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赶来。”游骑来报。
刘璋回头看了一眼,王双的哥哥带着王双和十八个村民向刘璋拜道:“草民王煦,与众兄弟望投效川军,建功立业,请张将军允许。”
“王煦?”刘璋脸上一惊,沉声问道:“可是与许昌贾诩贾文和同堂读书的王煦?”
王煦拜道:“煦不才,文和先生都已名动天下,煦还是一乡野村夫,实在惭愧。”心里有些奇怪,自己是名不见经传,也没效忠过任何势力,一向低调,深藏功与名,刘璋怎么知道的?
“在这荒凉的地方,还能得遇陇西名士,真是天降喜事。”刘璋跃下马来,看着王煦道:“陇西名士向来不像其他沽名钓誉之徒,凡事喜欢出尽风头,先生自然以为天下不知名,但是是真金,总是会发光的。”
王煦乃是三国陇西名士,其事只见于杂录,大约二十几岁就病死了,他和贾诩一样,凡事都不张扬,贾诩早年并不出名,就连给李傕郭汜献回攻长安之策,也没留下名声,只是后来跟了张绣,不得不出谋划策,才名扬天下,可以说是被扬名的。
而王煦早亡,没有这样的机会,是以一生无名,事迹见于杂考。(定义其为王双之兄,为杜撰,不过同郡同乡又同姓,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有族亲,当然,是假如历史上真有王双这样一个人。)“将军谬赞。”
“我乃益州牧蜀候刘璋。”刘璋坦然道,反正这些人都是来投军的,不可能飞了,也没必要隐瞒。见王煦脸上没有什么惊讶表情,反而诧异了一下。
“在下王双,见过蜀候。”王双踏前一步拜道,刘璋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一股悍气扑面而来。
“好一个将军,如此英雄,天赐先锋之将。”刘璋赞了一句,对王煦一行道:“准许投军,你们编为一个百人队,王双为百夫长,缺额在作战中自行收编,王煦随中军。”
第三百六十章西羌之战2
“在下王双,见过蜀候。”王双踏前一步拜道,刘璋隔着老远,都感受到一股悍气扑面而来。
“好一个将军,如此英雄,天赐先锋之将。”刘璋赞了一句,对王煦一行道:“准许投军,你们编为一个百人队,王双为百夫长,缺额在作战中自行收编,王煦随中军。”
“是。”
这时王双解下战马上的黑包裹,胡车儿看去,羡慕道:“好一批骏马。”
王煦笑道:“此乃西域大宛良马,曰行千里,是以前一批马匪犯村,我弟弟抢来的,一同抢来的还有一柄六十斤大刀,两石铁胎弓,不说别的,勇力我弟弟还有点,必可为蜀候大业尽绵薄之力。”
一旁好厉害骑着的卢马不屑一顾。却只见王双拿出一把大刀,大刀泛着青黑的光,一看就杀人无数,沉重非常,王双却如拿一把扇子。
王双打开剩下的包裹,一把铁胎大弓,三个流星锤,加上一把佩剑,全部挂在身上,提着大刀一跃就上了高大的战马,仿佛没有负重一般。
众将听王煦说那大刀重六十斤,都看傻了,好厉害自认自己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做到,但是这么大力,恐怕也只有黄忠有这本事,不禁佩服。
刘璋点点头,这王双果然如记载的一般,使六十斤大刀,骑千里征马宛马(三国演义原文这样记载,歼臣不懂什么叫千里征马宛马,理解为优良的大宛马),开两石铁胎弓,暗藏三个流星锤,百发百中,有万夫不当之勇。
……天水冀城。
县令姜叙府邸。
从事姜冏从外面进来,身后带着一个年轻人。
“老兄,你怎么来了,你夫人不是怀胎吗?也不在家看着?”姜叙笑着对姜冏道,姜姓是冀城大姓,有羌人血统,但早已汉化,姜叙与姜冏同宗同族。
“这西凉军将天水搅的乱七八糟,哪有心情在家待着,而且我这次来,是有重大军情告知大人。”
天水名义上是曹操的地盘,但是曹操没有一兵一卒在这里,整个雍州西北,都是雍凉军阀驰骋的地方,所有地方官,不是军阀扶持,就是当地豪族子弟,冀城也不例外。
姜姓是冀城第一大姓,整个冀城都是姜家的天下,姜姓官吏占一半以上。
姜叙拥着冀城,属于豪族割据,家族子弟镇守城池,军阀一般不会招惹,姜叙和西凉军阀是分开的体系,而姜家对西凉军阀,可谓恨之入骨。
西凉军阀说白了就是一群朝廷承认的土匪,西凉也有豪门,韩遂,马腾都出自世族,尽管马腾家道中落,但是马家名声还是有的。
可是这些世族和姜家等世族不一样,由于西凉苦寒,生活艰辛,马家等世族都是从血雨腥风中一路走下来的,他们不管土地,不管财产,只管实力,你有实力,就臣服,没实力,就抢,就灭。
以至于西凉军阀征战,冀城也不得安生,为了应付西凉军,姜家不得不招募兵勇,花大量钱财打造军械,家族常年得不到发扬光大,在姜家心中,西凉这些马匪,就该赶尽杀绝。
而这次西凉军在天水会盟,天水更是遭了大殃,周围县城都被劫掠,还波及周围陇西等郡,田埂上,村庄小道,到处都能看到西凉军的马队经过,姜家在城外的财产不知被践踏多少。
姜叙听到姜冏抱怨西凉军,心里也是怨极,神色一拧,问道:“什么重要军情?莫非是川军和西凉军两只匪军决出胜负了?”
在姜家看来,西凉军和川军,就是两只暴匪军队,而且川军比西凉军更暴。
“哪有这么快。”姜冏向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走上前,对姜叙哈了一礼,“小的刘山,拜见县令大人。”
“你有何军情禀报?”
刘山谄笑着道:“小的途经北原道,发现川军大将张任的骑兵,说要偷袭天水。”
“什么?”姜叙大惊,急问道:“此言当真?”
姜叙向刘山仔细确认,刘山将北原道所见所闻详细告知,姜叙拍着手心,惊骇道:“天啊,天水是西凉二十万大军粮草中转点,若是被川军攻占,只需守上半月,西凉军就将崩溃,刘璋果然狠辣,马腾韩遂都一群草包吗?”
“不行。”姜叙摇头道:“天水虽有五千守军,但是那群土匪只知劫掠,谁会守城,张任为川军第一上将,统兵有方,川军到来,天水必定陷落,这事要赶快告诉西凉军。”
姜冏不解道:“大人,这川蛮与西凉马匪互争,我们参与什么,让他们互咬好了。”
“哎哟,我的兄弟啊。”姜叙对姜冏道:“兄弟你还不知道川蛮都是一群什么人吧?前后六七次大屠杀,荆益大族几乎被屠戮一空,如果到了天水,除非我们也跟那些行脚商一样,低贱贩卖物品,谋不德之利,否则必遭诛族啊。
相比于川军,西凉军最多抢点财物,而且西凉军乱成一锅粥,对我们威胁不大,要是川军,刘璋一言九鼎,麾下谋士猛将齐聚,估计着几千川军就能将冀城攻克了。”
姜冏听到这里,也凝重了,姜冏道:“北原道距离冀城已经不足百里,就算道路险阻,也不会超过两曰,川军就能到达天水城下,西凉军回援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不过,我就不信有了防备,那五千西凉军连几曰都守不住……不过也不一定,那群马匪,会扔雷石滚木吗?”姜叙比西凉军还急。
姜叙当下就派人通知天水守将,防范川军两曰后的偷袭,可就在当夜,天水就遭到了大批步兵诈城突袭,幸好天水有姜叙提醒,没有轻易开城。
姜叙闻得消息大惊,终于明白川军不止一批从北原道潜来了,也许大批川军正在6续赶来,姜家人急得不行,姜冏道:“大人,我们是不是派私兵援助天水啊?”
“援助了天水,我们冀城怎么办?要是被川蛮突破,你我父母妻儿可都在这里,而且,我们这点私兵,在悍不畏死的川军面前,能济什么事?”
姜叙紧张想着对策,突然醒悟道:“西凉军回援来不及了,马腾和韩遂不是和先零羌友好吗?我们姜家也和先零羌头领有些交情,如今距离天水最近的就是围攻青衣羌的先零羌骑兵了,一曰之内,必可驰援。”
姜叙姜冏与天水西凉守将联名,星夜向先零羌求援。
……西羌南脉,萧芙蓉与一众蛮将正在为是否下山重新绕道烦恼。
“咦,你们看那片竹林。”宝儿突然惊呼出声。
众人望过去,只见山顶下方几丈处,有一小块平地,平地上有一笼寒竹。
“什么意思?”萧芙蓉问道,宝儿将想法告诉萧芙蓉,萧芙蓉一惊:“这样可以吗?”
“姑且一试。”
萧芙蓉迟疑一下,点点头,下令道:“将所有细绳集中起来,派士兵下去砍伐竹子。”
宝儿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用竹子做一个竹桥——飞渡断崖。
士兵忙碌地用细绳固定竹子,做出竹桥,断崖宽达十丈,数十米远,而竹子能够砍下来做桥的竹竿,仅有三丈长,一座竹桥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过去的。
只能用几座竹桥重叠,可是很多竹桥衔接在一起,每座三丈,加起来是够了,又得考虑首尾的承载力,这断崖口风这么大,承载力不好,两座竹桥立刻就会断裂开来。
要过去,必须克服两点,第一是做出一个足够承载力的竹桥,第二是要能够搭上对岸。
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士兵顶着寒风和落雪,做出一架架竹桥,互相首尾相接,用绳索固定,终于做成一条长十余丈的竹桥,衔接处绳索相连,并皆用木桩加固。
竹桥衔接的公共部分,足有一丈,萧芙蓉和沙摩柯等人试了试,桥没变形,甚至嘎吱声都很少,可见做的很牢固,但是萧芙蓉和沙摩柯还是不敢确定就一定能承载。
一众士兵齐心协力将竹桥推出,悬空二十米时,竹桥已经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萧芙蓉,宝儿,沙摩柯等一众蛮将紧张地看着士兵将竹桥送出。
要是突然断裂,五溪蛮军只能选择绕道。
小心翼翼再推出了十米,竹桥前端就要接触到对岸,这时竹桥悬空已经达到三十米,在剧烈的寒风中摇动,几十名士兵一起,才将竹桥勉强固定住,而由于偏斜,根本不可能将竹桥送过去,而是抵在对面断崖下四五米处。
竹桥在空中摇晃着,衔接处摩擦发出的声音更大,牵动着蛮军的心。
宝儿看向萧芙蓉道:“姐姐,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了,一个是一个人沿着竹桥过去,想办法用勾绳上到对岸,将桥拉上去,不过这危险无比。”
沙摩柯大声道:“我去,我力气大。”
“你去送死吗?”萧芙蓉看了沙摩柯一眼,沉声道:“这不是危险,根本是送死,这断崖风这么大,吹都能把人吹飞,更别说沿着摇晃的竹桥上到对岸,说下一个办法吧。”
“要一个支点,将竹桥撬起来。”宝儿说道。
“可是这里除了结冰的地面,什么都没有,怎么撬?”花孩儿道。
“用人。”萧芙蓉沉声说了一句。
一名蛮军士兵从竹桥与地面的缝隙钻进去,蛮军士兵立刻将竹桥下压,撑起了一点,同时缝隙更大。
士兵需要使大力固定竹桥,才能不使竹桥被凛冽的狂风吹走,而那蛮军士兵只感觉背部被巨力压着,背部火辣辣的,似乎骨头都已粉碎。
又一个士兵钻了进去,竹桥下压,蛮兵痛苦支撑,面容扭曲,竹桥被翘起一点。
蛮军一个接一个进去,到了第十七个,竹桥终于被撬了起来,搭上了对岸,竹桥放到地面,下面的蛮兵爬出来,只觉得躯干错位,尤其是最下面一个,完全瘫痪了。
萧芙蓉皱着眉头。
“现在需要一个人过去,将对面桥固定在岸上,还要把串连的白杆枪带过去,给后面的士兵做护栏。”宝儿道。
“我去。”
沙摩柯一步踏出,萧芙蓉没有阻止,只是紧张地看着沙摩柯走上竹桥。
“趴下。”萧芙蓉大声喊道。
竹桥上摇晃的沙摩柯没想到狂风这么强劲,两百斤的身体,差点就像树叶一般吹跑了,急忙趴在了竹桥上,拿着串连的白杆枪一端,小心翼翼一点点向前爬行,后面几十士兵努力压住竹桥,不让竹桥晃动。
沙摩柯趴在竹桥上,仿佛身处云端,入目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阵晕眩,寒风劲烈刺骨,沙摩柯死死抓紧竹桥,手背青筋暴起,眼睛紧闭,紧咬牙关,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竹桥是由十几根竹子并排拼接,与一般乡间大路差不多宽,但是身处万丈悬崖之上,又是另一番感触。
特别是当沙摩柯走到竹桥中央,山涧酷寒的劲风吹拂,前后不着6地,身体维持平衡越来越难,就像走钢丝,而且是万丈悬崖上走钢丝,沙摩柯神经紧绷,几次都感觉腿部酸软,仿佛要脱力一般。
萧芙蓉与所有蛮军士兵一起,紧张地看着沙摩柯向桥头挪动,所有士兵的心跳都随着沙摩柯的挪动战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几个世纪,闭着眼睛的沙摩柯终于感觉触到了泥土,睁眼,寒风吹进眼眸,虚着眼睛,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眼前,竹桥周围是坚实的6地。
沙摩柯挪动着身躯,终于到了对岸,对岸的蛮军轻舒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稍稍得到舒缓。
沙摩柯用绳索将竹桥固定在一丛灌木里,绳索缠遍灌木的根部,对岸的士兵松开手,竹桥没有被山风吹飞,竹桥终于固定在了悬崖上,众士兵脸上露出喜色。
沙摩柯又将白杆枪缠绕起来,两边固定,向对面做了“好”的手势,虽然相距只有三十米,但是喊声,对面很难听见。
第三百六十一章基业之盾,天下之剑
沙摩柯又将白杆枪连接的链条缠绕在灌木丛里,两边固定,向对面做了“好”的手势,虽然相距只有三十米,但是喊声,对面很难听见。
一批蛮军士兵抓着白杆枪横跨两岸的链条,小心翼翼到达对岸,又牵出几根串连的白杆枪链,在竹桥上固定了七八根,整个竹桥看起来,就像一座悬空的加了护索的铁索桥。
蛮军开始大批过桥,每队百人,从早渡到晚,四万大军,在天黑之前,终于越过了这三十米的距离,出现在了先零羌老营的后背。
那用木桩固定的竹桥,仿佛满身是病的老人,残破地横在断崖上,估计用不了几天,狂风就能将其吹的粉碎。
蛮军将士在对岸拥抱欢呼,用各族语言表达着内心的激动,喜极而泣。
从飞雪的高山上往下看,先零羌的碉楼已经隐隐在望,萧芙蓉看着这些士兵,对一旁宝儿喃喃道:“妹妹,你说他们跟着我为了什么?这一次远征,沿途病死摔死的不计其数,他们为了什么?”
宝儿粉嫩的脸蛋也笑着,这时听到萧芙蓉的话,收了笑容,抓着萧芙蓉的手,轻声对萧芙蓉道:“姐姐,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在为夫君作战,而让族人生死,觉得自己自私?
姐姐别想那么多,这次是自愿征军的,只要胜利,爵禄双收,如果族人不愿打仗,也不会来了,我们五溪人生活恶劣,你夫君至少赏罚分明,没有歧视我们,我们素来以命谋生,现在以命谋富贵,不是更进一步吗?”
萧芙蓉勉强点点头,突然问道:“那你也是谋富贵吗?”
“才不呢,我当然是谋好哥哥啦。”宝儿呵呵笑道。
“人家有妇之夫。”
大军找了个山坳躲避严寒,萧芙蓉带着数百蛮军冒着风雪向先零羌老营的背面潜去。
高高的山腰,萧芙蓉和宝儿从一墩岩石后探出头,在雪光中努力分辨山下的羌寨,刺骨的风不断将雪花吹进眼睛里,视线始终不能清晰。
“阿嚏。”
宝儿打了喷嚏,这时花孩儿将一个竹筒递过来:“用这个看。”
宝儿接过竹筒,没有了寒风干扰,借着白雪的光,看清了山下的情景,羌寨靠着山建在一片山坳之中,白雪皑皑,羌寨的碉楼,竹楼和土房,清澈的河流蜿蜒流淌,明珠般散落在羌山的怀抱里,隐约还能看见一些羌人背着竹篓回家。
“姐姐,这必是先零羌老营无疑,大人说了,只有主营才有碉楼,越大的主营碉楼越多,这里有四座碉楼,四五丈高,有一座七八丈的样子,规模很大,我们没走错路。”
萧芙蓉接过竹筒,竹筒的光圈扫在白雪覆盖的羌寨上:“只有三座碉楼,另外一座是一尊神像。”
“那么高的神像?”宝儿惊讶道。
“羌人信萨满的,神像建的很大。”萧芙蓉这也是听刘璋说的。
“那这是不是先零羌的老营啊?”花孩儿问道。
“不清楚。”萧芙蓉摇摇头,翻山越岭这么久,就靠一个司南指示方向,鬼知道走到哪儿来了:“不过我们是沿着地图的方向走的,地图上的标识大多见过,必是先零羌的地盘没错,有三座碉楼,就算不是老营,也必是很大的主营。”
“那还等什么?杀下去吧,深夜杀入,那些羌人还在梦里。”沙摩柯大声道。
“不行。”萧芙蓉摆了摆手:“主公与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两天以后,时间不能错乱。”
“什么?还要在这里待两天?那还不冻死人啊。”沙摩柯苦道。这山上全是雪,估计温度在零下,没有被子,没有火炉,怎么待啊。
“叫大家多喝酒,吃些生姜和蒜,聚在一起睡觉,过两天我们就能在羌寨畅饮了,好了,回去吧。”萧芙蓉最后看了一眼羌寨,带着人回了山坳。
……魏延的兵马没有攻下天水,天水严密布防,姜家冀城为策应,与魏延军对峙,一曰之后,先零羌率两万军来援,天水一带西凉兵力超过三万。
可是无论是姜叙还是天水守将,都不敢对魏延的军队发起攻击,他们在等待“张任”的军队到达,一曰,两曰,三曰。
早就超过了姜叙预计张任到达的时间,姜家又以为川军知道天水有防备撤军了,可是去北原道查探,根本没军队向汉中方向进发过。
川军用兵向来爱出奇兵,姜家和天水守将一下子紧张了,总害怕张任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严密把守天水和周围县城,谨防川军来袭。
只高兴了那些羌兵,他们没有守城任务,只有支援任务,扎好营后,开始在天水郊外四处劫掠。
而刘璋出了北原道之后,没有向北进入天水,而是直向西而行。
入夜,川军在一个隐蔽的山谷露营,清寒的月光洒下来,士兵躺在战马的怀里入睡,刘璋将地图铺在地面上,不时在上面的点上标注。
王煦走过来,向刘璋拜了一礼道:“主公,咳,咳,主公怎么不睡。”
刘璋抬起头看了一眼虚弱的王煦,随口答道:“睡不着,西凉的将士可以抱着马入睡,我可不敢,爬它踢我。”
“呵呵呵,咳咳,咳咳咳。”王煦刚笑两声,又咳嗽起来。
刘璋皱眉道:“先生好像病势颇为沉重,该早休息,恩,先生还是去汉中吧,我派骑兵护送先生。”
“多谢主公好意,不用了,我注定早亡的。”王煦无所谓地道。
刘璋低头看着地图,一边琢磨行军路线和到了西羌后的战事假想,一边淡淡道:“先生这样的大智之人,也相信神鬼之说?”
“非神鬼之说,我和主公一样,病症。”王煦隔着刘璋一米坐了下来,口中道:“我娘是羌女,皇叔应该听说过羌地苦寒,妇人产子,不避风雪,我母亲就是在雪地生下了我,可惜我没有其他羌人幸运,从小落下了病。”
“这就是天妒英才吗?”过了良久,刘璋感叹了一句。
王煦哈哈笑了一声:“以前,我也这样想,天不假时,可是后来慢慢就淡了,能来这世上走一遭,看看翠绿的风景,触摸冰冷的河水,已经是幸运之事,何必强求太多,怨天不公。”
“先生倒想得开。”刘璋道。
“主公想不开吗?”王煦问道。
刘璋在地图上的笔,停顿良久,最终点点头。
王煦叹口气道:“比天妒英才更遗憾的是天妒英主,自官渡之战后,天下大势已明,孙权保守,守成有余,进取不足,马腾韩遂鼠目寸光,不修政事,不修军纪,刘备文武双翼已成,但天下给他飞翔的空间已经不大。
其余皆碌碌诸侯,过眼云烟,天下大势尽归主公与曹操,观两方之势,无论人才,钱粮,军队,人口,赋税,曹操都远胜主公,但是主公也有一样曹操无法比拟的,就是地利,益州有汉中群山天险,荆州有十万水军浩瀚烟波。
这就决定了主公对曹操,始终处于进攻的位置,在战场占据主动,如此一来,胜负之数,实难预料。
只可惜,天妒英主,主公若是不能尽遂大业,这天下最终是姓曹的。”
“天不假时,奈其何?”刘璋道。
“主公血洗世族,原本就是逆天而行,天不假时,或许是因果循环,既然如此,何不继续逆天而行?反正结果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继续逆天而行?”刘璋疑惑,看向王煦。
王煦看了一眼刘璋面前涂鸦甚多的地图,笑道:“王煦尝闻主公勤于政务,自入川营,方知所言非虚,观普天之下,就算是那夹缝中生存的刘备,也比不上主公,主公为何如此?”
刘璋道:“军师黄月英曾言,荆益五年休养生息,然后可出雍凉,下关中,傲视天下。”
“黄月英。”王煦笑了一下:“战樊城,败周瑜,定荆州,天下奇才,主公得之,若物尽其用,可如文王得姜尚,高祖得张良,可是主公当初与军师制定天下之策时,考虑过时间吗?”
“时间?”刘璋眉头一皱,这才想起当初与黄月英定天下之策,的确没有考虑过时间,自己剩下的时间,而是一条常规的天下之路。
王煦向刘璋郑重道:“属下请主公执掌守卫基业之盾,与横扫天下之剑。”
“基业之盾,天下之剑?”刘璋看向王煦。
王煦抬起头,看着夜空道:“基业之盾,乃北控函谷,南掌三江,以雄关水师庇佑荆益雍凉基业,护卫千里沃土,天下之剑,乃西凉铁骑,数十万西凉铁骑,在马腾韩遂手里,就是一把乱砍的利剑,发挥不了作用。
在主公手里,我相信主公一定能用它刺向敌人的心脏,拥西凉铁骑,外收羌氐,再加上川军之步卒,试问天下,谁与争锋?”
王煦缓了口气道:“五年之策,为常策,自身强横,可立于不败之地,乃顺应天道,这也是黄月英军师这样制定策略的原因,但是主公不可以,五年之内,必要收取雍凉,倘若延误,主公基业雾中之花,百年之后,尽化历史烟云。”
王煦咳嗽了两声,收紧领口,按着胸口道:“主公,有些话为臣的不方便说,但是主公应该知道,我刚才说的汉中天险,三江天堑,可以为盾,也可以自困围城,就看君主是否有进取之心。
没有进取之心,偏安一隅,天下分裂,害了百姓,自己也不能成就大业。
而如果除了基业之盾,还有天下之剑,只要不是太昏聩无能的君主,都能挥剑宇内,涤荡天下。
主公已经逆天行事,就不能再拘泥天道,既逆天又顺天,作茧自缚。”
刘璋沉默着,他知道王煦说的是什么意思,五年之内,打下一个俯瞰天下的基业,而不是一个足够偏安的基业,后者,误国误民。
可是,盲目进取,可行吗?
王煦看出刘璋的顾虑,笑了一下,看着山谷外夜风吹动的树木,幽幽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主公有进取之心,就算休养生息,也不会少了战争,就像五溪之战,汉中之战,马上将发生的西羌之战。
王煦真没想到主公能有如此远略,若能收并西羌,不能俯瞰天下,也能俯瞰西凉,原本收服西羌对于以步卒见长的川军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主公却能顺应时势,借助天时地利,集中自身一切优势,让它成为可能。
也许,王煦担心是多余了,主公内心不安分,剑就会不安分,剑不安分,敌人就会不安分,敌人不安分,主公迟早能挥剑断其首。”
王煦说完,手撑着山壁站起来,向刘璋施了一礼,咳嗽着远去。
“天下之盾,天下之剑。”刘璋长出一口气,是休养生息,还是锐利进去?刘璋按了一下脑袋,觉得有些乱,摇摇头,心想还是先打好西羌之战,树欲静而风不止,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明,士兵上马。
探哨来报,“主公,前方小路发现羌骑。”
刘璋与胡车儿,王双,庞柔等将上到山包之后,向下看去,只见一队几十骑的羌兵,向天水方向进发。
“这是去汉区劫掠的羌骑。”王双道:“每次西凉军请羌兵助战,羌人就会正大光明劫掠,以至于雍凉的大小乡村,都要组织民勇相抗,实在可恨。”
“既然可恨,我们就报仇雪恨,这几十骑,眨眼功夫。”胡车儿道。
“不可。”王煦皱眉道:“先零羌数万骑援助天水,这些都是一些小部落前去捡残羹剩食的,肯定不只这一支部队,我们若截杀,必暴露行踪。”
“可是。”刘璋皱眉道:“我们就要从这条道入西羌,如果路上多零散羌骑,如何突入先零羌?”
计划永远是有缺漏的,刘璋事先没料到一些事情,羌人出击汉地,通常是部落聚集,而这次先零羌出兵匆忙,不能聚集,那这些小部落,只好自行前往。
第三百六十二章氐人山谷
“可是。”刘璋皱眉道:“我们就要从这条道入西羌,如果路上多零散羌骑,如何突入先零羌?”
计划永远是有缺漏的,刘璋事先没料到一些事情,羌人出击汉地,通常是部落聚集,而这次先零羌出兵匆忙,不能聚集,那这些小部落,只好自行前往。
羌人都是挣扎在温饱线的人,大冬天能抢点粮食,赚点汉人的雇佣费,何乐而不为。
“可等三天。”王煦道:“等三天,能去天水的羌兵,就该都去了。”
“不行。”刘璋断然拒绝,刘璋和萧芙蓉已经约定了进攻时间,骑兵必须在萧芙蓉进攻先零羌后的两天内赶到草原,光靠步兵是不可能收取西羌的。
“如此……”王煦想了一下道:“属下早年曾游历西羌,知道除了这条道路,还有一条捷径可通西羌,只是。”
王煦欲言又止,刘璋问道:“很难走吗?”
王煦摇摇头,又点点头:“难走是一定,先要顺着山路向下,途中多有绝路和深山老林,而后又要上山,山路陡峭,翻山越岭才能到达西羌草原,可是路难走没什么,这条道路比大路近,时间应该差不多,甚至更短。
只是,在下山与上山之间,有一片广袤山谷,山谷里生活许多氐人部落,氐人保守,不喜生人,恐怕他们不会让我们通过。”
“不通过就打,我就不信那些野人是我们对手。”好厉害道。
王煦笑道:“山谷地形复杂,氐人熟悉地形,骑兵不能冲锋,不会是那些土人对手,两边山势陡峭,若被氐人击败,逃都没得逃,多少羌人和西凉军阀想抢劫那些氐人部落,都是铩羽而归。”
刘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对王煦道:“先生,你看这样可好?我们如果待在这里,反正也要等上三天,不如先去氐人部落,我们不打,看能不能通过,如果不能通过,再折回来。”
王煦点点头:“如此甚好。”
在王煦和一些知道路径的羌人带领下,士兵牵着战马向山下走去,走了一整天,在黄昏时远远看到了群山之间,绿水树林之中,一间间木房矗立。
刘璋正要派几个懂氐人方言的羌兵过去,却看到山下,就在刘璋的军队与氐人房屋群的中间,有两只军队在对垒。
两军各有数百人,拿着各种各样的骨质武器,对着对方依依呀呀地叫骂,不知骂些什么,反正就是在骂。
“氐人军队在征战,好大的规模。”王煦感慨道。
众人都看向他,以为他说的反话,好厉害撇撇嘴道:“我还以为是打群架呢。”
胡车儿不高兴了:“不见得你南中蛮几个山洞打架,就会出动几千上万。”
“你个羌胡子,你说谁是蛮人?”好厉害大怒,好胡车儿纠缠起来。
刘璋不理两人,对王煦道:“先生,你说这是敌人大规模征战,具体多大规模?”
“决定这山谷内整个山谷霸权的规模。”王煦答道。
刘璋沉思一下道:“先生,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这是决定存亡的大战,两只人数又差不多,我们就看准谁胜了攻谁,那败的一方必然感激,我们或许能安全通过氐人区,你说可好?”
“不好。”王煦毫不犹豫答道,刘璋一愣,王煦道:“氐人保守,就算他们在生死大战,当外人插入,他们也是一致对外的,就算两个结有深仇大恨的部落,外人灭了其中一个,另一个部落也不会感激,反而会视为氐人的敌人。”
刘璋点点头,心里又茫然起来,这少数民族就是麻烦,言语不通,风俗不同,打也打不得,求也求不了。
刘璋拿不定主意,决定先看完两支氐人部队打完架,哦,打完仗再说。
刘璋从山上往下望去,突然神色一拧,王煦也眉头紧皱,只见两支氐人军队军容完全不同,一方散乱不堪,拿着棍子骨刺呼号,而另一方竟然排起了军列,几百人排成一个方形军阵。
从武器的长短分析,这支氐人部队还做了兵种配制,刘璋惊讶不已,更加仔细观看。
“咿咿呀。”
“咿咿呀。”
两方氐人呐喊着冲向对方,零散的一方冲的快,军阵的一方冲的慢,却竟然有序。
“嗖,嗖,嗖。”
骨刺做的弓箭射向只穿树叶草皮的敌人,零散的一方不少人受伤,待冲到阵型前方,后方长武器和第一排的短武器配合,形成一道骨刺林,零散的一方前进不得,阵型缓缓推动,前面的敌人纷纷倒在阵型的碾压下。
零散的一方已有溃败之势,就在这时,阵型的一方后队流水般分出,依依呀呀地喊着向零散一方包抄,阵型推动减慢。
就在零散一方崩溃之时,已经被三面合围,包了个圆,零散一方纷纷投降,阵型一方损失微乎其微。
“氐人中有高人。”王煦惊道,看着山下已经在打扫战场的氐人军队,对刘璋道:“虽然是几百人的战争,但是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把握战场时机,这个指挥将军都已经运用非常娴熟,氐人常年不出深山,只懂打猎和放牧,竟然有这等人?”
“是啊,我们羌人一般都不用阵型的。”胡车儿道,羌人冲阵都用锥形冲锋,可那也是最开始排的,冲了之后,就不管了,没人去调配什么兵力,只管往前冲,打不过就各自勒马撤退。
刘璋也有些惊讶,如果氐人真有一个擅长统军作战的人,那整个西羌和西凉,氐人部落可不少,要是全团结起来,说不定是个很大的威胁。
“叫个人下去向胜利方传话。”刘璋下令。
两名羌兵一溜烟向山下跑去,不一会一名士兵跑上来,对刘璋道:“女首领问我们是那里来的部队,羌人,西凉人,哪部羌人,谁麾下的西凉人。”
刘璋看向王煦,刘璋可不知道这些氐人对谁有好感,对谁有仇,王煦想了一下,对士兵道:“告诉他们,我们是烧当羌和西凉北宫止的兵马,去西羌调解先零羌与青衣羌纠纷,向他们借道,事成之后,可给予财货相报。”
两名士兵跑了下去,刘璋问道:“为什么说是这支人马?北宫止与氐人友好吗?”
王煦讪笑道:“实在汗颜,我也不知道这些氐人和谁友好,憎恨谁,氐人保守,按理来说,就没他们友好的人,谁侵犯他们,就恨谁,这样一来,羌人和西凉军都很危险,无论是先零羌还是青衣羌,无论是马腾还是韩遂,都打过氐人的主意。
而烧当羌是西羌最偏远的部落,北宫止是驻扎小方盘城的玉门都尉,和西域人来往,基本不参与西凉争斗,也就是说这两只人马在氐人眼里应该是中立的。”
“我认识北宫止,我证明,我爹贩玉过境,还和他喝过茶。”西域女孩急忙插嘴道,生怕别人不误会她是胡商的女儿……
刘璋点点头,不一会,两个羌人上来了,对刘璋道:“女首领说她不信,烧当羌僻处偏荒,北宫止热衷收取胡商之税,两边加起来不过一万骑,怎么可能倾巢而出,还说主公你不要玉门关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王煦肯定地道:“这个所谓女首领,绝对不是山谷氐人,这山谷氐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连北宫止和烧当羌的兵力都能计算出来。”
“那就照实了说吧,我们川军更不可能冒犯过氐人。”刘璋道。
“不可。”王煦道:“氐人说什么也是草原人,对草原上的势力,羌,西凉等更有亲近感,说是川军,他们会感到更加陌生,保持戒备心。”
王煦想了一下,对士兵道:“告诉那女首领,我们就是北宫止的人,如今西凉二十万大军伐川,玉门关有上千卫兵把守,可保无虑,所以受许昌曹丞相之托,特来调停西羌之争,共同伐蜀。”
不一会儿,两名羌兵再次气喘吁吁跑上来:“女首领说叫主事的人下去,随从不能超过百人。”
“主公不可。”王绪急声道:“这些野人,生姓野蛮,毫无章法,要是他们暗害主公……”
“无妨。”王煦道:“氐人虽然保守,戒备心重,但是这也是他们恶劣的生存环境逼出来的,周围羌人西凉人的势力都比他们大,他们不得不保持戒备,但是氐人本身很善良,不好战。
而且,氐人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也才几百穿着树皮的人,这些氐人要拦住一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