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我们。”
游方不动声色的反问:“赵亨铭吗”
齐箬雪就似做错了什么事情,低着头弱弱的说:“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这个人,向自信惯了,他以为他很有魃力,很可能会来看看你到底是谁也有可能会给你难堪的,用他们那种人的方式,我怕到时候会惹你不高兴。”
游方又问:“你是在提前为他道歉吗”
齐箬雪:“不是,我是在为我道歉。”
游方说了句让人身上发冷,但心里又发暖的话:“这倒不必了,又不是你的错。我倒不在乎他能把我怎么样,就算是断头催又能怎样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的。”
齐箬雪赶紧解释道:“我没想法,真的没有,在你身边也不愿意去想。这个人我了解,他与断头催当然不样,这世上怎么可能人人都是断头催况且就事论事,他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而我也对得起这份工作与薪水,他无非会觉得挫伤了他出身高贵的自尊。”
游方:“这么说,倒是我该向你道歉了。不知道你这个假期结束之后,会不会失业”
齐箬雪:“暂时倒不会,只要我不主动辞职,公司还要正常运转下去,没有合适的人能立刻接替我的工作,我与亨铭集团签了三年合约,还有九个月如果他真的定要出气的话,无非是不再与我续约,可能还会传出些难听的流言。这些我都能想到,自己会处理的,你不用操心。”
游方嘴角似在笑:“如果是这样,赵亨铭可是笨到家了,你看他像个笨蛋吗”
齐箬雪被他逗出了点笑意:“不像但谁都有赌气的时候,说不准的事。”
游方将她往胸前揽得更紧:“来就来吧,只要你不后悔也不在乎,我不会在乎他怎么样也不会故意把他怎么样,有什么话,等你好生过完这个假期再说。早就告诉过你,这是在玩火,有些事,你我之间不太可能,但我也会”
齐箬雪及时打断道:“说过的话,就别再说了,没说的话,等陪我过完假期再说。今天有点热,出汗了,回去先洗个澡,你陪我洗。”
第百六十二章 送天梯
赵亨铭在齐箬雪住进白云山庄的第三天,也就是吴琳琳请游方看电影的第二天就来了,他从台湾刚回广州,就听吴琳琳私下里汇报,休假的齐箬雪与个叫梅兰德的男人住在白云山庄。这两人分明就是情人关系吴琳琳虽然没有直说,但意思很明白。
赵亨铭非常意外,齐箬雪找什么男人本是她自己的私事,但是这两年来,圈子里的朋友早就把她当作赵亨铭的女人。赵亨铭没有公开这么说过,但也从来没有否认,在他看来,齐箬雪迟早是他的女人,他虽然没有正式追求过她,但也给过很多的暗示。
其实对于赵亨铭来说,女人倒无所谓,他身边从不缺乏各式各样的美女环绕,但是位尽职而出色的公司管理者就太难得了。只不过嘛,这位公司管理者又是位冷艳性感的美人儿,不论从虚荣心占有欲信任感等角度,赵亨铭还是非常希望以自己的吸引力能征服这个女人。
现在他却有种莫名的挫败感,齐箬雪成了别人的情人。梅兰德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听说是个江湖骗子。去年他外公牛然淼在广州搞元青花悬赏征集,让亨铭集团出面筹办,将亨铭大厦搞得乱糟糟的,当时赵亨铭还挺高兴,因为这是牛然淼眼里有他这个外孙的表现,要不然怎么不让别的人办呢
后来就是个叫梅兰德的人出现,打碎了只赝品元青花,竟然把老爷子给哄住了,看来很有几分手腕。
今年初鸿彬工业园出事了,断头催请几位高人来看风水做法事,其中就有位梅兰德,这在赵亨铭看来也是场闹剧。但事后梅兰德的声名却在风水界传开了,甚至港澳台带的“业内人士”都有耳闻,这也得感谢齐箬雪请来的专家安琪妮。
但是听断头催等人的说法,对这位“梅兰德大师”还是很推崇的,认为这人真的很有本事,看来不是个简单的江湖骗子。
但这人也不能骗到齐箬雪头上啊赵亨铭听说消息之后怎么也坐不住,想立刻赶到白云山庄,但那样又太失他的身份了。后来他说服自己找了个高尚的借口,不能眼看着齐箬雪上当受骗,他有义务去揭穿那个骗子。
赵亨铭平常出去玩喜欢自己个人开车,但这次却特意带着司机和保镖,郑重其事的赶往白云山。
他上山的时候,张玺立刻就知道消息了,也叫上儿子张流冰赶往山庄。他们没有坐自己的车,而是去挤地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不堵车的市郊,然后打车直奔白云山风景区。这样做是为了赶时间。
张玺既然认识齐箬雪,当然不会不了解亨铭集团的情况以及她与赵亨铭之间说不清的关系。赵亨铭去了山庄,很可能是去找麻烦的,张玺倒不是担心这个花花公子能把兰德前辈怎么样,而是怕场面上起了冲突,赵亨铭吃不了兜着走,这对兰德先生以及齐箬雪也都不好。
赵亨铭来到白云山庄,在门前平台右侧的停车场停好车,保镖下车开门,司机也下了车,都彬彬有礼的站在车的两侧,既没有走到别处也没有上车坐着。赵亨铭下车后稍稍整了整衣领,风度翩翩举步而行,虽然心中不悦,但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显得非常有涵养与礼貌。
不用去找齐箬雪,她与游方就坐在草地上的休闲桌两旁,桌子上放着散发清香的绿茶,中间放着棋盘,这两人在下棋。棋盘上是最高档的黑白云子,而他们下的竟然是最简单的五子棋边下棋边以眉目传情。
齐箬雪这时已经看见了他,站起身来打招呼:“亨铭,你怎么来了兰德,我来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赵亨铭先生,亨铭的外祖父就是牛老,你见过的。亨铭,这是我的朋友梅兰德。”
齐箬雪也样面带微笑,表现的非常有涵养与礼貌。
游方闻言已经快步迎了过去,把拉过赵亨铭的手,很热情的双手相握道:“哎呀,赵亨铭赵先生啊,久仰久仰早就听箬雪提过你的名字,出身名门却不骄不纵,年轻有为闯出自己番事业,实在令人佩服。早就想登门拜访,又怕您贵人事忙,今日见,果然风采不凡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游方如此热情有礼,说的都是赞许的话,赵亨铭反倒不好板下脸来,只得起坐下边喝茶边说话。有服务人员来添杯子和热水,齐箬雪却让服务员站到了边,她亲自泡茶倒茶。
赵亨铭坐下之后先解释了番自己的来意:“箬雪,前段时间你的工作太累了,而我也忙着去台湾段家慰问,没有来得及问你去哪里休假。昨天才听吴助理说,你住在这里,所以立刻赶来了,没想到你和梅先生在起。”
齐箬雪给他倒了杯茶解释道:“兰德很忙,难得有时间来看我,所以我要休假好好陪他,这是点私事,就没和你打招呼了。”已经很温婉的当面确认她与梅兰德的关系。
赵亨铭又问游方:“梅先生,箬雪可是我们亨铭集团的顶梁柱啊,这两年就是我的左右手,我却不知道原来你们也是朋友,请问你和箬雪是怎么认识的”
游方顺嘴跑火车的功夫,也不比他的剑法更差,端着杯子答道:“是在欧洲旅行的时候偶遇的,那时箬雪正在英国留学,听说赵先生是箬雪的学长,当时已经回国创业了。”
赵亨铭心中暗道这人还真是个老江湖,在他这个明白人面前还装呢不动声色却又略带矜持的追问:“哦,我听说梅先生也是从海外归来,请问您就读哪所大学”
游方:“墨西哥私立美洲大学,只是家很普通的学校了,没法与赵先生出身的名校相比,只不过混张文凭而已,让您见笑了。”他倒是“谦虚”的很,反正用不着和赵亨铭比这些。
这话唠的,让赵亨铭反倒不好乱找茬了,只得先喝茶,聊了几句闲嗑,找了个机会又问道:“梅先生的大名我也听说过,最近在风水界传扬的很广,都说您是位海外归来的风水奇人,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在这方面有所造诣恐怕不是在墨西哥的大学里学的吧。”
游方很随意地摆手:“都是些江湖人的忽悠,入不得赵先生的法眼,要说风水,去年我和您外公牛老就在这个地方,还聊了几句,当时箬雪也在场我虽然在海外求学,但直对古老而神秘的东方传统文化感兴趣,刻意研究过这方面,也有幸得到前辈高人的指点。”
赵亨铭揪住这个话题不放,继续追问:“梅先生给人看风水为业吗您在鸿彬工业园的事迹我也听说了,我爷爷各种产业,其格局布置,也都请过很多风水大师提供意见,虽然他老人家并不信这套,但民间总有这些讲究,也就姑妄为之了。梅先生若有时间,不妨也给我们亨铭大厦看看风水,报酬嘛定会很优厚的虽然我本人也不太信这些,但是总有人信,所以在江湖上有人以此为营生。”
游方也不生气,淡然道:“亨铭大厦那就不必了,去年我去过,就是那次元青花征集活动,风水没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传来很大的马达噪音,辆出租车上了山停在平台旁,张玺父子走了下来。赵亨铭是认识张玺的,不由自主就站了起来打招呼:“张总,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张玺摆手冲赵亨铭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却快步走过来站在游方身旁恭恭敬敬道:“兰德先生,我带犬子来拜望您您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而我这几天实在很忙,刚刚处理完香港元辰基金会的事情,希望您不要介意”
赵亨铭的表情就和昨天的吴琳琳差不多,张嘴的几乎能吞下个鸡蛋。他在游方面前自视很高,无非自恃是牛然淼的外孙还是亨铭集团的老板,出身剑桥年轻英俊风流潇洒,但在张玺面前他可端不起架子来。
论财富地位,张玺当然不能与牛然淼相比,但可别忘了牛然淼有七个儿子八个女儿,张玺在商界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亚于赵亨铭的母亲牛然淼的女儿牛逢辰,自然比赵亨铭要强多了。真要论的话,赵亨铭差不多就是与张流冰类的人。
若说赵亨铭与张流冰有什么不样,那就是赵亨铭拥有自己的产业亨铭集团,而张流冰仅仅是在父亲的公司当个高级职员打工而已,看上去赵亨铭似乎强多了。
但有件事别忘了,牛老有四十多个孙子外孙孙女外孙女,赵亨铭并不是嫡系子孙也不姓牛。亨铭集团已是他所拥有的绝大部分家族红利了,就算牛老将来不在了,他也不可能得到很多,甚至会在商界政界会失去些有利的倚仗。
而张流冰不同,张玺只有两个儿子,将长子留在自己的公司,显然是当接班人与事业继承人培养,将来张流冰会继承张玺绝大部分的财富与产业。如果赵亨铭不能自己将亨铭集团发展壮大,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所拥有的切将远不如张流冰。
听见张玺的话,游方只是微笑着摆手:“张总事务繁忙,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闲居山庄无事,还有箬雪陪着我,这几天过的很逍遥。请坐吧,起喝杯茶,赵先生,你也坐啊,别站着说话。”
张玺很客气的说了句:“谢谢兰德先生。”然后在赵亨铭的对面坐下了,张流冰却没坐,神色略显拘谨的垂手站在父亲的身后。这张桌子旁只有四把椅子,刚才游方与齐箬雪面对面在下棋,两侧还有两个座位,现在坐满了,却没有张流冰的位子。
谢谢游方让他坐下,张玺居然说谢谢而看张流冰的样子,似乎只能站着,游方不叫他坐,他就不敢坐下。这幕让赵亨铭目瞪口呆,坐下之后不知说什么才好。
服务员又来添杯子,同时搬来张椅子,张流冰却悄悄摆手让服务员搬走。这时齐箬雪开始冲茶,张玺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齐小姐,怎能让您倒茶呢我来我来”说着话就把套茶具端到了自己身前。
张流冰适时的插话:“爸,让我来吧”顺势把这活接了过去。
张流冰站着给在座的四人添茶,第杯倒给游方,第二杯倒给齐箬雪,第三杯倒给赵亨铭,第四杯才给自己的父亲添满。游方只是大大方方的点点头而已,受之泰然。
游方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而且做的这么自然而然假如换种场合,他不会这样的,尽管张家父子对他这位小前辈很尊敬,他也要表现出足够的谦逊与礼数。
可是今天不同,游方见张玺是打出租车来的,就知道这对父子是接到消息以最快速度赶到,是来帮忙捧场与给他解围的。再看张家父子的态度,游方随即就明白了张玺这个老江湖玩的套路是送天梯。
江湖手段千变万化,但江湖门道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门槛术天梯术盘局术等几大类,就看各人用的是否巧妙了。
天梯术有借有送,有架有撤,有递有收。游方在鸿彬工业园玩过手借天梯,但今天不需要他自己借,张玺主动送上来了。
游方如果不顺着梯子上去,反倒辜负了张家父子的番好意,他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再说了,以他的身份以及张家父子私下欲求之事,这天梯送上来,游方也受得起
赵亨铭可不了解那么多内情啊,对于他来说,比碰上个老江湖更倒霉的就是碰到两个老江湖,而且那两人还是伙的这杯茶他已经喝不出什么滋味了,过了好半天才呐呐的问道:“张总,您与兰德先生是怎么认识的”不自觉中他对游方的称呼也改了。
张玺答道:“我与兰德先生好几年前就认识了,我的生意以航运为主,近几年接的大单都是运送矿石,渐渐也接触了不少这方面的业务,在非洲拉美带也做些矿产投资。兰德先生是位出色的地质与环境学家,同时对古老的神秘文化有相当高的造诣,对我帮助与指点非常多。”
游方微笑着说道:“张总谬赞了,你今天来,除了见面打声招呼夸我几句,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张玺没有靠在椅背上,微微倾身道:“还真有事想求兰德先生帮忙,元辰船务公司最近也在考虑调整资产结构,做些能够长期保值并有定经营收入的固定资产方面的投资,您以前也建议过我的。
在广州嘛,我们要建座物业,就和亨铭集团所属的亨铭大厦样,部分自用另部分可以出租,作为整个元辰集团在内地的总部。地皮手续已经办完,名称也定下来了,叫寻峦大厦,为将来整个元辰企业集团的业务重心向内地转移做准备。
我们以内部招标的方式确定设计方案,有多家单位已经提供了,我想请兰德先生作为这次招标的评委。寻峦大厦算不得很大规模的物业,不到二十层,但我总想尽量将它做到最好,您也是位建筑与环境设计方面的专家,恰好到了广州,就劳驾您指点番。“
游方笑着对赵亨铭道:“你听听,说了半天,张总还是来请我看风水,这回看的是图纸上的风水。”
这是句看似很随和的玩笑,赵亨铭也许是因为有点发懵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想起件事,开口问道:“要说看风水,我也私下请过兰德先生,上次在鸿彬工业园,除了鸿彬集团,我们亨铭集团也给过报酬,不知张总这次”
他还没说完,就被脸歉意的齐箬雪打断了:“亨铭,你直很忙,最近我的事情也多,兰德根本没收亨铭集团的报酬,支票在我办公桌里直没动,我也给忙忘了。”
转账支票,只要没有存入别的户头划账,就等于没动,游方确实没有拿过亨铭集团分钱,像这些事,赵亨铭怎么可能亲自过问,所以也不了解具体情况。今天这出齐箬雪也挺意外的,但她对游方带来的种种“意外”已经很有免疫力了,反应很快。
赵亨铭略显不满与疑惑的问道:“箬雪,你与兰德先生早就认识,为什么上次去鸿彬工业园之前,没有对我说呢”
齐箬雪:“涉及到私人的事,我不好说太多,而且那时我知道鸿彬的事情很麻烦,正在为兰德捏把汗呢,别的事情也没想太多。”
张玺在旁笑着打岔:“以兰德先生的身家手笔,怎会在乎鸿彬那点报酬看风水帮人解决风水方面的问题是兰德先生的爱好,就像赵总你爱好摄影样,他也经常以风水师的身份四处云游。兰德先生,您还没答应我刚才求的事情呢,看看,赵总就着急帮你要报酬了”
从张玺的角度,他说的也是实话,在他眼中以“兰德前辈”的身家手笔,怎会在乎鸿彬那点报酬
齐箬雪却趁机插话道:“元辰要投资不动产,这我早就听说了,寻峦大厦这个名字还是刚知道,亨铭集团也有下属的建安公司,不知道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第百六十三章 玉箴
几句话聊,桌上竟然谈起了生意,齐箬雪还真是个称职的执行董事。张玺微微愣了愣,随即笑道:“设计方案还没定下来,建安工程还早呢,到时候也用招标的方式,欢迎亨铭集团的下属企业来投标,如果有合作的机会,那是最好不过了。”
齐箬雪也笑了:“做生意嘛,就要讲究未雨绸缪,如果寻峦大厦的设计方案确定下来,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工作,研究方案预算标书,那么拿到工程的把握就更大了。”
张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等兰德先生定下来寻峦大厦的设计方案,我可以将详细资料提拱给齐小姐,工程招标嘛,还是要按正常的程序来。兰德先生,到时候您若有时间又肯赏光,是否可以再做次建安招标的评委”
游方很潇洒的摆手:“我这人闲散惯了,对做生意不太感兴趣,请我做建筑设计的评委还可以,但是工程招标就算了,在商言商,你该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生意。但是箬雪也说了,亨铭集团下属的建安公司有兴趣参与投标,张总也不能不照顾,至少同等条件下应该优先考虑。”
张玺又接着点头:“那是当然亨铭集团有齐小姐这种人才,我是很羡慕啊,休假还不忘公司的生意,三言两语就谈到了商业合作。假如齐小姐哪天想换个工作环境,欢迎到元辰就职,至于薪酬待遇,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是开玩笑,也是实话,齐箬雪这样的高管人才,如果了解她,哪家大公司都会欢迎的。
赵亨铭就算是个笨蛋,这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办,端起茶杯半开玩笑道:“刚刚还在谈合作,怎么张总又琢磨着挖人了箬雪可是亨铭集团的顶梁柱,您就别开玩笑了我非常希望能与元辰企业集团合作,以茶代酒,先敬张总杯。”
张玺举杯同饮:“我也希望能够合作成功,将来说不定有更多的生意要仰仗亨铭集团以及澳门牛氏企业,以茶代酒,不过,这是兰德先生的茶哦”
赵亨铭又倒了杯茶敬游方:“多谢兰德先生的茶”
游方微笑着举杯:“赵先生何必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再说了,箬雪是我的朋友。”
张玺有些不解的问:“齐小姐,您为何要在亨铭集团就职呢其实兰德先生”
这话只说了半,就恰到好处的被游方打断了,他主动替她解释道:“赵总是箬雪在剑桥的学长,回国后主动邀请箬雪加盟亨铭集团。其实箬雪有个愿望,就是证明自己的能力与身份是相称的独立的,与其他的因素无关,我又能说什么呢”
齐箬雪的想法游方还真没信口开河,那晚在酒吧里偶遇,这些话是齐箬雪亲口说的。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对面的齐箬雪看过来,眼神中充满别样的情愫。
这时赵亨铭站了起来,走回到自己的车那边,叫司机打开了后备箱,捧出了个精致的木盒,保镖上前想帮他拿着,却被谢绝。赵亨铭亲自捧着木匣走过来放到桌上,打开道:“我上个月去云南鸣泉矿业参观时,在熊总那里淘了块极品黄龙玉。这次来的匆忙没有什么准备,就拿它送给兰德先生做个见面礼,点心意不要嫌微薄,请您千万勿推辞。”
赵亨铭可不是傻瓜,他虽然有纨绔习气,但并不是只知味挥霍的败家子。他喜欢花天酒地,却没有荒废自己经营的产业,请齐箬雪这样的高管来打理公司的事务,也算是知人善用,自己乐得清闲。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过问,懂得充分利用人脉关系与各种有利条件,对亨铭集团的生意非常有帮助。若没有他,亨铭集团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生意做,这是齐箬雪等高管所不具备的优势,他们不可能在商界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今天这个场合,赵亨铭摸不清游方的底细,但从张玺的反应看,此人来头绝对不小,身家地位肯定在他之上。而且游方没有丝毫的恶意,身份也仅仅是齐箬雪不愿意公开的情人而已。如果说来之前他还有什么挫败感的话,到现在也没什么好不服的,所谓心态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能够揽到寻峦大厦这项工程自然是好事,更重要的是,与整个元辰企业集团建立更好的关系,那就意味着将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与商业利益,赵亨铭心里当然很清楚。至于齐箬雪,确实是位称职而出色的执行董事,站在他的角度没有道理有任何不满,假如跳槽离职了,反倒是他的损失。
对于游方,赵亨铭来之前那些找茬的心思全抛到脑后了,人家不计较那些对齐箬雪的不利传闻已经够给面子了,他还能找什么麻烦不仅如此,他还要好好结交,不要当面引起什么误会。赵亨铭也经历过很多场面,不是不会做事,弥补的很自然。
游方很客气的表示感谢,也很自然的收下这份礼物,最后握手道:“上次就是在这里,我陪牛老喝的早茶,赵先生下次见到您外公的话,别忘了替我转达问候,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
赵亨铭告辞的时候,游方将他送到车门前,并亲切的挥手示意,他就这么匆匆的来了又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对齐箬雪道:“公司暂时没什么重要的紧急事务,你就安心陪着兰德先生度假吧。”
齐箬雪所担心的尴尬或冲突场面,无形中就被两个老江湖化解的点痕迹都没有。
张家父子却没有走,张玺说要陪兰德先生下棋。据赵亨铭所知,张玺的棋艺在广州带商界可是相当有名,早年就是业余五段,在广州围棋协会挂着虚衔,曾几次出资赞助市里组织的围棋比赛。
而游方刚才下的是五子棋,连禁手规则都没有最简单的那种,张玺与他对弈显然是自降身份,不是为了下棋,可能是私下里还有事相求,却又不好直说。这场面是赵亨铭告辞的原因之,他不是个不知趣的人,就看是在什么人面前了。
赵亨铭走后,游方却没有下棋,走过来主动抱拳施礼:“张总张公子,多谢二位今天给的面子兰德也正巧有事要找二位详谈,可把你们等来了,能否私下叙”
张玺真有耐心,尽管心里很着急,但为了不打扰兰德前辈拥美山中的情趣,他本打算等到三天后再来拜访,却因为赵亨铭这位不速之客,他提前天就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张家父子天梯送的漂亮,游方也主动递台阶,不用他们开口,反而显得是自己有事求人。
特意将张家父子迎到山庄楼间不大的会客室,游方请两人稍等,自己上楼拿了几样东西,回来后关好门窗,取出七枚钨光石很熟练的布下个星辰璇玑阵,将张玺父子困在阵中,而他运转神识处于发动阵法的中枢位置。
假如他有敌意的话,这是请君入瓮的做法,但张家父子毫不介意,眼神中还有几分赞赏与凝重之色。游方可没有向影华那么大的本事,她随身的天机大阵举手间就能隔绝片空间的声息,无论什么高手的神识都不可能暗中窥伺,但他也借鉴了向影华的手段,结合自己对星辰璇玑阵的领悟,布阵隔绝声息,使这里的谈话不会外传,也好让张家父子放心的畅所欲言。
他坐下之后,张玺首先开口:“兰德前辈”
游方摆手打断他的话:“在松鹤谷中当着各派同道的面,梅某人就说过,小小年纪不敢自称前辈,虽是密室私语亦如此。”
张玺笑道:“紧张差点忘了,兰德先生,您如此慎重,定有要事交待”
游方也不必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二位已知道李丰前辈有事相托梅某,所托之事与这面玉牌有关。”他从兜里掏出面掌心大小的玉牌,正是寻峦派掌门信物寻峦玉箴。
张玺今年五十三岁,而寻峦玉箴早在他出生前十二年就下落不明,当然无缘亲见。
失落多年的宗门信物第次出现在眼前,张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仿佛在担心眨眼这东西又不见了。游方则很大方的将与玉牌递给了他:“张长老拿去仔细看看,此是何物,又有什么讲究”
“多谢”张玺站了起来,恭恭敬敬欠身行礼,看架势不像是对着游方,精气神都集中在玉牌上,要不是有茶几挡在腿前,他差点没拜下去,然后才将玉牌接了过去,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观瞧良久,好似这不是玉牌,而是块碰就碎的嫩豆腐。
良久之后,手感似乎真实了,他才缓缓合掌将玉牌握在手心,坐下来闭上眼睛仔细以神识感应,眉心忽然微微动。
“张长老,你认出此是何物了”游方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
张玺睁开了眼睛:“是寻峦派失落多年的掌门信物寻峦玉箴,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找回它,多谢兰德先生,多谢李丰前辈,张某感激不尽”
“如此说来,李丰师兄没有弄错,果然是寻峦玉箴。只是张长老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此物,为何能如此确定”游方又问道。
张玺:“寻峦派有此物详细的图样,既然是玉箴,其中有特别讲究,般人臆造不出,而这块玉箴少说也有数百年历史,更不可能是现代人伪造。上次李丰前辈来广州,曾向流冰出示过此物,我拿着照片请当年见过寻峦玉箴的老人辨认,便已经有九分确定,这次亲眼见到,果然不假。”
游方微微皱眉:“你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寻峦派的老人,是郝俊峰师兄吗”
张玺摇了摇头:“不是老郝师叔,而是我张家的位长辈,他早年是先掌门陆文行身边的仆从,对寻峦玉箴很熟,此人绝对可靠不会将消息外传。其实此物很好辨认,不必请教别人,我拿到就能认出来,但是”
张玺欲言又止,游方仍然在追问:“它有什么不妥吗”
张玺:“代代相传,寻峦玉箴中有赖布衣祖师凝炼的见知灵引,待神识化神念之后可感应祖师传下寻峦诀的心印感悟,我的境界虽然差了线,但也该勉强感应出其灵性才对。此物确有高人神念留痕,但”
游方接话道:“但无清晰之见知灵引,对吗李丰前辈交给我的时候曾提过,玉箴中的见知灵引不知何故被抹去,他得到时就已经是这样。但所谓玉箴中的心法,不是秘诀文字,而是种见知灵引,帮助后来人感悟寻峦诀真意。
寻峦诀秘法历代传承,后人应有各自感悟,能与祖师所感悟相印证自然极佳,若无此见知灵引,也无碍秘法传承。寻峦玉箴是历代掌门信物,不仅是种心法印证,更重要的是宗门传承的象征。其实这玉箴若在陆长林手中,有无见知灵引毫无区别。“
游方当然不能告诉张玺李丰就是他装的,其中的见知灵引已经让他不小心给煮了,结合师父刘黎当初的解释,这番话讲的也是头头是道。
张玺点头道:“李丰前辈的见解果然蕴意深刻,寻峦玉箴最重要之处是宗门传承象征,后人若有神念合形之境,亦可再度凝炼见知灵引。不知李丰前辈将玉箴交给兰德先生时,可曾介绍过它的来历”
张玺随口讲了种境界“神念合形”,游方可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又不好直接追问露了自己的底气,沉吟着答道:“倒是没有详细告知,只说是位恩人临终遗愿,他受人所托而已。张长老,你看如今寻峦派中,何人有希望达到神念合形之境,能重新凝炼见知灵引呢”
张玺苦笑着答道:“我师弟包旻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达到这几近天人合之境,但我看希望实在太渺茫,而当今在世的高人中,只有地师刘黎功力鼎盛时已至神念运转巅峰化境,当时若无意外,他将很有可能突破神念合形之境,可惜偏偏出了意外,看来是天意劫数啊。
如今江湖之中,据我所知,恐怕只有月影仙子有希望,余者皆难。但认识兰德先生之后,我又认为,您如果福缘深厚,也未必无此机缘。但依祖师之言,此境界不能仅从秘法修炼中勘破,空谈无益,也无法多说什么。兰德先生,李丰前辈将寻峦玉箴交给您,不会没有交代吧您打算将它“
张玺说游方“未必没有机缘”达到神念合形之境,已经是在壮着胆子往天上夸他了,当世高手中还没有人达到此境界,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问最后句话。寻峦玉箴是游方拿出来的,他打算怎么处理有什么要求
游方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其实我就这么直接将它交给你也未尝不可,但李丰师兄的交代只有句话,此物是寻峦派掌门信物,只能交到寻峦派掌门手中,张长老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张玺面有愧色道:“这是责问寻峦派多年来宗门不整之意,此事也与故掌门及寻峦玉箴下落不明有关,当时门中前辈商议,暂推人代理掌门之务,待到寻回传承信物之后再正式推选新掌门,郝师叔也是见证人之。唉,这等,就是六十五年啊”
游方说话已经带着“前辈”的口吻:“寻峦玉箴就在眼前,张长老有什么打算,此间除了令公子外并无他人,不妨对我之言。”
张玺有很多心里话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现在是否说出来他略犹豫就做了决定,只能选择信任游方,于是长叹声道:“不瞒兰德先生,张玺早有重整宗门之心,只是有心无力,时机直不成熟。前几天您给我创造了个机会,我找到包师弟密谈,计划说服郝师叔,在寻峦派下次门内聚会上,提议确立正式掌门。
寻峦派掌门缺位至今,就是因为传承信物未回,每次商议,都有人以此为借口拖延。如今多谢李丰前辈与兰德先生,万里迢迢送回寻峦玉箴,此次提议,所有人将再无借口反对了。我是获悉您受李丰前辈所托而来,才下定决心这么做的,否则按以往的经验,此事每提次,便多次争执,最终不欢而散,反倒使同门之间隔阂更深。“
游方闻言却面容肃,微微冷笑着反问道:“请张长老说实话,难道你认为寻峦派今天的局面,真的是因为没有找回寻峦玉箴吗有了这块玉,就可以重振宗门吗拿着已无寻峦诀见知灵引的玉箴为借口,逼迫众人必须推选出位正式掌门,就可以挽回寻峦派离析之忧吗”
这连串的设问,问的张玺低下头很不好回答,旁的张流冰终于开口了:“兰德先生,我可以说句话吗”
第百六十四章 密谋
有些话张玺不太好说,张流水却没太多顾忌,这小子很能见机。
游方答道:“这本就是密谈,不传外耳,流冰公子可畅所欲言。”
张流冰又看了父亲眼,张玺点了点头,他才说道:“寻峦玉箴若在他人手中,不过是枚古玉而已。寻峦派多年宗门不整,其内情当然不是因为玉箴未回,而是众人各怀私虑而成派系,想占便宜又怕被别人占了便宜,所以每次商谈都是场争执不欢而散。
时至今日沉疴已久,陆长林心知自己无领袖宗门之才,当然想维持现状得过且过。包旻师叔心怀不满,有另立门户之心,但寻峦派同道仍想寻求大树荫护,包师叔本人则没有这个能力。我认为有心有能者,只有我父亲张玺,这不是儿子夸父亲。
可寻峦玉箴毕竟意义不凡,只要它出现,寻峦派非得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不可,众人再无推脱的借口。这样来祸福难料,没了借口,也就没了缓和矛盾的余地,处理的不小心,会将多年积累的分歧激化,它可能成为整合宗门的契机,也可能成为寻峦派正式分崩的导火索。“
他口气说出了这番话,游方是连连点头,不得不赞道:“流冰公子,难怪李丰师兄对你赞赏有加,果然是既有主意也有见地。”
张流冰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自从去年在康乐园偶遇李丰前辈,这些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游方又问:“你只说出了问题所在,却没说如何解决,请问你有什么主意吗”
张流冰眨了眨眼睛:“这些大事,我个晚辈能有什么计较兰德先生既然拿出了寻峦玉箴,又问出了刚才那番话,定有所指教,我与父亲洗耳恭听。”他挺狡猾,想先听听游方是什么看法
游方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张长老,请问你有私心吗”
这话太直接了,张玺苦笑着答道:“若说张某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说出来恐怕兰德前辈也不信,但我的初衷还是整合寻峦派宗门传承。我父亲就曾是寻峦派执法长老兼外堂堂主,我自幼就是寻峦弟子,寻峦派的荫护给了我今天的切,我不想后人失去它。”
游方又问:“你个人的私心,与寻峦派的宗门大局,孰轻孰重”
张玺仍然苦笑:“这话不好答,它本就很难分清,若定要分开说,以寻峦派大局为重。”
游方笑了:“有张长老这句话就好办,其实在梅某看来,您的确是整合寻峦派最合适的人,这些年你也直在做准备,此私心也是公心。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带着寻峦玉箴来广州找你,而是去香港找陆长林或包旻了。但事情还要步步的办,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
张玺听游方的语气似乎有主意,赶紧点头道:“兰德先生尽管问,张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游方:“假如你今天得到了寻峦玉箴,打算如何处置呢”
这话有门道,假如张玺今天拿走了寻峦玉箴,藏着也不是交出来也不是,他毕竟不是寻峦掌门,假如找回掌门信物却私留自己手中,到时候再拿出来,绝对不是整合宗门的坦荡态度,难免落人口实。但如果现在就公开交给陆长林,又非他所愿,而且所谋划的时机还不成熟。
想到这里,张玺恭恭敬敬又把寻峦玉箴交还给游方,以请教的语气问道:“那依兰德先生看,此事应该怎么办”
游方固然想帮助张玺整合宗门,但刘黎交待的师命是“搞定”寻峦派。见自己句话,张玺把到手的寻峦玉箴又交了回来,游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有些人不是没本事也不是不明白,但就是拿得起却放不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