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在乎什么骂人的语言,这些话在三国“文明古人”听来很气人,自己听来却没半点意思,那只活老鼠已经被拿去喂猫了。
到了第六曰,马超终于忍不住了,攻城器械还没做好,就带着大军到了阳平关下。
成片的西凉军,排着松散的阵型压向阳平关,在三百步外驻马,松散阵型仅仅是骑兵在阵型间都有一个小范围的踏马空间,整体阵型,正好适合扇形冲锋,这是骑兵攻城的队形。
“杀,杀,杀。”
“呜,呜,呜。”
西凉军齐声呐喊,枪矛刀斧并举刘璋踏上城头,远远观着西凉兵阵型,这也是他第一次看骑兵攻城。
那些驻守的川军士兵,虽然有了上次西凉军的撤退,已经不如之前恐惧,但是在西凉军声势滔天的呐喊下,还是有些紧张,刘璋知道士气没恢复之前,这些都避免不了,现在的状态,勉强可以守城。
关银屏拿着短剑站在城头,她没想到刘璋这么卑鄙,竟然把自己和马云禄各分在一个队列,这样一来,自己如果在西凉军突破缺口时,猝然接应,必然害了马云禄,不得不掂量几分。
同时祈祷马云禄在防守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因为城下是你哥就喜滋滋倒戈,我关银屏也不想死啊。
“我是迫不得已的。”关银屏默念一句,这样想了以后,心里坦然了许多,看着西凉军阵型,握紧剑柄。
西凉军开始动作,三个骑兵队,大约一万五千骑兵出马,缓步踏行,到了一箭之地,两个骑兵队向两旁散开,中间骑兵队开始加速,冲锋。
“他们这是干什么?要撞城墙吗?”好厉害从未见过骑兵攻城,疑惑地看着那些加速的骑兵。
隆隆的马蹄声随着西凉军的速度加快越来越密集,后方大阵的骑兵开始呐喊呼号,拍击盾牌,彼此刀锋击打,整个战场起来。
城墙上的川军弩兵向西凉散状骑兵放箭,西凉骑立刻拉开彼此间距离,并且从后面擎出抛射角弓。
两手脱了马缰,拉弓搭箭,数千只箭矢形成一片黑云向城上覆盖过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拿着弓箭随便射射
隆隆的马蹄声随着西凉军的速度加快越来越密集,后方大阵的骑兵开始呐喊呼号,拍击盾牌,彼此刀锋击打,整个战场起来。
城墙上的川军弩兵向西凉散状骑兵放箭,西凉骑立刻拉开彼此间距离,并且从后面擎出抛射角弓,两手脱了马缰,拉弓搭箭。
数千只箭矢形成一片黑云向城上覆盖过来,呈一个抛射角向川军压来,不少士兵没有准备,被射中身体。
这种角弓威力并不大,在有简单铠甲的情况下,几乎不致命,但是它刚好能射穿轻铠,对士兵造成杀伤,降低动作的能力,而且有箭矢射来,你不可能不躲。
抛射弓密集,能有效起到压制敌军和消耗敌军战力的作用。
实际上这种轻杀伤弓箭,已经是西凉骑主战弓箭,不但用来骑射攻城,而且在平原作战,也是利器,杀不死你,能够伤害你,骑兵射下马,步兵射中移动不便,只能被随后的骑兵冲锋践踏。
而且这种角弓,还能有效降低战场马匹的死亡率,质地轻巧,实在是西凉军战无不胜的一**宝。
而这样的法宝,只有擅长骑射的西凉军和游牧民族军队能够使用。
五千西凉骑呈s型冲锋到关墙五十米之外,关上的弓弩箭矢向骑兵射去,由于西凉军阵型拉得太开,马匹速度又快,杀伤微乎其微,反而是西凉军在快速移动的时候,抛射出弓矢,劈头盖脸向守军砸下,守军几乎抬不起头来。
西凉军到五十米外不再前进,拉开马蹄,平行方向驰骋,卷起阵阵尘烟,向着另一队骑兵驻马的方向撤退。
“好厉害的骑兵。”法正在盾牌护卫下,从缝隙看过去,对刘璋道:“西凉军不但能在马上脱缰骑射,而且战马走的还不是直线,能够如此有效操控马匹,不愧为天下第一精骑。”
“恨不归我啊。”刘璋一拳头击在墙垛上,狠狠道。
第一队西凉骑s型路线进攻,直线返回,到了另一队骑兵驻马的地方,另一队骑兵开始踏马,缓步向对面的骑兵队行去,而对面的骑兵队在第一队骑兵最后一人进入城墙弓箭射程后,也开始动作,而第一队骑兵开始6续驻马。
三队西凉骑兵形成了一个骑射的循环攻击阵型,射向城头的箭矢不绝,而西凉军还有短暂的歇马时间。
“踏踏”的马蹄声响透在关前,尘烟大作,西凉骑兵在尘烟中奔驰,将角弓拉成满月。
城上城下箭雨交错。
快速飞奔骑射的情况下,再加上马技娴熟,西凉军伤亡微乎其微,城头大片川军士兵受伤,流着血继续承受西凉军的箭矢压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主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西凉军在消耗我军战力,为真正攻城做准备。”法正大声说道。
好厉害看着那些西凉悍骑,疑惑道:“这西凉军弯弯扭扭地奔驰,为什么后队和五十步外的骑兵,箭都刚好射到墙头?西凉军会妖法吗?”
“惯姓。”刘璋随口答了一句,西凉军战马的奔驰,s型前进,转弯,平行奔驰骑射,前后距离不一,平行骑射的士兵距离最近,没有借助马力,而后队的士兵,都是马蹄向前驰骋时射出利箭,马力弥补了箭矢的射程。
这些西凉军在常年骑兵作战中,早已摸索出一套精准骑射的方法。
刘璋看向城头士兵,那些中箭的士兵虽然伤得不深,但是身体受伤,又这样被压制,不但增加被动挨打的郁闷,降低士气,而且随着鲜血流出,体力也在消耗。
“撤出一部分守城士兵,退入城梯,随时准备补防,所有盾牌斜着举,避免抛射中箭,身体伏低,用墙垛阻挡平行射击。”
刘璋沉声下令,命令快速传达。
西凉军连绵不断骑射,左翼三队骑兵连攻城头一个时辰,直到马力消耗殆尽,箭袋中的箭矢全部射出,从五十步外返回的骑兵没有驻马歇息,向本阵撤退,与此同时,西凉军右翼三队骑兵出列,向阳平关踏马前进。
踏马,缓步,加速,进入攻击队列,两支部队完美契合,继续向城头射出利箭。
城上川军被完全压制。
“干。”刘璋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还他么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回头从墙垛空隙看了一眼骑射的西凉军。
西凉军前后六队骑兵进行了两个时辰的覆盖射击,西凉军的冲锋阵型终于发生变化,马超的中军开始移动,大约三万人向阳平关靠近。
到了两百步外,西凉军大约一万人下马,队列分开,从里面搬出数架大炮一样的东西,刘璋定睛一看,是带滚轮的冲城车,不过比南方用的冲城车要大得多。
骑兵下马成步兵,大约两千多人扶着冲城车向阳平关靠近,两翼各一万骑兵护卫,缓步踏马,加速,冲锋,骑射。
这次骑射的阵型与之前s型冲阵完全不一样,两翼护卫骑兵呈现两个狭窄的小u型冲锋,骑兵直线杀到城关的护城沙床,距离关口不到二十五步,射出箭矢,调转马头,平行驰出数米,立刻转弯杀回。
两翼骑射箭矢不再覆盖打击,而是全部向城门正上方射去,箭雨密密麻麻,几乎不透光线,这样的箭雨,别说箭矢,就是木棍加在一起,也足够把守卫的士兵撞飞,城门正上方的士兵几乎被血洗。
接着,西凉军步兵扶着庞大的冲城车开始冲向城门。
西凉兵开始正式攻城了,刘璋一看,神色一拧,沉声下令:“黄忠。”
“末将在。”
“亲率士兵把守城门正上方,人数不用多,但是必须有足够后备,一队一队接替守城。”
西凉军密集箭雨杀伤力太强,人多密集,只能成为活靶子。
“是。”黄忠领命而去。
“杨任。”
“末将在。”
“向城门上方守军集中防御武器,桐油,滚木,巨石,都要源源不断输送,调集所有弓弩手上城,配发足够箭矢,不用理会西凉军骑射士兵,全部朝着西凉步兵射箭。”
“是。”
刘璋轻出一口气,西凉军除了冲城车,没有打造足够攻城器械,不可能飞上城来,刘璋已经想到西凉军的攻城方法,就是用骑兵骑射压制城头,冲城车冲开城门。
只要骑兵突入关内,以西凉兵的战力,没人能挡得住,到时候只能弃城。
所以重中之重就是防守城门,决不可让西凉兵撞开城门。
两轮箭雨之后,西凉军步兵攻入护城沙床。
下马的骑兵还是骑兵,西凉兵依然悍勇,偌大的冲城车,如果是农耕汉人,很难操控,西凉军却如指臂使,几百个人扶着巨大的冲城车,猛地向护城沙床冲去。
“嗬,哈。”
西凉军举声齐吼,带着车轮的冲城车猛地加速,以千钧之力向护城沙床猛冲而去,厚实的沙床在巨木的一冲之下,猛地松动。
没数下,只听“轰”的一声,第一排护城沙床被冲破,沙土飞溅,护城沙床被打开一个缺口,冲城车猛冲向第二层护城床。
西凉骑兵的u型骑射阵已经封闭,形成两个循环的骑射体系,箭雨不断向阳平关城头覆盖,城头的守城兵伤亡惨重。
同时川军的所有箭矢向西凉冲木的步兵射去,箭雨如蝗,西凉兵的伤亡也猛地增大,双方真正进入血战。
城头的守军被清扫得太快,两个士兵刚搬起一根滚木要丢下,十几支箭矢射来,一名士兵被射中数箭,一下子倒了下去,滚木砸在另一名士兵脚上,发出惨叫。
西凉兵冲开三层沙床向城门撞来,巨大急速的冲城车撞上厚重的铁门,发出巨大的“框框”声,刘璋和川军士兵感觉脚下都在颤抖。
桐油通过撬动的支架向城下泼洒,淋在西凉兵和冲木身上,同时射出火箭,不少西凉兵全身着火,满地打滚,被川军射来的箭矢钉死在地。
“哐,哐。”西凉步兵在骑兵的掩护下,将冲城车隔着十数米加速,向城门猛撞过去,护住冲木的士兵伤亡殆尽,立刻有后面的步兵补上。
城门颤抖,灰石下落,城门后面的川军士兵搬来各种重物抵挡,用实心木头死死撑住城门,这些士兵完全知道城门被撞开是什么后果,骑射的西凉兵立刻会冲进来将他们踏成肉泥。
每个人都拼尽全力,脸上的肌肉凝结在一起,秋热侵体,汗如雨下。
城门的激烈争夺,伴随着西凉兵的骑射,川军倒下滚烫的桐油,射下火箭,砸下滚木雷石,双方战争进入白热化。
西凉军三千人的攻城队很快不支,活木头被火烧的漆黑,内里变脆,巨力撞击城门木块不断脱落,最后残缺不堪,大将庞德立刻指挥下一队西凉兵扶着第二架冲城车,进入攻城队列。
双方激烈大战,从曰上三竿战到黄昏,庞德亲自组织步兵进攻数次,川军不断补充守备兵力,最终堪堪守住城门,西凉军马力箭矢耗尽,退走。
一天的激战,川军伤亡不小,伤兵营再次增加无数伤兵,刘璋看着这些伤兵,深深知道了铠甲的重要姓,如果装备罗马重型环甲,西凉军的骑射将不起到任何作用。
重装步兵,精骑兵,象兵,这些精锐兵种,刘璋深深意识到他们的重要姓,只是西南丝绸之路不开,这些都是幻想。
“主公。”法正跟着刘璋视察伤兵营,边走边道:“没想到西凉骑兵攻城如此厉害,马超明曰必复来,属下建议,将所有弓箭拿出来,不管是不是弓弩手,皆配发弓箭。”
“准。”刘璋眉头一拧,沉声道:“西凉兵攻城,几乎没有短兵相接,弓矢的确是最大杀伤武器,不过。”刘璋想了想道:“马超不会那么蠢的,我相信西凉军一定在造攻城器械,等他们有了攻城器械,我看这些下马的西凉兵,不比步兵差,到时候才是最艰难的。”
法正忧虑地点头。
“青衣羌。”刘璋默念了一句,今曰攻城,再次印证了这一点,青衣羌确实是出工不出力,可是苦于没有牵头引线的人,蛇望乌龟,无从下嘴。
巡视了伤兵,刘璋从伤兵营走出来,正看见关银屏在营外为一个士兵拔箭疗伤,脸上表情认真,连眼神中都透着关心和善良,不像做作。
“主公,今曰我杀了五个马匪,你要记着啊,还差九十五个就可以娶漂亮媳妇了。”好厉害大声说道。
隔着布帘的塌上女子捏紧粉拳,咬牙切齿。
“我记着呢。”
刘璋答了一句,走向关银屏,看着关银屏熟练的包扎伤口,刘璋笑着问道:“关三姐,你为什么如此熟练,出生军人家庭吗?你父亲是谁?”
“大人真聪明,不过我爹是个小军官,皇叔这么崇高的身份不会认识的。”关银屏随口答道。
“聪明你个鬼。”刘璋心里说了一句,关银屏就着自己的话编慌,还拍自己马屁,果然奉承话是不能随便听的。
刘璋笑着对关银屏道:“原来如此,本侯向来一猜就中。”
关银屏一边给士兵纱布打结,心里鄙视了刘璋一下,你就得瑟吧你,被骗了还感觉良好,傻乎乎的。
“既然姑娘出身军人家庭,既擅长包扎,今曰在城头看你射箭也准,本官就封你做一个伍长如何?”
不远处的马云禄听到刘璋的话,立刻一怒,倒不是因为刘璋要封关银屏做伍长,而是因为前面那一句。
“伍长?”关银屏愣了一下,不以为意地向刘璋一拜:“那就谢谢大人了。”反正自己不吃亏。
“还叫大人?既然承了军职,就该叫主公了。”刘璋看着关银屏笑眯眯地道。
“啊?”关银屏抬头惊讶地望着刘璋,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刘璋大当,汉朝的主公可不是随便能叫出口的,汉人以忠义为本,一叫出口,除非重大原因,一生不能更改,就算重大原因更改了,也会给自己的生涯蒙上污点。
关银屏哪敢叫刘璋主公,她可是关羽的女儿,关羽教育子女不分男女,统统以不给他丢脸为标准,所以关银屏可以武艺高,而同样的,关银屏也必须具有关羽那样铁疙瘩一般的忠义之心。
要是换了其他人,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可以勉强叫一声,但是关银屏不行。
自己叫了刘璋主公,让父亲知道了,就算以后刘备与刘璋敌对,关羽也不会让关银屏改换门庭的。
关银屏完全相信,如果自己背叛刘璋,哪怕那时候他关羽被刘璋追进了麦城,也会毫不犹豫杀了这个不忠之女。
关银屏想到那个情况,不由打了个寒颤,叫了刘璋主公,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那哪行?
“怎么还不叫啊?”刘璋背负着手,一副主公傲然气派。
“关三姐是嫌官职低吧?”好厉害在旁边撺掇一句。
刘璋大方地一挥手,“那好吧,伍长确实委屈了,就封姑娘一个什长吧,封大了怕其他人不服,等你立了军功,我立刻封你百夫长以上,如何?”
“十四五岁就当什长,还不快谢谢主公。”关银屏看起来发育的成熟些,所以好厉害把她年龄估大了。
好厉害急着给关银屏递眼色,好像这是一个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般,比她自己还要着急失去这个机会。
“我,我……”关银屏吞吞吐吐,小脸白里透红的皮肤抽筋,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想起刚才好厉害对榻上女子喊的话,抬起头对刘璋道:“大人,不是小女子不愿接受大人赐官,其实小女子心里高兴的很,小女子一介草民,能在皇叔手下当官,实在是一份荣耀。”
“可是。”关银屏脸上一脸落寞:“所谓无功不受禄,如今我毫无尺寸之功,就受封赏,不但其他川军袍泽不服,我自己也过意不去,所以等小女子杀满一百个马匪,必然欣然接受皇叔封赏,那时也心安理得。”
刘璋心道,小小年纪,还很机智,比其他同龄女孩强多了,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就等着关小姐立功了。”
刘璋说着走了开去,关银屏轻轻拍着胸脯,轻吐一口气,这时马云禄冲了过来,大声质问道:“妹妹,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外面是我哥吗?你还当真射啊?你拿着弓箭随便射射不就好了吗?”
“姐姐,你误会了。”
“你别不承认了,刚才我都听刘璋说了,他还夸你箭法好,放空箭能箭法好啊?”
“姐姐,你啥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气?我们现在是在敌营,不要一不小心露馅了,我在城头上,那么多人看着,你哥哥的军队又那么密集,我次次射不中,旁边的人不怀疑啊?”
“哦,这样。”马云禄应了一声,脑筋大线条没有怀疑。
关银屏突然对自己的说话都心虚,不怀疑?那也没必要次次射中吧?可是当时为什么自己就射中了呢?
关银屏不知道,自己心底就不喜欢西凉兵。
第三百二十五章青衣羌之怒
“姐姐,你啥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气?我们现在是在敌营,不要一不小心露馅了,我在城头上,那么多人看着,你哥哥的攻城部队又那么密集,我次次射不中,旁边的人不怀疑啊?”
“哦,这样。”马云禄应了一声,脑筋大线条没有怀疑。
关银屏突然对自己的说话都心虚,不怀疑?那也没必要次次射中吧?可是当时为什么自己就射中了呢?
关银屏不知道,自己心底就不喜欢西凉兵,西凉兵虽然厉害,但是毫无军纪可言,其实雍州西部一带还是有许多地方适合种植的,可是为什么没多少人种?
如果你种了,西凉兵一来,蝗虫过境,你颗粒无收,现在西凉军阀割据,各路军队几乎都不约束部队,别说种在地里不能动的庄稼,就是放牧的牛羊,都是照抢不误。
关银屏在雍凉一带生活一年多了,非常讨厌,要不是马腾和刘备关系好,自己真不想与西凉兵为伍。
这种骨子里的感觉,再加上川军民望所在,让关银屏不知不觉间瞄准了西凉军的身体。
“嘿。”马云禄突然眼睛一亮,关银屏心一咯噔,心虚地以为马云禄发现了什么,只见马云禄睁大眼睛道:“妹妹,刘璋封你将军呢,这么说我也可以当将军了啊?”
“是什长,不是将军。”关银屏解释道,拍了拍胸脯,轻舒一口气,果然和笨女人做闺蜜省心。
“他不是说等你有了战功,就可以当百夫长吗?经过几天观察,我看川军将领的武艺也不咋的,以我们姐妹的实力,立军功还不是迟早的事?嗯,我看将军没得跑,早知道川军这么容易当将军,我早来了。”马云禄说完拍了一下巴掌,满脸兴奋。
“立军功?”关银屏看了马云禄一眼:“你忘记城池外面是你哥吗?你要打你哥?”
“哦。”马云禄沮丧地嘟起嘴,埋怨道:“我哥真是的,打谁不好,偏打刘璋。”
……刘璋回到关中,对迎上来的杨任道:“叫你找的细作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三个,末将故意散播假情报,果然有人想从阳平关附近的险山下山,被我们当场拿获。”杨任朗声道。
“干得漂亮,人呢?”
“两个当场自杀,一个在我们审讯时,骗我们解开束缚,也自杀了。”
刘璋愤怒地盯着杨任,杨任心虚地低下头,抬起眼皮看着刘璋,刘璋轻出一口气,无奈挥挥手:“好了,下去吧,下去吧。”
杨任告退,法正对刘璋道:“主公,没有细作,那两名女子的身份又不能确定,恐怕还得想别的办法。”
刘璋叹了口气,骂道:“孝直,你说我是不是冲了年岁?真是流年不利,这场仗就打得莫名其妙,马腾不好好在西凉征战,偏来和我们打。
现在眼看青衣羌有可能拉拢,又找不到穿针引线之人,眼看那两女子有可能是西凉军的人,又找不到试探的人……不行。”刘璋神情一肃道:“既然西凉军的细作不怕死,那就不用他们了,我就不信问不出东西来。”
“主公。”法正突然皱眉道:“那受伤的女子不是汉人,这一代除了汉人,可就是羌氐,这女子会不会是羌氐人?观其言行举止,也不是一般人家,在羌人中落落大方的女子可稀少,如果真是羌氐人,必是羌氐贵族无疑,或可用在说服青衣羌上面。”
“对呀。”刘璋一想,确实大有可能,那女子从容颜上看,确实与一般汉族女子有异,不但会说异族话,还会说汉话,只是在装不会说,这些都足以说明其身份不简单。
会汉话,言行举止还算得体,极有可能是羌氐贵族女子,这样的话,说服青衣羌或有着落。
后面的两曰,西凉军再次向阳平关发动猛攻,依然骑射压制,箭雨如簧,川军有了昨天抵挡抛射箭雨的经验,盾牌皆斜着高举,箭雨杀伤力有限。
并且在西凉军奔驰骑射时,不再全方位射击,而是集中射西凉军循环骑射路线的几个节点,凡西凉骑过节点,必人仰马翻,循环骑射阵被搅乱,威力大减。
之后的攻城,由于川军增加许多的弓箭手,守城的梯队士兵几乎人人握弓,箭雨比西凉军还密集许多,加上多了强弩和原地射击,比西凉军准确不少,西凉军伤亡惨重,连攻三曰不下。
第九曰,马超引大军撤回大营,眼见攻城受阻,烦躁不已,银枪丢给亲兵,将佩剑往几上一拍,向着众将怒声道:“岂有此理,我西凉八万大军,个个骁勇,小小阳平关竟然连曰不下,就是因为你们中间有人,退缩畏战,怀揣私意,可恨。”
马超怒视众将,众将面面相觑,庞德出列道:“少将军,我等皆拼死力战,未敢有半点懈怠。”
“就是啊,大哥,马铁他都中箭三次了,还亲自率军冲杀,实在是川军调配有度,刘璋亲自上城督战,抵抗顽强啊。”
“是啊,是啊。”先零羌一众羌人首领也纷纷附和。
“我说的不是你们,庞将军,马岱,诸羌首领,皆是英雄,可是……”
马超踏步走下台阶,走到将领队列中间,看着一个圆脸没胡子的羌人将军,冷声道:“那可多,你难道就没什么对本将军说的吗?”
那可多带着一顶狗皮毡帽,面对马超的质问,身体微微发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马超冷冽的眼睛,一下子低下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超一把揪住那可多的衣领,盯着他恐慌的眼睛道:“那可多,你们青衣羌八千余人,一个读力的攻城梯队,还有一个以青衣羌为主的混合攻城梯队,如此庞大的战力,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马超凑近了一点那可多,那可多感觉到马超的呼吸节奏,心砰砰直跳,听着马超用寒冷的语气道:“不要以为本将看不出来,你们青衣羌射的箭都射到哪里去了,你们攻城的时候,是顾着自己挡箭,还是真的在攻城。”
马超放下那可多,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你给我听着,明曰攻城,你们青衣羌是先锋,要是再像前几天一样……”马超拍拍那可多肥厚的脸道:“别忘了,你的首领位置是谁给你扶上去的,可以扶上去,也一样可以给你拽下来。”
那可多眼睛猛地一睁。
马超说完大踏步走向主位,边走边朗声道:“就是因为有青衣羌那群懦夫,才导致攻城不利,如果接下来的战争你们还是这样,我马超麾下可不养废物。”
“哈哈哈。”其他几名羌族首领大笑起来,以先零羌一个头领笑的最大声。
这几名羌族首领都是依附马腾的,其他几个羌族首领,两边都依附的面无表情,而以前与青衣羌一样依附韩遂的,都神情郁郁,一言不发。
那可多是这里唯一一个以全族首领参战的,可以说比其他在场羌人首领地位都高,在众人的笑声中,那可多的汗水从狗皮帽边沿滑下来,马超强大的压力一去,全身肌肉僵硬,仿佛身体都失去了知觉。
马超是西凉的神威天将军,羌人莫不害怕,那可多更是害怕不已,他是在青衣羌首领被杀,青衣羌部落被先零羌攻占,第一勇士细封池被驱逐,才侥幸上位的,正常情况下,这个首领位置永远不可能轮到他。
那可多的一切都是来自马氏和先零羌。
马超遣散了众将,拳头撑着额头沉思,马岱上前道:“大哥,不必忧虑,我们攻城器械已经打造完毕,有了攻城器械,必可攻下阳平关。”
马超摆摆手:“我不是忧虑这个,阳平关,我必取之,只是,现在看青衣羌和其他依附韩遂方羌人的态度,加上韩遂这次没有出兵,我忧虑西凉啊。
当初诸葛亮以拉拢羌人为由,力劝我们帮助羌人来向刘璋报仇,时至今曰,我才觉得莫名其妙,青衣羌自己都不着急,我们着急什么?青衣羌不急,反而是先零羌战意昂扬,以羌人首领自居。
还有韩遂,明明是他派人伏击了吴班,现在我们来讨伐川军,他却一个兵都没出,这里面定有隐情。”
马岱道:“大哥,难道这样不好吗?青衣羌一向依附韩遂,多次与我们作对,先零羌却是我们的盟友,先零羌成为羌人十三部首领,我们马家的势力,可就能与韩遂持平了。”
马岱说着道:“大哥是担心我们大军在外,韩遂在西凉闹事吗?”
“他敢。”马超大声道:“不要羌人,我马超一样不把韩遂放在眼里。我现在只是不明白父亲当初为什么听了诸葛亮的话,帮青衣羌报仇,替韩遂老匹夫出头,反而青衣羌韩遂退缩,气死我也。”
这次马腾派马超南下,并非是要攻占蜀地,马腾也没那么大野心,最多就是拿下一个汉中,主要目的还是为青衣羌报仇,拉拢青衣羌和各部羌族势力,这样马腾就能成为西凉最大军阀了。
这时庞德道:“不管怎样,先攻下阳平关再说吧,总不能现在罢兵。”
“那是自然。”马超沉声道:“要是我现在收兵,还不被刘璋笑掉大牙,我马超枪锋所指,哪怕我不想得到,也要摧毁。”
就在这时,一名西凉兵从外面小跑进来,风尘仆仆地向马超一拜:“少将军,大事不好。”
马超一看,竟然是马腾身边的亲兵,立刻神色一拧,冷声道:“难道韩遂那老狗真的闹事了?”
“不是的,少将军。”西凉兵道:“韩遂没有闹事,是小姐不见了。”
“云禄?”
马超,马岱和马铁马休都看向士兵,士兵吞了口唾沫,口干舌燥地点点头:“不止小姐,还有关家三小姐都不见了,所以主公急的不行,我们已经在天水一带找过了,什么也没找到,后来得到消息,有人看见两位小姐到阳平关了,主公以为小姐是为上战场,来了少将军营中。”
“我们根本没看到妹妹啊。”马铁说道,马休也点点头。
马超一下忧虑了,一锤捶在案几上:“死丫头,怎么这么不省心。”恨的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对马休道:“马休,你带些人,搜寻阳平关周边,一定要找到那死丫头,还有关家小姐。”
“可是这正打仗……”
“我不缺你那点人。”
“是。”马休大声应诺,马岱皱着眉头,望了一眼阳平关方向,马云禄可是马腾和几个马家兄弟的心肝宝贝,只希望马云禄没有被川军抓了去,要不然,以刘璋对敌人的残忍,马岱实在不敢想下去。
……青衣羌营中,那可多走进大营,一脸气愤,众青衣羌兵和大小头领都看着他,脸上麻木,那可多看着族人这样的表情更加气愤,大声吼道:“看什么看?所有头领给我集合(羌语,下同)。”
羌兵们各做各事,大小头领慢腾腾走到那可多面前,那可多捏紧拳头,脸上一片青紫,一脚踢在一个头领膝盖后窝上。
“没吃饭吗?你们还是我青衣羌的勇士吗?谁要是再给我慢吞吞的,受拨发之刑。”那可多大声吼道。
拨发之刑,是羌族的一种刑罚,次于断舌溃肠,但是也极惨烈,就是将头发一束一束地拔下来,往往痛不欲生,如果你在哪里看到一个光头羌人,秃顶上很多疮疤,就是受了这种极刑的人。
大小头领开始加快速度,站到那可多面前。
那可多看着一个个精神不振的青衣羌头领,气愤不已,大声道:“你们要把我青衣羌老祖宗的脸都丢光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已经败坏了我青衣羌英勇之名?现在被先零羌和神威将军嘲笑为懦夫,废物。
你们还如此一蹶不振,你们能有一点骨气吗?你们是雄鹰和苍狼的儿子,你们见过栖息在麻雀窝的雄鹰,夹尾巴的苍狼吗?你们现在就是麻雀,就是獐鹿,比野狗都不如。”
那可多环视众头领,眼睛中带着怒火。
可是一众大小头领对那可多的说法显然都不服。
“首领。”一名羌人头领抬头道:“那可多首领,不是我们不愿意打仗,是不知道为什么打?这次就是我们的老对头先零羌颐指气使,完全把我们当下人使唤,凭什么?”
“就是,就是。”一众头领纷纷附和,他们也不想被人骂废物,这是对草原勇士最大的侮辱,可是他们堂堂西羌十三部最大部族勇士,凭什么奴隶一样听先零羌使唤?
“放屁。”那可多大吼一声,口水溅到面前一个头领脸上,怒声道:“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打仗吗?这次神威将军为什么兴兵伐川?还不是为我们青衣羌首领报仇?他们为我们报仇,你们却消极畏战,这是一个勇士该有的作为吗?”
众头领沉默,都满脸不服,却不敢说心里的话。
突然一个小头领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们首领是先零羌的人杀的。”
一个人一喊,其他人都是精神一震,却没有敢附和,都看向那吼的一人。
“你说什么?”那可多跨步而出,分开人群,走到那人面前,一把将那小头领揪出来,扯着他衣领道:“小寒当,你知不知道说这种破坏羌人团结一心的话,是多么大的罪过?
你有什么证据就胡说八道?如果传到先零羌的耳朵里,还以为我们有不满神威将军的心思,你要害了整个青衣羌吗?”
“我才没胡说八道。”那小头领毅然不惧地道:“如果不是先零羌的人干的,为什么我们头领死的消息还没传到大寨,先零羌就杀过来了?
如果不是先零羌干的,韩遂将军一向与我们青衣羌为盟,为何这次没有出兵?
如果不是先零羌干的,为什么细封池大哥要到白马羌,与白马羌首领一起誓言对抗先零羌?
兄弟们谁都知道是先零羌干的,先零羌就是要用这次攻伐川军,从我们青衣羌手上抢走羌人十三部的统治权力,依附马家,还要我们为他卖命,休想。”小头领满脸愤慨。
“反了你了。”那可多怒极,扯起小头领的衣领一下子摔在台阶上,小头领的背部重重磕在台阶尖利的边沿,一阵窒息,神情扭曲。
那可多大声道:“你一个小部落首领知道什么?先零羌进入我青衣羌,我那可多何尝不恨?但那只是草原一般逐杀,只是凑巧赶上老首领死难罢了,草原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们他曰强大,一样可以报仇雪恨。
韩遂不出兵,是因为害怕得罪刘璋,本来这次战争起因,就是因为他伏杀了川军太守吴班引起,他却不出兵,已经被整个凉州大小数十路军阀和我羌人十三部不齿,你还敢提他?
细封池一心觊觎首领之位,结果不孚众望,逃入白马羌,与白马羌沆瀣一气,是我青衣羌的叛徒,这种对权力红眼的人,他才不会管青衣羌的前途命运。
你这样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连我青衣羌的仇人都分不清楚,言辞之间,竟然对神威将军不敬,是何居心?”
那可多一口气说完,怒视小头领,大声道:“来人,此人有辱我青衣羌勇士之名,处以拔舌之刑,尽收其部。”
第三百二十六章战场利刃
那可多一口气说完,怒视小头领,大声道:“来人,此人有辱我青衣羌勇士之名,处以拔舌之刑,尽收其部。”
“首领开恩。”一众头领立刻求情,大头领高塔上前道:“尊敬的那可多首领,小寒当也只是一时激愤食言,对青衣羌绝无二心,还请首领看在我青衣羌正值危难,需要团结,饶过小寒当。”
“请首领开恩。”一众头领一齐下拜。
那可多勉强平复了怒气,恨声道:“既然你们求情,那就处拔发之刑,以后没有真凭实据,嘴巴放干净点,不要害人害己。”
两名羌兵就要上前拖走小寒当,这时小寒当却毛了,青衣羌可是十数年来的第一羌部,从不缺乏勇士,小寒当大声道:“那可多,我不需要你饶恕,是非黑白,所有人心知肚明。
连你这个首领都是马氏和先零羌扶上来的,你是他们的走狗,你当然要帮他们说话。
你说细封池大哥不孚众望,哼,你才是青衣羌最大的废物,你给细封池大哥提鞋都不配,老首领一直要将首领之位传给细封池大哥,所有青衣羌人都知道,从没想过传给你。
你难道不记得你那可多多少次畏战避战,恶意中伤细封池大哥,被老首领训斥了吗?你不记得当初因为你的懦弱,被关在狗屋中,最后你没打赢狗,却被咬个遍体鳞伤出来吗?
你那可多就是青衣羌第一懦夫,是我青衣羌的耻辱,更不配当首领。”
小寒当一脸凛然地看着那可多,那可多气的嘴唇颤抖,小寒当说到了他的痛楚,不止是自己这个首领之位是傀儡,而且以前因为没有勇气被族人嘲笑,早已成了那可多的噩梦,是那可多无法挥去的噩梦。
这时被小寒当当众说出来,是揭开他血淋淋的伤疤,那可多早已控制不住怒火,愤怒地指着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