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的路,如果走陆路,从直线距离看只有半的路程,但问题是这里全是山,没有标出有路啊。“将军,山中肯定有路,只是那些人没有机会进入深山,所以画不出来而已。”庞统见曹冲面露疑色,连忙上前解释道:“铁头人对此地形熟悉,何不请他来问问。”
曹冲恍然大悟,拍脑袋说道:“这些天太依赖这些地图了。竟有些钻了牛角尖,亏得士元提醒,要不然真是误了大事。快,快请铁头人来。”
铁心很快就来了,他听庞统的话,立刻点头道:“有小路。但比较难走,有的地方还要翻山越岭,涉水渡河,荆山军和益山军还能走,将军的铁甲营恐怕就不行了。”
曹冲沉思了下。又问道:“如果从小路走,大概多长时间能到西城”
铁心盘算了下:“大概要三天。大队人马走,可能还要慢点。五天吧。”他见曹冲有些不解,连忙解释说:“如果只有千人左右,那么可以少带补给。沿途的寨子就可以供应,速度就可以快些,但人数太多他们就供应不上了,士卒们必须随身自带补给和帐逢,速度就要受些影响。”
法正插嘴道:“如果我们随后补足他们的损失,沿途最多能供应多少人地粮草”
铁心掰着手指好好的想了想:“两千人应该不成问题,人再多就不行了。”
法正略思索:“将军,既然如此。何不让铁头人带两千人先行。沿途就食于各个山寨,我们的船队就在后面。到了西城再如数补还给他们就是了。”
曹冲还是有些犹豫,这两千人打西城,人数是不是太少了点他正想着,庞统笑着说道:“铁头人,这里都是你庸人的地盘,庸人勇猛善战,何不起去攻西城,到时候将军再赏你们笔,这个年岂不是更好过了。”
“对啊。”铁心听就拍掌大笑:“将军,沿途各个山寨,也能凑出两三千人,他们都可以自带粮草,不用将军费心,有他们起去,西城定能顺利攻下。”
曹冲略思索,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就由铁头人和荆山军起前往,所有参战的山寨,等攻下西城后按功行赏,借用他们的物资,也定如数奉还。士元,你对这里比较熟悉,跟着走趟吧。”
庞统笑道:“这是自然。”
他们商定停当,庞统正要拱手和曹冲告别,曹冲忽然想起件事来,连忙把铁心叫过来问道:“铁头人,你们这路西去,可以什么地名里带凤啊,鸟啊之类地地方”
铁心愣,不明白曹冲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没有。”
“那就好。”曹冲暗自松了口气,挥手道:“那你们出发吧。”庞统等人虽然不解曹冲的用意,却没时间纠缠这些小事,和曹冲匆匆告别,带着荆山军很快就消失在房陵山中。
刘磐带着副将雷铜在船上相候,两人有些无聊的蹲在船边闲聊。他们从襄阳坐船连夜赶来,心想着能赶上战斗,哪怕是能上去吼两嗓子也好,没想到船在堵水刚停稳,曹冲的传令兵已经赶到了,上庸已经拿下了。
刘磐唉声叹气,他有些埋怨刘琮,就是他拖拖拉拉的,结果耽误了自己赶回襄阳地时间,整军的机会错过了,自己下子从主力变成了后备,连新来地益州军都不如了。他不时的瞟着岸上地路,手中的刀鞘下下的击打着船帮,发出梆梆地声音。
“将军,镇南将军打仗怎么这么利落,上庸虽小,可这天才亮啊,难道他们连夜攻城”雷铜向刘磐挪了两步,轻声问道。
刘磐看了他眼,苦笑声:“公方,你不知道,将军手下那些家伙,哪个不是手脚麻利的,攻这么个小城肯定是鼓而下,说不定是进了城才吃早饭。你没看到荆山军在西陵城下砍脑袋的劲头呢,比他娘的过节还来劲。”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荆山军。”雷铜也苦笑了声:“我还和许正礼交过手呢。”
刘磐诧异的看了他眼,扑哧声笑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雷铜的肩膀:“我都忘了,荆山军去庐江支援过。不错吗,能在许正礼手下走圈还点零碎也不缺,武技不错啊。”
“惭愧,惭愧。”雷铜满面通红,“我是跑得快,不过我那二十个亲卫。只跑回来两个,荆山军在山里跑起来跟狼样快,许正礼更是头嗜血的豹子,眨眼地功夫宰了我五个最凶悍地手下。”
“哈哈哈”刘磐放声大笑,拍着雷铜的肩膀安慰道:“好啦,许正礼可是虎侯地嫡传。将军手下除了邓奋威,他是第高手,你遇上他还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唉,不对啊,你怎么跟荆山军打起来了他不是去打江东军的吗”
“纯属误会。纯属误会。”雷铜连连摆手,不再谈这个话题。他抬头看到岸边大队人马走来,连忙站起身来叫道:“将军你看。他们回来了。”
曹冲匆匆赶来,上了船立刻下令调头沿堵水返回,转道汉水西上。孙尚香有些兴奋。第次上战场就立了功,不仅出了主意,还第个杀进了城内手刃了杨休,让她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不过曹冲没空听她呱呱,再者这么个小城对他来说也不值得呱呱,孙尚香见他没什么兴趣门心思的埋头看地图,不时的跟法正商量着军事,只好拉着邓艾顿猛吹。邓艾脸上带着笑。眼睛瞟着曹冲的举动。及时地将曹冲需要的东西递到曹冲的手中,面摆出脸很敬佩的表情听着孙尚香摆功。
“好了。等会儿再吹,军议了。”曹冲见孟达等人进了舱,抬起头对孙尚香说道。
孙尚香听军议了,立刻收了嘴,眼疾腿快的坐在了曹冲旁边,两臂外展,双手放在大腿上,背挺得笔直,不苛言笑,有模有样地摆起了名将的谱。众将见她这副煞有其事地模样,都忍不住的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得扭过头去强忍着。曹冲见众人脸色怪异,不免有些奇怪,又见众人眼神都在躲闪着他身边地孙尚香,这才好奇的回过头来看了她眼,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抬手掩着嘴假咳了两声:“嗯咳,别笑了,开会了。”
刘磐和雷铜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孙尚香的模样有些奇怪,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之处,他们茫然地看了看法正等人,转过头问曹冲道:“将军,上庸打完了士元和正礼怎么没回来”
“他们从上庸走山路去西城。”曹冲摆摆手,收了笑容说道:“我们从水路走,估计要落后他们两三天,如果士元他们顺利,我们到西城之后略作休整,就要继续西进。子巨,公方暂时由我直接指挥,你的人负责粮草的押运,让刘大人立刻把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运到西城,告诉蔡都督,所有的战船都别闲着,全部用来运粮,争取在本月底把要用的粮草运完。”
刘磐听就丧了气,上庸没捞着参战,本来还打算在西城能有机会,这下好,干脆成了押粮队了。反而是雷铜这个新来的倒跟着了曹冲。他有些不开心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曹冲见他神情不对,感觉到了他地不快,立刻收起了笑容,不高兴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面沉如水:“子巨,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可不是小事,别以为定要上阵厮杀才是大事。这万人地粮草直接关系到能不能顺利的取下汉中,影响到后面的战事能不能顺利,你带兵十几年了,连这个也不知道,怎么还闹情绪你个带兵的如果有情绪,手下的人还怎么带”
刘磐被他说了个大红脸,骇然心惊,想自己确实有些太孩子气了,连忙拱手应喏:“刘磐领命。”
“嗯。”曹冲点点头,缓和了语气:“你不要急,仗有你打的,不过你不能懈怠,出了差错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刘磐脸红,低头不语。
见刘磐突然之间挨了批,孟达等人都有些吃惊,个个绷紧了脸不敢再嬉皮笑脸的。气氛下子严肃起来。孙尚香见了不禁有些意外,挺直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塌了下来。曹冲缓和了下脸色,和众人商议了半天,安排好了随后各人的任务,这才结束会议。孟达等人恭谨的依次退出了船舱,曹冲将法正留了下来,两人低声又商量了些事情,法正连连点头,告辞而去。
见众人都走了。孙尚香也站起身来,犹豫着不知是走是留。曹冲摆摆手,淡淡的说道:“你坐下吧,回去反正也无事,不如我们说说话。”
“诺”孙尚香怯怯的应了句,重新跪坐在曹冲面前。低头不语。曹冲见她如此安静,不禁有些意外的看了她眼,扑哧声笑了:“你原来也有安静地时候啊,这样也挺好。”
孙尚香干笑了声,抬起眼睛看了眼曹冲。见他脸调皮的笑容,这才轻轻出了口气。将心头那股压抑的情绪吐了出去,轻声说道:“你刚才那样子好吓人。”
“有什么好吓人的。”曹冲端起茶杯呷了口:“文武之道。张弛嘛,客气也要看在什么方面,打仗不是儿戏。岂能任由这种个人情绪漫延。”他说着,提起茶壶给孙尚香倒了杯茶:“你今天早上的策略不错,有没有兴趣和士载样,在我身边做些文书工作”
“我”孙尚香笑了:“我能行吗”
“应该没问题,你有用兵的潜质,既然想当将军,当然要从小事开始做起,在这里做文书。可以接触到行军打仗地应事宜。对你将来有好处。说不定能和士载样,成为纵横沙场的名将呢。”曹冲淡淡的瞟了眼邓艾笑着。仿佛个用兵多年的名将在指点后生,话说得自信而从容,不容置疑。
“个文吏能成纵横沙场的名将”孙尚香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不可以。”曹冲笑着:“乐折冲当年就是父亲手下地个文吏。”
“你”孙尚香犹豫了下:“你不怕我成了名将,以后会跟你对阵沙场我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回江东还是回江南”曹冲撇了撇嘴笑了:“你家二郎既然把你送给了我,就没有人再敢要你。我可不是刘备那个大耳贼,老婆被人抢了连个屁都不放。当然他也不会有机会,蔡都督在襄阳正在全力造船,不用五年,水军必成,我就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孙尚香撇了撇嘴,刚要反驳两句,曹冲抬起手拦着她,冲着邓艾点了点手指:“将江南刚传回来地那份谍报拿来。邓艾应了声,打开旁边的小柜,抽出页纸交到曹冲地手里。曹冲看了眼,将纸倒过来推到孙尚香眼前,叹了口气说道:“刚收到的情报,你二郎又嫁了个妹妹给刘备,是孙幼台孙静的女儿,刘备以她为夫人,甘氏死了。”
“不可能,幼台叔只有个女儿,比我还小四岁呢。”孙尚香来不及去看情报,突口而出。
曹冲没有回答她,只是摇头不语。孙尚香叫了两声,又觉得曹冲没有骗她地必要,低头看了两遍手中的情报,面如死灰,想着那个比自己还小的从妹成了自己的替代,心中五味杂呈,不知如何说才好。呆坐了阵,端起已经凉了的茶饮而尽,起身走了。
曹冲看着她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口中的茶有些无趣。他招呼了声:“大双,小双,拿酒来”
大双小双应了声,抹着泪低着头从后面走了出来,个端着酒壶,个端着铁心送来的山货,摆在案上。曹冲看了眼大她们泛红地眼睛,知道她们听到甘夫人去世地消息心中难过。他自己心里也忽然升起种莫名的烦躁,句话也不想说,端起酒壶来就往嘴里倒,满案地山货基本没动,没多长时间就喝得晕乎乎的。他软软的倒在席上,将头枕在大双的腿上,瞪着腥松的眼睛,仰面看着大双羞红的脸颊,哑着嗓子笑了声:“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快哉快哉”
沿汉水上行五日后,曹冲接到了庞统送来的消息,他带着荆山军在山中急行三日,沿途不断有被铁心说动的山民加入,到达西城里已经有近六千之众,铁心带着人混进了西城,夜间打开了城门,庞统基本上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西城,比取上庸还轻松,他让铁心留下几百山民控制西城,自己亲率大军西进,要求曹冲立刻赶到西城坐镇。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曹冲大喜,带着人加速前进,数日后到达西城,守城是个熟人,就是那个和铁勒起拿下刘质的黑鱼儿的父亲黑木。他带着几个头人热情的将曹冲迎进城去。曹冲在不大的西城里转了圈,十分满意,这些山民居然没有把城中洗劫空,看来庞统和铁心是做了不少工作的。他将黑木等人请到县府内,好生款待了顿。然后统计了各个山寨出地人手,消耗的粮食。用随后刘磐运到的军粮并偿还,又将西城的战利品拨出部分分给他们。黑木等人大喜过望。感激不尽,有些人心满意足带着粮食和犒赏回寨去了,有的人留了下来。要协助曹冲打仗。曹冲从中挑出近千人的精锐,交给黑木统指挥作为向导,随军前进。
曹冲在西城呆了几天,就又出发了,他把刘磐留在了西城,走之前特地关照他,西城是他攻汉中地根据地,襄阳运来的大量物资将会存在这里。这些山民不是什么善人。千万不要被他们时的友好所蒙骗,万有几个见钱眼开顶不住诱惑的。抢了就跑,躲到山里你也抓不着,损失点物资是小,这前面的几千人可就危险了。
刘磐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最后陪着笑提了个小小地要求,等新任县令来了,他能不能在留下足够的人手之后,带部分人参与攻打成固地战斗,哪怕带着亲卫营去也行。
曹冲笑了:“你放心,定等你来。不过你要是丢了西城,可别怪我不认你。”
刘磐大喜,拍胸脯:“西城少块砖,将军拿我的人头去补。”
曹冲摇了摇头,用力捶了下刘磐闪亮地胸甲:“子巨,我不要你的人头,我要你好好守着西城,跟着我纵横天下,将来拜将封侯,博个封妻荫子,位列云台。”
刘磐愣,哗啦声抱拳施礼,单腿跪倒:“刘磐谨遵将军命”
曹冲拍拍他的肩,转身上了船,孙尚香和邓艾正左右地跪坐在他的案旁,轻声商量着什么,手中不停的忙活着,将纸笔书籍地图放在该放的位置。小双有些不乐意的跪坐在旁,不时的瞟眼忙碌的孙尚香。
曹冲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们眼,理顺衣服坐下,小双见他坐下,连忙挪过来放好茶杯,转身刚要去提茶壶,孙尚香已经伸手从炭炉上提起了茶壶,嘴里叫着:“小心,小心,别烫着。”手倾,道碧绿地水柱飞出,转眼间向案上地两只茶杯中注了半杯清茶,滴水不溅。
“好功夫”曹冲不由得赞了声,有些意外的看了今天特别勤快地孙尚香眼:“什么时候学就这本事了”
“哪里,天天侍候着嫂嫂喝茶,又没事做,就练了这手了。”孙尚香抿嘴笑,凑近了轻声问道:“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曹冲乐,端起茶杯了口,点头说道:“嗯,你说。”
“为什么催得那么急,定要在月底之前把需要的粮草全部运到西城,你看这么大的数目,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张呢。”孙尚香拿过份公文,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道:“我看这些运输量,只怕所有的船齐用起来,也要起早贪黑才行呢。”
曹冲诧异的打量了下她,咧嘴笑了:“有前途,这才天功夫就有这么大长进,确实有潜质。这个士载没讲给你听”“他不说。”孙尚香撅起嘴说道:“他分明知道,却说不知道。”
曹冲看着面带微笑的邓艾,哈哈笑:“我也知道,但我也不说。谁让你昨天只顾着表功,我和法孝直商量的时候你却呱呱呱的说个不停,不象士载听得明明白白的,你要想知道啊,去请教孝直。”
“嗯”孙尚香有些气恼的坐在脚后跟上,皱着眉头看着相视而笑的邓艾和曹冲,扭头:“哼,有什么呢,不说就不说,等法先生来了,我好言求他就是了。”
“求我什么”法正应声出现在船舱门口,莫名其妙的看着神情各异的四人。
第二十四节 缓兵
曹冲哈哈笑,招手道:“孝直,快进来吧,茶都凉了。”法正笑着走进来坐好,端起茶饮了口:“多谢将
“莫要谢我,这是孙校尉给你斟的茶。”曹冲忍着笑说道,法正听,连忙转身向孙尚香拱了拱手:“有劳夫人。”孙尚香的脸腾的下子红了,她瞪了眼曹冲,有些扭捏的还了礼:“法先生客气了。”
法正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她眼,又看向曹冲。曹冲笑道:“孝直不要客气,她这茶可不是白喝的,孙校尉,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孝直吗,还不趁着这大好机会赶紧问”
“我就剩二十个人了,哪里还能做校尉,你何必总拿我开心。”孙尚香没好气的白了曹冲眼,也不理他,转过身陪着笑对法正说道:“有个问题想请教先生,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法正被她突如其来的礼貌搞得有些摸不清底细,不知这是暴发前的平静,还是突然之间就脱胎换骨了。他面防备着孙尚香,面狐疑的说道:“夫人但说无妨,法正知无不言。”
“这个这个为什么要赶在月底之前把粮草运完,逼得水师忙成那样”孙尚香盯着法正,认认真真的问道:“不能拖些时候吗成固南郑又不是这几天就能打得下来的。”法正笑了,他指着外面的岸边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汉水夏涨冬竭,虽然这里不会象夏水样断流,但水量会大减,对行船特别是装载量大的运粮船来说,水量旦下降到定程度,大船就会无法行驶。只能换小船,因此如果不能赶在月底之前水量还可以的时候运完,就要多拖个多月,多费好多人力物力。而旦军粮储备不足。进军速度就会受到影响,所以要抢这几天的时间。”
孙尚香恍然大悟,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笑道:“我也知道夏水是冬天会断流的,只是却没想到这么远。受教受教,果然是事无巨细皆有关联。难怪都说打仗的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下子我明白了,多谢法先生。”说完。恭恭敬敬地给法正行了个礼。
“不敢不敢。”法正受宠惹惊,连忙还礼。
孙尚香解完了惑,坐到边不说话了。竖起耳朵听曹冲和法正议事。法正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这毕竟是曹冲的妾,他也不好多问,只好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乱瞟,他咳嗽了声说道:“将军,士元轻松拿下了西城,如今带着荆山军和山民狂飚突进,计算时日。如果他运气够好。可能在汉中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安阳故城,直逼成固城下。成固是大城。有重兵把守,不易攻取。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就算把刘子巨地人马也调到成固,再加上助阵的山民,也不过是万人,要想拿下成固不易,很可能会顿兵坚城之下。”
曹冲点点头,他这次出兵异常顺利,打的是时间差,上庸和西城离汉中太远,虽然属汉中太守张鲁的管辖,但张鲁的势力实际并没有延伸到这里来,而成固就不样了,它是汉中实际上地东大门,张鲁在这里有重兵把守,领兵是他的亲信大将杨昂,再想轻而易举地拿下成固,显然有些异想天开了。不过他拿下西城,已经完了初步的战略的构想,汉中通往关中的四条路他已经控制了三条,而最西面地褒斜谷远在县,离正在交战的潼关战场有千里之遥,不管是曹丕还是马超韩遂,时半会都不会得到汉中的情况。
至于怎么尽快拿下汉中,曹冲有初步构想,但是还要看成固地攻防才能决定。现在法正提到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曹冲的意料,不过他知道,他既然来说,定是有好的建议。
“孝直,有什么好主意”
“将军,此次取汉中,可不仅仅是将军独力为之,将军可是与刘益州合力。将军连下数城,挺进千里,而刘益州却兵未动,现在是要益州出兵的时候了。”法正指着地图说道:“将军请看,南郑向南就是巴西郡,巴西太守庞义和庞羲手下有兵近万,就在阆中,另有白水军五千,驻在梓潼郡白水城,由益州名将杨公思杨怀高子丰高沛率领,战斗力不可小视,如果刘益州指令他们向南郑进军,与将军三面合围汉中,则汉中可下。”
曹冲看着地图沉默不语,三面合围当然好,张鲁三面受敌,就不能全力来守成固,但是这样益州军就有近万七千人,自己的部队才三千人,这汉中打下来也不是自己的啊,这个狐假虎威搞不好就是火中取粟了。他看了法正眼,搞不清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时不好发表意见,只是静待法正的下文。
法正见曹冲看着自己不说话,笑了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庞义和虽然和刘益州是姻亲,但不和已久,将军不妨派人与之联系下。”
“既是姻亲,又怎么会不和”曹冲更是不解了。
“庞义和生性专权,当年送刘益州诸子入川,故而与刘益州两情相好,刘益州让他做了巴西太守,驻守阆中防备张公祺,但他专注权势,心思不在用兵上,反而招贤纳士,私招部曲,引得刘益州猜疑,差点遣兵攻杀,他自知实力不济,厚辞陈谢,两人这才重归于好,刘益州仁慈,也不愿过分为难他,这才相安无事。”
法正把庞羲和刘璋的矛盾说,曹冲这才明白了法正地意思,他想了想道:“孝直所言甚是有理,我这就修书与刘益州,请他命令庞太守和杨高二将北上,合围汉中。此去益州也要些时间,等我们起到了成固,孝直再起身不迟。”他笑了笑道:“现在士元不在我地身边,你再走。我有事都问不着人,心中无底啊。”
法正哈哈笑,连连摇手:“我去可不成,我在益州不招人待见。庞义和也向来不与我来往,再说我现在还是益州的军议校尉,不方便去劝降,将军还是召回永年或者子翼,由他们去探探庞义和地口风。子翼辩才无双,永年之兄广汉太守张元方张肃与庞义和交情不错。由他们去说更为妥当。”
曹冲呵呵笑道:“孝直的口才也不比他们差,何必如此自谦,不过永年在汉中已经有些时日,还是召他到成固会的好。看看南郑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张松坐在南郑地家酒楼上,品着小酒,看着风景。他包的是间临窗的雅间。独自个人霸着偌大的地方,悠然自得。阵脚步声从远处慢慢来到他地门外,门被人轻轻的敲了两声,张松眉毛挑,放下酒杯应道:“进来。”个勾着腰的老者拉开了门,眨巴着满是眼屎的两只老眼,在雅间里四处张望了下,哑着声音咳嗽着问道:“请问这位大人。可见着个美人”
“美人没看到。笨蛋倒有个。”张松瞟了他眼,伸手从案上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壶中已经空了,他甩了甩酒壶,将壶口的滴酒滴进杯中,又看了眼那个已经直起了腰嘻笑着走过来地老者笑道:“这么老的人,还问什么美人,也只有你元基问得出来。”
李维哈哈笑,走上前来屁股坐在张松对面,伸手取过那只直没有动过地酒杯,饮而尽,顺手撕掉了脸上的花白胡子,又在怀中掏出块布在腊黄的脸上擦了两下,露出他那张永远嘻笑的黑脸。
“怎么样,张公祺听到消息之后有什么打算”张松收了笑容,淡淡地问道。
“张公祺是个没主意的,他都听他弟弟张公礼张卫和那个功曹阎圣农阎圃的。这两个意见不致,阎圣农劝他降,张公礼要战,具体怎么说地就不清楚了,反正张公礼已经带着五千人向成固出发了。”李维叹了口气道:“这五千人到成固,成固的可就有近万的守兵,成固城险,怕将军不易攻取啊。”
张松皱起了眉头,盯着手中的酒杯半晌不语。
李维忽然抬起眼睛盯着张松,手紧紧的捏住了酒杯说道:“要不我们追上去,找个机会刺杀了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罢了。”
张松看了他眼,摇了摇头道:“凭你们的本事,要刺杀他并不难,但你能把万人全杀了你杀了张公礼,反会逼得张公祺奋死战,虽然最终汉中还是能拿下,但伤亡太大,时间太长,会打乱公子的计划。你不可莽撞。”
李维咧了咧嘴,松开了手中地酒杯:“我也就是这么想想,这里面地轻重我岂有不知之理,要不是怕杀了张公礼会搞砸了公子的安排,我早下手了。那现在先生打算怎么办”
“我要回成固趟,把消息传给公子,让他有个准备,也看看公子怎么打算再说。”张松说道:“你带人留在这里继续打探消息,有什么新动向立刻通知我,成固离这里只有七八十里,有疾行士从中联络,应该没有问题。”
李维点点头:“如此甚好,那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去通知子翼先生”
“不用,他已经来了。”张松笑着朝窗外指了指,只见蒋干摇二摆地从个路旁的小摊后转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下,才慢条斯理的上了楼。
“永年,公子有急书来,要你立刻赶到成固与他见面。”蒋干进门,顾不得寒喧,立刻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卷递给张松。张松吃了惊,连忙打开纸卷看了看,不禁笑了:“孝直好计。”
张松看完了纸条,把纸条蘸了点酒水,用手指将纸条搓成个烂纸团,曲指弹进旁的水盂,纸团慢慢在水盂中化成团,黑色的墨迹涸化成股轻烟。张松眼睛盯着轻烟,轻声问道:“子翼,这些天可找到见阎圣农的办法了”
蒋干为难的咂了咂嘴:“此人深居简出。连每月的聚会都不参加,我根本见不到他。”
张松沉吟了片刻:“既然如此,我赶回成固去见公子,你在此继续找机会。不过只能见机行事,不可用强,以免适得其反。这聚会你还得去,多了解些米教的情况也是好地,将来对公子决定如何处置这汉中的事情也有所帮助。”
蒋干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马上就走。”张松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这汉中太平得很。沿途又有义舍,吃喝不愁。我连吃食都不用带了,还真是方便。”
“孝直此计甚妙。”张松肯定的说道:“不仅仅是庞义和的近万人,还有个问题。巴郡地人勇猛善战,号为神兵。与荆山军益州军样善于山林作战,我大汉立国以来,多次借助他们平定益州的叛乱。后来朝庭政乱,益州镇抚不力,这些人于光和二年和中平五年两度反叛,纵横巴郡广汉,益州震动。他们的几个首领和张公祺相交甚好,庞义和在巴西多年不能攻克汉中,顾然有拥兵自重的原因,这些人在其后掣肘也是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曹冲听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永年去趟阆中吧。”
张松拱手应道:“松义不容辞。庞义和纵使不能参与合围南郑。至少有可以镇住巴西,不让这些蛮人听从张公祺地召唤来与公子做对。这些蛮人认死理,所以又叫犟头虎子,如果他们认为公子是恶人,与公子成了对头,那我们以后可有麻烦了。”
曹冲听他说得认真,不免对这些所谓的人感了兴趣,让张松坐下,好好地讲述了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听之下,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竟然就是历史中所说猎杀白虎的巴人,远在武王伐纣时就出现在中原的战场上,曲战舞激奋人心,拉开了血流漂杵的牧野之战序幕,汉高祖与项羽争夺天下时,他们更是在其中出了大力,首领范且被封侯,七姓免交赋税,打仗时以板为,号之为板蛮,大汉地巴渝舞就是他们当年的战舞。
“既然如此,你此去除了见庞义和之外,不妨也到板蛮那儿去下,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加入我们的阵营中来。”曹冲说道:“请铁头人跟着你去趟,他们可能比你更有说服力点。”
张松点头称是。曹冲将铁心请来,把用意说,铁心满口答应,立刻和张松收拾了下,带着他地亲兵押送着大批的财物赶往巴西。曹冲在成固城下,面安排人与城中的张卫和杨昂联系,希望能劝降他们,面让张奋督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成固城。郝昭等人在铁家大寨已经进行了演习,现在到了实地,在考察了成固周围的地势后,几个人商量之后,决定由刘磐和助阵的山民则在正面佯攻,吸引城中的注意力,而铁甲营荆山军和益州军在其侧后个比较有利的地形进行强攻。
半个月之后,刘磐带着两千人马到达成固城下,他同时还给曹冲带来了封刘巴的密信,曹冲看了信之后微微笑,将信递给庞统:“你家兄弟这次立功了。”
庞统瞄了眼密信,淡淡笑:“对付曹子平曹泰还不是小事件,何足挂齿。公子,我们运往关中地粮食再加上河东郡地调集,估计关中两个月之内不会出现军粮短缺,曹子平又在襄阳等他的铁甲,赶到关中也得有近两个月了,照这个时间计算,还有三个月地时间关中的战事就有结果,这三个月内我们必须拿下汉中。”
曹冲笑了笑,却没有丝喜悦,为了私人的前景,弟兄之间互相算计到了这种地步,不知是不是种悲哀。他想了想道:“你这个弟弟,举重若轻,有方之才,让他到徐州去吧。徐元直就在徐州,让他看着徐元直些,别搞出什么妖娥子,臧宣高臧霸玩这些不是徐元直的对手。”
庞统大喜,连忙替弟弟庞林谢过曹冲,有了曹冲的举荐。庞林到了臧霸手下,就算官职不高,但定是个重要的位置,如果再立下功劳。以后升迁可就有了保障。
襄阳,镇南将军府。
曹泰有些郁闷的坐在锦布包着的软席上,眼睛不停的瞟着内室地门帘。内室安静得很,点声音也没有。他皱起眉头叹了口气,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茶被他刚才两大口就喝光了。他啪的声将茶杯顿在案上,刚刚又想叹气。内室传来阵轻柔的脚步声,接着门帘子响,荀文倩在蔡玑地陪同下,带着丝温和的笑容出现在门口。她瞟了眼曹泰。转过头有些不悦的说道:“小玉儿,这些下人跑哪儿去了,兄长的茶都喝尽了。也不知道来添些,好在兄长是自家人,要是被外人看见了,岂不笑话。”
蔡玑连忙应道:“姊姊说得是呢,是该教训下了,个个不知道分寸了。”她说着,急步走到边,提起茶壶给曹泰续了水。歉然笑道:“兄长莫怪。姊姊听说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把兄长要的铁甲准备齐全,十分生气。派人到作坊查点,这才出来得迟了点,还请兄长海涵。”
曹泰听荀文倩亲自过问这件事,心情这才好了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弟妹也不要怪我来得鲁莽,我确实是急着要去关中作战。本来看着仓舒的铁甲军眼红,承蒙弟妹大方,也给我配了五十副铁甲,不免有些心急了,总想着带着有了这些铁甲,早日赶到关中,也好立些功劳,没想到这五十副铁甲做了近个月了,竟然还没有配齐,哪怕只有十副二十副也好啊,偏偏五十副都是半副,让我好生着急。”
荀文倩微微笑:“兄长何必这么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太客气了就见外了。我去查过了,因为是仓舒自己出地钱,工坊里误以为就是仓舒自用的,来想等批上等好铁来做护心,二来也觉得仓舒在外作战,这些估计也不急着用,这才拖延了时间,我已经吩咐过了,那批好铁到,立刻给兄长配齐曹泰听了,不免有些奇怪:“这五十副铁甲是仓舒出的钱不是官府出钱”
荀文倩摇摇头:“兄长在襄阳做了这么久的事,哪次见到仓舒公私不分地,这些铁甲不是官用,当然不好由官府出钱,刘子初帐算得精得很,不该他出的钱,他是分钱也不捞的。”
曹泰也不禁笑了,他摇摇头道:“弟妹说得也是,不光是那个刘子初,还有那个杨威公,这两人都是小气到家地人,个钱也不随便给的。唉呀,原来竟是仓舒出的钱,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荀文倩摆摆手:“兄长这说的哪里话来,叔叔在襄阳时那么照顾他,兄长在襄阳又帮了他这么久,他可是直挂在心上的,要不是兄长想去关中立功,他如何舍得放你走。送你五十副铁甲,也是他份心意,兄长不必推辞。”
荀文倩说完,又让人拿了大堆东西来,说这是曹冲临走之前让她准备的,送给曹泰带走。曹泰手脚大方,襄阳现在又热闹得很,花钱的地方多,他那点俸禄早就被他花得精光,本来他这个差事是个肥差,从中稍微捞点就够他吃香的喝辣地,谁知道他地运气奇差,那个杨仪精明无比,竟让他点便宜都没沾着,白白担了个臭名。所以当曹馥跑到他府上来打秋风,说他赚了那么多也该分他点的时候,他气得大叫,怒之下辞了这运粮地差事,要去关中打仗挣军功。说起来他还真是穷,辞职之后算帐,他居然连五十个亲卫的衣甲都置办不齐,更别提路费和带些襄阳的特产了。如今荀文倩不仅帮他置办了五十副襄阳产铁甲,还送了他大笔钱,他当然是满心欢喜,就算有什么话也不好意思说了,感激不尽的回去再等。
见曹泰怒冲冲的来,笑嘻嘻的走,蔡玑掩着嘴笑道:“姊姊,你可真厉害呢,这个曹子平居然被姊姊治得上不了路了。”
荀文倩笑道:“当然不能让他走得太顺利,再等半个月,那五十副铁甲就交给他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迟了可就太明显了。”
“切都听姊姊的,反正铁甲已经在库房里,随时可以给他。”蔡玑亲热的拉着荀文倩的手臂,起往内室走去,她仰着头看着荀文倩,娇笑道:“姊姊,夫君有没有信来啊”
荀文倩偏着脸看了她眼:“有,他说这次襄阳修路你蔡家出了不少力,想着跟刘大人说声,按排两个大点的盐井给你蔡家呢,可满意了”
蔡玑皱起鼻子哼了声:“姊姊,你这可错怪我了,我可没有跟夫君说这些,定是我那表哥又在打鬼主意,我回去找他去。我父亲帮衬着夫君是应该的,可没想着要什么大盐井,他这么撺掇着父亲,岂不是让夫君和姊姊难做。”
荀文倩眼中透出丝笑意,她伸出手刮了刮蔡玑的鼻子:“你也别跟我来虚的,夫君说过,你蔡家支持他,他定不会亏了你蔡家,要不然你蔡家这榜样作用岂不是白费了”她顿了顿道:“你有空回去,找下叔叔,襄阳义学最近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有些不太够住,看看你蔡家还能不能把房舍再扩些。”
蔡玑笑了起来:“姊姊放心,仲豫先生来,我父亲就说襄阳义学肯定不够住了,只是他想着要修得好点,才能配得上仲豫先生的学问和声望,所以准备的时间长了些,材料这些天才到齐,也就是这两天就要动工了。父亲说了,要将襄阳义学修成荆州最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