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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 119 部分阅读

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抿了口,瞥了曹青眼说道。曹青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说道:“知道,不就是父亲封了王,仓舒封了侯,当了车骑将军,你和子文都升了官吗,就子建那个书呆子还是个白身。”

曹丕没有说话,等着曹青往下说,曹青说完了,见曹丕还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事么”

曹丕叹了口气,这个妹子性格和曹秋有些相似,但只有强硬相似,脑子却差得太远。他叹了口气。提醒她道:“父亲是武平王了,他老人爱今年已经年过六旬,他可是有头风的,虽然身体看起来还可以,但谁知道他还能活得多久他这个王位是我曹家的荣耀。也是你能够在夏侯家逞威风的底气,你就没有想过将来谁会来继续这个王位吗”

“我想这个干什么”曹青笑了,似乎觉得曹丕的话很好笑:“我是个女儿家,现在又是夏侯家的人,父亲那个王位,与我何干”

“你呀”曹丕又好气又好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指点了点曹青,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她。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总知道仓舒现在的官比我大吧,爵位比我高吧”

“知道,他是车骑将军,比我家翁地前将军还大,比你的镇东将军当然更要大几级了。”曹青笑着瞟了曹丕眼:“怎么。你嫉妒他他可是凭着战功点点挣来的。”

“我妒嫉他干什么啊。个车骑将军,有什么好嫉妒的。”曹丕有些不耐烦了,他咂了咂嘴说道:“青儿,我们是母所生,从小就亲近,有些话我就不瞒着你了。子休走了快二十年了,我就是长子,可是自从仓舒那次称象之后。父亲看我的眼神就变了。这些年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培植仓舒的实力,我二十多岁了。跟随他行军多年,他都没有派我领军。可是仓舒才十三岁就镇守荆州。现在王位也封了,我的功劳也有了,可是王世子的人选,他就是不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父亲会让仓舒继承王位”曹青还是笑嘻嘻的,不以为然的说道:“他继承也不错啊,仓舒心地那么好,他如果做了王,定会觉得亏欠你的,当然会好好地补偿你。”

“唉呀,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曹丕真有些急了,他把打落曹青手里的零食,严肃的说道:“我可提醒你啊,仓舒跟我们不是个娘,你别看他现在对子文和子建这么好,这些都是假象,他从小就会这些虚模假式的招数,你可别当他是真的对你们好。你看他把他那个亲弟弟带在身边,可带过别的人再说了,他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这样地怎么了”曹青地眉毛竖了起来,不满的说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曹丕摇了摇头,摊开手摆出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我只知道他给你们几个姊妹送的东西里面,节儿的当然是最好的,然后就是秋儿和宪儿的,至于你地,呵呵,连华儿那个丫头地都比不上。”

曹青的脸色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曹丕。曹丕视若未见,继续说道:“他现在势力大了,有荆益交扬四州在手,父亲又护着他,将来十有,是要让他继承王位的。现在妙才叔家地叔权跟他关系极好,妙才叔又在关中和他配合打仗,将来他们家肯定会受到仓舒的优待。你家翁现在还没有动静,不过心里不可能没想法。子林喜欢养生,仓舒也喜欢坐忘,说不定两人会很谈得来的。”

“他敢。”曹青下子恼了,“他也想和仓舒样纳上几个小妾吗,看我不打断他的

“你”曹丕冷笑了声:“如果子林真的和仓舒处得好,仓舒会反对他纳妾吗仓舒是家主,他如果支持子林纳妾,你能有什么办法也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曹青象是被激怒的母狮子,霍的声站了起来,在屋里快步来回走了几圈,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曹丕:“你是长子,理当由你继承,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王位被他个庶子夺了去“我能有什么办法”曹丕摊手:“我这个镇东将军点实力也没有,拿什么和他比”

“他有妙才叔,你不是也有我家翁吗”曹青怒声说道:“家翁手里也有五六万人,再加上青州两州,你能掌握的人马不比他少,你也可以立个大功,博得父亲的欢心,你为什么这么没志气亏你还是个镇东将军呢。”

“别提了,我虽然是镇东将军,可是我来了陈留个多月了。连你家翁的面都没年垤。军权全在你家翁手里,那些将军们只听你家翁的,根本不理我。我今天和子林说了半天话,他都象失了魂似的,我想说些什么也无从说起。我只好来找你说说闲话了。”

“你早该来找我了,我去和夫君说,让他去找家翁,他不敢不听我的。”曹青说着,抬步就要出门,被曹丕把拉住了:“你这样去有什么用他现在躲你都躲不及呢。”

“那怎么办”曹青回过头问道,脸的焦急。

“欲取先与。这个道理你总懂地吧”曹丕指了指已经晕倒在院里的侍女:“他又没说要纳妾,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如果我能够顺利的做了家主,将来”

曹青愣,看了看那个侍女,有些不甘心,她想了想。回头对曹丕说道:“你可不能骗我。掌握了兵权之后,得了王位,不能不帮我。”

“这是当然,我们是母所生的亲兄妹啊。”曹丕拍着胸脯说道。

曹青咬了咬牙,挤出丝笑容,走到院中那个侍女面前,干笑了两声:“哎哟,这是怎么了。刚说了两句就晕过去了还不赶快扶起来进去洗洗。夫君看到了,还不怪我心狠么”

曹丕见曹青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暗暗地笑了。

第二天,夏侯喜气洋洋的来找曹丕。眉毛快乐得飞起来了,见曹丕就连声称谢。他虽然不知道曹丕和曹青说了些什么,但是曹丕走后,曹青忽然变了副样子,不仅对他百依百顺,屈意奉承,还主动把那个侍女送到他的床上。这让夏侯时有些不太适应,险些不能人道。

“多谢多谢。”夏侯笑嘻嘻的说道。

“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妹子脾气差点,你多担待。”曹丕轻松的说道:“有什么事来找我。”

“嘻嘻,嘻嘻。”夏侯只知道傻笑,眼光闪烁的不知想些什么,他的眼圈,看起来有些发青。

“令尊可回来了”曹丕等了片刻,见夏侯还没说到正题,只得提醒道。

“哦,明天就回来了。”夏侯如梦初醒,连忙说道:“我明天就陪着你去见父亲,你是镇东将军吗,这里地军务,你当然要熟悉。还有啊,二叔先回来了,你有没有兴趣先去见见二叔”

夏侯所说的二叔就是夏侯的弟弟夏侯廉。夏侯廉,字仲清,直跟着夏侯带兵,颇有战功,为人深沉而有心计,在军中很有威信,夏侯有事也要和他商量。他也性好养生,和夏侯关系很好,经常向夏侯要些方子去试。

“如此,则有劳子林引见了。”曹丕笑笑。

“无妨无妨。”夏侯笑得更开心。

两人又说阵,约定了去见夏侯廉的时间,夏侯开心的走了。夏侯刚走,鲍勋大步走了进来。鲍勋中等身材,不苟言笑,方脸上总是很严肃的样子。他见到曹丕,就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将军,勋回来了。”

“叔业,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何必如此拘礼,快快请起。”曹丕满面笑容地说道。鲍勋是泰山平阳人,他地父亲就是当年陪同曹操血战荥阳汴水的鲍信。当年曹操不满张邈等人在酸枣屯兵不前,气之下独力西进攻打董卓,可是他的人马不足,就是鲍信兄弟二人支持他的,那战鲍信的弟弟鲍韬战死在汴水旁,鲍信也身受重伤。初平三年鲍信引曹操入兖州,为曹操占据第个根据地立下了汗马功劳,连他自己都战死在沙场之上。曹操很感激鲍信,把他的两个儿子鲍邵鲍勋带在身边,这次曹丕到青徐来办事,特地把鲍勋要了来,就是因为鲍家在泰山是举足轻重的大族,鲍勋本人清正廉洁,名声很好,又有计谋,是个人才。

但曹丕并不是喜欢他,鲍勋有个缺陷就是有点死脑筋,把圣人的话看得比天还大,眼里揉不得点砂子,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曹丕有些讨厌他。但现在正是用他地时候,曹丕也只得忍了。

鲍勋并不因为曹丕地客气而免了礼节,还是板眼的行完了礼。才直起身来回话:“将军,我到陈留泰山都去了趟,卫家边家高家羊家,我都去了,他们虽然没有立刻回应。但都收下了我们地礼物,说要考虑下再派人出仕,想来以后将军平定青徐,他们还是会支持的。但眼下最重要地还是军权,前将军那里,将军可曾去过”

曹丕苦笑了声:“我都来了个多月了,前将军还没回来呢。我到哪儿去见他。不过,刚收到消息,也就这两天地事了。”

“如此也好。前将军忠厚知礼,定会支持将军平定青徐的。”鲍勋很有把握的说道。

“但愿如此。”曹丕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说道:“叔业,你奔波了这么久,本当让你休息几天。可是军情紧急。恐怕还要劳烦你到彭城去趟,见见徐州刺史臧宣高臧霸和青州刺史孙仲台孙观,试探下他们的心思。如果能劝动他们交出手中的兵权,那是最好地人,我可不希望大动干戈,弄得民心不安,刀兵四起,把这青徐数州刚恢复不久的元气再次耗尽。”

鲍勋点头应是。很欣慰的说道:“将军宅心仁厚。所虑极是。”

臧霸看到鲍勋很客气,请他到大堂坐下。相互叙礼已毕,这才笑着问道:“阁下离乡数年。这次回乡,不知何以教我。”

鲍勋微微笑,略微躬了躬身子表示谦虚的笑道:“大人此言差矣。诸位大人手下在雄兵数万,纵横青徐,鄙乡赖得以全,百姓安居乐业,为初平以来难得见的景象,诸位大人居功至伟,勋当向大人致以谢意才对,何敢言教。”

臧霸微笑不语,鲍勋话说得客气,夸他政绩突出,徐州治理得好,但他提到了初平以来,实际是在提醒他们几个人不要有什么想法,让青徐地区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当年黄巾起义在青徐之间多次交战,杀伤甚多。后来先是公孙瓒和袁绍作战,随后又是袁曹对抗,特别是曹操屠徐州,百不余,千里无人烟。袁谭镇青州,抓人当兵需要象捕鸟样用网,可想而知当年的惨象。臧霸就是青州人,这二十多年直在这里,对此知之甚深,他的家人在战乱中死伤地也不在少数,当然不希望再次出现大规模的战争。

不过,他和孙观等人虽然名义上是服从朝庭,但曹操这些年直没有插手青徐的事务,当地的官员,大部分也是他们署任的,要他们下子将这些权利全部让出来,他当然还是有点舍不得,特别他要让他交出手中的兵权,这对他来说就是取消了切特权,以后就沦落为般的将军或者刺史了。张辽于禁那样地名将不过带了四五千人,象他这样地如果只做个将军,最多也是这个数,哪象现在手头有上万人的爽。如果不做将军,只做个刺史或者太守,那就更惨了,随时会被人捏死。

臧霸笑着,眼睛看着面前不远的地上,思索着怎么回答鲍勋的话。他已经知道了曹丕现在是镇东将军,前将军夏侯成了他的下属,手下有五万多人马,如果自己这里回答个不字,鲍勋出城最多个半个月,曹丕就要杀过来了。他手下的人马他有数,真要和曹丕对攻,只怕凶多吉少。

对臧霸来说,还有个原因让他犹豫不决,他和孙观不样,建安十年的时候,他已经将家人送到了邺城,曹操这才封他为都亭侯,威虏将军,如果现在起兵,他除了跟在身边的个儿子,其他地家人全部要死于非命。

“呵呵呵,为官任,造福方,食君之禄,当然要忠君之事。”臧霸轻声笑了,说了两句冠冕堂皇却没有点实际内容地话:“徐州只是小有成绩而已,怎么当得起阁下如此谬赞,惭愧惭愧。”

鲍勋将臧霸的眼神全看在眼里,他也陪着笑了两声,接着臧霸地话头说道:“大人虽然有能,可是军政在手总有力不从心之时,事不如人意也在情理之中。愚见将军豪气过人,只怕这案牍之事未必就是心中所喜。镇东将军来之前,丞相大人也说过,将军如果有意带青徐水军叱咤江湖,则有件大功在等着大人,封妻荫子,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哦”臧霸眼神闪,倒是有此兴趣,他确实对政务不是太敢兴趣,还是希望能去打仗,可惜这几年直没有捞着仗打,虽然青徐水军也出过几次任务,但大部分都是作为侧应,吸引江东地注意力,以便曹冲从荆州方向进攻。看得着,打不着,让臧霸心里痒痒的,特别是上次曹冲扫平江东,他虽然也出了兵,可是还是在广陵吸引吕范的注意力,荆益水师倒是打了几个大仗,胡子都白了的老严颜大展神威,看得臧霸那人羡慕啊。江东平了,他以为没仗可打了,没想到现在机会又送上门了。他连忙问道:“江东都平了,哪里还有用得着青徐水军的地方”

鲍勋笑,指了指东北方向:“大人莫非忘了那里么”

“辽东”臧霸愣。

“正是,辽东不平,天下不安。镇东将军如果要兵下辽东,则须仰仗大人的水师,方能水陆齐进,举建功啊。”

臧霸心动了,如果要跨海击辽东,那么他手里的兵力不仅不会削减,还有可能会增加,也就意味着他的好处不是少了,而是更多了,丢弃了恼人的政务,带着大军纵横湖海,这是他多年的梦想啊,没想到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又有个机会放在自己眼前。

他捻着颌下的短须,飞速的权衡着利弊,脸上的笑容渐渐的真诚起来。他想了好会,拱手笑道:“霸当听从将军号令,请为先锋,为国家荡平不服。”

“如此将军幸甚,国家幸甚。”鲍勋抱拳躬身施礼。

鲍勋满意的走了。臧霸坐在那里沉思,轻松里还带着些兴奋。他站起身来,在堂中转了几个,轻声笑道:“跨海击辽东,呵呵,当真是件快事。“大人,什么事让大人这么开心啊”个年轻人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向臧霸施了礼,笑着问道。

“是庞主簿啊,快快请坐,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议下。”臧霸见庞林,立刻笑着上前拉着庞林的手,将他拉到席上坐下,将刚才鲍勋所许的好处说了遍。

庞林笑嘻嘻的听着,待臧霸说完了,他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则要恭喜大人了,要真平定了辽东,大人的功劳至少封个乡侯。”

臧霸却没有笑,他偏着头看着庞林,然后笑道:“庞主簿,你可没说真话,我把你当知交,什么心里话都跟你讲了,你却弄些客套话来糊弄我,未免有些不够意思吧。”

庞林连连摆手:“大人说的哪里话,我说的都是真话,不过,这跨海击辽东的事,只怕三五年之内是不可能的。”

“何以见得”臧霸收住了笑容。

第十九节 变计

建安二十年正月,长安。

长安城外原辟雍遗址上,座崭新气派的新学宫拔地而起,比原先武帝时期的辟雍还要气派,规模还要大些。四周包围着圈崭新的校舍,干净整洁,虽然还没有多少学生入住,但早晚的时候已经能听到朗朗的书声。在校舍以外,是条新街,不少襄阳来的商人正在装修店铺,等着赚到这里求学的学子的钱。他们在襄阳书院的成功上看到了无限商机,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长安只会比襄阳更好,当然了,他们的信心更多的还是来自对曹冲的信任。有小曹将军在,从来就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商人,只要你奉公守法,总能赚到或多或少的钱。

今天是大汉最高学府太学长安分校重新开张的日子,天子派来了使节下诏嘉奖,好好的鼓励了番年轻的学子们要用心学习,将来成为大汉的栋梁,为大汉贡献自己的力量。关中最高行政长官司隶校尉钟繇京兆尹郑浑,最高军事长官,长安分院的始作俑者,车骑将军广陵侯曹冲亲临现场,郑重其事的向赶来参加典礼的大儒学子们讲了话,除了介绍了长安分院诸如工学院农学院商学院之类从襄阳书院克隆来的新专业之外,还特别介绍了将由周不疑领导的山海学院。

山海学院,负责各种外来文献资料的整理研究出版,是曹冲亲自命名的,他还请钟繇这个位高望重的大书法家写了两句话刻成碑,坚在山海学院地正堂里:“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

周不疑很感激曹冲的支持,但他开始并不赞成刻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李斯说的。李斯虽然是先秦大儒荀子地学生。是大秦的丞相,是法家不可或缺的代表人物,可是他的名声不好,山海学院把他的话竖在这里,显然有些不妥。可是曹冲对他说,你要做的。就是不因人废言,不因言废人。兼收百家,取其精华,李斯虽然最后地结果不好,可是他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没遇到好皇帝而已。何况他这句话还是很有见地的,你地山海学院就是要象泰山样有高度,象大海样有度量,吸取任何点对我大汉有利的东西,不管出于什么人之口,出于什么人之手。

周不疑没有坚持,他在外面游历了几年,早就不是那个眼中只有大汉这片天空的少年。而是个很有阅历的学者。他觉得曹冲说得有理,便也接受了。正如他所料地。钟繇出面请来的那些大儒开始见到山海学院的牌子的时候还颇有兴趣,等他们看到正堂里的这块碑。都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到曹冲这番话后,还是给了点面子,客客气气的点点头,然后赶过去和从襄阳学院赶过来的几个大儒切磋学问去了。在他们看来,山海学院这个名字怪怪的,人怪怪地,研究地学问也是怪怪的,没有什么研究地意义,还是少惹为好。

周不疑有心理准备,虽然有些失落,还是表现得很有分寸,参加完典礼之后,他离开了热闹的现场回到了自己地住处,曹冲带着夫人孙尚香和几个贴身亲信,正在他的新居里聊天。

新妇曹宪满面笑容,大大方方的带着平妻洋妞戴安娜出来见客,见到自家兄弟她更是客气异常。去年九月,周不疑在许县正式迎娶了曹宪,同时也把洋妞纳为平妻。周不疑虽然没什么钱,老爹死了,老妈瞎了,可是舅舅是尚书令,岳父是大汉丞相,小舅子是车骑将军曹冲,想不热闹都不成,连天子都亲临现场,代表即将临盆的皇后表示了祝贺。周不疑要参与组建长安分院,曹宪自然要夫唱妇随,所以婚后不久他们夫妻就把家搬到了长安,在辟雍旁占了个独门小院先安了家。

曹冲当时正在打仗。没能赶上婚礼。所以这次趁着新年和参加长安分院典礼地机会。带着礼物上门来了。他边和曹宪说笑着。边打量着洋妞戴安娜。玩笑地问道:“怎么样。我大汉地日子。你还过得惯吧”

洋妞原来当然不叫戴安娜。不过她地名字长得让人根本记不住。还是曹冲想起前世那个风华绝代地英国王妃。顺嘴就建议她改了。洋妞很满意。周不疑也觉得挺好。于是就这么在大汉上了户籍。从此改叫戴安娜了。

戴安娜很有语言天赋。到大汉半年时间。原来显得生硬地汉话说得利索了不少。虽然腔调还有些怪怪地。但已经不影响理解了。她见曹冲问她话。连忙有模有样地施了个大汉地礼节。这才回道:“回大人。有姊姊带着。切安好。”

“这就好。”曹冲看着红光满面地曹宪说道:“阿姊。你们成亲地时候。我还在赶往关中地路上。没能喝上你们地喜酒。今天可是来要补偿来了。你可不能小气啊。”

曹宪嗔了他眼:“少不了你地。从年前我们就开始准备了。有不少还是戴安娜亲自做地。说是她们大秦地美食。要做给你这个大恩人尝尝呢。”

“呵呵呵这可太好了。”曹冲还没说话。身边地孙尚香先乐了。做势抹了把不存在地口水笑道:“我只听说你会大秦地剑术。这次来就是专程向你请教来了。可没想到你还能做好吃地。那今天我可就有福了。先吃饭。后开打。”

戴安娜被孙尚香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又被曹冲身后好奇的曹据几个小孩子看西洋景看得害羞,雪白的脸蛋红得象抹了胭脂似的。曹宪见了,对孙尚香笑道:“你要是馋了,先跟着安娜到后厨去先尝点。省得到时候丢我曹家的人。”

孙尚香嘎嘎的笑道:“阿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现在你是周家的人。我才是曹家地人,丢不丢人的,与你无关,不过,先去尝点我倒是不反对啊。安娜,我们走。”

孙尚香拉着戴安娜走了。曹据和孙绍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两人向曹冲告了假。到外面去看看热闹。曹冲和曹宪说了几句话,周不疑回来了。

“怎么样,外面很热闹吧”曹冲笑着说道。

“热闹。”周不疑说道:“不过都是那几位大儒的门前热闹,就是工学院和农学院门口。人也不少地,现场就有不少人报了名呢。”

曹冲笑了笑,看着有点失落的周不疑,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元直,你可不是那些传道授业死守章句和什么师法家法的大儒,你是要开风气的拓荒者。拓荒者,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总是寂寞地。目标是那么的遥远。甚至不知道能否有成功地那天。可是,风景最美的地方。总是在那些人迹罕至的绝顶之处,万古流芳的。也总是那些开宗立派地代宗师。”

周不疑被他的话说得笑了起来:“将军过虑了,我在大秦的时候就预想过回来之后的事,现在才半年,就开办了山海学院,将军鼎力支持,天子下诏褒奖,顺利得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万事开头难吗,学生少点反倒是好事,我正好要时间来整理这几年的笔记。对了,伯农他们四个,你暂时还是留给我吧,有些东西,离了他们我个人还真搞不好。”

“无妨,他们在别外暂时也只是辅助工作,不会太忙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你这里。”曹冲笑了笑,应了下来。他当年派过去保护兼监视周不疑的四个人,曹民曹伯农研究地是农学,现在在谢奇地农学院,曹富曹仲商在商学院任助教,曹强曹季工跟着刘仲的工学院,至于曹国曹叔士,则跟着仲长统,向他讲述大秦希腊地些政治制度。

“对了,你别只忙着整理带回来的书,我当初跟你说好地,西游记,从现在起每个月在襄阳月报上连载,我已经给你留了专版,每个月至少两千字,不光要详实还要讲得有趣,要让那些年轻人爱看才行。你放心,润笔少不了你的。”曹冲想起这件事来就开心,西游记,原来也可以这么诞生的。这本来应该叫大汉西域记才对,可是他就是觉得西游记这个名字好,也没问周不疑的意见,越殂代疱给做了决定。

周不疑笑着点点头,既然曹冲已经安排好了,他就没必要想得太多,反正他的草稿已经写完了,到时候让曹宪给他润色下,就可以连载了。他们说笑了阵,周不疑犹豫了下问道:“将军”

曹冲抬起手摇了摇:“这里就我们几个,我阿姊还坐在这里,就别叫什么将军了,直称字吧。”

曹宪也点了点头,满目柔情的看着周不疑:“仓舒都这么说了,你就依了他吧,家人说得那么见外,岂不是生份了。”

周不疑笑了笑,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放肆了。仓舒,冀城之围,你打算怎么办”

曹冲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紧锁着眉头:“不瞒你说,情况不好。冀城被马超占了,领军将军自责不已,不好意思回坞来见我,要亲自夺回冀城,我也不好勉强他,再说马超在冀城,我也确实需要个重将在那里镇守,所以把张俊派过去协助他,这样下有两万多人守城,只要他不大意,应该是万无失。韩遂还在显亲,汉阳郡惨了。”

周不疑倒是没曹冲那么伤感,对他来说,如何平叛成功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汉阳郡的百姓,别说现在顾不上,就是顾得上也不能顾了,总不能资敌吧。他想了想说道:“两万多人在下,消耗的粮食可不少,光靠从长安运,途中的消耗就很惊人。很不合算,我看你开春之后,还是先拿下武都。断了马超的后路,从汉中直接运粮入武都,这样可能更方便些,减轻此负担。至于马超,冀城既然让他占了,那就让他占了吧。比起让他回到羌人部落里去,也许还好点。”

曹冲看了周不疑眼。这小子眼就看穿了冀城的局势,到底是个人才,出的点子和贾诩那只老狐狸法正马谡这样地小狐狸模样,就象商量过的样。他笑了笑。又试探的问道:“那你对后面地战事,可有什么建议”

周不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低下头,端起杯酒送到嘴边,却没有喝,而是顿了会,又放下酒杯,问道:“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你既然在长安搞这么大的动作。应该不是想着立个战功就回去,而是想着怎么经营关中。重建河西走廊,沟通西域。不知对也不对”

曹冲怔怔的看了他片刻,然后挑起嘴角笑了:“元直,让你主持山海学院,实在有些屈才了。不错,我是想着彻底平定西域,解决羌人的问题,不仅要打败马超韩遂,更要让西凉变成我大汉的稳固边疆,而不是拖跨我大汉地泥潭。元直,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周不疑笑了笑,举起酒杯饮而尽,曹宪提着酒壶给他添满,眼睛瞟了他眼,眼神温柔得让周不疑心中颤。他时有些出神,忘了回曹冲的话,直到曹宪推了他下才回过神来。

“呵呵,你这么想,不怕东面出事吗”他握住了曹宪地手,笑着问道:“西凉之乱可不是几年几十年,已经乱了百十年,想要彻底平定,也不是年两年就能做到的。”

“东面能有什么事。”曹冲在他们面前说话点遮掩也不需要,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青徐的那点事,能有什么用。”

“如果他再平定了辽东,甚至收复了高句丽呢”周不疑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至少十年才会见功,青徐之间片焦土,想要能支撑辽东的战事,没有五年根本积累不起来。”曹冲有些不以为然,曹丕是去解除臧霸等人的军权的,他怎么可能去打辽东,要想辽东,不仅要借助幽州的力量,还要加强臧霸等人的实力,岂不是适得其反

周不疑摇了摇头,不太同意曹冲的想法:“这可未必,臧霸豪迈,让他去打辽东,他定会欣然答应,这样青徐地事情就迎刃而解,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这打仗地事,你应该清楚得很,不是哪个将军想坐大就坐大的,何况还有前将军坐镇他完全有可能象打关中样,有点军功就退回邺城,然后扔下个烂摊子。”他停了停又说,“你切不可大意,军功大了,未必就是好事。就说这关中西凉吧,我大汉向来就有说,关东出相,关西出将,要说军功,关西人地可谓是战功赫赫吧,可是你看现在朝庭上还有几个西凉人还有几个关西人威镇西凉的名将三明哪个还有后人在朝堂之上”

曹冲见他说得严肃,也收了笑容,细细地想了想,确实发现朝庭中没有什么关西人。如果说现在是因为曹家的崛起带动了谯沛集团占据朝堂的重要位置的话,那么建安以前呢,好象还是这样,关西出了不少名将,可是这些名将不是枉死,就是闲居,要不就成了割据的军阀,象马腾韩遂,要么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比如董卓,细细算起来,关西最著名的家族就是弘家杨家了,但杨家没出过将军,全是经学家。他时之间也觉得周不疑说的有理起来,自己直热心于立军功,以为这样就能盖过曹丕,获得曹操的欢心,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曹操现在这么犹豫,久久不立王世子,又同意天子封了自己侯爵,是不是在心底已经放弃了自己,要把王位让给曹丕继承

他越想越说,脸色青红不定。周不疑见他出神,也不说话,静静的饮着酒。曹宪见了有些担心,紧了紧手,示意周不疑要不要劝劝曹冲。周不疑却摇了摇头,用眼神回应了下曹宪。他的眼神清澈湛然,神光熠熠。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曹冲忽然笑了,他抬起头对周不疑说道:“我都来了关中了,总不能也象他样。打两仗就走吧。有些事,还是不要想得太多的好。你就说说,这西凉应该怎么打,才能够彻底平定吧。”

“其实也简单,不过让那些羌人能够活下去,为我所用罢了。”周不疑释然而笑。似乎对曹冲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接着说道:“关中西凉与羌人接近。民风彪悍,生性好斗顽强,就连妇女也能跨马挟矢而战,用得好。足以建立支战无不胜的边军。而要让他们为我所用,就要从恩威两方面下手,恩,则让他们知道归顺朝庭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威,就要让他们知道叛乱地下场只有死路条。”

周不疑越说越快,似乎觉得光说话还不足以表现他的意思,说到最后句的时候。他伸出手掌猛然下劈。接着捏掌成拳,朗声说道:“这样才能将他们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

曹冲看着他那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展颜而笑,直起了腰笑道:“怎么个恩。又怎么个威”

周不疑浑然不觉,他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关中沃野千里,关山四塞,本来是最佳的定都之处,秦以关中横扫关东六国,统天下,高祖皇帝定都关中,绝少羌胡之乱,自从光武皇帝迁都洛阳,我大汉的赫赫武功才化成谦谦君子,民风彪悍的关西人被排斥在外,无进身之途,反而成为朝庭的祸源。羌胡乱了上百年,早就累了,怕了,只是朝庭已经把他们当成了饿狼,心只想防着他们,打死他们,他们才只有咬着牙坚持下去,奋死搏杀。西凉乱了,关中就成了前线,这里地良田美土沦为来回厮杀的战场。如今你坐拥雄兵,如果能保得关中太平,再示以恩信,招徕羌胡,强者为兵,弱者为民,用不了几年,关中就能重现当年地盛况。关中强,西凉则安,就算有些心怀不轨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曹冲笑了,换成以前的周不疑,绝对说不出招徕羌胡这样的话来,要让凶悍地羌胡人成为大汉的顺民,这里面可担着不少风险。“元直,你可别忘了,当年让匈奴人内迁,后来可是酿成了大祸的。如今你要我招徕羌胡,会不会也是解了眼前的困境,却埋下了更大的祸根”

“匈奴人为什么重新为祸”周元直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我大汉自己乱了,镇不住那些匈奴人了。以你的心思和能力,还会让这样的事重现吗”

曹冲怔,有些奇怪的看着周不疑,忽然抚掌大笑:“元直,你去大秦趟,果真是变了个人,值得,值得啊,你这几年地苦,吃得值得。”

周不疑会心笑,接着也仰天大笑。曹宪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地意思,但见他们如此心意相通,自然也是欣喜不已,跟着微笑起来。三人笑了阵,周不疑先收住了笑说道:“冀城既然被马超占了,就不急在时,来强攻必然伤亡过大,二来把马超逼入羌胡为祸更烈。倒是韩遂这次吃亏不小,显亲城又小,比不得冀城坚固高大,打起来肯定轻松得多,我觉得大可先灭了韩遂,收复金城安定北地武威诸郡,回头再集中兵力打冀城。到时候你熟悉了西凉的情况,兵也练出来了,新政在关中施行有些时日,粮食也无须再仰仗河东南阳,兵精粮足,大可战,甚至那些羌胡见到了好处,也能为你所用。至于马超,他只有汉阳郡,又是个匹夫之勇,只知掳夺不知生产,如果韦大人不帮他,恐怕汉阳用不了两年就会残破不堪,百姓逃得精光,他就算有数万精兵,没有了百姓,哪来地粮草,他又能如何”

曹冲点了点头,周不疑说的方案和将军府应谋士商量地结果很吻合,只是有个情况他显然还不知道。他有些悲伤的说道:“元直,你还不知道,韦大人已经死了。”

周不疑吃了惊:“韦大人死了他怎么会死,他献了城,马超还杀他”

曹冲叹了口气:“韦大人中计献城之后,很快就知道上了马超的当,气愤不已。他想要辞官回乡。马超却要借助他在西凉的名声,坚决不让。他就派阎温来和我商议,准备里应外合。重夺冀城。哪知道我的人还没有进冀城,他已经因为极力阻止羌人强夺民财,而被羌人杀死了。”

“羌人杀了他”周不疑不相信的说道:“马超都不敢杀他,羌人敢杀他”

“不清楚,也许是马超知道了些什么,授意羌人下的手。”曹冲仰面叹息。“我为了和他联系,特地把他的二弟韦仲将韦诞招进了将军府。希望能获得他地信任,哪知道韦仲将进府的第天,就收到了这个噩耗。”

周不疑茫然若失,怔怔的站了片刻:“那冀城里面。岂不是乱成了锅粥”

“不知道,我地人现在进不了冀城,马超看得很紧,凡是口音不对的,律当场格杀。”曹冲无奈的摇了摇头。邓展和李维的特选虎士试了几次了,都没找到进入冀城的办法,马超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个。只要不是西凉口音的人。律不许接近冀城。而虎士大多是关东人,还有些是荆襄人。和西凉地口音相差很大,根本混不进去。这可是曹冲始料不及的。

“你不用担心,他倒行逆施,撑不了几天地。”周不疑见曹冲烦恼,劝了声:“他三万多人在城里,城里就是粮食再多,也不够他吃的,到时候他不弃城,就要出来买粮,再想办法就是了。”

“也只得如此了。”曹冲强笑了笑。

“开饭啦,开饭啦。”孙尚香大呼小叫的冲了进来,下子扑到曹冲的身边,神秘兮兮地对曹冲说道:“夫君,戴安娜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唉,那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可却好吃得紧啊,唉呀,那个甜滋滋的什么甜点,我最爱了,我要跟她学着做,然后回去做给妞儿和虎子吃。”

曹冲笑着拧了下她的鼻子:“你自己馋就自己馋,别拿妞儿和虎子当借口,他们能吃多少大部分还不是进了你的肚皮。”

“嘿嘿嘿”孙尚香笑了两声,转过头对些吃惊的周不疑说道:“周先生,我可跟你说好了,让戴安娜到将军府去露两手,当两天师傅,我可是第次求你,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周不疑干笑了两声,暗自抹了把冷汗,早就知道这个孙老虎没规矩,没想到没规矩到这个地步。他连连点头:“夫人有命,焉敢不从,等这里忙完了,我夫妻正要去将军府趟,届时再让她为夫人效劳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