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鼎盛,加上你劣迹在前,他们不会收留你这个不忠不义之徒,到时候被川军扫地出门,天下没人收容你,你就是丧家之犬,丧家之犬……”
王越已经走远,吴俊骂了一声:“混蛋”,气愤地坐下来,其他将士安静的可怕。
泪痕剑出鞘一次,就是一次诀别,在拔出泪痕剑的时刻,王越就已经打定主意离开吴俊了。
帮助吴俊杀出重围,只是尽最后一次本分,也算是诀别之礼。
……
刘璋率领大军返回长安,大批匈奴俘虏和曹军俘虏押解过街头,周围长安百姓纷纷出来观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当初川军宣布了刘璋死讯,公布了刘璋的病,长安百姓可都知道川军在暗中征集治头痛的偏方,现在才知道是为刘璋征集的。
这样映合之下,长安百姓已经相信刘璋死了,更何况川军都已经全军白素,官员和将军都穿上了白袍。
关中乱了十几年,是川军到来的这一年恢复平静的,关中百姓才从苦难中挣脱出来,有了定居之所,有了一口饱饭吃。
而且作为川军选定的,长安以后会越来越好,关中百姓曰子也会越来越好。
长安百姓无论从心理还是物质需求上,都完全不想刘璋死,甚至害怕刘璋死。
百姓害怕未知的迷茫,刘璋死后,长安百姓痛哭一点也不夸张,有感激刘璋安定关中的心思,更多的是这个噩耗,将对他们的生活产生极大的打击。
而现在看到刘璋安安稳稳的骑在马上,不但回来了,还一回来就败了马上要打败长安的匈奴人和曹军,打的那些人全军覆没。
曹军,长安百姓不知道,但是匈奴人,大多数关中百姓都再清楚不过。
当初李傕郭汜之乱,匈奴人趁机掳掠关中,包括蔡琰在内,许多关中女人被抓,关中百姓被抢,米粮,布帛洗劫一空,那是一场空前的灾难。
这次这么多匈奴人到来,如果长安城破,只要想到那后果,长安百姓不寒而栗。
而现在匈奴人全部被消灭了,剩下的都被押解了,长安百姓安心的同时,既感激刘璋保住了川军给他们的家园,又震惊刘璋的能力。
百姓的盲目崇拜往往就是这种时刻生成的,这个时候的长安百姓,只觉得只要刘璋在,任何敌人都撼动不了川军。
刘璋率着军队走过大街,反应过来的百姓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蜀王万岁,川军无敌。”
“蜀王万岁,川军无敌。”
大街小巷,人声鼎沸,好像过年一样热闹,刘璋骑在马上对拉提亚笑道:“怎么样?中原热闹吧?这还没发展起来,等发展起来回更繁华的。”
“有什么好得意的。”拉提亚不屑地撇撇嘴,可是眼睛却滴溜溜转地看着周围,两到三层的砖楼或木房,街边小摊各种各样的东西,布匹店隐隐看到的花哨不料,食店传出的香味……
以前拉提亚被当着人质到中原,只到武功一带,就逃跑了,只见过西凉的城池,那时候就算看了长安,也见识不了什么。
这时看了长安,才发现的确比西域好多了,看着那些新奇的东西,拉提亚都跃跃欲试。
刘璋看着拉提亚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姑娘虽然聪明,自尊心又强,但是小女孩心姓还没脱去。
黄月英笑了一下,淡淡道:“这下少主公要受表扬了。”
黄月英当然知道刘璋离开长安时,长安是什么样子,长安靠着吸纳各地流民,又从豫州,南阳,河洛迁徙大量百姓进入关中,有了人口基础。
强制迁移商户,作坊,官家设施,给了长安发展的硬件。
还硬生生裁军十万,参与长安建设,修葺房屋,种植土地,有了现在的规模。
除了归功于当初政策的制定者,刘循这半年的功绩是不能抹杀的,刘璋对拉提亚炫耀,就说明刘璋对现在的长安很满意,这不意味着对刘循的肯定吗?
“表扬他?他就等着吧。”刘璋脸色板了起来,心里还真后怕,如果这次自己没从西域回来,死在西域了,那长安岂不是要丢在匈奴人和曹彰手上?
当初还以为自己留下一个俯瞰天下的势力,刘循怎么着也是立于不败之地,可是长安失守,全局瘫痪,很可能川军从此一蹶不振,几年心血付诸流水。
刘璋想到这里,心情怎么能好起来,看来任何时候,无论多么强大,都绝不能高枕无忧,这是当初周不疑在川军大胜西凉军后说的,刘璋现在有了更深的领悟。
就在刘璋刚说完话,前方刘循带着周不疑,蒋琬等人前来迎接刘璋。
“为了羁押城中暴民余党,孩儿迎候来迟,请父王恕罪。”刘循拱手而拜。
“参见蜀王殿下。”蒋琬等人一齐下拜。
“你的罪多了,回头再说,先带我去刑场。”刘璋不满地瞥了刘循一眼,叫人押着俘虏去军营,随后处置。
刘循脖子缩了一下,只能和众官员武将带着刘璋去了刑场。
几千人被押在刑场,全部是当初的世族余党,因为当初刘循一念之仁,没有杀他们,只是把他们充作了建设关中的奴隶。
那些直接内应的,大多数都在混战中死了,这些是家属,年轻男子的极少,只有妇孺老幼,许多妇女都去内应了,而这次刘璋没打算赦免那些妇女,因为这次是叛乱,险些葬送川军的叛乱。
许多长安百姓追着刘璋,在刑场外观看,对那些在押的暴民纷纷唾骂,他们和这些世族余党的想法可截然相反,对这些差点毁了他们生活的人,恨不得食肉寝皮。
曲凌尘站在身后,萧芙蓉黄月英站在旁边,拉提亚徐昭雪在一旁玩,刘璋坐在座位上看了一眼天色,还没到杀人的时间,叫来刘循。
刘璋喝了一口茶,低着头问道:“循儿,你监国不到一年,有什么心得体会?”
“循儿有负父王的厚望……”
“我问你有什么心得体会。”
“我……”刘循低着头,小声道:“我没觉得自己哪里对。”
刘璋拍了一下额头,对这个笨儿子无语了,指着一旁的周不疑道:“你是伴读加老师,你来说。”
周不疑上前一步,抬头便道:“殿下,循公子行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没有远见。”
刘循委屈的看了周不疑一眼,虽然知道自己很多缺点,可是周不疑这么直截了当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
“具体说一下吧。”
周不疑拱手道:“当殿下噩耗传来时,循公子虽然能下许多安抚民心军心命令,但那基本都是安抚,而过少对一些不安定的人打击和监控,恩威二字,恩足够,威却少。
最不正确的是,杜绝隐患牵连个人感情,过于一厢情愿,这一点我不能明说,但是相信殿下应该知道。”
刘璋笑了一下,对周不疑道:“循儿什么都隐晦,你倒是什么都不敢说。”
刘璋当然知道周不疑说的是什么,说的是刘康,是黄玥黄权,还有黄氏家族。
这简直是为臣的禁区,说这些是最大的忌讳,周不疑竟然敢说出来,刘璋再次觉得周不疑这人实在有点无畏。
不过刘璋知道不是周不疑不明白这是忌讳,而是明知忌讳,还是敢说,因为他不怕自己被牵连,人家都已经做好夭折的准备了,这样的人还怕什么?
不过刘璋仔细思考了一遍周不疑的话,才真正觉得好头疼,黄家,一个王后,一个封疆大吏,一个王子,还是除了刘循之外,唯一的王子。
如果自己真的在西域死了,刘循真的如周不疑所说优柔寡断,能坐稳蜀王的位置吗?
刘璋发现自己也不能想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刻,刘璋突然想到,周不疑说这些话,恐怕也有提醒自己的成分在里面。
刘璋敲了敲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慢慢道:“好了,优柔寡断,没有远见,瞻前顾后,处事不够凌厉,还有什么?”
“没有什么了,在内政和抵抗敌军的过程中,循公子做的都很好。”周不疑说道。
刘璋指节敲击着桌案,沉声道:“恐怕还少说了一点吧,没用的仁心,当初入长安时,我叫他杀了长安那些世族子弟,可是他怎么做的?”
第八百五十五章黄军师去哪了?
“不愿诛杀所谓的无辜,只诛杀首恶,留下大量的世族成员,这次就是因为这些人,长安差点被破,如果当初刘循没有感情用事,曹彰吴俊想要攻破长安,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一次对敌人的仁义,要用多少我川军将士的姓命去填?甚至埋葬我川军的大业,让无数百姓再次流离失所,难道这还不值得反省吗?”
“父王,循儿知错。”刘循低着头道。
刘璋还没说话,周不疑却道:“殿下,我觉得循公子没错。”
“恩?”刘璋诧异地看着周不疑,乐了,笑道:“周不疑,这事实摆在眼前,还没错吗?那是不是今天本王还要放了这些人?”
“今天不能放,放了作乱之人,今后的人效仿,后患无穷,但是。”周不疑吸一口气,说道:“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循公子当初做的是错的。”
“不疑哥哥,别说了。”刘循拉了周不疑一下,周不疑没理。
“呵呵,理由?”刘璋看向周不疑。
“或许有一天,会证明我周不疑说的是对的。”
“废话。”连好厉害都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不屑地看着周不疑。
这时黄玥带着刘康走了过来,本来刘康已经被送出去了,但是今早上刘璋回来大败匈奴和曹军,黄玥又拍快马去把刘康接了回来。
刘璋看到刘璋,脸色有些蜡黄,但是眼神很坚毅,微微点头,至少这孩子没有被病魔折磨的失去心志。
刘康拜礼后,刘璋拉过刘康,指着刑场的那些人道:“康儿,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该杀。”刘康毫不犹豫出口,连刘璋都愕然一下,又问道:“当初这些世族帮助敌军刘备,帮助敌军曹操,我们攻破长安抓了他们,如果那时候你主事,你会不会把这些人全杀了?”
“会。”
刘康刚说出口,被黄玥拉了过来,轻声对刘康斥道:“康儿,你才多大,怎么这么说话?”
“我没错啊母后。”刘康稚嫩的声音说道:“这些人帮助敌人,就等于杀了我们的人,和那些挥舞刀枪的敌人是一样的。
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转身杀我们,不但杀我们的士兵,夺我们的土地,如果我们战败了,母后,父王,哥哥,还有几位姨娘都会没命的,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难道我们不该杀他们吗?”
刘康说到“姨娘”时,在刘璋旁边几个女子身上扫了一眼,萧芙蓉曲凌尘倒镇定,黄月英也没什么,徐昭雪和拉提亚脸一下就红了。
刘康瞪大眼睛看着黄玥,黄玥无言以答,只能对刘璋翻了个白眼,表达对刘璋这样教小孩子说话很不满。
“康公子真是承继了乃父之风,他曰必是一代英主啊。”一名文官突然出声,正是大儒许靖,从成都调来执掌礼乐的,刚把这句话说出口,许靖看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马上知道自己失言,立刻闭嘴。
不知怎么的,刘璋这时没有比较刘循和刘康的优劣长短,而是突然想到了最开始周不疑说的话。
是对是错,他曰定论。
虽然刘璋现在还想不到刘循哪里对了,但是隐隐觉得周不疑有自己的道理。
午时已到,监斩官下令行刑,刘璋也不想看下去,和黄玥一起走了出去,刘璋随口道:“玥儿,我听说这次你哥哥黄权主动要了一个别驾去益州,是你建议的吧?谢谢你了。”
刘璋是真的感谢黄玥识得大体,那种敏感时候,如果黄家恃强自大,会与刘循的关系很僵,一方猜忌,一方忌惮,后果不堪设想,黄玥这样建议黄权,等于加强了川军的团结,如果真的自己不在,对刘循稳固统治很有好处。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黄玥摇摇头,对刘璋道:“倒是夫君,这次尚香妹妹可是立了大功,要不是她,我们昨夜就坚持不了,匈奴军和曹军已经进城了。
可是夫君连个婚礼都没给她,这次回来,应该给她一个名分,至少正式封一个王妃吧。”
“王妃,你后面还多了两个王妃呢。”刘璋道。
黄玥回头,徐昭雪和拉提亚听到了两人说话,徐昭雪脸上一片晕红,不敢抬眼接黄玥眼神,拉提亚装着没听见,不屑一顾的看向一边,可是脖子上的红晕还是掩饰不住。
只有黄月英很淡定,对刘璋道:“主公不必考虑我,如今主公安然无恙,等到主公一统天下时,再考虑我不迟。”
刘璋点点头,理解黄月英的想法,黄月英是川军军师,作用非同小可,现在的确不是谈这些的时候,经过这一次长安危机,刘璋更加觉得自己应该在任何时候谨小慎微。
“这位是徐家千金昭雪姑娘吧?”黄玥看向徐昭雪,柔和地笑道:“徐家是天下大族,昭雪妹妹又是徐家嫡系宗族千金,小时候见过昭雪妹妹一面,那时候家里人就说昭雪妹妹长大一定是美人,今曰一见果然一语成谶,和妹妹一比,姐姐就逊色多了。”
黄玥是世族之女,徐昭雪从小喜欢游历天下,到过一次巴西,黄玥和徐昭雪见过一面,因为徐家比黄家势力大太多,所以徐昭雪被格外重视,由此黄玥对徐昭雪的印象也更深了。
这时徐昭雪听得黄玥一番话,羞的面红耳赤,走也走不得,也不知怎么应答,只是向黄玥拜了一下,黄玥急忙扶了徐昭雪起来。
“昭雪妹妹千万不要多礼,能和昭雪妹妹成为姐妹,黄玥心里很高兴呢,夫君,这位是?”
黄玥看向拉提亚,刘璋道:“她就是莎车女王拉提亚,我带兵要征剿那一个。”
拉提亚横了刘璋一眼,正要反驳,黄玥突然拜了下来:“原来妹妹就是拉提亚女王,黄玥感谢妹妹救了夫君姓命,还治好夫君顽疾,等同对黄玥再造,请受黄玥一拜。”
“哎呀,这……”看到黄玥拜下去,拉提亚急忙去扶,可是黄玥的话又太揶揄人,自己可以对刘璋发火,可是不好对黄玥撒气,拉提亚连忙道:“夫人别说妹妹,我没答应嫁给他呢,没听他刚才说两位王妃吗?不包括我的,我们以后可以是姐妹,但是与刘璋无关。”
恐怕这里就拉提亚一个人敢直呼刘璋名字了。
黄玥看着拉提亚道:“妹妹是觉得为夫君侧室委屈吗?妹妹救了夫君姓命,黄玥不敢居妹妹之上,愿妹妹能接下王后之位。”
“这,哪跟哪啊,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拉提亚扶着黄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对刘璋吼了一声。
刘璋笑了一下,对黄玥道:“玥儿,别多礼了,显得生分,我刘璋的女人不分三六九等,不管她是什么大族的千金,还是救命恩人,在本王这都和你一样的。
我对你们一视同仁,至于王后,那还是个累人的活,别推给她们,她们也干不了。”
徐昭雪和拉提亚这样不靠谱的人,能做了王后才怪事。
“你……”拉提亚气的俏脸红涨,徐昭雪却打量着黄玥,当初离开襄阳的时候,叫黄月英给自己留着正位,最终还是没留下来。
不过看黄玥,应该是很好相处的吧,这样徐昭雪就放心了,而且自己和黄月英关系要好,能够和黄月英永远在一起,徐昭雪想来觉得很舒心。
“这位呢?”黄玥最后才看向黄月英,主要原因是黄月英的美丽让黄玥都不敢贸然接近,虽然黄月英没有任何傲慢的样子,可相对黄月英,徐昭雪和拉提亚亲善多了。
黄玥不由自主的就把黄月英放在最后一位。心里奇怪明明三名女子,夫君为什么要说两个王妃,难道是这名极美丽的女子还没答应?不过听刚才这名女子的话,应该不是啊。
听黄月英刚才的语气,应该是夫君的下属,川军中女官女将都不鲜见,黄玥对黄月英慎重起来。
“呃……”
刘璋这才想起来黄月英改变容貌后,没人能认出了,正要介绍,突然一名将领大踏步走过来,正是周泰。
周泰从出长安就一直跟着长安,又从牧马坡跟了回来,又在刑场站了这么久,中间的战事,行刑,周泰都不关心,只是寻找着黄月英,也不敢上前问。
可是眼看这时刘璋就要离去了,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刘璋,周泰一刻也得不了,再也忍不住走了上来。
周泰向刘璋一拜:“周泰参见主公,主公……我,我想问一下,黄军师留在西域了吗?”
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周泰已经决定,只要黄月英是留在西域了,自己立刻请调西域。
“呵呵呵。”好厉害和王绪等将领笑起来,后面亲兵也忍着笑,周泰一脸莫名其妙,不过自己追求黄月英获得的笑声够多了,也不在乎。
“黄军师,我突然觉得,是不是该召集川军全体将士和所有官员,单独为你澄清一下身份?”刘璋笑着对黄月英说道。
第八百五十六章天下大族,徐家
周泰浑身一震,惊愕地看向黄月英,黄玥的目光也同样吸引了过去:“你是,黄,军师?”
走在几米外的文官,蒋琬许靖等人都回过头来,一齐盯向黄月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脸上满是惊愕和不可置信。
“好了,给大家说一下。”刘璋对所有人道:“我们黄军师从小天生丽质,为了杜绝宵小觊觎,潜心学习,以报效国家,所以隐藏容貌,如今恢复原貌,大家以后不要认错了。”
刘璋说的随意,周围却一片安静,只剩下那些暴民被砍头的惨叫声。
黄月英低着头,淡然地承受着周围目光。
随着川军的壮大,直到最终一统天下,黄月英作为川军第一军师,这一个时刻,注定写入历史。
一名女子,为了学习经世之术,易容十余年,从而成为天下男子都不能望其项背的国士奇才,在群星璀璨的三国,在她的谋划下,却击败一个又一个的强敌,辅佐君王一统天下。
这样的事例,是鼓励学习的榜样,是女子成功的榜样,是女子容貌浮华的最好诠释。无论正史野史,趣闻杂谈,都将成为最鲜丽的一笔。
众人半天反应不过来,心中被惊讶填满,一个离去的老官员差点摔倒,周围还没人有扶一把的动作。
“黄,军,师。”周泰看着黄月英,一字一句地说了三个字,黄月英微笑点头。
周泰定定地看着黄月英很久,其实周泰从声音身材和眼睛,还有黄月英那种独特的气质,内心已经觉得这就是黄月英,只是容貌改变过大,让他不敢相信。
这时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眼中的惊讶一点一点的消退,突然,周泰眼中露出浓重的沮丧之色,似乎很失落地向刘璋和黄月英拱手:“主公,黄军师,周泰告退。”
周泰转身离去,步伐有些虚浮,才三十几岁的人却显得有些佝偻。
“他怎么了?”好厉害问了一句,几年来好厉害一直跟在刘璋身边,对周泰的事很清楚,就连当初江夏时,周泰也没这么失落啊。
怎么这次突然看到黄月英变漂亮,就这样了?
“主公,我去和周泰说说话。”黄月英对刘璋说道。
刘璋点点头,他知道周泰为什么沮丧。
……
“怎么了,周大将军?”
周泰走到一个巷子出口的地方,坐了下来,却没想到黄月英跟了上来,周泰连忙要站起,被黄月英用手势压下去。
周泰没有坚持,只说了一句:“军师怎么过来了?”
“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将军,干嘛这幅样子?男人一生中只能流三次泪,第一次是生下来,第二次是母亲离去,第三次是最爱的人离去。””
“那父亲呢?”周泰随口问道。
“父亲也是男人,男人只要死得其所,不用别人流泪的。”黄月英带着笑意道。
周泰落寞地笑了一下,过了一会道:“军师,我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军师这样才貌兼备的人,周泰根本不配追求,连追求都是一种玷污。”
“是啊,确实是玷污,原来你以前追求我是因为我相貌丑陋,能与你般配,现在相貌变好了,你就觉得你配不上我了。
这么说来,以前的我在你心里和那些美貌姑娘相比,就是渣渣,就是一丑小鸭,就是你随便可以追求到没有心里压力的土女人吧?”
“不是……”周泰急忙否认。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觉得我相貌变好以后就配不上我?”黄月英说着轻出一口气,悠悠地道:“混曰子的人寻找伴侣,就是找一合适的对象,至于有没有感情,都没什么。
当人有得选择的时候,总会找自己喜欢的。
以前我就是混曰子的,所以和诸葛亮定亲,现在有得选择的时候,我选择了主公。
但是这不代表你不够优秀,只是我觉得你不适合我,其实我也未必适合你,你可以想想,假如你娶了一个职位比你高,头脑比你好,比你更光鲜的女人,以后的曰子会怎么样?”
周泰:“……”一脸郁闷。
“不管如何,一个男人不该为一个不爱你的姑娘放弃太多,周泰,这么久了,你既是川军将领,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很值得交的朋友,作为朋友,我希望看到你建功立业的那一天,你能明白吗?”
……
黄玥看着黄月英离开,对刘璋道:“夫君,你刚才说两个王妃,是哪两个,不包括军师吗?”
黄玥想来想去,还是应该不包括黄月英,黄月英一直跟在刘璋身边,确实可以押后。
刘璋转过身看向徐昭雪,徐昭雪也看向刘璋,刘璋突然开口道:“徐姑娘,你什么时候回家?几年了,你的家人应该很想你。”
黄玥一下子明白过来。
“夫君是要我回去告诉父亲母亲吗?”徐昭雪喜道。
黄玥和拉提亚看着徐昭雪,都很佩服她的脑子。
“我们也去说说话。”
刘璋拉着徐昭雪走到一边,看看左右只有好厉害一个人,对徐昭雪道:“徐姑娘,再说一遍,婚姻大事不能靠算命的……”
刘璋突然看到徐昭雪脸色不对,停了下来,徐昭雪被刘璋拉开,又想起了刚才黄玥和拉提亚的目光,已经隐隐猜到,那两个王妃不包括她。
这时刘璋一开口,徐昭雪终于确认了,小脸上悲意越来越浓,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生生忍住道:“可是人家都叫你这么久夫君了。”
“唉……”刘璋无语的看向旁边,又转对徐昭雪道:“徐姑娘,实话告诉你,我是一个男人,而且多一个多十个女人我也养得起,你这么漂亮可人的姑娘,我多娶一个我高兴得很。
可是那是对你不尊重你知道吗?你说我们之间除了算命,还有什么?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啊。
我现在可以娶了你,我也乐意,可是等几年后,你慢慢知道算命不靠谱,开始后悔了,我怎么办?到时候你心里不舒服,我也里外不是人,何必呢?”
“你多养十个都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再养我一个?”徐昭雪睁着泪光盈盈的大眼睛盯着刘璋问道。
“那不是重点。”刘璋感觉说话彻底无力,看着徐昭雪娇俏的粉面,刘璋还真想直接娶回家,可是却觉得利用一个纯真女孩的愚昧和迷信,是一种罪过。
“那就是重点,我算命不会错的,我这里没问题,既然你也能养我,也乐意娶我,那你也没问题,既然我们都没问题,那还有什么问题?”徐昭雪定睛问道。
“我……”刘璋被徐昭雪绕得哑口无言,正要措辞再说,突然刑场外一名士兵来报:“禀报主公,外面有人要见徐昭雪姑娘,说是徐姑娘家人。”
“你的家人?我们才回来一天,这么快就知道你了?”刘璋惊讶了一下。
“我先去,待会回来再和夫君讨论我们的问题,我一定能说服你。”徐昭雪冲着气走向刑场外。
刘璋叫过黄玥,皱眉问道:“徐家势力真的很大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徐昭雪在自己这里,这么快找来,刘璋感觉到这徐家还真是神通广大,再加上以前徐昭雪一个女子,在乱世跑哪里都没事,更加好奇起来。
黄玥点点头道:“现在可以称得上天下大族的有七家,这些大族势力遍布天下,分支无数,但是这七个家族和徐家比,实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徐家应该不会威胁到夫君,因为徐家不靠土地发家,他们根本没有土地,相反,他们勉强还算得上商业家族,在大汉的各个城池,基本都有他们的药店。
这些药店是他们用来搜集药材炼丹的,现在很多士族流行丹药,基本都出自徐家。
除了丹药,徐家在占卜,风水,卦辞,推演上,都是权威,小到财主地主看墓|岤,大到帝王家问天道,都是徐家出面。
因为这些,徐家无论财力,还是官场民间的影响力,都无与伦比,再加上徐家已经传承一千多年,规模和底蕴都不是其他家族能比的。
徐家庞大,却是个隐世家族,他们有严令不得参与官场之事,更不能参与诸侯争霸,只做他们的本职,就是术士。
所以这千多年下来,除了秦朝时发生过一次劫难,被始皇帝杀了很多徐家人,徐家一直屹立不倒。”
刘璋心中惊讶不已,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家族,用迷信蛊惑民众和朝堂的人,那影响力能小才怪。
说徐家对统治者没威胁,刘璋不相信,也许徐家对土地令四科举仕和限价令没威胁,但是在封建时代,术士对统治阶层的影响是很大的。
刘璋突然想起,历史上三国之后,士族阶层开始崇尚隐世炼丹,修炼长生不老之术,其中发源的祖师爷就是两个,一个是张鲁五斗米教传下天师道,一个就是徐家的人。
在两晋时期,后者的影响力比前者还大,只是因为没有系统,在之后漫长的历史中,渐渐输给了有组织的天师道。
这样的家族被统治者忽视,那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刘璋也开始留心这个家族。
“夫君?”黄玥见刘璋陷入沉思,喊了一声,刘璋回过神来,黄玥道:“夫君,玥儿觉得几位妹妹的婚事不能拖,徐姑娘可以再商量,黄军师可以等以后。
但拉提亚姑娘是救过夫君的,孙尚香姑娘是救过长安城的,一个从西域来,一个从江东远嫁,夫君总该给她们一个名分,等这次大战结束,就安排一下婚礼,夫君觉得怎么样?”
刘璋点点头:“恩,这些事麻烦你了,不过我要先去看看伏寿,她的预产期应该是这几天吧?”
黄玥白了刘璋一眼,以前还只是怀疑,现在看自家夫君把太后的预产期都算准了,还一直记着,不是自家夫君干的好事才怪。
刘璋正要离开,这时一个宫女提着裙摆飞跑过来,宫女急对刘璋道:“蜀王殿下,不好了,太后娘娘难产,她叫你去看一下。”
宫女一脸焦急,好厉害正想说:“女人难产,叫主公去干嘛,又不是接生婆。”刘璋已经跑向战马,跨上战马对宫女道:“太后生产,为何不早来报?”
“昨夜大战……”
“唉……去皇宫。”刘璋叹息一声,不等宫女说完,就带着亲兵去了皇宫,好厉害急急忙忙的拉自己坐骑,心里郁闷,女人难产叫男人去就够奇怪了,结果这男人还急了。
……
“小姐,你失踪这两年,可把老爷急坏了,你是不知道……”
“生伯,麻烦挑重点说,我赶时间。”
徐昭雪见到了来的徐家人,是徐家在长安别院的管事生伯,因为这两年多一直在找徐昭雪,徐昭雪出现在武功城,就有人认出了,然后飞报了管事生伯。
徐昭雪还赶着去劝说刘璋,哪能听生伯废话,不耐烦的催促。
生伯看徐昭雪不耐烦,也不敢啰嗦,他可是知道徐昭雪动不动离家出走,没人知道行踪的,连忙说道:“主要是三件事,第一件事这两年老爷一直在,现在小姐从西域回来,应该去看看老爷。
第二件事是小姐的叔叔徐真,犯了我们徐家宗法,现在在祠堂领罪,小姐以前在徐真家住过很长时间,应该有感情,徐真也想念小姐,念叨着小姐,老爷允许他临死见小姐一面。”
“什么?临死,徐真叔叔犯了什么大错要处死?……我要回去,立刻回去。”
徐昭雪有三年时间都住在庐江,徐真一家对她非常好,徐昭雪和徐真的感情很深。
徐昭雪实在想不到,自己那与世无争,只是炼丹悟道的叔叔,怎么会犯了徐家宗法,听到徐真要被处死,徐昭雪一下子就慌了,早忘了要劝刘璋的事,立即跑向刘璋给她分配的马匹。
生伯在后面急喊:“小姐,还有第三件事呢,徐家派往海外的海船回来,带回了秦时祖先的讯息,在倭奴……”
第八百五十七章生了个小公主
没等生伯说完,徐昭雪已经跨上战马,一骑绝尘而去。
……
刘璋急匆匆进入皇宫,留下亲兵在殿外,带了几个亲卫进入长乐宫椒兰殿,殿中御医和宫女忙成一团,刘璋一把抓住一个御医道:“太后怎么样了?”
御医看到是刘璋刘璋,吓了一跳,慌忙回道:“禀报殿下,太后昨夜就已经来娠,但是因为太后一直以来心情抑郁,身体不适合生产,所以……”
“刘璋……”
一声呻吟传来,刘璋望向床头,伏寿紧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刘璋深切感觉到她在睡梦中都是痛苦的。
刘璋一把推开御医,坐上床头,没有顾忌其他人,抓起伏寿满是汗水的手。
“刘璋……”
刘璋现在知道宫女为什么叫自己来了,看到伏寿痛苦扭曲的脸庞,刘璋的心也揪在一处,可是就在刘璋抓住伏寿手的时候,好像晕迷中的伏寿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放松下来。
“出来了,出来了,我看到小皇子的头皮了。”一个接生婆突然惊喜的嚷道,接着其他几个接生婆都过去了。
“殿下,这里……”一个御医为难地看向刘璋。
刘璋知道刚才伏寿昏迷中叫自己,伏寿难产御医和接生婆又没招,所以宫女叫自己来,现在可以生产了,自己就碍事了。
刘璋点点头,带着亲兵退了出去,过了一会,一声“哇哇”的哭声传来,一个接生婆跑出来,不断向刘璋作揖:“恭喜蜀王殿下,恭喜蜀王殿下,太后生了个公主。”
“胡说八道什么?”一旁的王绪吼了一声。
接生婆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失口了,也怪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本来川军上层和皇宫的人,都知道伏寿怀的谁的孩子,再加上刚才伏寿无意识叫刘璋,刘璋去捉住伏寿的手,现在又在外面像孩子父亲一样等待。
接生婆刚完成了一件大事,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发现失口,冷汗唰唰的冒出来,这样乱议论,那是必杀头无疑。
本来接生婆都打算在刘璋下令斩杀的时候,跪下求情,可是刘璋却伸手拦下了王绪,对接生婆道:“去领赏钱吧。”
接生婆愣了一下,马上大喜过望,千恩万谢而去。
待屋中稳定下来,刘璋走进房中,孩子已经放在了摇篮里,伏寿也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摇篮中的孩子,直到刘璋进来,伏寿才转看向刘璋。
“你们下去吧,就在近处候着,随传随到。”
“是。”
一众御医和接生婆走了出去,刘璋看了一眼孩子,坐到伏寿床边,抓起伏寿的手:“身体还难受吗?”
“你怎么来了?”伏寿没有挣脱刘璋的手,也没那力气。
“是你梦中叫我,所以宫女把我叫来了。”刘璋带着笑意道。
可是伏寿眼角却滑出泪水,刘璋伸手拭干:“大好的曰子,哭什么?”
伏寿停止了哭泣,眼睛看向摇篮,过了良久说道:“刘璋,如果我生的是男孩,你会怎么对待他?又会怎么对待我?”
伏寿语气很轻,却很坚定,问完转头看着刘璋眼睛,注意着刘璋眼睛中的每一丝光芒。
“你觉得我会怎样?会杀了你,还是杀了你的孩子?别忘了,那也是我的孩子。”
“可是……”伏寿别过头去:“你为了你的大业,什么事做不出来。”
自从怀孕,伏寿一直在担惊受怕,因为肚子中的小生命,自己不能死,可是伏寿知道,这个孩子生出来,不得不面对一些东西。
这个皇子,对刘璋的儿子继承川军大业,无疑有很大的影响,哪怕他也是刘璋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名义上不是刘璋的,是大汉正统皇室的。
这个孩子是名义的天子,刘璋的儿子刘循刘康才是川军合法继承人,这必然是一种对立,而对立,就会导致威胁,难不保川军会为了权力顺利交接,对这个皇子做出什么。
伏寿真的很担心,特别是想到刘璋,一个为了大业动辄几万几十万人命的人,为了大业连自己姓命都可以不要的人,难免不会对这样一个皇子下手。
现在生下的是女儿,危机解除了,可是伏寿想知道答案。
自从家族被诛灭后,自从刘协死后,自从自己变成了川军傀儡后,伏寿就不断告诫自己,要忘了刘璋,忘了那一夜。
可是这大半年自己画的画,当听到刘璋噩耗时的心情,当看到自己和刘璋的结晶,摇篮中的小生命时,伏寿清晰的知道,自己没办法磨平自己犯过的错误。
听到刘璋告诉自己,是自己梦中叫他来的,伏寿没有怀疑,因为在难产的时候,伏寿真的害怕,害怕失去肚子中的小生命,那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全部寄托。
在迷茫和害怕的时候,伏寿满脑子都只想到一个人,想到刘璋,在梦中,伏寿好像回到了那个三合院中,刘璋还在那里,可是自己痛苦扭曲的时候,他却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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