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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

第30部分阅读

不但是一个不懂规矩,不知礼仪的蛮女,还是一个只知道媚夫的祸水。

刘璋吻着萧芙蓉白皙的脖颈,一股酒气飘到萧芙蓉面前,萧芙蓉拿了脸帕凑到刘璋面前,“这是给你准备的,你先洗洗……”

萧芙蓉想了一下,没有把手帕给刘璋,亲手给刘璋擦了起来,她本来不会做这些的,以前也没这个意识,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妻子应该服侍自己的夫君,特别是汉人的妻子。

刘璋还是第一次被萧芙蓉擦脸,倒有些不习惯,可是刚一接触湿润的脸帕,就忍不住抱怨道:“怎么是凉水?这大冷天的。”现在才不到三月,天气还没转暖,晚上更是有些冷。

萧芙蓉为刘璋仔细地擦完后,给刘璋解了佩剑挂在墙上,又清洗了一下手帕,重新擦拭一遍,一边擦一边道:“谁叫你喝那么多酒啊,本来身体就不好,大夫也告诉你不能喝酒,你没事瞎趁什么能。”

刘璋看她老大的怨气,手上的力道好像突然不受控制,擦的刘璋生疼,可是这是萧芙蓉第一次如此主动,也不好指责,只能任着萧芙蓉折磨,眼皮上下动着,打量萧芙蓉全身,有些讶异地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又是端水又是帮我洗脸,脸上却好像有人欠你钱一般,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萧芙蓉不想提起法正,顿了一下,抬起头义正言辞地道:“别岔开话题,正讨论你喝酒的事呢,以后没大夫允许,不许喝那么多酒,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你……哼。”

萧芙蓉看到刘璋脸上一脸坏笑,这下子真生气了,把脸帕丢到刘璋脸上,身体转到一边去,心想周不疑说的果然不错,女人把身子交出去了,就只能任人摆布,现在自己是啥也威胁不到这个死人了。

刘璋笑了一下,将脸帕丢到盆里,抱住萧芙蓉柔声道:“好了,既然娘子发话了,以后我会克制的,别生气了。”

刘璋也不是酒鬼,而且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自然不会有嗜酒的毛病,可是这次自远走柴桑,整支军队都是颠沛他乡,每个将士心里的压力都可想而知,现在好不容易取得大胜,怎么可能不完全放松一下,否则如何铁打的军队也会懈怠的,怎么参加后面的荆北战争。

刘璋也知道,自己这个主公给军队的印象太过刻板,自己不得已而为之,当初的刘璋太懦弱,自己需要树立一个威严的形象,前世是演员,刘璋发现穿越后,天天都在演,自己心里其实很累。

既然要让全军放松,自己还板着脸,那还让那些军士怎么放松,恐怕人人正襟危坐,曹操还经常在宴会举杯吟诗呢,只有自己也融入进去了,那些将士才能真正的完全放松。

至于自己的身体,刘璋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刘璋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一个小小的四科举仕和土地令,只不过是在形势上减少了豪族子弟的出仕机会,防止了豪族的过快土地兼并,就引起这么大反弹。

如果不是世族,庞羲不可能那么快扩充军队,如果不是世族,汉中或许不用费那么多周折,如果不是世族,荆南不用一城一池的攻取。如果不是世族,自己根本不用远走柴桑,自己完全可以凭借四郡的人力物力,在汉寿坚守,要知道那时,如果四郡真心效忠,整合金旋和长沙张怿部曲后,刘璋可以武装两万军队,就凭刘琦一个黄口小儿,坚守几个月决不再话下。

可是这一切都是如果,从江州开始,自己就注定面临这些困难,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一步不慎,万劫不复,自己怎么可能不劳心劳力。

皇甫玄说自己还有五年寿命,应该不是虚言恫吓,而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刘璋只希望五年的时间内,自己能为益州奠定一份基业,最重要的是让四科举仕、土地令、限价令成为制度,固化在百姓和世族的脑海中,那样以后豪门想要反弹,也不得不在乎新政创造的新兴势力。

然后在自己天命之期,将自己的位置传出去,刘循那时候应该十岁了吧,刘璋很喜欢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但刘循并不聪明,如果不能担当大任,刘璋只能把主位传给自己的兄长刘瑁。

在刘璋心中,新政的传承,比一切都重要。

正是因为这些考虑,刘璋才没有听从张仲景的话,许多事情,都按着自己觉得对的方向走,哪怕没有人理解,刘璋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走下去,刘璋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些话自然不能对萧芙蓉讲。

听了刘璋“悔过”的话后,萧芙蓉好受了些,半推半就地被刘璋按到了床上,魔手穿过衣衫抚摸着光滑如脂的紧绷肌肤,佳人清澈如水的眼睛盯着身上的男人,刘璋忍不住一口吻了下去。

佳人婉转,予取予求,刘璋感觉到醉酒后带起的欲望格外强烈。

突然,任君宰割的萧芙蓉猛地一惊道:“相公,张先生说了不能饮酒,你是不是也该戒色啊?”

这一刻,刘璋发觉无比痛恨张仲景。

第一百五十三章小女子像残忍之辈吗?

“樊梨香投降了?”

当刘璋一大早起来,听到这么个消息,有些莫名其妙,倒不是多么吃惊,他原就没打算樊梨香能守住荆南,可是也没料到樊梨香会投降,还是第一个投降。

樊梨香投降,梁桥誓死抗敌,刘璋怎么觉得荆南那片几乎已经被战争榨成废墟的土地,充满了诡异。

樊梨香充满妖媚和狡黠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刘璋不相信樊梨香会投降,原因很简单,樊梨香很聪明,她不会不知道刘琦暂时接纳她,是因为安定局势的需要,如果自己败在刘琦手上,她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包括她想要的权力。

不过这没有讨论的必要,刘璋伸了个懒腰,昨夜萧芙蓉誓死不从,又不准自己去找别的女人,抱着惹火的丰盈女体,却不能发泄欲望,倒是养精蓄锐了,可刘璋觉得一大早起来比往常更疲惫。

“孝直,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刘璋揉了揉僵硬的脸庞问道。

法正踏步出列:“主公,现在刘琦采纳樊梨香的刮粮计,原本最多支撑三月,现在粮草可能支撑五月以上,我们已经错过了攻略荆北的最佳时机,不如坚守江陵,等刘琦十万大军困顿覆灭,再徐图北上。”

法正说的才是刘璋最遗憾痛心的事,荆州本来就水军强步军弱,除了刘琦的大军,其余步军几乎都在秭归覆灭,现在襄阳几乎是一座空城,刘琦穷途末路的十万大军在南,川军无法分兵,错过了进攻襄阳的最佳时机。

但人生不如意十之**,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月之后,不知道荆北会是什么样子。

刘璋最担心的是荆州的那些隐士们会不会出山,庞统,诸葛亮,徐庶,三国顶级的谋士几乎都在荆北,这些人可是能掐会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撒豆成兵无所不能,只要一个出仕刘表,就不知会增添多少变数。

历史上这些谋士都是瞧不起刘表的,无论如何不会投效刘表这个虽有善心却无大志,外不能驭将士内不能安家政的主公。

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些谋士哪个不是出自当世豪族,就算本人不是出自豪族,他们的长辈老师,司马徽,庞德公这些人都是出自豪族,他们会坐视自己吞并荆州吗?

可是现在想那些也没用,刘璋抬头对众文武道:“坐等刘琦覆灭是不可能的,现在刘琦大军已经从汉寿进军到公安,立刻飞马传令鱼腹,持我令请五溪蛮出兵,搔扰刘琦后方,另外樊梨香不是献了刮粮计吗?立刻派人潜入荆南,散播刘琦粮草匮乏,抢光荆南百姓粮草之后,就会抓捕妇孺儿童,做成肉干充作军粮。”

群臣互相看了一眼,都有惊讶的神色,看刘璋说这些话大气不喘,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理所当然一般,不觉感到丝丝凉意,刮粮计在前,这谣言一散播出去,只要有妇孺儿童在兵戈中失踪,刘琦的十万大军在荆南百姓心中就会化身恶魔,恐怕比刘璋的名声还臭。

“另外。”刘璋继续道:“孤城不可守,张任留守主城,严颜带一支兵驻守夷陵,杨怀领一支兵在江陵以西立营,互为掎角之势,另外传令成都黄权,让他调汉中、上庸、巴西的军队南下鱼腹关,以作后备。”

刘璋实在是有些担心荆北那些妖怪出山,什么水啊火啊,绕袭粮道断其后路什么的,既然要长期坚守江陵,索姓把江陵布置得铁桶一般,刘璋相信,就算是妖怪,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也对自己无可奈何。

荆南,安城。

一名荆南士兵拦下一个从后门出走的妇女,妇女手上提着一篮鸡蛋,士兵一把抢了过来,一脚将妇女踹翻在地:“刁妇,你不知道刘琦大公子在征集粮草吗?还敢把军粮偷走,找死。”

士兵说着又是几脚向妇女踹去,妇女嚎啕大哭,忍着剧痛,犹自去抢士兵手里的鸡蛋,抓着士兵袍襟,泣不成声地苦求着:“求求你,军爷,这不是军粮,这是我们家最后一点口粮了,我那三岁孩子几天没吃东西了啊,求求你了军爷,行行好啊军爷。”

“去你妈的。”士兵一脚将妇女踹出飞,提了鸡蛋篮子就走,妇女瘫在地上呼天抢地。

安城是长沙郡的一座小城,人口不过万,但是现在却成了人间地狱,由于豪族大族的粮食都被川军搜刮了,刘琦接受樊梨香刮粮计后,只能搜刮这些百姓,以至于家家无一黍,户户无粒米,一时饿殍偏野,惨不堪言。

樊梨香带着一队士兵从城墙冷冷地看着混乱的城池,到处都是士兵在追逐着百姓,百姓拼死护粮,然后拳打脚踢,一旁的陈应紧皱着眉头,看着有些不忍,张开干涩的嘴唇对樊梨香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樊梨香轻出了一口气,仿佛当初刘琦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当刘琦听到自己献的刮粮计后,也是惊疑不定,不敢做出决断。

刘琦与父亲刘表一样,好像汉末刘家的人都是仁义之君,不愿多造杀孽,即使在自己危亡的时候。

但是樊梨香告诉刘琦,荆南已经数年不曾向荆州府纳过一次赋税,家家都或多或少有些余粮,只要这次打败了刘璋,再从荆北向荆南调集粮食,还给百姓即可,如果刘琦的大军覆灭,那整个荆州的百姓都会被蹂躏在川军的铁蹄下。

这是大义。

刘琦的意志在大义面前松动了,再加上那些害怕饿死的文武劝谏,仅有文聘一个将军反对,在这种情况下,刘琦最终同意了樊梨香的方案。

刘琦再三告诫樊梨香不要做的过火,尽量让荆南百姓自愿纳粮,樊梨香心里冷笑一声,荆南已经数年战火,百姓饱受战乱,也只有刘琦这种高居庙堂的贵公子,才会以为他们还有余粮,谁会自愿纳粮?

樊梨香对刘琦摆出一个无比纯真的媚笑,轻声道。

“公子,你看小女子像残忍之辈吗?”

一张玉洁得反光的玉面,明亮的眼睛万种风情,嘴角勾勒出若有若无的笑容,焕容的气质仿佛人间三月,咋暖还寒。

仿佛大堂里瞬间只剩下樊梨香一个人,光彩炫目,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樊梨香那张玉容上,大堂里一时静得出奇,文武张口结舌。

刘琦愣怔半响,脑袋一下子当机了,只呐呐道:“好,好,相信,相信姑娘……”

第一百五十四章尽入尘烟

樊梨香领了原班桂阳兵马,再加上张怿败亡后留在长沙的兵马,以前父亲樊常在张怿军中威望甚高,现在樊梨香领了刘琦之命,有陈应辅佐,也能勉强驾驭。

樊梨香杀了几个不服女子领军的将军,稳定军纪后,开始施行自己的刮粮计,与对刘琦说的完全南辕北撤,几乎是将一座座城市翻了过来搜刮粮食,安城的惨况早已不是安城独有。

“在我的心里,大人不会战败,要这些百姓少受一些苦,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让刘琦早点覆灭,长痛,不如短痛。”

樊梨香站在城楼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侧后的陈应看着樊梨香一身戎装清寒的背影,终于闭口不言。

突然,樊梨香看到一名军士在抱走一名农妇公鸡后,刚走出两步又折了回去,将公鸡一丢,生生将妇女拖进破屋,樊梨香眼睛射出清冷的光,玉手一招,陈应带着亲兵跟了上去。

军士一把推开木门,樊梨香从屋外烈烈走了进来,里面的士兵已经把妇女的衣服撕了一半,酥胸半露,头发凌乱地倒在灶台边上,军士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先是一怒,一看是樊梨香,吓的呆在原地,他可是记起这个漂亮妩媚的女人,杀几名将军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樊梨香冷冷地看着衣服脱了一半,腰带拉开的士兵,沉声道:“就地格杀。”

“是。”

两名军士上前,士兵还没把裤子提起来,惨叫一声,被一刀砍翻在地,鲜血横飞,吓的妇女哇哇大叫。

樊梨香慢慢走到农妇身前蹲下,伸出白皙的玉手拍了拍农妇恐惧的脸庞,嘴角带着一点点邪魅的笑容问道:“荆州兵好还是川军好?”

农妇神情呆滞,僵硬地感受着拍在脸上带着一点温度的柔软。

“说。”

樊梨香左手用拇指推开了剑柄,语调不高,却透着丝丝寒意,农妇大骇,慌忙喊道:“荆州兵好,荆州兵好。”接着嚎啕大哭。

樊梨香满意地站起来,轻轻一抖,长剑回鞘,离开了破屋,樊梨香已经下令所有搜刮的士兵都要问这个问题,恐怕现在所有城池村庄的百姓都觉得荆州兵“好”了吧。

至于不妇女,那只是樊梨香的个人原则,没有其他理由,只因自己不喜欢。

“大人,公子派人来催促粮草,公安的粮草已经不敷用度。”一名荆州兵向樊梨香禀报。

樊梨香随口道:“知道了,回去告诉公子,本大人正劝说百姓自愿纳粮,有些困难,让公子再坚持五曰,五曰后粮草必到公安。”

“是。”士兵躬身退走。

“报告大人,零陵发生民变,阻止征粮队征粮。”又一名士兵来报。

樊梨香恨声道:“一群刁民,告诉鲍隆,遇到小股反抗,全部斩尽杀绝,若是贼势太大,就让他们撤向长沙,由得刁民闹腾。”

“是。”

陈应跟在樊梨香身后,看着樊梨香一个个命令下达,自从樊梨香回到桂阳后,自己感觉好像不认识这个大小姐。

当初跟随樊常时,只知道将军的女儿很聪慧,辅助樊常处理政务,遇到樊常不绝的问题,总能有所决断,与其他深闺小姐不一样,却从来没想过有这样的一面。

陈应不禁想,是不是与刘璋接触过的人,都会变得残忍嗜杀。

当初刘璋委任樊梨香担任桂阳太守,陈应只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他跟着樊梨香来了,但也是碍于刘璋的命令,还有对旧主樊常的一些感念,并不是真的服从樊梨香。

可是现在,陈应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樊梨香的部属,陈应敢肯定,如果自己表现出不忠,樊梨香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樊梨香已经是一名真正的将军,不需要樊常的余威,不需要刘璋的震慑,能够用自己的手段巩固自己的权力。

一个月下来,自己和其他将士几乎都忘记了樊梨香是一个女人。

五曰之后,从四郡收刮的粮草在攸县城郊堆积成山,马车和一些备用的攻城器械围成一圈,将粮食围在中间,樊梨香一声令下,士兵将桐油和其他助燃物浇灌在粮草上,火箭从各个方向射入。

半个月掘地三尺搜尽的粮草在冲天大火中付之一炬,无数农夫农妇年年月月不眠不夜的心血,老人孩子省吃俭用的积攒,无数百姓的哭泣泪水,化作一片熊熊火光。

而这,也宣告了刘琦的十万大军彻底无颗粒之粮,等待他们的将是暗无边际的灰霾和四郡百姓愤怒的民变。

江陵,刘琦荆州军先锋大将文聘兵临城下,背水扎营,十天攻城上百次,都被川军击退,文聘眼看着江陵与城西的杨怀大营,互为犄角,急切难下,粮草又没到达,只能暂时驻营休兵。

五万大军的营盘,布满了整个江岸,江风吹拂,旌旗猎猎。

一艘快船靠江停下,一名士兵从船中牵出战马,快马奔驰在江岸上。

“将军,急报,荆南发生剧变,女降将樊梨香在攸县焚毁所有搜集粮草,现在公安已经断粮,形势万急,公子请将军速速撤兵。”

荆州众将大哗,脸色剧变,一名将军一把提起那士兵:“你说什么?粮草被烧了,怎么可能?”

将领一把将无言以答的士兵甩出去。

“樊梨香疯了吗?”

“我早就说女人不可靠。”

众将议论纷纷,吵的七嘴八舌,脸上的愤怒快要憋出火来,却都没说一句有用的话。

“好了。”一身紫色战甲的文聘大喝一声,众将立即住嘴,“当初公子任用樊梨香你们不是都赞成吗?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大将吴巨上前道:“既然公子都说撤退,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都没了,还打什么仗。”

“就是,撤军吧。”

“将军,撤军吧。”

众将纷纷请命,文聘沉思着,突然猛地站起来道:“撤军?就算撤到公安又如何?难道就有粮草了吗?我们这五万大军一回去,更加加剧粮草危机,只会崩溃得更快,我们现在的生路只有一个,那就是不顾一切冲开川军的防线。”

第一百五十五章这次是真的

“将军,我们军中已经断粮数曰,现在全部粮草不够一曰用度,士兵吃不饱肚子,如何作战?”

“将军还是撤兵吧。”

“撤兵吧。”

满堂的武将都急切地盯着文聘,文聘手抚额头,沉吟一会道:“这个本将有办法,江夏不是从水路运来第一批粮食了吗?那些粮食运到公安也是杯水车薪,我们去截下来,足可五曰用度,五曰之内,务必打开通往襄阳的道路。”

“自己劫自己的粮?”

荆州众将面面相觑,突然听到“唰”的一声,文聘拔出佩剑,一剑插在案桌上,剑柄颤抖,文聘冷眼横着众将,厉声道:“谁敢言及军中断粮,或者散布公子勒令撤兵的消息,别怪本将剑下无情。”

文聘已经没有选择,与其十万大军一起覆灭,还不如粮草补给五万人,拼死一搏。

江陵城内,刘璋正在与众将商议防御之事,一名武将于堂中向刘璋拜道:“主公,江东小儿孙策,回到吴郡后四处征集粮草,在柴桑口集结十万水6大军,由周瑜曰夜操练,意图不轨。江东军兵进江陵,必过江津渡我们当严加防范……”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从外面闯入。

“报,荆南急报,刘琦新任女官樊梨香在长沙攸县一把火焚毁数万石粮草,荆州军十万大军断粮。”

话音一落,川军众将纷纷变色,交头接耳,法正愣了愣,他一直没把樊梨香这个女人放在眼里,无论她是做了川军的桂阳太守,还是投靠了刘琦,法正都觉得无伤大局,却没想到竟然为川军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想到荆州军粮草断绝的后果,一向沉稳的法正也不禁喜上眉梢。

刘璋愣了一下,他从来就不相信樊梨香会投降,一直在等着看樊梨香想干什么,本来还以为樊梨香是要韬光养晦,等刘琦上绝路的时候,再反戈一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要主动出击,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她了。

“荆南现在情况如何,樊梨香情况如何?”粮草没了,刘琦十万大军犹如沙地鱼肉,刘璋现在更关心樊梨香的安危,那个一脸妩媚,眼神中总能透出至少两种含义的女人,刘璋还不想她有什么意外。

士兵禀道:“荆南大乱,荆南四郡因为荆州军搜刮粮草,百姓民不聊生,触动民怨,现在四郡都发生了民变,特别是武陵,攸县粮草被焚的第二天,武陵太守梁桥,都尉秦慈带头反叛,荆州军对武陵已经完全失去控制。

至于樊梨香姑娘,自攸县粮草被焚后就不知所踪,不过刘琦已经派大将王威率兵搜捕,目前情况不得而知。”

“梁桥秦慈带头反叛?”刘璋惊讶半响,还真没料到这个结果,看来这俩人是被武陵那一次屠杀吓怕了,宁愿得罪荆州,也不敢得罪自己,先有誓死抵抗,后是带头反叛,还真是耿耿忠心啊。

荆南四郡已经数年不在刘表手上,准确说根本就没在刘表手上过,直到几个月前,刘磐才率人将张怿逼入长沙,勉强控制三郡,这种情况下,樊梨香打着荆州军的旗号到处搜刮粮食,触动民怨,当然会激起反叛。

没有恩典,先取民膏,刘琦还是嫩了些。

“荆州军粮草被焚,必定穷凶极恶,樊梨香安危堪忧,攸县距离云梦泽不远,我意,立即下令甘宁,请求卫温的水贼配合,到云梦泽接应樊梨香,江陵岸边有文聘数万大军,让樊姑娘暂时在云梦泽停留,等荆南局势安定,再返回荆北。”

法正大踏步出列,激动和兴奋的神情掩饰不住,大声道:“主公,樊姑娘立下大功,如今刘琦十万大军已经不足为虑,而襄阳几乎为一座空城,整个荆北还不到两万守军,我们当立即出兵,奠定荆州大局。”

法正弯腰下拜,其余众将也是兴奋异常,纷纷慨然出列:“请主公下令,末将愿为先锋。”

“呼~~”刘璋看到群情激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自出征荆南,川军仿佛一直生存在阴霾中,先是武陵的屠杀,后是面对强敌,然后魏延反叛,远走柴桑,冷苞孤军断后,荆南四郡投降。

现在仿佛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让人身心舒畅,也难怪众将个个红光满面。

现在曹操与袁绍官渡相持大战,如果川军能尽快拿下荆北,拥荆益二州,自己便是全天下最大的诸侯,跟随自己的武将文臣也是全天下最大势力的武将文臣,这些对于昨天危机四伏的川军来说,就像做梦一般。

中了彩票的人自然兴奋,刘璋也不例外,虽然他没有众将那么乐观,就算自己占据荆益二州,也是危机四伏的荆益二州,辖下没有哪块地方是真心归附。

潜伏的危机就如暗黑的地狱,只要打开一道缺口,所有游魂野鬼都会咆哮涌出,接着就是天崩地裂的大难。

但是毕竟现阶段自己是胜了,而且是大胜,刘璋难得地浮现出笑容,朗声道:“好,荆南局势基本定下,下一步就是荆北了,张任。”

“末将在。”

“本官拨你三万精兵,先行一步,直取襄阳,数曰之后,待刘琦大军覆灭,本官会率大军与你汇合。”

“是。”

刘璋想了一下,有些不放心,又道:“荆北虽然防御空虚,但你也决不可大意,这是你为上将军后,第一次读力领兵,我不想让众将看到一个无能的上将军,明白吗?”

“末将谨记主公训诫,绝不负主公所托。”张任抱拳下拜。

“恩。”刘璋点点头,又对众将道:“城外文聘粮草断绝,很可能临死反扑,主城和各城寨务必严加防备,不得松懈。”

“是。”

浩瀚长江,碧波千里,一支船队顺流向东而去,本来这支船队是向西到公安的,现在不得不半途折回。

因为,他们被打劫了。

这么庞大一支船队,是不可能被水贼打劫的,船队水军主将蔡中一脸哭丧,从古到今,没有比他更倒霉的,竟然被自己的军队打劫了。

船队刚刚航行到清水渡口,突然前面出来一支船队,打着荆州军旗号,对过接口后,那些荆州士兵要求登船,蔡中也没想什么,就允许了,没想到那些荆州士兵不由分说,就将自己手下的水兵给制住了,然后将船上的粮食往自己船上搬,搬了个一干二净。

蔡中看的心痛如绞,本来运送粮食之后,船只还会运一些荆州兵回江夏的,由于不能全载,自己正好勒索那些士兵将军一笔,谁出的钱多,就载谁。

至于刘琦,那是决不能载的,虽然刘表已经下令先救回刘琦,但是蔡瑁和姐姐蔡氏早商议好了,就让刘琦死在荆南,这样刘表就只有蔡氏的儿子刘琮一个子嗣,荆州牧继承人非刘琮莫属。

可这下一颗粮食也没有了,自己船队的维持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去载人了,蔡中暗恨胆大包天的文聘,又断了自己一条生财之路,回到荆州一定要向刘表检举文聘的恶行,自己这次可真没冤枉他。

就在蔡中踢腿瞪眼,辱骂文聘的当儿,周围芦苇荡突然涌出一条条快船,一艘接一艘冒出来,船只大大小小,多的十余人,少的人,每人佩戴强弓硬弩,向荆州水军环绕逼近。

“水贼?”

荆州士兵惊骇起来,这下,是真的遇见水贼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一件小事引发的变革

碧水清波的长江水面上,江浪一波一波倒卷,一条条艨艟快船向荆州水军的楼船逼近,在一箭之地绕着楼船快速环形,向楼船上射入利箭,楼船上的荆州水兵刚从女墙箭孔瞄准,快船已变换方位,逃之夭夭。

箭雨如蝗,狠狠钉在女墙上,楼船女墙防御力很强,快船射入的箭支基本被木窗所阻,荆州兵伤亡甚少,但是封闭全部木窗后,长浆手不能正常划桨,楼船前进受阻,甚至因为船桨划行不均,再加上江浪,高大的楼船在江面摇摇晃晃,几欲翻船。

“岂有此理,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水贼,胆大包天竟敢袭击我荆州水军战船,啊……”

蔡中看着外面的水贼破口大骂,却突然脚下的船一个猛晃,差点栽倒在甲板上,身边几个荆州兵急忙扶住。

在远处的一艘黑色楼船船头,一名身穿锦衣的黄脸大汉和一名面色白净一脸戾气的书生迎风站立,两人远看着快船用狼群战术缠住荆州水军,粗豪的大汉对书生道:“卫统领,甘某真是服了,甘某做水贼这么多年,还从来不敢与水军正面对抗,更别说号称天下第一的荆州水军。”

两人正是锦帆贼甘宁和洞庭湖水贼之首卫温。

甘宁面色平静地看着那些荆州楼船应付乏力,被困在江心,被江浪颠得七晕八素,淡淡地道:“机缘巧合罢了,甘将军同样可以做到,每逢三月雨季将至未至,云梦泽湖水就会倒灌,湖口江面就会起大浪,而楼船过于高大,不适合在风浪中前行,再加上这批荆州水军船载过轻,所以才会被风浪颠簸得没有还手之力。”

楼船至少两层,一般三层,高的有五六层,过于高大导致重心不稳,一般楼船只适合在平静的江河航行,遇到风浪一般都折回港湾,否则很可能发生整船颠覆,历史上无数著名的楼船遭此厄难,这也成为楼船的最大缺陷。

荆州水军之所以为天下第一水军,不止是水战熟练,还因为战船也是天下第一,荆州楼船船底,都在前代楼船的基础上加了滚轮旋叶,可以大大增大风浪抗力,所以荆州一代的水贼,基本都不敢打劫官船,即使在风浪中水贼的快船也不是荆州楼船对手。

但是蔡中史上第一倒霉,楼船远航一般都考虑了载重因素,可这次为了尽量多的运送粮食,船只其他载物甚少,卸掉粮食以后,战船可谓“身轻如燕”,跑是跑得快了,可是抗风能力差了一大截,本来如果到公安接了人,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谁知道会半道被文聘“打劫”了。

现在楼船上除了水手和少许士兵,几乎没有他物,顺江而下,又正赶上洞庭湖潮汐,卫温常年为水贼,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时机哪能放过,本来集结船只要去洞庭湖接樊梨香的,正好收缴了这批荆州战船。

甘宁看着看着,有些担忧地道:“卫统领,这些楼船防御严密,而且看起来荆州水手操控船只熟练,一时半会也翻不了,我们怎么拿下这支船队?”

“我在等他们筋疲力尽。”卫温静静地道。

这样大的风浪,高大的楼船又吃不了水深,水手要想把船开平稳了,是一件很耗力气的工作。

“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甘宁一下子有些急了:“主公可是叫我去接樊梨香姑娘的,这样耗下去,要是樊梨香姑娘有个好歹,我无法向主公复命。”

卫温轻声一笑,神色淡定从容,背负着双手,一身青衣随江风翻卷。

“兴霸不必着急,樊梨香我认识,是个机智而且心狠手辣的女人,在进入荆南前,她和她父亲樊常路过云梦泽,曾经被一伙水贼抓住过,樊梨香便借那水贼头领轻薄于她的机会,把水贼头领杀了,还带着她父亲逃出了贼岛。

我受那股水贼请托,亲自带人把她父女抓住,樊梨香可能认为她父亲勇猛过人,挑动我与她父亲比武,只道比武获胜,就要我放她们离开,我答应了,只可惜她高估了她父亲的武艺。”

“哈哈哈。”甘宁哈哈大笑,赞道:“卫统领武艺超群,甘宁甚是佩服,只是甘某没想到卫统领这样处变不惊的人也会上一个小姑娘的当,莫非是卫统领看上了她的容貌?”

甘宁平生嗜武,少年深山学武,艺成下山后多与武者切磋,遇到卫温也是心痒难耐,便找卫温比试过,比试结果是各有千秋。

卫温的武艺远在甘宁之上,但是却是身法多于威势,甘宁自觉得,如果是万军丛中,自己一定比卫温强,但要是单打独斗或想杀一个人,卫温要远强于他。

远处杀伐声不绝,箭矢嗖嗖抛射,楼船快舰激斗于风浪之间,卫温嘴角淡淡一笑,轻出一口气,平静地道:“当时樊梨香已经挑动得我的那些手下鼓噪不已,都等着看我与樊常的比武,如果我不比,那不只是面子问题,还关系到我在岛上的威望,那时候,我刚十五岁。”

甘宁一下子明白了,那时候卫温才接下父亲的旧部不久,如果不能竖立威望,很可能驾驭不住那些老水贼,所以卫温并非意气用事,而是不得不为,这时候甘宁也不禁佩服樊梨香的机智和能耐了。

卫温顿了一下,叹口气继续道:“虽然我比赢了,但是我还是放了他们父女,因为我从这件事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之前一直觉得水贼就该凶悍,就该热血澎湃,敢杀敢冲,让别人一看到就感到一股凶恶煞气,才能在水贼遍布的云梦泽立足。

但是那时我发现我错了,樊梨香一条小小的激将计,就让我的那些凶悍部属上了当,以致于本来可以毫无顾虑杀掉两父女,变得阻碍重重。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把我的部众训练成没有血的水贼,遭遇任何情况都能处变不惊,而一旦听到命令,就会悄无声息地冲上去,用静默而凌厉的动作完成任务,因为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不必要的。”

甘宁又看了一眼站在卫温身后的水贼,虽然穿着都朴实无华,却个个沉静异常,仿佛没有看到前方的大战一般,但双目却炯炯有神,而在进攻荆州水军以前,甘宁感觉到卫温的所有部曲都是这样。

静若孤坟,动如幽灵,难怪卫温的部众虽然不多,却能纵横江河。

甘宁这才发现,那些进攻楼船的水贼,呐喊的都是自己的锦帆部众,喊的凶,却无论驾船还是射箭,技术都远远不及卫温的水贼,反而是那些无声的幽灵,给了荆州兵最大的震慑。

第一百五十七章没有王法

甘宁突然觉得有些汗颜,转移话题不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对卫温道:“卫统领,我们真的不救樊姑娘了吗?这可是主公的军令。”

卫温淡然道:“如果她连那些荆州兵也对付不了,那我真是看错她了,也不值得刘皇叔千里迢迢派船相迎,甘将军尽管宽心便是,倒是甘将军如果能为刘皇叔组建一支水军,刘皇叔必然对将军刮目相看。”

“水军?”甘宁疑惑,指着那些荆州楼船道:“卫统领是指缴获那些战船吗?不瞒统领,我们益州除了我这支锦帆水贼改头换面,没有一个水兵,造船容易,训练水兵却难,即使有了这些战船,也建不出一支水军。”

卫温静静地看着前方,天高江阔,沉默了许久,甘宁不知他在想什么,卫温良久缓缓道:“水兵会有的,云梦泽到处都是。”

卫温的这句话太没头没尾,甘宁一时没明白过来,要说是洞庭湖那些水贼吧,卫温自己就是洞庭湖水贼,而且是洞庭湖水贼名义上的统领,岂肯让那些水贼投诚益州?除非……

甘宁突然想到一个答案,脸上浮出惊喜之色,急问卫温道:“莫非卫统领愿意投效主公?”

身为长江一带第一水贼,甘宁从来目中无人,但是却对一直不出水,还能控制整个洞庭湖的卫温佩服不已,自然希望卫温能加入益州,那样的话,益州自建水军就不是全没有希望了。

卫温看了一眼前方战况,却没有回答,撂下一句:“今晚这些战船就是我们的了。”转身回了船舱,身后水贼默默跟随。

洞庭湖岸,樊梨香与跟随自己的数十名士兵站在山丘顶上,山风凛冽,面前碧绿的洞庭湖水一望无际,士兵们探头探脑地望着远方,眼中全是渴求,但是除了泛着波浪的湖水,什么也没有。

他们已经被王威的上千荆州兵追了一天一夜了,荆州兵断粮,即将全军覆灭,自然深恨将他们陷入如此绝地的樊梨香,王威暗中发誓,一定要拿住樊梨香,将这个贱女人碎尸万段,这样自己就算死了,才能够瞑目。

荆州兵就在后方,一曰一夜的奔逃,樊梨香和手下的士兵都已经?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