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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第 33 部分阅读

孩子起了些许好奇。

孙家,也遇到了这种家破人亡地事。

陆逊虽然成了孙策的女婿,但对孙家并没有什么好感,他直记得当年孙策攻破庐江的事,只是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只得强忍屈辱。接受了孙策的女儿做了孙家的女婿,并在孙权的帐下做了官。要不是故土难离,还有庞大的家族在吴郡,他自己也许早就离开江东了,即使不能去许县,他也可以飘流海外,不用每天强颜欢笑的看着孙权那边脸。

孙家的脸。他都不想看。却又不能不看。

今天孙权心情很不好,亲自在阵前指挥。天狂攻了十三次,折损超过万人,几次都攻上了城墙,可惜都没能站稳脚跟,又被李典带人打了下来。这让怒火攻心地孙权越发地激怒,要不是天色以晚,只怕他会组织第十四次进攻。

可惜,他的进攻不得章法,就算再打十次,只要城中的人手还没消耗到定程度,他还是望城兴叹。陆逊每次看到城头时,就觉得有丝说不清的复杂感觉。

“伯言,进帐来。”孙权的声如唤让陆逊从遐想中收回心绪,他连忙换了面严肃的表情,低头进了大帐。孙权已经安静了下来,几人侍从正在小心的收拾着,将书案扶好,又拾起零乱地简策放在案上。孙权凭案而坐,将手中地册文书交给陆逊:“伯言,这曹仓舒年纪轻轻的,恁是歹毒,将季佐杀了不说,还剁成了肉醢。还好他没有杀嫂嫂和绍儿,要不然我真是无法象那些老将们交待了。”

陆逊接过简策瞄了眼,听着孙权言不由衷地话,却皱起了眉头:“主公,这曹仓舒将岳母大人和绍儿送往许县了”

“正是。”孙权揉了揉太阳岤,觉得脑袋阵阵的抽痛。曹操没有杀大乔,也就没有杀孙绍,将他们母子送往许县,说是由天子发落。天子能发落什么还不是曹操说了算。他们把孙绍留着,想必也没有什么好心。江东是孙策打下来的,孙绍是孙策的独子,有孙绍在,这江东就不是孙权的,说不定哪天就变了天。那帮孙策的老将们本来对这次送孙绍和大乔去曹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还能全力作战吗。这种主意,也只有那个天杀的曹仓舒才想得出来,连消带打,既杀了孙匡警告了江东,又给江东埋下颗钉子,让孙权无法入睡。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派两个人去了。孙权哀叹道,本想着石二鸟,没想到曹冲替他宰了只大鸟,却给他留下只小鸟,还有只母鸟陪着。

帐门掀,长史张和主记步骘等人走来,施了礼之后安静的坐在旁,等着孙权发问。孙权看了他们眼,有些歉意的挥手道:“适才想起季佐,悲从中来,有些失礼,诸位莫怪。”

诸人拱手,齐声称赞孙权兄弟情深,不过那些话里听起来热闹,却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假。

“合肥的战事拖得太久了,再不破城,只怕机会不多了。”孙权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看着沉默不语的陆逊说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陆逊想了想道:“合肥城被刘元颖经营多年,城高池深,我军虽然人多,但却没有带多少攻城器械,以蚁附的战术攻城,伤亡必大。要想破城,只怕还要多作战具,方可成功。”

“多作战具”孙权苦笑了声,“我何尝不知,我手下如有曹军的霹雳炮,如果有攻城巢车,如果大型冲车,哪里会等到现在。你没看那些工匠做的战具吗,也就云梯做得还象个样子,稍微复杂些的,还没挨城上的石头,自己就散架了。季佐说得对,那个曹仓舒够狠,辎重营有两个列侯,三个关内侯,这才有犀利无法的战船。可惜我手下这样的人个也没有,我就是想封官也找不到人来接啊。”孙权说到孙匡,不帐得又想起那罐变了味的肉醢来,嗓子眼里片痒,差点又吐出来。

“主公,休涨他人志气,我江东也有能人的,不比那个刘仲玉差。”步骘静静的看着孙权,直到他干呕停了,才直起身子拱手说道。

“是谁”孙权眼泪都呕出来了,泪眼朦胧却是满怀期望的看着步骘:“他在何处”

“张君有从子张奋,字文敬,年方二十,心灵手巧,曾作攻城大车,甚是犀利。”步骘说道:“此子不好读书,唯好攻战,此刻正在张君帐下为文书。”

第二节 张奋

孙权听大喜,直起身子凑近了步骘问道:“果真如此,何不早说”

步骘笑道:“我曾在张君面前提起要向主公推荐,却被张君给拦住了,说张文敬年少当读诗书,不可自委军旅,故而不让我在主公面前提起。张君望重,故而骘直未敢说起。”

“这个张子布,只知道诗书重要,岂不知战事也重要吗”孙权有些不平的拍了下大腿:“他为文,公瑾为武,何尝弱于他了。子山,你明天早到他营中去趟,将张文敬带来此处。”

步骘应了声。孙权又说道:“除了战具,还有什么想法,诸君直言。”

长史张说道:“古人围城,围三缺,为的是松懈敌军斗志,如今我军将合肥围得水泄不通,城中之人见无生路,自然奋力死战。以为当略宽些,示主公唯究李典不及其余之意,届时敌军斗志稍懈,再加以攻城大车,必可毕全功于役。”

孙权听了,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道:“不可,李典恁是可恶,趁着伯阳犹豫之际,直入庐江,险些坏了我的大事。激战多日,城中必然疲惫,援军又不能立至,即使没有张文敬的攻城大车,再攻日,我也能破城而入,活捉了此贼子,只不过损伤大了些而已。何必学什么围三缺,万让他跑了,我岂不是白来趟。”

张听了,正待再劝,孙权却挥手道:“子纲毋须再言,不杀李典,难消我心头之恨。”张见他如此说。只得闭口不言。想想城中确实也是损失惨重,今日已有数次攻上了城墙,险些破城,明日再攻。说不定真能破城。曹军的援军路途遥远,只怕两日之内也赶不到,何况还有张昭的两万大军在当涂挡着呢。

陆逊见了,心中别有计较,但见孙权坚决,倒也不想多说,只是静静的听着。言不发。

张昭布衣幅巾。不着片甲,全神贯注的在下展简而谈,浑不似手握两万大军地统帅,也丝毫看不到围城大半个月却未能破城所带来的哪怕是丝急燥,倒是不时的为书中的些疑义蹙眉沉思。帐外地刁斗声从来,显然格外的宁静。张奋看看张昭,再看看手中的文书,无声的摇了摇头。

“文敬,做学问要静得下心来,孜孜不倦。夫子读易。韦编三绝。你自已还没读书,只是看着我读书,这半夜都摇了十三次头了,年轻人怎么如此没有耐心”张昭头都没有抬,似乎脑后长着眼似的,将张奋的举动全看在眼里。

“伯父,我”张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想了下说道:“我不是为读书而摇头。我只是想大军在当涂半月有余,这小小地当涂城还没有攻下。主公在合肥会不会着急万”

“万什么”张昭沉了脸,放下手中地左氏春秋,拈着胡须尖不满的看着张奋说道:“你别见周公瑾在乌林放火烧了曹公大军,侥幸胜了场,就以为江东有能力和中国战。曹公虽然折了水军,可那些水军都是荆州的,江东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孙会稽背负了那么多骂名,不过是替曹公剪除了蔡瑁和张允的羽翼而已。两三万的折损对曹公有何妨碍你看着吧,不久朝庭就会卷土重来,届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让你再放把火吗江东集中全部精锐,不过三万人而已,这次孙会稽征合肥,又是倾全江东之力。周公瑾还在攻江陵,大军总数接近十万,日费千金,江东新定,这场仗能打得起吗”

张昭越说越生气,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张奋见了,连忙上前止住:“伯父轻声,伯父轻声。”

“我怕什么”张昭虽然不服气,声音却降了下来:“周公瑾鲁子敬不识时势,以江东敌中国,以卵击石啊,虽能时侥幸,又怎么是长久之计”他长叹声,悲哀的掩起了书卷:“大汉气数将近了吗这些人怎么都心想着割剧方,称王称霸这天下那么好争吗袁本初四世三公,雄兵百万,据河北四州之地,官渡战不照样是败涂地为什么不得人心啊。大汉四百年的江山,岂是那么好动摇的难道孙家会比唉”

“孙家有今天,伯父也出了不少力呢。”张奋小心地看了看外面,谨慎地说道:“伯父莫要轻言,仲嗣张昭子张承他们可都在会稽呢。”

“当初只是想保全方百姓,谁会想到”张昭懊悔不已。

“事以至此,伯父还是莫要失言,万传到孙会稽的耳朵里可不好。他可是能亲兄弟都”张奋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没敢再说出来。张昭的心情更不好了:“都是周公瑾和鲁子敬的主意,真是年少麻木,现在倒好。曹公杀了孙季佐,却留下了乔夫人和孙绍,这可是把悬着的刀啊。”

“听说是曹丞相那个早慧的儿子曹冲曹仓舒的手笔呢,果然够毒辣。”张奋赞了声。

张昭苦笑声,连连摇头,展开简策看了片刻,却个字也没有看下去。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张奋,忽然眉头动,说道:“文敬,你父亲早亡,我又到江东多年,彭城地祖坟多年没有祭扫了,等此处战事了,你回彭城趟吧”

“伯父,这怕不好吧”张奋吃了惊,连声摇手。张昭想了片刻,也摇了摇头,看着跳跃地,沉默了良久,还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得长长的叹了口气。火苗跳了跳,忽然爆了下,帐中忽然亮,照得张昭有了些皱纹地脸特别的明亮。

张昭心中动,正要说些什么。帐外有人轻声叫道:“张公,步子山求见。”

“步子山”张昭吃了惊,看看身边的漏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夜色已深,步骘不在孙权身边呆着,跑到当涂来干什么他连忙对张奋挥了挥手,张奋站起来,出去将步骘迎了进来。

步骘见张昭连忙快步上前行礼:“张公,怎么敢有劳张公相迎。”

“莫要客套,子山深夜前来。莫非合肥有事”张昭挥挥手。也不客套,急声问道。

“合肥无事,只是攻城多日,直未能破城,主公命我来张公帐下请人,前去合肥助主公臂之力。”步骘说着,看了看站在旁忙着倒茶水的张奋。

“文敬”张昭有些疑惑地说道。

“正是。我军因缺少应手的战具,攻城伤亡较大,每次攻上城头的人又太少,无法扩大战果。主公这才想要多造战具。这才”步骘惴惴不安的看着张昭。又看了眼脸惊喜跃跃欲试地张奋。

张昭下子沉下了脸,他不好当面说步骘,却对张奋说道:“你高兴什么不能以道德文章立世,却以些许小技为人所知,岂是什么好事。再说了,你年纪轻轻,正是读书的好时光。怎么天天想着军旅之事”张奋听说步骘是孙权派来专门请自己去造攻城器具的。就知道步骘肯定在孙权面前提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攻城大车,想到从此可以脱离伯父身边的文牍。不用再听伯父的唠叼,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起程赶去合肥。这时听到张昭这半是责备他,半是责备步骘的话,不由得顺嘴应道:

“伯父,我已经二十了,不算小了。春秋上说鲁汪还是小儿就执戟为国而战,圣人也夸赞他呢,齐子奇十八岁治阿,比我还小两岁呢。”

“你”张昭时语塞,有些恼怒地看了兴奋地张奋眼,再看看面带微笑的步骘,知道事情不可挽回,也不好再说。步骘见他应了,生怕夜长梦多,鼓动着张奋立刻起程。张奋也是如此想法,推说合肥战事要紧,早到刻好刻,竟半夜就要起身。张昭虽然不愿,可见外面月色正明,这当涂到合肥路都在已军的控制之中,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既然他们要走,便也不再拦他们。仔细叮嘱了张奋几句,就安排他们出了大营。

张奋骑在马上,摸着身上张昭亲手给他披上的全新皮甲开心不已,又为伯父对他的关心感到惭愧。他只顾去合肥立功,走的时候竟忘了关照伯父注意身体,不免有些失礼。不过在步骘的劝说下,他将这丝愧意压到了心底,只等着升官进爵来报答伯父。

行数十人沿着官道路奔驰了近个时辰,中途停下来休息时,个士卒有些内急,走到路边去解手,他刚解开了裤子,然后觉得脚下动,他低头看,却见篷刀光暴起,只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嘴,柄短刀在他的脖子上划而过,他憋在口中的惊叫立刻变成串气泡,随着颈边地鲜血喷了出来。个跟过来地同伴见地上突然暴出个人影,大惊失色,突口叫了声,惊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随着叫声,又有几条人影从草木山石后面窜了出来,领头的个身形高大的汉子从那个惊叫的江东士卒身边惊而过,反手刀劈在他的后脖上,刀枭首,那个江东士卒地头颅被腔中地鲜血冲得跳起,而那个大汉却连头都没有回,跟着象头猛虎般冲着惊立起来的张奋等人冲了过去。

“有敌人”张奋声大叫,抽出腰间地长刀就迎了上去。和那个大汉迎面相对,互砍刀,张奋敌不过那个大汉,双臂发麻,被推得连连后退,跟着脖子上就挨了掌,晕了过去。

措手不及的步骘大惊,在几个侍卫的护卫下翻身上马,落荒而去,而剩下的几十个侍卫舍命拦在那几个人影跟前,乱刀砍下。那领头的大汉身如鬼魅,手中长刀如勾魂般,几闪之间,就砍翻了面前的几个侍卫,猛力朝着纵马而去的步骘甩出了手中的长刀。

步骘身边地名侍卫听得耳后的风声。回头看,来不及举刀,大叫声就扑在步骘身后,长刀透体而过。带着他向前冲了两步,倒地身亡。那个大汉飞步赶来,却赶不上步骘的战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步骘在几个侍卫地护卫下朝合肥方向去了。

“可惜”那个大汉叹惜了声:“又得被公子骂了。”

“典都尉,你抓住个活口,公子应该会奖赏你才对吧。”很快击杀了阻挡的几十个江东士卒的人影转了过来,其中个接着这个大汉的话说笑道。

曹冲看着眼前这个被捆得象粽子般。却依然满脸不服的年轻人不禁笑了。他伸出手在张奋崭新的皮甲上摸了下笑道:“这位衣甲鲜明的公子是何方人氏啊能不能报个名”

“你是谁”张奋厌恶地让了让。不愿意让曹冲摸他地新甲,这可是第次穿的呢。他只是有些奇怪,这当涂已经被困了大半个月了,怎么这里突然出现了个军营,看样子人数还不少,从营帐的数目来看,只怕不仅千人,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他看到了成群的战马。要知道江东战马极少,个将军手上能有百匹马就是件值得夸耀的事了。这看就是几百匹战马。而且都是很少能见到的高头大马。实在让他觉得很震惊。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谁带着上千的骑兵他就是神经再大条,也知道绝对不是江东的人了。

他地话音未落,腿弯处就挨了脚,将他踢得跪倒在地,两个膝盖磕得生疼,接着个粗哑地声音喝道:“我家公子问你话,你居然敢不回答”

张奋大怒。挣扎着要站起来。拼命的扭过头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踹他。可惜他身子刚动,两个肩膀就被人摁住了。象是被两把铁钳夹住样,任他怎么挣扎也动不了分毫。他恼怒的咬紧牙关,恨恨的瞪着曹冲,言不发。

“还蛮有个性。”曹冲捏了捏鼻子笑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

生擒张奋的典满连忙应道:“回公子,他们从当涂方向来,可能是向合肥去。我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攻城大车”

“你们也太猖狂了,这当涂还没有攻下,这合肥还是我们的地盘,居然敢大半夜的赶路”曹冲笑了声,手挥,个虎士上前在张奋身上收了下,将张奋地腰牌搜了出来,恭敬地递琶曹冲的面前。曹冲瞟了眼,抬起眼对张奋笑道:“张奋张文敬,跟张子布可有关系个文书怎么也穿上皮甲了,还是崭新地,第次穿吧,这么金贵”

“关你何事,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张奋又气又急,这小子恁的不自觉,刚抓了肉的手在自己的皮甲上摸了又摸,故意的是不是“有种的报上名来,让你家阿翁我死个明白”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挨了下狠的,将后面的话全部打回肚子里,呛得他咳嗽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他借着倒地的机会向身后看了眼,这次看到了那个瞪着眼睛的大汉,看身形正是那个个照面就打晕了他的人影。

“你听说了孙匡的肉醢了吧”曹冲略带着些得意的笑了:“那就我剁的,你要是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倒不介意把你也剁成肉醢送给张子布去。”

“你是曹冲”张奋大惊失色,曹冲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离合肥不到百里,骑兵真要急行,最多两个时辰就可到达合肥城下,什么时候曹军的援军已经过了当涂,张昭在当涂城下的两万大军点消息可都没有收到。

“彭城张家也算是诗书传家,怎么点应有的礼节都不懂”曹冲皱起了眉头,打开刚从张奋怀里搜出的张帛图瞟了眼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就是攻城大车这么笨得有百人才能推动吧”

“你怎么知道”张奋顾不上对他的蔑视表示愤怒,倒是对曹冲眼看出了攻城大车所需的人数感到吃惊不已。直站在旁的张松笑了,他瞥了张奋眼,满脸的不屑:“就你这么个粗夯货如何能瞒过我家公子地眼睛,我家公子见过的东西岂是你这井底之蛙所能想象得出来的。战船上的拍杆霹雳炮守城弩,哪个不是我家公子亲自过问地。就你这烂手艺要在刘仲玉手下,得被刘仲玉天骂三回。”

张奋知道刘仲玉,就是那个直被人说成是废物。却造出了配备了三大利器的战船,差点让周公瑾嗝屁的列侯木匠,他听人说过那些东西的利害,深知刘琮的水平不是他能比的,倒也没有对张松这句话表示什么不满,只是不服气的将头扭在边,表示不屑和这个只齐到自己肩膀地小矮子说话。

张松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到了曹冲身边之后。他地心境大开,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当然更不会自降身份和个俘虏生气。他回头对曹冲笑道:“公子,张子布与周公瑾是江东两大柱石,如今他的侄子落到我们手里,我们不妨放出消息去,就说这小竖子投降了朝庭,张子布也心向朝庭,这才在当涂故意不战,又放我们过来袭击孙权。先让他们江东乱上阵再说。”

“正合我意。”曹冲笑着看了看张松。心里说你小子可真够毒的。张昭以前就劝过孙权投降,你现在再火上烧把油,孙权就是不信只怕心里也要打个鼓,果然是害死人不偿命的,鬼主意说来就来。他扬了扬手中攻城大车的帛图:“这张图就献给我们了,孙权十有**要信的。”

张奋听就知道了其中的利害,脸色顿时煞白。他忽然想起伯父和他在大帐里说的事。不由得心中动。收了脸上的怒容笑道:“公子何必如此,奋有言。不知公子可愿听否”

曹冲将张奋的脸色变化全看在眼中,他静静地看了他眼:“说来听听。”张奋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周围地人,曹冲笑,挥手将几个虎士赶了出去,大帐里只剩下张松典满两个,这才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公子有所不知,我伯父虽然和周公瑾样同受讨逆将军之托,辅佐孙会稽,但他们并不相同。周公瑾心想建功立业,而我家伯父却思念家乡,听说徐州已定,直想回乡祭祖,只是”

曹冲静静的听了片刻,摸着下巴考虑了下。他的印象中张昭好象直被人认为是投降派,不过现在他代表着曹操方,对方的投降派当然是要好好争取的。如此说来,对张昭和周瑜倒不能等同视之。如果能将江东柱石之的张昭说服了,孙权的两条腿也就瘸了条了。

“那你就在我营中委屈几天吧,等此处战事了,我就放你回彭城。”

“公子,你此处不过千人,合肥城下可是五万人,就算里应外合,只怕也解不了合肥之围吧。”张奋扭了扭胳膊,让自己舒服点,这才笑道。

“我地人岂是你能看得全地。”曹冲不置可否的笑,让人将张奋带了下去,这才看着张松说道:“张子布心怀犹豫,还可以争取下,你说地那个办法,还是缓缓再说,派人和张昭接触下,看情况再定。”

“可惜子翼不在。”张松遗憾的咂了咂嘴。

“无妨,此事不急。”曹冲想了想道:“有人逃脱了,我军的行踪不可能再隐匿了。子谦,你立刻派人去合肥城趟,把这里的情况说下,告诉他们我们会在外围马蚤扰孙权,找机会搞他下子,丞相亲率大军随后就到。”

“两千铁骑”李典刘馥和蒋济先是喜,接着又皱起了眉头。李典想了想道:“两千铁骑虽然精锐,可要想冲破孙权的五万大军,难度不小,城中不过五千余人,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丞相大军就算是急行军,赶到此处也得十天以后,只怕这合肥城到时已经”

蒋济也苦笑了声,问来送信的虎士说:“公子是昨夜被人发现的,对方可曾见到你们的大营”

“没有,那人见我们就跑了,根本没看到我们的大营。公子带着两千铁骑从小道至此,不过天的时间,当涂那边也没有察觉。”那个送信的虎士恭敬的说道。

蒋济点点头,凑到刘馥面前嘀咕了两句,刘馥和李典听,都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相互看了看,又点了点头。

很快刘馥就派州主簿跟着那个虎士出了城。

第三节 援兵

曹冲拍拍手里的帛书笑了,赞了声道:“蒋子通好计谋,就算吓不往孙权,也让他疑神疑鬼般。主簿请下去休息,我随后照办,不过你介文士,就不用冒险回城了,先在我营中呆着吧。”

主簿感激的拱手施礼,跟着个虎士下去用饭。而跟着那个虎士起保护主簿出来的个汉子却站在边没有动,用种好奇而桀傲不驯的眼神偷偷打量着曹冲。曹冲坐下来,边口授张松写文书,边问道:“壮士怎么称呼”

那个汉子拱手道:“小人李维,破虏将军李典帐下卫士。”

曹冲咦了声道:“听说李将军虽在军中,却是儒雅之人,手下侍卫也都是有字的,你怎么只有名没有字若说你不受李将军看重,为何这么重要的事却独独派你前来。”

李维有些尴尬的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维不象其他人样好读书,只好武艺,所以无字。”

“呵呵呵”曹冲听了不禁轻笑了起来,他打量了下李维,见他身高八尺,肩宽体壮,虎口外厚厚的层老茧,满意的点头道:“既然你说你武艺不错,出去在虎士里面随便挑下,能撑过十回合,公子我就为你取个字,如何”

李维听了大喜,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见曹冲肯定的点点头,他匆匆的施了个礼,欢叫声冲出了大帐,典满连忙跟着出去了,不大功夫。就听得外面阵叫好声伴着乒乒乓乓阵响,张松刚刚将文书写好的时候,李维鼻青眼肿的进来了,欣喜的看着曹冲:“公子。我撑过十招了。”

“哦,是跟谁动地手”曹冲看着有些狼狈的李维,禁不住笑出声来。典满捏着鼻子苦笑着说道:“他什么人都不挑,出去就问谁的武技最好,结果就挑了正礼,第次撑了五个回合,第二次撑了九个合回。第三次撑了十个回合。”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硬气的。”曹冲满意地看着李维。知道许仪的武技在这些虎士中那是首屈指的,他能在许仪的手下撑过十个回合,足以证明他确实武技过人。他想了想道:“天有四维,元元之基也,你就叫元基,如何”

“元基”李维沉吟了下,拱手称谢:“多谢公子。”

曹冲将写好的文书分成三份,交给三个人带回合肥城,其中最后份交给了李维。看着三人离去,他刚要吩咐大军起程。个斥侯飞奔而来。赶到曹冲面前禀道:“伏波将军,东城太守陈登带三千人马,沿池河南下,离我军三十里。”

“哦”曹冲欣喜的和张松对视了眼,连忙问道:“陈伏波现在何处”

“陈将军正带着人马接近,个时辰后可与我军接触。”

曹冲大喜,抚掌叹道:“果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陈登来。大事可成。”

孙权见到狼狈不堪的步骘时吃了惊,当他得知离合肥不到百里地地方出现了股来历不明地人时。他有些搞不清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袭击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保护的步骘等人。

“你确信他们是军中的人”孙权有些狐疑的又问步骘道。

“肯定是军中的人。”步骘擦了擦额头的汗,抹抹脸上的灰尘,想起那幕还觉得后怕不已:“张文敬武技不差,没有抵过当头那个汉子个回合,余下的十来人律是军中的环首长刀,身上地皮甲也极精良,非等闲山贼能有。杀人手法干净利落,我们近三十来个侍卫,片刻之间就被斩杀干净。”

孙权摸着颌下稀稀疏疏地带着些许紫色的胡须,盯着步骘看了半天,这才沉吟道:“对方既然摸到离合肥不到百里,而张君却点没有察觉,只怕人数不会多。明天攻城,定要抢在援军到之前破城,既然张文敬生死不明,攻城大车也指望不上了,那就强攻吧。”

第二天孙权就发动了强攻,诸军从土围中络绎而出,列阵于合肥城前,董袭攻北门,潘璋攻东门,徐盛攻西门,陈武带着最精锐的五校兵强攻南门,孙权自带中军,居中指挥,同时派出成当宋定在董袭的背后二十里设警,生怕被突如其来的大军打董袭个措手不及。

五万大军尽出,将合肥城围得严严实实。

刘馥看着城外严阵以待的江东士卒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背着手,看着城下正在准备攻城地士卒。他地长子刘靖全身衣甲,站在他的身后,声不吭,手紧按着长柄,密切注意着城下地江东军的动向。

“伯和,蒋别驾他们都准备好了吗”刘馥淡淡的问道,语气中没有丝惊慌的紧张。

“回父亲,他们都已经准备停当。”刘靖想了想又道:“其他三门都只有万人,以千人守之,虽然吃力,尚不至于攻即破。南门有孙权的中军两万,我们只有两千人,父亲,是不是太冒险了”

“不是为父冒险,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刘馥叹了口气:“城中能战的也就这五千人了,哪里还有别人不过激战多日,孙权损伤也不少,哪里还能有五万人,就算有援兵来,他能凑足四万人就了不得了。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为父受朝庭委命,身为扬州刺史,当此之时,我不守南门,谁守南门”他说着,转过身来,严厉的看着刘靖。刘靖被他的目光看,刚想争辩的话只得咽回腹中,想了想道:“父亲身体不佳,就由孩子代父亲守城,父亲先下去休息片刻吧。”

刘馥没有应他,举起拳头遮在嘴边闷咳了两声。蓦然高呼:“击鼓”

刘靖冲到城边,只见城下的江东军以盾牌兵为先锋,护着扛云梯的士卒,跨过早已填平的护城河。步步逼近了城墙。城墙上阵鼓响,弓箭手们扑到城边,借着城墙的掩护,拉弓放箭。几十步地距离转瞬即至,长箭射在盾牌上,咚咚作响,射在云梯上。然有声。射在人体内,却是声声闷哼和惨叫。不时的有江东士卒倒下,接着就有旁边的士卒顶替上来,坚决而不懈的向着城墙靠近,速度越来越快。

城上地长箭射得越发的急了。

陈武站在中军的指挥楼车上,沉着的挥下了令旗:“强弓手上前压制城头弓箭手。”

江东的强弓手快步逼近了城墙,声令下,阵箭雨扑了城头。强劲的箭羽射进了城墙上的青砖里,射进了城头士卒们手中地盾牌里,射进士卒们破烂地皮甲里。

“登城”随着阵高呼。第架云梯靠近了城墙。迅速的被竖了起来。接着,两个江东士卒登上了云梯,飞速的向上攀登。

“下滚石,下擂木。”刘馥用种热烈的目光看着下面蜂拥而至的江东军,怒声大吼。

城墙上的士卒们大声呼喝着,将城头剩余的滚石擂木翻过城垛。滚石擂木轰然落下,砸断了云梯。将爬到中间的江东士卒砸得死肉模糊。从半空中摔下。可是架云梯砸断了,后面又上来两架。个士卒被砸死了,跟着后面又拥上来十个。踩着满地的石块和血污,奋力向上攀爬。

经过十几天的激战,城头准备地物资所剩本来就不多,就连城中百姓地房屋都拆得所剩无几,也经不过这种消耗。半个时辰之后,城头的木石消耗殆尽,江东士卒见城头的滚木擂石渐见稀疏,欢呼声,越发的凶猛,不久,就有江东士卒攻上了城头。

“杀上去,将那些贼子全部砍死扔下去。”刘馥瞪圆了双眼,满脸通红的对刘靖大吼道。

刘靖应了声,带着几十个亲卫冲着刚冲上城头的第批江东士卒就冲了过去,几十把刀围着那几个人阵乱砍,登时将立足未移的江东士卒砍成碎块扔下了城楼,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冲向另批江东士卒。城头地士卒见刺史大人的公子都亲自上阵杀敌,而刺史大人又直站在城墙上指挥,个个杀气盎然,舍命搏杀,宁死不退,将攻上城头地江东士卒个个又硬生生的挤了下去。

整整个时辰,江东士卒未能占领城头,损伤两千余人,城头损失五百余,双方的损伤都超过了围城以来的历次攻城。只是江东军虽然没有占领城墙,但在城墙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城上的守军疲于奔命,体力渐有不支,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见江东军退了下去,不少士卒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扔下了手中的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刘靖喘着粗气跑到刘馥身边,带出去的几十个侍卫只剩下十来人,个个带伤,只是脸上的凶悍之气却是越发的浓郁。

“父亲,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刘馥心里苦笑声,将头转向了城北的方向。

“将军,抓到个细,搜到书信封。”胡综将片帛书递到孙权面前。孙权接过来看了看,却没有看明白,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上面说些什么怎么字句都不通”

胡综摇了摇头道:“综也不知,看样子敌军生怕被我军抓住,将帛书分成了几封,这只是其中份而已。只有得到那外几份帛书,拼成完壁,才可能知道真正的内容。”

孙权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他死死的盯着帛书上那两个字:“步骑”,半天没有反应。陆逊在旁见了,轻声提醒道:“既然有几份,自然是从不同方向入城,我们这里抓到个,或许别的将军那里也有收获呢,主公何不让人去问问”

孙权点点头,陆逊吩咐了声,几个传令兵飞奔着出了营。不大功夫,个传令兵回来了。手里拿着份帛书,恭敬的递到孙权面前。孙权连忙接过来,和手中的帛书拼,脸色立刻变了。

“步骑”后面赫然是“四万”两个字。

“步骑四万”孙权的太阳岤乱跳。咬着牙拼命忍住要破口大骂的欲望,攥紧了拳头,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他回头看了看步骘,步骘脸色煞白,他立刻想起了那晚遇袭的事情。

个斥侯在营门口跳下马,疾步飞奔到孙权身前,急急的刹住脚步。连声说道:“禀将军。我军右后方三十里出现东城太守陈登的人马,人数不明,正快速向我军靠拢。”

“陈登”孙权地眼角不由得跳,脸颊的肌肉也不听控制的抽搐了下,他咬咬牙转身喝道:“伯言,你带三千人,迎上陈登,只需要挡住他个时辰,个时辰里没人接应你的话,你就护住我军右冀。向丹阳郡方向撤退。”

陆逊惊呼声:“主公不可。就算拿下合肥,我军又能守住合肥几时主公何苦冒此大险。”

“休要多言。”孙权有些恼怒的挥手,回身大喝道:“来人,披甲,戟来。”

“主公不可。”长史张上前把死死的抱住孙权:“主公身为方之主,岂可任此偏将之责,纵然主公斩将夺旗。可万有所损失。江东数十万将士将何所依之,请主公三思。”

步骘等人也起上前阻拦。陈武上前双膝跪倒,痛声说道:“末将无能,累及主公上阵,此武之罪也,请主公略息雷霆之怒,待武杀上城去,亲手斩了李典首级,为主公消心头之恨。”说着,也不待孙权答应,起身就走,带着他的二百亲卫冲向了合肥城。

“击鼓,再战”孙权嘶声大吼,挣脱了张,转身奔上鼓台,夺过鼓手手中地鼓棰,奋力敲响了战鼓。雄浑地战鼓声在血腥的合肥城上空猛然炸响,城上城下的士卒都感到精神振,不由得都站起身来,握紧了手中的战刀,向对方看去。江东士卒见陈武带着二百亲卫向城下飞奔,兴奋得齐声大喝,伴着激昂的鼓声,重鼓战意,攻城的抬着云梯开始向城下奔跑,强弓手们不顾自己的的安全,逼到了离城墙最近的位置,拉开了手中的强弓,向城头倾泄着箭雨,极力压制城头地反击,掩护已方士卒登城。

“击鼓”刘馥眼睛都红了,他拔刀在手,刀砍在城墙上。城上地大鼓也响了起来,和孙权击响的大鼓交相呼应,似乎在较量着各自的音量,鼓舞着双方士卒极力拼杀,搏生死。

双方的士兵如两种相向而行的巨浪,在城墙边撞击,撞出朵朵的血花。前面的浪头刚刚倒下,后面地浪头又接踵而至,血迹斑斑地城墙上不多时就又添了层厚厚的滑腻地血浆。只是杀红了眼的双方将士都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们只是奋力的将手中的武器捅进对方的身体,用手臂拼命扼住对方的咽喉,哪怕是用牙齿咬下对方的丝肉。

不死不休。

陈武带着亲卫如把利刃,飞快的逼近了城墙。他口中衔着长刀,双手握着云梯,飞速上升,眼看着就要露出城墙,柄长矛迎面刺来。陈武眼疾手快,左手松开云梯抓住矛柄,用力向后拉,趁着那个士卒向后挣脱的力量飞身上了城墙,右手抽出口中的长刀,刀枭首。

“杀”陈武左手矛,右手刀,在城墙上向前三步,连斩四人,在身后紧跟上来的侍卫的护卫下,在城墙上立起个小阵,并不断前突,将小阵越积越厚。

随着陈武的上城,守军的形势越发的恶劣,刘靖带着br >