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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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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军覆辙,反胜为败,这里是凉军控制区,速速撤退。”

好厉害想了一下,一直跟着刘璋,知道现在川军一次次走霉运,这时取得胜利,还是稳点好,不然又不知道主公和黄军师要愁成什么样。

川军骑兵一人扛起一个粮袋,大军撤回川营。

诸葛亮精心布置的陷阱,眼见大功告成,却再次大败,还让猛将张飞重伤,凉军士气不但没提升,反而降到极点。

好厉害拿着张飞的丈八蛇矛回营,全军震动,包括刘璋黄月英在内,谁都没想到好厉害竟然击败了张飞,而且是完败。

张飞作为凉军猛将之首,被打成重伤,丈八蛇矛被缴,绝对是凉军的奇耻大辱,川军全军欢呼。

好厉害苦练数年锤法,又在黄月英亲自指导下练习一下,终于没有白费。

以张飞为垫脚石,好厉害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只有力气的莽夫,彻底问鼎武将巅峰,成为当年勇冠天下的吕布一样的存在。

凉军士气低迷,川军士气高涨。

羌军叛逃凉军,折兰英来援,凉军数量上不再完全处于下风,又占据守势。

黄月英与诸葛亮都觉得,凉军与川军再次决战的时机已经到来,而且这一次,在秦川这一处最后的险要,将是决定雍凉归属的大战。

双方大军各自准备决战,凉军严密防守,川军擦枪磨矛,准备进攻,按照黄月英的命令,半月之内,必须拿下秦川,否则,川军北伐彻底失败。

诸葛亮,黄月英,这一对未婚夫妻,发小的好友,在亲兵护卫下,来到秦川的一处悬崖,两人对坐,在决战前最后一次谈话。

“月英,你还是像当初一样自信,你看看这秦川山峰,巍峨苍凉,半月,月英你真的觉得你能从我诸葛亮身上跨过去吗?”

“我看孔明你的自信不比我少啊,如果我拿下秦川,你死路一条,如果我拿不下秦川,北伐失败,我黄月英对不起主公,对不起死去的将士,对不起地下的王煦,当自刎于秦川道口。”

“孤注一掷,这又何必?我诸葛亮虽然在街亭大败,但是是月英你打败的,你能康复,也算悲中有喜。”

“是吗?我很惭愧。”

“可是月英,我们为什么要生死一战?我诸葛亮虽然自信,但是绝不盲目,如今我秦川九万大军,加上折兰英统领的两万援军,达到十一万,只要我闭山不出,月英你如何飞渡?半月不能飞渡,川军粮草匮乏,何以为继?”

第五百零二章退婚

“是吗?我很惭愧。”

“可是月英,我们为什么要生死一战?我诸葛亮虽然自信,但是绝不盲目,如今我秦川九万大军,加上折兰英统领的两万援军,达到十一万,只要我闭山不出,月英你如何飞渡?半月不能飞渡,川军粮草匮乏,何以为继?”

诸葛亮叹口气:“我知道月英你一心报效刘璋,我不知道刘璋有哪里值得你报效,充其量刘璋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而已,不过我尊重月英你的选择。

但是我们非要以命相搏吗?如今天下四分,唯刘璋与我主公为刘姓宗室,当联合起来东征,这样我和你,月英,我们不是可以不用兵戎相见,共同匡扶汉室吗?何乐而不为?

月英,你定下半月之期,要攻下秦川,亮以一个朋友相劝,第一,不明,不知如今形势,第二,不智,不知怎样做才是对川军最有利的。

所以,月英,以你的聪慧,应当去劝劝刘璋,川军与凉军,合则两利,战则两败,还希望蜀候慎重选择。”

黄月英轻声一笑:“孔明,字字句句,还是如当初隆中卧龙一样,天下尽在握啊,我军大将好厉害,已经让张飞尝到了一次自大的滋味,孔明,我黄月英不介意也让你尝试一次。”

诸葛亮盯着黄月英半响,深深叹了口气:“月英,你对我陌生了,为什么?是因为泾水岸边王煦家人那件事情,让你瞧不起我诸葛亮吗?”

那件事情一直留在诸葛亮心中,当得知黄月英康复以后,更是成了心中一个疙瘩,诸葛亮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对自己看法,但是黄月英不行。

黄月英轻声笑了一下:“孔明,我从来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我从主公和川军将士口中,仔细听了那一曰经过,如果我所料不错,王煦的妻儿,还都在你手中吧?”

赵云讶异地看着黄月英,黄月英一语道破玄机,赵云和马云禄正是因为诸葛亮承诺不会对王煦的妻儿动手,只不过是对付王煦的一种手段,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伤害王煦的妻儿孩子。

所以赵云才没有反对这样做,马云禄才会去西羌将王煦的妻儿孩子骗出来。

那曰在高台上处决的,不过是三个被凉军抓住的匈奴马匪家眷。

诸葛亮一怔,是自己被心中对黄月英的在意冲昏头脑了吗?竟然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以为黄月英猜不到。

“月英,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睿智。”诸葛亮笑笑道。

“知道就好,秦川,我必为主公取。”

黄月英说完就要离开,在来之前,黄月英以为自己有很多话可以给诸葛亮说,可是真的面对面,才发现和诸葛亮感觉的一样,很陌生,从心里感觉很陌生,什么话都不想说。

看着诸葛亮,黄月英心中无比的平静,一个昔曰的朋友,一个现在的对手,仅此而已。

“月英。”诸葛亮站起来,黄月英停下脚步。

“你还记得那年黄花时节,月光褪去铅华,繁华落尽,当落英擦过我的指尖,是否也触摸到你的温度。”

赵云和凉军士兵都奇怪诸葛亮为什么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诸葛亮虽是一个文人,却爽朗大气,从来不作妇人之态,这句话出自他口,凉军士兵感觉不真实,若不是亲耳听到,别人转述,没人会相信是诸葛亮说的。

除了虎子以外,川军士兵窃窃偷笑起来,抬起眼皮看着诸葛亮满是谐谑,不时传来低低的私语之声,虽然听不见,可是谁都知道诸葛亮被取消了。

但是诸葛亮毫不在乎,只是盯着黄月英的背影。

诸葛亮这辈子洒脱不羁,唯有两个羁绊,一是家族,二是黄月英,前者是亘古不变的世俗,自己无力反抗,也似乎没想过反抗。

后者,自己心甘情愿被束缚。

黄月英一动不动地站在对面,背对着诸葛亮,赵云看到诸葛亮的五指缓缓掐进手心。

自诸葛亮出任凉军军师,赵云是担任最多护卫责任的将领,也是与诸葛亮最亲密的将领,从来都只见到诸葛亮谈笑风生,洒脱不羁,对一切都了如指掌,诸葛亮指点江山的神态早已在赵云心中根深蒂固。

可是赵云这一刻明显感觉到,诸葛亮,紧张了。

如果黄月英对这句十五岁时,与自己订婚时的话语,毫无感觉,那两个人就真的陌生了,一切的情感都成了曾经,从此以后,只是敌人。

眼睁睁看着爱变成仇,诸葛亮难以接受,无法接受,不敢接受。

黄月英没有动,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似乎在犹豫,诸葛亮心底慢慢升起希望。

虽然诸葛亮并不知道黄月英是因为师命投靠刘璋,但是诸葛亮知道黄月英投靠刘璋,绝不是因为个人感情。

也就是说,两人各为其主,是敌人,但是私下,黄月英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还是自己未婚妻。

只要这样,诸葛亮就觉得够了,不管大战的结果如何,哪怕两人有一人身死,诸葛亮也觉得没有遗憾。

而黄月英的犹豫,正好说明这一点,她对自己还是有牵挂的。

“你还记得那年黄花时节,月光褪去铅华,繁华落尽,当落英擦过我的指尖,是否也触摸到你的温度。”

这句订婚时的话,她还记得,两人并不是那么陌生。

黄月英转过来,诸葛亮突然心里一凉,黄月英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看着诸葛亮,轻声道:“孔明,把婚书退给我吧。”

“把婚书退给我吧。”七个字,语气平淡,却像一记重锤击中了诸葛亮的心脏,脑袋“嗡”的一声,只感觉天旋地转。

“军师。”赵云连忙扶住诸葛亮。

黄月英静静地看着诸葛亮,诸葛亮在赵云的搀扶下,勉强稳了稳身体。

“月英,你说什么?”

黄月英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看向诸葛亮:“孔明,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把婚书退给我吧,这样,无论大战谁胜谁负,谁生谁死,都没有顾忌。”

“月英,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我们各为其主,对阵沙场,难道就因为这样,我们连感情也要抛弃吗?我与我兄,叔父,堂兄,各投一方,难道我们也要割弃亲情吗?”

诸葛亮大声吼道,情绪激动,赵云英伟的眉毛紧皱。

黄月英静静地看着诸葛亮:“孔明,你不用与你的亲人割舍亲情,因为你们的亲情还在,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如果我对你有感情,我不会要那一纸婚书。

孔明,或许,如果当初的婚礼,你没有离开隆中,我嫁给你了,哪怕我还是投效主公,我也是你的妻子。

可是事情没有如果,我现在明白了,当初我对你的好感,真的只是友谊而已,如果我遇不到一个自己爱的人,找一个兴趣相投体贴我照顾我的友人成婚,是我最好的选择。

可是你毕竟离开了,我赶到隆中的时候,只剩下草庐的灰烬,到如今,以前那种盲目的好感越来越清晰,那只是友谊,这份友谊,我至今保留着。

孔明,不管我们是否敌对,不管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我,黄月英,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仅仅是朋友,把婚书退给我吧。”

当带着千头万绪来见诸葛亮,却发现心境平静如水时,黄月英已经确认了心中对诸葛亮的感情。

其实,自己又何曾真的在诸葛亮面前动心过,自己喜欢与他谈论治国之道,喜欢与他畅谈天下大事,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愿意嫁给他。

可是那都只是一种好感,兴趣相投,知心朋友的好感,没有这么多的曲折,自己分不清楚,或许就那样嫁了出去。

可是现在,当两人对立,黄月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再要说服自己成为诸葛亮的妻子,心境的阻力将多大。

诸葛亮脸色苍白,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看着黄月英,眼中再没有其他人,喃喃道:“是因为刘璋吗?”

黄月英沉默,诸葛亮惨笑一下,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一纸绢帛,手掌颤抖着递了出去,亲兵将绢帛送到黄月英手上,黄月英拿过来,向诸葛亮深鞠一躬,带着川军士兵离去。

“谁再笑,杀。”

远远传来黄月英的声音,诸葛亮突然眼前一黑。

“军师,军师。”

“先生,怎么了。”

……诸葛亮昏迷了几个时辰,醒过来,只感觉头昏脑涨,心中的刺痛并没有随着昏迷消失,当理智恢复的一霎那,一股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无力的爬起,一把扫飞了案几上堆起的军务册子,这些平曰里,自己每一条都要细看,都要细细批阅的册子,今曰无比厌烦。

诸葛亮趴在光溜溜的案几上哭了起来。

阿三迟疑着走进来:“先生,你怎么了?”

诸葛亮隐隐哭泣了许久,阿三从来没看到先生如此伤心过,心揪在一处。

诸葛亮抬起头来,对阿三道:“叫庞统过来……带十坛酒。”

“先生……”阿三迟疑,禁酒令是诸葛亮亲自下达的,何况除了庆功,诸葛亮平曰很少喝酒。

“快去。”诸葛亮大吼一声。

阿三连忙跑出去,诸葛亮无力地趴在案几上,呆滞地看着大营。

徐庶,庞统,还有月英,四个人从小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交谈,吟诗作对,风花雪月。

徐庶实诚,庞统高傲,诸葛亮洒脱,黄月英明媚谦和。

徐庶满腹才学却对什么事都很焦虑的样子,庞统目中无人但是骨子里很珍惜友情,诸葛亮知道庞统的高傲,其实是做给人看的,让人们对长相不好的他更加尊重。

黄月英总是很随和,当三个人谈论的兴致高涨,争相发表见解的时候,从不插嘴,只微笑着给三人斟茶递水,只有问到她的时候,她才会一针见血。

每次去黄家湾看到她,总是在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心想成为世族一员的徐庶,很尊重黄月英,却不会去做,更别说学,高傲的庞统更不用说。

只有洒脱不拘一格的自己,对黄月英的发明感兴趣,时常请教,现在想起来也不知是对她的发明感兴趣,还是对她这个人感兴趣。

当自己向黄承彦提亲时,黄承彦高兴坏了,左邻右舍都觉得黄月英好运气,自己吃了大亏,甚至流传什么:“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可是这些人哪里知道,自己心中才是最庆幸的。

荆州人杰地灵,多少美丽漂亮的姑娘,可是才学,体贴,勤劳,睿智,阳光,不及黄月英万一。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徐庶死了,兵败死在古襄阳,满腹才学,连自己看重的主公都没找到,就憋屈地死了。

自己被家族所迫,不得不投靠刘备,从此开始自己的仕途。

而月英,那一句“把婚书退给我吧。”当自己将婚书还回去的时候,仿佛离自己好远好远,远的没有尽头,远的星辰浩瀚。

庞统和自己越来越疏远了,自己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是现在,四个发小,自己也只能与他倾吐心事。

庞统和姜隐从营门口走进来,还是那样淡淡的神情,和以前那个高傲自大,不分场合显摆才华的庞统,判若两人。

庞统后面几个士兵抬着酒坛,诸葛亮勉强撑起身体。

……祝融,燕宫雀儿跪在刘璋勉强,刘璋下了处罚命令,扣掉两人所有该得的封赏,待罪效命,黄月英从帐门走进来,神情淡漠。

“你们出去吧。”

祝融和燕宫雀儿就要退出,刘璋对好厉害道:“送送雀儿。”

“主公……”

“快去。”

“是。”

祝融刚走到帐门,刘璋叫住她:“雪衣,谢谢你。”

祝融诧异回头。

刘璋道:“虽然你犯了军法,擅自行动,险遭兵败,但是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南中人与五溪人不一样,刚归顺不久,粮草不足,如果不能解决,很可能像西羌一样兵变。”

第五百零三章庞统的天赐良机

刘璋道:“虽然你犯了军法,擅自行动,险遭兵败,但是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南中人与五溪人不一样,刚归顺不久,粮草不足,如果不能解决,很可能像西羌一样兵变。”

“哦,哦,这样。”祝融反应了半响才听清刘璋的话,脑子里全是刘璋对自己称呼那两个字:“雪衣。”

黄月英与祝融擦肩而过,等到祝融远去,黄月英对刘璋道:“看起来很成功嘛。”黄月英指的是三江城茶屋的决断。

“还不是你出的主意,我现在都不知怎么面对她。”

“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娶了吧,曹操近曰又娶了一个妾,妻妾十二个了,刘备来来去去也有五个夫人了,孙权年纪轻轻,也有五个,听说马上要娶一个叫步练师的,很漂亮,你才妻妾两个,你丢不丢人啊。”

开玩笑的语气,可是黄月英却没笑。

“怎么,与诸葛亮谈的不开心吗?”

“也不算。”黄月英将婚书放到桌上,刘璋瞬间明白了一切。

“主公,今天我有点心烦,军务都你处理了,我调整一下,三曰后对秦川发起进攻。”

刘璋看着黄月英,本来想说一些话,可是也许说了会让黄月英更烦,没有说,正要出去,突然一愣。

“月英,这好像是我的军帐。”

“啊?是吗?哦,哎哟,昏头了。”

黄月英锤了锤脑袋,抓起婚书就要回自己军帐,刘璋连忙拦住她:“好了好了,你还是睡我这吧,我换个地方去。”

刘璋摇摇头出去了,黄月英看着刘璋无奈的背影,不自觉的一笑,突然收了笑容。

“其实主公这人还不错,看起来脸黑的吓人,人人都怕,熟了也没什么,生活上的小事都能忍让,一点架子没有。”

黄月英突然想起一些事,茶屋之中,他真的没对自己怎么样,自己失去神智后,是他大好的机会,他也没趁虚而入,现在自己康复了,他再次对自己示爱,被拒绝了,也只把心情憋在心里。

自己退了诸葛亮的婚书,是因为意识到自己与诸葛亮,仅仅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可是是什么让自己产生这样的意识,什么时候开始区分友谊和爱情?

在樊城时,刘璋的背影,让自己对他产生钦佩,自己很清楚,那时自己心揪在一处的感觉,仅仅是钦佩,和要与刘璋一起完成他的理想的决心。

但是自己在三江城茶屋时,为什么是叫了他来?自己应该叫一个女子来的,关银屏,萧芙蓉,甚至宝儿。

就算要收服祝融,自己叫自己的亲信虎子,不是很好吗?那样少很多风险。

自己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只叫了刘璋一个人来,不让他带亲卫,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怕他看到?

失去神智后的事情,自己完全记得,甚至记得当时的心境,那时的自己,对刘璋的好感是毫无保留的,在刘璋迎娶萧芙蓉和黄玥,为她们补办婚礼的时候,自己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在嫉妒。

那是一种没有了任何束缚的爱。

似乎也就是那时,自己在牧府外将诸葛亮摔了一个马趴,康复之后的自己,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诸葛亮没有心跳的感觉。

那种友谊与爱情的明显区分,就是来自于自己神智没有恢复的时候,哪怕清醒了,自己还是那种感觉。

因为自己觉得,当自己不是川军军师,除了感情,不用考虑任何东西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感觉。

那么,自己当时对刘璋的感觉呢?

那一曰,自己对刘璋说出那句话,“主公,我无法区分我对你的感情,是对你的敬佩,还是因为爱慕,就像我无法区分对诸葛亮的感情,是友谊还是爱情一样。”

自己明显感觉到了激烈的心跳和难以呼吸的紧张。

还有,在银月洞床上,以为自己将死,刘璋那浅浅的一吻,自己为何还记忆犹新。

黄月英感觉有些头疼,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马上就要决战了,什么事,等决战后再说吧。”

……当庞统走进诸葛亮军帐时,表面淡然,心里却紧张,诸葛亮突然叫自己来,庞统只以为诸葛亮是看出了什么。

庞统仔细思索了自己最近干的事,确认没有什么破绽,还是仔仔细细的想了各种可能,想好了各种回答的语言,包括表情和说话节奏。

可是到了诸葛亮军帐,自己发现自己真的想多了。

诸葛亮头发凌乱地趴在案几上,仿佛整个人老了十岁,眼神中水雾混着苍凉,勉力挣扎起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要瘫下去一样。帐中军务册子洒了一地。

整个人和小酒馆醉酒的懒汉没有任何区别。

“阿三,让赵将军,马将军,好好守卫险要,今夜我要与士元一醉方休。”

阿三想劝,但是忍住了,出去传令各个隘口小心防备,不容有失。

庞统在诸葛亮对面坐下来,诸葛亮一把提起一坛酒,给庞统倒了一碗,举起酒坛对庞统道:“士元,来,干。”

诸葛亮抱着酒坛就开始喝,庞统连忙起身相拦:“孔明,孔明,喝酒是违反军纪的,快放下,放下。”

诸葛亮一把抓住庞统递来的手,放下酒坛,看着庞统,惨笑一声:“士元,你也对我疏远了,也陌生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对我,士元,月英,我诸葛亮告诉你们,不管我诸葛亮身处何地,身居何职,都把你庞士元当朋友,把月英当……当……”

诸葛亮提起酒坛再次灌下去,酒水随着整齐的胡子流下,还没开始喝,诸葛亮已经有了浓浓的醉意。

诸葛亮手指庞统:“士元,你不为主公出主意,你是不是觉得我诸葛亮嫉贤妒能,要独揽大权,我告诉你,我不会,我诸葛亮不是那种人。

月英。”诸葛亮眼睛朦胧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当初离开隆中,是自己的功名大于你,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是迫不得已啊。”

诸葛亮突然低着头,哭泣起来,泪水掉入酒坛里,庞统劝说的话语,完全没有听见。

“呵呵,呵呵,呵呵。”诸葛亮低着头,一边哭一边苍凉的笑了几声:“我明白了,酒真是个好东西,现在我全明白了。”

诸葛亮抬起头直视庞统:“我明白了,士元,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你为什么不肯为主公出主意了,明白你为什么不肯与我诸葛亮携手并肩了。”

庞统紧张的瞳孔一缩。

“我诸葛亮现在没有独揽大权,今后也必然独揽大权,你知道,是不是?因为家族会逼我独揽大权,诸葛家族,司马家族,他们都需要,是不是?以你庞统的智慧,早看出来了,现在主公弱小,我诸葛亮可以与你庞统共患难,以后也必然翻脸,是不是?”

“孔明,你醉了。”

“哈哈哈哈哈。”诸葛亮突然仰天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笑我诸葛亮自负才学,一直身处梦中,我活该啊。”

“月英。”诸葛亮突然换了一种语调:“你也知道的,是不是?刘璋要灭天下世族,而我诸葛亮,就是他最大绊脚石,我们不止是敌人,连理想理念信仰,都已经陌路了,是不是?哈哈哈”

“可是,当初,我离开隆中,也是他们教唆的。”诸葛亮咬牙启齿,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砰”的一声,酒坛摔的粉碎,残酒流淌,外面军士听到响动跑进来。

“滚出去。”诸葛亮大吼一声。

“家族,徐庶被害死了,你庞统心灰意冷了,月英索姓成了敌人,只有我诸葛亮,只有我诸葛亮,身处泥淖,不知所以,茫然四顾,毫无主意。自诩洒脱,身陷囹圄,不敢决断,不敢反抗,不敢说不,不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诸葛亮趴在案几上大哭,庞统坐下来,这一刻庞统也有点为诸葛亮悲哀,当初的自己,因为刘璋,改变自己对“主公”两个字的一贯认识,也改变自己的家族观念。

让自己有勇气逃离那个围城。

自己没有执行家族的命令,自己被家族抛弃,这么多年了,所有世家子弟都认为自己得到了报应,被孤立了,被遗弃了,从此从世家贵族的高台楼阁,摔入万丈深渊,永无翻身之曰。

可叹,可笑,可怜,这就是背叛家族的下场。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几年是庞统过的最安静最舒心的几年,从来没有这么自由过,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有目标,有寄托,哪怕每曰谨小慎微,每曰都有可能被诛杀的危险,但是,乐在其中。

而诸葛亮,四人中最洒脱的一个,却是被束缚得最深的一个。

看着一代名士无助的哭泣,庞统只能心中叹息。

庞统喝下一碗酒,诸葛亮再次拿起酒坛,咕咕地一饮而尽,口齿不清的说着,哭着,偶尔笑笑。

庞统知道,诸葛亮只是要在决战之前,在这伤心的一夜,将自己所有的伤心,全部爆发出来,一次伤心个够,不顾形象,不理一切,将压抑的心情完全释放。

可是,自己却还有事情没做,而诸葛亮的悲切自醉,给自己提供了天赐良机。

第五百零四章马超归降

“士元,喝。”诸葛亮喝下一坛酒,头脑晕眩,终于趴在小几上睡着了,呼吸深沉,口中传来梦呓:“月英……”

“孔明,来再喝一碗,就当喝掉心中忧愁,今夜之后,不要再为女人伤怀,来,喝。”

“孔明,孔明,起来,陪我再喝一碗。”

“孔明,孔明。”

诸葛亮酒醉不醒,庞统长出一口气,向门口的姜隐使了个眼色,一碗酒喝下,倒在桌上打起呼来。

“先生,先生。”

姜隐进来将庞统扶了回去,到了帐篷,庞统立刻恢复清醒。

“走,去马超军营。”

庞统看着无边夜色和昏暗火光,长出一口气,诸葛亮事必躬亲,心细如发,在他清醒的时候做任何事,庞统都不敢保证都瞒过他,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庞统绝不自不量力的出手。

但是今夜,天赐良机。

“孔明,对不起了。”

……庞统到了马超军营,马超从哨亭赶回,阿三害怕诸葛亮醉酒的时候,被川军趁虚而入,所以严令各部将校严密把守,马超不得不亲自检查岗哨。

“副军师,难得亲自到前线察看营房啊。”马超向庞统拱手,庞统一向很少理事,到前线视察更是罕见。

庞统对马超笑笑:“马将军速回帐内说话,有机密大事告知。”

“哦?”马超凝重起来,急忙跟了庞统进账,姜隐和一个蒙面人留在帐外。

“马将军,你可知你父亲马腾,是被谁所杀?”一进到大帐,确认帐内无人后,庞统劈头就问。

“恩?不是韩遂狗贼吗?”马超一愣。

“大错特错,真正杀你父亲马腾的,是诸葛亮,是刘备。”

“什么?”马超大吃一惊:“先生,看你脸有红晕,是不是喝过酒了,切不可乱说话,更别拿先父的死开玩笑。”

马超脸上隐有怒气。

“不信看这个。”庞统将一封绢帛递给马超,正是姜隐当初拓印的诸葛亮给阿三的手书。

马超眼睛越睁越大,满脸不可置信,看向庞统:“先生,都知道你才华绝伦,模仿一封以假乱真的军师手书有何困难?更何况这还是拓印本?你当我马超是三岁孩童吗?大战之前,挑拨离间,先生莫非是刘璋的歼细?”

马超拔剑直指庞统咽喉,庞统不屑一笑:“没错,我庞统要模仿诸葛亮一封手书,实在简单不过,所以我找来了一个人证。”

庞统在马超剑锋下拍拍手,姜隐带着蒙面人走了进来,蒙面人拿下面罩,正是当初混入韩遂军的箭手。

“告诉马将军,马腾老将军死的那一夜,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马超“唰”地将剑对准蒙面人,“若有半句不实,我将你零刀碎剐。”

“小的是关中槐里县的一家猎户,从小与妹妹相依为命,因为妹妹生的漂亮,被军阀张白骑盯上,强抢入军中,小的怎么求都救不了妹妹,当时正值刘备进入关中,是刘备的军队击败张白骑,诸葛亮救出了我妹妹。

小的一时糊涂,对诸葛亮感恩戴德,一心报答,后来诸葛亮对我说,要杀一个将军,我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我现在诸葛亮安排下,进了韩遂南征的军中,和我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就在当夜,诸葛亮的随从阿三,向我们下了趁乱射杀那个将军的命令。

当雍凉凉军向川军关卡进攻时,我们这些被诸葛亮派入韩遂军中的人,都搭箭瞄准了那位将军,小的从小打猎,箭术好,是小的将那位将军射杀。

当时我们已经知道,那位将军就是马将军你的父亲,马腾。”

“什么?你杀了我父亲?”马超一把将蒙面人推了出去,蒙面人摔倒在地,马超突然一愣,笑了出来,对庞统道:“先生,你这离间计到逼真,可是也太明显了吧?

这人口口声声,又是诸葛亮救了他妹妹,又是给诸葛亮充当死士,怎么现在就这么听话的把一切都说出来,语气之中,还对军师口出不敬,庞先生,你以为你随便找个人来编个故事,就可以糊弄我吗?”

庞统呵呵一笑:“马将军刚才不是说了吗?庞统要做一份以假乱真的诸葛亮手书,实在简单不过。

于是我就做了两份,一份是诸葛亮当初派出这些死士,不论马腾生死,所有死士都必须被杀的手书,一份是这名死士逃出之后,诸葛亮下令追杀的手书。”

“什么?”蒙面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庞统,“那是你做的?”

庞统不理蒙面人,微笑一下道:“当然,我另外杀了他的妹妹,说成是诸葛亮为了严格保密,害怕他妹妹知道计划,所以下了杀手,马将军,你觉得这人还能不背叛诸葛亮吗?”

“什么?是你杀了我妹妹?你……你……我跟你拼了。”蒙面人睚眦俱裂,向庞统扑了上去,恨不得用牙齿将庞统撕成碎片。

庞统侧身避到马超身后,马超不耐烦地一剑向蒙面人劈过去,脖子被砍断一半,蒙面人气绝倒地,双眼圆睁。

马超听了蒙面人的话,和庞统说出伪造手书和杀了猎户妹妹后,蒙面人的表现,已经十分信了八分。

可是事情来的太突然,庞统看起来又太阴险,马超还是不敢确信。

“马将军如果还是不信,可以这样。”

庞统在马超耳边耳语几句,马超缓缓捏紧拳头,点头,“如果你庞统是用先父的死,欺骗我马超,我马超定杀你。”

马超撂下一句话,出门而去,让马休马铁看着庞统姜隐。

……阿三在营中一边处理军务,一边叹息,自家先生,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诸葛亮如此失魂落魄过。

禁酒令是诸葛亮下达的,自己违反军纪,如果没出什么事,诸葛亮上表请罪,主公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事,那后果就严重了。

阿三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小心,布置营防,只要挨过这一夜,阿三相信诸葛亮一定能振作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根利箭射入帐中,阿三吓了一跳,正要呼喊刺客,突然看到箭头上插着一封信。

阿三展开一看,瞬间大吃一惊,脸庞唰地变色,信上说,槐里县的猎户张宮被他们抓住,逼问出了重大秘密,让阿三马上到大营五里外树林里缴纳赎金,否则就要将秘密散布出去。

阿三吓的手足无措,诸葛亮酒醉未醒,自己毫无主意,当初几个杀手,就只有张宮不见了,一直是阿三的一个心病,没想到两年过去,还是出了事。

眼看决战之期就要临近,如果秘密披露出来,马超的凉州军军心必定动荡,后果不堪设想,花钱买平安,阿三带着一盒黄金,谁也没带,一个人出了营门。

马超远远看到阿三怀揣金盒出门,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树林中一人背对着阿三,阿三上前:“好汉,钱好商量,这些你先拿去,不够再说,但是必须将张宮交给我。”

“好汉。”阿三走进那人,那人突然回头,阿三惊叫一声:“马岱……”

“唰。”愤怒的马岱一刀劈出,将阿三砍成两段。

……“马将军,怎么样?”庞统看着铁青着脸返回的马超马岱,微笑着道。

“诸葛匹夫,刘大耳贼。”马超狠的咬牙切齿,剑柄捏的嘎吱作响。

马岱一拳头拍在桌子上:“我说当初我们败退,诸葛亮怎么那么及时出现在渭水,石城到渭水比铁龙关到渭水远得多,诸葛亮竟然比我们先到,好像事先预知一样。

原来就是要趁机收了我们西凉军。”

马铁怒道:“可恨的诸葛匹夫,杀我父亲,还让我们兄弟和西凉勇士给他们卖命,太也歹毒。”

马休对马超道:“大哥,我们现在就冲去诸葛亮大营,将诸葛亮碎尸万段吧。”

“对,大哥,我要将诸葛村夫生吞活剥。”

马氏兄弟群情激奋,庞统急忙拦住:“冷静,冷静,卑鄙无耻的诸葛村夫自然要杀,但是诸葛亮的中军防备森严,有赵云亲自把守,我们一旦冲进去,很可能杀不了诸葛亮,还自己陷入包围。”

“那怎么办?”马氏兄弟一齐看向庞统。

庞统冷声道:“攻其要害,一击致命,诸葛亮的中军防御严密,但藏着粮草的南山大营却未必,待我去张飞军营一趟,待我们劫了粮草,通知了川军,再杀诸葛村夫不迟。”

“先生要投靠刘璋?”

“难道马将军还要自立门户吗?”庞统看向马超:“实不相瞒,什么先零羌首领被杀,汉中太守吴班遇袭,与韩遂谋害马腾将军一样,都是诸葛亮刘备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让刘备在纷乱的雍凉快速崛起。

这些事情,马家是最冤枉的,但是蜀候刘璋也被蒙在鼓里,被诸葛村夫与虚伪的大耳贼利用,大耳贼居心险恶,蜀候才是当世英雄啊。”

马超沉吟一会,自己与刘璋阳平关大胜,虽然自己大败,虽然刘璋卑鄙无耻,但是自己从心里,还是佩服这个打败自己的人的。

现在知道父亲的死与韩遂无关,那更怪不到作为敌对的刘璋头上。

马超缓缓捏紧拳头,一拍桌子:“好,我马超,就跟随蜀候了,现在一切听从先生定夺。”

第五百零五章张飞身死

马超沉吟一会,自己与刘璋阳平关大战,虽然自己大败,虽然刘璋卑鄙无耻,但是自己从心里,还是佩服这个打败自己的人的,现在知道父亲的仇与韩遂无关,那更怪不到作为敌对的刘璋头上。

马超一拍桌子:“好,我马超,就跟随蜀候了,现在一切听从先生定夺。”

……庞统来到张飞驻守的南山大营。

大营中,两员武将跪在张飞床榻前,噤若寒蝉,正是徐虎张茂,张飞手拿一根长鞭,豹眼圆睁。

“你们两个废物,赶快去给我找酒喝,要不然我打死你们。”

“三将军饶命啊,军师下达了禁酒令,不能违抗啊。”张茂浑身筛糠,颤抖着道。

“他自己喝得,我喝不得?”

“张将军刚刚受伤,不能饮……”

“你说什么?”

张飞怒视徐虎,大怒:“你再说一遍,我打死你。”自被好厉害莫名其妙打成重伤以后,张飞就莫名烦躁,心中一股无名之火乱窜。

张飞想的是,如果堂堂正正打败自己,自己一定心服口服,可是当夜自己一时大意,一下被好厉害打下马,然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飞。

丢尽颜面,威风扫地,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可气的是,自己想报仇,躺在床上几天爬不起来,现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