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小乔坐定不安,她立刻进府去找谢夫人,托她向孙权解释,谢夫人同意了,回报她说孙权根本不信这个,定是谣言。让她安心。小乔将信将疑,借着周循生日将近,试探着提出要将周循接回家中。孙权开始是满口答应,正当小乔到了时间去接时,却又说周循病了。说是疫病,正在治疗,暂时还是不要见的好。
就在此时,小乔发现家门外出现了不少可疑地人等,而她出门时也有人在后面跟踪,她很快就发现,这些人都统属于校事吕壹,个最近很受孙权宠的人。随着会稽的风声越变越离奇,小乔不敢轻易出门了。谢夫人也很难见到了,即使见到,说话的语气也不对了,校事吕壹居然也踏上门来了。
周府渐渐被软禁了。
小乔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又无从打听,她方面担心周瑜,方面担心周循,惶恐不安。夜数惊,日见憔悴,只得花重金托人到府里打听。结果让她很震惊,孙权听到周瑜投降的消息大发雷霆,暴乱如雷,而周循也根本没病,只是被他软禁了。没有他的命令,周循不能出府门步。
小乔惊恐不已,却无法可想,只得枯坐在府中。直到天晚上,张昭府上来了个人,悄悄来告诉她个消息,周瑜降曹已经证实。孙权大怒之下已经杀了周循。接着又要将周家全杀了,张昭等几个大臣听到消息火速赶去苦苦相劝。孙权却执意不从,张昭无奈,只得面缠着孙权,面派人通知小乔,让她立刻想办法逃出会稽,以免事情不可挽回。就在小乔徨无计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昭的侄子张奋赶到周府,将她们母子接出了会稽,交给伙神秘地朋友。他跟小乔说,这些人是周瑜派来接应她们的。
如此这般,小乔在那伙神秘人的保护下,偷偷出了会稽,日夜兼程赶到了襄阳,赶到了许县。她出来的时候,为了方便,除了次子周胤女儿周清之外,什么人也没有带,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如果不是在襄阳的时候遇到了大乔,她甚至连换洗地衣服也没有,如果不是大乔的悉心照顾,她也许已经悲伤过度,死在了从襄阳赶往许县的路上。
“张文敬张奋”周瑜立刻觉得到其中的诡诈,他听说张奋在合肥之战中就失踪了,直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会稽,那伙神秘人又是什么人
“对,就是张文敬,他到府中去见过你,我认识他的。”小乔说了半天,有些乏力的倚在周瑜怀中,可怜的象只小猫。周瑜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想着她这几个月来天天生活中担惊受怕之中,心中不忍,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细细推敲着疑点。
慢慢的,他想明白了,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他轻轻摇了摇怀中地小乔,柔声问道:“夫人,那伙神秘人是不是都很高大强壮,武技很好”
“夫君怎么知道”小乔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想了想又道:“也不全是,其中有个男子长得很矮,好象还是那伙人的头,夫君,他们真是你派去的吗”
周瑜面色如冰,他强笑了笑:“夫人,是我派去的,你既然到了这里,就安心的休养身体吧。”
小乔失声痛哭,捶打着周瑜的胸口:“你既然降了,为什么不早点派人去,可惜了我的循
周瑜无言以对,只得软语相劝,小乔几个月没有安生睡个觉,又连着赶了十几天地路,如今见到了周瑜,总算有了主心骨,哭了阵,实在撑不住,慢慢的睡了。周瑜将她轻轻的放好,关照旁边的侍女小心照顾着,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大帐。
出大帐,他挺起了身躯,捏紧双拳喘了几口粗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带我去见曹冲”
曹冲正在和张松下棋,他的棋力很弱,根本不是张松地对手,没到中局就输得惨不忍睹,他尴尬的笑:“不下了。不下了,我下得憋屈,你也赢得无趣,还是由士元或者子翼和你对阵吧,我就当个看客。”
“曹冲”周瑜大步进了帐中,见曹冲和张松就忍不住冲了上去,伸手要去抓曹冲的衣服,曹冲见如疯猛般地周瑜冲过来,立刻侧身让过。手顺着周瑜的胳膊轻轻带,就将冲过来的周瑜带着转了个圈,几乎摔倒在地。周瑜还没站稳,旁边的典满立刻迎了上去,双手摁在他地肩上。将他死死地摁在曹冲面前的席上。
曹冲好整以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周瑜,理了理衣服,对着有些意外地张松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棋盘放在边,这才皱着眉头说道:“大都督这是何意”
“竖子,就是你们造谣,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周瑜伤势还没全好。也敌不过典满的力气,徒劳的挣扎了阵,只得放弃了上来暴打曹冲顿地想法,气哼哼的坐下。
“这才象个都督的样子吗,动手动脚的搞得跟街头的游侠儿似的,多丢身份啊。”曹冲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来,跟两口茶,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让你家破人亡了”
刚端起茶杯的周瑜听他这话,气得的声将茶杯顿在案上,起身又要扑过来,可惜被身后地虎士死死的摁住,挺了半天也没站起来,倒是憋得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他戟指曹冲大喝:“竖子,是不是你趁着我养伤的时候让人穿着我的衣甲冒充我。说我投降你们了”
“哪有这回事”曹冲满脸的无辜,“我什么时候动过你的衣甲不过是邓师傅说你那行头蛮好看,照着做了副而已,这也不行”
“你”周瑜被他的回答下子给噎住了,脸憋得通红,过了半天才骂了句:“你无耻那这个侏儒到江东去接我的家人,总是你派地吧”
“且”曹冲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句。收了脸上的笑容:“大都督也是知书识礼之人。应该知道君子绝交不出恶声,这些难听的话还是少说为好。省得伤了和气,我想大都督这半夜跑来搅了我们的雅兴,总不会是学那村妇骂两声出出气吧”
“呸”周瑜唾了口:“我跟你无交可绝,也无和气可伤。”
曹冲见周瑜气急败坏,忍不住笑了:“既然如此,大都督骂了骂了,那就回去吧,夜也深了,好好休息,养好精神,过些天还要献俘呢。”气哼哼的周瑜听曹冲下逐客令了,倒不免有些奇怪了,他看着脸漠然的曹冲,上下打量了他半天,他不想信曹冲花那么大功夫,派张松带着人潜入会稽,就是为了让他死得安心点,而根本没有劝降地意思。可眼前的曹冲确实没有点劝降的样子,跟他在起近个月了,只有那天在亭中说过次,而且根本就点诚意都没有。
他慢慢的冷静下来,端起案上的茶杯,茶杯里只剩下小半杯茶,他犹豫了下,旁边的虎士立刻提起茶壶,给他加满了水。周瑜举杯浅呷了口,脸色慢慢恢复了白净。
“说吧,你究竟想对我怎么样”
曹冲笑了,他晃了晃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点,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想怎么样,应该说大都督究竟想怎么样才对。”
周瑜嘴角咧了咧,轻轻放下茶杯:“我要你取消献俘仪式,我还要面见天子。”
曹冲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笑道:“这个我说了不算。”
周瑜站起身来,抬起头,用种俯视地眼光看了眼曹冲:“你什么时候把这两件事做成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其他地事。”说完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帐外。
曹冲笑了声,看了看满面带笑的庞统和张松道:“这哪里有点俘虏地样子,这江东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牛啊”
庞统和张松听,想到了另个更嚣张的俘虏,不禁扑哧声笑出声来。
“这个这个献俘仪式可不是我说取消就取消的,天子也不是我说他能见就能见的,二位先生看这可怎么办”曹冲有些挠头了。看周瑜这架势,旦真被当成俘虏在众人面前亮个相,估计自己就要替他养小乔辈子了,虽然他很愿意,可小乔定不愿意,搞不好再给自己下黑手。
“这个只能去先去问问丞相地意思,再问问天子的意思了。”庞统收了笑容,略思索说道。
“丞相在乌林被他放了把火,估计恨他入骨。正希望看到他跪在面前投降呢。至于天子,也不是我去说两句就顶用的,总得找个说话有份量的人才行。二位先生想想,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庞统摇摇头道:“丞相大人不是那种小气量的人,周公瑾已经被俘了。是不是要举行个仪式,不是那么重要的,如果能因此招降周公瑾,大大打击下江东的气势,丞相大人定不会拒绝。至于天子那里,还是荀令君最有份量,公子何不去求求他”
张松也点头道:“周公瑾此人在江东很有威望,他如果投降,江东人心必散。不过我估计周公瑾纵使低头。也未必就会心甘情愿的为公子效力,公子不可期望过高。”
曹冲点头,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老子没有王霸之气,美女不入怀,英雄见了也不拜,反正也不是第次了,跟差点被赵云矛挑死相比。象这样被周瑜骂两句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周瑜地儿子周循虽然不是死在他的手里,但也脱不了干系,要想周瑜转脸就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连他自已都不相信。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先去找荀令君,看能不能找到天子说说情,先把这献俘的时间往后推推。然后再赶回邺城去见丞相。”
比起年前,荀清瘦了很多,脸色很不好,头发也白了不少。曹冲见到他时,个小姑娘正在他身边服侍他吃药。那个小姑娘长得很美,和孙尚香那种带着英武之气美不同的是,她地美里透着文弱。透着种让人怜惜的柔弱。而眉语之间,却有种睿智和坚强。她见到曹冲就羞得满脸通红。起身匆匆行了个礼,逃也似的端着药碗走了。
曹冲下子就呆住了,甚至忘了和荀行礼。
“仓舒啊。”荀招呼曹冲坐下,上下打量着曹冲笑道:“这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难道是荆州的水土养人的缘故”
走神的曹冲这才收回跟着那个小姑娘走出房间的心思,尴尬的笑道:“令君说笑了。不过荆州靠近汝颍,说是人杰地灵也是实事求是的,汝颍多才俊,我不过只占了点小便宜而已。”
荀呵呵地笑了,他抚着胡子,满意的看着曹冲:“少年老成,浑不似你外表的跳脱。十四岁带兵打仗,半年之间立下如此大功,我大汉朝有史以来,还是第人,假以时日,你就是我大汉的又名将,可以直追卫霍,只怕丞相大人也要略逊筹。”
曹冲听他如此夸奖,连忙谦虚道:“令君过奖了,卫霍是我的偶像,父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如何敢跟他们相比。”
荀哈哈大笑:“仓舒,你不要太自谦了,就算是丞相大人在此,我也会这么说,我想他也会很高兴的。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昨天才到许县,过些天还要举行献俘,有好多事要忙,怎么有空跑到我这里来。”
曹冲笑道:“正是为了献俘的事情才来相求。”他把周瑜地事情说了遍,荀连连点头:“既然他有降意,自当稍留几分颜面。天子为人谦和,在长安时又多受周太尉照顾,直思报,自然不会为难他,我去说说,想来不是太难,至于丞相大人那边,还是你去解释下为好。“如此有劳荀令君了。”曹冲连忙称谢。
“无妨。”荀摆摆手笑道:“天子对你上次送过来的宣纸很是喜爱,天天用来写字画画,消耗得很快,你这次可曾再送些来”
曹冲咯咯笑:“我大汉朝再穷,也不至于让天子没有写字的纸吧,宣纸在襄阳已经能大量生产,每天能出数千枚,供天子写字是没有问题的。看着销路不错,还有几个作坊正在准备上马呢。”
荀点点头,看着廊下不停的搬着东西的家人,开了个玩笑:“仓舒,你在襄阳年,发了不少财啊,给我带这么多东西,不会是贪墨的吧”
曹冲抬起头,正视着荀:“令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发了不少财,却无个五铢钱来得不干不净,这点请令君放心。天下聚财之道多矣,贪墨是最下作地种,我何必授人以柄。”
荀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仓舒,我和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太当真了。我知道你干净,从荆州刺史到荆州的百姓,都在传颂你的功德和威名,这点我是信得过你的,天子也信得过你,多次在我们面前夸赞你呢。”
“不敢当,不敢当。”曹冲连忙谦虚,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名声也不见得可靠,这邀名的人历代屡见不鲜,大多却是沽名钓誉之辈,纵使真有清廉之人,也只能起些标榜作用,于国于民无益。且太注重于名声,只会造成虚妄。崔毛二位选官首重节俭,结果丞相府门前破衣破车,简直成了流民之所,然私底下还不是奢靡成风大秦商人钱四海带了几十箱子的贵重货物,在邺城不过数日就销售空,满载而归,那些货物便宜的要数万钱,贵地至千万,又是哪些人买走了买回去又有何用”
荀略微皱起了眉头,扭过头看着曹冲:“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第三节 怀春
曹冲正欲诉说些自己的看法,眼睛的余光却看见门后露出幅绿色的裙摆,正是那那刚刚逃出去的少女所穿长裙的颜色,曹冲刚有些出神,那后面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裙摆闪就不见了。
“仓舒仓舒”荀半天没有听到曹冲回答,却见他看着侧愣神,不免有些意外,有些不快的提高了音量。曹冲“啊”了声,连忙回过头来,见荀面色不虞,还以为自己刚才那些言论让他不快,连忙把后面要说的宏篇大论咽了回去,憨憨笑的挠了挠头:“令君,我本有些想法,可最近在荆州抽空看了天子赏赐的汉纪,又跟着几位先生粗读了通汉书,觉得那些想法太过粗陋了,时也说不上什么来,不敢在令君面前出
荀见他有些紧张的样子,不免菀尔笑,这少年虽然天纵其才,但毕竟还是个少年,难免有举止失措之处,听说他上次在天子面前居然也放声大呼,好在说的话很中天子意,这才没有责怪他。自己算是他的长辈,也没有必要太过严苛,当下也就轻轻笑道:“不怕想法粗陋,就怕熟视无睹,你年纪尚轻,最近又直忙于战事,思考的时间少些也是情理之中。荆州已经安定,以后可能会空余些。夫子说十五志于学,你也十四了,也该做做学问了。”
曹冲连忙应了声,他知道荀的学问大,只不过被他的才能所掩盖,般人想不起来他腹中的经学,现在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要自己学经,可说实在的,从前世带来的经验看。他根本不觉得那些经书有用。但这些自然不能跟荀直说,要不然荀真会翻脸了。他想了想道:“我看令君身体不佳,忽然想起件事来。家父在乌林受伤。幸亏遇到华大师的两位弟子,这才转危为安。听说他在邺城和樊子陵樊阿学了套华大师传下来的五禽戏,练习了数月,颇有效用。现在身体已经无恙,据说比受伤前还要精神些,令君何不练习二,也能调理身体。恢复精神。”
荀笑了笑,没有太当回事,他是儒学正宗,根本看不上这些神仙方术,在他看来。这些只是些骗人地伎俩罢了,纵然对身体有用,却不上大雅之堂,哪里值得他这样的人去关注。不过曹冲片好意,他也不好推辞,只是微笑不语,眼神之间却显出丝不屑。
曹冲看在眼里,也不反驳,思索了下却又笑道:“我时常也在想,这国如同人。人要健壮,国要强盛,五禽戏使使人延年益寿,其中必有道理,或许这道理也可对治国略有裨益。圣人又云,易道广大。无所不包。存乎万物而人不觉,导引虽是小术。亦有至理。圣人作易,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依我看,人为万物之灵,人体精妙绝伦,其中大有学问,加以研究,必有所得。五禽戏虽不登大雅之堂,却也不可等闲视之。”他说完,生怕荀跟他引经据典的大论通,也不等荀反应,拱拱手道:“令君事务繁忙,不敢多有叨扰,冲就告退了。”
荀被他刚才那席话说得正有些兴趣,却见他忽然告退,不免有些失望,只得挥挥手道:“也好,你先去看看你家阿姊,我去晋见天子,待回来有时间我们再聊。”
曹冲立刻应道:“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他躬着腰,拱手着倒退了几步,转身走了。荀看着他地背影,若有所思的抚着胡子,半天没有动身。那个少女从屋里走了出来,扶着荀的手臂轻声笑道:“父亲,何事让你如此出神沉迷”
荀闻声偏过头看了眼那个少女笑道:“文倩,你明明听到了我们的话,又何必明知故问”
荀文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将脸贴在荀的手臂上,柔声说道:“父亲,我觉得曹公子说的话颇有道理呢,既然丞相大人那么重的伤练习了那什么五禽戏都能复原,父亲这点小病也自然也不在话下地。”
荀没有答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着院子角落里盛开的盆荷花,摇摇头进了里屋,收拾了下进宫去见天子。荀文倩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丝失望浮上心头,眼中有了些许湿意,她低了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刚到门口就看到母亲唐氏站在门里慈祥的看着她。荀文倩心中酸,眼中地泪几乎要涌出眼眶,却又被她忍住了,她强笑着叫了声:“阿母。”
唐氏叹息声,将她搂进怀中,欲言又止,母女俩相对黯然。
曹冲正在荀恽的房中和老姊曹秋说话,他让人将带来的礼物抬了进来,曹秋看着箱箱的东西,不由得笑道:“仓舒,看来你真是发了财了,给我个人就带这么多东西邺城那么多人,你岂不是要将半个荆州都搬回来了”
曹冲哂然笑:“这不是我准备的,都是小玉儿准备的,她说成亲这么久,初次去见家人,总要多带点礼物,免得生份了。这里面都有些什么我都不知道呢,你也别谢我,要谢就谢她吧,等她来见你的时候,你和气点,别把她给吓得就好。”
曹秋笑出声来,抬起手在曹冲脑门上弹了下:“小东西,刚娶的媳妇这么宠着我可听说你对她宠得很,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还有两个捡来的丫头,也被你宠得不象样子,就连那个孙家地女子,个俘虏也在你营中自由出入,你可要小心,别给人留下话柄,坏了名声。”
曹冲捂着脑门作势哎哟了声,把抓住曹秋的手:“好了,你别再弹我了,我是没关系,可是额上如果被你弹红了。待会去见天子,天子问起缘由,我可如何回答让人知道了可对姊夫的名声不好。”
“小东西。还真会找理由,我有那么不知轻重吗”曹秋白了旁边窃笑的荀恽眼,将曹冲拉到旁坐下,面让人上茶。面轻声说道:“仓舒,你在荆州立了大功,可有些事你也要知道,这立了功未必就会受赏的。在外面做事,也未必就比不做事的得宠地。”
笑嘻嘻地曹冲听,立刻觉察到了老姊话里有话,他立刻收了笑容,正色问道:“怎么。姊姊听到什么了”
“我虽然在家里,可有些事情也略知二。”曹秋有些不满地看了曹冲眼:“你这仗是打得不错,可小时候地聪明劲儿却不见了,这些事情还用我来提醒”
曹冲滞,心道我是个假冒的,对这些当然不懂了,他正考虑着如何开口,曹秋将杯茶推到他地面前,看了眼坐在旁的荀恽说道:“河内司马家的老二司马仲达,最近写了几封信给你姊夫。殷勤得很。”
曹冲再迟钝,也听出其中的意味了,曹丕和荀恽直不对付,这司马懿却是曹丕地心腹,联想到最近夏侯尚和曹真结亲的事情,估计司马懿对荀恽这么客气也不会单纯是性情相投或是仰慕之类。难道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要靠荀这棵大树曹丕是不是感觉到了危机,在找援手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边想着怎么回去曹丕还会有哪些歪招,边和荀恽夫妇闲扯些荆州的事情。曹秋见他略有所思,便也不再多说,三人说些闲话。荀恽见过蔡家书坊印出的冬至诗集,对曹冲小小年纪却能做出那么大气地七言诗佩服不已,而曹冲这半年来在荆州纵横挥阖,连败孙权刘备,打败了万人敌关羽,现在更是连周瑜都给逮住了,让他不敢再把曹冲当个孩子看。他随荀时间最长,智谋虽然比不上荀,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三十多岁依然未建寸功,不免在言语之中透出些羡慕来。三人正说得开心,有仆人来叫荀恽,说是夫人要他去趟,荀恽听,连忙告了罪,起身去了。
见荀恽走了,曹冲便拐弯抹角的打听起那个少女的情况来,他还没问两句,曹秋就笑道:“仓舒,你说的大概是我家小姑文倩,当初我跟你提过,你推三阻四,这两年不见,怎么这么热心的打听起她来了”
曹冲吃了惊,感情那是荀地女儿啊,姊姊还提过自己怎么点印象也没有,十有**是老早以前的事了。他被曹秋说得有些挂不住,生怕露了馅,不敢再问下去,干笑了几声,连忙把话题扯了开去。正说着,荀恽满面含笑的走了进来:“仓舒,我母亲想见见你。”
荀进了宫,天子刘协正悠闲的弹着琴,太子刘冯看着父亲灵巧的双手在琴弦上跳动,听着悠扬的琴音,手指在大腿上轻轻的打着节拍,十分入迷,年龄小些的刘熙等人倚在皇后伏寿身边,却有些无聊,不停的扭动着身体表示他们的不耐烦。刘协将他们地神情看在眼里,不禁暗自发笑。听说荀进宫要见驾,刘协知道他必然有事,连忙停了琴,让伏寿带着刘冯他们走了,这才整整衣服,请荀入见。
“周公瑾”刘协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去年就是这个人在乌林把火把不可世的丞相大人烧得狼狈不堪,他特地问了荀等人,知道他是故洛阳令周异的儿子,还是故太尉周忠的从子,直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人才没有为自己所用,却做了孙权的都督。没想到他居然被曹冲给抓住了,还要搞什么献俘仪式。大汉朝好象有好多年没有搞什么献俘仪式了,刘协甚至不知道献俘仪式是什么样子地,这让他觉得备觉新鲜,细想起来,上次好象还是孝桓皇帝时地事情了。
“陛下不知道”荀有些意外天子的表情。
“不知道。”刘协苦笑了声,“邺城丞相府地公文只说荆州大捷,曹爱卿连破关羽孙权大军,没说什么献俘仪式啊,或许是公文还在路上吧。”
荀有些黯然,这俘虏都到了城外的大营了,天子还不知道这回事呢,真是咄咄怪事。可见天子的威信已经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令君,这曹爱卿还真是个少年天才,半年时间平定的荆州。居然把周公瑾都给抓住了,当初没有看错他。”刘协看出了荀的心情,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也不想再扯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无趣。
“陛下,曹仓舒不光打仗得好,治理政事也有套,荆州方面的消息说。荆州民心安定,百业兴旺,虽然有大量地百姓撤到了汝颍关中带,但却无亩良田闲置。他搞了个包租的措施,将空出来的田全部租给了那些大户。又从山里移出了不少山民,今年托陛下圣明,风调雨顺,必是个丰年。”
刘协自嘲地咧了咧嘴,没有说话。他拍了拍旁书案上的宣纸道:“曹爱卿天纵聪明,无事不能,能打仗,能治民,还能造纸印书,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啊”他停顿了会。又有些怅然的说道:“可惜我大汉朝这样地人才太少了。”
荀听刘协的语气不对,连忙说道:“陛下说得对,曹仓舒不仅年轻有为,更为可贵的是他对陛下忠心耿耿,无时不刻不把陛下放在心中。象这宣纸,如今襄阳日产量不过千枚。大部分要交付印书。所余极为有限,可他给陛下送就是上千枚最上等的。其忠心可鉴啊。”
刘协看了眼荀,嘴角掠起丝苦笑。
“献俘地事,就由丞相府决定吧,至于周公瑾要见驾,便让他来吧,我倒也想看看这周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刘协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荀见天子根本不知道献俘的事,就知道天子的心情不会好,现在听他的口气,好象对曹冲都有些了隔阂,自己故意提醒天子曹冲的忠心,他也没有什么反应,不免有些不解,时也不好多问,只得先退了出来。刘协见他出了宫门,沉默半晌,喃喃自语:“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个不沽名地曹仓舒,究竟是我大汉的福,还是我大汉的祸,也许只有天知道了。父皇,你帮帮我吧,我真是不敢再试了,步走错,可就再没有机会啦。”
“陛下,何不请贾文和和刘始宗刘先来”皇后伏寿在刘协的身后轻声说道。
刘协回过身,看着伏寿半晌无语,他细长的眉毛拧成了个疙瘩,想了想道:“国丈最近身体可好我想请他进宫来讲讲书。”
唐氏看着态度恭谨的曹冲,仔细打量了他半天,和气细语的问了些不着话,无非是些荆州的民风民俗,生活习惯。曹冲本以为能见到荀文倩,边说边偷眼用余光四处看,却没看到荀文倩的影子,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想到要想再见到荀文倩,就得先把准丈母娘哄好了,倒也不敢怠慢,发挥自己的特长,挑了些风趣地事情,说得唐氏眉开眼笑,开心异常。
唐氏是中常侍唐衡的女儿,当年桓帝不想做傀儡,在厕所里找了五个太监商议,突然出手除掉了横行二十余年的大将军梁冀,做了个实实在在的皇帝,唐衡就是这五个太监之,后来因功封侯。这五个太监横行霸道,坏事干净,天下人恨之入骨,对他们又是惧怕又是鄙视,名臣赵歧为了躲避唐衡的迫害,连名字都改了,在外面逃亡数年,卖饼为生。这种事对唐衡来说估计都算不上什么,由此可见唐衡的恶名,跟曹家比起来,唐家地名声要臭得多。
而唐氏嫁给荀,不是因为唐氏有多好地品德或者容貌,而是因为唐衡的威势。荀少有才名,唐衡看中了他,要让他做女婿,荀地父亲荀绲虽然不耻唐衡,却又不敢违背,这桩婚姻算于强买强卖型的,可以说是荀家的个污点。
唐氏在荀家的地位也可想而知,所谓敬鬼神而远之,大概就是唐氏最好的体会。除了她的亲生子女,其他同族的人很少有跟她亲近的,象这样有个天才少年给她讲笑话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是开天辟地第回。她不知道曹冲是为了荀文倩讨好她,还以为是因为曹冲也是宦官后人,有共同语言呢。
不过说实在的,曹冲这个穿越者对宦官的态度确实和其他人有些区别。
“秋儿,你这个弟弟真是有趣,我很喜欢。”唐氏对陪在边的曹秋笑道。
“仓舒,还不谢谢阿母,阿母可是难得夸人呢。”曹秋凑趣的笑道。她说的当然是假话,唐氏不是难得夸人,是难得有人愿意被她夸。
曹冲连忙装出副很受用的样子谦虚了几句,又坐了片刻,见唐氏并无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说些家常闲话,不免有些失望。唐氏也笑过了,也问过了,又和曹秋说了几句闲话,这才放曹冲出来。
曹秋见曹冲脸色不是太好,不免关心的问道:“仓舒,是不是累了”
曹冲随口应了声:“连日赶路,确实有些累了,这样吧,我先回大营去,明日再来拜见荀令君。”
曹秋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你刚才还是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就觉得累了,是不是有心思瞒着阿姊”
曹冲有些为难的挠了挠鬓脚,看了看四周,这才凑到曹秋身边说道:“怎么没见你小姑文倩”
曹秋眼角挑起,带着丝狡猾的笑容,伸出玉葱般的手指点了下曹冲的额角,得意的笑道:“知道你这个小东西就是后悔了还死要面子,在阿姊面前还装什么,有话就说嘛。”她看着有些腼腆的曹冲,笑了两声却又皱起了眉头,有些惋惜的说道:“仓舒,这事可不太好办,陈长文陈群刚刚向阿翁提亲了。”
第四节 风起
曹冲有些发懵,他怔怔的看了曹秋好会,这才垂头丧气的出了荀府回大营。路上他倚着车厢,看着外面随风摆动的柳枝出神,会儿想着荀文倩如花的俏脸发笑,会儿想起曹秋所说的陈群前来提亲的消息,又不免唉声叹气,愁肠百结。
恨哪,这么美的女人,那个真正的天才儿童怎么就看不上呢,搞得自己现在看上了,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抢走了,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陈群。陈群家世好名声大还在其次,关键他还是曹丕的人,自己要是去搅了这件事,岂不是要跟曹丕正面为敌可不搅的话,岂不是看着美人落别人的怀
为难啊。
麋氏姐妹看着会发笑会儿发呆的曹冲,百思不得其解,大双憨直,拉着曹冲的袖子问了声,曹冲却没有应她,只是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搞得她们姐妹莫名其妙,大双还伸出手在曹冲额头上摸了摸,生怕他是发烧了说胡话。
“好了,我没事。”曹冲拉下大双的手,扯动嘴角露出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回到大营,曹冲也没心思去见人,径直回了自己的大帐,进帐就有些烦燥的甩到脚上的丝履,大步走到榻上,倒头便靠着锦被翘起二郎腿顾自想着心思。蔡玑正在帐中百万\小说,见他满面不快的走进来,句话也不说就躺在榻上生闷气。不免诧异地看了看他,转过身看着麋氏姐妹。
“我我们也不知道。”麋大双连忙解释道:“公子从荀府里出来就不高兴,问他也不说。”
“都是个带兵的将军了,还象个孩子似的。幸好大双小双不是外人,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岂不笑话。”蔡玑放下书,坐在曹冲身边细声细语的嗔道。她边说着,边将曹冲拉了起来,帮他脱掉外衣:“就是累了要休息,也是洗漱了再休息啊。这么躺着算怎么回事怎么样,荀令君可答应帮忙”
曹冲看着手脚利落地蔡玑,忽然心里有些歉疚。蔡玑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知书识礼,性格温和,长得也算是百里挑的,要不然他当初喝醉了也不会捏着她的手不放,自己娶了她应该觉得满足才是,怎么看到荀文倩就魂不守舍了呢。难道是因为荀文倩大两岁,比起刚刚开始发育的蔡玑来更符合自己这个前世的审美观
晕,自己还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他有些自责摇了摇头,伸手拉过蔡玑的小手握在手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蔡玑看了眼旁边的麋氏姐妹,脸有些微红,想把手抽出来,却又有些舍不得。她低下头偷眼瞧着曹冲的眼神。见曹冲眼神散乱,脸色却有些愧意,不免有些奇怪。她低下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晕立刻退了,手也不由得颤了下。
曹冲眼睛虽然茫然的看着蔡玑的脸,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荀文倩。没有注意到蔡玑的异样。蔡玑看着他脸上偶尔露出的笑意,咬了咬嘴唇强笑道:“公子,去见阿姊了”
曹冲“啊”了声,眨了下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蔡玑:“你说什么”
“公子去荀府可见到阿姊了”蔡玑犹豫着想抽回手,手却不听使唤,反而更用力的反握住曹冲的手。
“喔。见到了。”曹冲随口应道:“她对你准备的礼物很满意。说等些天要来见见你呢。”
“那我就放心了。”蔡玑偏过头看了看正坐着说闲话的麋氏姐妹和蔡沁儿,随口的问些他去荀家的事情。曹冲有句没句的应着,将去找荀地经过说了遍,只是下意识的将其中见到荀文倩的事给略略提就溜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却没料到蔡玑用意本不在荀家的事,他口中惊鸿瞥的这个女子却着实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姊的小姑今年多大了”蔡玑轻描淡写地问道:“长得美么”
“美”曹冲突口而出,话出了口这才发现回答得太快了,连忙又说道:“不过没你美,再说再说她也快要成亲了,陈长文已经派人来提亲了。”他看着蔡玑戏谑中带着些失望的眼神,慢慢闭了嘴,有些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蔡玑脸色发白,她想笑两声表示自己不在乎,却偏偏笑不出来,嘴角扯动了几下,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勉强。她抽出手,背过身子去静静的坐着,头越来越低,终于忍不住的抽动双肩轻声抽泣着起身走开了。
蔡沁儿她们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见小姐哭着走了,她立刻站了起来,小跑着跟了出去。麋氏姐妹看了手足无措地曹冲眼,又脸色黯然地相互看了眼,同时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事情。
帐中时冷清得让人难受。
曹冲看看大双小双,又看看内帐,想起身下榻去看看蔡玑,却又觉得去了也不好说些什么,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去,翻身倒在床上郁闷。娘地,这都穿越了,怎么还跟前世样,看到女人哭就疲软啊。他会儿抱怨自己没有王八之气,会儿又自责有些得蜀望陇,故意去想些其他人,想把荀文倩的影子从脑子里赶出去,可赶来赶去,却发现她的影子倒越发清晰了,不由得叹息不止,在榻上翻了好会儿烧饼,总算迷迷糊糊的睡了。曹冲半夜的时候醒了,他睁开的双眼,看到蔡玑坐在她的面前,脸上的妆修补过了,除了略有些红肿地眼睛之外。几乎找不出什么哭过的痕迹。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旁边的沙漏,坐起身来:“小玉儿,都子时了你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我只是想些事情。时睡不着。”蔡玑淡淡地笑道,抬起眼睛盯着曹冲。
曹冲怜惜的看着蔡玑,向她挪近了些,张开双臂:“来,夫君抱抱。”
蔡玑脸红,犹豫了下,还是倾身躲进了曹冲的怀中。曹冲环抱着她。手轻轻的抚着她柔若无骨的双肩,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下,苦笑声说道:“小玉儿,我直以为自己与众不同,现在才发现也不过是个俗人,男人有的坏毛病,我基本上也个不缺。”
“夫君”蔡玑哽咽了下,却又立刻用手指擦了擦眼睛,张开五指轻轻的贴在曹冲地心口。感受着他心跳,他的心跳还是那样有力,却失去了平时的沉稳,透着丝无助和茫然。
“给我点时间吧,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就去邺城拜见母亲,然后就回襄阳,好不好”曹冲低下头。将下巴轻轻的抵在蔡玑漆黑的青丝上,嗅着她的体香,慢慢的安静下来。不”蔡玑忽然挣了下,从曹冲的怀里直起身来:“夫君,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曹冲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夫君,你细细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