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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飘香

第 23 部分阅读

声,个大嘴巴子,打得这捕快猛的个大旋身,就差没有摔在地上。

手捂住酱红的脸,捕快极目怒瞪着另个拎着鬼头刀的细高个头,道:

“你怎么打人”

手持双斧的黑大汉板斧扬,道:

“你们昨日杀了人,今日还敢大敞步的走来这老虎口,好小子和稀泥和到老子们的头上了。”

捕快听十分迷惘的道:

“老兄,你说我们杀了人”

两只板斧紧,粗黑的胡子中间大酒糟鼻似要扭动的掉下来,咬着牙,道:

“娘的,还想在我李飞虎面前来个推六二五啊昨日雷霸八个人没有个活的,整个老虎口方圆十里内我们全找遍了,除了你们那帮人之外,就没有别的人,不是你们干的又是谁”

捕快摇手道:

“不对不对,昨日四个回去后还有说有笑,从没有人提过杀人之事,连众客旅也都是笑嘻嘻的,我看你们准定是误会了,再说如果我们耍阴险杀了你们雷头目,怎敢今天仍是老规矩的四个人送到虎口来”

李飞虎道:

“这就是你们厉害的地方,杀了我们的人还要装做不知,真想拿爷当驴了。”

旁的拎着鬼头刀细高个怒道:

“李爷,别同他噜嗦了,动手吧”

那捕快忙回头对后面的两个捕快叫道:

“把银子拿过来呀”

只见个捕快跑步过来,布包交在那人手上。

掂了掂包袱,捕快笑对李飞虎道:

“今天人头七十个,听你说雷头目几个被害,说实在的我们也觉着十分难过,这么办,今日收入全送给各位,也算是我们点心意,等过午回头来的收入也全送上”

他话未说完呢,只托银子的手还在中途,突然流灿冷焰暴现如电,“卡”的声,板斧已自那捕快的左手托银子的手掌闪过,银子劈了地,而银子中间挟着鲜血,只尚自伸缩不定的大半个的手掌,就落在地上草棵中,声凄厉的惨叫声,连着不停的“丝丝”,听的人心胆欲裂。

个捕快戟指李飞虎道:

“你们怎可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人”

鬼头刀抡,细高个子骂道:

“老子们就是分不出青红皂白才干强盗的”

另捕快也高声道:

“盗亦有道,大家这是坐地分脏,全凭良心呀”

李飞虎哈哈狂笑道:

“娘的,当着这么多的行旅,你把自己底牌掀开,也好,叫大伙知道,衙门里出了你们这些比爷们还狠的八脚盗,吃踩搬拿全有了,完了还让人们对你们歌功颂德。”

这时那被劈去半个手掌的人早用布巾裹紧伤处,泪水鼻涕不分的跌坐在边,早又听李飞虎吩咐道:

“兄弟们,把这些人圈紧了,等李大爷收拾过这几个狗腿子以后,照咱们的方式,怎么个抢法,该不用我来指点吧。”边说着,双手板斧横扬,缓缓逼近前面两个捕快,也就在这时侯,后面的捕快高声道:

“李头目可否听在下言”

李飞虎举头望去,骂道:

“有什么屁,快放”

“这事是金师爷同你们订的,总得先由金师爷出面吧”

李飞虎骂道:

“小子,你别提那个玩刀笔的,他脑袋泛紫,良心发黑,坐在家里收银子,下次碰上,老子非拿他脑袋当西瓜砍。”边说着,又向面前的两个捕快逼去

到了这个节骨眼,不拼也得拼,有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今却成了:大兵遇强盗,不拼逃不掉

三个捕快当即拔刀在手,他们绝不是为众旅客而拚命,完全是出于“自卫”,就听个捕快怯怯的道:

“彼此撕破脸,谁也没好处,你们总该向阎半仙禀报声吧”

李飞虎怒道:

“早就报上总寨去了,老子猜阎首领这次准同你们这批狗腿子没完没了,眼下先做了你们四个,出出老子肚皮的气再说”

李飞虎哪会把面前的三个捕快放在眼里,他那只尚自带血的板斧,狂飙旋动中,夺目的寒光已溜向个捕快的头顶,动作之快,有如流星赶月,只逼的那捕快,“猴”的声忙不迭向后跃,连举刀回砍也被吓忘了。

这时众行旅全都被吓的缩成堆,不少人嘴巴里咕哝不停的道:

“完了,完了”

也就在三个捕快在闪躲招架乏力的时候,只见那个细高个子,手握鬼头刀,冷笑声兜着三个捕快的退路,尖笑道:

“老子看你们往哪里逃”就见他长身微偏,鬼头刀冷芒成束暴斩如电,就听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好大蓬血雨,自这大个子的头肩洒溅地,血雨中,团黑影挟着明亮交织的豪光片,已自血雨上空翻向李飞虎的身前,就像是团黑呼呼的东西,流星般的砸向李飞虎来,而使得李飞虎仰面怔。

原来女侠黑牡丹本不打算出手,却因听说阎半仙就会找来,怒之下,暗中同牛大壮声招呼,又见高个子凶残抡动鬼头刀,立刻腾身而起,半空中剑扫去瘦高个子半个脑袋。

这时周通与牛大壮二人早分别杀向围拢的二十个强盗,女侠这时面无表情的挥剑而上,李飞虎见是个女子,出手就把他手下大将杀死,自也不敢大意,立刻把双板斧舞了个密不透风

三个捕快见来了救星,不但不显得高兴,反而有个高声叫道:

“李头目,杀雷头目八人的定就是这三人,这下子你总该明白了吧”

原来这三个捕快有着不约而同的想法,觉得三个人如何会是二十几人的对手,就算这黑衣女子招之间杀死盗,那也是偷袭的成份多,即算再加上他们三人,只怕也不是强盗对手。

捕快中有人这么叫,行旅中已有人叫骂道:

“真不要脸”

女侠黑牡丹不由大怒,清啸声,天罡八剑行“行云流水”,人已倒翻两丈,在她的下面,刃芒有如散碎的银河泛星向成层而严密的撒落下来,于是金星瞬间暴裂开来,衔接那金星的却是散碎的血雨,向四外溅开

先是,双板斧被李飞虎抛起数丈高,斧入林,斧砸向行旅群中,而李飞虎却似旋地陀螺般嚎叫着头撞在块大岩石上,半个脸庞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女侠黑牡月杀死李飞虎,倒翻三个空心筋斗,人已落在群围杀周通的强盗中,出手就是“天罡八剑”手法

锋利染血的刃芒,洒出漫天的光雨,剑身抖颤中,幻出千百条明亮可怖窒人冶芒,散布到四周空间,是那般的疾与密,疾的无法分辨,密的使人噎气

五个青巾包头强盗,尖厉嚎叫着纷纷倒下去,周通压力顿减声暴喝,哨棒指东打西,前捅后捣,当场被他砸死两个,牛大壮却在另面抡刀有致的横劈暴斩。

也只是转眼之间的事,二十个强盗已死了半,女侠早对周通道:

“咱们今日个也别放走”

周通边打边应道:

“咱们可要留两个活口”

这时女侠已腾空而起直扑向牛大壮身边而去,她那有如女神龙的美妙姿势,圈在她周身的豪光刃芒,已把她塑造成云裳剑仙般,令所有的人惊奇不至

于是三个捕快不约而同的发声喊:

“杀”

“杀”

三个人齐举刀直冲过去

三个捕快挥刀直冲而上,牛大壮四周的强盗也只余下五六人,三个捕快未杀到中间,女侠黑牡丹空中身体倏沉,手中剑抡狂翻,片刺眼的寒光闪烁中,又有两个强盗抱头捂面跌在血泊里,两个人四条腿往空虚踢猛蹬,凄厉的嚎叫连连

女侠双脚落地,身未回转剑先暴斩如电,“咻”的声,个强盗呲牙裂嘴捂着肚皮,斜着身子似喝醉酒的阵晃荡,却是按住肠子挡不住血,就在他跤跌下地的时候,堆蠕动的血肠流了地

牛大壮才转,三个捕快已兜住最后两个强盗狂砍猛劈,女侠不及拦阻,两个早已精疲力尽的强盗,当场被三个捕快杀死。

女侠见三个捕快奋力杀死最后两个强盗,面无表情的稍作沉默,恍如不见的冷冷道:

“可是想杀人灭口呢,还是见风转舵”

她话说完,立刻又对众行旅人,道:

“你们快把地上银子拾回去,这时候上路正好,记住到了武胜关以后转告那儿的旅客,暂时不要再走这条路。”

众旅客不少人对女侠抱拳施礼,也有称女侠“剑侠”的,大家把银子拾回,立刻往武胜关那边急急走去

望着众旅客走去,女侠提剑来到三个捕快面前,冷然哂道:

“信阳州出了贪脏枉法人,你们成了他人工具,尚不自知呢”

其中个捕快忙对女侠施礼,道:

“你这位女侠客有所不知,自从信阳州来了王大人,为官清廉公正,闻得桐柏山区出了批强盗危害行旅,除了呈报上峰派人征剿外,就命令我们衙门有限武力,要对行旅加以保护,女侠客你想想,桐柏山的强盗有两百,个个全都如虎狼,万般无奈,为了交差,这才同强盗打交道,求的是乡太平,大家相安无事罢了。”

周通大怒,道:

“呸,你们同强盗全得了好处,可害苦了行旅们,你们可曾想到在外奔波人的辛苦,他们板桥明月,茅店鸡声,南北奔波受尽风霜之苦,为的足赚点蝇头小利糊口,你们却尽享现成的,还厚着面皮说什么乡太平呢”

另捕快道:

“各位侠客多体谅吧”

女侠看看那个面皮泛灰,左掌被砍断的捕快眼,道:

“我们今日同你们回信阳州去,大人面前我希望你们实话实说,只要把出此歪主意的人揪出来,你们的罪过由我向大人替你们说情。”

就听断掌捕快忙叫道:

“不不不,三位还是快走吧,我们自会回去想办法的。”

女侠冷冷笑道:

“想叫我等离去可以,必得提着阎半仙的人头。”

三个捕快大惊,道:

“女英雄,那阎半仙是个魔王,他有杀人狂,可千万招惹不得呀”

牛大壮怒道:

“既然害怕,何不回家去抱孩子,真丢人现眼。”

女侠冷冷对受伤的捕快道:

“你因受伤可以骑马,余下三人走足,马暂由我三人乘骑了。”

其实女侠想的周全,因为万四个捕快突然纵马疾驰,赶着回到信阳州反咬口,那才叫有理说不清呢。

临上马,女侠又对四捕快道:

“这次回到信阳州,你四人可要实话实说,只有这样,你们四人才有活命机会,需知不痛悔前非,那比之强盗还要令人可恨,首先我就不会饶你四人性命。”

只见受伤捕快坐在马上付可怜兮兮的样子,道:

“女英雄,这事要是被知府大人知道,他是绝不会轻饶的,只怕会株连许多人呢”

缓缓的策马前行,女侠在马上道:

“这事我自有定夺,你们只管照实上禀。”

鸡公山下老虎口附近,地上血迹片片尚未变黑呢,春阳却在老虎崖上面斜斜的照向信阳州的西关城门,也照着女侠行人,三个走路的捕快,有两个脚底磨出水泡,只得把靴子脱下来提在手上走,更引起人们的惊奇,不少人早跟在后面看热闹

从西门到东关,弯了条大街,聚的人更多了,直到女侠行来到府台衙门驰进衙前的大拱门,人群才围聚在府衙门外面尚不肯散去。

女侠黑牡丹四骑直到府衙堂口才下马,早由堂上大步走来个粗壮的捕快,戟指女侠等人喝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当他仔细看到四个捕快的时候,不由全身震,忙又道:“你四人不是护送行旅去武胜关吗,怎么这般快的回转来了”

受伤的捕快望望自己的手伤,道:

“大人可在堂上”

那人往堂上回头望,道:

“正在阅卷呢”

女侠黑牡丹点头道:

“勤政爱民,可知道是位好官,只可惜用人不当,被属下给他脸上涂了颜色。”

堂上的捕快大怒,道:

“你这女子怎么这样说话,小心掌嘴”

女侠冷冷笑,道:

“昨晚东门外施放烟火,你怎么躲在衙后厢屋里,三个人在商量些啥古景嗯”

粗壮的捕快猛吃惊,立刻想起那檐下急速消失的人影,不由口吃的你你”

女侠缓缓走近几步,道:

“烦请通报声,民女黑牡丹求见,最好是快些。”

粗壮捕快似是快要虚脱般,低声道:

“姑娘,可否打个商量”

女侠冷笑道:

“同你打商量就能取下阎半仙的项上人头”

听到阎半仙三字,竟使得那捕快退步,女侠心想,万阎半仙领着人马来攻打信阳州,只怕这些捕快全会弃械投降。

女侠黑牡丹突提高声音,道:

“人都到了堂口,你还想要掩饰”

她声音极高,早被堂上的知府大人听到:

“外面什么人在喊叫”

只见那粗壮捕快忙向女侠抱拳,道:

“小人有眼无珠,昨晚就知有剑侠人物来到信阳州,想不到竟是姑娘,还望姑娘在大人面前替我等担待。”于是伸手礼让女侠三人跟他上堂,不料女侠回头对四个楞在堂口的捕快,道:

“走哇”

众到了大堂之上,只见正面文案后面端坐着位峨冠博带,神情风度,高亢不凡的中年官吏,在他的上面横挂着块大匾额,书着“明镜高悬”四个金字。

女侠举目望向四周,也只有个仆人模样的老者,站在那大人的旁,这时府台大人右手持笔,双目炯炯的望着女侠等人,道:

“你们这是”

府台大人话未说,五个捕役全跪在地上哀哀上禀,道:

“大人恕罪属下等该死”

“唬”的下子站直身子,府台大人大感意外,原以为捕快们带进女侠三人来,跪下的应该是女侠三人,不料众捕快反倒下跪,两男女却金刚怒目的站在堂下,不由沉声道:

“这是怎回事,快说”

女侠黑牡丹先是款款施礼,缓步走前几步,道:

“大人,民女黑牡丹,前日打从武胜关来到这信阳州,不料发现桩连大人也想像不到的事”

于是,女侠把所有经过详细的说了遍

堂上端坐的府台大人听罢遍,只气的面色泛青,半晌说不出话来,喘了阵大气,府台大人突然把惊堂木拍,高声对地上跪的五个捕快喝道:

“这位姑娘的话可是实情”

五个人没有谁敢抬头,显然已是默认,府台大人连连戟指跪的五名捕快,痛心疾首的道:

“食朝廷俸禄,却与盗匪勾结,论罪比盗匪还要重十分,按律全都当斩首。”

女侠这时才缓声对府台大人禀道:

“如果民女猜的不错,你这信阳州衙门中所有的捕快怕全都拿了好处,岂能把所有衙门后役全问斩,民女觉得把罪魁祸首问罪也就行了。”

不料府台大人冷然道:

“贪脏枉法之人本府绝不宽怠,就算信阳州短时间没有个捕快,本府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条条王法不可废,朝廷例律更不能不顾。”

女侠又道:

“如果三班衙役全有份呢”

知府大人毫不考虑的道:

“谁拿脏银谁有罪。”

不料女侠突然高声道:

“如果你把所有后役关起来问罪,桐柏山天竹林的阎半仙杀来呢”

知府大人怔,但立刻摇头道:

“本府知寻阎半仙是个凶残的大盗,但他手下不过两百人,本府不信他敢拉着那几个人来攻打信阳州。”

女侠冷冷笑,道:

“两次捕杀,我三人已杀死盗贼三十人,阎半仙知与信阳州有关,岂肯轻易忍下这口气,必会千方百计的找来这信阳州,如果被他探知大人把捕快们全关起来,那可是大好机会,到了那时候,大人又该如何自处”

知府大人稍思忖,又道:

“本府关了他们,自然要快马呈文省里,调派大兵前来,再说我这信阳州也有守备驻守,足可与阎半仙拼。”

女侠摇头,道:

“即算如此,丑事外扬,对大人名声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何不”

知府大人忙道:

“姑娘可有情理法兼顾的良策”

女侠笑,道:

“有,如果没有,民女也不敢在大人面前饶舌多口了。”

知府大人轻点着头,道:

“你说吧”

女侠不亢不卑,踏前步,缓声对知府大人道:

“原本民女三人准备找上天竹林去捕杀阎半仙的,因为阎半仙是民女要追杀的仇人之,即算信阳州府的捕快没有同阎半仙勾结,民女也要钻入山去的,如今既发现这桩丑事,不得不为方善良而出面,再说大人是个亲民好官,民女更不能不把此事揭露,以防有天上峰知道,连大人也难脱干系。”

知府大人已是涔涔汗湿,女侠说的不差,这事如要上级侦知,不但官职不保,性命也怕完了。

女侠顿,又道:

“民女的意思,大人何不只办那罪魁,至于捕快众,由民女协助他们,设法杀上天竹林去,给他们个半功折罪的机会,这样来,大人绥靖地方有功,也许还会被上级奖赏呢”

这是跪在地上的五名捕快全都连连叩头,道:

“我等愿意将功折罪,为地方除盗”

知府大人拍惊堂木,道:

“你等职责原是要安定地方,保护乡里,可恨你等竟昧着良心与盗勾结,本要治你们大罪,如今就依这位姑娘的话,指望你等痛改前非,努力杀盗赎罪。”

面命身旁仆人领女侠三人先至大堂后院客厢中歇息,准备晚饭时间商议破盗之计。

女侠三人才走入后面,早闻得大堂上摆鼓咚咚响,原来知府大人升堂问案了,当然是审问与阎半仙勾结的案子。

就在府衙后堂上,女侠得知主其官盗勾结的是府衙师爷金成山,而有此构想的却又是个文案姓徐的,应收支也全在徐文案手上,另外就是捕头申大宏,当堂三人被王大人收押在大牢里,就等女侠等破了贼巢,再行审理了。

当天晚上,知府王大人在后堂设下桌酒席请女侠三人,席间王大人问女侠可有破贼良微

女侠黑牡丹道:

“依照眼前情势看,阎半仙的人已被我等杀了三十人,算是给他挫了不少锐气,民女在想,昨日阎半仙还不知道,他要到晚上才会得到消息,然后再派出人来那老虎口支援,阎半仙本人定暂时不会走出天竹山,因为他的人必然分散几处,我们何不明日天亮上路,再走趟老虎口,大家仍然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等到情况明朗,局势有利,立刻给他们迎头痛击,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然后再鼓作气的杀上天竹林去。”

知府大人竖起大拇指道:

“姑娘勇气可佳,智谋更是高人等。”

女侠又道:

“不知府衙中现有多少捕快”

知府王大人道:

“三十六名捕快,八名狱卒,下人六名。”他顿之后又道:“这不要紧,本府可在城防守备那儿提调五十名兵丁支援。”

女侠听大喜,道:

“有此人数,阎半仙的死期已不远了呢”

旁的周通与牛大壮也大喜过望,道:

“咱们明日就杀上天竹林去吧”

女侠摇头,道:

“不,攻上天竹林尚不到时候,咱们先同阎半仙打上几场消耗战,等到他发觉时候,管叫他那百多人先死去半。”

于是女侠向知府大人禀道:

“统领众捕快,可有武功高强的人吗”

知府大人叹,道:

“捕头申大宏的本事不错,听说他在嵩山少林寺学过几年功夫,只可惜他品德不佳,竟然与师爷同流合污,我不得不把他收押在大牢了。”

女侠道:

“用人之际,何不从权,只要他能知昨非而今是,勇敢同贼拚命,样可以将功抵罪吧”

知府大人点头道:奇书网.整理提供

“原本,本府以为贪财之人必是怕死之辈,既然姑娘这么说,且看他的表现如何了。”说罢早命人去至大牢,把正在困坐愁牢,悔不当初的捕头申大宏提到后堂来。

申大宏人长的相当雄壮威猛,铜铃眼,卧蚕眉,大鼻子头向上翘,却配了个适中的厚嘴巴,翘着两嘴角,带动脸络腮胡子,大踏声走到席前,噗通往地上跪,道:

“卑职知罪,大人若要杀我,申大宏不会有怨言。”

女侠示意周通,上前扶起申大宏,对知府大人道:

“申捕头是条汉子,杀之十分可惜”

知府大人怒形于色的道:

“如今姑娘三位准备剿灭阎半仙,希望你跟了去,奋勇杀贼,本府自会为你开脱大罪的”

申大宏铜铃眼闭,挤出两滴忏悔泪来,冲着女侠抱拳,道:

“大恩不言谢,姑娘要杀贼,申大宏愿为马前卒。”

女侠点头道:

“你这就去选三十名捕快,全都装扮成旅客模样,外背包袱,内藏钢刀,仍然是两匹马在前,两骑在后殿,明日早咱们齐往老虎崖去”

申大宏抱拳道:

“好,申大宏这就去办,绝不会误事的。”说罢,对知府大人叩首,这才大踏走出后堂这夜女侠三人就住在府衙后面的客厢里,对面,可不正是那晚上窥探厢屋。

茅店鸡声啼,客人忙披衣,小过女侠三人这晚是睡在信阳州的知府衙门后堂,那儿没有鸡声,只是当天刚冒出鱼肚白的时候,三人已被人呼叫醒来,女侠开门看,不由惊,原来竟是知府王大人亲自叫人呢

女侠大为感动,当即连忙施礼问安,觉得这位王大人比之南阳府的那位大人,更见廉明可敬。

女侠三人随着王大人来到大堂前面,早见申捕头领着二十几个行旅在广场上候着呢,四匹快马已拴在拱门口的拴马桩上,光景是只等上路了。

女侠站在台阶上看过去,申捕头早走过来,先是对王大人施礼报告切,这才笑对女侠道:

“姑娘,咱们上路吧”

女侠黑牡丹遂对申捕头道:

“好吧”

于是申大宏回头摆手势,行“商旅”走出知府衙门的那个大拱门,然后极快的向西门,朝着鸡公山而去,这时候各旅店住的客商,早得到店家警告,要在这信阳州多住上两天,只等通知路上平静,才能离开。

蜿蜒的山道延伸到高山的后面,初春的阳光洒下片金阳,而使得荒山绝岭也开始有了绿意盎然,道旁点缀的几株老柳树,发出像米粒般大小的绿叶,而使得老柳树像披了件绿纱,可爱极了。

申大宏骑马走在最前面,他没有回头,但他的嗓门可拉得高,说出的话没有个听不到,他铿锵有力的道:

“过去,咱们大伙像喝了**汤,也似鬼迷了心窍,真要论规,讲王法,咱们没有个能活得成,如今这位黑衣姑娘给咱们大伙制造这么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咱们可要知好歹,把白分得清,等会儿若遇上那帮山寇,谁要是不豁上干,我申大宏第个就饶不了。”

这帮捕快可全都在申大宏的吆喝中,个个精神抖擞,走地有声,挂在臂弯里的包袱,连里面的钢刀全要弹蹦出来找人脑袋似的

又是连三座山绕过去,离正午尚有个多时辰呢,四面已是高山峭立,千仞绝壁间连个飞鸟也未曾看到,就在距离昨日打斗的地方尚有十数丈,当路上只见三个露臂大毛汉子,付泰山石敢当般的站在路中间,三个人面无表情,唯动作,是右手扛在肩上的砍刀,五个指头搓抓的把个刀芒闪出丝丝冷芒,看的人心头发毛,显然这就是阎半仙身边的三大杀手到了。

申大宏心里明白,今日这三大杀手齐出现,阎半仙定没有来,不过只这三大杀手,不知那个黑衣姑娘能不能对付得了,如果大伙在此扯破交情撕破脸,场血腥搏斗就难免了。

这三个大杀手全都穿着豹皮坎肩,宽松的蓝长裤,裤腿塞在鹿皮快靴中,中间那个浓眉豹目大汉,呲牙裂嘴的晃荡着他那左耳上挂的个闪闪发光的大铜环,冷冷的道:

“来的可是申大宏吗”

申大宏翻身下马,双手抱拳,道:

“不错,这次申某亲自出马,为的就是彼此之间的误会,总得要查个水落石出。”

突见中间那大汉怒喝声:

“哦呸查个鸟,这分明是你们在玩使坏,只把老子们驻守在这老虎口的三十个兄弟全送了终,到头来还要查他娘的石出与水落,老子问你,你申大宏查到了没有查到以后又能叫我们死的人活过来吗”

申大宏道:

“事情已经发生,而且也非我们所为,双方为了利益,何不心平气和的来商量”

大毛脸抖,喝道:

“死了这么多人还能心平气和,王八蛋你是把咱们当驴呀”只见他左手高举,缓缓的从林后面,山崖边,刹时间转出众强盗,个个全是般的青巾包头,双手握刀逼向申大宏众,只听他甩动着大耳环又道:

“打从今天起,以老子们的方式收取过路银子,姓申的,连你们也不例外,要命的就留下所有东西,光着屁股站边。”

突听旁边个大个子也厉叫道:

“你们听到没有,敢情是真要等着挨刀哇”

申大宏伸手阻,忙问道:

“申某要见你们阎大当家的”

大个子肩上刀怒指申大宏喝道:

“虽说爷们死了三十个兄弟,可是对我们当家的来说,还用不到惊动他的大驾,在这儿,就现在,我们三大金铡说了算数,姓申的你明白了吧”

眼看着两边的强盗已半逼近,申大宏回头望却又不见女侠三人的影子,不由狠心,大手挥,兄弟们,大家今天豁上干了,记住杀个够本,杀两个有得赚。”

他这里话未完,众旅客全丢下包袱抽出钢刀,那么有序的分成两批分迎上去,口中大叫,道:

“杀”

绝不是鸡飞狗跳,就在杀声震天中,荒林中的乌鸦满山乱叫着冲天而去,余下的就是阵金铁交鸣之声与狂吼刀骂不绝于耳

就听左耳挂着铜环的大汉破口骂道:

“原来你们是用这种计谋杀死我们的人,今日可就饶不了你们,杀光你们这群王八蛋,正好同死去的兄弟偿命”说着,只见他奋起双臂,高举砍刀,..a.狂劈怒斩而直逼向卓立在路中的申大宏。

半空中条黑影流星般的腾跃至申大宏的身侧,正是女侠黑牡丹,她的后面,紧紧的跟来了牛大壮与周通二人,刀举闪空,三个号称阎半仙三金刚的大个子全都怔,女侠早对申大宏道:

“帮着他们去杀,这三个留给我们。”

早听那大汉道:

“娘的,光景还请了帮手,可惜是个黑不溜啷的大姑娘,不知能抗得了石爷几刀砍”

女侠黑牡丹冷冷笑,道:

“看你三人那种凶残成性样子,大约给阎道士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了。”

姓石的大怒道:

“阎道士也是你信口叫的”“咻”的声,高举的砍刀划出刃芒道,尤似道彩虹般斜劈向女侠左肩,黑牡丹上身微晃,右手长剑蓦地斜挑横拨中,声清叱,斜刺里已自姓石的大汉身边闪过,只听“噌”的声响,姓石的那条宽皮带已被劈断,紧接着“哗啦啦”阵脆响,从姓石的腰里跌出十几锭银子,两把匕首也掉落地上,姓石的暴弹后跃,手抚摸腰部,咬牙骂道:

“他奶奶的,原来还是个小辣椒”

女侠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这条宽牛皮带,这姓石的已躺下了,饶是如此,姓石的肚皮已伤,因为鲜血就在他的手指间往外流呢,她不等姓石的喘息,突然挽起溜剑花朵朵,旋身拧腰直欺而上

姓石的招失利,又见女侠挥剑而来,不由怒目咬牙,抡刀而上,刀声“波波”中女侠突然上跃两丈,直向姓石的身后跃去。

每次她都是觑准对方刀走中途的时候腾身上跃,而每次她都能在这招“苍龙摆尾”中,无往而不胜的杀死对方,这次似也不例外,因为她在尚未双脚落地的瞬间,姓石的上身左倾疾闪中,他那粗壮的肩头连着脖根,像突然冒出的血泉般鲜血“丝丝”往外喷洒,姓石的没有倒下去,便却把左掌狠狠的紧抓伤处,似要把喷洒的鲜血阻住

也就在他口中“咯咯”连声中,女侠已落实地,她并未转动身子,而长剑却疾如闪电般自她的右肋倒捅向后,只听声凄厉的“哦”女侠的长剑已送入姓石的肚子里,就见姓石的个大转身,双目凸出,鼻子全是鲜血外流,犹似死不瞑目的样子,相当不相信也不甘心的倒在块突出的石头上。

女侠侧面望去,见周通臂淌血,哨棒已折为两段,但他仍双手握紧截断棒拚斗,对方的大砍刀又见风雷般的劈来。

女侠不及细看,平飞而上,口中叫道:

“快帮牛兄弟,这里由我来”

早听挥刀大汉高声狂叫道:

“纳命来”他边叫着,砍刀波光似涛般的涌向倏然疾扑而来的女侠,忿怒的样子就像要撕吃黑牡丹般。

女侠剑随身转,晃动如天外流星,股强大的刃风,就在她的左身斜落,看上去那是相当冒险的招“斧底游魂”,然而女侠黑牡丹运用之妙,可以说恰到好处,因为当大汉的砍刀劈空,而又尚未施刀回斩的时候,女侠那身前的长剑突然幻影成层的出现在大汉的眼底下,其疾真是无与伦比

大汉的砍刀收回半,他已面孔扭曲得全变了形,因为他已无法张臂,更无法伸腿,就在他窒之间倒下去的时候,摔在地上的上身已与肚脐以下分了家

也就在这时候,只听打雷似的声大叫:

“噢”

女侠回来看,只见牛大壮与周通二人满面是血,再看另大汉,已是脑浆崩流的死在地上,原来周通觑个空,棒正砸在那人的头顶。

杀死阎半仙手下三个大将,三人两边看,早见众捕快与几十个强盗杀的难解难分,荒林边与山崖下,地上哼咳躺了近二十人。

女侠黑牡丹清叱声,腾身上翻,挥剑杀入人群中,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如五彩鲜花,牛大壮与周通二人也不顾身上伤势,周通抛弃断棒,就地拾起把砍刀竖砍横劈,二人勇不可当。

这时浴血奋战的申大宏,见女侠三人收拾了阎半仙的三金刚,精神大振,边杀着遂高声叫道:

“兄弟们,施把劲杀呀,强盗的三个头目全死了,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个也别放他们逃去哇”

申大宏的声音高吭,在场诸人全听得清楚,于是立刻就有人响应着大叫:

“杀”

这时女侠展开身形,使开“天罡八剑”恰似幽灵,又如穿花蝴蝶般,忽而腾跃,忽而暴闪,所到之处立刻撩起凄厉的惨叫声,不旋踵间,已被她搏杀十多个强盗。

这时细看打斗中人,已是捕快多于强盗,眼看着尚余不到十个了,突然其中个强盗,抛刀在地,狂哭喊叫着往荒林中冲去

于是正在拚斗的强盗见大势不妙也打横冲入荒林,消失在丈深的草丛中。

这时申大宏正要命人追进林中呢,却被女侠叫住。

女侠抹去剑上血迹,环视四周下,约略的知道三十个捕快伤了半,当即对捕头申大宏道:

“快把受伤的包扎起来,就近砍些树枝作成担架,大家轮流把伤者抬回府衙,如有死的,就用马拖回去,我三人先行返回信阳州府衙,咱们晚上再商议破贼巢之事。

捕头见女侠武功高强,不是普通般人,自己虽是少林俗家弟子,当然知道女侠已是剑侠之流人物,当下连声应是,表情十分恭敬。

望着女侠三人走去的背影,不少捕快惊叹不止的道:

“这个黑衣女子真厉害”

捕头申大宏道:

“有此女子助阵,何愁阎半仙凶残。”

就在女侠三人走入信阳州的府衙不久,申大宏也率领着众捕快走入西关,这次他们可真够惨的,三十个人原本活蹦乱跳,生气勃勃的人,有半全走了样,还有四个死的被捆在马背上,路上哼咳有致,但却并不垂头丧气,因为他们这次真正为地方拼出老命,流了鲜血,心理上已觉出什么叫伟大,何事才能被称做英雄,而他们现在走在信阳州的街道上,正是这种感受,虽然路上不少人围着他们且又议论纷纷,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所表现的,却是俯仰无愧与勇士不忘朝其元和精神

就在这天晚上,知府王大人亲自走至众捕快住处大加慰问,且声言不再追究以往过失,这时连受伤的捕快也雀跃不已。

信阳州府衙的大堂后面,知府王大人设下桌极丰盛筵席款待女侠三人,席间并请来守备童立作陪,捕头申大宏与周通牛大壮的伤势只是皮肉,只稍加敷药包扎就没事,这时连捕头申大宏也召来作陪。

席间,申大宏把女侠黑牡丹赞扬备至,佩服得五体投地,守备当即答应明日早调动百人马,随同捕快,大家跟着女侠等杀进桐柏山区的天竹林去,定要把那杀人魔阎半仙消灭。

知府王大人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满面含笑的问女侠黑牡丹,道:

“姑娘身绝学,用之于除暴安良,侠义之风,令人可敬,曾听姑娘说,即使官家不派人剿灭阎半仙,姑娘也会深入险地去诛那恶徒,但不知那阎半仙与姑娘可有什么深仇大恨”

女侠见问,明亮的双眸突的暗,举筷中途,不知如何收回,就在窒之间,黑牡丹咬牙道:

“大人可知那阎半仙的出身吗”

知府王大人道:

“似曾听说他当过流寇。”

女侠道:

“不错,当年闯贼李自成的手下有四大悍将,八大杀手,这阎半仙原本是武当个道士,但因他凶残阴险,被武当掌门逐出门墙,气之下投身为流寇,成了闯贼的八大杀手之,他因痛恨武当,所以最恨有人称他为阎道士。”女侠缓缓的又道:“清兵入关,闯贼原本有能力拼,只怪他用人只看凶残与武功,而不注重品德,他的八个杀手夜之间逃的无影无踪,而使得闯贼才败涂地,而这八个凶残的杀手却在洛阳附近杀了我全家唉”女侠长叹声,不再说下去,知府王大人自也不好再问。

而女侠心中隐藏的,却是另段离奇伤感的事情,她怎能在此叙说出来她的目的是追杀八大盗,而她的真正身世,却无法再说了,因为如今改朝换代,许多事情,师父特别交待,要三缄其口呢

也不知是谁传的消息,捕快同老虎口阎半仙那帮强盗拚命的事,已传遍了全信阳州,连知府衙门住着位会飞的黑衣女剑侠也全知道了

就在第二天大早,东边天还不知道是不是在冒白呢,捕头申大宏已集合了二十名捕快,那已经是信阳州知府衙门所有可以上阵的人了。

这时信阳州的守备也全身披挂,倒提根丈八长矛,骑马来到府衙前,守备童立的后面,百名紧衣短扎兵丁,半背刀,半扛着长枪,枪头上的红缨鲜红似血,每个人全都是芒鞋带上扎布条,那是爬山穿的芒鞋。

终于众人出发了,只是也不知谁起的头,这些整队出城的捕快与兵丁们才走到东关大街上,突然间两边店铺挂起串串鞭炮,时间信阳州的大街上鞭炮声响澈云霄,比之过年还热闹,更比二月二那晚的烟火还要感动,人们这种自动的欢送壮土赴杀场,早使得众捕快与兵丁们,个个热血,岂只是要奋不顾身的杀贼,简直就是视死如归。

鞭炮声扬起满天烟硝薄云,直到众人等走出城外三里,尚且隐隐听到鞭炮声。

女侠黑牡丹与周通牛大壮三人,并未跟在捕快中间,他三人却赶了两辆大逢车,出西门往武胜关那面驶去,女侠坐在蓬车里,周通与牛大壮就坐在车前面,三人未引起人们的注意,直到大车追过众捕快,那两个是桐柏山区的人,经过他二人的细说,女侠才把桐柏山里面的情形,知道个大概。

于是,就在距离老虎口尚有七八里的时候,女侠三人把篷车交给捕头申大宏,三个人立刻抄斜路往桐柏山区走去,望过去,层峦叠嶂,危崖千仞,所谓山径,也是乱石与荒草杂林中被人踩出的小径。

三个人走了十多里路,女侠这才知道,所谓走三川,过五水,还要登望月峰,全都是山中羊肠小道,有些地方甚至连骑马也不容易。

这时女侠三人越过处山腰往下面望去,只见面前有三里那么宽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