夫,关羽来了。”
直在假寐的黄忠忽然睁开了眼睛,细细的打量了片刻十步外地关羽,露出丝从容的笑容,扬声道:“将军果然豪迈过人,言而有信。”
关羽不屑的撇了撇嘴,眯起了他那细长的凤目,伸出手招了招道:“莫要多言。快来受死。”
黄忠无动于衷,他伸起右手。斜斜地指向天空,圈起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手势。略停了片刻,松开手指,忽然握成铁拳,身后的千甲士忽然齐声怒吼:“战战战”
他们的吼声并不声嘶力竭,起先的声量也不高,只是声比声高。层层叠叠。如江涛,如海浪。后浪推着前浪,汹涌而前。三声喝完,已汇成股冲天巨浪,整齐的叫声中透出无边的战意,那股有我无敌傲视切对手的气势澎湃而出,直扑对手,淹没了千刀牌手,带着无尽的杀气扑上了城头,打得城头的每个人的心头激起漫天地雪白浪花,寒意浸体。
曹冲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黄忠的手势,得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黄忠这句话说得底气十足,别说对面是关羽的千刀牌手,换成吕布来黄忠也不鸟他。就凭着千铁甲军,再加上他自己的十个铁卫和曹冲强行塞给他的十个经过邓展魔鬼训练的虎士,再有邓展这个真正的武林高手做黄忠的副将,在人数相当地情况下,黄忠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横过来走。
“好了,让他们准备吧。”曹冲看了看城中飞奔而出地斥候,不经意的笑了笑。
诸葛亮在城头听得千铁甲军叫阵,心头紧,他见关羽身后地刀牌手鸦雀无声,心中暗自叫苦。这时候再叫关羽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在气势上助他臂之力,不让他未战先怯了。他回头对苏飞说道:“仲羽,击鼓为关将军助威。”
城头雄浑的鼓声响起,城头上的气势为之阵,原来有些心惊的将士们渐渐回过神来,接着有个将领大喝了声:“必胜必胜”
接着他身边的士卒也跟着大叫起来:“必胜必胜”
接着全城的士卒都齐声吼叫起来:“必胜必胜”
城外千刀牌手也跟着吼叫起来:“必胜必胜”
五千人的吼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渐渐的汇成股洪流,从山上泄而下,洗刷去了压在每个人心头沉甸甸的寒意,转而激发出种决死战的豪情,让每个人热血,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跟着大家起声嘶力竭的狂吼。
听得城头的鼓声和吼叫,久经战阵的关羽知道已军在气势上已输了阵,不能再让对手嚣张下去,必须趁着这股刚鼓起来的战意往无前,否则这仗就不用打了。他拔刀出鞘,斜指前方,那口万人敌的利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关羽大步向前,声长啸:“杀”
“杀”身后千刀牌手齐齐声喝叫,大步向前,速度由慢渐快,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以关羽为头,两侧为翼的战阵,如只低飞的雄鹰,以搏兔般的凶猛冲向黄忠的铁甲军。
“杀”黄忠声怒喝,手中钢刀迎上了飞奔而来美髯飘飘的关羽。两人照面。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互劈三刀。战刀砍在盾牌上,发出震天的响声,三声过后,两人齐齐退了两步,扔下手下地已碎地盾牌,双手握刀。瞪着眼睛再次和身扑上,各自身后的侍卫们紧跟而上,近五十人立刻搅在了起。
刀光如电,吼声如雷。血色如雨。
邓展没有站在黄忠的身边,他站在阵中,看着飞奔而到的关羽军,手中长刀挥,身后的鼓手立刻击响了手中的战鼓。前排盾牌兵和长戟手听着鼓点,上前三步,后面两排强弓手却原地不动,拉开了手中的强弓,箭尖对准了几步外地关羽军,随着声大喝。开始急射。
铁甲军配备的箭矢都是精心打造的铁矢,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用强弓急射。杀伤力惊人。关羽军立刻遭到了重创,士卒身上地皮甲根本挡不住强劲的箭矢。羽箭轻易的穿透了他们的皮甲,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带着他们急奔的脚步,前面的将士们眼睁睁的看着几步外的敌人冷着脸,以种不屑的傲气看着他们,却不能冲上前去哪怕砍他们刀。就永远地栽倒在阵前。
这阵急射。至少有近三百刀牌手连对手的身体都被接触到就被强弓射倒。只是趁着强弓手们换气地时间,后面的人才狂呼而至。举着手中的长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冲到了阵前。
迎接他们的是钢刀和长戟。
这些历经大战的刀牌手们立刻发现了两个问题,个是对方铁甲覆身,刀砍在他们的肩上和胸腹处根本没有用,除了在铁甲上砍出个印记之处,对手根本不予理睬,只是将手中地刀干脆利落地劈下来,而他们手中的钢刀也是锋利异常,自己身上地皮甲就仿佛纸糊的,根本起不了什么防护作用,只要中刀必然受伤。另个就是已方都是刀牌手,手中长刀的长度使得他们只能前排的人才能够到对手,而对手前面是刀盾手,后面却是两排长戟手,直接将长戟隔着人墙就递过来的,虽然不能横扫,但就是刺杀推杀和勾杀就让他们叫苦不迭,这样相当于每个是同时面对着三个人作战,再加上防护和武器都不如对方,劣势明显,这仗简直没法打了。这个问题不光是阵前的士卒们发现了,城楼上的诸葛亮也发现了,他立刻命令鸣金收兵。不能再打了,这仗悬殊太大,最多半个时辰,关羽就能全军覆灭,别说千人,再加千人也未必能赢。
“孔明兄,只怕关将军已经杀昏了头,中了人家圈套,此时鸣金他也未必肯收兵。”马谡指了指战阵道:“这个黄忠好生狡诈,占了这么大的优势还且战且退,你看他们的阵势已经变了”
诸葛亮回头看,不由得大惊失色。黄忠的阵型已经悄悄的向后退了有十几步,而后面的五排士卒却分为二,不经意之间就将只顾狂呼厮杀的关羽军围了进去。两侧的士兵正加快脚步,从两侧包围过来,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合围。
诸葛亮有些惊恐的回头看着马谡,马谡也是面色惊惶。两人相互看了眼,这才如梦初醒,诸葛亮厉声喝道:“鸣金收兵,立刻收兵。”同时他对身边的霍峻说道:“仲邈,立刻带三千人出城接应关将军,迟则后悔莫及。”霍峻应了声刚要走,诸葛亮又拉着他说道:“不要恋战,接应出关将军立刻回城。”他顿了顿,看了看城外的山谷,皱起眉头说道:“万曹冲有伏兵出现,你们回城不及的话,绕城向东,我在那里安排了船接应。霍峻愣,不过没有多想,拱了拱手匆匆出城。带着三千人飞奔而去,他来得正好,就在铁甲军要合围之前,他头撞进了包围圈,这三千人加入战场,铁甲军再也无法合围,只能收缩阵型,以半月阵迎战这三千多人。霍峻带着人很快就将关羽折损大半的刀牌手护在身后,他自己也找到与黄忠激战正酣的关羽。
黄忠看霍峻杀了过来,暗自惋惜,猛然发力连劈三刀,趁着关羽招架的时间,在侍卫的掩护下飘然而退。这不过刻时间的拼杀,黄忠和关羽杀得酣畅淋漓,大呼痛快,平生所经战斗在这仗面前。都失去了意义。黄忠固然对这个号称万人敌的猛将有了切身的体会。关羽也对这个无名之辈佩服不已,心头的那丝不屑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有些遗憾地看了眼有史以来能在他面前全身而退地黄忠,抖手甩掉万人敌宝刀上的血珠,也不回头,沉声说道:“仲邈,你怎么出来了,是军师让你来救我的”
霍峻心中苦笑。他当然不能这么说,不然关羽只怕不仅不见情,还要光火。他连忙说道:“非也,军师见远处烟尘大起。怕曹冲不讲信用,所以这才派我来接应将军回城。”
关羽叹了口气,他个子高,眼看去,自己的千刀牌手大概只剩下三百不到,这才片刻时间就折损如此之多,自己不是黄忠的对手已经明矣。何况自己与黄忠苦战的时间里虽然斩杀对方数名侍卫,但他发现黄忠身边的侍卫武技都很惊人,战风强悍,对上自己虽然不是对手。但对上自己地侍卫却大占上风,这短短的时间里。自己带出来的三十个亲卫只剩下三人,而且浑身带伤。再打下去,如果霍峻不来接应,自己是必死无疑,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有什么能够骄傲的。
至于霍峻说地那个理由,也实在站不住脚。他已经接应到了自己,而曹冲的人却还没有出现。就算是不守信用。也是已方失信在先。不过情况既然已经如此,也只能先回再说了。当傲气消散之后。作为西陵守将的关羽总算想起了自己的重任。
“回城”关羽声令下,亲自断后,缓缓撤退。黄忠见关羽要撤,立刻再度带着人杀上前,竭力拖住关羽。奈何关羽已无战意,虚挡了几招,抽身急退。霍峻的人却围了上来,死死的拦住势如疯虎的黄忠。黄忠大怒,长啸声,手中长刀连劈三人,奋力追赶,奈何霍峻人多,任凭他怎么冲杀,手下无合之将,还是无法冲破层层人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关羽高大的身躯远去。黄忠气得怒声大喝:“关羽休走,怕死鬼,什么万人敌,留下宝刀再走。”关羽远远的听到了他地叫声,气得肺都炸了,却不能回头再战,只得回头看了眼,在残存的刀牌手地簇拥下急退。
城楼上的诸葛亮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