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
孙尚香开怀大笑,口长沙伟人腔:“要得,要得。”
周不疑脸上的假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他看了眼微笑不语的曹冲,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跟着进来地洋妞戴安娜也被孙尚香这么无遮无拦的笑容给惊得张大了嘴巴,几乎能看到后槽牙,片刻之后连忙闭紧了嘴,扮出副微笑,只有曹宪已经见怪不怪了,上前拍了下孙尚香,把她拉起来就走:“好了,别吓着安娜,你跟我来,问你件事。”
曹冲见周不疑夫妇吃惊,时也回过神来,想起这两位对孙老虎不太了解,只怕有些受惊不小,甚至有可能对戴安戴这位国际友人产生不好地影响,以为大汉的贵妇人都是这么地豪爽,他刚要致歉,庞统匆匆的走到门口,咳嗽了声。曹冲扭过头见他脸的焦急,连忙招手说道:“士元,有什么话进来说。”
“喏。”庞统在门口脱了鞋,匆匆的走到曹冲的身边,对周不疑歉然笑,将封信塞到曹冲的手里。曹冲看了眼封皮上秀气的字迹,轻笑了声说道:“你兄弟来信了”
庞统微微点了点头,句话也没说,只是示意曹冲看信。曹冲打开信看了遍,笑容滞,随即又笑了,他抬头看了眼周不疑道:“元直,还真被你猜中了,子桓真的想打辽东。”
庞统知道周不疑,当初周不疑还跟着曹冲在江陵城的时候,庞统是南郡功曹,就在江陵城中,见过周不疑几面,他知道周不疑曾经是曹冲的心腹,但是后来因为犯了错被流放到大秦去了。后来他隐约从张松蒋干的嘴里知道了点周不疑的事情,但具体什么错,他并不清楚。他觉得周不疑在大汉的仕途就此结束了,可没想到周不疑回来以后,曹冲对他还是那么信任,不仅将曹宪嫁给他了,还亲自上表请天子支持在长安书院建山海学院,让周不疑主持。当然了,以他的聪明,曹冲将曹宪从天子那里截留下来的时候,他就估计到了曹冲还会用周不疑,只是没有估计到会这么看重罢了。
现在看到曹冲这么跟周不疑说话,他知道曹冲把有关的事情肯定跟周不疑讲了,他倒有些好奇,想知道周不疑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到曹冲这么信任。他不知道的是,周不疑对于曹冲,远远不是个谋士那么简单。
“打就打呗,只怕他不打,不怕他打。”周不疑淡淡的笑:“公孙康兄弟虽然不比马超韩遂,可是辽东的地形不比西凉好打。正如你所说,没有个三五年,他动不了手的。依我看,他要打辽东是假,是想长期掌握兵权,坐镇青徐是真。”
庞统笑,立刻对周不疑有了相惜之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亏得他是在曹冲这边,要是在对手那边可就麻烦了。有差不多的对手过招顾然过瘾,可是事情也会增加好多的未知因素,却未必让人觉得很爽。
“西凉多将才,关东多相才,仓舒,你可要小心了。”周不疑将庞统的神色看在眼里,特意叫了声曹冲的字,然后又说道:“丞相府有不少人可是那带的世家大族地主豪强,特别是丞相军谋路粹,他可就是陈留人,和镇东将军关系也好。镇东将军到了陈留,不会不向那里的士族表示善意,而这点,正是你的弱项。”
第二十节 分化
曹冲哈哈大笑,颌首说道:“你说的话既在理,也不在理。我对世家并无偏见,只要他们愿意合作,我当然不会拒绝,而且是举双手欢迎。可是,如果他们想独占仕进之途,以他们的那些师法家法把别人挤在边,那也是不行的。读书人当然是国家的精英,可是精英也分很多种的,不是只有读儒家经典的才是精英,才有资格参政议政。刘仲玉韩公至韩暨经书不熟,可是谁能说他不能当官你去问问蔡都督和严都督,经他们改造过的战船是如何的犀利,把那个锦帆贼打得影子都找不着了,江东的百战水师节节败退。张文敬张奋的攻城大车,在攻克会稽城的时候起了多大作用,少死多少人你再去问问,谢异公谢奇这几年把产量提高了多少,生产的粮食能多养活多少人。刘仲玉韩公至做不得官张文敬做不得官谢异公做不得官我看他们完全可能做得尚工令将作大匠大农令这类的官嘛。”
曹冲回头指了指庞统说道:“我府中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不是精通经术,只要于国于民有利的,都会有合适的位置。元直,人为什么比动物聪明就是因为人吃五谷杂粮,荤素配合,如果有人辈子只吃种东西,他能活得好吗再说人体吧,手有手的作用,腿有腿的作用,各司其职,相互配合,才能是个健康的人,国家也是如此。士农工商,缺了哪个也不行。坐而论道的当然要有,可是只有坐而论道地,这国家还能成为国家吗”
周不疑也笑了。他冲着曹冲摆了摆手:“仓舒,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世家大族手里还掌握着最多的人才和物资,你地新政在襄阳是培养出了大批人才,可是毕竟时间还短。光是你控制的四州所需地官员,就已经远远超过书院现在能提供的,更何况其他地方。青兖豫徐诸州,还是以世家大族的人才为主,丞相府中的人中出自那些地方地人不在少数,至少目前来说。还是股不可轻视的力量,特别象路粹这样的近臣,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能左右丞相大人的心思的。江南四州,只有荆州和益州的实力强些,扬州略差些,至于交州,几年之内还只是负担,不是助力。”
周不疑缓缓道来。神情轻松而自然。点也没有以前提到这些问题就气得脸红脖子粗地样子,沉稳的气度中自有番自信:“我并不是反对你的新政。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些,不可大意。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还要看现实情况,制订切实可行的实施办法,只有能推行下去的制度,才有可能是好制度。现在你到了关中,关中与襄阳的情况有不同之处,这里地世家要多得多,势力也要大得多,你要想成大事,就要跟他们处好关系,先把西凉平定了再说。否则地话,只是欲速则不达,受挫还是小的,弄不好还会招致大败。”
曹冲笑着点点头:“这个我心里有数,新政在荆州实施了几年了,有些成绩,也有些教训,现在在关中实施,当然希望效果会更好些,所以我才催着你尽快把那些书籍搞出来。襄阳不过是个郡治,长安可是两京之,长安分院,理应要比襄阳书院更要好些,将来有可能地话,还会成为全国顶尖的学院之。你地山海学院,也将成为我大汉的莘莘学子睁眼看世界的个窗口,正如虞仲翔陆公纪他们手中看天的望远镜样,打开个更宽广的眼界。”
周不疑听他说到了山海学院的重要性,郑重的点了点头,躬身拱手说道:“你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的,你给了我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大的支持,我如果不做出点成绩出来,怎么能甘
曹冲笑了,他站起身来,走到周不疑和曹宪身后,两手按在他们的肩上,轻声笑道:“学问是要好好做的,可是也不能光顾着做学问,老夫人盼你盼了五六年,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可不是把你盼回来了就了事的,你已经二十五了,也该抓紧时间,生几个儿子丫头的,让老夫人抱抱了。要不然,我下次到你们家去还得吃老夫人的埋怨。”
周不疑和曹宪相互看了眼,脸都红了,暗自埋怨曹冲开玩笑不分场合,这里还有庞统呢,怎么能说这些话。他偷眼看了眼庞统,却发现庞统根本不觉得奇怪,副习已为常的样子,连眼皮都没抬下,这才放了心。
曹冲八卦还没完,他回头看着洋妞戴安娜笑了:“我听说混血儿是最漂亮的,你生的儿子给我做女婿,生个女儿给我做媳妇,可不能耍赖。”
戴安娜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曹宪听了,白了曹冲眼,站起身来拉着戴安娜出去安排饭菜了,孙尚香也跟着跑了出去。周不疑却是长出了口气,他把戴安娜纳为妾,直生怕会被别人歧视,特别是生出来的小孩会被别人骂杂种,到时候嫁娶会有问题,没想到曹冲先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看他那样子,似乎还对这种混血儿颇感举。
屋子里只剩下三个男人,曹冲看着三个女人的背影又笑了会,这才回过头来对庞统说道:“士元,你兄弟写信来,有没有说到臧宣高是什么态度,可别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惹来杀身之祸。”庞统见他关心庞林的安全,心里很感动,他连忙回道:“将军放心,士茂写这封信臧宣高是知道的,发出来之前还特地给臧宣高说了些信中的内容。臧宣高虽然和将军没有见过面,但他配合将军行动过,对将军印象不错。而且这个人做事很稳重,他不会把自己吊死在镇东将军那棵树上的。”他顿了顿又说道:“再者私人书札往来是再正常不过地事情。士茂写信给我,我们这里也有人写信给镇东将军,要不然镇东将军也不会那么快知道关中的战事了。将军。你也不可不防啊。”
曹冲点了点头。示意庞统放心。他自有分寸。他对司马懿地提防心理可能还出乎庞统之上。司马懿给曹丕写信。他岂有不知之理。不过正如庞统所说。你总不能不准人家写信吧。以司马懿地聪明。他也不会在信里留下把柄。
“臧宣高是个人才。士茂在徐州也呆了不少年了。这次如果真地打辽东。就让他们好好打。争取立个大功。关中平了。辽东可能就是有限地几次大战了。.机不可失。时不在来。对年轻人来说。要想升职。什么也没有军功来得快。”曹冲看着庞统说道。
庞统心领神会。连忙点头应是。
曹冲在长安逗留了两个多月。趁着春耕前地空闲时间。他和钟繇等人安排了新政在关中地实施步骤。针对襄阳地些经验和关中地实际情况。听取了京兆尹郑浑冯翊太守邢和扶风太守赵俨等人地意见。对新政地内容做了相关地调整。最大地改动就是根据关中目前人口缺少。耕地丰裕地特点。削减了商业地优惠。把农业放在了第位。把新农具有生产。新耕种法地推广放在第位。而关中原有水利设施地修复也成了郑浑等人地工作重点。随着三万多士卒以及万多官奴婢地到来。他们手中有了定地人力。郑浑提议。万多官奴婢实施半卖半奖地政策。对耕作努力训练认真地士卒优先供应。
曹冲对这种把妇女当货物卖地做法不太赞同。可是他看到与会地人都没有异议。连旁听地蔡琰曹宪等人都没有说话。甚至平时最嚣张地孙尚香都没有表示任何反对意见。也就把自己地想法咽回了肚子里。他可不想标新立异提出什么男女平等之类地言论来。被人当作怪胎。
三万多士卒里面虽然有些是成了亲地。但光棍还是占大多数。万多官奴婢根本不够分配。曹冲心想把这些上好地劳力和兵源留在关中。当然不希望他们打光棍。于是派人到附近地州郡招揽流民。特别是妇女。反正大汉朝地风俗对再婚这种事根本不在乎。何况那些士卒大部分都是穷人。根本娶不起老婆。更没有条件去奢望娶个黄花大闺女了。有个女人就行。管她是癞子还是秃子。但是让曹冲意外地是。这些人对招来地羌人胡人妇女。却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排斥。很多人觉得。娶个胡人做老婆。比打光棍好不了多少。
这个时候曹冲才从邓展的老婆环儿嘴里知道了吕布的些故事,吕布的老子是并州汉人,而他的老娘却是个匈奴人,人高马大,给了吕布个好身板的同时,也给了吕布个抹不去的污点:他是半个胡儿,即使再英雄,那些世家大族也看不起他,当年王允虽然要借助他除去董卓,但王允从底里就没把吕布当成自己的同道,只不过把他当成个武力奇高的打手而已。
曹冲有些恼火,他诱惑孙尚香从招揽来的千多羌胡女人中挑了二百身体素质最好的女人,扩充了她的女卫,天天带着这些羌胡女人去操练,而且还跟那些士卒们起操练,在装备伙食上处处刻意的保持着平等。孙尚香开始对那些羌胡女人也不太看得惯,可是她眼馋这些女人良好的身体素质和颇为不错的骑术,以其那种杀伐果断的性格,再加上这些曹冲对这些女人许诺了,如果她们能通过考核,成为正式的军人,就给她们自由,到时候不是男人来挑她们,而是由她们来挑男人,这些女人个个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不要命的训练,很快就展现了大汉朝第只女军的威力,多次把那些屯田兵打得落花流水,荣幸的登上了襄阳月报,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也是个比较显目的位置,很快就成了大汉朝野的个爆炸性新闻。
这个时候,孙尚香可把这些羌胡女人当个宝了。舍不得放手,天天和关凤带着女兵去训练。至于她原来的那个女卫头领孙颦儿,因为不小心被痞子李维勾上了手,搞大了肚子。已经光荣退役当专职夫人去了,被孙尚香偷偷带出来地关凤当仁不让的成了女卫二把手。
把手当然是孙老虎自己了。
经过曹冲策划。孙尚香实施,这次炒作虽然没有完全达成目标,但是在羌胡人心里却留下了个极好的印象,车骑将军对他们羌人胡人没有歧视。他连羌胡的女人都这么尊重,对他们羌胡男人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偏见。先是羌胡降兵渐渐地多了起来,接着安定北地等地开始有零星的羌胡向关中跑来,虽然离建立只羌胡军队还差得太远,但这总是个好地开始。
就在关中的新闻不断的时候,曹冲把新的作战目标通知了各位将军。他要求夏侯渊以重兵保持对冀城地适当压力,抓紧时候修缮下城,安装守城弩霹雳车等守城器械,派出专业人员混在商人队伍里,走向西凉各地,绘制西凉的地图。屯积大批的军械粮草,准备与马超对耗,耐心等待马超的破绽。
与此同时曹冲的军令发往益州。他把在朱提当了好几年太守的李严调到蜀郡属国任都尉。准备进攻羌人地部落,马蚤扰马超的后方。将孟达调到广汉属国,以邓芝为副。准备进入武都道支持凉州作战。因为关中的物资储备严重不足,益州的兵力也需要时间调集,曹冲只得耐着性子,面从汉中南阳调集军粮,做好进攻的准备,面与马超和韩遂进行沟通,试图再次分化他们。
在次常例的观兵演习之后,曹冲对特意请来的马腾笑道:“老将军,你看我手下这些人,可能平定西凉”
马腾脸上挂着谦恭的微笑,连忙躬身应道:“将军手下兵精将勇,几位先生又智谋出众,平定西凉易如反掌,何须老朽置喙。”
曹冲淡淡地笑了,没有说话。旁边地庞统却嘿嘿笑了两声,对站在马腾身后神情复杂的马休马铁兄弟看了眼,又对马腾说道:“老将军过奖了,将军属下将士虽勇,文和先生足智多谋,可是要想平定西凉却不是易事。令郎武艺超绝,马家铁骑骁勇善战,韩文约谋略出众,他们占据西凉多年,人多势众,夏侯将军邓将军二人虽然在去年战歼灭韩遂人马万余,可是没伤着他筋骨啊。”庞统回过头,副很难办地模样,扶着城垛轻声叹息道:“所谓众志成城,他们现在亲如父子,凭将军手中的力量,时还真没有什么必胜地把握。”
庞统这几句话表面上是在叫苦,暗地里却挑动了马腾父子心里的那根刺。马休马铁看着下面的铁骑纵横人欢马叫,自己却被软禁的,心里已经羡慕之极了,再听到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夏侯称邓艾年纪轻轻就成了曹冲手下的大将,以万五千多步卒力挫韩遂三万骑兵,解了下之围,立下了奇功,不免有些神往。而马腾则被那句“亲如父子”给激怒了,他都老成精了,又在大牢里修身养性了几年,几乎到了八风不动的地步,可这句“亲如父子”还是让他瞬间差点失态,韩遂当初是他的拜把兄弟是不错,可是这个拜把兄弟后来杀了他的老婆孩子,差点让他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从此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马超这个不孝子居然和韩遂亲如父子,怎么能让他不怒火中烧他雪白的胡须颤抖着,白净的面皮瞬间胀得通红。
不过马腾倒底是人老成精,他很快又恢复了平常心,无奈的笑:“我马家本当伏首斧质,仰仗将军的恩德,才能苟活几年,如今已是釜底游鱼,过得日是日,早就没有了那些心思。那个逆子不顾我家人的性命,认贼为父,对抗朝,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曹冲拍了拍坚固的城墙,宛尔笑道:“老将军老当益壮,仲美叔坚少年英雄,正是纵横沙场建功立业的时候,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马将军起兵,也是因为心痛老将军蒙遭不白之冤。这才效勾践之忍,辱身侍贼。老将军,我有个想法,想请老将军相助。不知可否”
马腾副感激涕零地样子,拱手施礼。身后的马休马铁也从曹冲的话中听出了线生机,他们相互看了眼,立刻跟着马腾躬身施礼:“请将军吩咐。”
曹冲回过头来,双手扶起马腾。诚恳的说道:“老将军,令祖马伏波豪言犹然在耳,明德皇后地贤德亦是后宫典范,而老将军家现在囚的囚,叛地叛,实在让人伤心。也不符合兴灭继绝的道理。如今我想请马老将军修书封,派人送与孟起将军,如果能让他捐弃前嫌,重归朝,冲不敢大言,就是以前有些委屈也不是不能补偿的。如今于马家于西凉于朝都有好处,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马腾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曹冲,曹冲留着他们没杀。肯定是想利用他们了。这点马腾心里早就有数,可是听曹冲现在地意思。是想着赦免马家的罪责,让他们重新回归朝。这种事也好得太离谱了吧,曹冲平定西凉虽然有难度,可也没到那种无计可施的地步,他有必要这么服软吗抑或是缓兵之计,就为了分化马超和韩遂的关系,好分而破之
马腾在瞬间分析了曹冲所想的几种可能,他的眼睛虽然看着曹冲地胸甲,并没有直视曹冲的眼睛,可是他的余光却在注视着曹冲的眼神。他好象从曹冲的眼神里没有看出什么虚伪来,再想想马超反正最后是打不过曹冲的,与其被打得奄奄息,何不趁早降了,说不定真能洗清以前的罪责呢。当然了,军队是不能放的,只要军队再手,如果条件不满意,再叛也不迟。马腾权衡了下,撩起衣袍跪倒在地:“得将军如此恩德,腾感激不尽,愿听将军安排,腾誓死不辞。”
曹冲笑着扶起马腾:“老将军言重了,岂会需要老将军亲冒矢石,父子相仇,只需要将军修书封,我派人送到冀城即可。”马腾连口答应,随即建议由马铁去送信。他说如果由马铁去地话,马超亲眼看到兄弟,会更相信他们父子平安地消息,更能感受到曹冲的诚意,这对招降马超有好处。曹冲没有拒绝,立刻答应了他地要求。马腾大喜,随即下城去修书。
曹冲看着马休和马铁兄弟二人,笑着说道:“你们在洛阳狱里呆了几年,没有荒废了身手吧”
马休赧然笑:“将军说笑了,我兄弟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才,纵使不荒废也没什么大用。”
曹冲摇摇头:“仲美,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你们当初去邺城,还是我陪同的。说实话,当初把你们带到邺城,我也是存了私心地,想着借助二位的能力,建些功业。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遗憾。不过好在二位还年轻,天下也尚未平定,现在也算来得及。你们看,我现在手下才六千骑兵,要想横扫草原还差得远啊。二位,莫要自暴自弃,来日方长啊。”
马休和马铁沉默不语,他们搞不清曹冲说的究竟是真心话还是骗他们的,只能陪着笑,看着下面正在训练的士卒。
“叔坚,此去冀城,好言相劝孟起将军,切莫意气用事。韩遂老了,韩银鲁莽,成不了大气,他不要抱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让他想想,我大汉虽然多灾多难,可是百尺之虫,虽死犹僵,不是凭着小小的西凉就能角逐天下的。秦人灭六国用了多少人的心血,用了多少年打基础最后还要雄才大略的始皇帝才能统天下。现在的大汉不是六国,西凉也不是秦国,他们打了这么多年,连关中都占不了,更遑论叩关东向了。”曹冲背对着马休马铁,侃侃而谈,讲述着他对西凉的前景预测。他没有夸大自己的实力,反而把自己目前的难处道来,但他又对西凉的未来充满信心,自信的说最多十年,他就可以平定西凉,并且收复孝武皇帝时的西域万里河山。
马休马铁听着曹冲平静而充满自信的讲述,心思慢慢的动了。他们自己也会分析,也会用自己地眼光去看。曹冲虽然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却没有把他们关死在牢里,最近在关中发生的事情还是或多或少的传到了他们地耳朵里。曹冲的新政虽然还刚刚开始,但他在荆益创下地功绩,让马休他们不得不自然而然的相信了他的话。
“谨遵将军教诲。”马休马铁思考了片刻之后。恭声应道。
“叔坚去冀城,仲坚。你有兴趣的话,就到我地亲卫骑来熟悉下长戟的用法吧。”曹冲见火候差不多了,不再多说,丢下倍感意外的马家兄弟。转身下楼去了。庞统等人随即跟了下去,留下马家兄弟在城墙上面面相觑。
曹冲派出马铁送信给马超的同时,也派出蒋干到显亲去见韩遂。韩遂在杨树沟大败之后,侯选等人实力损失殆尽,不得不向韩遂俯首,将手中的残余力量交了出来。韩银带着大军回来的时候。韩遂已经成了家独大,程银等人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听从韩遂地号令。韩遂将打动劫来的粮草分了下去,原来不太够的,可是现在人少了不少,马超也从冀城送了些过来,勉强让韩遂等人度过了严冬。
不过显亲毕竟是个小县,百姓户口本来就不多。去年又被他们清扫过趟。冬天饿死了不少人,没饿死的也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开春之后。长安那边招收流民的消息慢慢传到了附近的诸县,那些被韩遂抢怕了的百姓听。个个扶着老地,背着小地,丢弃了徒有四壁的家,结着伙地向长安进发。韩遂听到之后大急,派人四处围堵,要这些百姓回家准备耕种。如果百姓全走光了,他到哪抢东西去,难不成让他的大军去种粮食。
可是百姓铁了心要逃到长安去,光靠士兵围堵,又能堵得了多少。韩遂心火大,病倒了。
蒋干来到显亲地时候,正是韩遂奄奄息的时候。看着躺在床上白发苍苍眼窝深陷瘦得皮包骨头的韩遂,蒋干半天没有说话,直到韩遂睁开了眼睛,无力的摆了摆满是皱纹的手让他坐下,他才安静的坐在旁。
“贤使前来,莫非是想劝降的么”韩遂的声音虽然虚弱,可是依然透着股说不出的讥讽和威压,双目开合之间,还是让人能感觉到他的睿智和深沉。
蒋干傲然笑,没有立刻回答韩遂的话,而是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淡淡的笑道:“将军以为,我还有劝降将军的必要吗”
韩遂愣,想了想又笑了,声音低沉,却又坚强无比:“贤使莫非以为,老夫死,我西凉人就成了片散沙,不堪击了吗”
蒋干笑着反问道:“将军文武双全,才智冠于凉州,是不世出的英才,干也愚鲁,还真想不出来在将军之后还有谁会有这样的本领,领着这帮以利相合的乌合之辈,能在西凉再纵横三十年。”
韩遂面无表情,并不因为蒋干不动声色的拍了他个马屁而高兴,也不为蒋干所揭示的个即将发生的大变局而懊伤,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贤使何必再谈,还是早点起程回关中去向车骑将军复命,让他做好准备,早日来接收西凉吧。”
蒋干笑了,随即又收了笑容,摇了摇头:“将军想错了,我来,可不是为了劝降你的。说实在的,将军手下人虽然多,可是比起我家车骑将军来,不过是些不堪击的废物罢了。”
“你说什么”旁侍立的韩银暴怒,瞪起眼珠子上前步,呛啷声拔出了腰里的长刀架在了蒋干的脖子上。在帐里的气氛下子紧张起来,韩遂似若未见,微微闭起了眼睛,似乎刚才段话说得太累了,要抓紧时间休息下。而成公英低头垂目,眼睛看着韩遂的面容,竟似将身边要杀蒋干的韩银忘了般,其他几个人则要么抬头看天,要么冷笑不语。
跟随蒋干前来的几个侍卫面色紧,手按上了腰间的长刀,举步上前要护卫蒋干,但他们人还没动,十几个羌兵亲卫就横眉树眼的拔出刀对准了他们,十几把长刀闪着寒光将他们围在中间。
韩银圆睁双目,咬牙切齿,手中的长刀紧贴着蒋干的脖子:“你再说遍,看老子不宰了你这颗鸟头,送给那个什么鸟车骑将军,让他知道我西凉人的利害。”
蒋干皱起眉毛,轻蔑的看了眼韩银,忽然笑了:“你是”
“这是我们少将军。”旁边个羌兵亲卫大声叫道。
“哦”蒋干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少将军当时没在杨树沟吧”
“废话,要是我在,还能容你们那么猖狂”韩银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蒋干点了点头,根本没把脖子里的长刀放在眼里,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摆,连眼睛都没看着韩银:“不知少将军在营中,武力能排上第几位”
韩银愣,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旁边静默的成公英,嗫嚅的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位是”蒋干向成公英拱了拱手。成公英犹豫了下,还了个礼:“我乃将军长史成公英。”
“原来是和许将军对过阵的成公大人。”蒋干高声笑道:“久仰久仰,我可听许大人说过,大人用骑出神入化,武技超群,不在阎将军之下,如今得见,幸甚幸甚。”
成公英有些尴尬,他见蒋干根本不把韩银放在眼里,却来恭维他,还把他提到和阎行相提并论的高度,让受到冷落的韩银脸色青得长了草似的,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他和许仪对过阵,但是却败了,以两千精骑冲四千步卒的战阵却以失败告终,如何当得起出神入化这四个字,他被许仪刀劈断了积竹柄长矛,又如何敢自称武技超群。
“惭愧,惭愧。”成公英拱了拱手,看了要暴走的韩银说道:“败军之将,焉敢言勇,我军中当以少将军为军之
蒋干呵呵笑,回过头来看了眼被他冷落了半天,举着刀想劈又不敢劈的韩银:“少将军既然武技超群,不知可敢与我手下的侍卫战”
韩银下子抓狂了,他不敢说比成公英阎行强,可是要对付个小侍卫,那还是不是句话,他立刻收了长刀,回过头对那些被长刀指着动不动的蒋干侍卫狞声笑道:“不知贤使哪位手下,愿意吃韩银刀。”
第二十节 要价
蒋干很牛逼很嚣张的用手里荆竹制成的折扇敲打着手心,轻松的笑道:“为了防止说我欺负你,请少将军自己随便挑个亲卫作为对手吧。”
韩银肺都气炸了,他在西凉军里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高手,不敢跟马超阎行成公英那样的猛人相比,可也是骁勇之辈,如果对上个亲卫都摆不平,他还有什么面子,更何况还被蒋干这么不给面子的激将,心头的小火苗立刻遇到了汽油弹,变成了冲天大火,眼睛都红了。
“就你了。”韩银长刀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个身材高大面色沉郁的亲卫,大声吼道:“看你这样子,希望你是最厉害的,要是不行的话,就换个最能打的来。”
那个亲卫面色不变,好象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只是把眼光投向了蒋干,蒋干嘴角咧了下,似乎想笑,却又很快收住了,他摆了摆手说道:“你就陪他走几招吧,小心点,尽量别打死他,韩老将军这么大年纪了,可吃不消丧子之痛。”
“岂有此理。”韩银暴跳如雷,厉啸声,抡圆了长刀猛然下劈,照他那个架式,不刀把那个亲卫劈成两半,他是决不罢休。
大帐里本来就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阴冷,不光是成公英等人紧盯着韩银,就连装睡的韩遂都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亲卫。那个亲卫站在那里没动,右手中的长刀刀尖斜指着身前的地面,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凝视着带着风声劈到眼前的长刀。
韩银眼神凶厉,恶狠狠的钉住了眼前这个亲卫,在他的眼里,这个亲卫已经成了死人。
刹那之间。长刀已经劈到亲卫的头顶。
“杀”猛然声暴喝,那个亲卫手中地长刀倒卷而起,迎着韩银的长刀划了半个圈,银光闪,哧的声轻响,象割断朽木般截断了韩银的长刀,长刀稳稳的停在了韩银的脖子边,锋利的刀刃渗出的杀气。立刻激得韩银地脖子起了层鸡皮疙瘩。
胜负立判。
韩银的半截长刀声轻响,插在了地上,晃了两晃,这才倒在地上。
大帐里死般地沉寂。
韩银僵在那里。眼睛用力地向下看着近在咫尺地雪亮长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就会被长刀割破咽喉。他地手弩就挂在左手边不足三寸。可是他偏偏连动了下手地念头都没有。
“好刀”成公英叫了声。举步上前。隔在了韩银面前。手中地刀鞘举起。不经意地架开了长刀。那个亲卫冰冷地面庞忽然松。露出脸灿烂地笑容和雪白整齐地牙齿。长刀在手里转了圈。倒提在手中退了步。拱手向成公英和他身后冷汗直流地韩银施了礼:“承让。”
成公英连忙还礼:“阁下手中宝刀削铁如泥。想来在车骑将军帐下。不仅仅是个亲卫吧”
那个亲卫笑了笑:“将军过奖了。在下文钦。正是将军帐下虎士。此次奉将军之命。陪同蒋大人前来与韩将军议事。也是不希望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而耽误了正事。正是将军地片诚意。在下武艺不精。有失礼之处。还请少将军海涵。”
成公英脸红。他本来满口称赞文钦手中地刀好。又说文钦不是个普通地亲卫。就是想给韩银留点面子。没想到人家就是个亲卫。不过不是蒋干地亲卫。而是曹冲地亲卫。可是曹冲地亲卫也是亲卫啊。人家并没有骗人。将军派个亲卫保护手下来谈判。正是关心下属地体现。可不是预先知道要比武。
韩银将文钦的话听在耳里,脸上顿时臊得通红,他当然明白成公英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可是他自己心里有数,纵使文钦没有这口宝刀,就凭他刚才在招之内展现出来的快狠准稳,自己依然不是对手。他是自愧不如,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被对方个亲卫打败,而且是招就败得这么彻底,他还是有些下不了台,即使对方是曹冲的亲卫也不行。
就在韩银不服气却又没办法的时候,韩遂轻声说了句:“好身手,子义,你败了,退下吧。”
“喏”韩银也倒提着半截长刀,狠狠的瞟了眼文钦:“韩银领教了。”说完退到韩遂身边站好,低着头无地自容的说道:“父亲”
“久闻车骑将军帐下有二十个贴身虎士,是虎痴大人亲手培养出来的谯沛勇士,随便出来个,都是响当当地游侠,今日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韩遂面色平静地说道,他咳嗽了两声,示意韩银将自己扶起来。韩银连忙弯下身子,轻轻的抱紧韩遂那瘦得轻飘飘地身子,让他半躺好,随手将个靠枕塞在他的背后,给他掖好。
蒋干笑了笑,没有反驳韩遂,文钦虽然不是许褚培养出来地,可是韩遂说得大致也没有错。
“只是不知道象这样削铁如泥的神刀,在车骑将军帐下,是不是人手口啊”韩遂咳得脸色有些潮红,颇有些回光返照的样子,他笑了笑,指了指文钦手里的长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要厚颜向贤使求得口,汉中蒲元打造的神刀在西凉可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老夫愿意用匹西域来的千里马相换,不知贤使意下如何。”
蒋干微微笑,重新坐回韩遂的面前,他“哗”的声展开折扇扇了两下,又“哗”的声合了起来,神态潇洒之极,就是这季节还是春寒料峭的,扇扇子显然有些不太应时,所以那些西凉将领都不屑的撇了撇嘴,表示对蒋干这种做派的鄙夷。
“将军说得有理,蒲元打造的神刀稀世难求,即使以车骑将军的雄厚实力。也只有校尉以上的将领才有,普通士卒所用地也只是比少将军略好些的武器罢了,比起这种长刀来,那是远远不如的。”蒋干说着还咂了咂嘴,显得有些遗憾,可是听在韩遂等人的耳朵里,却让他们惊得面色变。这种在他们看来价值千金的宝刀,在曹营居然成了校尉这样的军官都可以佩带的。那双方在武器上的差距,可就不是点两点了。而且照蒋干地说法,曹军普通士兵所用的长刀,也比韩银这样的将军用的刀好上些,哪怕就是吹牛,只要有半的可信成份,这也是惊人的。
韩遂眼皮颤了下,看了眼摇头晃脑的蒋干。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虚伪来,可是他看到的,只是蒋干安然自若地神情,丝大言的成份也没有。他微微的拧起了眉头,转过头看着圆形的帐顶,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想起在杨树沟战,夏侯称邓艾两员小将带万五千人偷袭他的大营,以四千久战步卒硬撼成公英的两千骑兵。居然还占了上风,特别是听成公英说许仪刀劈开了他的积竹柄矛柄。他有些相信蒋干地话了。从曹军当时的战绩来看,蒋干说地情况纵使有水分,也极为有限。
他在心里有了丝惧意。
双方兵力相近,可是其他方面的差距很大,杨树沟战已经说明了对方虽然以步卒为主,不象西凉人有这么多的骑兵,可是他们的实力依然不可小觑,已方并不占优势。还有很重要的点就是,已方能和曹冲对抗的个重要因素是自己能够克制。这才能和马超和平相处。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七十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极差,说不准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如果自己走。以韩银的这个性格,他能撑控这些骄兵悍将吗,他能和马超相互谦让吗如果他们两家再次起了纠纷,岂不是要重蹈关中地那场败仗更何况对面是平定地江南的曹冲,而不是那个眼高手低地曹丕。
西凉,还撑得下去吗
“西凉是个整体,你们既然到我这里来了,想必也派人去了冀城吧。”韩遂沉默了半天,忽然轻声问了句。
“将军说得正是。”蒋干点点头,侃侃而谈,点没有隐瞒的打算:“我家将军想要平定西凉,希望能让西凉地百姓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再整天为逃避兵灾而担心受怕,不再为活命而东奔西走,所以才希望与二位将军合谈。将军与马将军称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