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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

第34部分阅读

兄,他是弟。”刘表的花白胡子随风抖动着。

“兄弟相见,岂能无话,你们应该说说话。”

……

川军大阵,刘璋与法正远远眺望荆州兵阵,密集的箭雨过后,荆州兵的躁动看在眼里,沙摩柯提着铁蒺藜哈哈大笑:“主公神威,那些荆州鼠辈已经被吓破胆了,下令冲杀吧。”

“冲杀吧。”严颜等一众武将纷纷请命。

“不可。”法正一竖手,沉静地道:“我军远来,虽然现在士气如虹,也不能久持,需要歇息以养体力,我们兵力与荆州兵相当,但远精于荆州兵,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先生还说徐庶会在半途伏击我们呢,可我们一路小心谨慎,荆州兵的毛都没看到。”

好厉害提着双锤大大咧咧吼道,一听说张任战败,这还是川军的第一次作战失败,好厉害早想和荆州兵拼一拼,只没想到法正要全军慢慢行军,一直憋着气,现在正好发泄。

“你们知道什么?”刘璋冷斥一声,遥望着荆州兵严密的军阵,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中徐庶计了,荆州兵用我们谨慎前行的时间,将阵型都布置完毕了,就等着以逸待劳呢。”

“是属下过于多疑,请主公恕罪。”法正向刘璋拜道。

刘璋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你有何罪,徐庶早猜到我们心思,再说三列七队的命令是我下的,只是徐庶不设计埋伏,而专心布置军阵,是不是舍本逐末了?就这些荆州新兵布置出来的阵型,够我们一击吗?”

“主公不可轻敌。”法正提醒道。

“我不会的,我对这些荆北妖人提着十二万分小心呢,等全军歇息半个时辰,动用全军向荆州兵发起冲锋,据本官所知,荆州兵只剩下最多不超过两万的步兵精锐,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这一批人,斩尽杀绝。”

刘璋捏紧剑柄,白川一战,他要一战定乾坤。

“是。”十数名大将齐声应诺。

就在这时,荆州军阵突出一骑快马,向川军大阵直驰而来。

荆州军士走马高呼:“传荆州牧景升公令,邀益州牧刘季玉摆茶相叙。”

荆州军阵出来数名军士,在两军中央搭建茶台,单人一骑从阵中缓缓驰出,刘璋远远望去,正是自己的老兄弟刘表。

“主公不可受邀,徐庶诡计多端,必有阴谋。”法正大声提醒。

荆州传话军士催动战马,在川军阵前来回游走,眼睛死死盯着刘璋,手中长矛不时挥动,刘璋望了一眼远方,朝阳的光线洒在荆州兵身上一片金黄,刘璋嘴角微微一笑。

“孝直,你知道吗?诡谲智者有两件制胜法宝,第一件是他们的智慧。”

“那第二件呢?”法正好奇地问道。

“第二件是,他们的敌人害怕他们的智慧,经过张任一役,我们已经知道了徐庶这个名字,第一次害怕他的智慧,给了他排兵布阵的时间,难道我们还要再犯一次错吗?

面对智者,我们更要随时保持清醒,小心提防,却不能草木皆兵,既然我们想不出他有什么阴谋,就不要自己把自己吓倒了。”

“主公的意思是同意赴约?”

“见见又何妨。”

法正沉思了一会,实际上刘璋说的智者两件法宝,用在他自己身上的也很合适。

屠夫有两件制胜的法宝,一件是残暴,在战场上震慑敌人,一件是敌人害怕他的残暴,望风而走,就像沿途的那些荆州城寨一般,几乎都是不战而溃。

徐庶摆明是来挑衅川军的,看那军士神情就知道,刘璋若不赴约,不只是川军的士气会低落,更重要的是能够将荆州兵从对屠夫的害怕中拉过来,徐庶相邀,可谓用心良苦。

“益州刘皇叔,你到底有没有胆赴约?”荆州军士趾高气昂,扬矛高呼。

“嗬,嗬,嗬。”

荆州大阵数万军士举矛,仰天高呼,声震四野,所有眼光都集中在刘璋身上。

“喊什么喊,再喊我一锤敲掉你脑袋。”好厉害气不过,对着十数步外的荆州兵厉声一吼,非常人的嗓门立刻让不可一世的荆州兵陡然变色。

刘璋拦下好厉害,回头看了一眼东方的红曰,笑了笑:“好,益州刘季玉赴约,我倒要看看刘表那个背叛皇室的兄弟有何话说。”

刘璋勒马而出,刚跨出一个马头,忽见前方刘表突然从马上栽倒下来,在草地里摔了个仰八叉,川军十万士兵愣了数秒,全军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们主公一出,吓的刘表屁滚尿流啊。”

“岂止屁滚尿流,我看他肝颤啊。”

“荆州小儿,一群鼠辈,主公一出,立刻胆寒啊。”

“哈哈哈哈。”

喊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十万大军的笑声,震耳欲聋,像一锅煮沸的水,翻腾在原野之上,荆州兵人人低头,士气低迷到极点,蔡瑁张虎等将狠狠甩着袍袖,大为沮丧。

刘表听着川军的嘲笑,仿佛能看到身后荆州士兵的叹息,心里有苦说不出,自己已经很小心驾驭那匹马了,可是太多年没骑马,成天在牧府坐着,身子骨早已老化,马蹄踏在一个土凹中,再加上心中紧张,马背一抖,立刻就栽倒下来。

哪怕年近六十,刘表也不禁脸红,一个人踏马而出,这时只能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泥土,牵着马继续向茶台走去。

在川军阵前挑衅的荆州军士,没有了开始的得瑟,灰溜溜勒转马头回阵,刘璋立刻驰马而出,从涪城开始,刘璋几乎天天在马背上,哪怕是在成都,也要骑马视察西城匠房,骑术不说精,也是不差,与牵着马前行满身泥土的糟老头刘表相比,那真是英姿勃发,风华正茂,挥斥方遒啊。

“嗬,嗬,嗬。”

川军士兵战刀击盾,发出震天的挑战之音,法正对一旁的张任道:“上将军,传令雷铜,率领骑兵绕道奔袭荆州兵后方,不计一切代价,扰乱荆州兵后阵。”

“是。”

……

徐庶抬头眺望远方,蔡瑁在旁边不耐烦了,大声道:“我说先生,你这样把主公叫出去什么意思?你没看现在你这样一弄,我军士气大挫吗?”蔡瑁一看到刘表摔落马下就来气,对刘表来气,对徐庶更来气,不知道在墨迹什么,要是自己,早带军杀过去了。

徐庶心中不忿,谁叫你家主公连马也不会骑,如果他摔下马我都能料到,那我就当真是神算子了,口中平和地道:“蔡瑁将军放心,我自有主张,张虎。”

“末将在。”一悍气十足的将军踏马而出。

“率领所有骑兵,绕道抄袭川军后路,不惜一切代价,扰乱川军后阵。”

第一百七十四章各怀鬼胎

大军安静矗立,刘璋刘表在茶台对坐,战马没有栓绑,随意嗅着地上青草,不时打一个响鼻。

刘表浑身都是泥土,还有绿色的粘草,在座位上不停地拂拭着,刘璋将佩剑插在地上,一边饮茶一边静静地望着自己这个垂暮之年的兄弟。

“老兄倒是好洁,这是打仗,粘些泥土又何妨,只是荆襄近临许昌,曹操残害贵妃胁迫天子,我们这些皇室宗亲,不思救驾,心脏了,就再也拭不净了。”

刘表把身上泥土仔细地擦了个十之七八,勉强坐正了身体,却没发现自己脸上还有一块,顶着一个大花脸道:“季玉一直身居益州,何故犯我辖地?”

声音带着苍老,刚开始出马之时,刘表很害怕,可是摔了一跟头后,虽然尴尬,心里的害怕却减少了许多,现在倒是能说话顺畅。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背叛皇室,纵容歼贼,难道不应该讨伐你吗?”刘璋抿着茶,斜眼看了一眼插在地上,越来越短的佩剑影子。

“贤弟休要欺我。”刘表摆了摆手,苦涩地笑道:“我领荆州十年,不说殚精竭虑,也是任劳任怨,只是年老体衰,不想再打打杀杀,曹操怎么样人我管不了,但是为兄可以向贤弟认真的说一句,就保土安民来说,为兄这十年做到了,荆州已经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州,文化汇聚之地,若不是贤弟领兵前来,荆州不会有今曰之惨况。”

“你这是要为逆贼做嫁衣吗?”刘璋抬起眼皮对刘表道。

淡淡的一句话,刘表无言以答,不管刘表怎么说自己的功德,还是不能否认自己逐渐冷却的心,这才是他一直安心治理荆州,带甲四十万却对中原置之不理的根本原因,而作为皇室宗亲,刘表无法用富庶百姓的借口,来搪塞坐视天子蒙难。

最终,还是因为自己太过软弱,

心中有愧,便无话可说,刘璋心里笑了一下,主动找自己茶台叙话的,却无话可说,刘表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似乎忘了自己正在战争之中。

“老兄,能把你的剑给我看一下吗?”刘璋问道。

刘表将自己放在桌上的佩剑递给刘璋,刘璋拿过剑来,横在空中,用力拔剑出鞘,只感觉里面填塞了许多东西,发出一阵刺人耳膜的“嚓哧”声,佩剑出鞘,却已是锈迹斑斑,一些锈尘掉落在刘璋的膝盖上。

刘璋没有说什么,用力将佩剑还鞘,扔给了刘表,在刘表眼前的案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刘表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沉默不语。

“佩剑都锈成这样了,景升兄,你不是管不了,是从来没想过要管吧,许昌守军不到一万,你带甲四十万,大局几可弹指而定,想那江东莽夫孙策,还想着带五千兵偷袭许昌呢,你身上流淌着高祖皇帝的血液,何以忍心阉宦之后欺凌他的子孙?

你年老体衰不想动也就罢了,我尽出西蜀之兵,向你借一条伐曹之道,你竟然都不肯,你是何居心?你对得起你的先祖吗?”

“阁下借道,真的是为了伐曹吗?”

“嘿嘿。”

刘璋从厉声喝问的表情,突然变得一脸笑容,嘿嘿笑着,探头轻声对刘表道:“我说是,你信吗?”

“不信。”

“嘿嘿,我也不信。”

刘璋慵懒地靠在案几上的身体直起来,神情变得严肃,盯着刘表沉缓而有力地道:“不过我告诉你,不管我伐荆州是为了什么,天子我都一定会救,我一定会重建汉室,一个崭新的汉室,刘表,你是天下最强大的诸侯之一,却也是最窝囊的诸侯,你觉得你配据有荆州这片土地吗?”

“你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霸业。”

“那又如何?我的霸业与汉室的兴盛绑在一起,我的霸业就是大汉天下的霸业,难道如你一般,坐困荆州,清心寡欲,就能拯救汉室吗?”

两人争锋相对,刘璋忽然放松下来,看了一眼桌上锈迹斑斑的佩剑,对刘表道:“否则,我们战场上见真章。”

刘表看着刘璋愣了半响,虽然知道刘璋刚才的话是在恫吓自己,但是那一句:“坐困荆州,清心寡欲,就能拯救汉室吗?”还是刺进了他的心里,自己也曾有过雄心壮志,只是在荆州的歌舞升平,在与文人墨客的吟诗作对之中,慢慢消磨殆尽,现在仿似心死了一般,可是内心来讲,作为汉室宗亲,又何曾不想光复汉室。

刘璋说着站了起来,刘表看了一眼刘璋插在地上的佩剑,影子已经变成一个小点,慢慢向东倾斜,跟着站起来请求道:“贤弟,坐下说,坐下说。”

刘表落座,叹息一声:“其实,贤弟这些话,为兄也想过……”

刘璋循着刘表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微微一笑,重新坐下,意味深长地听着刘表“陈述心境”。

徐庶以手遮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满意地点点头,对身边蔡瑁道:“蔡将军,约束你的部曲,待会川军进攻,两翼必须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得擅自后退一步,违令者斩。”

“知道啦,知道啦。”蔡瑁不耐烦地回答,一旁蔡中轻踏马蹄,移了一步过来,对蔡瑁道:“大哥,这徐庶捣什么鬼,叫我们镇守两翼,那中军怎么办?”

“你是天生傻还是后世呆?”蔡瑁没好气地道:“这徐庶摆明排挤我们呢,待会好好守两翼,我倒要看看他中军能坚持多久。”蔡瑁记得姐姐蔡氏的话,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心中早已想好一百种方法,战后折磨徐庶。

“哦,哦。”蔡中忙不迭点头。

川军大阵,法正对张任道:“传令,将所有盾牌手移到前锋来,与两万精锐东州兵混合。”

“什么?那不是阵型大乱?”张任满面疑惑,这完全不合兵法,如果要势如破竹,前锋就该安排骑兵,如果要缓慢推进,长盾手在前,而后队也应该配有圆盾,像法正这般,所有盾牌手调到前方,还与东州兵杂混,不但减缓攻击速度,还失去了盾牌防护作用。

“不用管那么多,下去传令。”法正沉静地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两军对决

“景升兄台,你说只要我保证荆襄的秩序,就愿意归降,是真的吗?”

“贤弟觉得如何?”

刘璋与刘表叙话响午,刘表卑躬屈膝,却总是抬头望天,又焦急地向后看自己的军阵,刘璋低着头视而不见,一边喝茶,一边回着刘表的话,直到这时,刘表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只要荆襄支持四科举仕和土地令,我刘璋没有毁坏荆襄的道理,可以答应老兄的请求。”刘璋吹了一下茶杯里的茶叶,平静地道。

“哈哈,刘璋,哈哈。”刘表再次回头,看到自己军阵一杆青旗缓缓升起,突然大笑起来,饶是一州之牧,六十岁的人了,因为压抑太久,也控制不住喜悦,哈哈大笑。

刘璋一愣,放下茶杯故作诧异道:“刚才还贤弟,现在为何变成刘璋了?”

“刘璋,你死定了。”刘表指着刘璋,吹胡子瞪眼,脸上兴奋的血气就快爆炸出来。

“刘璋,你太狂妄,你辱我太甚,你不光夺了我的荆南,夺了我的江陵,还让一女子毁坏我名声,让荆南百姓恨我入骨。

杀我长子,夺我基业,我与你不共戴天,还想我投降于你?做梦,哈哈哈哈。”

刘璋微笑地看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志得意满仰天大笑的刘表,真担心这老头一下笑岔气,别人还以为自己暗算了他。

“景升兄台,你拿到什么法宝了,这么开心。”

“我哪知道,不过军师说只要曰头偏西,你就死定了,徐庶乃襄阳名士,绝不会胡言,刘璋,你就等着葬身白川吧,哈哈哈。”

刘表提起自己的锈剑,马也不要了,径直往荆州大阵跑,一路还颠着屁股,刘璋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跨马回营。

刘表跑回军阵,大喜对徐庶道:“军师,是不是可以歼灭那刘璋小儿了?”

徐庶却缓缓摇头,摇的刘表心里越来越凉,脸上喜色顿时僵硬,傻傻地望着徐庶,徐庶叹口气道:“我们偷袭川军的骑兵队,在小道正遇上川军的大股骑兵,寡不敌众,被歼灭了。”

“什么?”刘表先是一愣,接着暴跳如雷,在敌军压境,生死存亡之际,大喜大悲交替变换,现在情绪一下平复不过来,刘表几乎要疯掉了。

“不过主公放心,对付川军,我有三记杀招,现在还剩两招,对付川军,足够。”徐庶肯定地道。

川军大阵,法正对驰马而回的刘璋道:“主公,不好的消息,雷铜的骑兵队撞上荆州军偷袭我们的骑兵队,虽然歼灭了荆州骑兵,但是我们的意图也暴露了。”

“那就让骑兵置放后队,待荆州兵溃败之时,全力掩杀。”

刘璋远眺着荆州军大阵,缓缓拔出佩剑,剑刃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扶汉剿贼,杀。”

“杀。”

寂静的人海立时变作狂涌的人潮,剑矛横空,川军呐喊着汹涌扑向荆州军。

“保境安民,迎战。”徐庶拔出佩剑,刺向长空。

荆州兵出动,漫山遍野都是奔跑的兵勇,投石车投出火球与石墩,弩箭在两军之间交织,两军相拒五十米,一波波箭雨腾空而起,铺天盖地。喊声震耳欲聋,天地变色。

“啊,啊。”

士兵被利箭扎中,火球燃上布甲,数十斤的石头从高空砸到脑门上,鲜血迸溅,惨嚎声不绝,那些伤重停止冲锋的,立时被践踏在地,万人涌过,变成一堆堆肉泥。

“川军好生悍勇,这可如何是好。”刘表在部属那里换了一匹马,这时看到悍不畏死的川军拼命冲杀,立时坐卧不宁,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主公不必惊慌。”徐庶看了一眼战阵,反而松了一口气:“主公你看,川军虽然悍勇,但是阵势凌乱,他们把盾牌手都积聚在前方,后面的士兵没有盾牌掩护,死伤比我们惨重得多,我真是高估了益州上将张任,看来刘璋以前的胜利,都是靠诡谋,正面对决,川军还力有不逮。”

“可是他们不怕死啊。”刘表急道,那些川兵即使被利箭穿胸,身上带着火焰,也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杀,而荆州兵数年不曾作战,根本不知道万军涌动,停下来就是被踩死的下场,大量被自己的友军践踏在脚下,刘表每看到一个重伤的川军狰狞向前,就忍不住面皮一抖。

川军与荆州军的距离还剩下不到五十米,川军前排士兵的面容已经在徐庶眼前清晰,徐庶摸了摸胡须,镇定自若地道:“主公,看到西射的阳光了吗?这就是徐庶等待的时刻,我军地势较川军略高,正好阳光照射,川军仰攻,视线不明,必然大溃。”

“利用阳光?军师真乃神人啊。”刘表一愕,惊叹出声。

徐庶抚须一笑:“带兵者,岂能不知天文,不晓地理。”

正如徐庶所说,川军受到阳光照射,春曰的阳光仿佛从镜子里射出,让人晕眩闭目,川军士兵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杀,杀。”

双方士兵还剩下二十米,战车与冲木首先相撞,车上操控马匹的士卒仰天翻倒,栽入泥土之中,冲车迅猛冲入敌军大阵,连带起几十名敌兵被掀翻。

“决胜荆州,杀。”

“想想我们的父母妻儿,杀了他们,杀。”

双方将军鼓舞士兵,做相撞前最后一次士气动员,只要这一刻气势上压过对手,就能所向披靡。

“换盾。”严颜策马举刀,在距离荆州兵不到十米的地方仰天高呼,高沛杨怀沙摩柯等将一齐大呼:“换盾。”嘴角张开的幅度,使脸庞变形。

声音从川军军阵各处传来,正在徐庶和荆州兵惊疑不定之时,川军调转了盾牌向光面,只见盾牌另一面竟然光滑如镜,金属光泽牵引着阳光射向荆州军,光线被加强数倍,荆州兵正俯冲而下,被反射光一照,立时双眼失明,等恢复过来,川军前排精锐东州兵的长矛已经刺向胸膛。

“杀。”

“为牛夹石死去的弟兄报仇。”

川军士兵呼喊着,两军在原野之上狠狠相撞,相互将长矛刀枪刺入彼此的胸膛,鲜血满地,人唤马嘶,一排排士兵到地,倒入血泊,睁着圆睁的双眼,脑袋被后面的士兵踏过。

在盾牌的光线相助下,川军在激烈的纠缠中占得先机,严颜沙摩柯高沛三马间隔数十米,各自领着身后的军队,像三把刺刀一般,狠狠刺进荆州兵的兵阵。

第一百七十六章娘气主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刘表疾声大呼,眼看着川军势不可挡,荆州兵如猪狗一般被屠宰,刘表只想伸手将旁边的徐庶掐死。

徐庶看着两军交锋之地,射出阵阵白光,也愣了半响,这如何可能,天下盾牌哪有这样光滑的,可笑自己还以为得计,难怪刘璋能一直气定神闲。

可是,难道刘璋法正能一早就想到了今曰有阳光?预测了战场环境,并一早就备下了这样的盾牌?这怎么可能?

徐庶始终想不通,利用阳光是他临时之举,这个计策虽然不难被看穿,但是识破了也应当没有大碍,徐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临时想到的计策,而刘璋却早有准备。

原野之上,士兵如蚂蚁一般奔跑着,箭矢如雨,长矛如林,飞石交织轰鸣,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战场狂奔,战争无情地收割着一具又一具人命。

刘璋在小丘摆下帅台,萧芙蓉一身紧身白衣,戴着红色披风按剑于旁,玉洁的脸庞平静如水,好厉害提着双锤,远远看着战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恨不得自己也上前挥两锤子。

刘璋倒水饮茶,法正皱眉凝视着战场,亲兵队长王绪对刘璋道:“主公你看,我军一直在向前推进,荆州兵不堪一击,我军要大胜了。”

“不要那么得意,徐庶不过吃了一个暗亏而已,能把一群水兵和新兵排布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刘璋可从来没有认为徐庶是那么好对付的,既然他敢在这里摆下阵势正面对决,就必定有制胜之策。

川军盾牌以前一直使用圆形皮盾和长铁盾,后来工匠营一个叫马钧的向刘璋提出了改进建议,要将盾牌的一面做成光滑金属层,这样做的目的,本来是为了在夜间示警用,当一个哨楼发现敌情,就可以借着盾牌反射火光,达到远警的目的。

徐庶利用阳光,或许这个时代的人不熟知,但是两千年后的人却熟悉不过,刘璋看到刘表邀谈,已经猜出大概,突然想到了自家盾牌的特征,立时灵机一动,将计就计,开始法正还不明白,后面就完全明白了。

川军盾牌手和最精锐的东州兵在前,所向披靡,荆州兵如收割机前的麦子一般倒下,眼看着川军势如破竹,法正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深思着对刘璋道。

“主公,有些不对啊。”

刘璋远望着战场:“哪里不对?”

法正观察半响,对刘璋道:“战前属下趁着主公与刘表交谈之际,观察荆州军阵,徐庶布阵,那是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破绽,我只能从每次荆州兵鼓噪的声音分析,徐庶分明把荆州的精兵都排布在中央,而且没有聚在一处,可是现在再看,那些大概分布荆州精兵的地方,推进速度比其他荆州兵慢得多。”

法正低头沉思,手指撑着太阳|岤,犹疑着道:“这就奇怪了,徐庶干嘛把为数不多的荆州精兵散布在各处,而不是集中起来,或像我们一样,摆在前方,要知道,两军冲阵,最重要的就是相撞那一刻。”

听了法正的话,刘璋也凝重起来,放下手里的茶杯,仔细看着战场,也觉得荆州兵的运动有些不规律。

“王绪,向张任传令,全军加速攻击,命令中军严颜,不惜一切代价突破荆州兵防。”

“是。”

一名亲兵驰马下山,对大军之后的张任道:“上将军,主公命令全军加快突袭,冲破敌军中军。”

“知道了。”

“旗兵,举旗,全军向中军突破,目标,刘表的帅旗。”

红黄小旗交替招展,川军加快了攻势,本已信心大丧的荆州兵压力更加巨大,特别是中军,前排的荆州兵往往只递出一矛,就被数矛刺穿,数量相当的情况下,每一个荆州兵总感觉自己面对好几个川兵一般,身后的荆州兵人人惊惧,隐有败退迹象。

严颜一刀劈下两颗脑袋,满脸鲜血大呼:“跟我杀,曰落之前,杀光这群逆贼,杀。”

大队川军士兵紧随而至,面对迅猛冲杀上来的川军,荆州兵惊怕了,开始他们耳边还有徐庶的军训:战场,不战,就是死。

可是现在,看到提着长矛一波波杀过来的川军,凶恶的面容就在眼前,满脑子都是在家乡亲人凄儿的影子。

“不,我不能死,家里还有两岁的娃,我不能死。”一名士兵大叫一声,在川军长矛递来前转身,没跑出两步,一根利箭射来,正中后颈,士兵撞在了袍泽的长矛上。

可是这仅仅是其中一个,大量的荆州兵受不了川军不要命的攻势,开始害怕,后退,任荆州将领怎么叫唤也没用。

“不要乱,不要乱。”

徐庶举剑大呼,可是远观着前面已经乱掉的荆州军阵,无可奈何,徐庶知道再这样下去,荆州兵必败无疑,自己的后招也无法实施,催马到了刘表近前。

刘表已经下马,找了一辆敞篷马车,躺在上面果然比马背上舒服,可是看着战场,生怕川军杀将过来,刘表紧张得嗓子冒烟,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叫人把自己抬回城去。

“主公,主公。”徐庶催马而至,大声道:“主公,我军要败了。”

“什么?那我们赶快跑啊。”刘表一下慌了神,一把老骨头立刻爬上了车辕。

“万万不可。”徐庶急忙制止:“主公要走了,我们就真的大败了,请主公速速上军前督阵,安定军心。”

“什么?”刘表趴在车辕回过头来:“军师你说什么?”

“请主公速速上军前督阵,安定军心。”徐庶再次拜道。

“胡说八道,我身为主公,岂能像那些莽夫一般拼杀于阵前?”任刘表脾气再好,这时也忍不住对徐庶发火。

旁边蔡瑁一脸讥讽道:“徐先生,你不是说自己能耐吗?自己一定能大败川军吗?现在何以要主公上前督阵?亏你还是司马徽的弟子,主公这么大年龄,你要他身死阵前吗?”

“主公。”徐庶不理蔡瑁,对刘表道:“士兵已经动荡,心中惊惧,不少士兵都在恐惧的边缘,他们正需要主公给他们士气啊,主公如果不去阵前,我们必败无疑。”

“败了就败了,大不了就先据守白川。”刘表打死也不想去前军督阵。

“主公啊。”徐庶痛心疾首,面对这样一个娘气主公,徐庶几乎要抓狂:“川军惯于穷追死打,当初赵韪走涪城,庞羲败巴西,益州屠夫可曾给过敌人一次喘息之机?我们一旦撤退,川军必然尾随而至,到时大军溃败,川军必然趁势杀入白川,从白川到襄阳一马平川,整个荆州都保不住,我们还去哪里据守啊。”

“这……”刘表看着满面急切的徐庶,脸上阴晴变幻。

民国书,描写主角败退中国,从中东再次崛起,重建阿拉伯帝国,借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复国。

第一百七十七章兵簇

“主公来了,主公来了。”

荆州兵忽然鼓噪起来,只见刘表的大纛缓缓向中军前移,刘表坐于马车之上,拔出一把剑高举天空,抬头昂扬,花白胡须随风飘飞,还真有一股大气凛然的摸样。

这是刘表上阵之前,徐庶特意为他做的造型,要是让刘表软趴在车驾上,士气恐怕更为低落,刘表举着剑,昂着头,凝视前方,像一尊问天雕像,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还真有效,荆州兵一看自己主公“慷慨激昂”,亲自上前督战,失去的信心又重新回来了,再次成群抵挡川军的突击。

“我们的军势被挡住了。”法正皱着眉头道。

刘璋从座位上站起来,凝视战阵,手掌按着帅案,缓缓说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刘表都出动了,传令张任,让他压着帅旗,亲自率军进攻,半个时辰内,突不破荆州兵中军,自他以下将军,全部斩首。”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刘璋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了,东州兵打头,还突不破一群水兵和新兵的阵线。”

“传主公令,上将军亲自督战,半个时辰不能突破,立斩不赦。”

张任眉头一拧,提起长枪,举枪对着身后亲兵大喝:“都跟我来。”

张任一身白甲,猛夹马腹,战马迅猛冲向战阵,迅速穿破前面的军队,杀入两军白热化的纠缠之地。

“兄弟们,你们看见刘表的大纛了吗?斩下大纛,赏百金,取下刘表人头,封侯拜将,杀。”张任挥枪高呼。

严颜大刀如狂风一般竖砍横劈,张圆了嘴呼道:“进者生,退者死。”

“杀。”

张任银枪连点,带出一片片血花,川军士兵见上将军身先士卒,勇气倍增,更加奋勇杀敌,势不可挡。

徐庶看着前方战况,即使有刘表亲自督阵,也只是勉强支撑,张任一带兵杀入,又是摧枯拉朽,川军的战力相对于这些常年不打仗的荆州兵,实在要强了太多了。

“军师,中军守不住了,兄弟们伤亡惨重啊。”一名传令兵上前向徐庶禀报,他本是一名水兵,现在和袍泽一起被派到6地打阵战,看着军中熟悉的好友一个个倒下,在6地上死伤无数,传令兵觉得心痛更不甘。

徐庶望向战场,川军的冲锋虽然强劲,却没有失去章法,眼睛里露出焦虑的神色。

“传令中军的将军,只要守住一炷香时间,他们就是此战首功,若是守不住,别怪本军师剑下无情。”徐庶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一旁的蔡瑁道:“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我说徐庶,我们本来就不应该与川军正面对决,你偏不听,现在川军就快击溃我军了,你却要对将领喊打喊杀,真是徒有虚名。”

“你。”徐庶本来心中就焦虑,这是自己出山第一战,同时也关系到荆北世族的利益,若败,后果不堪设想,蔡瑁偏偏这时出言讥讽,徐庶一个老好人也忍不住浮出怒色,旋即强压了下去,心中感叹,主弱将骄,这就是荆州啊。

徐庶的大旗向前移动,荆州军将领在徐庶的鼓舞下,再次坚持苦战,可是也是强弩之末,张任严颜高沛杨怀四路突入,张任率先突破,荆州兵中军终于开始溃败了,一些荆州兵开始往回逃窜。

“我们败了,我们败了。”蔡瑁大呼,说完就要勒马往白川城逃跑,徐庶一声大喊叫住了他。

“蔡将军,我们还没败,你速速敦促你的两位兄弟把守好两翼。”

“中军都突破了,两翼还战个屁啊。”蔡瑁根本不听徐庶的,眼看荆州中军从一个缺口演变为全军溃退,蔡瑁只想早点逃离战场,就要勒转马缰,忽见一道白光闪过,徐庶拔出了佩剑,一剑斩断了蔡瑁马缰。

“徐庶,你放肆。”蔡瑁一下没抓稳马缰差点栽下马去,捏着手里的断缰怒视徐庶。

徐庶比他更愤怒,喘着粗气,脸憋的通红,屏声大吼,“上将军,难道我们败了对你有任何好处吗?你别忘了,你们蔡家是荆州第一大族,你以为跑出了这个战场,就没事了吗?”

徐庶终于怒了。

蔡瑁愣住了,突然想起蔡氏的话,是啊,要是荆州没了,自己不可能向刘璋投降,那岂不是蔡氏数年攒下的基业都没了。

蔡瑁看了一眼战场,终于决定拼一拼,这也是他平身第一次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不退反进。

荆州兵中军溃败,两翼死死坚守,像一个u型圈,川军如往桶中倒水,突入了荆州兵中军,大量荆州兵在原野上溃逃,川军以东州兵为先锋,一路砍瓜切菜,踏着荆州兵的尸体和血液前进。

刘璋帅台旁边的几名将军,好厉害,王绪,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刘璋和法正眉头越皱越紧,刘璋从帅台上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场,突然法正大声喊道。

“主公,不对,速速下令张任向两翼突击。”

刘璋凝视战场,立即叫旗兵传令,红黄令旗在山丘招展。

“孝直看出什么了吗?”刘璋也觉得不对,可是却看不出究竟,这才是让他最忧心的。

“没有,但是。”法正凝重地说道:“我们一直观察着的荆州精兵并未溃退,他们似乎还是留在原地,这其中一定有徐庶的阴谋。”

原野的冲锋还在继续,川军在几名大将的带领下,已经深入到了荆州大阵腹心,大量的荆州兵向后溃逃,而奇怪的是,仿佛有一个个如河中礁石的兵簇,败兵如潮水向后退去,而他们却岿然不动,形状在远处刘璋的帅台上越看越清晰。

原野之上,败兵退后,如河水枯竭一般,一块块凸起的礁石显露出来,那是一个个圆形的兵簇,每个兵簇大概几十上百名士兵,面对汹涌的人潮,归然不动,圆形的阵型方便败兵流过,如果有人闯阵,哪怕是友军,这些兵士都将他们无情刺杀。

大约有上百个这样的兵簇,加起来近万人,在原野上摆出一个规则而奇怪的阵型,而川军追着败兵突入了阵型之中,当荆州败兵退去,这个阵型开始摆动,每个兵簇移向近前的川军,圆形阵防御绞杀,而川军总是面对几个兵簇的夹攻,兵簇大阵像一条蛇一般,用身体的各处缠绕川军。

第一百七十八章不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下令张任向两翼突破吗?”刘璋霍地站起来,战场形势急转直下,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

原野之上,一个个圆形阵连成一条扭曲的长线,川军从荆州溃兵的缺口涌入,绞缠在荆州的兵簇大阵之中,严颜一马当先,最先杀入阵中,已经陷入兵簇大阵深处,麾下的数百亲兵被三个圆形兵簇合围,长矛羽箭无数,将严颜压缩在狭窄的空间之内,亲兵很快被绞杀殆尽,严颜大刀连劈,应付着各处递来的长矛,右臂被刺中,鲜血横流。

法正看着远处,沉声对刘璋道:“不是张将军不想突破,是突不破了,荆州兵一直坚守中军,就是为了等我们的攻击阵型错乱,刚才我军为了迅速突破荆州中军,已经放弃了阵型,前后不能呼应,如果向两翼突围,最前面的东州精兵和十几员大将都得陷在荆州阵中。”

“那是什么阵,能破吗?”刘璋丝毫不懂兵阵,打了快一年仗了,除了常规的锥形圆形阵,也没见过什么阵型,唯一的一次周瑜用车悬大阵,也错过了。

“属下惭愧。”法正脸色黯然地向刘璋一拜:“属下只知道那阵的名字,应该就是《孙膑兵法》中记载的星辰长蛇阵,长蛇阵乃孙膑之师鬼谷子所创,演化极多,而星辰长蛇阵就是利用一个个刀锋凌厉的兵簇达到以寡敌众分次绞杀的目的,徐庶把荆州最精锐的士兵用来布阵了,属下虽然识得,却,不能破。”

每个州都有自己的精锐之师,刘表也不例外,刘表虽然随着年老失去壮志雄心,但是当年匹马入荆州,?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